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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地产大亨全文阅读

作者:八爪章鱼     重生之地产大亨txt下载     重生之地产大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 卖酒的办法

    “还有十几瓶吗?统统拿过来。”丁六根说,“其他的就不用了,你先藏着,不要拿出来。拍卖会上面必须要集中视线,要是东西太多,会分散注意力的。”

    黄文斌老不说他究竟有多少陈酒,丁六根早就知道黄文斌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说,老这么找借口干什么呢,丁六根又不会谋了他的。因为这点不高兴,丁六根在这里小坑了黄文斌一把。

    这种专场拍卖会的成交记录,大家都知道做不得数,但是气氛炒热了,心情难免会受影响,这时候推出同类商品,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张利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却不想完全顺着丁六根。

    “拍卖一件东西,就算叫价二十次,也不过才五六分钟,时间太短了。拍卖会总不能一上来就上主拍物品,怎么也得暖暖场,找些其他酒来拍个高价。才能开个好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张利华说,“好头不如好尾,拍完了剑南春,还得再卖几样好东西,让大家充分回味,才能让拍卖会的影响充分散发。”

    这就是在收买黄文斌了,丁六根唱了黑脸,张利华正好唱红脸。可以看得出来,黄文斌这家伙很有能力,而且张利华打听出来,自家的变故,很有可能是黄文斌探听出来告诉丁六根的。

    能够拉拢这么一个家伙,是很有价值的。至于丁六根,他们现在正处于全面合作时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影响相互之间的关系。唯一的问题,就是黄文斌这家伙脑子怎么样,究竟能不能听出弦外之音。

    黄文斌当然已经听出来了,对于这些阔佬的行为,只要从最坏的方面开始考虑,一般就能猜个**不离十。“其实我还有和这些剑南春一样年份的茅台,”黄文斌说,不过他没舍得喝,不知道品质怎么样,“还有十二瓶二锅头,还有虎山大曲。”

    这些都是开了箱的,顺便就拿去卖了算了。其他没开箱的,等拍卖会以后在找销路好了。经过这么一个推广,黄文斌也能沾沾光出个名,以后有人想要老酒,说不定回来黄文斌这儿打听打听。

    “茅台?你居然还有三十年的茅台?”丁六根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先把茅台拿过来,“不行,这茅台太抢戏了,拿出三十年的茅台,这剑南春就没人要了。或者可以反过来,我们主打这三十年的茅台,剑南春用来暖场好了。”

    “这样更好!”张利华说,“不过次序要好好安排一下,先用些便宜的来暖场,二锅头不错,很便宜,又够噱头。不过那个虎山大曲是什么?是哪里的酒啊,我都没听说过。”

    丁六根也不知道,于是两人一起看着万千红。“这个这个……”万千红憋了半天,“我也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本地的酒。”黄文斌说,“就是金河酒,三十年前还叫虎山大曲,后来改名字了。”这酒十分便宜,做推广的时候十块钱能买两瓶,不做推广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块二十块,这些有钱人当然没听说过。

    这酒可是全市穷人们的恩物,味道不错价格便宜。以前黄文斌的父亲请客,总是买这酒,喝完了还能拉下个瓶子,留在家里可以装油盐酱醋什么的。黄文斌家里有虎山大曲的瓶子,所以知道这酒的来历。这是本地的酒,糖烟酒公司颇有不少,在黄文斌弄到的老酒

    “原来就是金河酒啊。”万千红这才明白,“这酒比二锅头还便宜呢。”

    “那就和二锅头一起暖场吧。”丁六根说,“我们先上二锅头,每瓶拍个七八千左右。跟着上茅台,我们把气氛弄得热烈一些,拍个一百万一瓶!我要两瓶,万总要一瓶,其他的都给贤侄。”

    “一共十二瓶。”黄文斌补充说。

    “那贤侄你有九瓶,差不多也够了。”丁六根说,“拍卖会完了以后,我们就广撒英雄帖,请人来品鉴这个三十年的茅台!一瓶开一场,九瓶可以开九场,把做外贸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

    “还有那些剑南春怎么办呢?”万千红问。

    “拍完茅台再拍剑南春呗,最后上那个什么虎山大曲收尾。”丁六根说,茅台和剑南春都是内定了的,黄文斌只有在最后收尾的虎山大曲那儿赚点钱,可这酒压根就没听说过,想也知道不会有人买。这样拍卖会的气氛再热烈,黄文斌也占不了便宜。

    “我是说那些剑南春能给我多少?”万千红又问。

    “也按照这个比例吧。”丁六根说,“我要两瓶,你要一瓶,贤侄要九瓶。喝完了茅台如果还有需求,我们就用剑南春。这酒也不差,拍卖的时候我们使使劲,一瓶拍个二三十万,也够轰动了。”

    “能不能拍个五十万啊?我想着把本市的剑南春经销权拿下来,趁着这个东风赚一笔。二三十万的话我怕话题性不够,要是五十万的话……”万千红赔笑着说。

    “五十万就五十万吧,反正又不是真要出这么多。”丁六根说。

    “剑南春只有十一瓶了。”黄文斌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本来也是十二瓶的,后来拿了一瓶给老板配药,就只剩下十一瓶了。”

    “你不早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那就我一瓶万总一瓶,其他的给张贤侄。至于真实价格,茅台我们给你十万一瓶,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那什么大曲两千。你要保证品相完好啊,品相不好我要扣钱。”

    “这样小黄似乎吃亏了,三十年的茅台啊,才十万一瓶,太便宜了。”送佛送到西,卖人情卖到底,张利华又提建议,“要是别人拍出来的价格比我们给的真实价格还要高,我们就按照别人拍出来的价格给小黄吧?”

    “张总,不是我信不过黄总,”万千红插嘴说,“但要是这样,黄总在外头找些人来做托,我们可就吃亏了啊。”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丁诗诗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们家小黄是这种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丁小姐说得对,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千红点头哈腰地说,“小本生意,心思难免就龌龊了一点。不过这事还真是很难避免啊。”

    其实黄文斌对这个价格已经很满意了,茅台十万一瓶,十二瓶那就是一百二十万,剑南春五万一瓶,十一瓶就是五十五万,加起来一百七十五万,和黄文斌的总预期收入差不多了,这可只是两箱酒啊,后面还有好几百箱呢!里面应该还有好几箱茅台好几箱剑南春,还有不少五粮液呢。

    当然本地的奢侈品市场不是很大,其他的茅台其他的剑南春,现在应该是卖不出这个价钱,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了这一百七十五万,其他酒可以放着慢慢卖。等过几年白酒大涨价,再拿出来,应该可以再赚一大笔。而且不一定局限在本地,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又有余钱了,可以到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搞拍卖会。

    “我倒是不信有谁会真花十几万买一瓶酒。”丁六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吧,除了我们自己人,要是还有谁出价比真实价钱高。这酒我们先不要,拍卖结束以后,小黄你拿着酒去找那人,就说还有一瓶多余的,问他要不要,如果他还肯出那么多钱,小黄你尽管把酒给他。要是不肯,回来我们还是按照商量的价格办。”

    “三十年的茅台啊,说不准会有人出十万的。”张利华根本就不缺钱,就怕办不了事,“还有剑南春也是。”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给了别人也没什么,可是茅台和二锅头要是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怕什么。”丁六根大包大揽,“要是真卖了出去,先扣我的。”

    “不如这样吧,真有人出那么多钱,也不用小黄去交涉,我派人去。”张利华说,“是不是小黄找的托,我想应该能看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把价钱升到对方那么多。钱是小事,弄不到酒开不成品鉴会那才是大事。”

    “对,到时候我们一起派人去看。”丁六根说,“要是真的,那就算了。也不用张贤侄你出钱,我给小黄补上差价。要是假的,小黄,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黄文斌没想着要作弊,可是丁六根这么说,黄文斌可就真不想和他客气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买酒就买酒,黄文斌也没说不卖。有别人要买了,又担心是黄文斌的托。那你不要买就是了嘛,还不客气。

    丁六根单方面派人去查,万一查错了呢?或者根本就纯心造假呢?黄文斌岂不是很冤枉。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坑丁六根一大笔。

    “爸,小黄是这种人吗。”丁诗诗抱怨说。

    “没什么,老板小心些也是应该的。”刚才黄文斌的确不是这种人,可现在他已经变成这种人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一起举办拍卖会,底价茅台十万,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虎山大曲两千,要是有别人出价比底价高,又不是我作假,其中的差价由老板来出。”

第62章 . 拍卖会

    “没错,就是这样。”丁六根说,“大家分头去做准备吧。”

    “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争议,我建议大家一起签个保密协议,每人交50万保证金给大小姐,由大小姐来保证合约履行。”黄文斌说,“谁要是不按照协议行动,大小姐就从他的保证金里面扣钱。”

    “你有五十万吗?”丁六根很怀疑的看着黄文斌。

    “我打算把您要交给我的松山别墅压上去,老板你不是说那别墅至少四五十万?”黄文斌说,“这样大家应该就可以取得互信,通力合作,不再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才能取得最大成绩。”

    其实那别墅现在的价格大约是三十万,可是丁六根自己说了四五十万,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反悔。三十万也好,至少说明黄文斌是真的没想作弊找托。“这样也好。”丁六根心想小黄还挺上道的,“那就这么决定吧。大家分头做准备。”

    经过几天的准备以后,拍卖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正式举行。丁六根找了个小拍卖行具体操作,邀请了无数社会名流钱来竞拍。经过前期的宣传,加上丁六根面子够大,来的人不计其数。

    能坐几百人的场子塞得满满的,先在周围加了几十张椅子做临时座位,后来人实在太多,只能把后加的椅子全部撤下,大家一起站着。会场里面沸反盈天,上千人打招呼说话寒暄的声音叠在一起,吵得黄文斌耳朵都快聋了。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拍卖师拼命敲打木锤,却是收效甚微,压根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拍卖师一挥手,灯光师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盏射灯,打在拍卖师身上,会场里顿时漆黑一片,声音这才小了下来。

    可是不一会儿声音又大了起来,观众纷纷掏出手机照明,再下面聊得热火朝天。拍卖师本来准备了一堆废话,这时候都没法子说了,只好开门见山:“大家好,很高兴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会。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们今天拍卖的主题是……陈酒!”

    安排好的托们一起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好一会儿之后,其他的观众才跟上,拍卖师松一口气,继续读台词:“无酒不成宴席,酒,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在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的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幕后丁诗诗听得咋舌不已,“说得好像很有文化一样。”

    “我看着他从百度百科上面抄下来的。”黄文斌说。

    “还真是省事啊。”丁诗诗说,“对了,你买这些酒,究竟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黄文斌,其实是一分钱都没花。

    “等一会儿把酒卖出去,你岂不是赚大了?”丁诗诗问,“光是拍卖会这几十瓶酒,你就能收回一百七十多万。”说着停顿了一下,“你有了这么多钱,第一个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买房投资。”黄文斌说。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几万块钱是买房投资,有几十万是买房投资,有一百多快两百万,你还是买房投资。”丁诗诗觉得黄文斌这想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活动吗?”

    “我也有想过买股票什么的,不过觉得风险太大。”黄文斌记得股票市场这几年有一个很大的行情,从三四千点冲上六千点,可是他对股票是一点都不懂,连怎么开股票账户都不知道。

    “除了投资以外,你就不能想想买车买房……买房先不用想,去旅游啊,学学开飞机啊,买些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啊,或者去吃点好东西啊,还有给女朋友送些珠宝首饰之类?”丁诗诗问。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你女朋友啊!”丁诗诗早就看过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十分大胆,“你什么东西都没送给我,怎么做人男朋友!就算不送车送房,至少送我珠宝首饰啊。珠宝首饰没有也就算了,连花你都没送过。”

    “花那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有什么好送的。”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无利润投资,“珠宝首饰你多的是,我送个便宜的吧,你看不上。送个贵的吧,我舍不得。所以干脆不送了。”

    “谁说的,你送我的东西,再便宜我也不会嫌弃的。”丁诗诗说。

    “以后再说吧。”黄文斌说,“钱都还没到手呢。”

    “你自己答应的啊,钱到手了你就给我买礼物,”丁诗诗欢呼雀跃,“拍卖开始了,我们别说话了,专心看!”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看了过去,拍卖师还在说话,哪里开始拍卖了?

    “世上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好吃,只有这酒,那是越陈越好。我们买了酒,放上两三年,一喝,啊,好味道。放了五六年,一喝,更好!这都很常见,到了十年以上,可就稀罕了,我相信在座各位没多少位尝过十年陈酒。可是今天我们要拍卖的,不是五年,不是十年,甚至不是十五年,二十年,而是三十年的陈酒!”

    拍卖师叫得声嘶力竭,台下的气氛也到了最高点,到处都在拍掌怪叫。

    “各位,我这里是一分经过认证的鉴定书,保证本场所拍卖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如果货不对板,由保险公司完全赔偿您的损失。”拍卖师一敲木锤,“好了,我也不废话了,首先有请我们的第一个拍卖品,30年陈二锅头!”

    灯光师把灯一打,灯光就聚焦在场地正中的玻璃柜上,正是十二瓶二锅头。

    “大家都知道,二锅头就是原材料在经过第二锅烧制时的“锅头”酒,这酒最为纯正、无异味、浓度虽高却不烈,真的醇厚绵香。经过三十年醇化之后,味道更是不得了。来自京城,身世高贵。现在我们来看即将拍卖的一号二锅头,它品相完美,瓷瓶,招贴,封口都完整无损,底价是三千元人民币,还等什么呢,来个新年开门红,赶快把它带回家,每次加价为五百元,请大家踊跃出价!”

    话音刚落,举手的人就连成一片,五百五百的加上去,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一万一瓶,然后是一万五,两万,两万五,到差不多三万的时候才停下来,最后的成交价格是两万九千八。

    “那人是我们的托吗?”黄文斌问。

    “是张大哥的人。”丁诗诗回答说,“超过八千块以后,叫价的全是我们的托。”

    “八千块?这也不错啊。不过是一瓶二锅头,居然就卖出了八千块,也算是开门红了。”黄文斌明知故问,“张总要的是剑南春和茅台,没要二锅头的吧?这个要真卖给那个叫八千的人吗?”

    “谁说我不要的。”张利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根据我们签的保密协议,今天所有的酒都由我买下,然后我再分给丁叔和万总。如果别人出的价格超出了我们商定的底价,就由我补上。我要办品鉴会,当然是把这些老酒全买下来。别人买了,自己喝掉也就算了,万一和我打对台也弄个品鉴会怎么办。”

    “张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丁诗诗吓了一大跳,刚才她和黄文斌的对话没被听到吧?

    “刚才过来的啊。”张利华说,“总之呢,钱我是不缺的,也绝对不会亏待黄兄弟你的,和我合作,保证比其他人好。”

    “差价怎么是由你补上?”黄文斌问,“不是老板补吗?”他记得很清楚,保密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差价是丁六根补。

    “合同上是这么写,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丁叔出钱呢。”张利华说。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黄文斌本来想坑的是丁六根,没想到张利华自己扑了上来。算了,反正坑谁都是坑,张利华现在看着义薄云天,其实和丁六根一样,也都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家。

    “哼,既然协议上写了是我出钱,那就是我出。”丁六根也冒了出来,“我就不信真能出多多少。你看这二锅头,第一瓶人家才出八千,这可是最好的一瓶,后面那些有破损的,成色不好的,你看还有没有人出价。”

    “爸你又什么时候来的?”丁诗诗吓得魂飞魄散,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万一被丁六根听到她硬要黄文斌送珠宝首饰,她还怎么见人啊。

    “当然是刚来的。”丁六根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没,没什么。”丁诗诗干笑着说,“看看有没有人出价。”

    出价的人多得是,后面几瓶二锅头都拍到了两万左右,虽然成交价比第一瓶低一些,但是愿意竞拍的人多了,真实价格不断上升。甚至有人愿意出一万多块钱来买一瓶二锅头,虽然是三十年陈,这个价格也不得了。

第63章 . 茅台的价格

    “哼,二锅头毕竟是二锅头,价格便宜。”丁六根不肯认输,“换成茅台你看看,有没有人肯出十万块以上。十万块啊!普通茅台都能买到一百瓶了。”

    要这么算的话,一万块钱也可以买到一百多瓶二锅头啊,黄文斌心里盼望着,丁六根发现自己被坑了那么多钱的时候,表情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事也不保险,万一丁六根翻脸不认,黄文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诸位,最后一瓶三十年二锅头也已经名花有主,下面我们来进行本场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拍卖师拿着木锤使劲敲,灯光立即变暗,十几枚射灯聚焦在一个水晶托盘上,“这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国酒,茅台!”

    下面顿时炸了锅,无数人议论纷纷:“对对,30年前的茅台就是这个包装,我曾经见过。”下面无数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真正的30年茅台啊!”

    “刚出厂的茅台都很好喝了,这三十年的茅台得什么味啊?”

    “我喝过五年的茅台,那个味道,真是太好喝了。”

    “我喝过十年的,酒液都变黄了,喝过以后,其他什么酒都喝不下去啊。”

    “现在茅台很多假货,茅台厂给咱们市的配额,一年才这么两三吨,可是消费额呢?三十吨都不止,这茅台不会是假的吧?”

    “人家有公证有保险,再说了,三十年前那才七十年代啊,那时候哪里来的假酒?”

    “我倒是盼望着这是假酒来着,卖家不是说假一赔十吗?二锅头都两三万了,茅台肯定二三十万啊,假一赔十,那就是两三百万啊!”

    “三十年陈的茅台,想一想都要流口水。要是能喝一杯,此生无憾啊!”

    拍卖师看到反应这么热烈,知道实际已经到了,拿出木锤使劲一敲:“下面我宣布,第一瓶30年陈茅台拍卖开始,底价五万元,每加一次一千元。有谁愿意出价,有谁愿意出价?”

    第一瓶拿出来拍卖的茅台其实品相不怎么好,瓶口有些破损,商标上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谁也不管这么多,举起的手犹如长枪阵一般,还有人嫌这样太慢,直接写了个数字交给拍卖师,价格从五万一路上扬,直到十万都没停。这可是真是成交价,托们都还没动手呢。

    “十二万了!”丁诗诗看得十分紧张,“十三万,十四万,十五万了!”

    “操!早知道应该从八万元开始拍的。”丁六根说,“五万元太低了,大家都买得起。”

    “丁叔,现在谁还缺这几万块钱啊,又不是九十年代。”张利华说,“五万八万的都一样,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啊,多有噱头,藏一瓶在家里,可以跟人吹一辈子。现在买辆国产车都得十万八万的呢。”

    谁缺这几万块?黄文斌不由得回忆起他穿越前的日子,为了筹集医药费,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别说几万块,就是几千,几百,甚至几十,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有一天黄文斌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下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十块钱,幸福感顿时充满了全身。

    “二十二万了!”丁诗诗继续说,“还有最后两个真相买的呢,看势头说不能他们能出到二十万万……哎,我们的托一下子出到40万,把人家都吓跑了,要不然还要高。”

    “什么还要高啊。”丁六根松了一口气,“居然为了一瓶酒出二十二万,我看这两人肯定是疯了,等一会儿我要去仔细问问,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冷静下来就不肯出这么多了。”

    出价的两个都是本市的名流,做钢材生意的大户,丁六根也认识,知道这两人肯定不会去给黄文斌当托,于是只好说他们头脑发热。

    “那不是朱老板和章老板吗?”张利华也认识,“他们两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主,喜欢喝酒,又喜欢互相较劲,二十五万就停下来,已经很冷静了。要是不冷静,说不定真的拿出一百多万来买。”

    “这两家伙真是瞎捣乱!”丁六根摸出电话来,“我出去接个电话啊。”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丁六根肯定是出去找人和那两个老板谈判了,让他们别再出价,免得要按照合同付钱给黄文斌——茅台他们商定的底价是十万,刚才朱老板和章老板出了二十二万,也就是说这一单丁六根就要多给十二万!要是下面几瓶这两老板都来这么一出,丁六根可要给多上百万。

    不一会儿丁六根带着胜利的笑容回来了,显然是那边的沟通很有效果。不过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舍得出钱的就这么两人吗?

    第一瓶茅台刚刚交割清楚,第二瓶茅台紧接着就开始拍卖了,这一瓶茅台的品相比第一瓶还要好,气氛也更加热烈,拍卖师刚说开始,有人直接就举了牌子出二十万。然后价钱一路走高,最后的真实价格到了二十五万。

    “那个出二十五万的是谁啊!有头粉脸一看就不是好人!”丁六根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嘴巴子,钱是小事,问题是他被打脸了。

    “那个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张利华提醒他。

    “魏市长的大舅哥?”丁六根仔细一看,也认出来了,“原来是唐昊啊,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吓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前一阵子减肥了。”张利华其实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光知道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当然更加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瘦了,“又听说他是得了胃病,吃不下东西。”

    “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丁六根自动把减肥过滤掉,“得了胃病还来买酒,就不怕喝死!”魏市长的正式官衔里其实还有个‘副’字,不是正牌市长,但就算是副市长的大舅哥,很明显也是不可能给黄文斌当托,他只能自认倒霉。

    “爸,唐昊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丁诗诗提醒丁六根说,“魏市长才是酒徒。”

    “啊?”丁六根自然明白丁诗诗的意思,唐昊花这么多钱,说不定是魏市长想要尝一尝这三十年茅台,要是送一瓶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拍上马屁。可魏市长不是贸易这条线的,既不管工业,也不管外贸。

    “到时候我们打听清楚,如果是真的,就送一瓶过去!”丁六根咬咬牙说,就算魏市长不管外贸不管工业,丹毕竟是一个副市长,花上二十万来拍马屁,怎么说也是值得的。千金那买心头好,平时花个二十万,人家副市长正眼都不看一下。

    “老板,”黄文斌虽然很想坑丁六根一把,但也不想看着他把钱扔到水里,要是丁六根吃亏太多以后小心谨慎起来,要坑他就困难了,“我听说魏市长去年搞得那个万村千乡在省里评价很差,被批评了一顿,很快就要调去省政协了。”

    “不会吧!”丁六根问,“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毕业之后就去省政协当编外工了。”黄文斌张口就来,“他们科室的领导看他打字快,经常让他打文件。”接下去黄文斌就编不出来了,只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去打听打听。”丁六根说,“要是真的,记你一功。不过呢,以后有这种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不要磨磨蹭蹭的我问到你才说!”

    “我想着魏市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嘛。”黄文斌自己也是刚想起来的。

    “毕竟是个副市长啊!就算不管外贸不管工业,只要留心,也会有赚大钱的机会。”丁六根教导黄文斌说,“他是管农业的吧,下面农业补贴款,都是他的白手套操作的吧?如果他真的要掉政协,他的白手套当然也要赶紧跑,那不就有很多资产要便宜卖?那些农场养猪场养鸡场什么的,我们不懂经营,买下来卖出去还是可以的嘛。”

    “以后我听到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原来还有这一招啊,黄文斌连忙用心记下。可惜实用性似乎不是很强,穿越前的记忆都是一鳞半爪的,不到时候黄文斌也想不起来。糖烟酒公司的秘宝,是见到王如月,想起他哥王如山,魏市长是听他们说起唐昊这个大舅哥。

    “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清晰模糊,确定不确定,总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丁六根说,“你那个在省政协工作的朋友,多些请他吃饭,逢年过节送一份礼品过去,费用由东升公司出。一定要保持联系,政协平时看着没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好像这次一样。”

    “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问题是刚才他是在胡说八道,这叫黄文斌从哪里变出个在政协工作的同学来?

    “还有,茅台照样给魏市长送去,当是搭桥铺路也好。”丁六根说,“就算去了政协,魏市长照样还是高官,和官场可能获取的好处比起来,这二三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64章 . 怎么会这么贵

    丁六根口上说得响,可是看着后面几瓶茅台酒真实价格越来越高,还是感到十分肉疼。“这不是凤凰酒店的胡总吗?他发什么神经病啊,居然花三十万来买一瓶酒?他那个四星酒店赚钱也不容易,干嘛这么胡花啊!”

    “凤凰酒店上个月升格成五星了。”丁诗诗掩着嘴笑,“连爸你都不知道,难怪胡总想把茅台买下来出个名。”

    “丁叔,这差价还是让我来补吧。”张利华说。

    “用不着你。”丁六根哼了一声,“说到头,就算每瓶加二十万,十二瓶也就是两百多万,这算个什么啊,我随便买个……”一想车子价值很少上百万,房子上百万的不少,可他又没买过,至于公司啊地皮什么的,说是随便买就太假了,“随便买个股票都不止这么些钱。”

    可惜还是有人跑出来拆台,“爸,你不是说买股票是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遵循科学理论,经过严谨分析之后才能买,达到预期收益就要卖,下跌了就要止损。绝对不能头脑一热就随便买?”丁诗诗问。

    “你当然不能随便买,我就可以。”丁六根话刚出口,又担心丁诗诗有样学样去随便买股票,“战略上轻视,战术上重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候茅台酒的真实价格又创新高,有人出了二十五万的价,丁六根安排的托一看不对劲,故技重施一下子把价格提升到四十万,可是那人居然跟了价,除了四十万零一千。托再举出五十万的价格,才把那人给压下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经过几个托的热炒,现在每一瓶茅台酒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正常人看到这酒没有上百万根本买不起,也不会弄个十几二十万的价格来丢人,应该就失去开价的兴趣,转而在一边看热闹了吧?怎么真实成交价会屡创新高,还都是一些黄文斌根本收买不了的人在出价?

    “那个不是做地产的费老板?”丁六根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就算了,费老板可是个吝啬鬼,请人吃饭能去自助餐,自己家里穿的衣服,满是破洞还不舍得扔,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一瓶酒?”

    “我去问问费叔叔好了。”丁诗诗说。

    “对,可以直接问。”丁六根掏出电话来,又放下了,“电话里面可能说不清楚,你和老费也很熟,到会场里亲自问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他转了性子,会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酒,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说着还看了黄文斌一眼,老费这家伙,给人当托不至于,被人骗了却是不稀奇。

    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压根不认识这个费老板。要是他认识做房地产的老板,一早就缠着要低价房了,谁还耐烦来骗他来做托。他还在想要怎么让丁六根把这个费老板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时候,丁诗诗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爸,费叔叔不是转了性子,他是想投资。”丁诗诗说。

    “投资?”丁六根问,“投资什么?”

    “投资陈酒啊。”丁诗诗把手里那张报纸递上去,指着中间的一个新闻报道,“费叔叔手里一大把钱,买股票怕跌,买黄金又不能大笔购买。买房子他自己就是造房子的,总要分散些风险,万一房地产市道不好也不会全军覆没。前一阵子报纸上报道说国外很流行投资陈酒,他就留心上了,后来听说我们这里有陈酒要拍卖,他就赶过来买了。”

    “投资?”丁六根抢过报纸一看,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好酒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不断增加,一般来说,真正的名酒,如果储存条件合适不会变质,每年的价值都会增长至少30%,也就是说,一瓶一千块钱的酒,经过十年的沉淀与陈化,价值就会上升到一万余元,如果储存三十年,价值就到了两百余万的天价。”丁诗诗读。

    “哪有这么算的!这可是等比数列,数字一级一级往上增长很快的。”丁六根啼笑皆非,“按这么算,拿着一瓶酒放上一百年,价值都升到好几百万亿了,能把整个地球买下来。”

    “费叔叔的数学没有爸你这么好嘛。”丁诗诗说,“他本来还有些不信酒真的能这么值钱。可是看到拍卖会上热火朝天,三十年茅台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他就真动心了,试探着举了几次牌。”

    “操!”丁六根骂了一句。他反应很快,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如果把茅台酒当作消耗品,别说上百万,肯花几十万的人都基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托们弄出来的百万高价,不会有人继续竞价。

    但是作为投资的话,能拿出上百万的人数不胜数,而且拍卖了好几瓶,都是百万左右的价格,可以作为市价了。七十年代末,茅台酒的价格还是四块钱,到现在一百万,涨了25万倍,以后的涨价幅度就算没这么夸张,按照30%来算,也是非常好的投资。

    怪不得不断有人举牌试探,应该就是看看这些出高价的是不是托,会不会让他们买低价得逞。可这些举牌的人不知道,托是托,却不是卖酒的托。这些人大概已经确定,三十年陈的茅台酒,现在的市价就是一百万。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下面是第五瓶三十年陈茅台,大家可以看到,这是至今为止品相最好的一瓶,酒瓶上微微泛着宝光,如金似玉,商标清晰无比,买回去就可以当文物收藏。”拍卖师还浑然不觉,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底价依然是五万元,每次加价幅度依然是一千元,这第五号茅台酒,能不能再创新高,就看大家的了。拍卖开始,有出价的……”

    一句话没说完,下面就举起了个牌子,上面叫价四十万。电子显示牌都没来得及更新,五十万,六十万的价格就出现了。要说这样的场面在前几瓶茅台的拍卖上也不是没出现过,但这些可都是真实出价!

    面对这个情况,丁六根很是头疼,现在出价的可不是酒徒,而是一批狂热的投资者。百万元的高价挡得住酒徒,挡不住投资者。“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丁六根怒从心中起,把报纸撕得粉碎。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啊。”张利华也觉得很是棘手,“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有意竞标的还是少数,立即通知操盘手们停止托市,让那帮人自己买去。”丁六根当机立断,“一百万就一百万,五十万就五十万,让我们小黄好好赚一笔。”没有了托,价格应该不会到百万,那些投资的就会认识到自己上了当,很快就会放弃争夺,到时候还可以把剩下来的拍回来。

    “那我的品鉴会怎么办?”张利华苦着脸问。

    “前面我们已经买回来四瓶,足够用了。”丁六根说,“最多我和万总都不要,全给你好了。”

    “万一被人抢了风头怎么办?”张利华很是烦恼,可是一瓶真要出一百万的话,六瓶那可是六百万,他现在是很有钱,但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就扔出去好几百万的地步。“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啊!”

    这个混账当然就是黄文斌。这篇新闻看上去是新闻,实际上是一篇软文。本地的报纸,在软文上向来没什么节操。只要给钱,什么都敢登。何况又不是头版又不是头条,不过是广告都要大酬宾才能卖出去的中间板块。

    黄文斌买了一张匿名卡,给本地报纸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号称自己要开一家酒行,希望能够在报纸上登写软文做一下推广,然后就打了钱打了过去。本地报纸的编辑们没什么财路,穷得久了,看到外快两眼都能冒出绿光来。

    也不问黄文斌真实姓名,也不去核实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酒行,检查过没什么违禁的东西,就把黄文斌撰写的软文一字不改登上报纸。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黄文斌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十几篇,报纸也就登了十几天。丁六根张利华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篇罢了。

    黄文斌文字功夫不算很好,为了憋这十几篇东西,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幸好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结结实实的把丁六根给坑了一把。现在他要从黄文斌手里买这三十年茅台,可不是十万块钱一瓶就能搞定了,少的得给二三十万,多的说不定就是一百多万。

    当然了,最后的收益肯定没有拍卖价格这么多,别的不说,拍卖行就要收10%做手续费。还要给丁六根见面一部分,免得他恼羞成怒。不过管怎么样,黄文斌肯定是大赚特赚,要是弄得好,说不定就能拿到四五百万,拿去投资房地产,六七年后翻十倍,这就是四五千万,人生的目标,近在眼前!

第65章 . 还有惊喜

    托们接到通知撤退了,可是拍卖场上热力不减,第五瓶茅台拍到了一百二十万元的高价,第六第七第八瓶也都在一百万以上,第九瓶以后的品相不好,价格才跌到百万以下,不过也有**十万。

    最低的是最后一瓶,成交价格只有七十一万,因为这一瓶茅台的商标和瓶上的贴纸都不见了。不过买到的人一点也没觉得吃亏,得知自己拍下了最后一瓶三十年茅台以后,兴奋得大喊大叫,还绕场跑了一圈。下面的人也在叹息,纷纷说没商标就没商标,便宜好几十万呢,实在是太合算了。

    计划没有得逞,丁六根张利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丁诗诗倒是很高兴,抓着黄文斌的胳膊,“这下你可真是发大财了!一瓶一百万,十二瓶那是一千二百万啊!”

    “喂!前面几瓶还是二三十万的啊,不能这么算。”丁六根说,“前面四瓶都要按照我们的协议来办。”

    虽然黄文斌早有丁六根不会完全履行合同的准备,可还是被恶心了一把,现在摆明了茅台酒能以上百万的市价卖出去,他坚持要履行协议,那也就算了,把后面几瓶酒也按照协议买下来啊。前面便宜的要履行协议,后面贵的就不履行了,这算什么?

    “丁叔,”张利华心想还是不要让黄文斌太吃亏,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子合作了,“我们给小黄统一算六十万一瓶吧。”反正他也不缺这几十万,“小黄你就当给我个大客户优惠好了,毕竟我一次跟你买了四瓶呢。”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黄文斌的期望,这可是不用给拍卖行抽佣的钱啊,相当于别人给七十万了。“其实我那儿还有几瓶茅台,不过品相不好,年份也没这么长,要是张总办品鉴会不够用的话,我就便宜卖了,一瓶十万。”黄文斌也不能没有表示。

    那儿还有几百箱酒,其中茅台应该还有好几箱。找一找把里面品相不好的都挑出来,卖给张利华好了。至于年份什么的,反正黄文斌说多少就是多少,谁还能那这些茅台去做鉴定不成。

    “小黄你果然够意思。”张利华很高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那些酒先拿来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出二十万跟你买。”

    “真是万万没想到,”丁六根叹了口气,“我们忙乎这么久,又叫人又办拍卖会,结果最后你得益最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子你也算是千万富翁了啊。要是说出去,不知道气死多少人。”

    “运气好,运气好。”黄文斌差点就说距离老板还很远了,“收益也没有千万这么多。”前面四瓶每瓶六十万,一共是二百四十万,后面八瓶平均起来每瓶九十万左右,一共就是七百二十万,这些收入还要给拍卖费,还要交税,最后能拿到手的大约是六百万。

    而且这些钱不是立即能够拿到手,付款期就有三个月,付完款以后拍卖行还要压几个月,这些日子里面顾客随时都可能反悔,那就只能扣他们的定金了。可是举办这个拍卖会的时候,只顾着招揽人气,定金就是象征性的一千块钱。

    “和这两位大老板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万千红也来了,“比我那可是强多了,我一年忙到头,也就是赚个百来万的,黄助理你这可是把我十年八年的钱一次过给赚了啊,人的命就是不一样,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

    “小黄这是面相,天庭开阔,鼻头有肉,注定是遇贵人的。”张利华说。

    黄文斌觉得不太可信,上辈子他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被汽车撞,也没看到有哪个贵人来拯救他。难道说开宝马把他撞死让黄文斌穿越那个是贵人?打死张利华,黄文斌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嘴巴不够大,嘴大才能吃四方。另外嘴唇比较薄,命中多坎坷。”丁六根对于面相什么的封建遗毒十分热衷,“可能是受家人拖累。”

    “爸!你这三脚猫功夫,别乱显摆了好不好。”丁诗诗拉了他一下,说命中坎坷也就算了,还说人家会受家人拖累,谁听了也不舒服。

    “丁老板看得很准啊!”黄文斌很是吃惊,他果然是命中坎坷,而且还被家人拖累,兴奋之下差点没说出口来,“我那个……我有个表哥,著名的不靠谱,我可是被他拖累了不少!”

    这个马屁正拍到丁六根的痒处,“我就说我看得准吧,什么三脚猫功夫。”顺带着看黄文斌也顺眼不少,“年轻人就要多学习我们祖国的传统文化,里面糟粕不少,但是精髓也很多啊,不能把精髓都当封建迷信。”

    话是说得不错,不过找一帮人大过年的去公司跳大神,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精髓吧——明年就是08年,美国因为次级贷款会发生经济危机,继而席卷世界,外贸不好做了,丁六根想尽办法都没起色,09年过年的时候就找了一帮子和尚道士在树下十几家公司工厂里面举行一个什么财神祭,还逼着员工下跪磕头拜财神。

    黄文斌也跪了,虽然拿到了五十块钱的红包,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其他的员工也差不多,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可把丁六根骂得够呛。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财神也算是正神,求他保佑没关系,可是要磕头算是怎么回事?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也不知道丁六根损失了多少阴德。

    “丁老板的相术,那当然是好的,不过我们想学也学不了啊。”万千红插嘴说,“丁老板可是和无数高僧大德平辈论交的,我们哪里见得到。前面这个茅台,百万一瓶,我是死心了,剑南春好歹给我分一瓶吧。”

    “剑南春哪能跟茅台比啊,茅台能用来投资,剑南春能行吗?肯定没什么人买,再说刚才卖了好几百万的茅台,热情都释放出来了,跟着肯定会疲软,真实出价不会超过五万的。”丁六根说,“你就放心好了。”

    结果丁六根又一次看走眼了。民间的投资渠道一直不多,开始富起来的国人,千方百计的为手中的钱保值增值。股市,房市,古董,黄金,玉石,书画,乃至于名贵树种花卉等等,都是被这些资金抄得热火朝天。

    以后连空对空的传销老鼠会都能吸引到无数投资者,更不要说这三十年的老陈酒了。酒大家都认识,茅台固然是国酒,剑南春也不差。而且也是三十年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二十万!这位先生出了二十万,还有哪一位愿意出更高价?”拍卖师叫了一晚上,声音都哑了,“二十一万一千,二十一万五千……二十三万,18号女士出了二十三万!还有没有,这可是三十年陈的剑南春啊。”

    这一瓶剑南春以50万的价格成交,不过这是托弄出来的不做数,真实价格是二十五万。第二瓶第三瓶,真实成交价格缓慢上升,从二十五到二十七再到三十。第四瓶的时候,大家摸准了剑南春的‘一般价格’,出售顿时猛了起来,上来就四五十万的出,把托们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到最后,十一瓶剑南春,最低价格是三十五万,最高价是七十万,和最低那瓶茅台都差不多了,平均价格也有四十多万,扣掉拍卖费扣掉所得税,也有三百多万,加上茅台那六百多万,预期收入差不多到千万级别了。

    一想到此处,黄文斌不住的后悔,要是弄多些酒来拍卖多好啊。不过转念一想,贪心不足蛇吞像,三十年的陈酒算是稀缺资源,就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这么贵。要是一下子拍太多,反而不值钱了。

    “要不这样吧。”丁六根没法子了,“我们请完客,喝完剑南春和茅台,把空瓶子给你,你拿去当镇店之宝。反正你又不卖,就是在店里当个摆设,里面有酒没酒还不是一样。”

    “这个……”万千红苦着脸,想说这也太糊弄事了吧,又不敢这么直白,“早知道刚才我也参加竞拍了,七十万那个不舍得,三十五万那个勉强也能买得起。”

    “我哪儿也还有些品相不好年份不足的剑南春。”黄文斌当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便宜些卖给万总好了。”

    “这也好,我们喝完了以后,把那些坏瓶子里面的酒装到空瓶子里面去,瓶是原装瓶子,酒也是原装酒,谁也说不出问题来。”丁六根说,“这酒卖了五十万,万总你就拿个六折好了,三十万。”

    “也只能这么办了。”万千红一想自己省了钱,花三十万就弄到了和五十万一样的酒,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到时候我也来搞个什么会,丁总张总丁小姐黄助理一定要赏脸啊。”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明有很多品相完好的剑南春,却非要千辛万苦找一瓶品相不好的,找不到还得自己撕商标。把剑南春给万千红之后,她再把酒倒出来,灌装进另外一个剑南春瓶子里,冒充品相完好的剑南春。这可真是折腾,可又不能直接给她一瓶品相好的。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生意在于折腾。

第66章 . 虎山大曲

    “总算是完了。”张利华叹了一口气,“恭喜黄兄弟,新年发大财啊。这句话我说过好几千次,黄兄弟你是第一个实现的。”

    “后面还有虎山大曲。”丁诗诗提醒说。

    “虎山大曲?”张利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用来收尾的陪衬,“还忘了这个呢。”

    “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又不好喝又不出名……”丁六根今天被打脸打多了,说话谨慎了很多,“我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看下面竞拍的,根本就没心思在这什么虎山大曲上,都在说茅台和剑南春呢。”

    三十年陈酒拍卖出百万高价,这是何等震撼的新闻,无数人都在议论纷纷。拍到了酒的到处显摆,没拍到的懊悔不已,纷纷都在表示自己怎么差一点就拍到了,甚至那些根本没出过价的也一样。

    连拍卖师也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走过场,谁知道居然是20多场货真价实的高强度拍卖,嗓子喊哑了,精神也萎靡了,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悄悄走过来和丁六根请求:“丁老板,我这是不行了,要不那十瓶虎山大曲,就不要分开拍卖了,直接十瓶打包一次过。”

    “可以啊,反正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人买。”丁六根说。

    “还是听听小黄的意见吧,毕竟这是他的东西。”丁诗诗说。

    “东西是他的,场地人员可是我安排的呢。”丁六根说,“再说了,小黄你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千万富翁了吧。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分开来拍价格高些,也不过多赚这么一万几千块的,有什么用。”

    其他的酒分开来拍价格高,可是虎山大曲不一样,合起来价格会更高。虽然合起来拍黄文斌能赚的钱更多,不过现在黄文斌也想着赶紧完事算了。“我劝你还是分开来排吧,分开来的话一下子就完事了。合起来的话可能要争好一会儿的呢。”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分开来高啊。”丁六根说,“有谁会争这个虎山大曲。”

    当然是有的,虎山大曲可是本市人民充满了回忆的酒,改革开放之前,别的酒很难买,只有虎山大曲是不限量供应。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都有钱了,可是这酒也改名变成了金河酒。现在忽然出现了三十年的虎山大曲,肯花点小钱捧场的人肯定不少。

    分开来拍的话,大家都有机会,随便举个几次手就差不多了。可要是合起来拍,摆明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说不定就会引起激烈的争夺,碰上个性执拗的,一路加价,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多。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释。就算是改革开放之前,丁六根家有个在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家里肯定好酒不断,和他说回忆什么的有个屁用。

    “年轻人要谦虚,不要赚了点小钱就得意忘形。”丁六根灵机一动,“你现在也有钱了,要不我们就打个赌吧。虎山大曲还是合起来卖,我们一人写一个价格,看看谁的价格和最后的成交价比较接近。”

    “那要赌什么呢?”黄文斌跃跃欲试。

    “为了做贷款,我刚好把手里的一批资产做了价格评估,这价格都是有法律保障的。要是你赢了的话,可以挑其中一样资产,用评估价格买下。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就由我来挑一样资产,你也要用评估价格买下。”丁六根说。

    他这个提议是完全没安好心,用来抵押贷款的资产,价格当然是虚高的。不肯给客人弄高评估价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都会因为没客源倒闭。要是黄文斌赢了,不论挑哪一样资产,丁六根都会小赚一笔。要是黄文斌输了,丁六根可以把价格最高价值最低平时根本卖不出去的垃圾资产卖给他,赚一大笔。

    “好啊,我没意见。”丁六根说。如果是普通刚进职场的新人,可能弄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是黄文斌其实是混过好几年的职场老人,在行政部也没少和银行打交道,一听就明白了丁六根的用心。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是用来做抵押贷款,大部分应该是地产,而且是很精华的地产——银行认可的东西可不多。平时这种精华地产,丁六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卖的,这时候能买下来,过几年升值可就厉害了。

    “那我们先把价格写下来吧。”丁六根很快就写了下去,“十二瓶虎山大曲,我估计的价格是每瓶五千元,一共六万块。你写的价格可不能和我一样,不然算你输。”

    赌注是丁六根占了大便宜,赌局本身看起来公平,但这里还有一个陷阱。黄文斌已经说了合起来的价格会更高,那他总不好意思出的价格比丁六根还低。五千一瓶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再高的话,想也没什么可能。

    “六万吗?”黄文斌才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他真觉得到不了这个价格,那肯定会写个更低的数字,丁六根可能会为了面子和钱过不去,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我出六万零一块好了。”黄文斌说,只要价格比六万高,就是黄文斌赢。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啊。”丁六根哈哈大笑。黄文斌不是仔细考虑然后写一个他认为的价格,显然是立即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反应很快,“那好吧,我就看看这虎山大曲能不能到六万块。”

    多的不敢说,六万块应该没问题。按照原来的历史,这批酒是落到了市政府手里,其中也有一些流入市面,价格一般在七八千块一瓶,高的甚至要一万块。那时候是2010年以后,大家更加有钱了,通胀也更高了,不过就算回到2007年,比五千多一点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吧。

    而且这还是三十年虎山大曲在市面上第一次出现,有新鲜感;别人又不知道不止这十二瓶,有稀缺性;况且还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轰炸,茅台剑南春动不动就几十万,举一次手至少加几千,头脑发热之下,黄文斌就不信没人出价。

    “下面我们来看虎山大曲。”拍卖师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希望大家踊跃出价。”一挥手,灯光聚焦在虎山大曲上,土里土气黑乎乎的瓶子,比茅台剑南春差远了。

    “虎山大曲是我市金河酒业自产的名酒,曾经获得我市颁发的优秀产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等称号。”拍卖师介绍说。以前大家说起名优产品,都是省优部优,这已经泛滥得给钱就能上了,可是虎山大曲连省优部优都混不上,只能拿个市优,实在是太丢人,拍卖师也没练再说下去。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共十二瓶虎山大曲,底价4800元,每次加价500元。”拍卖师说,“拍卖现在开始!”

    一敲木锤,下面就冷场了,谁也没有举起手。拍卖师见状,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句话没说,“这4800块,是十二瓶虎山大曲加在一起的价钱,不是一瓶。”

    下面哄笑起来,大家当然知道这是十二瓶的价钱,电子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虎山大曲十二瓶共4800元呢。不过拍卖师这么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有绷着了,很快就有人举起来手,表示认可了这4800元的价格。

    接下来就没动静了,拍卖师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卖酒了,一敲木锤说:“366号位先生出了4800元,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没有的话,虎山大曲就归366号先生。5,4,3,2,1……”

    这时候又有人举起了牌子,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价钱很快就飙升到了一万元。接下来就是一段沉默期,拍卖师刚要倒数,加进来几个生力军开始叫价,这一次直接飙到三万块。

    接下来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拍卖师刚开口,又来了几个心血开始叫价。三万五,四万,四万五,五万,五万五,五万八,五万九,六万。叫价声停了下来,拍卖师心里发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猜的还真准啊。”丁六根觉得很有趣。

    “现在还难说。”丁诗诗又拆台,“其实刚才一直是爸爸稳赢,现在是有人加价爸爸就输了吧?”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说实话呢!”丁六根骂了一句,“快改改你这臭毛病,你以后要接我班的啊。做老板做生意,整天说实话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拍卖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应该站在丁六根这边才对,飞快的举起木锤正要敲下,就有人举了一下牌子,六万零五百!

    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别的酒也就算了,这虎山大曲可是便宜货,居然也能拍六万块。黄文斌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打赌赢了,“谢谢,谢谢老板。”他抓着丁六根的手使劲握了好几下,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就是丁六根这样吧。

    丁六根还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想着反正自己拿去评估的资产,至少都高估了一两成价格,也算是在黄文斌身上赚了一笔。按照最小那笔,也是六百多万,等于赚了一百二十万,要是最多那笔,可是五千多万,20%那可就是一千万,可惜黄文斌买不起。

    “哎,还真是运气不好。”他随便感叹了一句。

第67章 . 兄弟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运气不好,另外一个人也举起牌子来,上面直接写上了十万元!另一位也不敢示弱,马上加到十五万。这两人比赛着往上加价,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价格就飙升到了七十二万。

    “这是什么意思?”丁六根懵了。

    “我不知道啊。”黄文斌也懵了,这两人什么来头?虽然说虎山大曲有回忆加成,可是七十二万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有昔日喝虎山大曲的**丝现在成了高帅富亿万富豪,特地来买酒回去忆苦思甜?这样的人出一个都已经是传奇了,一下子出两个还互相竞价,这算是什么节奏?

    这可是足足七十二万啊,比(最便宜那个)三十年茅台的价格还要高了!虽然虎山大曲是十二瓶,茅台只是一瓶,十个打一个还要剩下两个在旁边围观。可毕竟是虎山大曲打赢了茅台啊!

    “这两……我都不认识。”张利华摇摇头。

    “我倒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万千红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这两人一个高胖,一个矮小,却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西装,样子看上去也颇为相似,头发一样都是花白,还理着一样的小分头,眼睛都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脖子粗短,激动起来就挥舞着手大喊大叫。

    “我去打听打听。”丁诗诗自告奋勇。

    不过丁诗诗打听了半天都没回来,那两人的加价幅度也小了,磨蹭了半天,终于突破了七十五万,最后是高胖子拿下了这十二瓶虎山大曲,他放声大笑,对和他竞价的矮瘦子说:“我都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呸,你这种家伙,穷得只剩下钱了,就算买到了老酒又怎么样!你会酿酒吗?你会管理企业吗?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是有钱而已。”那个矮子说。

    听到这话,张利华立即大起知己之感,当然不是对那个矮子,而是对同样穷得只剩下钱的胖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胖子看起来挺好人的,一般胖子脾气都不坏,他还会合理利用自己的资金优势呢。”张利华说。

    “我倒是觉得,光有资金成不了事。”丁六根属于另一个阵营,“我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我觉得技术管理比资金更好总要一些。光有资金没技术没管理,建个厂子很快就赔光了。有技术有管理没资金,大不了先给人打工去,等积累了资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厂子了。”

    “有钱的话,懂管理懂技术的人都可以随便找啊。”张利华说。

    “世侄,这你就不懂了,万般都带走,唯有技随身啊。”丁六根说,“你有钱又怎么样呢?随便一个投资失败什么的,钱就没了。你看看我,会管理懂技术,进工厂直接能车布缝线做衣服,到国外能谈判协商签合同,所以我的生意几起几落,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最后都能战而胜之。”

    丁六根拿出老资格来说‘我吃盐多过你吃米’,张利华只好低头受教,“是,我明白了丁叔。以后我也要好好学习管理和技术。”

    不过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才是对的。现在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不论技术还是人才,那都是大把大把的有。只要有钱,随时都能买到。丁六根的确懂很多技术,也懂很多管理,不过他的这些知识都已经过时了,真让他从头开始办一家工厂,保证赔死。

    而且以前丁六根之所以几起几落,与其说因为他奋斗时那些还没有完全过时的技术和管理,还不如说是他那个在市委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只要多听几次丁六根在员工例会上的自我吹嘘,多看几次丁六根找人写的歌功颂德回忆文,自然就会一清二楚。

    “小黄你也是,”丁六根还把活烧到黄文斌身上,“你这次发了大财,但是不要固步自封,要把钱投入到可以给自己增长知识的领域。你可以去考个精算师,弄个报关牌照,或者学学英文法文什么的,以后用得上。”

    “是,我拿到这几百万,和老板还有王总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黄文斌对此很是清醒,“我不会有任何自满。”

    丁六根满意的点点头,却不知道黄文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几年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赚钱,然后投资房地产上。至于什么精算师报关牌照英文法文,等他成了亿万富翁,不再需要赚钱的时候再说吧。

    “对了,应该去去读个mba,去名校读,和美国合作那种,也不过一百几十万。读完出来,不但可以拿个硕士牌子,还能认识许多做老板经理的同学,大大拓宽人脉,另外还可以学到不少知识呢。”丁六根说。

    “我打听出来了!”丁诗诗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打断了丁六根的长篇大论。

    可她还没说怎么回事,拍卖师也跟着进来了,“丁老板,拍得虎山大曲的1024号客人,说想来见一见卖家。要不要答应他?”

    “好啊,叫他进来吧。”丁六根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当面问清楚,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什么虎山大曲!”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消息。”丁诗诗嘟着嘴说。

    进来的当然是那个高胖子,远看已经觉得十分庞大,拉近了看,更加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他声若洪钟,兴致十分高昂,“你们好,哪一位是黄先生啊?我是邓高,买了你的那十二瓶虎山大曲。”

    “你好,”丁六根先上去握手,给邓高介绍,“这位是黄文斌小黄,这位是张利华张总,撇姓丁,做外贸生意的。以前好像很少见邓老板啊。”

    “原来是丁老板啊!”邓高问,“是天博那个丁老板对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是本市人,以前都在外地活动,开典当店的,兼营小额贷款。”开典当店有正经做生意的,小额贷款也不一定走歪门邪道,但是开典当店还兼营小额贷款,那就肯定是放高利贷的。

    丁六根当然不会怕,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的人,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再说丁六根他自己也放高利贷,“邓老板,怎么肯花这么多钱来买这个虎山大曲呢?”丁六根问,“别误会,我不是说这酒不值这价,不过这个……”想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虎山大曲一般不为人所知啊。”

    “对于别人,虎山大曲不值钱。”邓高哈哈一笑,“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无价之宝,比茅台还要紧。也不怕几位笑话,其实我对前面的茅台和剑南春也是很感兴趣,可是为了保证能在我弟弟手里抢到虎山大曲,硬是没敢出手。早知道我弟弟只有七十多万,我起码能买两瓶茅台。”

    “您弟弟?”黄文斌问。

    “是啊,我弟弟邓飞。”邓高说,“就是一直和我抢虎山大曲那个。虎山大曲以前是我们邓家的产业,解放后搞公私合营,就把我们家的酒厂给共产了。我们家祖辈一直想要恢复,天见可怜,终于改革开放了,酒厂熬不下去破产,正好我做生意也弄到了一点钱,就把酒厂买下来,想要振兴家业。”

    “这是好事啊。”丁六根说,“怎么会弄得兄弟反目呢?”

    “我那弟弟从小就什么都喜欢和我争,”邓高说,“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推迟了一年入学,所以我和我弟弟上的是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他和我争考试成绩,争班长,争学习委员,争三好学生。长大以后又争女人,争工作。后来我也厌倦了,父亲死后,我离开本市去外地闯荡,也算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

    “然后你就回来接手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丁六根不知道酒厂的名字。

    “金河酒业,”邓高说,“我们家的酒厂叫做金河酒业。国营企业效率低下啊,公私合营以来,金河酒业的经营情况一直不好。去年终于破产,正好我在外地的生意也告一段落,就回来把金河酒业买下。当时我弟弟在金河酒业做副厂长,不愿居我之下,居然拉了一帮人出去自立门户。自立门户也就算了吧,还去法院告我,说金河酒和虎山大曲都是他们的。”

    “这也太不应该了吧。”丁六根当然不会全信邓高的说辞,但是有几个基本原则,他是很坚持的,“自己兄弟之间,就算有再多的龌蹉,也不能轻易翻脸打官司啊。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家业应该由你继承。”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弟弟就是不知怎么想。”邓高说,“就算不论长幼,我这个厂是我独资的,他那个厂是好多人一起集资建起来的,我弟弟的股份连20%都不到,怎么看他也应该过来帮我。”

    “那真是你弟弟不对。”丁六根说。

    “虽然我弟弟完全是无理取闹,不过我国司法制度效率太低,官司一时半会打不完。”邓高说,“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在业内不怎么被认可。我弟弟在厂里做了几十年,人脉比我强,现在自立门户偷了我一批制酒设备去生产同名的酒,又到处诋毁我的声誉,说他们生产的才是正宗金河酒。虽然我下了很大的力气很多钱做营销,可是生产出来的酒销售困难,积压很多。”

第68章 . 另一面的故事

    “所以你要把这批三十年陈的虎山大曲买回去。”丁六根这才恍然大悟,“有了这批陈年老酒坐阵,谁是正宗的大家都知道了。”

    “是啊,我弟弟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跑来抢。”邓高说,“我吓了一跳,紧急调集现金,过年的时候你也知道,到处都缺钱,好不容易调来了三百万,还怕不够用。没想到我弟弟只弄到七十几万,真是笑死人了,就这么点钱,还想跟我斗。”

    现在还是元宵,银行什么的都已经开了门,可各地还是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能够弄到好几百万现金,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丁六根立即高看一眼,“邓老板这下子能够大展宏图了啊。”

    “不敢不敢,”邓高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很以为然,“有了这批老酒,在厂里搞个展览室,有客户来了就带着参观。看谁还敢说我不是正宗。再不行,金河酒这个名字我都不要了,直接生产虎山大曲。”

    “生产出来了可要给我们尝尝啊。”丁六根说。

    “一定一定。”邓高说,“全靠诸位老板帮衬。我想着能不能立即付款,然后今天就把这些虎山大曲带回去,展览室我都弄好了,等米下锅呢。”

    这个丁六根就没法子代黄文斌答应了,转过头去看着他。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当然想尽早拿到钱。

    “那我立即就汇款,谢谢各位,今天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我们邓家的家业,肯定会大大兴旺。算命的说我今年运势好,果然没说错,新年都没过,就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邓高打了钱到拍卖行的账户上,兴高采烈的拿着虎山大曲跑了。

    丁六根却觉得有些遗憾,埋怨黄文斌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酒给他了呢,没听他说吗,本来准备了三百多万现金,现在才出了七十几万。拖他几个月,找些借口,他肯定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虽然赚了也不是丁六根的,但他也觉得肉疼。

    “这人一看就是放高利贷的,还是少打交道。”丁诗诗说。

    “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在学校读书,别说放高利贷的,就是杀人放火的,我们也要打交道的,”丁六根说,“邓高既然回来办酒厂,以后就是本地名流,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他们兄弟不和,肯定会争斗不休,我们外人就有……”

    刚想说捡便宜的机会,忽然想起张利华也在,丁六根硬生生把这几个字吞了,“就能选一边来帮忙。”

    “说起来,我们张家也是兄弟不和呢。”张利华感叹说,“现在看来,还是做哥哥的有优势,不但在金钱上,在道义上也是。”说着摇了摇头,他家的情况和邓家真是何其相似。

    “道义上?”丁诗诗说,“这可不一定哦,我在外面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哦。”

    “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还是让当事者自己说吧。”丁诗诗这时候倒是卖起了关子,“刚才我出去打听消息,就碰到个酒厂的人,和我说了邓高的事。他好像是酒厂的退休职工,今天专门给邓飞打气来了,逢人就说邓飞怎么好,邓高怎么坏。我去找找,让他进来说。”

    丁六根和张利华相视一笑,什么专门给邓飞打气,分明就是邓飞找来的吧。看来这两兄弟真是争得厉害,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拍卖之余,还不忘互相诋毁。

    丁诗诗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退休职工,而是邓飞自己。他是认识丁六根的,“丁老板你好,我是邓飞,前年您在喜来登办请黄处,我也曾经陪过的来着。”

    “哦,原来是邓老板。”丁六根记忆力很好,“你是黄处的同学对吧?”

    “对对,难为丁老板还记得。”邓飞说,“这些酒是丁老板让出来的?”

    “不是,这是小黄的酒。”丁六根说,“小黄是我那个东升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这位是张总,是我朋友,今天拍了好些茅台和剑南春。本来还想着十几万就能拿下呢,谁知道价钱一路飙升到上百万去了。”

    “现在的钱,那是真不值钱。”邓飞也抱怨说,“以前跟老婆逛街,拿张一百的,逛一圈还能找回来不少。现在拿着一百的,破开没几分钟就不见了,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这次我准备了五十多万,想着买虎山大曲怎么也够了,谁知道被我哥炒到七十万去。那家伙,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呢!”

    黄文斌心想这屋子里六个人,倒有三个是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还有两个是想成为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你说这话不是给自己减分吗。

    “刚才我大哥来过了,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邓飞看见邓高进来了,“那都是鬼话,骗人的。他这人从小就好偷抢拐骗,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们家解放前是酒厂的技工,解放的时候酒厂东家跑了,我祖父威望高,大家推举出来当了几个月领头的,我大哥就到处和人说酒厂原来是咱们家的,公私合营吃了大亏。酒厂要真是咱们家的,当年划成分我们能化成工人?”

    “谁都愿意自己祖先牛一点啊。”黄文斌说,他小时候在乡下小学读书,同学经常和他吹家里以前是怎么怎么样的大地主,哪块地是他们家的,要不是解放了,全班同学都得给他家当佃户。

    问题是不止一个同学这么说,同一块地今天是这个同学家的,明天是那个同学家的,特别是那些最好最肥沃的地,没一个不说是自己家的,个个都言之灼灼,让黄文斌怀疑是不是有平行空间。

    “那也不能胡吹啊对吧。”邓飞说,“酒厂的效益本来就不好,改革开放以后更加难熬,于是试行承包制,我父亲当时做生产科科长,被我大哥荧惑,居然硬着头皮承包了下来。改来改去,勉强维持个不赚不亏,承包费却是怎么都赚不出来。我哥当时在厂里做工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有一笔大米很便宜,用来酿酒的话肯定能大赚,谁知道那批大米表面没什么,内里其实发了霉。”

    “那不是有毒?”黄文斌吓了一跳,会死人的啊。

    “毒是没毒,就是味道很难喝。”邓飞叹了一口气,“就是那次,我们酒厂的名誉全完了,经销商的退货单好像雪片一样飞来,虎山大曲彻底没人买,最终闹到改名的地步。上头连忙取消了我爸的承包权,我爸受不了打击,很快就去世了。我哥也混不下去,跑到外地去。”

    “还有这种事。”丁六根插嘴说。

    “是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赚了这么多钱。”邓飞说,“酒厂不行了,国资委让我们想办法,说要么破产,要么我们筹钱转制。本市也就是这么一个酒厂,要是破产,难道大家都去给人看门做保安吗?辛辛苦苦砸锅卖铁大家终于凑够了最低金额转制,谁知道我哥这时候跑来横插一脚。”

    “你们那酒厂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上辈子他没关心过这个酒厂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后续发展,现在黄文斌可是好奇得要死。不过虎山大曲似乎的确重出江湖了,开始的时候定价888元一瓶走高档路线,根本没人买。很快就变成了四五十块的低档酒,还是没人买,很快又消失了。

    “我们是转制公司,当然我们才是正统,不过我哥买通了国资委,把酒厂的地买了下来,还号称拿到了金河酒的牌子,冒充正宗。”邓飞说,“这次来买虎山大曲,也是为了重新打响我们酒厂的名气。”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总算过足了八卦瘾。至于所谓的真相,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反正又不能从中牟利,管这么多真相干嘛呢。

    不过丁六根却不这么看:“邓老板,冒昧说一句啊。他毕竟是你大哥,以前做过什么都好,现在也算是继承家业了,既然买下了酒厂,你又何必和他斗呢?两兄弟一起把酒厂做成功,不是更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丁老板你不知道,我哥那人,根本就不是好好做事,专门想着歪门邪道。”邓飞解释说,“我爸承包的时候,他就用发霉的大米。现在是变本加厉,原料用最差的,机器用最便宜的,你知道他那儿工人工资是多少?八百块钱一个月!他把酒厂买下来的时候,我也去谈过合作,那要求根本就是侮辱人,他要我们全都放弃股份,给他打工。”

    “这要求的确是太苛刻了。”丁六根心想怪不得兄弟都会闹起来。

    “现在我哥拿到了这虎山大曲的老陈酒,还不知道要怎么得瑟呢。很多不明真相的经销商,可能会被他骗了。”邓飞说,“不过我们也不怕,他钱再多,做的酒品质不好,根本卖不出去。我们做的酒品质好,最后肯定能赢回市场。”

    说到这里黄文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以赚大钱的事情,虎山大曲这事要是能够好好利用,里面的好处颇为不少。不过这事要等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处理手头这笔卖酒钱。

第69章 . 挑资产

    邓飞把他哥哥结结实实的诋毁了好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去。丁六根摇了摇头:“这个邓飞比他哥哥就差了点,只会做酒,没什么资本。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算能把酒厂做起来,他也差不多要退休了。”

    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技术管理比资金重要的好不好!“要是选一个人投资的话,老板你会选谁?”黄文斌问。

    “我对酿酒一窍不通啊,在这方面只能出钱出人脉资源了。”丁六根说,“邓高自己有钱,我只能投资邓飞啊。你有不同看法?”

    “我觉得两面下注才是正确的办法。”黄文笔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基本框架。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丁诗诗立即落井下石。

    “你这根本就是陷阱问题,问选一个人投资,结果却是两面下注。根本就是单选题变成多选题了嘛。”丁六根很不服气,“不说这个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来谈大买卖,刚才猜价格你赢了,可以从我这批资产里面挑一个。”说着他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看吧。”

    “这么急?”黄文斌有些意外。

    “不急啊,我只是把文件给你罢了,你可以慢慢看。”丁六根很大方的说,“我提醒你啊,里面有些东西是物有所值,有些东西是物超所值,还有些那可是物美价廉,要是挑中了,你可就得了大大的便宜。”

    其实根本不可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有溢价,不论挑哪一个都会吃亏,只不过是吃点小亏和吃大亏之间的区别,想要不吃亏都不可能。丁六根心念电转,想要引导黄文斌要那个最吃亏的,丁诗诗就把那份文件收了起来。

    “回去慢慢看,今天忙一天,都快累死了。”丁诗诗打了个哈欠。

    “怎么也要去吃顿饭庆祝庆祝吧。”张利华说。

    “是啊是啊。”万千红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喝杯小酒才睡得好。我已经定好了便饭,就在马路对面,大家一起去吃吧,吃好喝好才去睡觉。”

    商场之上,越是便饭,做起来就越是不便。万千红订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五个人坐着,丝毫不觉得空旷,只上了四菜一汤,都是香味扑鼻。丁六根喝了一口汤,吃几口菜,觉得十分满意。

    “也难为你了,记得我喜欢喝乌龟汤。”丁六根说,“这是三十年以上的鹰嘴龟吧?亏你舍得用来煮黄豆做清汤。材料难得,厨师也不错,这种浓郁程度,得熬24小时以上,偏偏还能保持清澈见底不发苦,难得。”

    “丁老板你喜欢就行了。”万千红松了一口气。

    “这个青菜很好吃,在哪里买的?”张利华问,“我总是买不到这么好的青菜。”

    “我在山里有一个农场,那里日夜温差很大,种出来的菜特别甜。更重要的是没有污染,完全不用化肥农药。”万千红骄傲的说,“清炒原味最适合,加蒜茸都是亵渎。”

    黄文斌也吃了一口,好像没这么夸张吧。也可能他的心思全在那份资产评估列表上,所以食不知味。刚才匆匆一眼,他已经看到了好几样资产,有机器设备,有商标权,有专利权,更多的是各种土地资产,各种各样的地块,房产,土地使用权。

    那只是一张纸,但是黄文斌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财富,可惜他还没看够呢,就被丁诗诗收起来了。

    “黄助理不喜欢吃这些菜吗?”万千红殷勤地问。

    “喜欢啊,”黄文斌夹起一大块猪肉塞进嘴里,“挺……挺嫩的。”

    “这可是我们市原生猪种虎山猪,”万千红说,“只喂猪草,养足十六个月。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四个月就出栏吃饲料的外国猪能比的。市面上的猪肉啊,那可真不能吃,一生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防疫的药,等于是一个药罐子。”

    怎么不能吃了,全国人民吃了这么多,也没见出什么事。不打针不吃药,那多容易得病啊,像万千红这么养猪,猪肉价格还不高到天上去啊。难道要回到以前那种逢年过节才有猪肉吃的日子?

    不过昂贵是昂贵,这虎山猪的味道真不错,比一般的猪肉嫩滑,充满了猪肉的香气,一点腥味都没有。黄文斌还没吃够呢,就看见丁诗诗朝他打眼色。“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丁诗诗说,“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们抽烟难闻死了。小黄,你送我回去吧。”

    黄文斌满心不情愿,可是也只能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丁诗诗把黄文斌拉进车里面就亲了一口,“恭喜你啊,发了大财。”

    黄文斌摸着被亲的地方有些发愣,这丁诗诗完全看不出那么抗拒男人啊。莫非是突破不了最后一步,所以才不得不离婚?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明明这么鲜嫩可口,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楞什么啊!”丁诗诗又亲了一口,“还没习惯呢?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买首饰了吧?其实前一段日子我看中了一个翡翠手镯,是冰种紫罗兰,只要120万,别提多漂亮了。你帮我买了好不好?”

    “一百二十万!”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万做什么不好,拿去买翡翠?不过转念一想,送是不能送,不过投资翡翠这门生意似乎不错,他记得翡翠的价格高了很多,一年一个价。

    “看你这样子,有没有这么心疼啊。”丁诗诗说,“我不会白要你的翡翠,我爸给你的那个资产清单,里面有很多我都是知道的,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出来,起码能给你节省好几百万呢。”

    “能赚好几百万?”黄文斌问。

    “省好几百万,赚你是赚不了的,那份清单里面评估价格都是虚的。”丁诗诗实话实说,“当时你就不应该打这个赌。”

    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居然把这事都说出来了,还真是坑爹啊?

    “真不想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丁诗诗说,“你先把拍卖行那边的钱收齐,然后找各种借口不买,拖个十天半月的,就说价格变了要求重新估价。我爸一生气,就不会强卖给你了。”

    “那你爸不是生气了吗。”黄文斌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买这些资产,起码损失几十万。”丁诗诗说,“我爸生气,我帮你哄哄就好了嘛。总不能让你送我的紫罗兰冰种翡翠玉镯白送是不是?”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值得送玉镯,不过黄文斌现在还没余钱做这种事,“不如等以后再送吧,现在这些钱,我打算跟你父亲买个大地块呢。卖酒的钱全贴进去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在外面借点。”

    “你会不会听人话啊!”丁诗诗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些资产权都有溢价,越贵的溢价越多啊,你还要买个大地块!再怎么喜欢投资房地产,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啊。钱来得容易,就胡乱花是不是?”

    “普通房子好买,土地不好买,好的地块更加不好买。”黄文斌也实话实说,“平时市面上根本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你爸肯拿出来卖,就算是贵点我也认了。”私人买土地,光是各种法律法规都烦死,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什么叫贵点也认了,这些土地比市价少说也贵了十几个百分点,多的二十几个百分点,三十个百分点的也不是没有,你说你投资房地产,利润要多少才能填这个坑?”丁诗诗还是不赞成。

    房地产一年就能涨个30%,土地更多,精华土地尤其多。不过是30%的溢价,半年就能回来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黄文斌说,“我打算买了地然后自己盖房子拿出去卖。”那利润,简直就要突破天际了!

    “买地自己盖房?”丁诗诗愣了一下,“哪一块土地能自己盖房啊?”

    黄文斌把资产列表拿了出来,找到刚才看好的地块,“就是这个啊。”他想要的是市中心的一块地,商住混合用途,现在是一个仓库。资产评估出来的价格是1200万,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一千五百平米,但是地段很好。

    “这个地段不好啊。”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附近全都是旧工厂,生活很不方便,你盖了房子卖给谁去?”

    现在当然不行,但是过两年,这附近的工厂全都会推掉重新开发,变成一个十分高档的写字楼中心商务区。连带着附近的住宅和商铺都大大涨价。能够上班不超过十分钟,可是金领土豪们才能有的特权。

    黄文斌打算在这一千五百平米的地上盖个六层步梯楼,这样的楼房审批很简单,也容易通过规划,就得到了九千平米的房子,每平米卖个两万,那就是一亿八千万,扣掉成本,至少能赚一亿。

    当然,如果能够搞定审批的话,建个十二层的电梯房,这可是一万八千平米,每平米算个两万五,就是四亿五千万,至少能赚个两三亿吧。这笔钱和丁六根比,那还差得远,可对于黄文斌来说,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70章 . 筹钱

    “我听说这附近就要开发了,开发后肯定是好地。”黄文斌说。

    “听说?听说的事情怎么能做准。”丁诗诗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听说,是有内线消息是吧?你这内线消息准不准啊?要是不准的话,你可就亏大了。这个仓库现在压根不值钱。”

    “应该是准的吧。”黄文斌不想多说,转移话题,“这块地也真奇怪,明明是仓库,为什么不是工业用地是住宅用地呢?”

    丁诗诗却不受忽悠,“准那就最好,哎,容易来的钱果然不会多珍惜。先在立交桥买商铺,又在工业区买地皮。我说你有这么多钱干什么生意不好呢,非要投资这么危险的地皮。”

    别的地方可能不准,这个仓库没可能不准的。零八年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零八零九两年每年都亏上千万,丁六根亏得脸都绿了。到了一零年,才到八月,已经亏了两千多万,丁六根却是红光满面,他把仓库这块地卖了一亿,再亏几年都没事。

    “我还是看好房地产市场。”黄文斌说。

    “随便你吧,”丁诗诗说,“反正工资少不了你的,就算亏了也不会影响生活品质。这块地原来是工厂的宿舍区,后来那厂子发现宿舍太多了住宅地用不完,就盖了个仓库。那时候都是国营公司,也没人来较真。后来我爸把仓库买了下来,也是想着什么时候需要盖房子了就把仓库拆掉。”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那可真是美好的纯真年代,要是现在,住宅地还有用不完这一说吗?盖好了成本价上直接加个几个零卖出去。这么一下子,丁六根等于是损失了八千多万,谁叫他不安好心呢。

    “你拍卖款一共是多少啊?”丁诗诗一算觉得不对,“买了地以后还有好几百万啊,你这都不给我买个首饰?”

    “哪里有,还有扣拍卖费和所得税啊。”黄文斌连忙否认。

    “拍卖费?这是说好的包场啊,怎么还要给拍卖费?”丁诗诗很好奇。

    “我和丁老板的协议上说明要给拍卖费的。”黄文斌说,“张总要的那些不用给,要是卖给别人,拍卖费就按照10%算。”拍卖公司是丁六根找来的,拍卖师是丁六根的人,其他酒还放在丁六根的仓库里,要真赚太多不分给丁六根一点,他翻脸怎么办?

    现在拍卖结果大大出乎丁六根的意料之外,累得丁六根对张利华失信,可是丁六根也没想着掀桌,而是选择让黄文斌卖酒,不得不说这上百万的拍卖费起了很大作用,起码黄文斌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靠,你的酒一共卖了上千万啊,这不是白给我爸赚了一百多万。”丁诗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太吃亏了,实在是太吃亏了。算了,你都吃这么大的亏了,就不用你出血了。哎,你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呢。自己办个拍卖会,也花不了多少钱。”

    自己办个拍卖会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能把这么多社会名流叫来,靠的全是丁六根的面子。黄文斌是花钱登软文了,可要是没有丁六根,能叫来一半就不错了,其中有钱有实力的更少。

    “老板为这件事也出了不少力。”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还是花钱买平安。

    “一下子没了一百多万啊。”丁诗诗还是很遗憾,“对了,你还要交所得税对吧?这算是意外所得还是什么啊?适用哪一种税率?”

    “我们市拍卖的都按照利润的25%算所得税。”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税务部门就是这么规定的。理论上来说,这批酒黄文斌是用一块唐朝铜镜换来的,这唐朝铜镜又没有经过官方认可的估值,没法子拿去抵扣成本。

    最后由拍卖行估了个价,每瓶酒的成本算三万块钱,这个价格已经是尽量照顾了,没想到里面的茅台剑南春都拍出了几十万上百万的高价,25%的所得税,这可是好几百万呢。

    “这么高!”丁诗诗更加心疼了,“加上拍卖费,岂不是35%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早有准备。

    “实现怎么不想想法子避税呢!”丁诗诗说,“把成本弄高一些啊,给个几十上百万的成本,就不用交那么多所得税了。或者建个公司,把这些酒算作公司财产,然后弄高些运营费用,不就好了?”

    “当时谁知道能拍这么多钱啊。”黄文斌说。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也没想到茅台能卖上百万,剑南春能卖五十万,连虎山大曲都卖了七十多万,他以为最多也就是茅台几十万,剑南春十几万而已。

    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他也不会去这么做。丁六根那儿他都舍得给10%来买平安,国家比丁六根强几十万倍,给个25%买平安有什么不好的。黄文斌赚钱,那是要随时都能动用应付意外的,所以必须全都是干干净净的钱。偷税漏税办公司,也许能赚更多,但是不符合他的要求。

    “这么一算,你的钱根本不够啊。”丁诗诗说,“那些酒一共拍了一千四百多万,一下子没了35%,那不是只剩下九百多万?这块地一千两百万,你还差三百万没着落。”

    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拍卖所得款项,要先交了拍卖费,剩下的才是毛利,再减去成本才是利润,不过也是九百多万没错。“张总和万总另外还要几瓶茅台剑南春什么的啊。”黄文斌说,“这里可以凑些钱。”

    “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万。”丁诗诗,“剩下的呢?”

    黄文斌已经把拍卖会上出价的人都记录了下来,到时候私下去找一找,问他们对酒还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也能再卖一些,这里又能解决百多万。还有一百多万嘛,黄文斌就真的没法子了。

    “我想先欠着,老板应该会答应的吧?”黄文斌说。

    “谁知道,说不定我爸一生气就不卖了呢,还救了你呢,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丁诗诗说,“就算答应了,肯定要敲你一大笔利息,更加划不来。不过你要是真想全款买,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好心人给你。”

    “那不是高利贷?我还不如去找老板呢。”黄文斌说。

    “怎么是高利贷呢,当然不是高利贷了,利息很低的。”丁诗诗说。

    “是谁这么好心啊?”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表姐了。”丁诗诗说,“我给你做担保人,你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抵押给我,我让我表姐借钱给你。期间也不收你的利息,只要把西施包子铺的分红扣掉就行。这条件很宽大吧?”

    宽大个屁,西施包子铺一个月能分两三万呢,一年就是二十多万甚至三十万,一百多万的话,这可是30%的利息了,根本就是高利贷!不过黄文斌马上反应过来,丁诗诗不知道黄文斌只要借一百多万,要是算两百万的话,那就是15%的利息,每月1%多一点,算是普通的民间贷款。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钱可以借啊,除了拿来买仓库,多出来的钱再买个房子,房价上涨速度可比15%高多了。

    “去年第一个月西施包子铺刚开张,你就给我分了两万多的分红啊,按照两万算,一年就是二十四万。”黄文斌说,“银行贷款利率是多少?现在似乎是7%吧,按照这个价格,你得借给我300多万呢。”

    “那正好啊,我做担保借给你三百万。”丁诗诗说,“你正好拿去买仓库那块地。什么损失都没有,就是把股份抵押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那好吧。”黄文斌说,“真的真么好心?”

    “你上当了。”丁诗诗嘻嘻笑说,“西施包子铺的分红,起码能有四万一个月,去年那是刚开始,很多渠道不顺畅,赚的钱要重新投入,所以盈利不多。我给你担保的话,我表姐可以给你12%的利息,300万的话一年就是36万。你的股份照样抵押给我,分红不够我给你补上,够了多出来的部分我还是给你。”

    “这样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得赚?太吃亏了吧。”黄文斌说,“要不多余的部分还是你自己拿着,算是给你的手续费。”

    “你这个傻瓜。”丁诗诗又亲了他一下,“我们什么关系啊,给你做个担保还收什么手续费。赶紧去我表姐家吧,现在刚过年,还没什么人借钱,我们去了能够那个好利率。过了年借钱的人多,我都不一定能借到。”

    丁诗诗的表姐住在郊区一座小院子里,就在公路旁边,距离最近的镇子只有几分钟车程,却丝毫不闻烦嚣,被树木完全遮掩着,里面还有一口小池塘,几只大白鹅在水面上悠闲的游来游去。池塘旁边有一个木凉亭,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坐在里面若有所思,直如凌波仙子,超凡脱俗。

    “表姐你在想什么呢?”丁诗诗问。

    “我在想晚饭吃什么好,真是愁死我了。”那美女说,“过年的时候吃肉太多,现在看见肉就腻。可是光吃青菜吧,又觉得寡淡。想要蒸条鱼吧,又怕吃不完。表妹你来了就好办了,正好杀鸡蒸鱼。”

第71章 . 表姐

    “表姐你就不能想些更有建设性的事情吗?”丁诗诗没好气的说,“我觉得我都够无聊了,没想到表姐你比我还无聊。”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美女表姐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难道去烦恼元正的刘总欠了我六百万还不出来?难道去烦恼泰盈的范总出国旅游一去不归?难道去烦恼同福的雷总做生意亏了本吗?每个单子都是好几百万,一个个烦恼,哪里烦得过来。”

    “说的也是。”丁诗诗说,“表姐你做的生意太大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这是哪一位啊?难道是你的男朋友?”美女表姐调笑着问。

    “是啊,”丁诗诗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是我的助理黄文斌,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现在已经走到一块了。”

    美女表姐一愣,反而不信丁诗诗说的是真话,“胡说什么呢,你回国才几天,什么日久生情,你说一见钟情还能骗骗人。小黄你好,我是诗诗的表姐,姓方,正方形那个方,方天和。”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打招呼,刚才丁诗诗那么说,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仓库还没买到,拍卖的钱还没拿回来,他可完全没做好准备和丁六根翻脸。幸好美女方表姐没有相信。

    “表姐,我这次来,是想借钱的。”丁诗诗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你也知道我爸那人,平时还好说话,现在小黄在他眼皮底下赚了大钱,他肯定是满心都想狠狠咬一口,再跟他谈赊欠,利息肯定到天上去。所以我只好来找表姐你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方天和取笑说,“你爸的钱不迟早都是你的,还这么帮着外人。”

    “我才不指望我爸的钱呢。”丁诗诗说,“小黄好不容易弄到一批陈酒拿去拍卖,我爸硬是低价买了一大部分去做人情,还扣了上百万的拍卖费,又骗着小黄买他溢价的资产,你说小黄多可怜啊。”

    “行了行了,一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不忍心,恨不得把你掐死。”方天和说,“小黄你既然有我表妹做担保,想来也不会跑账,跑了最多我把诗诗掐死。保本保息的话,利息可以便宜的,我从银行弄钱出来,是6%的年息,给你加三个点,9%拿走。三百万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利息我来给!”丁诗诗抢着说。

    “你这是要倒贴啊?”方天和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收了小黄的抵押,说好利息我来给的。”丁诗诗赔笑着说。

    “怪不得这么积极,怪不得不肯让姑父占小黄的便宜,你是想自己占对吧?”方天和说,“小黄你真是可怜,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对了,这三百万要求三年后一次还清本息,也就是要还381万,要是还不掉,下次的利息可就是从这381万开始算9%了。”

    三年好像太短了些,不过也不管了,不论怎么算,房地产涨价的幅度都会比这高。而且他手里还有大把的陈酒,碰上冤大头,卖几瓶这几百万就全回来了。“能不能延长些年限。”黄文斌问。

    “要是你肯出10%的话,我可以延长一年。”方天和说。

    “算了。”丁诗诗摇摇头,“三年足够了。三年后要是小黄还不出,我先凑钱还给你好了。到时候我拿着他的抵押品,每月收个十几万的利息,不知道多爽。”

    黄文斌觉得不可能,西施包子铺现在全靠丁六根属下公司工厂的食堂订单,零八年就金融海啸紧急危机,外贸出口订单下降,做外贸的工厂没订单,自然要削减人手。人少了吃的当然也少了,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正经事谈完了,我们来吃饭吧。”方天和拿出电话来拨了过去,“刘姐啊,有客人来了,把那只大阉鸡杀了做白斩鸡,还有那条鲫鱼,清蒸啊。另外再弄几个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妇女从池塘边一路跑来,急得呼呼喘气,“小姐,白斩鸡要做几成熟啊?”

    “又不是牛排,还做几成熟干嘛。”方天和说,“做熟一点吧,骨头里面有点血丝就行。鲫鱼要嫩一点,老火汤就不要了,喝了十几天都腻了,做个紫菜蛋花汤吧。鸡蛋别下那么多,紫菜也别下那么多。”

    刘姐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很认真的记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先这样吧。”方天和说,“快点啊,别让客人饿着。”

    “表姐,我不饿啊。”丁诗诗说,“刚才和我爸吃过一顿了。”

    “废话,过年谁还能真饿着。”方天和说,“我也腻着呢,过年回到家爱,我妈逮着我就猛给我夹菜,不吃都不行。把我腻得啊,都喝了好几天的白粥了。今天嘴想着吃点好的,胃又不肯,还好你们来了。等一会儿吃饭,你们吃多点啊,给我看看过个干瘾。”

    “真吃不下。”丁诗诗谦虚的说,“让小黄来吃,他个子高能吃。”

    “别的我是没什么本事,吃饭还是有点量的。”刚好黄文斌没吃饱,又开了好久的车,现在正饿着呢。想当年他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吃肯德基可以一个人干完一个全家桶,把请客的同学吓呆了。

    “正宗饭桶。”丁诗诗笑着说,“我们包子铺新蒸了包子,小黄一个人就可以吃二三十个,肉的豆沙的叉烧的粉丝的来者不拒。那可都是三两一个的大包子啊!我吃一个就撑死了。”

    撑什么撑啊,丁诗诗一次是吃不多,耐不住吃得勤啊,一次吃半个,过几分钟又来吃半个。她还不是吃剩下那半个,原来吃了一半的就扔了,又重新拿个新的。连吃带浪费,比黄文斌消耗的包子还多。

    “饭桶不敢当,现在退步了,只能算半桶。”黄文斌说。

    很快饭就做好了,还专门送到凉亭里吃。这么大冷天的,黄文斌本来以为白斩鸡这种凉菜不会好吃,谁知道一吃就发现完全错了。这鸡放在一个四十厘米直径的大盘子里,却是盛得满满的,活着的时候怕不有十斤以上。鸡皮金黄色,下面却没什么肥油,蘸上姜末,吃起来又清爽又浓香。如此对立的两种味道,却在这白斩鸡上和谐统一了。

    “这鸡不错。”黄文斌忍不住说。

    “都是在这院子里自家养的。”方天和说,“小时候吃的鸡肉都很好,长大了怎么也找不回。我买遍了市里所有种类的鸡,要么肥要么瘦,要么老要么软,不论怎么宣传多么昂贵的鸡,没一个比得上小时候吃的。没办法只好自己养了,摸索了几年,勉强和小时候差不多了。”

    黄文斌心想小时候那是八十年代,吃肉都是两三天才一次,当然什么都好吃。现在天天吃,一顿还不止一样,肯定没那么香。不过这也说不准,既然是丁诗诗的表姐,指不定也是大户人家,也许小时候过的就是锦衣玉食顿顿有肉的生活呢。

    说起来这鸡真不错,要是能够大规模养殖的话,肯定能赚钱。不过看看这精心布置的园林,要是里面满地的鸡,还到处飘荡着鸡粪味,可真是焚琴煮鹤了。

    “表姐这儿的鸡最好吃了。”丁诗诗说,“不过我觉得鱼更好,特别清甜,一点杂味都没有。”

    “是河里打来的野生鲫鱼,螃蟹是湖里的好,鱼是江河里的好。”方天和说,“野生鲫鱼难得有这么大的,买回来以后又在清水池里面养了几天,不停冲水让它活动,一点东西都不让吃,才有这个味道。”

    黄文斌也尝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吃,又嫩又滑,进嘴就化,一点渣都没有。可是鲫鱼多刺,吃起来不如鸡肉过瘾,所以黄文斌还是主攻鸡肉。

    “看你吃着真香,我是只能吃一点。”方天和摇摇头,“有时候真觉得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吃不过一碗,睡不过七尺。我整天在这里弄来弄去,都是些阿堵物,还不如表妹你,还开了个包子铺,算是干了点实事。”

    做实业的不如做地产的,做地产的不如做金融的,唯一比做金融还高的,那就只能去当官了。方天和现在做金融,那是比实业高两个层次啊!这等于是d罩杯感叹胸部太大跑步不方便衣服不好配,还是平胸妹子好。

    “我那也是瞎胡闹,全靠我爸的关系才能做起来的。”丁诗诗说,“还是小黄厉害,不知怎么弄到一批三十年陈酒,立即就变成了千万富翁。你知道他那些茅台卖了多少钱吗?一百万!是一瓶一百万啊!”

    “我听说了。”方天和说,“对了,有个叫邓高的你们认识不认识,他在我这儿借了两百万,听说要去买你们一个什么酒。”

    “原来邓高的钱是表姐你这里来的啊!”丁诗诗恍然大悟。

    “那家伙挺有钱的,不过藏得很隐秘,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方天和说,“跟我临时拆借了两百万,要得很急,一天的利息就是5万块呢。他究竟买的什么酒啊,这么重要,日息2。5%也借。”

    “他买了虎山大曲。”丁诗诗把邓高和邓飞两兄弟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方天和沉吟半响,“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有什么机会呢。”

第72章 . 方天和

    “机会?表姐你想干什么?”丁诗诗问。

    “也没什么。”方天和说,“邓高在外面是给人做人头户的。有些人不方便自己拿着股票房产什么的,就要找个人来代持。邓高在这方面算是信誉超卓,不过前一段时间他忽然停了所有生意跑回老家,很多人都在传他是吞了别人的一笔资产所以跑路了。前两天他忽然跑过来借钱,我还想着是不是他的资金周转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能逼出真相。”

    “逼出真相又怎么样?”丁诗诗还是不懂。

    “传说他吞了的是一件古董,价值上亿。要是能逼出真相,我当然是找机会自己吞了啊。”方天和说得理所当然,“价值上亿的古董啊!我家有几件,可那是要传给我弟弟的,我能看能摸却不能拥有,世界上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比如看着自己父亲生病却没钱治疗什么的。黄文斌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和面前这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虽然吃着一样的饭菜,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有机会赚一亿,已经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在方天和口中,那不过是家里要传给男丁的某件古董而已。

    “表姐,你不喜欢古董的吧?”丁诗诗说。

    “我是不喜欢啊,可不妨碍我想要。”方天和说,“占有欲和喜欢是完全两回事,就好像金钱,权势和男人一样。”

    “话说邓高那样吞了人家的东西,那人就这么算了?”丁诗诗问,“不会这么宽容的吧?要不然人头户早就把代持的东西吞光了。那人会找人来抢回去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方天和说,“吞了人家的东西,随时横死街头也不奇怪。不过也许真正的所有人倒霉了呢,所以邓高才敢这么做。虽然说罕见,但这种幸运儿也不是没有。我就知道一个,我们市交通局那个副局长,贪污被枪毙了嘛,帮他拿着股票和地产的人头户发了好几个。”

    “还有这么好的事。”黄文斌不禁悠然神往。

    “那没法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好像你弄到那批老酒一样。”方天和说,“很多人都想弄清楚你那批酒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谁都查不出来。看来你是有很厉害的内线消息。现在又要买地,想来是又得到消息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得承认了,“那边要开发,方小姐有没有兴趣投资房地产啊?”

    “有啊,可惜我没时间。”方天和摇头说,“光是做卖钱买钱的生意就烦死我了,还要去投资房地产?钱是赚不光的,我可没工夫做那么多。”

    方天和没工夫,黄文斌有啊,认识了个放高利贷的,以后借钱就好办了。只能借三四年有些难办,不过可以过几个月,一次过借一大笔然后拿去买房,那时候房地产市场正式起飞,三年可以涨三四倍了。这边就算没有丁诗诗做担保,利息上调一些,也完全可以接受。

    吃完饭以后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拒绝了好几次方天和‘留下来吃宵夜’的要求,丁诗诗才和黄文斌离去。上了车,丁诗诗就说:“赶紧送我回家去,我要好好睡一觉。总算是过完年了,辛苦死我了。”

    “好的。”黄文斌把车开得飞快,这个时候路上没人没车,空旷的很,“你表姐能量挺大的啊,从银行弄钱出来只要6%的利息。”正常利息似乎是7%,还要加上许多费用,能用6%弄出钱来,一定是银行的关系户,获得了优惠条件。

    “我表姐的父亲,也就是我舅舅,原来是银行管人事的。”丁诗诗说,“我表姐在银行关系很深,随便就能借出几百上千万来。她做这门生意可爽了,从银行借出钱来贷给客户,自己不用出本钱,过手就是几百万的利润。”

    “被人倒账就血本无归了吧。”黄文斌说,“你表姐不是说了好几个例子。”

    “那不算什么,她借钱给别人,十单里面最多有一两单倒账的,其他**单的利润远远超过这些损失了。再说借钱要么有保证人,要么有抵押,就算倒账,最后也能追回绝大部分,真损失很少。”丁诗诗说,“她干这门生意还不到十年,开始的时候吃住在家里,现在买了这么一大块地修个庄园来享受,还请了十几个人服侍。”

    “这么厉害?”黄文斌知道这放高利贷的生意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别的不说,能够十单里面做成**单,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力。黄文斌知道一个出来混的大哥,也是做高利贷,手下兄弟上百,黑白两道都给面子,讨钱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手指砍掉无数,就这么十单里面起码有两三单是收不回来的。

    “我表姐很厉害的,从小就品学兼优,我舅舅很封建,就想要男孩,舅妈一怀孕,他就取好了名字。”丁诗诗说,“后来一出世,我舅舅大失所望。可是我表姐从小就争气,样子漂亮不说,读书全校第一,奥数赢了全国竞赛第三名,跑步还破了校纪录。高中毕业就直接到美国留学去了。”

    方天和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女孩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黄文斌还以为是她父母喜欢打麻将,刚好胡了一把天和呢(本地化和胡差不多音)。

    “我舅舅也改变了观点,着力培养。后来找了个空子生了二胎有了儿子,对我表姐的态度也没变。”丁诗诗说,“我表姐还是自己搬了出去,辞了银监会的工作自己干,几年功夫,就做大了,以前是家里补贴她,现在是她补贴家里。”

    这也太传奇了吧,就算有父亲的人脉基础,做这么大也算是很厉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穿越了,黄文斌赚钱的能力和人家一比,那真是弱到渣都不剩啊。话说回来,就算穿越了,也未必比得上方天和。房地产市场猛涨,搞房地产的固然赚得很多,搞金融的也没少拿。

    “可惜就是男人运差了点,”丁诗诗继续说,“大学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我舅舅硬逼着他们分手了。毕业以后舅舅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结果是个傻逼,玩女人被人拍了下来敲砸勒索,前途全玩完了。结果我表姐一直蹉跎到现在。”

    黄文斌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就算方天和其实是个变性人,和他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怎么从方天和身上借到钱上。“你表姐一般借钱给别人是怎么借的?”黄文斌问。

    丁诗诗却误会了,以为黄文斌问的是怎么找客户,“她借钱很小心的,首先看人,信誉不好的人绝对不借。然后还要看行业,再看具体的生意,危险的生意也不做。好像你跑到工业区买个仓库,要不是我担保,她肯定不会借钱给你。”

    这么挑生意,居然还能做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一般借出去利息是多少呢?”黄文斌问,“要什么抵押品?”

    “看风险呗,风险低的,10%年息起,高的15%,20%都有,再高的就好像她刚才说的邓高,日息2。5%,不过这都是非常着急用钱的人才会借的,要不然借多几天谁都得破产。”丁诗诗说,“虽然是我表姐,到底是放高利贷,可别找她借钱。真要做生意,还是自己建公司,做好信誉,和银行正正规规借钱。”

    “你表姐这么挑,又要担保又要抵押,风险大的还不做,到底是什么人找她借钱啊?真要有担保有抵押风险又不大,人家干嘛不去找银行啊?”黄文斌问。

    “银行多死板啊,很多人都借不到钱的。”丁诗诗说,“好像你这单生意,我可以在我表姐面前担保你,我表姐也会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不但是因为亲戚,还因为我是丁六根的女儿。可我这个身份,拿到银行去能用吗?民间很多借贷都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

    没有丁诗诗的担保,黄文斌自己借钱的话,应该算是高风险吧。要说抵押,仓库这块地还是借钱买的,不知道算不算。一市场春风路那儿应该可以算,但是价值不高。还有立交桥商铺,也就是六十万。不知道方天和接不接受陈酒做抵押,要是接受的话那就太好了。

    跟着的几年,可是房地产市场的黄金机会,只要有本钱,傻瓜都能在房地产上发财。没本钱的话,能借到钱照样发财。黄文斌有个中学同学就是这样,08年的时候还在开出租车,房产市场起飞以后,借钱买房,把房子抵押出去再借钱买房,十几轮下来,账面上就成了亿万富翁。要不是后来资金链断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很快回到了丁诗诗家里,黄文斌还被逼着送丁诗诗上楼,看着她睡下了才被放走。下了楼梯坐进车里,听着四周想起的鞭炮声,才终于感觉到,2007年的春节,终于是过完了。

第73章 . 反应

    这个春节发生了好多事情,取得了好多成绩,同时也留下了不少手尾。游园会弄到了一辆帕萨特,过户手续还没完成,还要去学车牌。买下糖烟酒公司弄到了一批老酒,卖了一部分获得近千万,转头又全都拿去买地,还和高利贷借了三百万。

    好像还忘了什么事情似的……黄文斌想了半天,忽然醒悟,肖蕾!他把肖蕾给忘了。这个17岁的小女孩,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黄文斌本来想着八号西施包子铺开始营业,就把王如山调过去做个店长什么的,让他们擦出爱的火花。

    结果忙着给拍卖造势,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已经是元宵十五,西施包子铺开业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肖蕾怎么样了。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应该是没事的吧。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立即开车去了立交桥。

    元宵不是假期,但一般都会提早下班,黄文斌还想着会不会扑个空呢。谁知道过去一看,包子店里面人山人海,从来都是空空荡荡的餐桌旁坐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拼桌,有的在高声谈笑,有的在埋头苦吃。还有不少人等不到桌子,或者直接拿起包子就吃,或者把包子小菜打包走人。

    肖蕾站在橱窗前,笑意盈盈意气风发,不停的按照顾客要求拣出包子端上小菜,旁边三四个服务员阿姨给她打下手,有的收钱有的切菜,忙得不可开交。这是怎么回事啊,生意为什么忽然好成这样?没听说本地有元宵吃包子的习俗啊,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

    人实在是太多了,黄文斌几次想挤进去说话,都被人推出来,还骂他:“文明排队,插什么啊!”

    黄文斌没办法,只好绕了一大圈,从后厨进去。后厨这儿也很忙,几个帮厨正在拼命炒菜切熟食。见到黄文斌,连忙打招呼,“老板好。”

    外面肖蕾也听见了,回头一看,很惊奇的问:“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似乎游园会夜晚那场谈话根本没有发生。黄文斌说:“今天过节啊,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对了,包子铺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西施包子铺一想做的事都是外卖,准确的说,是给丁六根属下的公司工厂做食堂配送。至于铺子本身,一向都没什么生意。偶尔碰上两桌客人,已经算是热闹,很多时候一天到晚一个客人都没有,完全白板。

    “前几天林语风诗那边爆水管啊,大家都没法子做饭了。”肖蕾说,“附近的饭馆全都爆满了,我们这里也不例外。好久都没试过生意这么好了,做配送是赚钱,可是没有真实感,还是像这样顾客盈门才好。黄大哥别说了,赶紧来帮忙,人手不够啊。”

    黄文斌糊里糊涂的走上前,洗了手套个围裙就开始干活,拿着个夹子拼命捡包子,一会儿三个肉包,一会儿六个酸菜包,人多口杂,错了也不知道多少回,好在大多数人都不在乎,拿错了就拿错了,只有少数人让黄文斌换回去。

    做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文斌连包子都不认识了,听到肉包就找圆的,听到糖包就找三角的。好容易顾客都吃完走了,黄文斌立即坐下休息。“原来以为卖包子很容易呢,没想到这么辛苦。”黄文斌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冷天的居然出了一身。

    “我早就习惯了。”肖蕾说,“要是以后天天生意都这样就好了。”

    “很快的,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商业旺地。”黄文斌说,等林语风诗通往这边的路修好,立交桥这边的商铺就会旺起来,不过那时候把商铺卖出去比经营包子铺可是赚多了。转头看到肖蕾在帮忙拖地,黄文斌劝她,“你休息一下吧。”

    “干活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呢。”肖蕾若有所指。

    “我看你也太忙了,又要顾着后厨,又要卖包子。”黄文斌说,“人少的时候还行,人多的话就难办了。可不要生意旺了起来,我们自己来不及做,白白浪费了客户资源。到时候人家一说起来,都觉得我们这儿又挤又慢,还有谁肯来。”

    “什么时候会人多啊,林语风诗总不能天天爆水管。”肖蕾不以为然,“等以后客人真的多了再请人也来得及。”

    “一定要未雨绸缪,而且我们现在管理太混乱了,不找个专业人士来不行。”黄文斌说,“以后我们可是要开分店的,到时候店长厨师服务员收银员不知多少人,要是没有正规管理体系怎么行。我觉得邀请个专门人才过来。”

    “专门人才那得多少钱啊。”肖蕾说。

    “其实也不用很贵。”黄文斌说,“几千块钱一个月。”

    “几千块还不贵啊,”肖蕾说,“不能刚赚了点钱就乱花。再说这种事要和诗诗姐商量过才行,我们现在的业务根本就不复杂,开分店什么的,更加是遥遥无期。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情,每月花几千块请个专门人才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我有个朋友,他现在没活干。”逼急了黄文斌只好打人情牌,“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确认,先让他过来做做看。工资先给实习的,开一千八好了,过几个月如果他真能帮上忙,再给正式工资。帮不上忙就辞退好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肖蕾笑了起来,“是什么朋友啊?”

    “就是和刘德一起开纹身店那个王如月的大哥王如山啊。”黄文斌说,“他在糖烟酒公司干活嘛,最近糖烟酒公司清盘了,他就失业了,闹得要去投靠他弟弟。纹身馆没什么生意,赚的钱自己都养活不了,别说加一个闲人。”

    “那你叫他来呗。”肖蕾说,“先按普工算,真有什么本事,都可以拿出来,到时候再升职好了。”

    肖蕾在包子铺独当一面做了个把月,王霸之气大涨啊,以前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话。“肯定有本事,人家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学的是……”黄文斌忽然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王如山学的是什么,“反正是高级知识分子。”

    “硕士?”肖蕾睁大了眼睛,“硕士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能干什么啊?还是别要了吧,京城大学的硕士,到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硕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们包子铺开大了,别说硕士,就是博士,也得请几个来。”黄文斌说。

    反正这学位是越来越不值钱,他小时候大学生就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到高考的时候大学生已经满地都是。以前研究生这身份一亮出来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后来大学快毕业,满大街的同学都在问:“考不考公务员?考不考研究生?”考上了研究生,出来就是硕士,好像机器一样。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博士也必将贬值,到时候硕士满街走,博士不如狗,请个博士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博士来我们这儿做包子?这怎么可能呢。”肖蕾一点都不信。

    “也不一定是做包子啊,应该是来做管理。”黄文斌说,“比如给我们算出来,一天的客流量多少,对应要多少个服务员,多少个厨师,乃至于买多少洗洁精,花多少宣传费。这些靠自己摸索,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肖蕾说。

    “反正王如山现在没事做,我们把他叫过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这包子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他说得对我们就听,说不对也没损失啊是不是。”黄文斌说。

    “人家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肯不肯来还两说呢。”肖蕾几乎要被说服了,“再说还得看诗诗姐怎么想的吧,万一诗诗姐不愿意呢?”

    丁诗诗当然很愿意,这本来就是黄文斌说过的计划。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丁诗诗第一时间就拉着黄文斌来到了包子铺——当然这个第一时间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过完年后丁诗诗在家里足足睡了36个小时。

    “那个就是你说的京城大学硕士啊?”丁诗诗指着王如山问。

    “是啊,叫做王如山。”黄文斌有些不解,“我们干嘛要在车里鬼鬼祟祟的看?”

    “我们不是要撮合这两人吗?难道还光明正大的跑过去?万一破坏了人家的化学反应怎么办。”丁诗诗没好气的说,“不过这王如山还真是有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小蕾她才读初中,肯定会被吸引住。”

    “肯定的。”黄文斌没什么信心,上辈子王如山就是单恋。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有个优质的男人贴身猛追,相信肖蕾很快就会忘记黄文斌。

    “那个王如山你和他说好了没有?”丁诗诗问。

    “这个……说了。”黄文斌其实根本就没说,上辈子王如山中了丘比特之箭,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意外吧,肖蕾吃得好睡得好还成了行政总厨,比上辈子更漂亮更清纯更有魅力,王如山没理由不动心,“其实没明说,我暗示了,告诉王如山我们的行政总厨现在是单身,正少女怀春。”

第74章 . 硕士包子

    “后面呢?”丁诗诗追问。

    “没有了。”黄文斌说,“难道还鼓励他去追小蕾啊?这也太明显了,会被怀疑的。”

    “鼓励什么啊,你可以严厉的警告他,千万不能打小蕾的主意。”丁诗诗说,“在逆反心理之下,王如山一定会主动撩拨小蕾。一个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奋斗的清纯女行政总厨,一个是刚失业的翩翩君子京城大学硕士,被禁止的爱情反而更加甜美……”

    “大小姐你这本言情小说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问。

    “就叫总厨我爱你……什么言情小说,我这是合理推断!”丁诗诗说,“你阿,办事就是想当然,把一男一女两个人凑一块,一定就能互相爱上了吗?要是这样就能行,每个人都要和小学同桌结婚了,都是一男一女嘛。”

    “小学哪里会有这种意识。”黄文斌说,那时候他感兴趣的是小说游戏,女人?根本没这个概念。

    “对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光用来勾引女总厨太可惜了。”丁诗诗说,“不如我们来展开一个新的宣传攻势,就说我们对管理体系进行大革新,招了个硕士,并推出硕士包子作为纪念。”

    “硕士包子?吃了就能考上硕士吗?”黄文斌问,“这受众也太窄了,考研究生的人才多少。不如叫做京城大学包子,你想京城大学作为我国最著名学府之一,想考进去的学生那叫数不胜数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硕士包子和京城大学包子一起推出吧,同时加入西施包子铺豪华午餐系列。”丁诗诗说了觉得不对,“这侵犯了人家的冠名权,京城大学会来告我们的。还是推出硕士包子就算了。”

    “推出什么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这儿没什么生意。”黄文斌说。

    “前两天生意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一天营业额上万呢。”

    “那是林语风诗爆水管了。”黄文斌说,“现在那边就住了上千人,爆了水管完全没法子做饭,大过年的想买水都不容易,所以全都出来吃饭了,难道天天指望人家爆水管吗?”

    “这个容易,找个人凿了他们的水管。”丁诗诗尽出馊主意,“不过这也不行啊,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干得多了,始终会被人发觉。真是麻烦,为什么当初你不选个好点的地方呢!累得我连硕士包子都没法推。”

    好地方六十万哪里买的下来,要是有六百万的话,肯定能买市中心的房子,涨价速度也不慢,可就是没有那么多钱啊。“你要推就推呗,有个噱头上上新闻也不错。”黄文斌想法子引开她的注意力,“你看小蕾和王如山两个,凑在一起低头说话,多亲密。”

    丁诗诗转头一看,“是啊是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爱情的魔力果然让人着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而肖蕾说的是:“王大哥,为什么诗诗姐和黄大哥在车上偷偷看着我们,还一看就是老半天啊?”

    王如山也不知道,“不清楚。”他偷偷瞄了瞄黄文斌的帕萨特,“那个就是丁家大小姐丁诗诗吗?果然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还是这种家室,你的对手实力太强了。不过你不要丧失信心,大卫和巨人哥利亚也是差距巨大,但只用一颗石头就把巨人杀了。”

    “王大哥,大卫和哥李亚都是什么人啊?”肖蕾完全听不懂王如山的比喻。

    “是圣经里的人物。大卫是个牧羊人,巨人哥利亚是个……是个巨人,他带着士兵,全副武装的去侵略大卫的家乡,结果被大卫扔石头杀死了。”王如山也不太记得这个典故,“总之丁小姐不是赢定了,你不是输定了!”

    “多谢你,王大哥!”肖蕾说,“我一定会把黄大哥的心夺过来。”

    “你一定会成功的。”王如山说,“你和黄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那么好心,你这么能干,还是一起创业的青梅竹马,当然应该在一起。黄文斌怎么能够抛弃你转投富家大小姐的怀抱呢?糟糠之妻还不下堂呢。”

    “也没那么青梅竹马啦,”肖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我喜欢黄大哥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和他挑明呢。后来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和诗诗姐在一起了。”

    “小蕾,你别上当,”王如山说,“被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少女喜欢上了,男人不可能毫无察觉。黄文斌是在装不知道,他不是说吗,他没有信心给女人幸福,这可不是一句假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肖蕾问。

    “意味着黄文斌有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王如山说,“所以他对你的爱意故作不知,却去追求丁诗诗。因为他用不着给丁诗诗幸福,钱,身份,以及所有其他东西,丁诗诗都有了。”

    “只要我们找到黄文斌不安全感的源头,破除他心中的魔障,他就会认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王如山信心满满。

    “可是这要怎么找啊?”肖蕾发愁,她连不安全感是什么玩意都不太理解。

    “这个你放心,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会找出真相的。”王如山说,“黄兄弟帮我拿回了钱,等于救了我半条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治愈这个心理疾病,找回真爱!”

    外头黄文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命运,还在对自己策略成功沾沾自喜,“你看小蕾和王如山,越谈越投契,看来很快就会擦出火花了啊。”他还担心有什么蝴蝶效应呢,没想到这蝴蝶是跑到了有利的方向。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丁诗诗说,“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小蕾了。那不如回头说说硕士包子,粤省有状元及第粥,听说是用猪杂做的,不如我们也用猪杂做这个硕士包子好了。”

    “你又打猪杂的主意啊。”黄文斌想象不出猪杂包子是什么味道。

    包子铺做肉包,绝大多数都是猪肉。现在数量这么大,当然不能靠在市场里面捡碎肉,只能专门购买。要是买猪肉铺子里猪肉佬切割好的,价钱太贵,整头猪买过来杀比较便宜。猪肉用来做包子,猪头猪蹄排骨等等可以用来做菜,就是这个猪内脏不好处理。

    猪肚猪肝猪肠还好办,大家都喜欢吃。可是猪心猪肺这些实在是卖不出去。留着吧,越堆越多把冰库都给塞满了,扔了吧,又太浪费。最后没办法,隔几天就做一大锅汤给工厂送去当福利。

    “猪杂包子有什么问题?完全没问题啊。硕士包子,新奇有趣又好玩,就像人生一样,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口吃到的是什么猪杂。”丁诗诗说着自己都泄气了,“好像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做个素菜包子好了,我们的素包子全都是便宜货,也是时候推出一款高档的素菜包子了。就用香菇,木耳,冬笋等等比较名贵的素菜做这个硕士包子,价格就对准我们现在最贵的肉包子好了。我们什么包子最贵来着?”

    “龙虾包子。”黄文斌说,“八十块钱一个。”那是用澳洲龙虾的肉,掺上一半猪肉做成陷,又有美国进口的特级优质面粉,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十分鲜美,奢侈得无以复加,是丁诗诗开发的几个品种之一。

    “别说这个了行不行,”丁诗诗脸上一红,“说实际有卖的!”这些龙虾包子如此昂贵,根本就卖不出去,做了几次之后就没做了。别说龙虾包子,就是用普通虾做的虾肉包子,也是压根没人买,最后都送到工厂便宜了小干部们。

    “正常卖的就是叉烧包了,一块一个。”黄文斌说。

    “那就一块钱吧。”丁诗诗说,“回去算算成本,看怎么搭配比较好。算了,也不要回去了,直接问小蕾去。”

    “刚才你还说不要打搅他们呢。”黄文斌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你没看见人家都快黏在一起了吗,再不进去他们真就在店里发展超友谊关系怎么办。”丁诗诗说,“想一想都觉得惆怅,以后再也没法子玩弄小蕾那青涩的**了,她才十七岁啊,我还以为能玩两三年呢。都怪你,明明不喜欢女人,撩拨人家干什么啊。”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忍气吞声,和丁诗诗开门下车进店。“小蕾,看来你和王大哥很合得来嘛。”黄文斌和肖蕾打招呼。

    “是啊,王大哥见识广博,教了我很多东西呢,真不愧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肖蕾在王如山的鼓励下充满了斗志,“黄大哥好,诗诗姐好。”

    “新年好。”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封红包,“不好意思过年的时候太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发开工利是,一人一封。”把大的给了肖蕾,小的给了王如山。

    在店里忙乎的服务员阿姨们顿时全都靠过来叫:“老板好。”

    丁诗诗很是高兴,从包包里掏出七八个红包,一人派一个,“大家好好工作,公司……包子铺盈利提高了,大家的工资奖金都会提高的。”

第75章 . 新配方

    有个阿姨是刚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到有红包拿,也赶紧凑过来,顺口就叫:“老板娘好!”被人拉了一下还说,“不是老板娘吗?和黄老板一对的嘛?”

    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我们这店有三个股东,大家都是老板。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说着把红包都发了下去,阿姨们欢天喜地的去干活,丁诗诗才说,“王硕,在我们店干了几天,还还习惯吗?”

    “还好。”王如山笑了笑说,“我以前没干过餐厅,还在学习。”

    “王大哥会的东西可多呢。”肖蕾夸奖他说,“学起来也很快,我才教了一次,做出来的包子就像模像样了。对了,王大哥经过计算,做出了新的各种猪肉配比,以前做三万个包子需要十四头猪,使用新配比的话,只要十二头了!而且味道还更加好了呢。”

    猪身上有肥有瘦,恰当的使用各个部位可以让肥瘦结合味道更好,还可以避免浪费。一个肉包大概要用50克的馅料,里面除了葱花生粉什么的,纯肉大概有四十克,也就是一斤肉能做十二三个包子。

    本地的农民喜欢养大猪,到二百三四十斤才杀,这样的猪出肉率大概是80%,也就是能出两百斤肉。十四头就是2800斤,能做三万五千个包子——这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应该不可能达到。因为两百斤肉里面还要剔除猪蹄排骨,还要浪费一部分。

    现在居然三万个包子只要十二头,那不是到了理论数值?难道现在有猪不长骨头光长肉了吗?黄文斌怎么算都觉得不对,“你们不是减少馅料了吧?”

    要说外面的包子,别说五十克馅料,四十克乃至三十克的都大把。但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包子,压根就不好吃。肉汁全被皮吸收了变得干干的不说,一口还没到,两口吃过了,除了填饱肚子以外还有什么用?

    “当然没有了。”王如山说,“我是把猪心猪肺经过处理后加进去,肥肉也能充分利用,所以才能达成这个配料比。保证味道形状大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这个颜色深了一点。”他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掰开两半给黄文斌和丁诗诗看。

    “恩,是深了一点。”丁诗诗说。

    “我怎么看不出来?”黄文斌问。

    “这个是原来的配方。”王如山从角落处又拿出一个包子掰开,“这个才是加了内脏的肉包。两位老板都没发话,我怎么会随便改配方呢。现在就是做了几批样板,已经叫本店的员工试过了,都说味道没什么改变。”

    两个肉包对比起来,没用内脏的洁白可爱,用了内脏的也能说颜色自然,不过确实有区别。黄文斌拿起内脏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很好吃。丁诗诗从黄文斌拿着的那半个包子,撕下一块,也吃了起来。吃完内脏版,黄文斌和丁诗诗又吃起了原版包子。

    “味道还可以,和原版包子比起来嘛……”黄文斌憋了半天想找个不同之处,却找不出来,“这个这个,反正都差不多。”

    “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同的,新版的馅料有些涩口……等一等,好像不是涩口。好吧,没什么区别。”丁诗诗也认输了,“不是用了内脏吗,怎么一点都吃不出来?”

    “使用的分量不是很大,而且内脏事先卤过了。”王如山说,“内脏和猪肉吃起来完全不同,这只是表象二骑,其实构成内脏和构成肌肉的,都是那几种蛋白质氨基酸,只要按照正确方法处理,在大量的猪肉里面掺些猪心猪肺,再配合调味料,味道可以坐到完全一模一样。”

    “处理?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丁诗诗连忙把嘴里的包子吐出来。

    “不会的,没用任何化学添加剂,全是普通调味料。”王如山说,“拿去化验,保证完全符合国家各项规定,神恶魔都不会超标。就算自己吃,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先做个示范……”他拿起两个包子,同时塞到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去。

    “你是学食品加工的吗?”黄文斌很是惊奇。

    “不是,我是学心理的。”王如山说,“不过我读本科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学的是生物。”

    说到这里他心情黯然,那不是简单的同学,而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她喜欢玩,喜欢交朋友,结果成绩总是不好,为了让自己女朋友毕业,王如山除了自己的学业,还下了很大的的功夫研究生物。结果毕业之后,他女朋友说两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其实没明白为什么王如山有个学生物的同学,就能把猪内脏做成猪肉味,反正能减少成本又没危险,这就是好事,“一头猪得一千多块钱吧,一天省两头猪,这就是两千块钱,一个月的话,这就是六万块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硕士包子。”

    “什么硕士包子?”王如山愣了一下。

    “没有,刚才我忽然想到的。”丁诗诗解释说,“你一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加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放什么地方都是大新闻啊,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干脆就推出一个硕士包子的新品种。我和小黄刚才就在外面商量这事呢,正烦恼用什么配方比较好,没想到你自己弄出了一个配方。”

    “硕士包子?”王如山苦笑,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的名头来获取利益,特别是他在糖烟酒公司依靠自己能力奋斗后完全失败,全靠黄文斌把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现在。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黄文斌帮了他这么多,他难道还能吝惜自己身上那不值钱的头衔?

    “很够噱头对吧,一定会大卖的。按照新配方生产吧,先用硕士包子的名义推出,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全面更换配方。”丁诗诗说,“要是真的能够节省你算出来的这么多,我们给你发奖金,同时还要聘用你做店长。以后要是开了分店,再给你分干股。”

    “店长就算了,我不懂餐饮。”王如山嫌弃包子铺店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档次太低拒绝了,“要是觉得我还有点用,就让我做公司的顾问吧。干股什么的也算了,按照我的研究成果给我发奖金就行。”

    糖烟酒公司的股票可把王如山坑惨了,导致他现在连干股都不待见。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为一个心理学家他很清楚这算是一种病态,病态就病态吧,反正带股的东西,王如山是绝对不会再碰了。

    “这样啊,顾问就顾问吧。”丁诗诗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西施包子公司的特别顾问,月薪暂定为六千元吧,以后看看这个措施的实行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有效,再给你加。下次再有其他的贡献,就给你发奖金吧。”

    就算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月薪来个七八千也差不多了。贡献大在其他待遇上面补回来就是了,比如说住宿,“既然你现在是我们西施包子公司的高级职员,就拥有了在公司宿舍居住的权力。听说你现在没地方住对吧?”

    丁诗诗打的好一个算盘,王如山和肖蕾互相有好感了,再送到同一屋檐下,不信他们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她还自鸣得意,这发展,言情小说都没这么给力啊。

    “我已经另外租了房子。”王如山一口就拒绝了,“我习惯一个人住着,公司宿舍太多人了。”丁诗诗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王如山的眼睛。把他和肖蕾凑一块,然后随便传点风言风语,黄文斌肯定会对肖蕾有看法。

    其实没被猜中心思不过也不远的丁诗诗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呢!明明是给好处居然还不要,真是一个木头疙瘩,活该三十岁了还是孤身一人没女朋友。“自己住很浪费钱的啊。”丁诗诗还试图劝阻。

    “不会啊,跟那一点点钱比起来,我更重视生活质量。”王如山油盐不进。

    “对了,”肖蕾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诗诗姐,前一阵子有个穿制服的上门,说他是食品药品什么的,是我们的主管部门,问了我老大一堆话呢。我们这种小餐厅不是工商管的吗?怎么又出来个食品药品?”

    “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黄文斌说,“的确是他们管餐饮。”

    “我都不知道呢,不过前一阵子我自己推小车卖包子的时候,好像是城管的人来收钱啊。后来和黄大哥一起开店,工商局的人跑来叫我去办营业执照,不过那时候诗诗姐入股,我们就要把店搬过来这边,所以我没去管他。”肖蕾说,“到了这边,诗诗姐已经把所有的证件都办齐了。其实我们到底是谁管的啊?”

    丁六根手下那么多公司工厂,当然有专门人才管理这方面的事务,丁诗诗吩咐下去,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但其中的细节,丁诗诗其实也不太懂,“这个,其实管着餐饮企业的部门很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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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地产大亨介绍:
黄文斌曾经以为,自己虽然没什么钱,可是老婆孩子父母俱在,生活很幸福。但是父亲的一场大病击垮了这个幻象。到处借钱,卖房卖车,弄得家徒四壁,钱还是不够。无奈之下,甚至连送给妻子的唯一一件首饰结婚戒指都要卖掉。谁知路上居然出了车祸,黄文斌穿越回了2006年。面对着全新的人生,黄文斌发誓,这次一定要不择手段做人上人,绝对不能重蹈上一世覆辙。重生之地产大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地产大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地产大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