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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堂燕归来     三国之生化狂人txt下载     三国之生化狂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单骑显威

    高唐城中,袁方正不动声色的做着决战准备。

    十余里外的青州军大营,田楷和刘备还在巴巴的等着北岸平原的消息。

    他们以为,今日识破了袁方的诡计,袁方已无计可施,要么选择保平原,要么就只能选择保高唐城。

    “玄德啊,依你之见,袁方那小儿到底会不会去救平原城?”田楷问道。

    刘备想也不想的答道:“他当然会去救平原。”

    “为何?”田楷奇道。

    刘备捋着短须,缓缓道:“袁方小儿若是放弃平原,他就会被堵在黄河以南,高唐的这座孤城中,最终难逃一死,他若去救平原,则还有退回青河的希望,不至将自己陷于死地。”

    田楷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刘备又笑道:“咱们现在只需坐等时机,一旦那小子真的发兵去救平原,我们再大举进攻,一举夺下高唐。”

    话音方落,斥候急入,声称从下游千乘县一带传回情报,数日之前,近七千的袁军从那里渡河,去往了北岸。

    “什么!”田楷大吃一惊,腾的就跳了起来。

    刘备也惊愕不已,灰白的脸上,自信已为惊色所取代。

    田楷将情报夺将过来,沉眉细细的扫视半晌,不禁跌足叫道:“这小子好生狡猾,竟然偷从下游渡河,他果真去了北岸,玄德啊玄德,你中了他的疑兵之计,让本府错过了大好的攻城机会呀。”

    田楷抱怨着,将那帛书往刘备跟前一甩。

    满脸尴尬的刘备,拿起那情报翻看半天,脸色是时红时黑,暗暗咬牙,拳头攥的嘎嘎作响,难抑羞恼之意。

    高唐,竟然真的是一座空城!

    袁方那小儿,竟然就用几个老卒,几柄扫把,就轻轻松松的骗过了他,骗得他两万大军退去。

    一想起当天,自己面对空城,煞有介事的向田楷分析判断的画面,刘备就有一种无地自容般的羞愧感。

    “袁方小儿,竟敢如此戏耍我刘备——”刘备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袁方生吞活剥。

    片刻后,他却强压下了一腔怒意,灰白的脸上,竟扬起了一丝不屑。

    “呵呵,袁方小儿的雕虫小技,终究还是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刘备冷笑一声,将那情报一扔,说道:“田使君不必生气,北岸有少将军一万大军,我料那袁方短时间内,难以解平原之围。如今既是证明高唐城乃一座空城,我们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胆的发兵攻城了,现在出兵,还为时不晚。”

    田楷的怒气,这才勉勉强强压下,他将令箭一掷,厉声道:“传令全军,明早全部出击,给我推平高唐城,将城中敌人统统杀光,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成功平息田楷的怒气,刘备暗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发誓:“袁方,你屡翻的羞辱于我,你真当我刘备是好惹的么,这一次,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逆转败局……”

    次日,两万青州军倾巢而出,向着高唐城气势汹汹的杀来。

    除了留守的关羽外,张飞和太史慈两员大将,再度随军。

    两万青州兵将们都已得知,高唐城守敌无多,几如一座空城,他们已憋足了劲,准备着杀入城中,大肆的杀掠一番。

    第一缕朝霞升起时,两万大军已布列于高唐城南。

    这一次,敌城没有再大开,也没有老卒再演洒水的戏码,为数不多的两千袁军,看似皆已上城防守。

    田楷扫视一看敌城,冷笑道:“敌贼也算聪明,知道同样的雕虫小技,不能再玩第二次。”

    身旁的刘备,也一脸得意,拱手道:“备就提前恭喜田使君,收复高唐大捷了。”

    田楷哈哈大笑三声,脸上傲然之色渐起,扬鞭向城头微微一指,高声喝道:“全军进攻,给本府夷平高唐!”

    刺史的号令传下,青州军中,各色的令旗,如浪涛般四起摇动。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大鼓,几乎在同一时间敲响,震天的鼓声,如雷鸣般骤起。

    一通鼓过,两万青州军士精神肃然,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二通鼓走过,五千前陷阵攻城梯队,开始扛着云梯,推着冲车等攻城之器,稳步的向着高唐南门开进。

    后军掠阵的一万五千余名青州士卒,喊呐之声大作,杀声如潮而起,为攻城的陷城队摇旗助威。

    中军处,田楷和刘备二人,瞧着自家军队,如此气势冲天,二人的眉宇间,不禁流洋溢起丝丝得意。

    刘备的眼眸中,更射出道道凶光,口中不屑道:“袁方小儿,你夺我平原,抢我高唐,这一次,终于轮到我刘备反击了。”

    青州军气势如虹的逼近,而高唐城头,却是旗帜不整,军士无多。

    千余号袁军零零散散的布于沿城一线,守军的虚弱,与田楷的攻城军之强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见敌军势弱,青州军的士气更加旺盛,喊杀之声,几乎将天地间的空间都填满。

    须臾间,五千陷城队,已是逼近至护城壕前。

    就在青州军准备填壕而过,大举进攻前的一刻,那紧闭的高唐南门,竟是忽然间吱呀呀的打开了,高悬的吊桥,亦出人意料的缓缓放下。

    敌城突然间的变化,令青州军上至田楷刘备,下至张飞和太史慈,乃至于全军士卒,无不流露出了一丝惊奇。

    此时城门大开,吊桥放下,难不成,那丁点的守军,竟然还想反杀出来不成?

    区区不到两千的兵马,纵使是杀出来又如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刘备只惊奇了一瞬,神色就恢复如常,冷哼一声道:“敌军情知难以守住城池,这是想杀出城来,拼死一搏而已,不足为虑。”

    田楷微微点头,准备传令叫后军诸队准备,随时跟进反击杀出的敌军。

    便在这时,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令所有人都惊奇不已的事发生了。

    洞开的城门中,敌军确实出来的,但却不似他们想象中的两千垂死袁军。

    出城只,唯一人一骑。

    修青松般的身躯,身披银甲,坐骑白马,手提浑铁重棍,徐徐从城中走,直抵吊桥。

    那单骑出城的少年之将,竟然是袁方。

    少年横棍立马,巍巍身躯往吊桥前一立,正在冲锋路上的五千青州军,竟为袁方的威势气慑,一时间竟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忘记了喊杀。

    “袁方小儿?他不是率军去救平原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田楷脱口惊讶的叫道,目光望向了刘备。

    刘备也是惊疑不已,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怪事。

    根据情报,袁方应该是率主力去救平原,可是,才短短几天时间,袁方如何就会来了?

    难道说,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击败了公孙续,解了平原之围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公孙续可有一万多步骑,怎么能轻易就给袁方击败呢!

    无数双惊诧的目光注视下,横棍立马的袁方,望着对面震惊的敌人,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杀气凛射的冷笑。

第四十七章 辗 压!

    以快刀斩乱麻之势,收拾了公孙续,赶在田楷情报还来不及更新时,偷偷渡河回到高唐,杀田楷一个出奇不意。

    这就是袁方的布局。

    尽管这个布局有些冒险,但事实证明,袁方做到了。

    几百步外,刘备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恼羞成怒,叫道:“就算袁方这贱种在此,又何惧,区区一个贱种,怎能挡住我们千军万马,田使君,休要犹豫,全军杀上去吧。”

    田楷也从惊怒中回来,被刘备这么一激,怒喝道:“全军出动,给我踏平高唐城!”

    战鼓之声再起,后军一万五千青州军轰然而动,也向着高唐城扑去。

    田楷已发动了他全部的大军,在他看来,袁方就算主力尽在城中,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隆隆的战鼓声,将那些惊讶中的青州军士们震醒,他们继续鼓起勇气,喊杀而上。

    面对着如潮而来的敌人,横棍而立的袁方,那俊朗沉静的脸上,却无一丁点的惧意。

    他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如青松傲立,一脸从容自若。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转眼间,汹涌如潮的敌人,已如争脱束缚的野兽,扑至跟前。

    时机已到。

    袁方剑眉一凝,周身杀气凛然四射,碎颅棍向前划出,厉声道:“颜子正何在,还不给我杀出去,扫荡敌寇!”

    啸声响起,本是半开的城门,陡然间大开,隆隆的铁蹄声震破苍穹,七百铁骑轰然杀出。

    袁方虽只有两百战马,但平素却利用这些战马,轮流训练预备的骑兵,平原一役缴获公孙续五百匹好马,数天间,袁方就将训练已久的步兵,武装出了五百忠于自己的骑。

    七百铁骑,在颜良的率领下,滚滚从袁方身边擦身而过,穿越吊桥直奔敌人。

    七百铁骑,指向天空的长枪压下,森森如林的锋刃,组成了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柄巨矛,挟裹着摧毁一切的气势,向着迎面扑来的青州军撞去。

    田楷变色,刘备变色,纵使猛如张飞和太史慈这样的猛将,也无不变色。

    那两万青州军士,更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七百袁军铁骑,吓得傻了眼。

    “这怎么可能,袁方贱种明明只有不到两百骑兵,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骑兵。”田楷脱口惊叫,满脸的骇然不解。

    事发突然,两军相隔五十余步,田楷根本不及做出应对反应时,颜良率领的七百铁骑已杀至。

    汹汹铁骑,如黑色的巨刃一般,撞入了前军陷城梯队中。

    铁骑过处,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血雾横飞,数不清的断肢与兵器,被溅上天空。

    这些只顾着冲锋夺城,完全没有密集结阵的青州步兵,撞上突如其来的骑兵冲击,那本就动摇的斗志,转眼间就被击碎。

    军心瓦解,成百上千的青州军卒,丢盔弃甲,抱头回逃。

    前军溃散,后面跟进的一万五千后军也受到波及,整支青州军,在连锁反应之下,顷刻间就陷入了全线崩溃的境地。

    “颜良果然乃当世猛将,统帅骑兵冲锋陷阵的本事,实在了得,可惜袁绍不懂用人,这样一员冲锋型的猛将,官渡之战却叫他统领大军,去做元帅,害得他死于关羽的偷渡……”

    望着无人能挡的颜良,袁方暗自庆幸,收得了这员冲锋陷阵的绝世猛将。

    眼见敌军已溃,也该是再火上浇一把油的时候了。

    碎颅棍再向前一指,袁方厉声喝道:“全军尽出,给我杀出城去,碾杀敌寇——“

    咚咚咚!

    城头上,十余面大鼓敲响,震天的鼓声如山崩地裂一般。

    身后,朱灵和郭淮二将纵马出城,率领着城中暗藏的九千袁军,如狂潮般杀出。

    挟裹着怒气的将士们,如出笼的野兽,扑向崩溃的敌人。

    袁方嘴角扬起一抹狰狞,双腿一夹马腹,如白色流光般,纵射而出。

    九千大军,狂扑而上。

    数百步之外,田楷已是惊慌失措,急叫道:“全军不得后撤,给我顶住,给我顶住啊——”

    诸将得令,只能强打起精神,勉强垂死一战。

    乱军中,颜良的冲锋速度,终于稍稍的被扼制,张飞率领着一队精兵赶到,硬生生的封住了他的去路。

    杀得正兴起的颜良,岂会收手,纵马舞刀,直取张飞而去。

    两员武道均修至练脏境界的高手,一个使刀,一个舞矛,疯狂的战在了一团,一时难分胜负。

    颜良的冲势虽稍稍被阻,但张飞却挽救不了败局。

    袁方的九千主力步军,沿着骑兵开出的血路,已如潮水般卷至。

    碾压,屠杀,袁军的刀枪,无情的斩向敌首,如虎豹驱羊一般,杀得青州军鬼哭狼嚎。

    惊慌之下,田楷已急令太史慈,率本部的北海兵,去阻挡敌军。

    可惜,转眼间,太史慈的五千北海兵,就被袁军冲击分割成数段,陷入四分五裂的地步。

    太史慈更为郭淮和朱灵二将合击,一时之间难以抽身。

    兵败如山倒的青州军,不是败溃,就是被围,要么就是各自为战,败局已无法挽回。

    看着崩溃之势,田楷心如刀绞,冲着刘备叫道:“刘玄德,你不是保证那贱种在北岸吗,现在你怎么解释。”

    “使君,我……”刘备是羞愧不已,面对这突变的形势,不知该如何解释。

    迎面处,大股的袁军已冲破了田楷的亲军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兵潮之中,袁方手舞碎颅棍,冲在潮头浪尖之中,铁棍左右飞舞,辟波斩浪,直取田楷中军所在。

    面对杀势如魔的袁方,刘备大生畏惧,忙道:“田使君,眼下败局已定,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速速先退兵回齐国,待整顿兵马再复仇不迟。”

    刘备保持着冷静,田楷却是怒火填胸。

    堂堂青州刺史,名动天下的田楷,竟给袁方一个黄毛小儿,杀得一败再败,如耍猴一般的接连戏耍。

    今日若再遭惨败而逃,他田楷还有何脸面,面对公孙瓒对他的信任。

    “我绝不撤兵,袁方小儿,我要取你贱命!”愤怒冲昏头脑的田楷,拍马舞刀,杀向了袁方。

    血染征袍的袁方,眼见将旗之下,一敌将飞驰而来,挥刀杀向自己,一眼就猜出是田楷。

    若能杀田楷,公孙瓒在青州的势力群龙无首,就要面临崩盘的境地,田楷送上门来,正是给了袁方绝佳的机会。

    “田楷,你自己来送死,我就收下你的人头了!”

    心中杀念狂燃,袁方雄心壮志一起,一声长啸,舞动碎颅棍,杀破乱军,迎着田楷而去。

    两骑如两道流光,穿越漫天血雾,轰然而撞。

    空气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激鸣,惊亮之极,竟是生生的压过了战场的喊杀之声。

    错马而过,袁方气血只微微一荡,便平伏下去,回马之时,看到的却是田楷震惊的表情。

    碎颅棍九十二斤力道的冲击之下,巨力灌入身体,直搅得田楷气血翻滚,握刀的虎口处,竟然已是开裂。

    “这厮的力量竟如此之强,难道说他阵斩单经,并非是侥幸?”

    一招交手,田楷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根本低估了袁方的实力。

    只差一步就要迈入凝膜境界的袁方,对付田楷这个缩筋中期都不到之徒,又岂在话下。

    袁方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拍马冲上,碎颅棍挟着狂澜之力,狠狠的轰向田楷。

    田楷心知武功不及,只恐再战数招,就要命丧于袁方手下,急是放声尖叫:“玄德助我,玄德快来助我~~”

第四十八章 辱我者,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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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楷的信心一扫全无,声嘶力竭的向刘备求助。

    刘备眼见田楷竟被袁方打得狼狈不堪,不禁心中暗惊:“此小儿的武道,怎的这般突飞猛进,连田楷都不是他的对手!”

    惊疑时,那边袁方重棍压迫下,田楷已是手忙脚乱,败象频出,一个劲的大呼求救。

    刘备眉头暗凝,犹豫了片刻,一咬牙,手舞双股剑,拍马而上。

    须臾间,刘备杀到,双剑破风,分攻袁方左右。

    正准备取田楷人头的袁方,蓦觉斜侧一股杀气袭来,星目一瞥,但见一将手持双股剑,从侧方偷袭而来。

    不用想,此人必是刘备。

    “大耳贼,敢偷袭!”袁方暴啸一声,手中碎颅棍逼退田楷,如车轮般反扫而出。

    锵锵!

    九十二斤的浑铁棍,重重的撞在双股剑上,直将刘备震得双手发麻,胸中气血一荡。

    “这小子的兵器,至少有九十多斤,竟比云长的青龙刀还重,我还是头一会见人用这么重的铁棍做兵器,这小子真是个怪胎……”

    刘备又吃一惊,暗吸一口气平伏气血,双股剑交织成一道剑网,铺天盖地的卷向袁方。

    田楷见救兵到了,心中暗喜,忙是振作精神,舞刀反攻而出。

    二人联手,合攻袁方。

    田楷的武功本只逊于公孙续,而刘备的武道却达到凝膜初期,足足比袁方缩筋的境界,高出一个等级。

    他二人这般一联手,立时给袁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逼得袁方舞棍自保,徒有招架之力。

    十余招走过,袁方压力愈增,招式上破绽频出,眼看就要落败。

    “刘备这厮可是能与关张联手,跟吕布一战的,我倒是有些轻敌了,此战不利,得赶紧闪人才是……”

    心念一生,袁方便想强攻几招,拨马先退。

    便在此时,刘备骤然发力,双股剑如密雨般包裹而来。

    快过疾风的剑光中,袁方一个避闪不及,右臂上部被狠狠的削中一剑,鲜血立时迸射而出。

    袁方低哼一声,臂上吃痛失力,碎颅棍再难舞动,急是拨马而退,捂着伤口向北退去。

    田楷见袁方中剑受伤,信心陡增,大叫道:“袁家贱种,哪里逃,本府取你狗命——”

    咆哮中,田楷全然没了方才分寸尽乱的狼狈,趁着袁方受伤,舞不动铁棍之际,舞刀穷追而上。

    刘备也是大喜,紧跟在田楷后边追上去,想要斩杀这个一再羞辱他的袁家小儿,挽回这场败局。

    田楷纵马如飞,转眼已追至三步之外。

    袁方回头一瞥,见田楷狂妄的穷追上来,非但没有畏色,嘴角还掠过一丝冷绝的诡色。

    “哼,这一剑刺得正好,田楷,我就让你为你的自大,付出血的代价……”

    思绪飞转时,那紧捂的臂伤处,已经是感觉不到了痛楚。

    生化之躯的超强再生能力,已经在十几个呼吸间,就将那深深的剑痕,完全的修复。

    袁方却继续佯装伤重,故意的放慢马速,任由田楷迫近。

    转眼间,田楷已追近,只落后一个马身。

    “贱种,我取你狗命——”

    兴奋的田楷,眼眸充血,大叫一声,手中长刀就递了出去,想趁袁方无力还手,一举击杀。

    生死,一线。

    “敢辱你爷爷,去死吧!”

    背身的袁方,突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受伤”的右臂筋肉爆涨,如影而动,九十二斤的碎颅棍,挟着怒涛之力,如车轮般一百八十度的反扫而出。

    刀锋未出的田楷,不由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袁方臂上受了那样的剑伤,竟然还能挥出重棍。

    “贱种,就算你忍痛一击,你臂上受伤,又能有多少力道!”田棍按定心神,急是举刀相挡。

    重棍如风,瞬息撞击。

    吭~~

    猎猎激鸣,火星飞溅。

    全力的一击之下,田楷一声惨叫,连人带刀竟被从马上震飞,重重的摔落于地。

    落地的一刹那,田楷只觉胸骨已断,痛不欲生,连喷了三个鲜血。

    “怎么可能……贱种明明已受伤……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田楷喷着鲜血,满脸的痛苦与骇然,根本无法想通是怎么一回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此时的袁方,已拨马而回,拖着滴血的碎颅棍,挟着凛烈的肃杀之气,朝着田楷飞奔而来。

    袁方,要趁势取他性命。

    趴在地上的田楷身负重伤,根本无从躲闪,眼见袁方滚滚杀来,急是颤声向刘备大叫:“玄德救我,救我啊……”

    数步之外的刘备,若是快马拦上去,自然能赶在袁方杀到前,为田楷挡下。

    然袁方那出人意料,不可思议的一击,却彻底的把刘备给震住了。

    他思绪混乱,满脑骇然无解,怎么也想不通,臂上中剑的袁方,从何而来的那么大力道。

    眼见袁方汹汹杀回,刘备灰白的脸上,惧色密布,也顾不得田楷的求救,转身拨马就遁走而去。

    田楷见刘备竟然弃他而去,更是惊破了胆,嚎叫道:“刘玄德,别丢下我,救我啊~~”

    上司的求救声,刘备却充耳不闻,只如受惊的羊羔一般,夺路而逃。

    望见刘备遁去,袁方笑了。

    正如他所料,刘备恐怕是这个时代,最善于遁逃的一个枭雄了,关键时候连老婆孩子都能丢下,又何况是田楷这么一个上司。

    趴在地上的田楷,眼见刘备弃他而逃,是又惊又怒,猛回头,袁方已经提着大棍子,杀到了他的跟前。

    “辱我者,必杀之,田楷,交出你的人头吧!”厉喝声中,袁方手中的碎颅棍,已高高的扬起。

    “不要,且慢,等等……”生死一线间,恐惧到极点的田楷,心生了求降之念。

    袁方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手中碎颅棍毫不留情的重重砸下。

    砰!

    一声闷响中,田楷的脑袋已如四瓜被碎裂,脑浆迸射四散。

    公孙瓒的得力干将,青州刺史田楷,就算为袁方所杀。

    斩杀田楷,袁方驱兵掩杀,疯狂的杀戮败溃的敌军。

    那边刘备遁逃而去,急是召呼张飞和太史慈撤退,二将见大势已去,只能强咽下一口恶气,随着刘备向东败逃。

    袁方驱兵穷追,直追杀出二十余里,方才收兵。

    残阳西下,高唐城往东的旷野上,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群鸦,纷纷降落下来,开始享受这属于它们的美餐。

    袁方横棍立于血腥的战场上,鹰目扫视着这残酷的战场,目光延伸向敌人败逃的东方,脸上涌动着兴奋与自信。

    “刘备败溃而去,定会逃往北海国依附孔融,我便趁势东进,只要拿下北海国,整个青州,就是我袁方的了。”

第四十九章 气炸了!

    马蹄声响起,打断了袁方思绪,举目一扫,却见朱灵策马而来

    “适才听士卒说,公子以一敌二,竟战退了刘备,阵斩了田楷?”朱灵惊奇的问道。

    袁方淡淡一笑:“侥幸而已。”

    得到了袁方亲口确认,朱灵不禁大为惊叹,惊叹于袁方的武道,竟然能精进到这般地步。

    要知道,田楷的武道可是和公孙续差不多,而刘备的武道,则与他朱灵相仿,都是已达到凝膜初期的实力。

    此二将联手,非但拿不下袁方,竟还被袁方杀得是一死一逃。

    这等战绩,纵使朱灵自己,怕也做不到。

    “公子当真是天纵奇才,这份习武的天份,实是末将闻所未闻。”朱灵拱手叹服道。

    袁方此时的武功,已初窥凝膜的门道,实力几与朱灵不相上下。

    就在不到半年前,他还只是碎淬初期的水平,短短数月间,竟连拨数阶,达到了与朱灵同等的实力。

    不仅是朱灵,只怕任何人,都会认为袁方乃习武天才吧。

    当然,他们却不知,袁方习武突飞猛进,乃是仗着生化之躯,不惧损伤,可以无休无止的苦练的原因。

    袁方也不自傲,却笑道:“若非文博相赠虎步拳的修习功法,我也不能有现在的进步,说起来,我还得多谢文博你才是。”

    “末将万不敢当。”朱灵忙是拱手推谢,又道:“以公子现在的实力,末将的那门虎步拳,已经落了下乘,公子若想更上一层楼,只怕还得修习更高明的功法才行。”

    袁方微微点头,其实他也觉得,虎步拳在初期时,对自己武道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但近期以来,这种提升已经越来越慢。

    正如朱灵所说,想要更进一步,就得学更上乘的武功不可。

    “武功之事不能急于一事,眼下尔等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叫将士们稍稍休整,就杀奔北海国去,必须趁着刘备没有喘息的时候,一举拿下青州。”袁方冷静的说道。

    “诺!”朱灵拱手一应。

    当下计点战损,这一战,袁方着实收获巨大。

    此役斩敌近五千余众,俘获敌卒也有五千余,如果加上先前俘获的公孙续所部三千兵马,两场仗下来,袁方就俘获了近八千的兵马。

    有了这八千兵马,袁方就能把自己的军队,大大的扩增,实力必将大增。

    当然,收纳整编这八千降卒,也非一朝一夕可完成,袁方遂叫将降卒尽皆押往后方平原城,慢慢的进行消化吸收。

    除了俘获的降卒,军械旗鼓,更是收获无数。

    更重要的是,袁方斩杀了田楷,这就意味着青州的公孙瓒势力,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这将更利于袁方将他们一一扫平。

    当下袁方便收拾战果,赏赐有功的将士,只休整不到两天,大军就向东进发,尾随着刘备败兵,径往北海国杀奔而去。

    当袁方长驱直入,杀向青州腹地时,他大胜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出。

    高唐大捷,田楷授首,莫说是冀州士女无不震动,两河一线的诸侯们,也无不为之震惊。

    如果说前番袁方突袭高唐得手,只是在冀州士民心中,初步树立威望的的话,那么今次他击败青州军,阵斩田楷的大功,已真正奠定了他在冀州人心中的份量。

    尽管人们依旧认为袁方出身低微,但却不得不承认袁方的实力,深深为之折服。

    几家欢喜几家愁,袁方的声名大振,却并非所有人都服气。

    并州,上党郡。

    郡治长子城的府堂中,酒气熏熏,肉香四溢,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进行。

    “若非三公子领导英明,我等焉能攻入并州,末将敬三公子。”

    “三公子果不愧是主公嫡子,深得主公风范,智勇双全,我等佩服啊。”

    “我等幸能跟随三公子,不然哪有机会立此功劳,我等一起敬公子一杯。”

    ……

    阶下诸将们,正纷纷向袁熙敬酒,赞美歌颂之词,比那杯中美酒还要浓烈十倍。

    袁熙高坐在上首,接受着部将的奉承,一杯杯的酒饮下,红润的脸上,涌动着丝丝的得意。

    袁绍在常山国与张燕的黑山军主力激战,袁熙趁着上党黑山敌空虚之机,以损失三千士卒的代价,终于攻下了上党郡治所长子城。

    耗时半年,在屡屡受挫之后,袁熙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通往并州的大门。

    这一场酒宴,正是为了庆祝此功。

    “袁方贱种,黑山贼为父亲缠住,上党一破,还有谁能挡住我攻取并州的脚步,你这贱种却为田楷和公孙瓒阻挡,你终究是要输给我的,嘿嘿~~”

    袁熙把玩着酒杯,越想越得意,屡屡受挫的自信,终于得以恢复,纵酒豪饮,何等快活。

    一片得意欢悦的气氛中,一名斥候匆匆而入,拜于酒醉得意的袁熙面前。

    “禀公子,青州急报,二公子于数日前,于高唐城外大败青州,阵斩敌首田楷。”

    咣铛~~

    袁熙那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脱手惊落,酒水溅了一身。

    正自豪饮的诸将,瞬间都鸦雀无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为错愕与震惊所袭据。

    袁熙腾的跳起,大步奔下阶去,一把夺过斥候手中的帛书,焦急的翻看。

    那张脸越来越难看,嘴角在抽动,青筋在爆涨,眼珠愈瞪愈大,几乎要迸裂出来一般。

    大堂中,死一般的静寂,诸将都以一种惊慌的目光,巴巴的望着袁熙。

    “贱种!”

    蓦然间,袁熙一声恼羞成怒般的咆哮,将手中的帛书,狠狠的撕了个粉碎

    这般狂暴的举动,显然是情报中所称,乃是千真万确。

    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诸将们一时都震傻了,一个个面面相视,嗔止结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两个字。

    田楷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公孙瓒手下第二大将,地位和实力越超了单经的存在。

    这样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却给袁方这个软蛋废物,轻轻松松的就宰了。

    这些袁熙派系的诸将们,焉能不陷入震惊与费解中。

    “滚,都给我滚出去!”袁熙一声咆哮,冲着诸将大吼。

    众将都吓了一跳,忙是匆匆识趣的退去,生恐惹恼了袁熙。

    诸将退去,袁熙的恼怒的怀绪,这才稍稍平静了许多。

    正当这时,心腹亲军将领蒋奇,却又神色凝重,匆匆的步入了堂中。

    蒋奇方从外而归,并不知堂中发生了什么,见这不欢而散的宴席,不禁愣怔了一下。

    顿了一顿,蒋奇上前一拱手,低声道:“公子,据咱们安排在平原的细作回报,似乎在数天之前,那位甄宓小姐亲自跑去平原,看望了那袁方。”

    心情刚刚平伏的袁熙,陡然间又一震,仿佛给针扎了一般,神色骤变。

    “怎么可能,你确定是甄宓吗?”袁熙急道。

    蒋奇点头道:“应该没错,细作称那袁方还亲自送甄宓小姐出城,许多人都看到了的。”

    瞬间时,袁熙只觉头昏目眩,仿佛挨了一记重击,痛闷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眸中血丝密布,气得浑身发抖。

    那般的神情,就如同听说,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情一般,羞恼到了极点。

    “贱种,你竟然敢暗中勾引我的女人,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恼羞成怒的袁熙,咬牙切齿,歇厮底里的发出一声怒吼。

第五十章 解除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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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期虽未至,袁熙和袁方的武略比试,还未分出胜负,但显然,袁熙已经把甄家小姐,一厢情愿的视为自己的女人。

    而今,当他听到“自己”的女人,竟然巴巴的跑去平原,去冒着风险看望袁方时,他如何能不气到肺都要炸掉。

    袁熙就那么气极败坏,破口大骂袁方,一直骂到气喘吁吁,口干舌躁为止。

    一屁股坐下,袁熙喘着粗气,满脸涨红。

    这时,蒋奇才敢上前,讪讪笑道:“公子莫要动怒,那二公子必只是侥幸取胜而已,不足为虑。今公子已攻入上党,黑山贼尽被主公缠在常山国,眼前再无人能抵挡公子的兵锋,咱们只需即刻进兵,抢在二公子前拿下并州,那位甄家小姐,不还是得归公子所有。”

    蒋奇一番恭维和劝慰,袁熙亢奋激怒的情绪,方始稍稍好转。

    沉吟片刻,袁熙当即下令,命诸军做准备,明早就开拔继续进攻并州腹地。

    “光攻并州还不够,我岂能坐看那贱种,顺顺利利的去取青州,他今勾引我的女人,我必须得给他点颜色才行。”袁熙仍咽不下这口气。

    蒋奇眼珠子一眼,阴笑着进言道:“公子何不给大公子送道密信,请大公子施展手段,大幅削减二公子的军饷,到时他万把号人,军饷一被克扣,必是军心大乱,谁还会替他卖命去取青州。”

    听此一言,袁熙精神一振,拍案道:“很好,你这一招不错,就照你说得办。”

    当下,袁熙便急修书一封,风急火燎的派人星夜前往邺城,去送给袁谭。

    ……

    幽州,涿郡。

    郡治涿县的军府大堂中,公孙瓒正与心腹谋士关靖,共议着大事。

    “近闻刘虞时常召集麾下将领,私下密商,属下推测,刘虞对主公已十分不满,他这必是在暗中谋划对付主公,不可不防啊。”关靖忧心忡忡道。

    公孙瓒这个白马将军,名义上乃幽州牧刘虞的部下,但其仗着兵多将广,屡屡不听刘虞号令,更擅自发动对冀州袁绍的进攻,惹得刘虞十分恼火。

    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已是频临破裂的边缘。

    听得关靖的提醒,公孙瓒却冷哼一声,不屑道:“刘虞不过是一腐儒,只会做些表面文章,收买人心,他哪里有胆量,敢对本将动手。”

    关靖忙劝道:“刘虞虽无能,但狗急了还会跳墙,今主公在幽州声威已极,严重威胁到了刘虞,属下只怕他会狗急跳墙。”

    关靖一番苦劝,公孙瓒却依旧不屑道:“刘虞这腐儒,就算他有胆量对我用兵又何用,以他的统兵能力,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杀得他落花流水。”

    “主公言之有理,是属下多虑了,刘虞算个什么东西呢,他若敢对主公用兵,那就是他自寻死路。”

    眼见公孙瓒,根本不将刘虞放在眼里,关靖很是识趣,马上转变了口风。

    得到关靖的奉承,公孙瓒微点头,面露几分得意,却将目光移向了南面。

    “近闻袁绍派了他的贱种进攻青州,不但杀了单经,还连破平原高唐诸城,本将岂能容忍这么个贱种嚣张,也不知续儿可有夺还平原?”公孙瓒毫不掩饰对袁方的轻蔑。

    关靖见状,趁势笑道:“少将军深得主公之风,今率一万步骑精锐南下,必可夺还平原,那袁方不过是袁绍一个私生贱种,岂能是少将军的对手。”

    听着心腹谋士,夸赞自己的爱子,公孙瓒捋须而笑,满意的点着头。

    正当这时,堂外亲军来报,言是赵云从青州兵败而归。

    兵败而归!

    公孙瓒勃然变色,原本得意的眼眸中,顿时迸射出惊愠之色,一副难以置信之状。

    赵云归败,意味着他的爱子公孙续,也已败归而还。

    可是,以公孙续的实力,再加上一万步骑,攻不下一个防守空虚的平原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败而归,这怎么可能?

    片刻后,赵云神色黯然的步入堂中,拱手道:“末将出师不利,兵败而还,请主公责罚。”

    公孙瓒见只有赵云一人入内,急道:“续儿呢,续儿人在何处?”

    “少将军他……他被袁方俘虏了。”赵云默默的道出这残酷的事实。

    “什么!”

    公孙瓒大惊失色,腾的就跳了起来,以万般惊骇的目光瞪向赵云。

    堂堂白马公孙瓒的爱子,以优势兵力打不过袁绍的贱种也就罢了,竟然还兵败被俘,这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耻辱,莫大的耻辱!

    “怎么可能,续儿怎么可能败给袁家那个贱种?”公孙瓒大吼着,无法接受这事实。

    赵云遂将袁方如何偷渡黄河,以主力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又如何生擒公孙续的过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公孙瓒是越吃越惊,越听越气。

    啪!

    公孙瓒猛的拍案,冲着赵云吼道:“赵子龙,我派你辅佐续儿,你却让他落入敌人之手,你该当何罪。”

    赵云身形一震,拱手正色道:“末将曾力劝少将军,不可将兵马尽用于围城,当分兵防范敌军从南岸突袭,可少将军执意不听末将劝说,所以才……”

    “够了!”

    公孙瓒厉喝一声,打断了赵云的辩解,沉声道:“袁方这小子,竟然敢俘我续儿,我绝不会放过他,传我将令,速速调集兵马,我要扫荡了平原,亲手宰了那个贱种。”

    关靖忙附合道:“主公此举英明,今袁绍主力正与黑山贼纠缠,主公正可起大军再度南下,既可杀袁方,解救少将军,又可直取袁绍侧翼,这真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啊。”

    “主公,万万不可啊。”赵云神色一变,急劝道:“那袁方说了,他本无意与主公为敌,主公若是兵犯平原的话,他就要拿少将军开刀。”

    一听此言,公孙瓒一腔的杀意,如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似的,立时蔫了半截。

    他知道,袁方这是在拿公孙续在威胁他。

    公孙瓒膝下只有公孙续这么一个爱子,倘若就此为袁方所杀,他岂非要绝后?

    香火断绝,纵使打下万里江山,还不是一场空。

    公孙瓒一屁股跌坐下来,狰狞的面容褪散,神色变得恍然起来

    “主公,少将军乃万金之身,断不能有一丝差池,属下以来,为了保住少将军的性命,主公还是当暂且隐忍才是。”关靖体察公孙瓒心思,马上又改了口风。

    “袁方贱种……”公孙瓒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恨不得将袁方生吞活剥。

    愤慨了半晌,公孙瓒却长长的叹了一声,摆手道:“你说得对,不能拿续儿的性命做冒险,速传令给我那从弟,命他严厉约速勃海诸军,没我的命令,绝不可进入平原一步。”

    公孙瓒之从弟名为公孙范,是为勃海太守。

    听得此言,赵云暗暗的松了口气。

    “主公英明啊,眼下南进不利,不如想方设法,先解决了刘虞这个后顾之忧再说。”关靖见风使舵,很快就将话题转回了刘虞身上。

    公孙瓒也不理会赵云,强打精神,与关靖商议起来。

    堂前被冷落的赵云,剑眉微凝,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阴霾。

    ……

    青州,齐国,临甾。

    四门城头,袁字的大旗高高飘扬,一队队的袁军,迈着雄浑的步伐,进入了这座繁华的大城。

    自高唐一役大胜,袁方统万余大军,一路穷追刘备败兵,连克济南、乐安诸郡国。

    刘备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敢与战。

    今日,袁方又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齐国都城临甾。

    齐国攻克,通往北海国的门户,已经洞开。

    公孙瓒和汉廷在青州的势力,已先后被黄巾军和袁方摧毁,孔融所领的北海国,已成为整个青州,最大的一路诸侯。

    只要攻下北海,整个青州,就都将纳入袁方的统治之下。

    入城未久,袁方正与诸将庆贺,袁贵兴冲冲的前来自于北面的情报,奉了上来。

    情报中称,原本正引兵犯境的勃海太过公孙范,已率军退还,其余诸路兵临平原的幽州军,也皆悉数撤退。

    “看来这一切,皆在公子的预料之中,咱们有了公孙续做人质,公孙瓒果然不敢再来犯境了。”朱灵兴奋的笑道。

    袁方哈哈一笑,抬手遥指东面:“后顾已然无忧,尔等就随我放开手脚东进,一举扫平青州!”

第五十一章 武道要更强

    后顾无忧的袁方,于临甾城休整一日,便发兵东进。

    大军以碾压之势,长驱直入的杀入北海国。

    北海国相孔融为抵挡袁方进攻,屡屡发兵阻挡,却均为袁方所败。

    数日间,袁方连克东安平、剧、平寿诸县,兵锋所向,无人可挡。

    孔融和刘备不敌,只得率残兵退往都昌城,闭门自守,不敢再战。

    秋末冬初时,袁方的大军兵至都昌城下,逼城下寨,形成压迫之势。

    都昌乃孔融苦心经营的老巢,前番为了抵御黄巾军的围攻,孔融发动民力,将城池进行了加固,堪称一座坚城。

    且城中孔融和刘备,尚余四千余兵,而袁方虽横扫半个青州,但麾下之兵却不过万余。

    以万余精兵,旷野交战,袁方自然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败孔融和刘备。

    只是,如今敌人凭借坚城据守,袁方只以不到两倍的兵马就想要破城,却是一件难事。

    于是,袁方也不急于破城,在郭淮的建议下,分兵去攻掠北海国余下诸城,逐渐将都昌城孤立,待城中敌军粮尽,再攻城不迟。

    围城近月,初雪骤至。

    北国大地之上,万里雪飘,山河银妆素裹。

    都昌城外,袁军大营中,炉火熊熊,将士们都在围火取暖。

    因是袁方准备充分,早为将士们添置了冬衣,提前搜集了足够的柴草,以御严寒,故冬雪虽至,但袁军将士们的士气,却依然旺盛。

    嗬!嗬!嗬!

    中军大帐后的练武场上,袁方正练习虎步拳,拳出如风,身法腾挪如虎,掀起漫空的雪花。

    天气虽寒,但他身上坚厚的肌肉,都如一层厚厚的衣袄,有效的抵御了严寒,虽着单衣,袁方却感觉不到丁点冷意。

    相反,他运拳时血液沸腾,所散发出的热量,竟能将周身所覆的雪花融化。

    拳出之际,袁方却是眉头暗凝,流露出几分不满意。

    他如今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凝膜的地步。

    所谓凝膜,就是在缩筋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将全身的皮膜练结实,抗得住打击,一发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坚实,可力敌十余人。

    军中以牛皮制的札甲为主,这种牛皮甲虽不及鱼鳞铁甲坚硬,但在某种程度上,依然能抵挡箭矢,乃至于刀枪直接的杀伤。

    若能将凝膜练至大成,战场作战,就相当于多穿了一层牛皮札甲,抵御杀伤力的能力和战场的生存力,就将得到极大的提高。

    史书常载,某某武将身受“数十创”,却依旧能杀出重围,就是因为他们凝膜已练至大成的原因。

    事实上,身受数十创虽然听着吓人,但因为皮膜坚厚,那些伤势其实并未能形成致命杀伤。

    袁方越练越觉得,凝膜的境界,与后世武术的金钟罩铁布杉有些类似,所谓刀枪不入虽有些夸张,但在古武中倒是确实存在。

    “到了凝膜的境界以后,修炼就更加困难,这门虎步拳的确已练到了极致,对我提升武道,没有多大帮助了,看得有必要再学一门更强的武功才是……“

    袁方挥拳时,脑海中思绪翻滚。

    忽然间,斜眼瞥见,颜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练武场旁,正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袁方练武。

    袁方的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一个念头:“颜良的武道可是达到练脏境界,远胜于朱灵,他那里必有比虎步拳更上乘的武功,若能学来,必有助于我提升武道。”

    念及于此,袁方连出数拳,潇洒的一个收势。

    回头望向颜良,袁方笑问道:“子正,你觉得我这套拳法如何?”

    “恕末将直言,公子的这套拳法,实在是下乘的紧,末将在十岁时练的武功,都比这强。”颜良走上前来,坦然答道。

    袁方心头微微一震,要知这虎步拳可是朱灵的家传武学,朱灵更是凭此将自身的武道,练至了凝膜初期的水平。

    至于袁方,更是凭此拳法,生生将武道从淬肉初期,连提两级,练至了凝膜初期。

    这样一套对袁方大有帮助的拳法,在颜良眼中,却成了一门烂大街的功夫,颜良的口气,也着实大了点。

    不过袁方转念一想,朱灵的年纪和颜良相仿,但颜良的武道却已远胜于朱灵,几乎达到可一合间斩杀的地步,光凭这一点,颜良就有“口出狂言”的资本。

    袁方心思一转,佯作不信之状,摇头道:“我凭这虎步拳,短短半年时间,就从淬肉练到了凝膜,子正却如此瞧不起这门武功,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这虎步拳更精妙的武功。”

    颜良见袁方不信,便有些急了,忙道:“公子若是不信,末将就将家传的一套《龙象拳》传授给公子,公子自己修炼,自然就能分出哪一门武功强弱,便知末将所言非虚了。”

    颜良倒也是直肠子,袁方稍稍用激将法,颜良便将自家上乘武功,袒诚相告。

    正中袁方下怀。

    当下,颜良便花了一夜功夫,将这门龙像拳的招式和要诀,皆倾囊相授。

    袁方何其聪明,立时便判知,这龙象拳乃是极高明的一门武功,不但是修炼凝膜的利器,更是锻骨,甚至是练脏的一门绝佳武功。

    “颜良不愧是颜良,怪不得能有些如此高强的武道,原来竟有这么高明的武功……”

    袁方大为惊喜,既得颜良的传授,遂是弃了那虎步拳,开始勤修这门龙象拳。

    仗着生化之躯自我修复的能力,袁方疯狂的修习,十日之间便感觉到皮膜的坚实程度大大提升,修为的提升速度,远胜于从前。

    袁方一面苦练武功,一方面也在加紧对都昌残敌的围困。

    经过一月的分兵四出,北海国境内的下密、淳于诸城,悉数被袁军攻克,都昌城已彻底的变成了一座孤城。

    袁方又下令,将数千道檄文用箭射入城中,警告都昌城的军民不得再顽抗,否则城破之后,格杀不论。

    外面援兵断绝,再加上袁方精神上的攻势,整个都昌城已是人心惶惶,士气低靡。

    更要命的是,城中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多。

    前番黄巾军被灭后,孔融以为从此高枕无忧,遂将城中囤积的粮草,慷慨的赠与了田楷,助其征讨袁方。

    谁料田楷一败,集于漯阴城的大批粮草,都落入了袁方手中。

    袁方进兵神速,当孔融还来不及在都昌城中,再集粮草时,袁方的大军已经杀到,将其包围,断绝其粮道。

    围城月余,都昌城中的粮草已然告磬。

    都昌城,府衙大堂。

    灯火摇曳,穿堂的冷风不时扫过,让愁眉苦脸的众人,不自禁的打起冷战。

    孔融枯坐在上,脸色阴云密布,下首的刘备也是脸色黯然,惆怅不已。

    其余诸将,包括关羽和张飞这样的猛将,也是脸色凝重。

    死一般的静寂。

    “诸位,粮草再有十余日就要耗光,诸位有什么破敌良策,就不要再藏着不说了。”孔融苦着一张脸,用乞求的语气求助众人。

    刘备张口欲言,话到嘴边时,却似乎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悄然的望向了对面跪坐的那中年人。

    那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看到刘备的眼神,微微点头,做出某种回应。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孔国相,事到如今,看来只有派兵护送我杀出城去,前往徐州向我们陶州牧求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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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名谓仁儒,实为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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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融一听说去向陶谦求救,顿时脸上一沉,仿佛听到件极丢人的事一般。

    寻声扫去,孔融认出了那人。

    那国字脸的华服男子,正是东海糜家的家主糜竺。

    糜家乃天下三大富商之一,青州比邻徐州,自然是糜家重点经营的一州。

    前番黄巾肆虐青州,糜竺被迫搁置了在青州大部分的买卖,今黄巾贼一破,糜竺就亲自来到北海国,利用自己人脉和名望,重新布局糜家在此间生意。

    天下三大富豪,还有那徐州名士的头衔,足以令孔融将糜竺待为座上之宾。

    不过糜竺也算倒霉,前脚刚到都昌不久,北海国的形势转眼突变,袁方后脚就率大军杀到,把他一并围在了都昌城中。

    糜竺身为徐州人,提出向徐州牧陶谦求援的计策,倒也在合理之中。

    孔融却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此乃我青州自己的事,引外兵参与,恐怕不太合适。”

    孔融那副表情,似乎是觉得请陶谦相助,乃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糜竺正色道:“青徐二州素为一体,青州若然有失,则徐州也将受到袁氏的威胁,竺提出请陶州牧前来相救,非只是为了救北海国和青州,更是为了保全我徐州,恳请孔国相三思。”

    糜竺这义正严辞的话出口,孔融听着就舒服了许多,脸色立时随之缓和。

    “嗯,糜子仲此言,倒也在理,青徐确为一体呀。”孔融微微点头,似已改变心意。

    这时,沉默已久的刘备,当即慷慨道:“备愿率关张二将,统一支敢死之军,护着糜子仲拼死突围,前往徐州求援。”

    孔融沉吟片刻,点头道:“玄德甘冒风险突围求援,此等义勇之气,着实令人佩服,但不知玄德需多少兵马?”

    “两千精兵。”刘备毫不犹豫道。

    “两千!”孔融微有吃惊。

    如今都昌城中,只余下了四千兵马,若再分两千给刘备,城中就只余下不到两千的兵马。

    而刘备就算能求来援兵,至少也得在十余天后,这期间,他孔融就要以两千残兵,抵挡袁军的进攻。

    这其中艰难,怎能不叫孔融犹豫。

    刘备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似是看出孔融心思,忙道:“备也知道国相难处,只是兵马若少,恐难突围而出,到时不但白白损折兵马,反而求援无望,备也是不得已呀。”

    话音方落,孔融尚未说什么,另侧的太史慈,慨然道:“玄德言之有理,请国相放心,就算只有两千兵马,我也必能保得城池不失,守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有了太史慈做保证,孔融放心了许多,犹豫了片刻,终还是答应了刘备所请。

    刘备和糜竺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暗暗松了口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竺以为,我们还可略施一小计,以让袁方那小子放松警惕,玄德才好护送我突围。”糜竺又道。

    “子仲有何计策?”孔融精神一振。

    糜竺遂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

    孔融听罢,沉思了许久,叹道:“此计虽有损我孔融的声誉,不过对付袁方这种奸诈之徒,倒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就依你之计行事吧。”

    军议散去,诸人退尽,空旷的大堂上,只余下孔融一人。

    孔融负手而立,白净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眼眸中,更是充斥着不屑与轻视。

    “袁方,你若是袁本初嫡子,我还敬你三分,只可惜你只是一个连庶子都不如的野种,我孔融乃堂堂孔子圣人之后,岂能败在你这种人手中,哼……”

    堂外,拐过走廊,糜竺和刘备不约而同的走在了一起。

    眼见四下无人,刘备拱手道:“幸得糜兄出言,若非如此,依孔北海那般性子,我等只怕都得被困死在这都昌城里了。”

    “哪里哪里,玄德言重了。”

    糜竺连连自谦,却拱手道:“此番突围出城,竺还要仰仗玄德环护周全才是。”

    刘备拍着胸堂,正色道:“糜兄放心,备就算拼得这条性命,也一定会保护糜兄杀出包围。”

    “嗯,有玄德这句话,我就宽心了。”糜竺连连点头,眼眸之中,不禁闪着丝丝欣慰的意味。

    ……

    都昌城南,袁军大营。

    帐外飞雪连天,帐中却温暖如春,火盆中木炭噼剥作响,熊熊的火焰,熏得帐中极是暖和。

    袁方正啃着羊腿,喝着美酒,与诸将一面吃喝,一面共商着军议。

    半条羊腿,足足三四人的份量,袁方却一个人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打过几个嗝,袁方又叫再来半条羊腿。

    帐前诸将们看着这场面,一个个的都嘴巴张得老大,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公子的那张肚子,就仿佛是无底洞一样,多少肉都填不满,纵使是颜良这样虎熊的武夫,面对袁方这惊人的食量,也自叹不如。

    “公子这么能吃,竟然都长不胖,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每个人心中,都回荡着这样的惊叹。

    帐帘掀起,袁贵带着一身的雪入,将一道帛书拱手奉上:“公子,那孔融派人出城送了亲笔书信前来,声称已支撑不住,打算出城献降。”

    孔融,要降?

    众将无不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大吃的袁方身上,转向了袁贵手中那道书信。

    袁方也是一奇,停下可大吃大喝,接过那封书信扫视几眼,里面的内容,果然是孔融决定投降之事。

    只是,孔融希望他的投降,能够体面一些,请袁方亲自以都昌西门接受他的捧印出降,并待他以上宾之礼。

    “孔融若能投降,北海国旦昔可平,整个青州就是公子的了。”颜良兴奋的叫道。

    袁方当然也很兴奋,不过,他的头脑却远比颜良要冷静。

    将信往案上一扔,袁方目光转向郭淮:“伯济,给我讲讲,孔融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方对孔融的所知,仅限于上学时“孔融让梨”的典故,以及三国史,关于刘备北海救孔融的故事,还有就是孔融乃孔子后代的身份,其他并不深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都昌城是孔融说了算,袁方自然要深入了解他的敌人。

    “这个孔融嘛,孔子之后,当代名士,这是世人皆知的。”郭淮笑答道。

    袁方却摇了摇头:“我不要听这些表面的东西,告诉我点不知道的。”

    郭淮收敛了笑意,沉吟片刻,方道:“其实这个孔融,名为圣人之后,号称砥砺节久的仁厚儒生,实际上,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酷吏。”

    杀人不眨眼的酷吏?

    郭淮对孔融的评价,与袁方先前所知,顿时有了巨大的反差,这不仅让袁方更加起了浓厚兴趣。

    “说下去。”袁方示意道。

    “是这样的,当初孔融初为北海国相,有一日在路上看见一人在亡父坟前痛哭,孔融便停下来仔细观察,发现此人是哭了,但脸色却一点都不憔悴,孔融便一怒之下,将此人以“不孝”为罪名,抓入官府判了死罪。“

    只凭人家哭得不够憔悴,就认定人家不孝,竟然还以此为罪名,将人家杀了!

    听了郭淮所说,袁方眉头微皱,对孔融顿时心生厌恶。

    郭淮接着道:“再到后来,孔融派五个督邮,去各地催收租税,可北海国为黄巾贼肆虐多年,百姓流亡大半,租税当然不可能收齐,孔融一怒之下,竟将五个督邮全部判处死刑。”

    “孔融的诸般所作,私下里不少人都认为他行事太过极端残酷,只是碍于他乃孔子之后,人们都怕被冠上了毁谤圣人之后的名头,所以都假装视而不见。”

    郭淮一席话,让袁方对孔融的印象,已经彻底的改变。

    照这般看来,这个孔融所谓的仁厚之名,都只是虚的而已,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酷吏。

    “怪不得历史上,连曹操这样有容人之量的人,都把孔融给宰了,赶情是杀得活该……”此时的袁方,对这个孔融已深为厌恶。

    沉叭半晌,袁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环视众将,缓缓问道:“似孔融这等自诩为圣人之后的所谓大儒,你们觉得,他真的会甘愿向我这个袁家私生子投降吗?”

第五十三章 截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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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神色一震,皆露几分恍然而悟之色。

    “文博,你说说看,孔融这个人,他真的会向我投降吗?”袁方看望郭淮。

    “这个……”郭淮迟疑了一下,“不知属下可否说真话?”

    袁方一拂手,瞪了他一眼,那意思自然是你问的都是废话,本公子当然只听真话。

    郭淮干咳一下,方才道:“那就恕淮直言了,倘若今日围城者,换成是大公子或是三公子这等袁家嫡子,孔融说不准就真的投降了,对于公子,淮只怕似孔融这等自恃身份的名士,绝无可能向公子投降。”

    郭淮倒也知袁方性情,不敢说假话,直言道出自己心中的判断。

    袁方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讽笑,默认了郭淮推测。

    一旁朱灵省悟,忙道:“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这孔融是在诈降。”

    “诈不诈降的,一试便知了。”

    袁方冷哼一声,眼眸中骤然杀意凛射,大喝一声:“诸将听令!”

    ……

    次日,东方发白,天色将明未明。

    都昌城,南门。

    两千全副武将的北海兵,紧张不安的列队于城门前,刘备三兄弟身披甲胄,肃然而立。

    三兄弟的身后,发福的糜竺缩在略显偏小的盔甲中,看起来颇为别扭。

    马蹄声响起,孔融纵马飞奔而来,满脸的凝重,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玄德,我已派人去敌营,谎称马上将从西门献降,料想那袁方已然中计,兵马尽数调往了西门,时候差不多,你们趁机赶紧从南门突围吧。”孔融语重心长道。

    刘备暗松了口气,拱手道:“孔国相放心,我等不日就请得援兵,前来解都昌之围,国相千万要撑住。”

    言罢,刘备叫打开城门,率领着两千兵马,趁着天色未大亮,偷偷摸摸的出城,向着南面溜去。

    孔融登上城头,目送着刘备一行远去,不安的脸上,渐渐的涌现了丝丝希望,口中喃喃道:“刘玄德,希望你不要失望,我孔融一世的名声,就全靠你了。”

    出城的刘备,马不停蹄,匆匆忙忙的向南狂奔。

    两千兵马,借着天色的掩护,穿越袁军围营间的空隙,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

    两千兵马,马裹蹄,人衔枚,安静的仿佛一支幽灵之军,悄无声息的望南摸去。

    队伍最前头的刘备,神经紧绷,双目如刃,时刻警觉的盯着前方。

    他怀揣着不安,率领着这支兵马,从南城外的两座袁营间穿过,一路上并没有撞上袁方的巡逻斥候。

    刘备紧张的脸上,渐渐的缓和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一路上不见半个袁军斥候的影子,大哥,袁方那小儿果然被我们的诈降计所骗,放松了警惕,这会那小子估计还在西门那边,巴巴的等着孔国相出降呢。”

    张飞兴奋的叫嚷着,粗犷的言语中,充满了讥讽意味。

    刘备也冷笑一声:“袁方这小子虽然诡诈,但到底还嫩了许多,他真以为,孔国相这样身份的人物,会向他这么个袁家私生子投降么,真是笑话。”

    刘备的话,引得糜竺和张飞二人,一阵的笑声。

    纵是素来不苟言笑的关羽,也捋着长髯,高傲道:“今若能从陶州牧那里借得兵来,我必亲手宰了那小子。”

    兄弟几人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被袁方屡屡打击的自信,重新又恢复如初。

    且说且行,不知中已奔出七八里,将都昌城和袁军的围营,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刘备兄弟三人,还有那两千北海兵,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来,自以为逃出了包围,逃得一条性命。

    他们却浑然不觉,大道两旁的树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如同猛兽,虎视羔羊。

    袁方坐胯白马,横棍而立,一双鹰目冷视着外面扬长而过的敌人,嘴角钩起一抹讽笑。

    旁边郭淮也是一脸兴奋,忍不住拱手赞叹道:“公子对孔融的判断,当真是神了,孔融这厮果真是诈降,暗中却想从南门偷偷突围。”

    左右的颜良诸将,对袁方叹服之余,已是杀意激荡,热血沸腾。

    树林外,两千敌军已经过半,正是给他们拦腰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袁方星目一睁,碎颅棍向前狠狠划出,厉声喝道:“全军出击,给我截杀这些出逃之敌,杀光他们!”

    咚咚咚!

    十余面牛皮大鼓,骤然敲响,震天的鼓声撕碎了初晨的静谧,吓得满树林的飞禽雀起。

    “杀——”颜良雷啸一声,手舞大战,纵马当先杀出。

    埋伏在林中的三千袁军,骤然现出,如神兵天降一般,向着大道上的敌人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侧树林中,朱灵也率另外三千兵马,如潮而起,狂扑出了树林。

    六千袁军伏兵,疯狂的杀向出逃的敌军。

    大道上,刘备满腔庆幸,一脸的得意,正和他的兄弟们,筹划着反攻青州,如何击破袁方的大计。

    瞬时间,鼓声震天,杀声大作,两侧树林中无数的敌人,如潮水般的四面八方扑来。

    骤变突生!

    刘备大吃一惊,神色立变,所有的庆幸与得意,都烟销云散,灰白的脸上霎时间涌满了惊骇。

    不仅是刘备,关羽和张飞,以及糜竺,无不惊变。

    那两千北海兵,更是惊慌失措,顷刻间就乱了阵脚。

    “此地……此地怎么会有袁军?”刘备慌张的大叫。

    “不好,一定是袁方那小子,识破了我们的诈降计,给我们来了个将计就计啊。”糜竺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的惊叫。

    刘备猛然间恍悟,这才惊醒过来,意识到他们自以为是的诈降计,竟然被袁方识破。

    刘备立时是惊羞万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一次为袁方所羞辱。

    两侧伏兵转眼杀至,热血昂扬的战士们,手中刀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惊惶的北海兵,疯狂的收割人头。

    只片刻间,两千北海兵就被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败局,已定。

    关羽见状,厉吼一声:“三弟,保护大哥,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到了这般地步,除了保着刘备逃出包围之外,纵使是关羽和张飞这样的万人敌,也知无法挽回败局。

    当下两兄弟便率十余骑亲兵,将刘备团团围在中央,一路向南狂杀,拼命的突围。

    骤变突生,关羽二人只顾着保护刘备,却是将糜竺抛在了脑后,竟将糜竺给落在了后面。

    失去了关张二人的保护,糜竺顿时被袁军阻截,困在围兵中难以突出。

    “刘玄德,救我啊,别抛下我……”糜竺惊恐的大叫。

    十余外步,刘备听到求救声,猛然回头,却发现糜竺已被他的落在了后面。

    刘备吃了一惊,当即就想回身去救糜竺。

    关羽却沉声喝道:“敌军太密,若回去救糜竺,很可能被围住,兄长,现在已顾不得他了。”

    刘备身形一震,沉默了几个呼吸,一咬牙,将头转回,只闷头向着狂突,将糜竺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乱军中,糜竺眼见刘备越走越远,根本于他不顾,不禁又惊又怒。

    被抛弃的他,只能靠着自己,拼命的拨马狂冲,想要杀出重围。

    便在这时,斜侧里,袁方已经纵马杀到。

    刘备有关张二员虎将保护,想要截杀刘备自不是那么容易,但密切观察敌情的袁方,却发现了被刘备抛下的糜竺。

    虽不知是何人,但袁方猜想此人既与刘备同行,必是一个重要人物。

    念及于此,袁方一声低啸,拍马拖棍直趋糜竺而来。

    糜竺武道低微,蓦觉杀气袭来,回头瞥去时,袁方那巍然之躯,已横在了他眼前。

    惊恐的糜竺,甚至还来不及挥刀之时,袁方猿臂探出,已如拎小鸡似的,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吓破你的胆(三更求票)

    以袁方达到凝膜初期境界的武功,一招生擒糜竺,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整条大道已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两千溜出城来的北海兵,几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旭日东升,朝霞尽染,南下的大道,一片的惨烈可怖。

    诸将策马而来,无不浑身浴血,个个马背上都挂满了收割下来的人头。

    袁方将糜竺往地上一丢,交由亲兵押解回营,待回头再审问他的身份。

    扫视一眼战场,袁方冷冷道:“把敌尸的人头都给我割下来,呆会用抛石机射入都昌城,我要吓破孔融的狗胆!”

    号令传下,鲜血尽染的将士们,将那近两千颗人头,统统的都解了下来。

    一场大胜,袁方带着这两千颗人头,扬长还营。

    南面,十余里外,刘备三兄弟还在策马狂逃,连停下来喘口气的胆量都没有。

    一口气逃出二十余里后,眼见身后再无敌兵追击,刘备才终于收住马蹄。

    环扫四周,除了关张二人外,只余下七八骑亲随。

    从平原起家,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今日一战,可以说是败得干干净净。

    如今的刘备,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织席贩履的时代。

    唉叹半晌,刘备忽然想起什么,向关羽抱怨道:“云长啊,你不该阻止为兄去救糜子仲,为兄可是答应过,一定会保他突围的,你现在可是陷为兄于无信无义的地步啊。”

    面对刘备的埋怨,关羽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唉怨了半晌,刘备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平伏了下来。

    关羽这才道:“事已至此,所幸兄长无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刘备沉吟片刻,脸上涌上恨色,咬牙道:“当然是去徐州,即使没有糜子仲,我也一定要说服那陶州牧,发兵去救北海,借他的兵马助我复仇雪恨。”

    灰头土脸的兄弟三人,强打精神,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向着徐州方面奔去

    都昌城头。

    孔融望眼欲穿,送走了刘备许久,都久久不肯离去。

    “国相,刘玄德已经走远,下城休息吧。”太史慈劝慰道。

    孔融轻叹一声,满怀着期望,打算下城而去。

    方扭头时,忽听士卒尖叫:“敌军,敌军来袭!”

    孔融心头一震,一颗心转眼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冲向城头远望。

    视野之中,果然见有大队的袁军,正浩浩荡荡的向着都昌东门一线逼近。

    “袁”字的赤色大旗下,袁方手提碎颅棍,昂首而来。

    大军逼近敌城五百步,袁方横棍示意,令大军且驻,接着又命将十余架抛石机,推至了都昌城前。

    城头的孔融见状,故作从容,冷笑道:“袁方这小子,以为凭几架抛石机,就想攻破我的坚城么,真是妄想。”

    不屑的孔融,当即令诸军不可慌张,准备迎战袁军的进攻。

    袁军却并未进攻,而是将一颗颗的人头,装上了抛石机,相隔百余步,城头的北海兵们,并不能看清袁军所装的非是石弹。

    装配完毕,袁方远望敌城,目光冷如刀刃,碎颅棍向前狠狠一指。

    信旗摇动,战鼓隆隆。

    十余架抛石机同时发动,成百的人头腾空而起,向着都昌东门一线,铺天盖地的倾落而去。

    城头上,包括孔融在内的北海诸军,以为石弹来袭,都本能的蹲下身子,缩在女墙之下,以躲避石弹来袭。

    吭吭吭!

    沉闷的撞击声中,一颗颗浑圆之物滚落城头,有那么一颗,直接就滚到了孔融跟前。

    当孔融看清那是什么时,如见了鬼似的,吓得是“啊”的一声尖叫。

    几乎在同时,沿城一线,惊叫声骤起,所有的北海兵,都仿佛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一般。

    滚落眼前,并非在石弹,而是一颗颗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

    孔融大为惊骇,吓得浑身发抖,他万没有想到,袁方竟然会用此等残忍的手段,来对他进行恐吓。

    “是我们的兄弟,是刚才出城的兄弟们啊!”

    终于有人认出,这些人头并非平白而来,而是在一个时辰前,才刚刚出城突围的那两千同袍。

    看着熟悉的人头,血淋淋的滚落在眼前,城头的北海兵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一个个吓得大呼小叫,连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

    孔融更是惊骇万分,惊叫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袁方那贱种,竟然识破了我的诈降计不成?”

    “恐怕正是这样。”身边的太史慈,脸色沉重道。

    孔融身形又是一震,整张脸都为惊怖所袭据,慌到不知所措。

    此时,抛石机的投射,终于结束,两千颗人头,悉数已被射上城头。

    耳听着城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袁方知道,他的精神攻击已然奏效。

    袁方拨马出阵,在颜良和十余亲军的环护下,徐徐的步向城前。

    离城五十步,袁方停下脚步,横棍而立,高声喝道:“袁方在此,孔融,你可敢出城与我一会。”

    刘备突围出城,孔融却未出,这显然是孔融托刘备去徐州求援。

    孔融的精神现在必已受创,袁方试图劝说孔融真正出降,倘是如此,他就能赶在刘备搬来徐州救兵前,拿下北海,平定整个青州。

    那个时候,陶谦就算尽起徐州之兵杀来,袁方也可以从容应战。

    孔融颤巍巍的直起身来,穿过城垛往外一瞄,果然见一员威武的银甲小将,只在数骑的环护下,就敢逼近城前。

    那银甲小将,就是袁方无疑。

    见敌人无多,孔融心绪稍安,挺直了腰板,眉宇间重新恢复圣人之后,当代大名士的从容风范。

    他冷视着袁方,厉声道:“袁方,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相会面,你不配!”

    孔融这话,自然是讽刺袁方以私生子低下的身份,不配和他这个孔圣人之后会面。

    身旁颜良勃然大怒,圆目怒睁,厉声喝道:“孔融狗贼,我家公子好心给你个说话的机会,你焉能出言不逊!”

    孔融狗贼!

    堂堂孔子之后,天下闻名的大名士,还是头一回被人辱骂为“狗贼”。

    孔融立时怒发冲冠,指着颜良骂道:“颜良,你不过一卑微武夫,袁氏看家护院的一条狗,焉敢在此逞狂。”

    一句“卑微武夫”,表明了孔融自恃儒士身份,对武夫的不屑。

    身边太史慈眉头暗暗一凝,孔融明着骂颜良,但这话却让他听着极是刺耳

    颜良被辱,更是气到肺都要炸了,恨不得纵马杀上城去,将孔融撕了。

    袁方却一拂手,压下了颜良。

    他面色沉静如水,拨马上前一步,冷笑道:“不愧是圣人之后,口齿伶俐,字字诛心。孔融,你既自恃为孔家后人,却使诈降这等诡计,你不觉得自己愧对你的先祖吗?”

    袁方声如洪钟,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揭穿了孔融手段。

    孔融脸色顿时一红,却故作从容,高昂着头道:“我家孔圣人有云,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报直,你这歹毒之徒无故侵我北海,我对你略施手段,那也是理所应当,你休要抵毁我的声誉。”

    “好一个‘无故’!”

    袁方一声冷笑,厉声道:“我袁方与你孔融素无瓜葛,你却派麾下之兵助田楷攻我高唐,我今扫荡你的北海国,乃是天经地义!”

    孔融被呛得一时语塞,脸色憋得通红,不知如何以应。

    就在孔融尴尬时,袁方剑眉如刃,肃杀道:“孔融,我也懒得跟你逞口舌之愉,我念你是孔子后,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开城投降,我就饶你一命。”

    杀机凛烈之词,向孔融发出了最后通牒。

    孔融身形猛然一震,仿佛感觉到袁方的言语中,暗藏着无限的杀机,只令他背上隐隐发毛。

    只惊悚了一瞬,孔融旋即恼羞成怒。

    袁家区区一个私生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这个孔子后人进行威胁,公然的下最后通牒。

    羞辱,在孔融看来,这是他此生受到最大的羞辱。

    恼羞成怒的孔融,指着袁方吼道:“姓袁的小儿,你是什么卑贱的身份,也配让我孔融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孔融宁与都昌城玉碎,也绝不会向你这卑贱之徒屈服。”

    左一句卑贱,右一句小儿,不屑轻蔑的骂言,狠狠的刺向袁方的心头。

    袁方眼眸中杀机如火,紧握的双拳,青筋涌动。

    他被激怒了。

    现在的他,已不是袁府中那些瘸腿的废物,可以任由人轻视不屑。

    正是为了找回尊严,他才不惜血战沙场,刀头舔血的都要变强。

    今日,手握雄兵,脚踏大半个青州的他,又岂能容忍孔融这个自恃圣人后代的家伙,这般相辱。

    剑眉一凝,袁方冷冷道:“孔融,今日你出言辱骂之仇,我袁方记下了,这是你自寻死路,都昌城破之时,我不亲手敲碎你的脑瓜,我袁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肃杀之誓,威如惊雷般发出。

    袁方再不屑多言,转身打马,扬长而去。

第五十五章 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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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的孔融,为袁方的威胁所慑,身形下意识的就是一哆嗦。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单经和田楷的下场。

    这两个曾经都瞧不起,逼迫过袁方的人,统统已被袁方敲得脑袋开花,一场极为惨烈。

    今若都昌城陷,只怕他孔融真的会步那二人的后尘。

    一丝寒意袭上心头,孔融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却故作镇定,冷哼一声,一派不以为然的轻蔑状,似是全然不将袁方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两千北海兵却没他那么镇定,一个个惊悚错愕,倒抽着凉气,怔怔的目送着袁方扬长而去。

    接着,沿城一线便是一片的唏嘘,所有北海兵都心有余悸,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史慈看着故作从容的孔融,叹道:“英雄不问出身,国相不愿出城跟他会面就是了,又何必出言相辱,侮辱他的尊严,恕慈直言,这却是有失国相的风范了。”

    孔融身形一震,猛在回头,以一种惊恼的目光瞪向太史慈。

    他着实没有想到,太史慈这个部下,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体统何在,尊卑何在!

    恼怒之下,孔融沉声道:“太史子义,你竟然以下犯上,教训起本相来了,好大的胆子。”

    孔融拿出了上峰的派头。

    太史慈却也不惧,只淡淡道:“我太史慈就是这么个直肠子,我只就事论事而已。另外,国相不要忘了,我太史慈也并非是国相的属下,只是奉母亲之命,前来相助国相而已。”

    孔融被呛了满脸灰,心中大为恼怒,满腹的怨言几乎冲到嘴边,却生生的给他咽了下去。

    他猛然想起,自己还要靠太史慈为他守都昌城,眼前这个敢教训自己的人,他却偏偏的得罪不起。

    念及于此,孔融只能把一肚子的火,强行咽了下去。

    “慈还要巡视城防,就不陪国相了,告辞。”太史慈拱手了拱手,转身而去。

    望着太史慈远去的背影,孔融眉头深凝,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城外,袁方已打马还营。

    一步入大帐,颜良就气呼呼的叫道:“孔融那个酸儒,太他娘的可恶,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战,就会耍嘴皮子辱没公子,实在是可恨,末将请公子现在就下令攻城,我颜良非把那厮的脑袋割下来给公子解气。”

    不仅是颜良,朱灵和郭淮二人,亦是愤慨不已,纷纷叫战。

    袁方又何尝不想宰了孔融这厮,只是,身为主将,他却比属下们更保持着一份冷静的头脑。

    他一抬手,压住了众将的愤慨,淡淡道:“孔融是瓮中之鳖,跑不了的,但他手下却有太史慈这样的良将,此时还不是全力攻城的时机。”

    诸将的战意虽然压下,但他们却在奇怪,自家的公子,为何这般看重那个叫太史慈的无名之辈。

    袁方却深知太史慈的实力,此时声名不显,只是还没有机会而已。

    “这个太史慈啊,可是一员大将,跟随孔融这样的庸主简直是糟蹋了,若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袁方思绪飞转,琢磨着诸般关于太史慈的记忆线索,蓦然间,他的眼眸一亮,已是有了主意。

    “袁贵,速挑一队得力的人马,给我杀进东莱,去请一个人前来。”袁方喝令道。

    请一个人?

    袁贵一怔,凑上近前来,袁方遂附耳吩咐了几句,袁贵顿时恍悟,忙依令而去。

    太史慈之事暂且放下,袁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向了南面徐州。

    今刘备三兄弟已经逃往徐州,袁方相信,陶谦为防唇亡齿寒,一定会发兵前来救孔融。

    不过陶谦这人也最善自保,就算发兵也不会动用大军,袁方现在要做的,就是挡住南面的徐州援兵,撑到都昌城粮尽崩溃,再一举破城。

    诸将的注意力,很快也被袁方引到徐州上面来,开始谋划着如何抵挡徐州军进攻。

    这时,郭淮却忧虑道:“近来邺城大幅度削减我们的军饷,这个月的军饷,足足少了七成,这军饷一旦亏欠下来,士卒们必然士气大跌,到时再面对徐州之敌,只怕形势会很不利啊。”

    袁方剑眉微凝,不用问,这一定是袁谭袁熙二人干得好事。

    这二人见自己风头太盛,已经快有压制不住的势头,所以就想用通过削减军饷,来扰乱他的军心,好让他军心动摇,为敌所败。

    啪!

    拳头击案,袁方恨恨道:“袁谭和袁熙这两个混蛋,我早晚会跟他们算总账!”

    众心腹将领们,也皆愤慨难当,对那二人的卑鄙行径,大为痛斥。

    袁方骂过后,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寻思着如何解决眼前军饷不足的难题。

    郭淮提议,对所占的平原、齐国等青州诸郡国,加片赋税,以充军用。

    袁方却一口否决了郭淮的提议。

    青州被黄巾贼肆虐,户口减半,民生已是凋敝。

    除了黄巾贼,还有田楷、单经、孔融等各派势力,为了扩充实力,哪个不是横征暴敛。

    就如那孔融,自上任北海国相后,为对付黄巾贼,疯狂的征税,几乎把北海国的百姓搜刮一空。

    如此重重压迫暴敛之下,青州百姓已是穷困之极,袁方若再强行对他们征税,简直是要把他们往死里路逼。

    何况,横征暴敛乃是竭泽而渔,袁方可是要把青州打造成自己成就大业的根据地,他岂会做这么短视之举。

    见得袁方执意反对,郭淮叹道:“公子为百姓设想当然是好的,只是若不加征赋税,我们就难以凑齐赋税,到时候军心动摇,只怕会误了大事。”

    袁方陷入了沉思,思绪翻滚,琢磨着应对之策。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顺口问道:“对了,我在城外生擒那人,你们有没有审问过他是何人?”

    郭准一怔,忙道:“属下已经审过,那人并非孔融和刘备的部下,乃是徐州糜竺,他自称是前来青州做生意,误为我军所困而已。”

    糜竺!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袁方心头一震,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糜竺可是天下三大富豪之一,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历史上,刘备正是靠着糜竺的财力支持,才能屡屡的东山再起。

    以一族的财富,就能支撑起一方诸侯争霸天下,糜家的财富之巨,可见一斑。

    “我正为军饷之事犯愁,却不想就有一个大金主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袁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欣然喝道:“来人啊,把那个糜竺给我带上来。”

第五十六章 要钱还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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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帐中,两排刀斧手肃然而立,个个杀气凛然。

    袁方高坐于上,双目半开半合,九十二斤重的碎颅棍,横放在案几上,斑斑血迹反射着腥红之光。

    帐帏掀起,面色灰暗的糜竺,小心翼翼的步入帐中。

    糜竺一进来,便为帐中肃杀的气氛所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糜竺暗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东海糜竺,拜见公子。”

    这个糜竺,态度倒也恭敬,面对袁方不敢有所自恃。

    袁方鹰目缓缓睁开,俯视着这个富豪,沉声道:“糜竺,你勾结孔融和刘备,与我袁方作对,你还有什么遗言,尽快说吧。”

    一句“还有什么遗言”,把糜竺听着神色大变,额头瞬间就浸出了一层冷汗。

    惊慌之下,糜竺忙颤声道:“公子误会了,竺只是碰巧在都昌行商而已,根本与那二人没有半点关系,请公子明鉴。”

    “没有关系?”袁方冷哼一声,“既是没有关系,你又为何跟着刘备一起出逃,刘备带着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围,他是吃饱了撑得,嫌不够累赘吗?”

    袁方目光如刃,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揭穿了糜竺的谎言。

    糜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慌得额头冷汗直滚,结结巴巴不知如何以辩。

    威慑已有效果,袁方遂道:“说老实话,或许会考虑饶你一死,若再在我面前装糊涂,我就立刻砸碎你的脑瓜。”

    威胁中,袁方手已按在了案上的碎颅棍上。

    糜竺吓得一哆嗦,看一眼碎颅棍上,那腥红的血迹,想起单经和田楷二人,都是死在这根铁棍之下。

    那二人可都是堂堂刺史身份,袁方说杀就杀,又何况是糜竺这么个商人。

    “这袁方威势逼人,洞察秋毫,根本不似刘备和孔融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看来我是休想再糊涂他了……”

    念及于此,糜竺不敢再有隐瞒,遂将出逃之事,如实的道来。

    原来刘备有心突围,却碍于孔融要面子,便暗中请他糜竺出面,向孔融提出去徐州求救,刘备再借着保护糜竺为理由,方能得到孔融允许,率兵突围。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只是被刘备给利用了而已?”袁方神色缓和了几分。

    糜竺想起突围前,刘备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拼死保护他突围,但遇到伏兵时,却只顾自己,把他抛弃给了袁军。

    诸般种种,令糜竺对刘备大为埋怨,今被袁方这么一问,方才猛然省悟,意识到刘备只是想利用他出城而已。

    长叹一声,糜竺自嘲道:“竺确实是被刘备利用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会弃我于不顾,我糜竺真是看走了眼。”

    袁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道刘备可是枭雄,关键时候连妻儿都能毫不犹豫的抛弃,又何况是你这么个才认识不久的商人。

    “这么说来,你倒确实跟刘备不是一伙,那你还为何要冒险出逃?”袁方又沉声问道。

    糜竺忙道:“实不相瞒,只因刘备说公子残暴不仁,但凡攻破城池,必会纵兵烧杀抢掠,竺心中害怕,所以才……”

    糜竺没敢再说下去,袁方却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竟是刘备这大耳贼,一路散播自己残暴的谣言。

    这倒也不奇怪,历史上的曹操,除了在徐州之战杀了不少人外,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残暴之举。

    相反,曹操实行屯田,自给自足军粮,还大大减轻了百姓的负担,不似其他诸侯那样,只会对治下百姓横征暴敛。

    虽如此,可刘备逃到哪里,曹操残暴不仁的名声,就远播到哪里,而他刘备仁义的名声,却越来越响。

    袁方这回有点明白刘备的手段了,不先搞臭敌人的名声,又怎么能彰显自己的仁义美名呢?

    “刘备,你这手段,还真够毒的呢……”

    心中冷笑,袁方便道:“既然你是被刘备蒙蔽,非是有意与我袁方作对,那我就网开一面,饶你一命吧。”

    糜竺大喜,暗吐一口气,忙拱手道:“多谢二公子,活命之恩,将来若有机会,竺必以为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袁方轻咳一声,淡淡道:“人生苦短,你既然这么想报恩,何必等将来,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糜竺一怔,顿时面露茫然。

    他说要报答,只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而已,谁想袁方一点都客气,当真就跟他要起了回报。

    “不知……不知公子要我如何报答?”糜竺狐疑的问道。

    “很简单。”袁方一摆手,“如今我大军军饷消耗甚重,正急需支持,你糜家富甲海内,有的是钱,就给我捐赠五千万钱,当作是报答我不杀你之恩吧。

    五千万钱!

    糜竺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袁方这是要敲他的竹杠,要他放血出钱,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而且,袁方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五千万钱。

    袁方却一脸平静,欣赏着糜竺那吃惊的表情,心中暗笑:“五千万钱,足够一万大军一年的军饷,袁谭啊袁谭,你削我军饷,想让我军心动摇,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捉到一棵摇钱树吧。”

    糜家乃天下三大富豪之一,五千万钱虽听起来吓人,但对糜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袁方相信,能以五千万钱换回自己的性命,糜竺绝不会不从。

    果然,一阵惊愕后,糜竺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表示接受了袁方开出的条件。

    “糜子仲果然是痛快人,来人啊,笔墨伺候。”袁方哈哈一笑,大声令道。

    左右将早就备好的笔墨奉上,无奈的糜竺,只能提笔修书一封,命家里人速将五千万钱,送往都昌城来。

    书信写好,袁方便叫人星夜出发,去往徐州糜家送信。

    糜竺如此识趣,袁方也就不为难他,命将糜竺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款待。

    两日后,袁方分兵一千,命郭淮率军前往北海国南部的高密县,紧急加固城防,抢筑防御工事。

    根据袁方与诸将的推测,如果陶谦果真发兵救孔融,其军必从与青州接壤的琅邪国出动,沿着潍水杀入北海国,直抵都昌。

    若如此,则高密县就是徐州军必经之路。

    袁方便要增强高密的防御工事,一旦徐州军北进,就可以随时增兵高密,阻击敌军。

    防范徐州军的同时,袁方也加紧了对都昌的逼迫,在袁方的威慑之下,都昌的北海兵开始出现逾城出降的现象,从开头的十几人,到后来的几十人。

    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有近四百余北海兵,背弃了孔融,出城向袁方投降。

    孔融是焦头烂额,心急如焚,幸得有太史慈替他撑着,勉强的压下了兵士出逃的风潮。

    孔融穷困潦倒,袁方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中军帐。

    “公子,本月的军饷已经拖了二十天未发,将士们已经开始有怨言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朱灵一脸阴霾,向袁方述苦。

    颜良也沉声道:“公子,事到如今,为了稳住军心,也顾不得许多了,下令向诸郡国加征赋税吧,谁敢不老实的交税,就宰了谁,看谁还敢有怨言。”

    面对二将所请,袁方却只顾翻看兵书,头也不抬道:“尔等不必心急,不出数日,自然就会有人给我们送上军饷。”

    颜良和朱灵对视一眼,二人均是一脸茫然,不知袁方此言何意,更不知袁方的自信何来。

    他们这一万大军的军饷,除了邺城方面外,还有谁会给他们供给呢?

    二将正待再问时,袁贵兴冲冲而入,激动的叫道:“禀公子,外面来了一个姓糜的年轻女子,带来了许多辆骡车,自称是东海糜家的人,专程前来劳军。”

第五十七章 糜家少女

    袁方放下兵书,微微一笑:“你们不是都在为军饷担忧么,人家已经给我们送上门来了,你们还不快去收下。”

    颜良智谋低微,尚未体会袁方言外之意,一时茫然不解。

    朱灵愣怔一下,却猛然省悟,惊喜道:“公子莫非是利用那糜竺,让糜家给我们奉上军饷不成?”

    袁方笑而不答,当是默认。

    朱灵惊喜万分,这才明白袁方面对军饷几断的困境,为何能稳如泰山,原来早就另觅到了筹集军饷的妙计。

    欣喜之下,朱灵兴冲冲的就奔出了帐外,颜良茫然不解,只好跟了出去。

    二将直抵营门,却见一辆辆的骡车,正源源不断的从外面运进来,车子上面都装着一只只大箱子。

    这般热闹的场面,引得营中将士们都来围观,皆在好奇猜测箱中装的是什么。

    朱灵拦下一辆骡车,一跃而上,将一只箱子狠狠的掀开。

    箱中,果然是满满的铜钱,阳光一照,反射出金灿灿的逼眼光芒。

    朱灵兴奋不已,接连将数只箱子统统都掀开,里面所装的,竟全部是黄澄澄的铜钱。

    举目再一望,近有数十辆骡车,所装之钱,岂非有几千万之多。

    “公子真是厉害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我们一年的军饷,这下大公子那二人,必又要气急败坏了,哈哈——”

    欣喜之下,朱灵兴奋得大笑起来。

    颜良瞅瞅满车的铜钱,再瞅瞅大笑的朱灵,粗拙的脑子转了几转,总算也想明白其中原由。

    一想通,颜良拍着大腿,兴奋的叫道:“公子太他娘的了不起了,怪不得公子不宰那个糜竺,原来那厮是个大富豪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将惊喜不已,围观的袁军士卒们,眼见那满车的铜钱,也无不大喜过望。

    军饷近二十天拖欠没发,士卒们本已心存疑虑,渐生不满,皆以为自家公子已无能力给他发饷。

    今见一车车的铜钱运进大营,数以千万计,他们拖欠的那些军饷,根本不在话下,众士卒们的疑虑,自然是一扫而空,士气立时振奋到了极点。

    这时,袁方也从中军帐出来,眼瞧着将士们兴奋的样子,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众人敬畏的目光下,袁方一跃跳上骡车,所有的目光,都仰望向了他。

    抓起一把铜钱,袁方扫视众将士,高声道:“我早说过,你们为我袁方效命,我绝不会亏待你们,这里有五千万钱,足够一年的军饷,你们还要心存埋怨,不愿为我袁方效死命吗!”

    金属般明亮的声音,还有那手中哗啦啦的钱币撞击声,激励得众将士们血都涌到了脸上。

    这时,朱灵振臂一呼:“愿为公子拼死效命!”

    “愿为公子效死命~~”

    “愿为公子效死命~~”

    周遭的袁军将士们,群起而呼应,激荡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听着将士们的效命声,少年人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和欣慰的神色。

    他满意的点点头,豪然道:“尔等追随我厮杀大半年,都辛苦了,这五千万钱,我就拿出三成来,犒赏你们的功劳。”

    话音未落,袁方一脚踢出,将跟前箱子踢翻在地,满箱子的钱哗啦啦的散落一地,黄澄澄的钱币,晃得士卒们一个个血脉贲张。

    士卒们大喜,群起高呼“谢公子赏赐”,士气达到了顶点,对袁方的感激与敬仰也到了极点。

    身边朱灵却惊道:“公子,我们好容易才弄到五千万钱,公子这么一赏就赏出一季多的军饷,是不是有点……”

    “将士们替我卖命,我岂能亏待他们。”

    袁方一摆手,打断了朱灵的劝说,自信道:“只要将士们肯效死力,能为我打下地盘,还怕没有钱吗。”

    朱灵是觉得袁方太过大方了,袁方却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今都昌城久围不下,陶谦的徐州军旦昔将至,一场大战将起,在这之前,重新激励起将士们的士气,是极有必要的。

    朱灵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袁方用意,心中不禁暗赞袁方的豪爽大方。

    当下他也不再多劝,遂是指挥将士卒们,前来排队领取他们的赏赐。

    看着手捧满钱,欢喜兴奋的将士们,袁方微微而笑,脸上的信心更浓了几分。

    不远处,那身着蓝衫的少女,静静的看着这场面,粉薄的朱唇微微上扬,绝美的脸庞间,悄然浮现出一抹敬佩之色。

    “怪不得这个袁二人子能斩单经,杀田楷,横扫青州,原来他果真有非凡的过人气度呢……”

    口中喃喃自语着,蓝衫少女步履盈盈的上前,拱手道:“民女糜环,拜见袁将军。”

    正自沉浸在兴奋中的袁方,忽听身后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又亮又脆,清音娇柔,听着不自禁让他心中一摇。

    回头看去,一名身着蓝衫的年轻少女,映入了他的眼帘。

    少女婀娜苗条,柔若无骨,曼妙多姿,纤腰娉婷不盈一握。

    她肤白胜雪,犹如白玉,双眸晶莹澄澈,光彩照人,一双漆黑的大眼灵亮慧黠,炯炯有神,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这绝对是一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令人不可逼视的美人。

    袁方以为,甄宓就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美人,却不想,眼前这少女之美,竟是不逊色于甄宓。

    左右的那些军士们,目光纷纷投射过来,一众军汉顿时为那少女的美貌所慑,一个个都痴痴的盯着人家不放。

    众目睽睽中,这个叫糜环的少女,却坦然自若,没有表露出半分的不自在。

    袁方的心神只一摇,立时就静如冰湖,淡淡问道:“你是糜家什么人?”

    “民女乃是糜竺的妹妹,今得家兄的书信,特地赶来都昌犒劳袁将军的将士们。”

    糜环言语从容,一点都不紧张,显然是小小年纪,就见过世面的。

    “糜竺的妹妹?莫非,她就是历中上,刘备的那位糜夫人不成?”

    袁方在糜环身上扫了几眼,思绪翻转,很快就猜出了这个糜环的身份。

    历史上,刘备在最落寞的时候,得到了糜竺倾家荡产的帮助,甚至糜竺还不惜将妹妹嫁给了年长几十岁的刘备。

    眼前这糜环,定然就是那个糜氏无疑了。

    袁方的眼神锐利如刃,寻常人被他这般盯视,早就感觉到了寒意,但这糜环却依旧平静如水,娇美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进帐说话吧。”袁方目光收回,打马扬鞭回往中军帐。

    入帐坐定,袁方令人去将糜竺传来,又令给糜环看座,以礼相待。

    看着淡然自若的糜环,袁方道:“糜小姐一个女子,敢带几千万钱,前来这兵荒马乱的北海国换取令兄,这份胆色,倒是令人佩服。”

    袁方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拿钱赎人的事实。

    糜环浅浅一笑,轻声道:“袁将军过奖了,民女这算什么胆量,袁将军以几千兵马就敢攻青州,还杀单经,斩田楷,围北海,无人可挡,这份胆量,才真真叫民女钦佩之至。”

    她话声清脆,又娇又甜,又嫩又蜜,极是动听悦耳,听着倒是很让人受用。

    袁方哈哈一笑,坦然道:“糜小姐这份夸奖,我袁方倒也当得起,今小姐送五千万钱来给我充作军用,他日有机会,我一定前往徐州,登门拜访你们糜家。”

    袁方这豪言的言外之意,自是暗示他将来要连同徐州,也要染指的雄心。

    糜环微微一笑:“袁将军的雄心壮志,民女当真佩服,只是陶州牧经营徐州多年,兵强马壮,将军想染指徐州,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陶谦自守之贼,不足为虑,乱世中,如逆水行舟,不进见退,他以为可以保住徐州那一亩三分地,简直是痴人作梦。”

    一句自守之贼,道出了袁方对陶谦的评价。

    糜环娇躯微微一震,灵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是惊讶于袁方的这份狂意。

    顿了一顿,糜环却又笑道:“将军也不必小看陶州牧,实不相瞒,民女此来,除了五千万钱之外,还给将军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在民女离开徐州时,已是得到风声,陶州牧已下达命令,命臧霸率两万大军北上,前来解北海之围。”糜环似笑非笑的说道。

    袁方心头微微一震。

    陶谦,终于出手了。

第五十八章 值不值得下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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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大军,着实不小的数目,再加上还有臧霸这员青徐宿将。

    袁方记得,历史上的臧霸,奉曹操之命入青州,将袁谭杀得连战连败,最终不得不退出了青州。

    毫无疑问,这是一员大将。

    除了臧霸,刘备三兄弟恐怕也会随军前来复仇,这支即将到来的徐州军团,实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糜环不动声色的瞧着袁方,她故意透露出这风声,似乎是想要看看袁方吃惊害怕的样子。

    可惜,她却不能如愿。

    自袁方坑杀了那位赵管家起,他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天大地大,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冷哼一声,袁方不以为然道:“陶谦主动挑衅,看来我有必要杀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我袁方不是好惹的。”

    眼见袁方非但不惧,反而自信从容,根本不将两万强大的徐州军放在眼里,糜环不禁暗暗吃惊,心忖:“这个袁二公子好狂的口气,如此自信狂妄,不是有过人的胆色,就是一个自大之徒……”

    惊异之际,帐帘掀起,糜竺从外而入。

    一见自家妹妹,糜竺是又惊又喜,颤声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妹妹自然是前来犒劳袁将军的大军,顺便接大哥你回家了。”糜环轻声笑道,却未表现出激动的样子。

    “糜家言而守信,劳军之财既已送到,我也不留你们,请便吧。”袁方摆手道。

    旁边袁贵一听,却赶紧连连向袁方示意,暗示他不要放走糜竺。

    袁方当然明白袁贵意思,要知糜竺可是只大肥羊,若是把他扣下不放,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糜竺那里“勒索”钱财,何止区区五千万。

    大丈夫言出必行,袁方既然有过承诺,又岂屑于为了点钱财,就破了自己的信用。

    糜家兄妹眼见袁方遵守承诺,皆是暗松了一口气,对袁方不禁暗生几分敬意。

    当下,糜竺就想拉着妹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这时,袁方却忽然道:“你们走之前,我还是句话要告诫你们,回去之后,休要与我袁方作对,更不能和那刘备勾结。”

    “是是,竺谨记公子吩咐。”糜竺连连点头,一口答应

    糜环却浅浅一笑,反问道:“袁将军就这么放我兄妹走了,却何来的自信,觉得仅凭一警告,我们糜家就会照做呢?”

    一声爽烈的狂笑。

    星目如刃,袁方冷冷道:“你们可以不听我的警告,他日我攻入徐州,必将你们糜家族灭,这就是你们不听警告的代价。”

    字字如锋,杀机凛烈,竟让这温暖的大帐中,骤起彻骨寒意。

    糜竺吓得打了个冷战,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纵使是素来淡定的糜环,心头也微微一震。

    沉默了一瞬,糜环灵眸一转,忽道:“既是如此,环愿替兄长留下来做人质,这样公子就不必担心,我们糜家会与公子做对了。”

    此言一出,糜竺大惊,急向妹妹连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犯傻。

    袁方也是一奇,却没想到,糜竺巴巴的想逃出自己的“虎掌”,而这个糜环,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还要主动留下来做人质。

    “有趣的女人……”

    袁方心中虽奇,却道:“我袁方岂屑于拿一个女人做威胁,你走吧,至于警告,听不听你们好自为之。”

    “民女是自愿留下来,非是受袁将军强迫。”糜环愈加执意。

    袁方就就怪了,心想这个糜环还真是脑子有问题,哪有自己明明没有强迫,她却争着抢着要留下来做人质的道理。

    心中狐疑,思绪一转,袁方却猛然间想通了其中关节。

    “原来如此……

    ”袁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遂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便吧。”

    得到了允许,糜环暗吐一口气,便相送糜竺出营。

    他兄妹二人一出帐,袁贵忍不住道:“公子,那糜竺可是糜家家主,留着他咱们就能索要取之不尽的钱财,以充军需,公子怎这般轻易就放他走呢。”

    “你以为,乱世就可以言而无信了吗?”

    袁方负手而立,淡淡道:“糜家的那点钱,不过是解燃眉之急而已,待我打下青州,军饷钱粮又何足挂齿,倘我袁方言而无信,天下豪杰谁还愿归顺于我,,无人归心相助,一切都是空。”

    一番话,如惊雷般将袁贵点醒,说得他深为汗颜。

    恍然大悟的袁贵,忙拱手道:“公子当真深谋远虑,是小的短视了。”

    解决了这一桩子疑惑,袁贵心中还有好奇,就是那位糜环小姐,明明可以走人,为何却偏偏留下来当人质。

    “糜家身在徐州,陶谦与我开战在即,今糜家却送了五千万钱给我,若安然回徐州,必会被人告他资敌,糜环之所以留下来做人质,只是想显示他们糜家是被迫为我勒索而已。”

    袁方深察秋毫,将糜环的心思看得清清楚。

    袁贵这才恍怕,拍着脑瓜子连连感叹,惊叹于自家公子的洞察力。

    帐外处,糜环已经送糜竺到了营门,一路上,她将留下来的原因,轻声告诉了自家兄长。

    糜竺这才警醒,叹道:“陈家和曹家都忌惮咱们糜家声势日隆,咱们若真安然无恙回去,确实容易受人以柄,只是难为了妹妹你,得留在这虎口之中。”

    糜环却轻声笑道:“兄长乃我糜家家主,只要兄长无恙就好了。兄长也不必担心,我看这袁二公子虽然杀伐果决,倒也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况且……”

    说到这里,糜环压低了声音,“况且,我留在此间,也是想好好观察观察这个袁二公子,是否是一个值得我们糜家下本资助的人。”

    听此一言,糜竺恍然大悟,点头道:“小妹言之有理,陶州牧年势已高,其子又是庸才,他一死,徐州无主,必然生乱。这袁方颇有几分枭雄之姿,倘若将来真的杀入徐州,咱们糜家提前下本资助,倒也是一桩大赚的买卖。”

    “兄长也不必这般乐观,今徐州两万大军来攻,袁方腹背受敌,先看看他能不能撑过这一关再说吧。”糜环冷静道。

    糜竺连连点头,叮嘱自家妹妹保重,方才策马离营而去。

    目送着兄长离去,糜环目光回转,望向了那座中军大帐,灵眸中闪烁着丝丝聪慧之色,抿嘴浅笑,喃喃自语道:“这个袁方年纪轻轻,气度胆色倒真是非凡,我倒要看看,你值不得值我糜家下本呢……”

    冬雪之中,美人浅笑,风雪中绽放的莲花,绰约动人。

第五十九章 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两日后,细作传回情报,徐州军果真出动的。

    陶谦以州牧的名义,命驻扎在开阳一带的臧霸,率本部一万五千兵马,北上青州救援孔融。

    除臧霸所部,陶谦还赠与刘备五千兵马,命他协助臧霸,共讨袁方。

    两万大军由徐州最北部的琅邪国出发,浩浩荡荡的向着北海国杀奔而来。

    糜环带来的情报,果然没错。

    细作情报传回,袁方即刻召集颜良和朱灵二将,共商应对之策。

    “陶谦竟然出动了两万大军?”朱灵看到情报上的数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免唇亡齿寒,陶谦出兵救孔融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朱灵却没料到,陶谦竟会这么大手笔,出动两万兵马。

    要知袁方眼下在北海国的兵力,也只有九千之众,除却留下数千兵马围都昌外,能用于阻挡徐州军的,最多不超过五千。

    五千久战之兵,对抗两万生力军,这明显是一场实力殊悬之战。

    “公子,敌军太过强大,汹汹而来,末将觉得,是不是该暂避锋芒才是。”朱灵忧虑道。

    他言外之意,自是想劝袁方暂撤都昌之围,先退兵往齐国据守,先守住新得的青州数郡,以后再图东进。

    袁方却神色肃厉,决然道:“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绝无退缩的可能,哪怕拼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拿下都昌。”

    袁方语气决然之极,根本不容置疑。

    时间紧迫,他拖不起。

    一年只期只余不到三个多月,袁方深知,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他与袁熙的武略比试谁胜谁负,袁绍都必会将他从青州召回。

    因为袁绍对他深存偏见,断不容许他这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拥兵在外。

    所以,袁方必须在期限到之前,拿下整个青州,只有这样,他才拥有可以抗拒袁绍之命的实力。

    倘若现在退兵,徐州的大军进入北海,与孔融进行了联合,声势复振,即使他们不来进攻袁方,袁方也将难以再攻下北海国。

    不陷北海国,拿不下整个青州,袁方就没有抗拒袁绍之命的实力。

    此役,纵使敌强我弱,也唯有决死一战。

    眼见袁方如此决然,朱灵也不再犹豫,遂慨然道:“公子决心已下,末将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子说怎么打吧,大不了咱们就赌上性命一战。”

    颜良也拍案而起,粗声叫道:“公子,你就下命令吧,风里火里,我颜良誓死追随你。”

    二将表明忠心,袁方甚感欣慰,热血也渐为之沸腾。

    只是,慷慨之余,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诡色,笑道:“我和你们的性命,还留着干更大的事业,岂能轻易就交给陶谦这种货色,放心吧,我自有破敌之策。”

    袁方言语中,透着强烈的自信,仿佛早有胸有成竹。

    原本准备慷慨赴死的二将,不禁大为惊奇,皆猜不透袁方能有什么妙招。

    兵力悬殊太大,能守住就不错了,还要击破敌人,这也太过自信了吧?

    二将心怀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只依令而行。

    当下袁方便下令,命朱灵率四千兵马,继续围困都昌城,而袁方和颜良,则率四千步骑南下前往高密,与郭淮所部会合,结集五千精兵,抵挡徐州军的进攻。

    号令传下,诸将各去准备,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入夜,袁方在帐中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南下高密。

    帐外亲军来报,言是那位糜小姐,正在外求见。

    “传她进来吧。”袁方随口道,依旧头也不抬的擦拭手中的碎颅棍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糜环步入了帐中,依旧是淡然从容的见礼。

    袁方抬头看了她一眼,今日糜环换了一件深红的衣衫,烛火映照下,衬得她特别明艳。

    “糜小姐这么晚来,该不会是给我送行的吧。”袁方示意左右给她看座。

    糜环跪坐下来,轻声道:“我确实是来为公子送行,不过看公子样子,似乎对此役很有信心呢。”

    “怎么,难道糜小姐希望看到我慌张不安,甚至希望看到我输吗?”袁方反问道。

    糜环一怔,忙是浅浅一笑,予以否认。

    放下碎颅棍,袁方话锋一转:“糜小姐是徐州人,对徐州的形势应该再了解不过,如果愿意,不妨给我说说那臧霸的底细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袁方是想从糜环那里,了解更多关于对手的情报。

    糜环倒也不隐瞒,将她所知,关于臧霸的情报,知无不言。

    原来这臧霸因劫狱救父,逃亡泰山为寇,后为陶谦招募,帮陶谦这个外来户平定了徐州黄巾。

    臧霸因功被封为骑都尉,驻兵于琅邪开阳一带,招聚孙观、吴敦等泰山寇,渐成势力,坐拥大半个琅邪国。

    听罢糜环所说,袁方若有所思,摸着下巴道:“照你这么说,陶谦本是想利用臧霸对付黄巾军,却不想臧霸渐成尾大不吊之势,那么陶谦此番派臧霸出兵北海,有没有借机削弱臧霸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糜环神色微微一变,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讶。

    糜环那瞬息间的变化,岂逃得过袁方的眼眸,他立时便知,自己猜对了。

    “公子的分析能力,当真是令人佩服,不错,据我糜家在州府的眼线回报,陶州牧此番派臧霸出兵,一是来救孔融,二来也有借机削弱臧霸的意图在内。”

    糜环知瞒不过袁方眼睛,只好承认了袁方的猜测。

    袁方冷笑一声:“糜小姐,看来你还是有所隐瞒的呢。”

    “非是环隐瞒,是公子你不曾问过而已。”糜环轻笑自辩,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哈哈,说得好,确实是我不曾问过。”袁方丝毫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眼前这笑得爽朗自信的少年朗,从他的身上丝毫不见强敌压境的担忧,如此的胆色,愈加让糜环对这少年郎充满了好奇。

    禁不住,糜环道:“陶州牧虽有心削弱臧霸,但臧霸武功了得,颇有些用兵之能,麾下一万五千人马兵甲精良,皆是敢战之士,我奉劝公子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

    糜环知道袁方兵力不足,且士卒久战已疲,判断出袁方难是臧霸敌手。

    笑声收止,袁方却反问道:“既然糜小姐对我袁方这么没有信心,不知小姐可敢与我打一个赌?”

    打赌?

    “打什么赌?”糜环秀眉一凝,面露好奇。

    袁方站起身来,手指南面,大声道:“就赌我七日之内,是否能击败臧霸,倘若我没能做到,今后糜家在我辖内的生意,我一律都免税。”

    糜环娇身一震,未想到袁方竟然敢出此狂言。

    “臧霸加刘备有两万大军,以他现在兵力,莫说是击败,能否守住高密都成问题,他竟然放出狂言,要在七日内击败臧霸,当真是狂妄过头了……”

    糜环心下便有些不以为然,遂问道:“公子倒是豪气,那公子若是赢了呢,想从我糜家这里获取什么?”

    “很简单,我要共享你们糜家从天下各地获取的情报。”袁方干脆道。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征战天下靠的不仅是正面交锋,情报的获取也是至关重要。

    便如历史上官渡之战,曹操就从许攸口中,获取了袁绍屯粮于乌巢的情报,才有火烧乌巢,大败袁绍的机会。

    袁方熟知历史,自深知情报侦察的重要性。

    糜家乃海内巨富,生意遍布于天下,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商队从东海出发,又有数不清的商队归来。

    这些归来的商队,带来的不仅是满载的财富,更是天下各地的消息情报。

    可以说,糜家庞大商业网络,就是一套遍布天下,庞大的情报体系。

    袁方若能得到糜家情报共享,就能够更准确的了解敌情,做到料敌于先机。

    糜环何其聪明,顿时就明白了袁方的用意,心下不禁沉吟权衡起来。

    “他虽有过人之处,但想七日之内击败臧霸,多半是狂过了头,这个赌我赢面很大。青徐乃我糜家生意的根本所在,倘若能在青州免税,每年省去的税钱,何止千万,嗯,这个赌对我糜家的确很诱人……”

    沉吟半晌,糜环心意已定,抬头笑道:“公子既有兴趣,那环就跟公子赌一把便是。”

第六十章 杀得你不敢惹我(三更求票)

    糜环答应了赌约。

    袁方一拍案几,笑道:“糜小姐果然是爽快,那就这么定了。”

    糜环自觉做了一件大赚的买卖,心下窃喜,一高兴,顺口道:“那咱们就拉勾一言为定。”

    说着,糜环扬起手来,伸出了小拇指。

    她这般一抬手,水袖往下滑去,便露了出那藕似的臂儿,莹白胜玉,肤嫩似雪,白里泛红。

    袁方一怔,却不想这糜环虽然聪明过人,到底还是个女儿家,一时高兴,竟搬出这拉钩约定,过家家似的孩童手段来。

    只是,这份烂漫性情,却让袁方感到了一丝亲切。

    他摇头一笑,伸出手来,真就跟她拉钩约定。

    手指相触,只觉她那小葱似的小指,温软嫩滑,竟似柔若无骨。

    手指那么钩过,糜环很快又恢得淡若,浅笑道:“那环就在这里,静候公子佳音了。”

    福了一福,糜环告辞而去。

    望着那婀娜而去的绰约身影,袁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喃喃道:“糜环,你自以为做了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那我就给你一个教训吧。”

    ……

    次日,天色未明,袁方即率四千步骑,由都昌城南下,赶往高密。

    一路上,细作与斥候,不断将南面的军情,时刻的报知。

    两万徐州军,以臧霸率一万五千人为前军,刘备统五千兵马为后军,由臧霸的老巢开阳出发,数天内就直抵琅邪国最北部的东武城。

    臧霸用兵倒也神速,毫不犹豫由东武进入北海国境内,星夜兼程向高密方向进发。

    高密距都昌的距离,与到东武城的距离相差无几,袁方主场作战,完全有机会抢在臧霸大军到达前,抵达高密城。

    然而,在得知臧霸大军入境的情报后,袁方却故意的放慢了步伐。

    是日清晨,距离高密城四十里。

    斥候飞奔而来,直抵袁方马前,拱手道:“禀公子,郭将军急报,臧霸所部距高密城只余二十里。”

    听得这情报,颜良吃了一惊,急道:“公子,咱们行军太慢,竟然差了徐州军二十多里,这下怎么赶也赶不到了,不如令末将率骑兵先行,必能抢在敌军围城之前,进入高密增援。”

    颜良心急不已,生怕来不及增防高密城,要知城中只有郭淮所部一千余众,若给两万徐州军围住,四面围攻,只恐不消数日就会陷落。

    高密一陷,通往都昌的大门就洞开,形势对袁军就将十分不利。

    袁方却一点都不急,非但没有准颜良所请,反而摆手道:“传令给郭淮,差不多是该弃城的时候了,让他演得像一点。”

    “诺!”斥候飞奔而去。

    颜良却吓了一跳,惊道:“公子,咱们这么匆匆赶来,就是为了据守高密,堵住敌人,公子怎么能这般轻易就弃了?”

    颜良想不通,袁方为何会突然做出此等意外的决定。

    “我们若抢入高密城,反而可能被徐州军围住,困于城中,到那个时候,形势才真正的于我们不利。”袁方却不以为然道。

    颜良一怔,又道:“可是,若不据守高密,咱们又如何抵挡两万徐州军的进攻?”

    “谁说我要守了?”

    颜良一声冷哼,俊朗的脸上,涌现冷绝的杀意。

    他鹰目投向南方,紧握碎颅棍,傲然道:“我要速战速决,杀徐州军一个片甲不留,叫陶谦那厮再不敢惹我!”

    颜良身形一震,暗暗乍舌,即使是他这等自恃勇猛之人,面对汹汹而来的徐州军,也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竟然要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

    而且,还要速战速决。

    袁方的“狂妄”,着实令颜良吃了一惊。

    不过,他旋即为袁方的这份狂妄所感染,热血往头上一涌,慷慨叫道:“公子说吧,这一仗怎么打,我颜良听公子的。”

    袁方马鞭向前一指,高声道:“全军继续前进,于高密城北十五里下寨,会合郭淮所部,共破敌寇!”

    ……

    黄昏时分,高密城,尘雾遮天,战旗如涛。

    一万五千人的徐州军团,正如潮水一般,向着高密城涌来。

    那一面“臧”字大旗,傲然飞舞,引领着这般虎狼之师。

    当先那骑黑髯武将,手提一杆大铁枪,浓眉紧皱,甚是威风凌凌。

    那人,正是威霸泰山的臧霸。

    “将军,前面就是高密城了?”身边,部将吴敦兴奋的叫道。

    臧霸抬头远望,但见一座城池的轮廓,已映入眼帘。

    臧霸虎目一睁,喝道:“传令全军,直接攻城,本将要赶在敌人增兵到来前,抢先拿下高密。”

    号令传下,一万五千名徐州军,抖擞士气,直扑敌城。

    不多时,徐州大军杀到城下,臧霸也不歇息,径直令大军四面攻城。

    他事先已侦知,高密城只有一千袁军,而袁方又似乎为孔融所牵制,迟迟不能增兵于高密。

    正是因此,臧霸一得陶谦之令,才星夜兼程的行军,要抢先夺下高密。

    青州的地形,臧霸再了解不了,他清楚,只要夺下了高密城,袁方就没有能力再阻挡他的兵锋。

    一万徐州军直扑高密,但令臧霸意外的是,高密城已是空无一人。

    兵马杀入城中,不但连半个袁军影子没看到,就连城中的数千百姓,也统统都弃城而去。

    臧霸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高密城。

    大军入城,臧霸捉了几名逗留在城中的残存百姓审问,方才得知,郭淮于午后时分,已经率一千残兵,匆匆忙忙的撤离了高密。

    臧霸遂派往北面侦察,发现北去的大道上,到处都是袁军遗弃的旗鼓兵甲,很显然,袁军撤退的十分仓促。

    北门城头上,臧霸听取着斥候的回报,嘴角不觉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将军叫咱们日夜兼程赶路,果然没错,那郭淮必是怕被我军围困,仓皇弃城而逃了。”吴敦兴奋道。

    臧霸轻捋着轻髯,神情愈得得意。

    吴敦顺势奉承道:“高密一下,击败袁方那小子已板上钉钉,属下这里就提前恭喜将军,升任琅邪国相之职了。”

    臧霸虽雄据琅邪国,但一直没有名份,今陶谦令臧霸出兵救孔融,条件就是只要他功成,就正式委任他为琅邪国相。

    国相啊,两千石的大官,只有祖上做过两千石官职的,才有资格济身于世族行列。

    臧霸以泰山寇出身,若能当上国相,真是光宗耀祖了。

    正是冲着这条件,臧霸才尽起麾下之兵,志在必得的杀奔北海而来。

    听得吴敦的奉承,臧霸心情畅快,不禁哈哈大笑,摆手令道:“传令下去,叫将士们在高密城中好生休整几日,我料袁方那厮得知高密有失,不用我发兵就会吓得自行退去,我才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这北海之围。”

    当天,一万五千名徐州兵,尽入高密,长途奔袭之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

    十五里外,袁方安营已毕。

    傍晚时,郭淮率领着一千兵马,匆匆忙忙的赶来会合。

    郭淮所部一来,高密失陷的消息,很快就在军中扩散开来,袁军将士们的斗志,顿时为之一挫,一时间议论纷纷。

    中军帐。

    颜良大步而入,焦虑道:“公子,将士们听说高密不战而弃,士气都大受打击,未战士气已挫,这对我们更加不利了。”

    话音方落,帐外郭淮风尘仆仆而入。

    袁方也不答颜良,却将目光转向郭淮,问道:“一切可都准备好了吗?”

    郭淮重重点头:“公子放心,末将按照公子十几天前的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着今天了。”

    “好!”

    袁方猛一拍案,精神大振,冷笑道:“臧霸自以为不战而下高密,占了大便宜,今晚,我们就让他后悔莫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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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生化狂人介绍:
携带生化病毒的军方飞机坠毁,不幸身亡的机组人员,穿越成了袁绍的一名身患残疾,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袁方。 内有诸兄弟轻视排挤,外有众诸侯如狼环伺。 且看我袁方如何步步为营,战出一片天地,杀出一个狂人之名! …… 曹操:我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认为够狂,面对这个袁方,却只能自认不如。 刘备:我以仁义之名,号召天下仁义之士,共诛袁方此逆贼狂人。 袁绍:逆子狂徒,我袁家四世三公的美名,尽毁于你手,我必不饶你! 众美:公子如此疯狂,妾身只恐难以消受~~ 袁方不屑一笑:不服,就用拳头来说话吧。三国之生化狂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生化狂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生化狂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