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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堂燕归来     三国之生化狂人txt下载     三国之生化狂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袁方的执着

    “何人?”袁方随口问道。

    “那人自称名叫郭嘉。”袁贵答道。

    郭嘉!

    这如雷贯耳的名字,瞬间令袁方身形一震,凝重的心情一扫而空。

    先前邺城一别,袁方就一直派人暗中监视郭嘉,得知他一直在冀州四处晃荡,既不前去兖州投奔曹操,也不来青州投奔他袁方。

    袁方知道,郭嘉的眼界极高,只有“臭味相投”的明主,他才会选择投奔,之所以迟迟不来,必是心存犹豫,还在观望考察他袁方。

    今袁方身陷“四面楚歌”的困境,郭嘉却主动上门,毫无疑问,这必是郭嘉前来投奔自己了。

    “鬼谋郭奉孝,你可算来了,当真是雪中送炭啊,哈哈~~”

    袁方哈哈一笑,精神大作,当即下令解散会议,摆下酒宴,并将府中所藏的好酒,统统的都拿上来。

    “郭嘉这小子,不是那个酒鬼么,听说他早就辞归还乡了,怎会忽然来平原,公子还这般盛情款待他?”

    颜良和郝昭二人,皆是心怀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各自散去。

    好酒刚刚拿来,堂外,一袭青衫便昂首步入了堂中。

    满脸洒红,腰悬着酒葫芦,一身放纵不羁的样子,不是郭嘉,还能是谁。

    “嗯,好浓的香气,有好酒啊~~”

    郭嘉一闻到酒香,就像是被肉勾起了谗虫的野猫,顿时连吞口水,眼冒谗光。

    多日未见,郭嘉还是那副嗜酒如命的样子。

    袁方哈哈大笑,下阶相迎,豪然道:“邺城一别时,我就说过,只要你郭奉孝登门,我袁方必以好酒招待,如今我岂能食言。”

    “我就知道,二公子这里一定有好酒,那我就不客气了。”郭嘉咂巴着嘴巴,嘿嘿笑道。

    袁方手一摆,笑道:“此间好酒,皆是为你准备,奉孝不必客气,尽管畅饮就是。”

    郭嘉还真就不客气,跪坐下来,一杯接一杯的豪饮起来。

    “好酒,真是好酒啊,痛快。”

    郭嘉大呼过瘾时,不忘给自己的酒葫芦,也赶紧灌满,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左右侍奉之人,见得郭嘉竟然在自家公子面前,这般的随意“放肆”,而自家公子竟然不生怒,不禁暗自称奇。

    袁方却回归主位,看着随性洒脱,纵酒豪饮的郭嘉,非但不觉得他失礼,反而为他这般洒脱的性情,觉得有几分亲切。

    袁方便浅品美酒,笑看着郭嘉“放纵”。

    十几杯酒饮尽,郭嘉连打几嗝,脸色已是酒气通红,一副喝饱了的样子。

    “好酒啊,且让我缓一缓,呆会再喝。”郭嘉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喘着气道。

    袁方放下了酒杯,微微笑道:“我说奉孝,你大老远的来我这是非之地,该不会只是为了讨口酒喝吧。”

    郭嘉愣怔一下,旋即嘴角掠过一丝别有深意的笑意,摸着嘴角酒渍道:“其实呢,我此番前来,一时来讨口酒喝,二是有个疑问已久,想来问一问二公子。”

    “那就问吧。”袁方爽快道。

    郭嘉恢复了跪坐的姿势,收起了脸上那散漫慵懒的表情,难得他竟忽然变得郑重起来。

    他便正视着袁方,一字一句问道:“以显正公子你的出身,想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可谓是夹缝里求生,千难万险,公子你却依然冒这么大风险,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我就想问问,公子这是为什么?”

    郭嘉这一番相问,直抵袁方本心,令他心头为之一震。

    沉吟片刻,袁方正视着郭嘉,淡淡道:“天下人看不起我袁方,轻视我袁方,认为我袁方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私生子,根本没有资格与诸侯争雄,只配躲在袁家的树荫下,老实的做一头吃喝等死的猪。我袁方,偏要跟天下人对着干,让所有轻视我的人都知道,他们看走了眼。”

    狂傲的言词,强烈之极的自信,袁方语气虽是轻淡如水,但却仿佛暗藏着汹涌的力量,竟让左右之人,深深的感到了强烈的压迫力。

    纵使郭嘉,神色也微微一变。

    下一刻,郭嘉的嘴角,却悄然掠过一丝笑意,仿佛,袁方这番话,正是他想要的答案一般。

    “你呢,郭奉孝?”

    袁方话锋一转,反问道:“你身出寒门,按理来说,能攀上我父亲这棵名门大树,已经很幸运,你却为何还要辞官而归,不觉得可惜吗?”

    “嘿嘿~~”

    郭嘉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我早说过,这酒若是喝着不对味口,纵使它是琼浆玉液,那也没什么好稀罕的,公子你有你的执着,我郭嘉当然也有我的执着。”

    袁方微微一笑:“看来,你我都是执着的怪人,很是臭味相投呢。”

    “差不多是吧,若不然,我怎会跑到显正公子你这里,来讨口酒喝呢,看来还是你这里的酒,喝得最有味道啊。”

    郭嘉说着,又恢复了那份散漫,举杯又豪饮起来。

    袁方却笑了。

    郭嘉这话的意思已很明显,袁方“这壶酒”才对他味口,是他郭嘉选定的明主。

    聪明人间的对话,彼此了然心思,自然用不着纳头跪拜,慷慨宣誓效忠之类的煽情桥段。

    袁方心中欣慰不已,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咱们就为这对味口的好酒,干了这杯。”

    郭嘉欣然举杯,两个年轻人开怀大笑,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喝至尽兴。

    袁方放下杯来,这才道:“酒也喝了,我眼下面临的困境,想必奉孝也心知肚明,说说你的意见吧。”

    郭嘉既然已来投效,袁方当然要好好用他那鬼谋的头脑。

    郭嘉也收敛酒意,缓缓道:“徐州的大军虽然有三万之众,但曹豹用兵之能不值一提,有臧霸和朱灵在南面,就算击不退徐州军,坚守住还是没问题的。公子所要做的,就是先击败公孙瓒这个首要敌人,然后再去收拾陶谦。”

    郭嘉一席话,正暗合袁方事先的战略,可谓智者所见略同。

    袁方微微点头,却道:“公孙瓒可不比单经和田楷,此番他尽起大军而来,想要击败他可不是件难事,我所担心的是,我新得青州未久,人心未定,倘不能速破公孙瓒,恐怕会令青州生内乱。”

    “想要击破公孙瓒,也只能等他大军到了,再做谋划,不过嘉却有一计,可助公子先声夺人,振奋我军士气,挫动公孙瓒军的锐气。”郭嘉的嘴角,掠起一丝诡色。

    “郭嘉不愧是郭嘉,他此时来归,真乃雪中送炭啊,我就知道他一定有妙计助我……”

    袁方心中暗喜,遂问郭嘉有何妙计。

    郭嘉便把玩着手中的酒葫芦,诡笑道:“公孙续这个死人,嘉觉得,公子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第七十七章 先发制人

    利用死人?

    “有意思,说下去。”袁方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郭嘉吞了口酒,不紧不慢道:“公子应该知道,公孙瓒有两弟一子,其中一弟公孙越,在为袁术助战时,被流矢所杀。如今他唯一的爱子,也已死掉,那么,眼下的公孙瓒,就只余下了一个弟弟公孙范。”

    听他话时,袁方思绪飞转,蓦然间似乎悟到郭嘉几分意思,点头道:“这样看来,如果公孙瓒有生之年生不出儿子,公孙范就成了他公孙家基业的唯一继承人。”

    “公子反应真是快呢。”

    郭嘉赞叹一声,话锋中忽然透出几分诡秘,“外面都在传,公孙续是为公子所杀,可是其中真相,谁又能知道,公子何不对外散播消息,就说抓到的刺客已承认,是受那公孙范指使,前来刺杀公孙续,这样的话,公孙范会有何反应呢?”

    袁方明白了,郭嘉这可是一道离间计。

    这谣言若是散播出去,外界就会以为,是公孙范野心勃勃,为了谋取公孙家的继承权,不惜派人刺杀了公孙续。

    虽然这个说法无凭无据,但以公孙瓒的刚愎自用,岂能不受影响,对他那唯一的弟弟产生怀疑。

    “公孙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定会等不及公孙瓒大军到来,就会起勃海之兵,抢先对我发动进兵,那时我就可趁其贸然进兵,先收拾了公孙范,狠狠挫一挫公孙瓒的锐气,奉孝,这就是你的妙计用意吧?”

    袁方思维何其之迅捷,不待郭嘉揭晓,他已是猜透了这计策的深意所以。

    郭嘉酸熏熏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奇色,笑叹道:“公子的反应好快啊,不错,这正是嘉的意图。”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这道计策还真是妙。

    看来,郭嘉对人心的把握,的确是有其独到之处,今得郭嘉相助,袁方不仅对渡过眼前难关信心骤增,对将来和袁绍翻脸,更多了不少底气。

    欣慰之下,袁方哈哈一笑:“我就用了奉孝此计,公孙瓒这厮不辨黑白,愚蠢的前来犯我,我就狠狠的给他当头一棒。”

    “哎呀呀,光顾着说话,这酒都凉了,得赶紧喝啊~~”

    郭嘉出完了计策,注意力立时转扑在了美酒上,唯恐浪费,放纵形容,又豪饮起来。

    “还真是个酒鬼呢……”

    袁方摇头一笑,遂也畅开肚量,与郭嘉纵情畅饮起来。

    大堂中,酒香四溢,豪情的笑声,不时而起。

    堂外面侍立的亲兵们,却皆好奇,猜不透自家公子,怎的跟一个酒鬼,谈得如此投机。

    当天以美酒招待了郭嘉后,郭嘉就欣然留在了他帐前,充当他的谋士。

    袁方紧接着就给糜环送去消息,请她动用糜家在河北的情报网络,大肆布是公孙范为谋继承权,派刺客刺杀了公孙续的消息。

    糜家的商队号称遍布天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多日的功夫,就将这消息四处散布。

    一时间,幽冀二州间,关于公孙范刺杀侄子的谣言,便是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是日,袁方正在堂中,与郭嘉对饮美酒,纵论天下。

    袁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公子,北面斥候传来急报,勃海太守公孙范,尽起麾下五千兵马南下,向我平原郡杀奔而来。”

    听得这消息,袁方神色微微一动,与郭嘉对视一眼,两张年轻的脸上,皆同时浮现出笑意。

    意料之中的笑意。

    “奉孝,看来你的计策,奏效了呢。”袁方笑道。

    郭嘉冷笑道:“眼下诸军未到,我军在平原只有不到三千步骑,公孙范这是看我们兵少,想凭一己之力击破我们,来向他那位多疑的兄长,自证清白呢。”

    袁方微微点头,鹰目中吐露杀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冷道:“公孙范这厮欺我兵少,那我就让他为他的目中无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吧。”

    当天,袁方便留郝昭率一千兵马守城,他则带着颜良,率两千步骑北上,前去迎击进犯的公孙范大军。

    不日间,袁方率军抵达了平原北部的龙凑。

    河北平原一马平川,龙凑的地形则较为狭窄,且是数条水系的必经之地,袁方只有在此间下寨,才能阻挡敌军铁骑南下。

    袁军下寨未久,公孙范率领的五千勃海大军,随后抵达,与袁军相隔十里下寨,形成了对峙之势。

    公孙范刚刚立下大营,就收到了袁方派人送来的亲笔书信。

    军帐中,公孙范折开书信,粗粗扫了几眼,脸上便浮现出了轻视的冷笑。

    “袁方这小儿,兵微将寡,眼见我军势大,这么快就露怯了,哼,果然还是个黄口小儿啊。”

    公孙范毫不掩饰着不屑,将袁方的书信,示于众部将。

    原来,那是一封袁方辩解的书信。

    书信之中,袁方声称公孙续之死,只是一个意外,他万万不愿意得罪他们公孙家,并称愿归还公孙续的尸骨,以换取公孙家退兵。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示弱的书信。

    诸将看过这书信,斗志无不大作,个个对袁方都充满了轻视,叫嚣着即刻出兵,推平袁军。

    当然,诸将中也有人提醒,这可能是袁方故意有示弱,不可中了袁方的诡计才是。

    毕竟,袁方连杀单经田楷,以全胜的战绩攻取青州,他们对袁方嘴上一副不屑,但心下却岂能真的不当回事。

    经此提醒,公孙范也收敛了轻视,当即率数十骑出营,悄悄潜近袁营,以探察袁军虚实。

    驻马丘坡,公孙范审视袁营许久,冷笑一声,不屑道:“我观敌营旗帜散乱,鹿角只设了一重,营盘布设也毫无章法,袁方那小儿,果真是不知兵,此真天助我也。”

    左右部将也皆是通兵法的,都看出了袁营破绽重重。

    诸将精神更盛,忙问公孙范这一仗准备怎么打。

    公孙范傲然喝道:“传我之命,今晚三军饱食,尽起大军随我去劫破敌营,我要亲手宰了袁方那小子,向兄长证明我的清白,击破那些中伤我的谣言!”

    公孙范以为看穿了袁军虚实,当场定下了劫营之计。

    打马回营,公孙范便叫五千兵马,一顿饱餐。

    深夜时,勃海大营营门大开,公范率五千兵马倾巢而出,人衔枚,马裹蹄,一路向着袁营潜去。

    月过中天时,公孙范率军抵达了袁营附近。

    借着月色看去,袁营灯之通明,一片的安静,公孙范甚至能够看清,营门值守的士卒,打着瞌睡的样子。

    种种迹象表明,袁军毫无防备。

    公孙范狰狞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大枪一扬,厉声喝道:“公孙家的将士们,随我杀进敌营,宰了袁方那小儿,为少将军报仇——”

    怒啸声中,公孙范拍马当先杀去。

    五千公孙家轰然杀出,如潮水般般着袁营涌去。

    袁营,却依旧平静。

    营内那一座座军帐,漆黑一片,看起来袁军的将士,皆已入睡。

    从营外看去,却无法发现,那一座座军帐其实是空的,两千袁军将士,皆已全副武将,静寂无声的肃列于大营的腹地。

    袁方身披银甲,手提碎颅棍,目色沉静的凝望着那黑漆漆的夜色。

    身后,一队队的将士,如同那没有生命的兵俑一般,肃然而立,所有人的呼吸连在一起,安静的如同一个人在呼吸。

    这些百战的精锐,早已练就铁的纪律。

    蓦然间,营门一线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静寂的夜色在一瞬间被打破。

    袁方嘴角钩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的示弱之计奏效,必是公孙范率军前来劫营了。

    身后,两千将士的热血,为这突起的喊杀之声,一瞬间点燃。

    片刻后,袁贵飞马而来,兴奋的大叫道:“禀公子,五千敌军已冲破了鹿角营栅,正向大营腹地杀来。”

    少年那冷峻如刃的眼眸中,一道杀机凛然的寒光,瞬间迸射而出。

    袁方将手中碎颅棍抬起,向着喊杀所在方向,狠狠的一指,厉声喝道:“我袁方的勇士们,是让姓公孙的尝尝你们刀锋的时候了,给我杀——”

第七十八章 夜战显神威

    袁方那一声“给我杀”,用尽肺中之气,雄浑之极,竟是压过了敌人的喊杀之声。

    左右布列的袁军将士,热血瞬间被点爆。

    “杀——”

    袁军将士齐声怒吼,势如长虹,震碎了这黑漆漆的夜色。

    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白马四蹄如飞,手中碎颅棍寒光如刃,袁方如一道雪高的闪电,破风而出。

    震天动地的响动,骤然而起。

    列阵已久的袁军将士,如破堤的洪流,汹涌而出,从一座座空帐边涌过,向着营门一线扑卷而去。

    袁军虽只有不到两千,但气势却滔天,更兼袁方令他们多树旗帜,以为疑兵,两千人竟是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浩浩荡荡的军势,撕碎夜色,两千精锐的士卒,如同从地府杀出的幽灵鬼兵,突然间就从黑暗中现身。

    而在这时,公孙范所率的五千勃海兵,才刚刚突破鹿角与营栅,杀入了袁营中。

    自信满满的公孙范,眼见自己竟轻松的冲入袁营,更是精神大作,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

    “哈哈,袁方小儿果然没有防备,今晚,我必取你的项上人头!”公孙范兴奋之下,放声狂笑。

    笑声未尽时,他的美梦与自信,就被突然现身的袁军兵潮,瞬间给击碎。

    面对着突然从黑暗杀出的袁军,公孙范笑声嘎然而止,神色骤然惊变,原本自信的脸上,顷刻间被惊恐袭据。

    看着狂扑而来的敌军,公孙范如被惊雷当头一击,脑海里霎时间只剩下了三个字:

    中计了!

    “袁方那小儿,难不成是故意示弱,诱我前来劫营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公孙范这时才惊醒,原来袁方的那封辩解书信,袁营看似没有章法的布局,竟然是袁方在故意示弱,好诱他倾军来劫营,趁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撤兵,全军速速给我撤退——”惊醒的公孙范,岂敢再战,急是大吼着拨马转身欲逃。

    刚刚冲入营中,杀机正烈的五千勃海兵,斗志也顷刻瓦解,惊慌的士卒们,如退潮的海水一般,争相恐后的向营外退去。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公孙范还未及退出袁营时,但听大营外面己军嚎声大作,肢飞碎裂,血雾冲天。

    一支袁军骑兵,从斜刺里杀至,铁骑转眼间将勃海军撕碎,来往车辗着败溃的勃海军。

    当先那一员袁将,手中长刀乱舞,刀锋所过,肆意的扫割着人头,正是袁方麾下大将颜良。

    今夜诱敌前来,袁方岂能让公孙范轻易退去,颜良这一路骑兵早就伏下,就是为了截住公孙范的退路。

    颜良的七百铁骑辗压之下,勃海后军无法退却,与倒退出来的前军,互相拥挤倾轧,五千多号勃海军堵在了沿营一线,一时间是进退两难。

    就在勃海军陷入短乱之时,袁方已率营中两千步军,杀奔而至。

    两千兵马分数路,倾巢而出,如一支支的离弦利箭,射着勃海军这支被困住的猎物。

    惨叫声冲天而起,顷刻间,勃海军就被杀得鬼哭狼嚎,人仰马翻。

    袁方手舞碎颅重棍,身先士卒的撞入敌营,九十二斤的碎颅棍四面荡扫而出,所过之处,数不清的敌军士卒,被摧为粉碎,脑浆和鲜血,漫空飞舞。

    阵脚已乱的勃海军,斗志完全崩溃,只顾丢盔弃甲,望而四逃

    败溃的他们,尽管数量是袁军两倍,却只能沦袁军追赶辗杀的对象。

    黑夜之中,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开始。

    “不要慌,给我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惊恐的公孙范,声嘶力竭的怒叫。

    可惜,勃海军的指挥体系已完全失效,士卒们只顾各自为战,根本就不听从他将旗的挥指。

    情知败势已定的公孙范,也顾不得部下,只能拨马乱冲,企图自己先逃出去再说。

    只是五千后兵马堵在沿营一线,给袁军内外夹攻,一片混乱中,根本没有他出逃的空隙。

    左冲右突不得出围,乱军中,杀得兴起的袁方,却已锁定了将旗下,慌张逃窜的公孙范。

    剑眉深凝,袁方一声长啸,斜拖着沾满鲜血和脑浆的碎颅棍,如雪亮的闪电,身着公孙范飞射而去。

    身前,任何阻挡前进脚步的敌卒,都被袁方手中重棍,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荡飞出去。

    无人能挡,几个呼吸间,袁方已杀至跟前,碎颅棍借着战马的冲速,如车轮一般向着公孙范拦腰荡去。

    慌逃中的公孙范,蓦觉凛烈的杀机袭来,猛回身时,但见袁方已舞棍杀至。

    公孙范早有过听闻,知那袁方兵器殊于旁人,乃是一棍浑铁大棍,今眼见一年轻少将,狂杀而来,光凭手中武器,一眼认出就是袁方。

    “袁方小儿,你杀我侄子,设计诱我兵败,我公孙范非杀你不可!”

    恼怒万分的公孙范,根本不把袁方放在眼里,暴喝一声,举枪荡将而出。

    棍与枪,瞬息撞击。

    咔嚓!

    一声惊天的断折声中,公孙范只觉无尽大力汹涌撞来,竟是将他手中的大枪震断。

    汹涌的狂力,力道未尽,更是震得公孙范难以坐稳,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

    “这小子的力道,竟这向之大,他的武功竟然……”

    飞上半空的公孙范,惊得双目斗睁,尚不及惊骇时,袁方已纵马从他身边抹过。

    一声狰狞的冷笑,猿臂探出,碎颅棍自上而下轰砸下去。

    砰!

    九十二斤的重棍,狠狠的砸在了公孙范的小腹上,将他诺大的身躯,于半空中轰落于地。

    落地的一瞬,公孙范“哇”的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一招,震落马下。

    两招,轰成重伤。

    落地的公孙范,又惊又痛,满嘴喷血,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哪里还有一丝力气。

    袁方那一棍子,已是将他轰成重伤。

    两招击落公孙范,袁方令亲军将他绑了,手纵重棍如风一般杀入敌丛。

    棍起棍落,不知又有多少勃海兵,被无情的砸成肉泥。

    主将被俘的勃海兵,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却难逃被袁军辗杀的命运。

    屠杀从深夜持续到天明,只杀得沿营一线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朝霞初升时,战斗方始结束。

    计点战损,袁方死伤不过两百,而勃海军却被杀伤近有两千,还有一千余众被俘,仅有一千多人,侥幸溃散败逃。

    得胜还帐,诸将各献人头表功。

    血浴征袍的颜良,更是兴奋的笑道:“公子这招诱敌之计,当真是妙啊,公孙瓒想要灭我们,大军未到就被我们先胜一场,不知道他得知败仗后,会作何感想,哈哈——”

    望着兴奋的诸将,袁方微微而笑,心中极是欣慰。

    这场仗的目的,就是要先挫公孙瓒士气,提振己军的斗志。

    今见将士们这般兴奋,袁方知道,他此计之目的算是达到了。

    按下兴奋,袁方碎颅棍放案上一拍,喝道:“来人啊,把公孙范那厮,给我带上来。”

第七十九章 敢来犯我,必叫你后悔

    公孙范被拖了进来,不用喝斥,自己扑嗵就跪在了帐前。

    袁方那一棍子,九十二斤的力道,加上战马的冲刺速度,再加上袁方瞬间筋肉的爆发力,力道何其之猛。

    公孙范武功连凝膜也没达到,面对如此重击,若非袁方适当留力,恐怕这会连跪的机会都有,直接就被砸成了肉泥。

    内伤颇重的公孙范,双手撑着地,惨白的脸怒瞪着袁方,恨恨道:“小子,算你诡计多端,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从轻视袁方,到被袁方重伤所俘,公孙范的自尊从云端跌落谷底,不恼羞成怒才怪。

    袁方却冷视着他道:“我袁方要杀你,就跟掐死一只蚁蚂般简单,我之所以留你一命,是要让你回去给公孙瓒带个话。”

    公孙范神色一颤,原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袁方竟不杀他。

    必死的决心转眼消散,公孙范压下了怒意,沉声道:“你要我带什么话?”

    袁方淡淡道:“我要你告诉公孙瓒,我袁方向来言出必行,我既答应过赵云不杀公孙续,就绝不会食言。杀公孙续的凶手,另有其人,你让公孙瓒把眼睛擦亮,休得来找我麻烦,否则我必让他后悔莫及。”

    袁方这番话,毫无畏惧公孙瓒之意,只是言明真相,而且还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倘若先前未胜时,袁方派人向公孙瓒通传这些话,只会被公孙瓒认为是袁方畏于其势大,才不得不前来向他公孙瓒说谎求和。

    如此,只会令公孙瓒更加猖狂,不把他放在眼里。

    今袁方借着一场大胜,利用公孙范这个俘虏去传话,却显示不出任何畏惧的意思,反而是一种对公孙瓒的警告。

    公孙范却是吃了一惊,不信的瞪向袁方:“你说你没杀我那侄儿,那他又怎会死在你的地盘?”

    袁方不屑于解释,向旁边颜良示意一眼。

    颜良会意,厉声道:“傻子都知道,这是袁谭为了诱使你们来攻我家公子,故意派人刺杀了公孙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你和你那兄长才会中计。”

    颜良替袁方道出了真相,顺便讽刺了他公孙家一番。

    公孙范窝火,却又不敢表露,压下怒火一琢磨,眼眸中不禁闪过疑色。

    刘备和田楷二人,暗中都曾得到过袁谭的情报,这些事虽不能确信,但公孙范多少也有些耳闻。

    “莫非,续儿真是袁谭刺杀的不成?”

    公孙范心有动摇,却又哼道:“口说无凭,谁能证明是袁谭杀的,反正续儿已死,你怎么说都行。”

    颜良见公孙范不信,不禁勃然大怒,当场就要上去揍他。

    袁方却拂手拦下颜良,冷冷道:“我只是言明事实,信不信随你们,不过我可以保证,倘若公孙瓒再执迷不悟,仍要前来犯我,我袁方必叫他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凛烈的警告发出,袁方也不屑再多言,遂叫将公孙范带下去,令他带着公孙续的尸体,放他回去见公孙瓒。

    轰走了公孙范,颜良问道:“公子,你说公孙瓒这厮,他会退兵吗?”

    “这就不好说了,公孙瓒这厮极是自傲,今被我一场大胜,就算明知他儿子不是我杀,也未必会退去。”

    话锋一转,袁方的眼眸中,已涌现刚毅,豪然道:“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公孙瓒不肯退兵,依然大军来犯,大不了,我们就跟他决一死战。”

    猎猎的豪情,如火狂燃的意志,深深感染了颜良,亦点燃了颜良的豪情。

    这位河北猛将,哈哈一声大笑:“公子说得好,敌军纵使千万,我颜良就跟公子并肩一战,杀他们痛快。”

    主臣二人,豪情大作,相视放声大笑,根本不把大敌当前的形势,放在眼里。

    当天,袁方便收拾营盘,率得胜之军,押着数千俘虏,退还了平原城。

    龙凑之地毕竟不是什么天下险要,袁方兵力太少,对付公孙范还可以,倘若公孙瓒四万大军杀来,就能以抵挡。

    退还平原城,背城立营,以逸待劳,是为上之上策。

    ……

    勃海郡治,南皮城。

    公孙瓒手扶佩剑,傲立于城头,冷峻而高傲的目光,俯视着城外。

    城外的大道上,数不清的幽州步骑,源源不断的从北面而来,进入到南皮城中,队伍连绵不绝,竟是望不到尽头。

    四万幽州精锐,浩浩荡荡南下,数日间就进抵南皮。

    这里已经是公孙瓒冀州地盘的核心所在,由此间南下,不数日就可以直逼平原。

    公孙瓒本待在此会合公孙范,合兵南下,谁想要他这个弟弟,竟然不听号令,独自一人抢先发兵杀往平原。

    公孙范的不遵号令,让公孙瓒很是不满。

    “近来有传闻,说是仲规将军派人刺杀了少将军,仲规将军恐怕也是为了表明心迹,才会不等主公大军到来,就急着进攻袁方那小子吧。”

    身边的关靖,体察到了公孙瓒的不满,便替公孙范解释道。

    公孙瓒看了关靖一眼,沉声问道:“那你觉得,这传闻是真是假?”

    “这个嘛……”关靖眼珠子转了一转,肯定道:“属下以为,这传闻绝对是假的。”

    公孙瓒眉头一皱,冷冷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若这传闻是真的,主公岂非让天下人笑话,今主公大举南下,要杀袁方报仇的所为,岂非也成了笑话。所以说,这传闻必定是假的。”关靖意味深长道。

    公孙瓒身形一震,猛然间明白了关靖的话中深意。

    无论他的爱子是怎么死的,他公孙瓒已是骑虎难下,只能认准袁方是杀子仇人,否则,他公孙瓒就会为天下人所耻笑。

    沉吟片刻,公孙瓒微微点头,冷哼道:“仲规乃我兄弟,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灭绝人性之事,可笑的传闻,我公孙瓒岂会相信。”

    见公孙瓒被说服,关靖暗松一口气,笑眯眯道:“仲规将军虽是擅自出兵,但他麾下却有五千精兵,而那袁方在平原的兵马,眼下不过三千余众,说不定这会功夫,仲规将军已经替主公报了杀子之仇,正提着袁方的人头赶回来呢。”

    公孙瓒心情渐悦,手捋着胡须,冷冷而笑,眉宇中洋溢着丝丝傲意。

    正当这时,一骑斥候由南飞奔而来,直上城头,拱手叫道:“禀主公,南面急报,仲规将军为袁方所败,五千兵马几乎全军覆没,仲规将军也为袁方生擒活捉。”

    惊雷,当头而落,将包括关靖在内的有人,都赫得神色惊变。

    公孙瓒更是勃然变色,脱口惊喝道:“怎么可能,仲规怎可能为袁方那小子所败,还被生擒活捉?”

第八十章 有能耐,放马来攻吧!

    公孙范也算宿将,且麾下有五千精锐的勃海兵,却为袁方两千兵马大败,而且还被生擒?

    震惊的公孙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也无法相信。

    他当即下令,再探再报,一定要弄清事实。

    就在公孙瓒还处于震惊不信时,南面方向,他那被俘的弟弟公孙范,已经灰溜溜的逃了回来,还带着公孙续的尸体。

    公孙瓒心神大震,急是奔下城头,策马直奔南门。

    南门之外,他看到了自家不争气的弟弟,看到了那躺在地上,自己儿子冰冷的尸体。

    “续儿啊~~”

    公孙瓒扑将上前,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痛哭起来。

    “袁方你这狗贼,你害死续儿,我公孙瓒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公孙瓒边哭,边大发誓愿,恨得袁方咬牙切齿。

    神色惨淡的公孙范,耳听着兄长大骂袁方,心里就在琢磨着,该不该把袁方的话,转达给公孙瓒。

    半晌后,公孙瓒才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瞪向公孙范,沉声喝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待我大军到来,就擅自南下进兵?”

    一喝之下,公孙范扑嗵跪倒于地,自责道:“愚弟为了给续儿报仇,一时为怒气冲昏了头脑,就擅自发兵,却不想中了那袁方小贼的奸计,遭受大败,请兄长恕罪。”

    公孙范口口声声说为了给公孙续报仇,公孙瓒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象征性的数落了他几句,没好气的叫他起来。

    “你既为袁方小贼所俘,为何又能活着回来?”公孙瓒这才想起疑处。

    公孙范眼珠子一转,忙道:“愚弟本是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可那袁方小贼却有话要说与兄长,所以才放愚弟回来传话。”

    公孙瓒眉头一凝,沉声道:“那小贼有什么话要说?”

    迟疑一瞬,公孙范暗自一咬牙,愤然道:“那小贼说了,续儿就是他亲手所杀,他还说就算兄长亲自杀来,他也不惧,还要让兄长有来无回。”

    公孙范篡改了袁方的话,他觉得,只有让袁方“承认”杀了公孙续,自己才能洗脱谋害侄子的嫌疑。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公孙瓒勃然大怒,怒到肺几乎都要气炸了。

    “袁方小贼,你杀我爱子,还敢如此嚣张,不把我公孙瓒放在眼中,我不亲手宰了你,我公孙瓒誓不为人!”

    公孙瓒愤慨咆哮,当即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誓要荡平平原,诛灭袁方。

    四万幽州军团也不休息,当天便离开南皮城,浩浩荡荡的向着南皮城杀奔而去。

    数天后,四万幽州军越过龙凑,进抵平原以北下寨。

    此时,郭淮和太史慈已率后续兵马前来,集结于平原城一线的袁方军,数量也达到了一万多。

    袁方命郭淮与太史慈,率六千步卒于平原城东下寨,与平原城形成犄角之势,袁方自己则亲率四千多兵马,守御平原城,主持大局

    气势汹汹而来的公孙瓒,安营已毕,未待稍有休整,就对平原城发动了大举进攻。

    是日,清晨。

    朝霞的第一缕光辉,将平原城染上一层金衣,沿城一线,四千袁军已尽皆列阵于城头。

    身披银甲的袁方,持棍立于城头,赤色的披风随风飞舞。

    鹰目远望,只见城北敌军军气浩荡,阵势井然,阵中央处,一面“公孙”大旗,傲然的飞舞。

    近三万的幽州军团,列阵于城北。

    公孙瓒横枪而立,满是凶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头那面“袁”字的大旗。

    “袁方贱贼,我今天就夷平平原,把你碎尸万段,为我儿报仇!”公孙瓒咬牙切齿,恨恨诅咒。

    众将皆激愤请战,叫嚣着要踏平平原城,为少将军报仇。

    一片嚣张的火焰中,赵云却冷静道:“主公,我观敌城守御井然,攻城非是我军强项,云以为还是……”

    “赵云,休得再多言,自降我军士气!”

    公孙瓒喝断了赵云的提醒,大枪指着平原城,厉声喝道:“天下就没我公孙瓒攻不下的城,传我将令,全军进攻。”

    赵云被喝斥下去,心有无奈,只能默默的退在一边。

    战鼓声响起,前军一万五千名幽州军,在敌将王门的率领下,开始向平原城徐徐推进。

    “我袁方的将士们,拿出威风来,准备给我痛击敌人!”

    袁方一声高喝,碎颅棍往地上一撑,巍巍身形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幽州军,俊朗的脸庞冷峻如冰,沉着似山。

    左右郝昭等袁军将士,无不为袁方的沉着气势所影响,面对气势滔天的敌军,年轻的战士们,并无一丝惧色。

    四千袁军战士们,握紧手中的刀枪,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中,涌动着刚毅与无畏,冷静的看着步步逼近的敌军。

    离城两百余步时,王门一声喝令,攻城的幽州军,突然间加速,呐喊着冲锋加速上前。

    眼见敌军逼近,袁方铁棍一指,厉喝一声:“弓弩手,放箭!”

    洪钟般的命令喝出,千余支利箭离弦而出,挟着凛烈的嗡鸣声,破空而下,向着冲近的敌军倾落而去。

    城前的幽州军亦有所备,冲在前排的大盾手,迅速的将大盾高举,为后排的攻城队,挡住如雨的箭矢来袭。

    密集的箭雨钉钉铛铛而落,却如雨点般被大部分弹落,但仍有不少穿过大盾的缝隙,射中于藏避于盾下的幽州军士。

    中箭者,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虽有死伤,但幽州军却非乌合之众,他们前进的脚步,并非因此而放慢,反是在王门的激励下,更加凶猛的向平原城冲来。

    望着猛冲而来的敌军,袁方微微点头,即使是面对敌人,仍赞叹道:“公孙瓒果然非是单经田楷之流可比,这才是幽州军的精锐之士。”

    感叹间,数千幽州军已越过护城壕,第一队的攻城兵马逼近城墙,十余张云梯纷纷被高高竖起。

    接战的博杀之战,马上就要开始。

    这注定将是一场恶战。

    袁方却无丝毫畏惧,反而浑身迸射了强烈之极的自信,他横棍一立,高声喝道:“我袁方的勇士们,你们扬名天下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的刀,给我杀退敌军,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厉害——”

    “杀——杀——杀——”

    沿城一线,数千袁军的将士,热血已涌到头顶,齐声怒吼。

    那隆隆的啸杀声,震动四野,竟令攻城的幽州凶兵,也无不为之色变。

第八十一章 奉陪到底!

    城外敌阵,公孙瓒听到袁军震天的喊杀声,不禁微微变色,仿佛为袁军的士气所慑。

    下一个瞬间,公孙瓒又恢复了不屑,冷傲道:“袁方小贼,你以为嗓门大,就能逆转劣势吗,真是不自量力,给我攻城!”

    咚咚咚!

    幽州军阵中,数十面牛皮大鼓猛烈敲动,震天动地。

    受本军鼓声的激励,幽州军士气大作,喊杀之声震天而起,渐渐将城头的袁军杀声压过。

    成百上千的幽州军,喊呐着爬上云梯,向着平原城头爬去。

    城头一线,接城开始。

    东北城墙方向,一面幽州军的钩梯,当先搭上了城垛,顶部的镰刀,狠狠的将城墙勾住

    钩梯方一挂住,幽州军的刀盾手,便奋不顾身的攀爬上来。

    袁方见状,厉喝道:“发罗石,给我砸碎敌人的脑瓜。”

    守城的袁军早有准备,纷纷将一枚枚人头大小的石块,向下投掷而去。

    罗石呼啸而下,躲闪不及的幽州军,纷纷被从钩梯上砸落,惨嚎声中,一名名头破血流的敌人,从几丈高的城上坠落,无不摔成血肉模糊。

    袁军密集的罗石轰击下,幽州军转眼就死伤过百,登城受挫。

    城下往来奔走的王门,不禁大怒,暴喝道:“弓弩手在哪里,给我压制住敌人。”

    城壕一线,近两千名幽州军弓弩手,在盾手的掩护下,齐齐向着城头袁军仰射,以期用密集的箭雨,压制住袁军的反击。

    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起,不断的将露头的袁军射中,中箭者,有的倒毙于城头,有的坠落城下,与敌人的尸体混成一团。

    袁军的反击之势,立时被有所压制,大股的幽州军,趁势强行登城。

    东北角,在敌军密集的箭雨下,十余名袁军士卒,先后被射倒于地,后续的兵士来不及填补空档,东北角的守势,立刻被大幅削弱。

    趁着这空隙,攻城的幽州军加紧上攀,数名身手了得的敌卒刀盾手,几下就窜上了城头。

    城外观战的公孙瓒,见己军登上城头,不禁放声狂笑:“袁方小贼果然不知兵,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给我攻上了城头,看来用不了一个时辰,平原城就将是我公孙瓒的了。”

    左右幽州诸将,无不哈哈大笑,皆自信满满,以为平原城攻破在即。

    赵云喃喃自语道:“这个袁方可没那么简单,你们这般轻视他,只怕是要吃大亏啊……”

    北门中央处,袁方横棍傲立,从容的指挥作战。

    眼见东北角城墙有危,袁方剑眉一凝,手提碎颅棍疾步冲了过去。

    低啸声中,手中九十二斤的重棍,如车轮一般狂扫而出。

    惨叫声骤起。

    那些幽州小卒们,又岂是袁方对手,在“咔咔”的盾碎声中,登上城头的敌卒,无不被袁方的重棍敲碎震飞。

    怒发神威的袁方,凭一己之力,就杀退了登城的敌卒,稳住了东北角的危势。

    紧接着,袁方大喝一声,双臂肌肉暴涨欲裂,手中重棍向着城垛上的钩梯,狠狠的推去。

    修至凝膜境界的袁方,再加上不惧筋肉损伤的爆发力,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何其之惊人,竟是将那数丈余高,趴了七八人的钩梯,生生的给推了出去。

    尖声惊叫中,钩梯呼啸着倒翻下去,几百斤的重量轰然落地,将地面上不及躲闪的幽州军卒,成片的砸成了肉泥。

    东北角的危势,就此解除。

    袁军苦战的将士们,眼见自家公子,如此神勇,士气无不大受鼓舞,战意爆涨,疯狂的对敌人发起反击。

    半个时辰的激战过去,幽州军死伤近五百,鲜血将土色的墙墙染成赤色,城墙底下的尸体,也高高的叠起了一层。

    幽州军疯狂的猛攻,生生的被袁方从容的指军,给压了下去。

    幽州军中,赵云见久攻不下,忍不住道:“看来袁方早有准备,我军再这般强攻下去,只是徒损士卒而已,主公,我看不如暂且收兵,从长计议为妙。”

    赵云的好心相劝,反而刺激到了公孙瓒,他鼻算一哼,怒道:“不攻下平原,我绝不罢休,给王门再拨五千兵马,给我继续猛攻。”

    公孙瓒不听劝说,非但不肯收兵,反而又添五千攻城之军。

    城前初攻受挫的王门,见援兵抵达,当即振作精神,鼓舞士气,喝斥着幽州军继续强攻。

    近两万幽州军,踏着同伴的尸体,向着平原城再次发动一轮猛攻。

    城头上,血染征袍的袁方,却依旧如山而立,手中碎颅棍淌着鲜血,红色的披风猎猎飞舞。

    身后,那一面“袁”字大旗,屹立不倒。

    面对着幽州军第二轮的强攻,袁方无一丝忌惮,沉着冷,继续指挥将士们反击。

    一张张的云梯和钩梯被撑翻,数不清的敌卒被推落下城,檑木和罗石呼啸而落,密集的箭矢,无情的射向敌人。

    血战半个多时辰,在袁方指挥,和将士们的苦战下,这一次,连一名敌人都没能登上城头。

    袁方以两百余人的代价,顽强的将汹涌如潮的敌人,阻挡于城墙之下。

    城下,往来督战的王门,眼见久攻不下,渐已恼羞成怒。

    仰望城头,王门发现了袁方所在,灵机一动,开弯搭箭,冲着袁方就是一支冷箭射去。

    城上袁方,蓦听破空之声袭来,料知有冷箭来袭,急是闪身一避。

    冷箭擦身而过,狠狠的钉在了身后的城墙上。

    袁方鹰目向城下一扫,但见一员敌将,正举着一张空弓,大呼可惜。

    袁方怒了,大喝一声:“拿弓来!”

    亲军将硬弓奉上,袁方一把夺过,开弓搭箭,瞄准了突施冷箭的王门。

    念力一生,右眼之中,那颗细瞳骤然浮现。

    “放大,给我放大!”

    强烈的念头下,视野中,王门的影像迅速的放大,转眼已填满了眼眸。

    箭出如流星,那一支利箭,如死神狰狞的微笑,破空而下,直扑王门而去。

    偷袭一击未中,正准备再搭箭的王门,根本来不及防备时,一箭已如电射至。

    噗!

    箭矢正中王门的脑门,不偏不倚。

    中箭的王门,眼珠睁得斗大,表情定格在了惊恐的一瞬,旋即栽落于马下。

    沿城一线的袁军将士,眼见自家公子,展露此精妙的箭术,击杀敌军将领,无不深受鼓舞,尽皆放声喝彩。

    正在攻城的幽州,见得主将临阵被射杀,军心陡然大乱,顿时陷入了惶恐之中。

    幽州军的攻势,骤然息减,诸队的攻城兵,纷纷的不战而退。

    正自观战的公孙瓒,见己军忽然间陷入了慌乱中,正自惊讶狐疑,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主公,不好了,王将军在城前被袁方射杀,我军军心大乱。”

    “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那骄傲的脸上,瞬间涌满了惊骇。

    王门乃他麾下重将,以两万大军久攻不下,却反被袁方射杀,如此不可思议的结果,如何能不叫公孙瓒震惊。

    “主公啊,王将军临阵战死,我军士气大挫,还是暂且收兵吧。”这时,关靖也不得不相劝。

    公孙瓒咬牙切齿,满脸的惊恨,恨不得将袁方碎尸万段。

    只是,空有一腔的愤恨,公孙瓒也知今日想要破城,几乎没有可能。

    “袁方小贼,你休要得意,且让你多活几日。”

    咬牙丢下几句狠话,公孙瓒很不愿的下达了撤兵之令。

    鸣金之声敲响,成千上万的幽州军,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从沿城一线撤了出去。

    眼见敌军撤退,袁军将士深受鼓舞,浴血的郝昭兴奋大叫:“公子,敌人退了,咱们何不趁势杀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袁方何尝不想如此,但他却保持着沉静,冷笑道:“敌军虽退,但公孙瓒却有一万兵马未动,咱们这般追出去,正中了他的下怀,让弟兄们给我用箭矢,好好的欢送敌人便是。”

    将士们得令,呐喊笑骂着退却的敌人,用如雨的箭矢,送走了灰溜溜而去的敌人。

    午后时分,幽州军在留下了八百多具尸体后,慌慌张张的退军而去。

    城头上,浴血得胜的袁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染血的兵器,欢呼雀跃,宣泄着豪情。

    远望着渐远的敌人,袁方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恶战才刚刚开始,公孙瓒,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袁方奉陪到底。”

第八十二章 再施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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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瓒头天对平原城的进攻,以失利而告终,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为子报仇。

    接下来的十余天时间里,公孙瓒又相继发动多次进攻,包括对城外袁方犄角之营的进攻,但却全无例外,统统都被袁方击败。

    强攻不成,公孙瓒在关靖的建议下,每日派骂手往平原城下叫骂,想要激怒袁方,诱使袁方出城一战。

    袁方深知敌我双方兵力悬殊,他的优势在于据城坚守,而非野外决战。

    故面对公孙瓒的猖狂叫战,袁方冷静的选择了隐忍,无论公孙瓒如何叫骂,他都免战牌高挂,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城交战。

    按照袁方的战略,他就是要跟公孙瓒耗下去,耗到他师老城下,自己灰溜溜的退还幽州。

    不过,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平原城有袁方坐镇,北线敌人尽管强大,但却稳如泰山。

    南线方向,形势却就不同了。

    曹豹和刘备统帅的三万徐州兵,对臧霸和朱灵所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声势颇为浩大。

    而北海国不似平原郡这般,为袁方先夺,人心已附,实际上袁方在那里的统治并不稳固。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原本归顺袁方数县,畏惧于徐州军的声势,纷纷的向陶谦投降。

    一时间,北海国与琅邪国交界的七八个县,均倒向了陶谦一方,只有臧霸还在据守东武城,死守不降。

    坐镇都昌的朱灵,只因麾下兵少,不敢擅自去救臧霸,只能不断的向袁方发来告急文书。

    平原,军府。

    袁方盯着案几上,那从北海国而来,雪片般的告急信,剑眉深凝如刃。

    “南面形势吃紧,看来,得尽快击败公孙瓒,才能及时赶往南面啊。”郝昭感叹道。

    袁方将目光移向了地图,问道:“公孙瓒的屯粮之所在何处?”

    “据糜家商队传回的情报,公孙瓒的主要屯粮之地,都在南皮城,有近半数的粮草,都从那里转运南下。”郝昭指着地图达到。

    “南皮,有点远啊……”袁方摸着下巴,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

    这时,郭嘉放下了酒葫芦,抹着嘴角酒渍道:“南皮距此有数百里,我军根本不可能绕过公孙瓒军,去烧他的粮草,公子就不用想了。”

    袁方神色一动,旋即嘴角浮现几分苦笑。

    郭嘉猜到了他的意图。

    以弱敌强,唯有出奇计,方才能取胜。

    历史上,曹操正是烧了袁绍的粮草,才得以最终击溃袁绍。

    袁方便想着,自己若能以奇兵,仿效曹操那般,也烧了公孙瓒的粮草,或许就可以速退公孙瓒。

    不过,郭嘉说得显然有理,从平原出兵,要穿越公孙瓒的四万大军,奔袭数百里去奇袭南皮,实在是难以做到隐藏行踪目的。

    “拿酒来。”袁方一拍案,大喝一声。

    苦思无计,与其这般愁眉苦脸,倒不如痛饮一番,心情一快活,说不定灵机一动就有妙计偶得。

    当下袁方便拿来好酒,与郭嘉对饮起来。

    酒过数巡,二人都已喝得满脸通红,酒劲上头,精神也变得亢奋起来。

    袁方饮着酒,眼睛都始终盯着地图,醉熏熏的郭嘉,也眯着眼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郭嘉看似散漫,但心下却也在转动着脑子,为袁方思索着破敌之策。

    渐渐的,二人的神色都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手中的酒杯也悬在半空,忘记了送往口中。

    “有办法了!”几乎在同时,二人都兴奋的叫道。

    转头对视,二人均是一怔,旋即都笑了。

    袁方便用手指沾上酒水,笑道:“咱们就同时把自己的办法,写在案几上,看看我与奉孝所想,是否一样。”

    郭嘉欣然答应,手指也沾了水,二人便分在案几两头,写下了一字。

    写罢,抬头各看向对方那头,微一愣怔,接着便是大笑起来。

    郭嘉大灌一口酒,欣然道:“此计必能杀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只是还需一员得力之将。”

    “太史子义,足可胜任。”袁方不假思索道。

    “太史子义……”郭嘉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此人确为最佳人选,只是除了得力之将外,还需一件必备之物。”

    袁方一笑:“放心吧,我会尽快派人去都昌,请那糜环出手相助。”

    二人定下秘计,又痛饮了一番,郭嘉方才告辞而去。

    袁方便修书一封,准备派人去往都昌求助于糜环,这时,袁贵却来报,言是那位糜环小姐,已经入城,正在府外求见。

    “她竟不请自来了,这倒省了我许多事,速速相请。”袁方惊喜道。

    片刻后,堂外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袁方起身迎出外面,果见糜环正微笑着走来。

    今日的糜环,身着一袭红裳,衬得她容颜更加秀丽。

    “糜小姐,这平原城现在可是险地,你怎么想起涉险前来了?”袁方好奇道

    糜环淡淡一笑:“我们糜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我当然有必要来看看,是否会血本无归呢。”

    糜环声音又娇又柔,听着就让人心情惬意。

    她那言外之意,自是说她糜家在袁方身上下了本钱,可不想袁方失败,让他们糜家亏了大本。

    袁方也不点破,只哈哈大笑,陪着糜环入内。

    只是他酒醉三分,步迈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被门槛撞到,踉跄向前跌去。

    “公子小心。”糜环眼急手快,忙是伸手将袁方及时扶住。

    她这般相扶,二人身子贴得极近,一股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的浸入了鼻中,搅得袁方心中微微一荡。

    糜环扶住袁方,闻得他满身酒气,秀眉不禁微微一凝:“怎这么大的酒气,公子一定又喝了不少酒吧,酒这东西伤身,今后还是少喝些为妙。”

    她这般言辞语气,竟似妻子看到丈夫酒醉而归,既是心疼,又是抱怨般的碎碎念似的。

    不知为何,袁方听着,心中顿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糜环也忽然意识,自己的言辞有暧昧不清的味道,脸庞暗生一丝红晕,忙将袁方交给左右搀扶。

    步入堂中,宾主坐定。

    袁方那微漾神思,很快就回归到正事上来,他便道:“糜小姐来得也巧,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糜家的帮助。”

    “何事,公子请说。”糜环道。

    袁方遂将自己所求之事,道了出来。

    糜环面露疑色,点头道:“这个忙,我们糜家当然可能帮,只是我很好奇,公子有什么意图?”

    “小姐不必多问,不日间,你会知道。”袁方并未透露出他的计划。

    糜环情知涉及到军事机密,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很痛快的答应了袁方所请。

    袁方大为高兴,眼见天色将晚,便叫设下小宴,为糜环洗尘。

    不多时,好酒好酒奉上,糜环却没什么食欲,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袁方看也她有心事,便笑问道:“我看小姐食不知味,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倘若方便的话,不如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为小姐分忧。”

    糜环一怔,犹豫了片刻,却是幽幽一叹:“这件事说来就让人头疼,不久前家兄来了信,说那刘备前不久曾往我糜家拜访,竟是向家兄提出,想要……想要……”

    糜环脸色泛红,暗咬朱唇,似乎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一般。

第八十三章 天鹅肉,岂是你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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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糜环那含羞的神情,袁方立时猜到了**分,冷笑道:“刘备那厮,该不会是想求娶你糜小姐为妻吧。”

    糜环那婀娜的身躯,不禁一颤,惊讶的看向袁方,绝丽的脸蛋上,再添几分晕色。

    那般表情,显然是被袁方说中。

    “你……你怎么知道?”糜环声音中都含着几分尴尬。

    “刘备此人野心极重,他一个外来人,想要在徐州立足,自然必须觅得徐州土著豪强的支持,你糜家乃徐州三大家族之一,他想跟你们糜家联姻,又有什么稀奇的。”

    袁方虽是酒醉三分,但头脑却清醒的紧,三言两语戳破了刘备的心思。

    糜环轻声的一叹:“看来公子把一切都看得很透,我猜想,那刘备也是这个意思。”

    “那令兄又是怎么个想法?”袁方明睃望向糜环。

    糜环避开了袁方目光,轻声道:“前番都昌突围,刘备在危难时刻抛下了兄长,兄长早看透刘备的为人,当然不会答应,自然是婉拒了。”

    不知为何,听得这话,袁方隐约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暗自吐了口气。

    糜环却心细如棉,觉察到了袁方一丝变化,笑道:“怎么,难道公子还希望我嫁给那刘备不成?”

    少年人微微一怔,却没想到她回有此问。

    接着,他却淡淡道:“怎么会呢,刘备乃我袁方的敌人,你糜家若与刘备联姻,不也成了我的敌人。”

    听得袁方的回答,糜环慧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失望,仿佛袁方的回答,非是她所希望的那样。

    “原来公子与我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公子只是为了利,才不希望我嫁与刘备。”糜环幽幽叹道。

    袁方却是反问道:“小姐不也是为了糜家的利益,才在我袁方身上下本钱,花时间的么?

    “当然不全是,我还……”

    糜环脱口而出,却又欲言又止,“我还”后面的话,几乎冲到了嗓子眼,却又硬生生的给她咽了下去。

    袁方却望着糜环,一副好奇的样子,等着她的下文。

    贝齿轻咬朱唇,娇丽的脸蛋,霞色暗飞,仿佛那咽下的话,难以启齿,令她窘色更浓。

    深吸一口气,只片刻间,她就强抑下了那份窘意,抬起头时,已是恢复了那端庄从容的气态。

    浅浅一笑,糜环道:“这事不说也罢,眼下公子最应该关心的,是尽快击破公孙瓒,南面形势吃紧,还等着公子去救援,我糜家在公子身上下了大本钱,可不想就此打水漂呢。”

    “好一个不想打水漂!”

    袁方哈哈一笑,俊朗的脸上,涌现一抹狂色,“我可以告诉你,几日之内,我就会狠狠的打掉公孙瓒的气焰,糜小姐既然已来了平原,就等着和我一起看好戏吧。”

    糜环暗自称奇,心想着公孙瓒有四万大军,你据城自守都困难,何以还想数日内击破公孙瓒。

    未免也太狂了点吧。

    糜环转念又想,这个袁二公子诡诈多端,屡屡能有出其不意的怪招,如今这般自信,只怕还真是有所恃。

    当下糜环只能先按下怀疑,坐看袁方如何破敌。

    数天后。

    傍晚,平原以南,黄河北岸渡口。

    数十艘商船停靠在渡头中,“糜”家的商队,在河风吹抚下,猎猎飞舞。

    两千名伪装成丁夫的袁军士卒,正井然有序的登上诸艘渔。

    栈桥上,一员英武熊健的猛将,手提大枪,背负两柄铁戟,驻马傲立。

    未久,十余骑从平原城出,奔入渡头,直趋栈桥而来。

    太史慈远远一望,见是袁方到来,忙拨马上前相迎,拱手道:“公子,我两千敢死之士,皆已就位,听凭公子号令。”

    袁方收住马蹄,扫视一眼诸船,点头道:“事不宜迟,趁着天色未晚,即刻出来发吧。”

    “诺!”太史慈一声应命,转身欲去。

    袁方却想起什么,郑重道:“子义,我军能否速破敌军,全看你这一战了,别让我失望。”

    太史慈身形一震,英武的脸庞间,不禁涌现几分激荡,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却未有过多慷慨之词,只拱手道:“公子放心,慈必全力以战。”

    说罢,太史慈拨马上船,数十艘商船载着一千七百名士卒,还有三百骑兵,徐徐的驶离北岸渡头,顺着黄河向东驶去。

    袁方立于栈桥,目送着太史慈率军离去。

    身边,袁贵忍不住道:“公子,这太史慈才归降几日,公子就委以重任,是不是有些……”

    袁方一摆手,打断了袁贵的提醒,自信道:“太史慈乃义士,他的忠诚无须置疑,而且他常年往来于辽东与东莱,于勃海最熟悉不过,除了他,没有人更能胜任此重任。”

    眼见自家公子如此信任太史慈,袁贵遂不敢再多言。

    船行渐远,战船上,太史慈也注视着北岸渡头,缓缓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深吸一口气,太史慈喃喃道:“显正公子,你如此信任我太史慈,这一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再无犹豫,太史慈么往船头,命诸船扬帆,顺流直往东去。

    三十余艘商船,顺流而行,两日时间就驶出黄河出海口,转向北上,驶入勃海海域。

    五日后。

    碧波鳞鳞,天高云淡。

    三十余艘糜家商船,徐徐的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

    船头处,太史慈扶着船帮,手搭凉棚,举目向西眺望。

    海的尽头,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线,正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太史慈的视野中,那里就是海岸线。

    尽管糜家这三十艘船,都是常年进行海上运输的老船,但太史慈仍不敢离岸太远,以免遇上不测的风浪。

    自出黄河以来,太史慈一直严令船队贴着海岸线航行,他所能做的,就是让海岸线一直都保持在他的极限视野中。

    “海岸上有情况——”桅上的瞭望哨,突然指着西面兴奋大叫。

    太史慈精神一振,急是凝目西望,果然见海岸附近,一艘艘的渔船多了起来,而沿岸一线,隐约甚至能看到不少房舍。

    “海兴城,是海兴城到了,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速换走舸,随我杀上岸去。”太史慈兴奋的大叫。

    经历了海上风浪的折磨,这么多天以后,太史慈和他的兵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登陆地点。

    这海兴城乃勃海郡东面,一座临海的小城,由此城一路向西,骑兵奔行,不出两天就可以直抵南皮城下。

    太史慈此番出海的任务,正是奉袁方之命,由海上偷渡公孙瓒后方,袭破敌人的屯粮之所南皮。

    当天,袁方和郭嘉所场谋划中,二人在案几上所写的,正是一个相同的“海”字。

    陆上烧敌之粮行不通,那就从海上来,公孙瓒就算作梦也不会想到,袁方会破天荒的,从海上偷袭他的屯粮重镇南皮吧。

    三百骑兵,一千余步卒,乘坐着百余小船,迅速的驶向了岸滩。

    沿岸的渔民,作梦也没有想到,袁军竟然会不可思议的从海上出现,这些老实的渔民们,眼见大批军上岸,无不都傻了眼。

    太史慈却无暇理会他们,登岸后,他迅速的率领着他的奇袭之军,径直杀奔海兴城去。

    当公孙瓒委任的海兴县令,惊愕的得知袁军出现在城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太史慈已纵骑兵,如天降神兵一般杀入城中。

    这座小县中,不过百余土兵,焉能是太史慈精骑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杀光,太史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座临海小城。

    当天,太史慈尽取县城府库,让千余号士卒大吃一顿,好生休整一晚。

    次日天色未明时,太史慈便率军而出,沿着通往南皮的大道,一路狂奔而去。

    从海兴城到南皮,一路并无几座城池,且地形平坦,几乎是一马平川,最利于骑兵奔驰。

    太史慈率三百骑兵先行,一路疾奔,遇城不攻,绕行而过,昼夜兼程狂奔了百余里。

    是日黎明,毫无防备的南皮城,终于出现在太史慈眼前。

第八十四章 神兵天降,给我烧!(求票)

    东方发白,天要亮了。

    南皮城,依旧沉浸在熟悉之中。

    举目远望敌城,太史慈没有看到城墙上有士兵聚集的迹象,由此可证明,城中的幽州军还没有觉察到,他们的敌人已杀到了眼皮子底下。

    “情报说公孙瓒把他兵败的弟弟公孙范,发配到南皮来守备粮草,这个公孙范心怀怨言,疏于守备,看来情报果然没错……”

    太史慈的嘴角,渐渐掠起丝丝狰狞的杀机

    敌人尚未觉察,太史慈也没有即刻进攻,而是命他的三百骑兵隐藏起来,等待城门开启的时机。

    鸡鸣数遍,旭日东升,朝霞将刚刚苏醒的南皮城,染上了一层金色霞衣。

    大道上,南来北往的商贩行人,开始聚集于南皮四门,等着城门开启。

    勃海郡有近海渔盐之利,更是冀州第二富庶之郡,南皮作为勃海郡治所,自然也是大河南北,商贩集中的商业要地。

    不多时,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守备城门的士卒,开始懒懒的盘查入城的商贩行人。

    太史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翻身上马,太史慈杀气陡燃,挥枪厉喝一声:“弟兄们,敌城毫无防备,随我杀进去,烧了幽州人的粮草——”

    长啸声中,太史慈纵马挺枪,当先冲出。

    三百铁骑轰然而出,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大开的南皮城门,疾冲而去。

    袁军的铁骑,距离南皮南门,不过里许,如此全力冲击,只片刻间的功夫,就杀至了城前。

    那些等候入城的商贩行人们,最先发现情况有异,当他们看到身后有大队骑兵杀来时,吓得惊恐万分,大呼小叫的就向着城门拥挤逃去。

    城门守军惊见敌军来袭,无不大吃一惊,急欲关闭城门,阻挡敌军入城。

    只可惜,城门却被蜂拥的平民堵住,守军们根本无法关闭城门。

    迟滞的片刻,太史慈已率军,如风杀至。

    太史慈一马当先越过吊桥,大枪连点,将挡路之路杀散,铁骑的洪流辗出一条血路,直入城门而去。

    那些惊恐的幽州军军,焉能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铁骑,转眼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

    太史慈率三百铁骑,几乎未遇到任何抵抗,如决堤的洪流一般,直入南皮城。

    太守府中,伤势未愈的公孙范,才刚刚从床上起来,闷闷不乐的开始他无聊的一天。

    龙凑一役为袁方所败后,公孙瓒尽管没有惩罚他,也没有怀疑是他刺杀的公孙续,却未让他参与前线进攻,而是让他留守屯粮。

    这分明是公孙瓒在冷遇他,不想让他在攻灭袁方的战争中,分得功劳。

    就在公孙范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走入大堂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亲军惊恐前来,大叫道:“将军,大事不妙,袁军的骑兵杀进城来啦!”

    “放你娘的狗屁,这里距平原有几百里,袁军难不成长了翅膀,休得胡说八道!”公孙范根本不信,大骂亲军。

    亲军颤声急叫:“小的怎么敢说谎,袁军真的杀进城来了,正往郡府杀来啊。”

    公孙范这才清醒几分,意识到可能真的突变,连衣甲也来不及披挂,匆匆忙忙的就冲出了大门。

    大街上已乱成一团,败溃的士卒,正从南门那边,一路望风溃来,个个惊恐万分。

    再看南面大道上,汹涌的袁军骑兵,正辗压而来。

    当先那员敌将,手中大枪激射如风,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着就要杀近郡府这边来。

    “怎么可能,有兄长四万大军挡着,袁方怎能穿过数百里,杀到我这南皮来,怎么可能啊~~”

    公孙范惊恐之极,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猜到,袁军竟是从海上而来。

    眼见败势已定,袁军汹涌杀来,身上有伤的公孙范,哪里还敢应战,急是上马欲逃。

    狂杀中的太史慈,抬见一扫,瞧见了被亲军环护而逃的公孙范。

    暴喝一声,他手中枪式更强,雨点般的枪影四面射出,将阻挡的敌卒尽皆刺落,纵马如风,直追杀向公孙范而去。

    公孙范身上有伤,骑马逃不快,几个呼吸间,就被太史慈追至。

    惊骇的公孙范,还来不及反应时,太史慈已猿臂探出,如拎小鸡似的,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公孙范被生擒,守城的数千幽州兵,更是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正午时分,太史慈仅以三百骑兵,就袭破了南皮城,将“袁”字的大旗,高高的插在了南皮城头。

    得城当天,太史慈当即下令,将屯集于南皮城中,近五十万斛的粮草,一把火统统烧尽。

    入夜时分,南皮城已是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将方圆十余里,都照得耀如白昼。

    逃出城的幽州兵,更被大火吓得魂飞破散,狼狈不堪的逃往南面,去向他们的白马将军,报知这惊天的噩耗。

    ……

    平原以北,幽州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公孙瓒正与诸将豪饮,气氛难得的轻松。

    “听闻徐州军正猛攻东武城,料想不出半月必破,那时徐州军杀入青州腹地,袁方小贼兵方大乱,军心震恐,看他还怎么能抵挡主公猛攻。”关靖笑眯眯的敬洒说道。

    公孙瓒哈哈大笑,傲然道:“袁方小贼算什么东西,还敢与我两州之兵抗衡,等攻下平原城后,我非亲手宰了他,为续儿报仇不可。”

    公孙瓒豪言壮气,极是自信,也感染了在场的诸将,众将纷纷热血激荡,叫嚷着要杀了袁方。

    酒宴正酣,气氛愈浓。

    一片志在必得的气氛中,外面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北面南皮十万火急急报。”

    南皮,急报?

    公孙瓒一脸不以为然,随口道:“南皮能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左右幽州诸将,也都没当回事,要知道南皮离此有数百里,可以说是他们的腹地,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禀主公,数日前袁军突袭南皮得手,生擒了仲规将军,一把火烧光了我们数十万斛粮草。”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大帐,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一个个都惊愕茫然,以惊奇的眼神看得那亲军,似乎以为他在说胡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南皮远在数百里外,袁军怎能杀至,难不成袁方那小贼长了翅膀不成?”公孙瓒同样不信,沉声喝斥。

    “小的万不敢胡说啊,据信使回报,袁军乃是从海上而来,先袭取了海兴城,然后才以轻骑奔袭南皮,出其不意的破城。”亲军苦着脸道。

    这番话后,在场诸将那质疑的表情,转眼就都变成了无惊的惊恐。

    原本不屑一顾的公孙瓒,脸色也骤然僵硬起来,那傲然的眼神中,更是涌现错愕的神色。

    震惊,公孙瓒彻底的震惊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袁方竟然能想出,从海上偷袭南皮,烧他粮草的奇招。

    恍然省悟的公孙瓒,心中如火狂燃,不仅仅是惊愤,更是深深的震撼。

    他震撼于,自己眼中那个不堪一击的小贼,竟然有如此智谋和胆色!

    砰!

    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公孙瓒腾的跳了起来,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似有无尽的愤怒要发泄,一张脸涨到通红,咬牙切齿的恨恨念着:“袁方,袁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幽州军大营中,响起一声歇厮底里的愤怒吼声。

    ……

    平原城。

    灯火明亮的大堂中,袁方正与郭嘉对饮。

    太史慈离开已有数日,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就连郭嘉这时也有些隐忧,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他却从袁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忧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起来,公子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呢。”郭嘉笑道。

    一杯酒饮下,袁方淡淡道:“箭已射出,中与不中都由不得我们,担心又有何用,还不如痛快饮酒。”

    郭嘉微微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在佩服袁方的沉着。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才是枭雄该有的风范啊……”

    郭嘉心中感叹时,堂外,袁贵兴冲冲的奔了进来,拱手道:“公子,咱们斥候刚刚传回消息,约有万余幽州军,星夜离开了大营,向着北面勃海军疾行而去。”

    此言一出,袁方和郭嘉二人,身形俱是微微一动。

    对视一眼,二人脸上均是浮现出一丝兴奋,几乎不约而同道:“太史慈成功了!”

    接着,两个年轻人,便是放声大笑起来。

第八十五章 以杀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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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皮被焚,幽州军五十万斛粮草被烧个精光的消息,很快就遍传全军。

    袁军将士上下,无不为这个消息所振奋,一时士气大振。

    幽州军方面,闻知自家粮草被烧,自然是军心动荡,人心震恐。

    公孙瓒不得不从前线抽调万余兵马,回往南皮救援,哪里还有心思再对平原城发动进攻。

    幽州军的攻势,顿时骤减。

    平原城。

    府堂之中,袁方正听取着斥候们,关于幽州军诸部收缩,闭营不出的消息汇报,袁方的心情大好。

    这时,糜环步入堂中,难抑惊奇的问道:“公子,听闻南皮城幽州军的粮草被烧,莫非是公子派人从海上偷袭的吗?”

    袁方微微一笑:“当然是我做的,若非这样,我又何必向你们糜家借船,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份你的功劳。”

    得到袁方亲口承认,糜环这才惊讶的相信,自己听来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海上风浪难测,从海上偷袭风险难测,公子你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险,这也太……”糜环深深为袁方胆量所震惊,不知该如何评价。

    袁方却只淡淡道:“风险大,回报也高,这打仗就如同做生意,糜小姐是生意人,应该最懂其中道理。”

    糜环婉约的身形,深深的一颤,脸上流露不可思议的神情。

    先前她以为自己已了解袁方,现在,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

    “这个人,我永远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他实在是太难让人琢磨了……”糜环心中思绪如潮,难以平伏。

    这时,堂外亲兵来报,言是太史慈率领着偷袭得胜之军凯旋,目下已登北岸渡头。

    太史慈安然回归,袁方大喜,也顾不得糜环,当即策马出府,传令诸文武齐集,皆随他前去亲迎。

    方自出得城门,太史慈已率军归至城下。

    “太史子义,干得漂亮,你这一把火真是烧得大快我心啊,哈哈——”袁方心情大好,大笑着拍马迎上前来。

    太史慈也拨马上前,拱手笑道:“若非公子有此奇策,末将焉有机会成就此奇功。”

    袁方哈哈一笑,指着身边郭嘉道:“此计可非我一个想出,还得多亏郭奉孝才是。”

    正自高举酒葫芦的郭嘉,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手道:“这可跟我这个酒鬼没关系,都是咱们公子的功劳。”

    郭嘉虽辅佐于袁方,但却似一个淡泊名利,只图快意的“闲人”,丝毫不把献计之功,当做是一回事。

    袁方深知郭嘉性情洒脱,也不再着意渲染他的功劳,遂与太史慈等得胜将士,一同入城。

    进入府堂,袁方正要叫设宴为太史慈庆功,太史慈忽想起什么,忙道:“末将此番海上偷袭南皮,除却烧了公孙瓒的粮草,还给公子带了件礼物回来。”

    礼物?

    袁方顿起了兴趣,便叫太史慈将所谓礼物带上。

    不多时,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被拖了进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人很是不爽,挣扎着爬了起来,朝袁方昂首挺起了胸膛。

    袁方这才认出,眼前这厮正是他当日放走的公孙范。

    一见公孙范,袁方就怒从心起,眼眸中涌现出丝丝彻骨的寒意。

    公孙范则故作从容不迫,面对袁方也不跪不拜,依旧高昂着自己的头。

    目光如刃,袁方喝道:“两度被擒的败军之将,也敢在我面前倨傲,袁贵,让他给我跪下!”

    袁贵应声出列,上前一脚狠狠的一脚,照着公孙范的腿肚子就踢了上去。

    公孙范嗷的一声痛叫,双腿一软,扑嗵就跪倒在了袁方面前。

    被辱的公孙范,还想站起来,却被袁贵狠狠按住肩膀,任他如何挣扎也起来。

    “袁方,你敢对我这般无礼,我大哥攻下平原,必不会放过你!”恼羞成怒的公孙范,歇厮底里的吼叫。

    袁方瞪着他,厉声道:“你还有脸敢跟我叫嚷,我问你,先前我放你一条生路,叫你回去给公孙瓒传话,你为何要撒谎?”

    面对袁方的质问,原本愤怒的公孙范,脸上陡然间闪现一丝愧色。

    当天,公孙范在那么多人面前,谎称袁方承认杀害公孙续,此事很多人都曾目睹,很快就传播开来,袁方也从细作的口中,听说了此事。

    袁方饶了公孙范一命,这厮却不遵承诺,公然说谎,袁方如何不怒。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公孙范,大概万万也想不到,他竟会第二次落入袁方的手中。

    面对袁方的质问,公孙范强按下惭愧,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明明就是你杀了我那侄儿,却敢做不敢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到了这般地步,公孙范还敢信口胡说八道。

    袁方怒了,眼眸中杀机凛射,猛一拍案,喝道:“好你个言而无信之徒,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来人啊,把他拖出去给我斩了!”

    左右亲军上前,拖起公孙范就走。

    公孙范大惊失色,万不想袁方竟敢杀他,急是大叫道:“袁方小贼,我大哥有数万雄兵,早晚攻下平原,你敢杀我,我大哥定将你碎尸万段啊。”

    公孙范死到临头,不知求饶,却竟还敢搬出公孙瓒,来威胁袁方。

    他岂不知,被压迫已经的袁方,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轻视自己。

    袁方冷哼一声,摆手喝道:“把这厮斩杀后,把他的人头高挂在平原城头,让公孙瓒好好看看,惹我袁方是什么下场。”

    “袁方小贼,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厮歇底里叫声渐渐远去,公孙范被拖了出去。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当天,那血淋淋的人头,便被高挂在了平原北门城墙上。

    城北,幽州军大营。

    公孙瓒正来回踱步,眉头深凝,脸上涌动着不安。

    南皮粮草被烧,弟弟公孙范又生死不明,气势滔滔而来的他,却是屡屡受挫,这如何能不让他感到不爽。

    几番败给袁绍也就罢,今却连袁绍的一个私生贱种也斗不过,他威震天下的白马公孙的颜面,还将往哪里放。

    正自不安间,关靖仓皇而入,惊叫道:“禀主公,大事不好了,仲规将军的人头,被敌人挂在了城门上。”

    “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急是奔出大帐,率一队骑兵亲往平原城门一线。

    相隔数十步,举目望去,果见城门上悬了一颗斗大的人头。

    再细细的一看,那颗人头,竟然真是自己的弟弟公孙范。

    瞬时间,公孙瓒惊怒万分,整个只觉被惊雷当头轰中,竟是险些没能坐稳。

    儿子公孙续死在袁方手中,今弟公孙范也为袁方所杀,他公孙瓒如今已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这一切都是拜袁方所赐。

    尽管公孙续和公孙范的死,都是因为他犯袁方在先,但怒极之下的公孙瓒,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顾了。

    “袁方小贼,你先杀我儿,再杀我弟,我公孙瓒饶不了你,绝不饶你!”

    恨极之下,公孙瓒眼眸中血丝密布,发狂似的吼道:“传我之命,分兵攻掠平原诸县,无论乡里县城,男女老幼,统统给我杀光,我要血洗平原!”

    怒极的公孙瓒,破不了平原城,杀不了袁方,却牵怒于平原郡的百姓。

    这一道屠杀令发出,纵使是左右的幽州军将士,也无不为之骇然变色。

第八十六章 疯 狗

    对袁方恨极的公孙瓒,彻底陷入了疯狂。

    要知平原一郡,就在不久之前,还是他公孙瓒的地盘,此间的士民,还是他公孙瓒的子民。

    今为了报仇,公孙瓒竟不惜屠城杀民,以泄他心头之恨。

    诸将无不为公孙瓒的屠城之令所慑,虽有人觉得不妥,却唯恐惹恼了公孙瓒,无人敢进言相劝。

    “主公,两军交战,互有死伤也是无可奈何,平原百姓却是无辜的,恳请主公不要迁怒于百姓啊。”

    死一般的静寂被打破,出言相劝者,正是赵云。

    公孙瓒见赵云竟敢反对,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平原的刁民们,竟敢不群起反抗袁方小贼,他们统统罪无可恕,统统都该死,谁人再敢劝,我就杀了谁!”

    疯狂的公孙瓒,根本听不进劝,暴斥赵云。

    关靖见状,忙顺道:“主公言之有理,那些刁民统统都该杀,主公为亲人报仇,这是天经地义之事,赵子龙竟然反对,实在太过不该。”

    关靖附合公孙瓒时,顺道又斥责了赵云。

    赵云被呛,空有一肚子的道理,却无从出口,只能默然不语。

    公孙瓒受关靖鼓动,更加坚定了屠城之举,遂将相劝的赵云,降一级官职,调往后方增催运粮草。

    赶走赵云,公孙瓒遂下令,分出三成兵力,攻取平原城之外的其他乡县,凡铁骑所过,一律老幼杀尽。

    为了应对南皮半数粮草被烧,公孙瓒又命实行杀光抢光烧光的战略,以达到以战养战之目的。

    平原一郡的物资,就算掠夺光了,也解决不了公孙瓒全军粮草所需,抢劫之外,公孙瓒不得不把手,又伸回了自己的地盘。

    他下达了严令,在自己所控制的冀州和幽州诸郡中,向百姓强征粮草,挨家挨户的搜刮,凡有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今初春方至,还未到粮食收获时节,百姓们还靠着去岁的存粮过活,今公孙瓒一加征粮草,无异于从百姓口中,夺取活命的口粮。

    一时间,幽冀诸郡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但碍于公孙瓒的铁血兵威,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被迫将活命的存粮献上,拒不缴粮者,被杀者数以千计。

    公孙瓒以如此高压之政策,从百姓口中夺来的粮草,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粮草被烧的困境。

    决心报仇的公孙瓒,哪怕自家统治区竭泽而渔,搞得民怨沸腾,也死不退兵。

    ……

    数日后,平原城。

    府堂之中,气氛冷峻而凝重。

    袁方沉眉高坐,愤恨的目光,注视着案几上,那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

    般县被幽州军所袭,士民三千被屠。

    乐陵为幽州军袭破,百姓被屠四千。

    幽州军攻西平城不下,屠掠乡野,方圆五十里一命不留。

    ……

    告急文书中,记载着幽州军的屠杀行径,诸般残忍之极的杀戮,令在场的袁军诸文武,无不为之震惊。

    袁方仅有一万多兵力,主要集中在平原城一线,诸如般县等无关紧张的几个县,实际上只有战斗力低下的郡兵驻守。

    正是因此,幽州军才能轻易攻破这些县,进行烧杀抢掠。

    实际上,按照常理来讲,这些没什么战略意义的县,幽州军根本没有必要去花费心思攻取。

    但袁方却没想到,公孙瓒已经陷入疯狂,为了所谓的报仇,为了以战养战,竟不惜攻掠这些不重要的县城。

    而且,抢掠粮草也就罢了,公孙瓒竟然还敢屠城。

    “公孙瓒,你这条疯狗!”袁方怒骂一声,如刃的眼眸中,愤恨的杀机如火狂燃。

    “公子,公孙瓒这老狗,竟然敢屠咱们平原,实在是可恨,你率咱们出击吧,咱们跟他决一死战!”颜良愤慨的叫道。

    颜良一带头,愤怒已极的诸将们,纷纷慨然请战。

    公孙瓒这家伙,无故进犯自己,今又屠杀平民,袁方早就愤意难当,恨不得大战一场,亲手宰了公孙瓒这老狗,以泄心头之恨。

    今见众将慷慨激昂,袁方身为三军之首,又岂能畏首畏尾,当场就动了出战之心。

    一片愤慨中,郭嘉却冷静道:“公孙瓒这般屠城,明摆着是想逼我们出战,公子应当沉得住气才是,千万别中了公孙瓒的诱敌之计才是。”

    郭嘉一语,令袁方心头一震,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

    公孙瓒这屠城之举,明为以战养战,报复杀子杀弟之仇,实际上确也有诱他出战的意思。

    以公孙瓒现在的实力,攻破平原城力不从心,但若能诱得他袁方主动出击,野外交战决胜的机会,却仍然很大。

    以袁方的智谋,又岂会理解不了郭嘉所说。

    沉吟许久,袁方却毅然道:“奉孝所言固然有理,但平原百姓乃我袁方子民,如今眼见他们被外敌屠戮,我袁方却置之不顾,只顾自己龟缩于城中自保。将来,我还有什么脸,让他们为我提供粮草,送子弟参军,助我袁方成就大业!”

    袁方一番话,仿佛蕴藏着某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令郭嘉心头深深一震。

    很快,他就明白了袁方话中深意。

    身为私生子,被人轻视的袁方,为什么要愤起反抗?

    当然是为了不再被人压迫,不再被人轻视,要变得强,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而今,他若坐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欺压,被人杀戮而无动于衷,他还有什么资格空谈什么尊严。

    沉默半晌,郭嘉叹道:“公子的心意,嘉明白了。嘉以为,我们即使要出兵,也应该有选择的出兵,而非盲目的出战。”

    见得郭嘉赞同了自己,袁方深感欣慰,便道:“奉孝说吧,怎么个出兵吧。”

    郭嘉遂指着地图,道出了自己的计策。

    他的战术,即是将般县等已经被屠掠的城池,统统都排除在外,那么剩下的城池,就应该是公孙瓒下一步屠掠的对象。

    郭嘉分析了这些城池的位置,富庶程度等因素,推演出了公孙瓒可能会进攻的顺序。

    在郭嘉的建议下,袁方便出部分兵力,派郭淮和颜良率军趁夜而出,提前赶往那些城池进行驻防。

    郭嘉的计策,果然收到了效果。

    公孙瓒派去的抢掠部队,按照事先预计,气势汹汹的杀奔安德等余下诸县,原以为可以轻松破城,却未料到,城中竟早有袁军精锐部队进驻。

    幽州军盲目自大的发起进攻,却遭到了袁军坚决的反击,攻城无果,反而遭受了损失。

    郭嘉的计策,成功的助袁方保住了余下的城池,使得城中百姓,免遭了幽州军的屠杀。

    公孙瓒攻打城池不下,只得将主要的注意力,转向了乡村,发轻骑大肆的深入乡野,进行烧杀抢掠。

    袁方虽保住了县城要地,但对于广大的乡村,却无过多的兵力去保护,况且,幽州军轻骑来去如风,袁方也没什么办法去对付。

    平原乡野之民,遭受着幽州军的荼毒,南面北海国的告急文书,也昼夜不绝。

    陶谦见袁方为公孙瓒所拖,索性为曹豹增加了兵马,以四万之众强攻东武城,臧霸所部已是危机万分,形势愈加困难。

    是日,军府中,袁方正与诸文武,商议着解决之策。

    正高举着葫芦,大口灌酒的郭嘉,突然间仿佛被呛到似的,张口“噗”的猛喷一口酒水。

    “奉孝,怎么了?”袁方诧异看着郭嘉。

    郭嘉抹着嘴巴上的酒渍,眼眸中闪着异色,兴奋道:“公子,我方才呛了一口酒,突然想到一条计策,必可助公子大破公孙瓒那条疯狗。”

    郭嘉有计!

    听得他这一言,袁方那冷峻的脸庞,陡然间涌上无限惊喜。

第八十七章 捅你后背(求票)

    郭嘉灌了口酒,诡笑道:“公子,嘉以为,是该用到刘虞这招棋的时候了。”

    刘虞?

    袁方思绪飞转,心中诸般念头涌动如潮,郭嘉这番话,瞬间提醒了他。

    沉吟半晌,袁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聪明如他,转眼已明白了郭嘉的用意。

    刘虞身为幽州牧,名义上乃公孙瓒的上司,但公孙瓒这厮仗着兵威,完全不把刘虞放在眼里,无视刘虞的劝告,屡屡的兴兵南下。

    根据细作传回的情报,此前那二人的关系,就已经闹得很僵,公孙瓒一直都在防范着刘虞,只是中了袁谭奸计后,一心报仇才将刘虞抛在了脑后。

    郭嘉的计策,自然是借刘虞之手,在公孙瓒的背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如果说南皮被袭,半数粮草被烧,公孙瓒还能凭着横征暴敛,烧杀抢掠来支撑的话,那后老巢起火,公孙瓒就必退无疑。

    “嗯,奉孝此计甚妙,我就在公孙瓒的老巢点一把火,看他还怎么嚣张下去。”袁方冷笑道。

    见得袁方这么快领会自己意图,郭嘉面露几分赞色,却又提醒道:“刘虞那人虽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却是个执拗之人,公子还得派一个得力的说客往幽州,才能劝动刘虞。”

    得力的说客?

    袁方脑子一转,欣然道:“我麾下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派他去做说客,再合适不过。”

    袁方想到了孙乾。

    历史上,孙乾此人原本就经常充当刘备的信使,刘备这厮的识人之能,袁方倒是有点佩服,可见孙乾确实做说客的才华。

    先前都昌一见,袁方小作考察,也发现孙乾此人思维冷静,口齿伶俐。

    让这个孙乾做说客,去说服刘虞出兵,攻击公孙瓒的背后,再合适不过。

    袁方当即下令,命孙乾火速从北海国赶来平原。

    孙乾得令,不敢稍有迟疑,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平原城。

    袁方遂将自己的意图告知孙乾,叫他带着自己的亲笔信,扮作是商人,穿越公孙瓒的地盘,前往蓟县去说服刘虞。

    孙乾倒是很有自信,一点也不推辞,欣然领下袁方之命,稍做准备就趁夜出城,潜往幽州而去。

    孙乾一路谨慎而行,过勃海、范阳诸郡,不日抵达了幽州州治所在的蓟县。

    一入城,孙乾就亮出了袁方使者身份,前往州府拜见幽州牧刘虞。

    州府大堂中,刘虞正愁眉苦脸,与几个心腹幕僚,痛斥着公孙瓒的残暴行径。

    近月以来,公孙瓒为了筹集粮草,不经他刘虞的允许,直接派兵将往幽州诸郡强征粮草,凡有百姓抗争者,一律杀无赦。

    诸郡的地方官们,皆畏于公孙瓒的兵威,不敢稍加阻拦,只能暗中向刘虞上书,请刘虞做定度。

    “唉,这个公孙瓒,怎么能这样做呢,他这是要把幽州的百姓,往绝路上逼啊。”

    刘虞恨恨的拍案,痛斥着公孙瓒的残暴行径,却又一脸无奈,没有应对之策

    正当这时,堂外军士来报,言是青州袁方使者孙乾,前来求见。

    “袁方?就是近来迅速崛起,从公孙瓒手中夺下青州的那个袁家私生子么?他派人来见我做甚?”

    刘虞颇为狐疑,沉吟半晌,还是令将使者传入。

    未久,风尘仆仆的孙乾入内,拜见已毕,宾主坐定,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将袁方请他出兵之事,道与了刘虞。

    刘虞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了孙乾来意。

    “公孙瓒乃本府的部下,本府若然发兵攻打他,这是什么道理?”刘虞压下吃惊,自嘲的反问。

    孙乾冷笑一声,缓缓道:“公孙瓒野心勃勃,为篡夺汉室江山,公然不听刘使君之令,屡屡兴兵攻伐四方,今为对付我主,更在幽州横征暴敛,逼得百姓民怨沸腾。刘使君乃仁义爱民之主,更是汉室宗亲,大汉忠臣,难道真能容忍公孙瓒再放肆下去吗?”

    此一番话出,刘虞身形剧烈一震,转眼已为孙乾的话所打动。

    刘虞治理幽州,实施仁政,百姓归心,这是人所共知之事。

    而刘虞为保汉室,所做的诸般努力,天下人看在眼里,也都知道他是汉室忠臣。

    孙乾很聪明,以仁主和忠臣为名劝他出兵,来进攻公孙瓒这个不忠不仁之徒,可以说是正打中了刘虞的软肋。

    孙乾见刘虞已有动摇,趁热打铁道:“抛开什么救国救民不说,听闻公孙瓒此前一直在暗中谋划图取幽州,只是为我主牵制,才尽起大军南下。今若公孙瓒拿下青州,实力必将大增,回过头来,他会放过刘使君你吗?”

    一番再,再次戳中刘虞痛处,令刘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今公孙瓒大军,尽被我主牵制于平原,他在幽州的兵力空虚,若刘公能趁机起兵,公孙瓒就成了丧家之犬,必定难逃覆亡。乾请刘公,为了汉室社稷,为了幽州百姓,也为了刘公自己,奋起一战吧!”

    孙乾最后一番话,饱含着慷慨,竟是激起了刘虞的斗志,令他眼眸中涌现了战意。

    刘虞暗暗握拳,环视左右幕僚,征询他们的意见。

    左右鲜于辅、魏攸等幕僚,皆怨恨公孙瓒已久,无不慷慨激昂,群起支持出兵讨伐公孙瓒。

    孙乾的说词,再加上左右幕僚们的鼓舞,刘虞脸上的温和仁厚愈消,渐渐为肃烈的杀气所取代。

    权衡许久,刘虞猛一拍案,厉声道:“公孙瓒残暴不仁,图谋篡夺汉室社稷,如此不忠不仁之徒,我刘虞岂能坐视不顾,传令下去,克日尽起诸部兵马,我要讨伐公孙瓒这恶贼!”

    府堂中,诸文武群起响应,热血激荡,无不激昂叫战。

    看着火药味浓烈的幽州主臣们,孙乾暗松了口气,心中暗忖:“公子啊,乾总算不负公子所托,幽州烽火将起,公子,我们反击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数日后,刘虞聚起十万大军,发布《讨公孙檄文》,历数公孙瓒的诸般罪行,大举进攻公孙瓒所统地盘。

    ……

    平原以北,公孙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公孙瓒听取着关靖,关于诸军烧杀抢掠的汇报,心情比十几天前,已经大好许多。

    十几天的时间里,他的军队在平原杀了近一两万的平民百姓,抢来的粮草近十万斛。

    所抢之粮,再加上从幽州强征来的粮草,勉勉强强够弥补部分被烧的粮草。

    听罢关靖的汇报,公孙瓒满意的点头,冷冷道:“这还不够,传令下去,叫诸将们狠狠的给我杀,还有,叫幽州方面继续给我强征粮草,敢抗交的刁民,格杀勿论。”

    关靖忙是应诺,笑嘻嘻道:“今粮草缺口已补上,屠城的政策,想必也杀得袁方那小子丧胆,听闻北海国那边,袁方那小子已经快守不住了,看来离主公报仇雪恨的时刻,已是不远了呀。”

    关靖的一番恭维,听得公孙瓒甚是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猖狂,笑得狂傲。

    得意的狂笑声中,部将邹丹神色凝重的匆匆而入,拱手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刘虞那厮忽起十万大军,全面进攻主公的辖地了!”

    “什么!”

    笑声嘎然而止,公孙瓒的狂笑,瞬间被这惊雷般的噩报打断,整个人霎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之中。

第八十八章 吹响反击的号角

    “刘虞这个老匹夫,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背叛我,可恨,可恨啊!”惊愤之极的公孙瓒,拍案怒吼,大骂刘虞。

    左右诸文武们,却无不震怖惊慌,一个个的士气瞬间遭受沉重打击。

    “主公,幽州乃我们根本,将士们的家眷皆在幽州,若为刘虞所得,后果不堪设想,主公,请即刻撤兵回救吧。”邹丹急切的劝道。

    “不撤,我绝不撤兵!”恼羞成怒的公孙瓒,厉声大吼。

    今他率四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来亲征袁方,折损弟弟公孙范,大将王门,粮草更被烧毁无数,若不能攻下青州,灭了袁方,却灰溜溜的撤回幽州,他公孙瓒的威名将何在。

    不光是威名大损,他公孙瓒,甚至还会为天下诸侯所取笑。

    白马公孙瓒,败给了袁家一个私生子,那是何等笑料啊。

    顾及尊严的公孙瓒,遂是决心不撤,只分部分兵马回幽州,前去对付刘虞,他则自率大军,继续进攻平原。

    只可惜,公孙瓒在幽州的横征暴敛,极不得人心,刘虞的起兵,得到了一州士民的响应。

    刘虞虽军事才能微弱,但好歹握有十万之军,公孙瓒派回去的那点兵马,根本无法阻挡刘虞的进攻。

    幽州的地盘迅速的被刘虞蚕食,粮道也被刘虞所断,消息很快就遍传平原诸营,公孙瓒的部下士卒们,无不人心惶惶,皆念着幽州家眷的安危,斗志正在迅速的瓦解。

    军帐中,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告急信,公孙瓒一脸的沮丧,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斗志与怒火,皆已被后方焦头烂额的形势所击碎,余下仅存无奈。

    善于察言观色的关靖,看出公孙瓒已生退意,便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公,其实刘虞主动发难,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主公现在就有充分的理由,趁势率军回师,灭掉刘虞,吞并他的部卒,一举将幽州全境纳入囊中。那时,主公实力必将爆增,再回过头来率大军南下,何愁青州不平,袁方小贼不灭呢。”

    关靖一席话,将坏事变成了好事,为公孙瓒勾勒出了美好蓝图,更让他有了台阶可下。

    沉吟许久,公孙瓒恨恨一咬牙,沉声道:“今若非刘虞添乱,我誓灭袁方小贼不可,我就让他再多活几天,等我收拾了刘虞老贼,全取了幽州,再回过头来灭他。”

    无可选择的公孙瓒,遂是密传诸军,准备不动声色的撤还幽州。

    ……

    平原城,郡府大堂。

    袁方翻看着一道道的情报,眉宇间,丝丝的杀意,正如星火燎原般燃起。

    刘虞出兵,公孙瓒留守幽州之军,节节败退,诸般利好的消息,糜家的情报网络,还有袁方自己的细作,都已经详细的呈报上来。

    斥候们也报称,北面的公孙瓒营中,已出现了士卒逃亡的现像,而且敌军似乎也在暗暗准备着撤兵。

    诸般情报,种种迹象都表明,幽州军已是军心大乱,公孙瓒这条疯狗撑之不住,打算撤兵去救老巢了。

    袁方冷哼一声,将情报扔在案上,望向郭嘉:“奉孝,看来你的这条毒计成功了,公孙瓒被火烧老巢,终于扛不下去,要逃了。”

    灌下一口美酒,郭嘉笑道:“公子识人之能还真是了得,挑选的这个孙乾,当真是个好说客。嗯,看来,是该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袁方微微点头,如刃的目光,陡然间扫向堂前诸将。

    颜良、太史慈、郭淮、郝昭等众将,神经无不紧绷,他们立时就感觉到,袁方那凛烈的杀机。

    环视诸将,袁方愤然道:“公孙瓒这条疯狗,无故率军犯我,攻我城池,杀我百姓,他以为我袁方,还有你们这般虎将,是可以任他欺压的。今天,我们就要愤起反抗,给他公孙瓒致命一击,尔等,可敢与我袁方并肩一战!”

    一声“并肩一战”,如若洪钟般响亮,府堂之中,闻者无不动容。

    自从公孙瓒进犯以来,众将隐忍许久,积聚了多少怒气,今日,终于等到了袁方这一句话。

    堂中诸将,无不热血激荡,个个兴奋到摩拳擦掌。

    “愿随公子死战!”颜良挥拳一声咆哮。

    “公子说战便战,战翻公孙瓒那条狗疯!”

    “末将愿为公子做前锋,斩下公孙瓒狗头,献于公子。”

    众将们无不为袁方的战意所感染,纷纷慷慨叫战,一时间,府堂中热血滚滚,杀气澎湃如潮。

    众将士们的热血激昂,感染了速来散漫的郭嘉。

    热血激荡的他,腾的站起,拱手道:“公孙瓒军心已乱,一击必破,嘉就为公子献上一道六路齐攻之策,必可助公子一举击破敌军,让那公孙瓒闻风丧胆。”

    六路齐攻!

    听得郭嘉的豪情,袁方胸中战气猎猎,兴奋的问郭嘉所谓分路齐攻。

    郭嘉便将自己的计策,当众道来,诸将们听着,无不热血更燃。

    啪!

    袁方猛一拍案,高声道:“就依奉孝之计,今晚,咱们就给公孙瓒来个六路齐攻,杀那疯狗一个痛快。”

    号令一出,肃杀之气滚滚而出,大堂中,灼烈之极的杀气,冲天而起。

    诸将领命,各自怀着兴奋散去,紧锣密鼓的准备。

    斜阳西沉,不知已是入夜。

    华灯高挂时,平原城内外,一万余名袁军的将士,皆已饱餐。

    今晚乃是关键时的一战,为了让将士们有足够的力量杀敌,袁方已尽取府库所藏酒肉,让所有的士卒,都以饱食一顿酒肉,以增斗志。

    酒足饭饱,精力旺盛的将士们,便静候在营盘中,磨刀霍霍,准备大杀一场,以泄心头之恨。

    袁方则立于城头,目光始终远眺的北面敌营方向,丝丝杀意在俊朗的脸庞间流转,时刻观察把握着时机。

    城内城外,安静的如熟睡中的婴儿一般,除了打更声之外,只能偶外听到几声野狗吠叫。

    身后传来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袁方回头一瞥,见是糜环已步上城头。

    “天色已晚,糜小姐不在房中歇息,却来城头做什么?”袁方问道。

    糜环浅浅笑道:“公子今晚要发动决胜一击,环特意前来,祝公子马到功成。”

    原来如此。

    袁方一笑,好奇道:“糜小姐是如何知晓,我今晚要发动反击?”

    “幽州公孙瓒的老巢已形势危机,公孙瓒军想必已是军心涣散,今晚诸营将士,又暗中的集结,所以环猜想,以公孙的决断力,必是想抓住时机,今晚给公孙瓒致命一击。”糜环不紧不慢的答道。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心细的聪明女人啊。

    袁方哈哈一笑,坦然道:“糜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不错,今晚就是反击的时刻,我要为那些被公孙瓒所杀的无辜百姓,讨还公道!”

    袁方豪情猎猎,那强烈的自信,深深的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纵使糜环,心中也微微一动。

    正这时,郭嘉拎着酒葫芦走上城头,拱手道:“公子,时机已到,该是出击的时候了。”

    袁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渐已斜沉的弯月,轻吸一口气,喝道:“传我将令同,各军依计行事。”

    言罢,袁方目光转向糜环,自信道:“糜小姐就在城头,看我袁方今夜成就大功吧。”

    糜环轻轻点头,微笑道:“环就在此间,等着公子胜利归来。”

    袁方哈哈一笑,再无犹豫,提起碎颅棍大步下城而去,翻身一跃上马。

    早已候在城门前两千将士,精神立刻紧绷起来,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涌动着激荡。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吱呀呀的放下,城门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袁方抬头看了一眼城上默默注视的糜环,更无多言,只回扫一眼他的将士,转身拨马奔出城门。

    身后的将士们,紧随而出,两千余人无人喧哗,安静的如幽灵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糜环回到女墙边,注视着远去的袁军影迹,双手按于胸口,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祈祷着什么。

    这时,郭嘉吞过一口酒,淡淡笑道:“放心吧,糜小姐你中意的人,自有超人的勇气和胆识,此战,他必胜。”

    听得郭嘉此言,糜环婀娜的身姿一颤,脸庞间顿时泛起一丝晕色。

第八十九章 天崩地裂破敌营!

    “郭先生,你胡说些什么,谁中意他了。”糜环微红着脸,娇声抱怨道。

    “哎呀呀,我是喝多了,说什么都不知道啦。”郭嘉佯装酒醉,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却又高举葫芦,连灌数数口。

    糜环知他是故意的,杏眼瞪着他,一副着恼的样子。

    郭嘉也被瞧得不自在了,赶紧扭头走人。

    糜环见他要走,却又奇道:“怎么,你不在此等着你家公子决出个胜负吗?”

    “必胜之局,有什么好等的,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哎呀,酒怎么又没了……”郭嘉一惊一咋,摇着空酒葫芦,跌跌撞撞的下了城去。

    他话虽不着调,但却对袁方充满了信心,根本不担心袁方会输。

    看着有些疯癫的郭嘉离去,糜环小嘴一嘟,喃喃抱怨道:“这个袁方总喜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他就是个怪人,没到他手下也尽是管人,还真是嗅味相投呢……”

    糜环嘴上抱怨着,却不似郭嘉那般扬长而去。

    她重新回到女墙边,杏眼望着夜色那头,灯火隐约的敌营,明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黑暗处,袁方却已率领两千精兵,一路向着敌营摸去。

    就在他率军出城时,其余数路兵马,也悉数从其余各门,还有城外的犄角营中出动。

    颜良、太史慈、郭淮和郝昭,四将各统两千兵马,分头出击,经由不同的方向,四面八方的向着北面的公孙营潜袭而去。

    诸路兵马,一万多袁军将士,这场决定性的反击,袁方已是倾巢而出。

    郭嘉这道分路齐攻的计策,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精妙的计策,只能说是一次夜中劫营罢了。

    甚至,袁方出动的兵马,还不足公孙瓒军队的三分之一。

    袁方敢用此计,乃是因为他知道,公孙瓒军军心已乱,一支失去了斗志的军队,就算有百万之众,也将不堪一击。

    借着月色掩护,袁方一路疾行,半个时辰后,兵马潜近敌营之南。

    袁方遂叫兵马且驻,暂时不发动进攻,只等其余几路兵马,皆能抵达既定的位置。

    一盏茶后,敌营的东南方向,喊杀声冲天忽起,袁方举目一望,便知是太史慈一军,已按计划率先发动了进攻。

    紧接着,西面方向,喊杀声亦时随之而起,那是郝昭军也发动了对敌营的攻击。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里,西南方向,东面方向,相继杀声大作,颜良和郭淮二将,也随本部兵马,对敌营发起了围攻。

    整个幽州军营,除北面之外,三面火光冲天,杀声如潮,声势浩大之极,仿佛有千军万马,同时对敌营发动如潮的攻势。

    时机已到,更等何时。

    观敌已久的袁方,剑眉一凝,碎颅棍朝着敌营狠狠一划,厉声高喝:“我袁方的将士们,随我杀入敌营,报仇雪恨——”

    呜呜呜~~

    高亢的号角声,撕破了黑夜,两千怒气蓄积的袁军,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正面向着敌营狂扑而去。

    诸路兵马,分从数面,对幽州军营发起了全面的复仇反击。

    敌营中,公孙瓒还在呼呼大睡。

    白天里下定了撤兵的决心,公孙瓒便索性将烦恼抛在脑海,只想好好休息一晚,次日率军撤离平原。

    睡得正香的公孙瓒,忽然间被四起的喊杀声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尚弄不清发生了何事。

    这时,关靖不经通传,急匆匆的闯入,大叫道:“主公,事有不妙,袁方那小贼四面攻袭我军,将士们都乱了啊。”

    “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腾的从榻上跳了起来,所有的睡意,都在一瞬间被惊碎。

    公孙瓒仓促披甲,提枪大步奔入帐外,举目一扫,瞬间惊得是一脸难以置信。

    大营之中,他的三万多兵马,已是乱成了一团,面对着四面八方,千军万马般的袁军冲击,这些本就士气低落兵卒,立时就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袁方会选择在他撤兵的前**,突然发动大举进攻,这时机拿捏的何其之准。

    而且,公孙瓒环听四周喊杀之声,光听这声势至少也有五六万敌军,可据他所知,袁方手中之兵,最多也就一万余人。

    “袁方那小贼,**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公孙瓒不信的惊叫。

    关靖苦着脸道:“这必是袁军虚张声势,只是我军军心低落,将士们都以为有数万敌军攻营,军心都溃了呀。”

    公孙瓒恍然惊悟,心中更加的震惊。

    “启禀主公,东南面的营栅被突破,数千敌军杀入。”

    “主公,西面营墙也被击破,我军节节溃败。”

    “主公,大事不好,敌军数百骑兵撞破了西南面营栅,我军根本没法抵挡。”

    ……

    诸处被攻击的噩报,如一道道惊雷,无情的轰击着公孙瓒,将他的自信与沉着,一点点的击碎。

    公孙瓒脸色惨白,惊怒填胸,身形晃了几晃,脚下险些站立不稳。

    “主公~~”关靖吃了一惊,赶忙上前相扶。

    “滚开!”

    公孙瓒暴喝一声,推开了关靖,咬牙切齿,怒叫道:“我公孙瓒岂能败给一个袁家贱种,都给我沉住气,给我狠狠反击!”

    尊严受损的公孙瓒,咆哮怒吼,强行压制自己的惊慌,试图放手一搏。

    话音方落,正南面辕门方向,杀声如山崩地裂,骤然轰起。

    公孙瓒举目一望,惊见辕门一线的己军士卒,竟如溃巢的蝼蚁一般,纷纷的倒退逃还。

    一队袁军势不可挡的破营而入,一路辗杀,无可阻挡。

    那是袁方亲率的两千亲军精锐,挟着复仇的怒焰,推平了敌军正面的防线,从中央将敌营撕裂。

    “袁”字的大旗下,袁方纵骑白马,赤色披风猎猎如火,手中碎颅棍如车轮一般,四面扫荡而出。

    重重棍影过处,惨叫声凄惨之极,数不清的幽州士卒,不是脑瓜开花,就是被当胸砸碎。

    狂杀之下,往昔嚣张残忍的幽州军,皆如士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四面抱头鼠窜。

    眼见此景,关靖惊道:“主公,南门辕门已失,大营怕是守不住了,赶紧撤吧,此时弃守而退还得来及呀。”

    到了生死时候,关靖也顾不得体察公孙瓒的意思,直接的疾呼劝撤。

    这一句话,却深深的激怒了公孙瓒。

    堂堂白马公孙,纵使与大名鼎鼎的袁绍交手,那也是互有胜负。

    今次,以绝对的实力优势,气势汹汹而来,号称着要辗平青州,为爱子报仇。

    却不想,非但没能实现豪言,反而为袁方,被那个半年前,还不名一文的私生子给大败。

    今日是若就此逃去,公孙瓒的威名就将扫地

    越想越气,越想越怒,公孙瓒蓦的大枪一横,咆哮道:“我公孙瓒何等威名,岂能败给袁家一个小贼,我不会输,我绝不会输!”

    暴喝声中,发狂的公孙瓒,拍马而出,直奔袁方杀去。

第九十章 大战公孙瓒

    乱军中,发狂的公孙瓒辟波斩浪,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向着浴血的袁方射去。

    银枪如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似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如一束旋转放射似的涡流,电射而出。

    正杀得兴起的袁方,蓦觉一股凛烈的杀气,汹汹袭来,猛抬头时,已见公孙瓒挺枪杀来。

    袁方毫无所惧,手中碎颅棍反手扇扫而出,重棍所过,仿佛吸尽了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真空处填射而至,形成一道宽阔的无形铁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迎着敌枪横推而出。

    这一击,他与公孙瓒,皆用尽全力。

    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竟将左右士卒如蝼蚁般掀翻开来。

    吭~~

    撞击的瞬间,金属交鸣之声响彻乱空,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耳膜中震荡。

    一击之下,原本疯狂的公孙瓒,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顺着他手中银枪灌入身体。

    那强悍的冲击力,竟如沾水的鞭子,抽得他气血之翻滚激荡。

    “这小贼的力量,竟如此之强?”

    霎时间,公孙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却不想袁方一击之下,竟能发出超越自己的力量。

    一击交手,袁方亦感觉气血一荡,身体承受到了强劲冲击力。

    再瞅眼前敌将,头戴金盔,气势甚是傲然,更有如此枪法,必是公孙瓒无疑。

    袁方的武道,正在向凝膜中期冲击,一招交手,他就感觉到,公孙瓒的武道实际上是胜于自己的,甚至比臧霸还要更胜一筹。

    这一击,他之所以能压制住公孙瓒,乃是因为他手中有碎颅重棍,力量上远胜于凝膜中期实力的武将。

    情知公孙瓒武道高于自己,袁方却毫无所惧,反而豪情大作,勒马回身,大棍指向公孙瓒,喝道:“公孙瓒,你一再的犯我,我袁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不识相滚蛋,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面对袁方如此“出言不逊”,公孙瓒勃然大怒,双腿一夹马腥,银枪向着一探,再度向袁方袭来。

    袁方低喝一声,手中碎颅棍如流星赶月般,挟着刚猛的力道,横扫而出。

    那黑色的重棍,呼啸生风,仿佛一块磁石,将周围的空气尽数吸附而去,以公孙瓒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奇异的涡流,巨大的吸力,将公孙瓒全身牢牢包卷其中,令其无可避闪。

    公孙瓒眉头一凝,却也不退让,手中银枪尽起全力,迎击向袁方这气势雄浑的一记重棍。

    哐~~

    重重一击,火星飞溅四射。

    公孙瓒身形又是一震,胸中气血再度被大力震得激荡起来,甚至,他还感觉到虎口发麻。

    两招交手,公孙瓒不敢再轻视袁方,他判知袁方力量上胜于他,不敢再以劲力相拼,生恐被袁方的刚烈的力量所压制。

    神思一转,公孙瓒枪锋如影刺出,变化多端,欲以精妙的枪法制胜。

    袁方战意大作,舞棍相迎。

    两道身影,激战在了一团。

    但见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将周遭地面扫出条条沟壑。

    强大的撞击劲气,四射开来,竟将左右三四丈范围所波及,周遭敌我双方士卒,只能本能的退避开来,生恐被殃及池鱼。

    交手二十余合,公孙瓒武道境界上的优势,终于开始显露出来。

    凭借着凝膜后期的超强反应力,公孙瓒枪式如风,敏捷的避开了与袁方重棍的正面交锋,反以精妙的枪法,将袁方压制下去。

    随着交锋的进行,袁方渐感压力剧增,碎颅棍刚猛的力道发挥不出来,反被公孙瓒处处压制,渐渐陷入了被动的守势。

    公孙瓒见克制住了袁方力道,不禁信心倍增,手中枪式更快,疯了似的要取袁方性命。

    只要能杀了袁方,他就能一血前耻,挽回今晚的这场败局。

    噗!

    左侧破绽一露,公孙瓒枪锋刺过,袁方避之不及,左肩被狠狠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浸而出。

    袁方吃痛,暗暗一咬牙,忍着剧痛拼力反击。

    生化之躯的再生能力,转眼间就将伤口愈合,痛楚也随之消失。

    公孙瓒一枪刺伤了袁方,原以为可大降对手实力,却没想到,袁方的招式只稍稍一滞,随即便恢复如常。

    那深深的一道伤口,竟似对袁方毫无影响一般。

    “这小贼明明被我刺伤肩膀,却仍出招自如,这怎么可能?”公孙瓒不知袁方虚实,深为袁方那顽强的“忍痛”能力所震惊。

    袁方的顽强,更加激怒了公孙瓒,他一声低啸,手中枪式更烈。

    电光般的枪影,层层叠叠的激射而出,十余招之下,公孙瓒又连刺中袁方数枪。

    但令公孙瓒震怖的是,袁方每每中枪,只微微吃痛,转眼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招式运转,根本不受丁点迟滞。

    “小贼,竟能如此忍痛,我看你能忍多久!”惊怒的公孙瓒,招式接近疯狂,枪影如雨点般向袁方包裹而去。

    袁方虽仗着生化之躯的再生能力,不惧受伤的威胁,但交手三十余合,他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非是公孙瓒的敌手。

    再这般勉强战下去,他能承受过皮伤之外,却难逃致命一击。

    心念一动,袁方便想拨马而退,诱使公孙瓒追击,仿效当初对付臧霸的手段,以冷箭来对付公孙瓒。

    他一瞥周围形势,他却立时意识,自己绝不能退。

    今三军将士都在憋足劲向前冲,自己若是一退,势必会影响全军士气,到时将士们见他袁字大旗倒退,若也跟着退却,今晚一战岂非功亏一篑。

    不能退,又战不下公孙瓒,袁方陷入了进退两难。

    而就在他精意力稍稍分散时,公孙瓒蓦的使出生平武道,手中枪式如狂风暴雨般,四面八方的袭卷而袁方。

    袁方拼力相抵,仍挡之不住。

    蓦然间,闪眼流转,胸前破绽大开,公孙瓒一声厉啸,手中银枪疾射而出,直取袁方的当胸而来。

    袁方右手碎颅棍收之不及,眼见敌枪袭来,急是伸出左手,狠狠的抓住枪柄,试图挡阻敌枪推进。

    然公孙瓒这一枪尽起全身之力,力道何其之猛,袁方仅凭单手,焉能抵挡得住。

    寒光流转的枪锋,无可阻挡刺进,瞬息间,已至当胸咫尺之间。

    下一个瞬间,那锋利的枪头,就要刺破袁方胸前铠甲,深深的刺入他的胸膛

    生死一线!

    公孙瓒嘴角钩起狰狞的冷笑,狂叫一声:“袁家贱种,去死吧!”

    枪锋急进,只听“咔”的一声裂响,枪头刺穿了袁方的鱼鳞甲,透甲而入,力道不消,直奔袁方心口要害而去。

    这生死的一刻,袁方也大吃一惊,要知他虽有再生能力,但若被刺穿心脏,那却致命的一击,就算是生化恢复能力,只怕也救不了他。

    “大事未成,我袁方不能死,我绝不能死!”

    心中,没有畏惧,没有惊慌,反而,一个强烈之极的念头,在脑海中回响而起。

    半个呼吸间,公孙瓒那锋利的枪锋,已硬生生的刺中了他的胸膛。

    铛~~

    就在公孙瓒以为,他会听到骨肉撕裂的之声时,锋枪处,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嗡鸣。

    他的枪锋,并没有洞穿袁方的胸膛,竟如同撞到了一块铁板,硬生生被挡了住。

    公孙瓒那得意的狰狞表情,瞬间为惊悚所取代,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发生。

    “竟然刺不穿他的胸,莫非小贼竟穿了两重铠甲不成?”公孙瓒大为震惊。

    袁方也吃了一惊,他自己也没想到,公孙瓒的枪锋,为什么没能刺穿他的胸膛。

    惊喜之下,袁方不及多想,右手碎颅棍收回,呼啸着就向公孙瓒的脑袋扫去。

    公孙瓒从震惊中回过神,急欲收枪相挡,袁方却死死抓住他的枪柄,令他收之不回。

    兵器无法收回,眼看重棍当头袭来,公孙瓒大惧,几乎本能的松了手,脑袋顺势急往下一缩。

    哐铛!

    碎颅棍从公孙瓒的头顶扫过,虽没能扫中他的脑袋,却将他头戴金盔扫落。

    头盔一落,公孙瓒立时披头散发,狼狈万分。

    兵器被夺走,头盔被扫落于地,公孙瓒的自信瞬间被击碎,整个人惊恐之极,急是拨马慌恐的奔逃。

    袁方不但从险象环生中逃过一劫,而且战退了公孙瓒,不禁惊喜万分

    想那公孙瓒那枪,竟然未能刺穿自己胸膛,袁方大为奇怪,急是伸手穿过破损的胸甲,往胸前一摸。

    这一摸之下,袁方那染血的脸庞,蓦然间涌起了惊奇之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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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生化狂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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