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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平安     赝医txt下载     赝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黑锅谁背

    这个话秦落落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他是从宫里来的宦官,公羊留胆子再大,可也不敢得罪他的,男爵的爵位是长公主给他讨来的,这个人情当然要卖个十足,那就代表来宣旨的宦官,也是和长公主一伙的,他要是得罪了,秦落落回去一说,那长公主能把他捧起来,当然也可以摔下去的。

    公羊留陪着笑脸道:“秦公公明鉴,许将军虽是来下官这求州的,可路途遥远,却也不见得是在求州走失的啊,也许是在别的地方走失的呢!”

    秦落落更加不耐烦,道:“许将军一路上住的都是驿站,驿站的人都认得他,他最后一次住宿便是来求州的最后一个驿站,离开时没事,可却在你们求州没有记录,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只能是在你们求州不见的啊,这明显就是出了意外,看来你们求州真是不太平,咱家回京后,可得和皇上和长公主说说,实在不行,就换个人当刺史吧!”

    他也真是急了,许高阳是长公主派出来的,要先他一步来见公羊留,要说的是前太子的事,长公主做事仔细,不可能让他一个宦官来说秘密的事,以免日后被朝中的有心人追查,他虽然知道许高阳是来干什么的,但具体怎么干却不知道,只有许高阳和长公主两个人知道。

    许高阳要是出了意外,那可不得了,万一是被朝中那些有心人给掳走了,严刑拷打之下,把长公主要对付前太子的事说了出来,那就坏了大事了,一定会被捅出去的,长公主这辈子都别想再当什么女太子,独孤女皇岂会把皇位传给一个想要加害亲哥哥的人,这种人品岂能当一国之君。

    秦落落着急。说出来的话当然就不会好听,公羊留只感头疼,道:“秦公公莫恼,下官这就再去催办,一定要找到许将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许将军,咱家就不回长安了,就跟你耗上了!”秦落落瞪着眼珠子叫道。

    公羊留满嘴苦涩,连忙答应。心中却想:“堂堂一个郎将,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谁能想到会这样啊,求州这么大,让我怎么找啊,这不是难为我么!”

    他出了正堂,来到捕快房。捕快们见他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为首的捕头道:“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为了许将军的事?”

    公羊留苦着脸道:“还能因为别的么。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找人啊,怎么还在这里磨蹭,为何不去街上?”

    捕头为难地道:“大人。属下们怎可能不尽心寻找,可实在是找不到啊,这几天已经把求州翻了好几个个了,挨家挨户的寻找。可都找不到啊,再说那位许将军可是堂堂郎将,他要是自己躲起来。咱们可是找不到的。”他这话里有暗示,相信刺史大人一定听得懂。

    公羊留脸色难看之极,低声道:“他不可能是自己躲起来的,有什么好躲的啊,所以只能是被人给害了,咱们这地方不算太平,本官岂有不知之理。”

    捕头心想:“你也知道不太平啊,也对,谁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他道:“大人,城里头是肯定找不着的,那位许将军要是进了城,岂有不马上来见你的道理,所以一定是在外面被人给劫了,城外的地方可太大了,那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咱们也就是做个姿态出来,让那位长安来的天使认为咱们尽力了也就成了,事情拖一拖,也就拖黄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拖字诀,是捕快们处理无头悬案的不二法门,几乎所有的无头悬案都能这么拖黄了,从来没失手过,至少在求州这里,拖字诀一直好使。

    公羊留向左右看了看,把捕头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事怕是拖不过去,里面那位宫里来的大老爷拼命催本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他就不走了,你说用拖的方法能管用么。”

    捕头眼珠转了转,也小声道:“那就在牢里找个人出来,然后装成是那位许将军,这不就见着尸体了么!”说着,他做了个杀的手势,想用一个犯人的尸体蒙混过关。

    公羊留还是摇头,那许高阳可是和秦落落认识的,偷梁换柱这招可不好使。

    捕头却不知道原由,还在建议着:“可以把脸剁得稀巴烂,那就怎样也认不出了。”

    越说越离谱,这主意对付小民还行,可用来糊弄秦落落是明显不行的。公羊留气道:“都剁了个稀巴烂了,又怎能证明是那个姓许的尸体,别人根本不会信的,除非有什么信物,可要是找到了信物,还能找不到真正的尸体么。”

    捕头叹道:“这可真是难办了。”想了想,又道:“如果那位许将军真的出了事,这个责任该由谁负啊,京里的人一定会怪罪大人你的吧?”

    “那是自然!”公羊留愁眉苦脸地道。

    他的男爵爵位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估计就得飞了,长公主不会饶了他的,甚至会认为是他把许高阳藏了起来,想要投敌叛变,另外再找靠山呢,可他偏偏没有别的靠山,这岂不是冤枉他了。

    捕头轻声道:“那要是责任不由大人来负呢?”

    “在求州不见的人,责任怎么可能不由本官来负,找不到别人顶罪啊!”公羊留垂头丧气地道。

    捕头轻轻一笑,颇有几分奸诈地道:“那可不一定,咱们这里不太平,可却不是最不太平的地方,镇西可比咱们这乱多了,要是从那里跑来一伙盗匪,把许将军给害了,那这个责任,还用得着大人你扛么?”

    公羊留咦了声,只感眼前一片光明,豁然开朗,似乎找到目标了,镇西那里强盗可多,有时甚至还有秃噜浑的强盗越境作案,没准还真就是镇西来的强盗呢,要真是这样。这个黑锅干嘛要他来背,应该由那个杨泽来背才对啊!

    “那怎么才能把责任转到镇西那边去?”公羊留问道,这个捕头还是挺聪明的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捕头接着献计道:“找个可靠的人当证人,说看到有一伙强盗劫了许将军,带着许将军一起往镇西那边跑了……”

    公羊留道:“那然后呢,叫镇西的县令调查追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破不了案……”那就不关我什么事儿了。秦落落的怒火也不会冲着我发了。

    “那就不关大人什么事儿了,还可以追责那位杨县令,好好处罚一下,给钦差大人消消气儿!”捕头深感这个主意大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公羊留也是这么认为的,压在心头好几天的烦恼,终于算是减轻了些,他道:“找证人的事儿就由你去办,一定要找可靠的人。还有。你们都去外面转转,不要待在衙门里,免得被秦公公看到,以为咱们不出力呢!”

    捕头赶紧答应一声。小跑着去忙乎了。公羊留则又回了正堂,就算是他再不想巴结秦落落,可也必须陪笑脸,谁让得罪不起人家呢!

    杨泽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求州,进了城门之后,在岳秀峰的带领下到了刺史衙门。下马之时,他只感屁股生疼,两条腿都麻了,几乎站立不稳,这几天路赶得,真是累得要断气了。

    岳秀峰提前进了衙门,直奔正堂,见公羊留和秦落落都在,他慌忙上前行礼,道:“钦差大人,刺史大人,镇西县令杨泽杨县令来了,就在门外呢,求见两位大人。”

    公羊留大吃一惊,杨泽来了,他怎么会来的,自己没让他来啊,只不过是派人去让他查陌生人罢了,他怎么亲自赶来了。

    秦落落咦了声,道:“杨泽,他怎么来了,为何而来,可是公羊大人让他来的?”

    他很不满地看了眼公羊留,他当然知道杨泽并非是长公主的心腹,长公主之所以派了许高阳来,就是因为怕杨泽和李晏勾结,要不然能出这么多的事儿么,公羊留更加捞不到一个爵位。现在杨泽忽然到来,事先公羊留又没和他说,难不成两个人有猫腻,已经勾结在一起了?那岂不是说明公羊留有背叛长公主的嫌疑,他不会也在讨好李晏这个前太子吧,想两面下注。

    公羊留忙道:“并非是下官让他来的,这个杨泽太不象话了,竟然擅离职守,不经本官允许,就离开守地,他这个样子为官,镇西岂不是要乱套了,那里本来就不太平,遍地都是盗贼,这都是杨泽之过。”

    他赶紧说了一堆杨泽的坏话,希望秦落落能先入为主,把杨泽当成是一个混帐官员,那到时让杨泽背黑锅,就顺理成章了。

    谁知,秦落落听了,却反而松了口气,看公羊留的表情不似作伪,那他就放心了,只要两个人没勾结就好,别的他是不在乎的。

    公羊留挥手道:“让他进来,本官倒是要听听他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本官就要好好地处罚他一下了。”

    门外。杨泽对菜菜道:“这一路上赶得急,你累坏了吧,估计这衙门里不会有咱们的住处的,还是去找家好些的客店为上,你去开个上房,梳洗一下,解解乏儿!”

    菜菜却摇头道:“我还好,不是特别累,你先进去办正事吧,然后咱们再一起去找客店。”

    木根也在旁边道:“师父,由我们照看小公主,肯定没事儿的。”

    这时,岳秀峰小跑着出来,道:“杨大人,我家大人叫你进去呢,堂上还钦差大人,心情……都不是太好。”路上,他感觉杨泽这个人很好相处,出手也大方,对他不错,别的忙他也帮不上,也只能这么提醒一句了。

    杨泽点了点头,也不整理衣冠,直接就进了大门,心想:“心情都不太好,嘿,那就是有可能找我的茬儿了,可找我的茬儿,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比你官大

    杨泽大步进了正常,见到了堂上的两人,从服色上很好分别,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刺史,衣服差别可大着呢!

    那宦官倒还好,虽然没有半点儿笑模样,但也没有横眉立目,可那刺史就不行了,不但竖着眉毛,目光中还透出凶恶之意,看来是真要找自己的茬!

    杨泽心想:“估计是因为那个郎将的事,这位刺史大人想找我背黑锅,虽不知是什么样的黑锅,但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我可不能给他机会,小样儿的,想修理我,还不知谁修理谁呢!”

    脸上露出笑容,杨泽冲着秦落落拱手道:“这位想必便是钦差大人了,不知如何称呼?本官杨泽,现在在镇西当县令。”

    秦落落勉强笑了笑,屁股离了座位,道:“原来是杨大人,失敬失敬,咱家秦落落,这次来是给公羊刺史宣旨的,公羊大人得了爵位,喜事一件。”

    杨泽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看向公羊留,但却既没有拱手,也没有打招呼!

    公羊留大怒,这个杨泽太不识好歹了,他擅自跑到州里来也就罢了,见了自己这个上官,竟然还不行礼,自己可是新晋的男爵,是公羊爵爷了。

    公羊留脸色一沉,道:“你就是杨泽吗?好生无礼,见了本官,为何不见礼,好大的胆子!”为了增强斥责的气势,他还砰地一拍桌子。

    杨泽脸色也是一沉,道:“放肆,本官为何要给你见礼,你受得起吗?”

    公羊留呼地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脸通红,气得全身发抖,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混帐的下属,竟然敢对他喊放肆。这还了得,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还是不是大方的天下了!

    秦落落也是一愣,看向杨泽,见杨泽没有穿官服,只是穿着窄袖的骑士服,显见是骑快马赶到,难不成是累得昏了头了,敢和上司这么说话,他不想在官场上混了么?

    忽然。秦落落想起一事,表情顿时古怪起来,转头看向公羊留,脸上竟现出怜悯之色,但却没有出言提醒。

    公羊留喝道:“混帐,朝廷的规矩你不懂吗,官员见着上司,是要主动行礼的,你不但不行礼。还敢口出狂言,这是违反朝廷法度,对上司不敬,按着律法。本官现在就可以杖击二十,对你进行惩罚!”

    杨泽等他吼完,这才不慌不忙地道:“不错,朝廷是有法度。官员见着上司,是要主动行礼的,但本官想请问公羊大人。你是几品官啊?”

    公羊留更加生气,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求州虽然地处偏僻,刺史的品级不如中原的刺史高,可他也是从五品的品级,相应的他的男爵爵位也是从五品的。

    他喝道:“本官当然是五品官阶,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然敢对本官无礼,当罚,现在就要罚。来人啊,刑杖伺候!”

    听了他的叫喊,外面跑进来两个差役,手执木杖,看着杨泽,只要是公羊留一声令下,说打多少下屁股,他们就要按翻杨泽了。

    杨泽也是一瞪眼睛,喝道:“你是五品官,是正五品,还是从五品啊?”

    公羊留更加愤怒,简直太岂有此理了,怒道:“就算是从五品下,也比你的品级高!来人啊,将他按倒……”

    眼看着差役们就要上前,杨泽却突然大喝道:“本官是从五品上,你说到底咱俩的品级谁高!”

    杨泽被独孤女皇打发到镇西来当县令,职位虽然变了,可品级却没有降,他以前可是大理寺的少卿,品级也是从五品,但就算是从五品,也分从五品上和从五品下的,他是从五品上,比公羊留高着半级,县令是比刺史低,但从五品上却比从五品下高啊,虽然很尴尬,但却是事实。

    公羊留顿时一愣,什么从五品上?哎呀,他突然想起来了,杨泽以前是大理寺的少卿啊,比他的品阶高,要说谁是谁的上官,那杨泽可是他的上官,只不过人家的差遣是县令,比他低而已,差遣虽然更重要些,但要是较起真来,还是品阶高的才是上官啊!

    那两个差役这时已经走上前来,想去抓杨泽的胳膊,却见情况突变,他俩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公羊留的脸色,瞬间由气得通红,变成了尴尬得灰白,再由灰白变成了绿油油,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还有些害怕,人家杨泽真的比他官大,只不过今天杨泽没穿官服,他又光想着修理人,头晕脑胀之下,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或者说他以前从来也没重视过这事,要是今天不提,他压根都想不起来。

    “这,这……”公羊留说不出话来了,连怎么反应都不知道了,管辖之地里出现个品级比他高的县令,这让他怎么反应啊!

    那两个差役慢慢向后退去,心中都想神仙打架,可不要祸及凡人,他们在比大小,我们还是先退吧!

    正堂的大门开着,院子里的人都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仆人还是差役,都把脖子一缩,轻手轻脚地想躲开,深怕里面的刺史大人迁怒到他们的头上。

    院门外,菜菜探头往里面看,小声道:“里面怎么喊得那么大声啊,他们是在比谁的官大吗?杨泽不是县令么,应该没有刺史大啊,这有什么好比的!”

    木根就站在她旁边,嘿了声,很得意地道:“小公主,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师父品级高着呢,他以前在长安的大理寺里当官,大理寺听说过没有,那可是专门修理皇亲国戚的地方,大理寺少卿的官位,可是比刺史还要高的。”

    “那他怎么跑到镇西来当县令了?”菜菜不解地问道,对于官场上的事,她实是知道的不多。

    “呃,这个嘛……”木根想了想,道:“这个可能就是缘分了,我师父和小公主你是有缘人,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菜菜呸了一声,又向里面看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捕头衣服的人,急匆匆地从街上跑了过来,路过菜菜他们身边时,这人还冲他们看了一眼,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菜菜没吱声,怕一说话就露出女孩子的声音,木根却道:“我们是从镇西来的,是杨县令的手下。”

    这捕头啊了声,心想镇西的县令怎么来了,这可真是奇了。不过来了也好,也免得刺史大人费事去找他了。

    这捕头冲菜菜他们嘿嘿干笑两声,道:“这里是刺史府,你们要是来办事的,就进去等,不要堵在大门口,妨碍别人进出。”

    付丙荣和谭正文一起走了过来,他俩刚才也在看热闹呢,付丙荣高兴地道:“我们可以进去吗?我家大人可是让我们在外面等呢!”

    谭正文却道:“应该能进去吧。里面现在可有热闹好看。”

    这捕头便是给公羊留出主意那个,他跑出去找证人了,别人信不过,他便找了自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教那亲戚该怎么说话,如何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现在这个远房亲戚就跟在捕头的身后,只不过穿的是平民衣服。没捕头这么能引人注意罢了。

    捕头看了眼正堂,看到了杨泽的背影,心想:“这便是那位杨县令吧。站得直挺挺,刺史大人没给他座位,估计是在训斥他呢吧,在冲他发火,正好,我进去给这把火再加点儿柴火。”

    回过身,冲着那远房亲戚打了个眼色,示意跟上他,他又冲菜菜他们道:“既然有热闹,那就进来等吧,好好看看热闹。”

    此时堂上正尴尬着呢,杨泽等着公羊留给他道歉,而公羊留却不知所措,堂里堂外一片寂静,没人说话。这捕头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还以为说的热闹是指公羊留为难杨泽呢,正好让杨泽的手下看看这个热闹,让他们都难受难受。

    捕头带着他的远房亲戚进了院子,直奔正堂,而菜菜他们则呼啦一声,全都跟着进来了,不管是捕头还是菜菜他们,都想着看热闹呢!

    大堂上,秦落落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喜公羊留,认为公羊留办事不给力,但他也同时不怎么喜欢杨泽,见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掐起架来了,他也只好当个中间人,调停一下,让两个人赶紧和解,好谈正事。

    秦落落道:“两位大人,这是何必呢,都不是小孩子了,都不要生气了,有话好好说。杨大人,刚才公羊大人失礼了,你莫要见怪;公羊大人,杨大人的品级高于你,你这便给他见礼吧,莫要伤了和气。”

    有了台阶就赶紧下吧,公羊留也算光棍,立即给杨泽抱拳行礼,道:“下官公羊留,见过杨大人,杨大人请上座。”他转身离开座位,请杨泽坐到主位上。

    杨泽却道:“咱们俩谁不懂朝廷的规矩?”

    “是下官不懂!”公羊留硬着头皮道。

    杨泽又道:“咱们俩谁是混帐?”

    “下官是混帐!”公羊留都快哭了,修理人家不成,反被人家修理,这个面子可丢大发了,还是在自己衙门的正堂里丢的这个面子,这不得被人给笑话死么。

    杨泽哼了声,道:“咱们俩谁该挨二十棍子?”

    这回公羊留不敢回答了,他怕一答说自己该挨,杨泽要是真说那就打你二十棍子吧,那他岂不是糟糕,本来他就得筋痹呢,屁股就痛,要是再挨顿棍子,估计他就要废了。

    秦落落又出来打圆场了,道:“罢了罢了,玩笑而已,杨大人息怒!”他走上前来,推了推杨泽,让杨泽在主位上坐下。

    公羊留则老老实实地走到下首,坐到了下首,一声不敢吱,连大气都不敢出,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其实官大半级,也照样能把人压得死去活来啊!

    杨泽坐了下来,忽道:“让本官想想,好好想想!”

    秦落落忙道:“杨大人在想什么,可否说给咱家听听?”

    “本官在想,公羊大人刚才对本官不敬,这事要不要上报朝廷,报给皇上知道,下官不敬上官,这可是大事儿,要是天下的官员都学公羊大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杨泽一本正经地道。

    秦落落忙道:“哎呦喂,杨大人啊,这是何必呢,一点点小误会而已,就不要给皇上添麻烦了吧!”

    他心想:“屁大点儿的小事儿啊,难不成你还要写奏章么,至于么!”

    杨泽嗯了声,又道:“是不该给皇上添麻烦,可这事儿又不小,到底该不该上报呢?唉,真是伤脑筋啊,算了,明天再想吧,只要公羊大人以后表现好,我便不怪罪了,也不上报了,总得给人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嘛,可要是表现不好的话,那我就要再想想了!”

    公羊留心中大骂:“他奶奶的,不过是抓住了一个小把柄,这就要挟上了,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坏心眼儿可不少。”

    这时,正堂外面的捕头都傻了,目瞪口呆,可没想过这热闹竟然是刺史大人自骂混帐,难不成这个杨县令是惹不起的存在,那还要不要把黑锅往他脑袋上扣啊?

    他的远房亲戚不是官场上的人,可是看不明白里面的事,他拉了拉捕头的袖子,道:“啥时候让我进去啊,我等着领赏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没有困难都要上

    捕头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这个远房亲戚一眼,还领个屁的赏啊,连刺史大人都给人家行礼了,哪还敢把责任往镇西那边推,还是消停点儿得了。

    正堂里面,杨泽不理公羊留,对秦落落道:“秦公公,听说有位从长安来的将军在求州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落落心想:“这事瞒不住的,所以还是说出来为好,这位杨少卿不是会破案么,会用那个什么案件重演的方法,那不如就让他找许高阳好了。”

    秦落落道:“这事儿很是蹊跷,在咱家奉旨出京之前,长公主殿下派了许高阳许将军先来求州,因为公羊大人的爵位是长公主殿下为他请封的,所以许将军便先来求州,让公羊大人做好受封的准备,可那位许将军不知为什么,忽然在求州失踪了,咱家到后向公羊大人问起他,公羊大人竟然不知道许将军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杨大人请想,堂堂一位郎将在求州的地界上不见了,生死不知,咱家能不着急么,便请公羊大人派人寻找,希望能早日破案。”

    杨泽哦了声,又问道:“怎么知道许将军是在求州不见的呢?可是有人看到他了?”

    公羊留向门外看了眼,见捕头就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个老百姓,在伸头探脑地往里面望,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看来这个案子没人替他扛了,只能他自己受着了,责任已无法推脱。

    秦落落道:“哪还需要别人看到,只需要查一下路上的驿站记录就行了,咱家在来的路上,进求州前的最后一个驿站,驿卒说许将军曾在他这里住宿过,那这不就证明。许将军是在求州的地界上出的意外么。”

    “这些日子,秦公公派了不少人在四下寻找吧,没找到什么线索?”

    秦落落叹了口气:“要是找到线索了,咱家还着什么急啊!”

    杨泽看了眼公羊留,道:“看来求州的地方不太平啊,许将军可是个军人,又是有事要办,路上定不会耽误,肯定不会去欣赏什么雪原风景的,那就只有被歹徒劫持了。说不定已然丧命,在求州的地界上竟然发生了这种大案,真是让人唏嘘啊!”

    公羊留的脸色铁青,嘴上不说什么,可心中暗骂:“你说得倒轻松,什么求州的地面上不太平,难道你不是求州的地方官?镇西不属于求州?你那镇西县更不太平,说不定歹徒就是从镇西跑来的呢,你还有脸说别人!”

    可杨泽却说得理直气壮。而且还大感唏嘘,才不在乎他是在求州当官呢!

    秦落落有点儿着急,道:“如果是被盗匪给劫了,许将军也算是因公殉职。家眷能得到长公主殿下的抚恤,可就怕盗匪拿了他的随身物品,四处造谣撞骗,那就有麻烦了。这不是给朝廷的脸面上抹黑么。”

    有些话他当然不能明说,他不怕许高阳死了,又没啥多深的交情。死了就死了呗,他可不是什么看重交情的人,可他怕许高阳身上带有长公主的书信,万一抓他的人不是强盗,而是朝廷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那岂不糟糕,长公主要是一糟糕,那他这个和长公主有来往的宦官,前途还能多美妙么,恐怕会更糟。

    见杨泽点了点头,秦落落忙又道:“杨大人,咱家在京中时,就听说你很会破案,要不然这案子你给破破,早点儿把许将军找到,咱家好早点儿回京,也好给长公主一个交待啊!”

    杨泽皱了皱眉头,那位许将军怕是已经死了,求州这么大,四处都是荒野,让他上哪找人去。

    公羊留在旁听着,却是精神一振,要是杨泽能接过这个案子,那就太好了,不管能不能破成,至少责任转到杨泽的身上去了,他自己就不用扛了,长公主的怒火也不会找他发泄了。

    想到这里,公羊留忙道:“杨大人,下官已尽了全力,却始终找不到头绪,如杨大人能帮忙破案,下官感激不尽!”为了尽快把责任推出去,他硬着头皮站起来,深深地给杨泽行了一礼。

    杨泽看着公羊留,撇了撇嘴,心想:“小样儿的,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句。现在我知道了,你刚才为什么想为难我,是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是不是想说盗匪是从我镇西来的,或者抢完了人跑去了我镇西避风头?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你想让我担责任,那你得先替我担点儿。”

    杨泽道:“公羊大人,秃噜浑的慕容部仰慕我天朝,所以汗王送来了贡品,但咱们大方是不许秃噜浑的部落称臣的,所以本官没有接受,只还了他一些礼品,和他上的贡品价值相当,这是根据上次你的要求做的,这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他的品级高过公羊留,但职位却比公羊留低,县令向刺史汇报工作,是很正常的公事。

    公羊留一愣,想了半晌,这才想起以前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不过上次的是树洛部的,送来一些羊,还都冻死了,这回换了慕容部来,这些秃噜浑的部落怎么搞的,都跑来上什么贡啊,又不是受封的番邦,他们羊很多么!

    他以为慕容部的贡品也是些羊呢,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便道:“杨大人打发他们回去便是,此乃小事,以后再有秃噜浑的人跑来进贡,同样如此打发便成。那这案子的事,杨大人你看该怎么破?”

    有你这句话就成,我让你以后想反悔都不行!杨泽冲外面一招手,道:“来人啊,回去一个人,通知留守的郝县尉,就说公羊大人有令,让赶紧把那些跑来上贡的秃噜浑人打发走,以后也是如此打发。”

    外面的付丙荣他们赶紧答应,可却没人离去。

    杨泽这才看向公羊留,道:“既然公羊大人破不了案子,那本官就帮一把你,但咱们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本官也破不了这个案子,事后你可别抱怨!”

    “不敢抱怨,不敢抱怨!”公羊留连声答应,心中却想:“你要是破不了这个案子,哼哼,到时有你好看的,我怎么可能只抱怨呢,那也太便宜你了!”

    秦落落也赶紧道:“怎么可以抱怨呢,还要多谢杨大人帮忙。”他满眼期待地道:“不过,这可不是小事儿,还望杨大人能早点解决了这事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咱家见不到结果,就不会回京城了!”

    杨泽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这个可不容易了,这案子如此蹊跷,本官可不敢保证要用多长时间,以前本官在大理寺时,可见过不少的案子,有的案子破个一两年的都有,甚至有些干脆就破不了,万一这案子需要的时间太长,秦公公你总不能一直不回京城吧,你可是来办公事的!”

    秦落落大惊失色,道:“破个案子要这么久吗,咱家在京里时可听说过,杨大人你破案子可快了,象那个谋杀亲夫的案子,说破可就破了,一眨眼的功夫!”

    杨泽心想:“那得多大的眼睛啊,能眨那么久!”他只能表示,尽力而为了。

    秦落落跳起身,叫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破案吧,咱们派人去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强盗藏在城中!”

    他现在急得都不行了,好几天的时间了,什么线索也没有,他怕啊,这可是关系到脑袋的问题,当然他关心的不是许高阳的脑袋,而是他自己的脑袋。

    许高阳这位郎将突然就不见了,往小了说是可能被劫了,可往大了说也可以说成是叛国,这里可是边界,要是朝廷里的有心人非说许高阳叛逃到番邦去了,反正没什么证据,还不是随他们怎么说去,必会利用这事把长公主批的体无完肤,长公主一怒,要找替罪羊,编造一个许高阳见着了他秦落落,两个人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争吵,结果许高阳被秦落落给害了……

    别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进了牢房,那些如狼似虎的酷吏什么口供都能问出来,再离奇的案宗都能编出来,不用当官的最后判刑,他秦落落这只替罪羊,都有可能被打死在牢里,然后说成是畏罪自杀的,来个死无对证。

    一想到这些,秦落落的脊梁骨就冒凉气,浑身起鸡皮疙瘩,害怕呀!

    既然决定这案子由他来破,那这个面子就要给的十足,能不能真的破了,那要另说,可破案的态度一定要积极,杨泽深明此点。

    重重地一点头,杨泽道:“秦公公说得太对了,兹事体大,事不宜迟,已经浪费了这许多时日,虽然破案的难度大到没边儿,但本官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再多,更加要上!”一拍大腿,他站了起来。

    秦落落奇道:“杨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在他的认知当中,官员审案子,就是坐在大堂上,把惊堂木一拍,火签往下一扔,让手下们去抓犯人,找证据,找到之后,一通板子下去,把犯人打得七晕八素,问什么招什么,然后把供词一按手印,这案子就算结了。就因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直催促公羊留去抓人,抓不着人他除了干着急之外,什么也干不了,现在却见杨泽站起来要出去,他可不就得问问了么。

    杨泽道:“当然是去破案啊,待在衙门里如何能破得了案!”

    “难不成杨大人要亲自去抓人?”秦落落大吃一惊,这可真是太敬业了,如果抓人都要官员去,那还要小吏做什么,捕快们岂不是啥事儿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杨大人去哪儿

    杨泽看了眼大惊小怪的秦落落,心想:“他不会是戏文看多了吧,以为审案子就是在堂上审犯人,这种审案法谁不会,问题是能不能真的破得了案子啊!”

    杨泽道:“秦公公,你不是说听过本官破案么,知道本官最擅长的便是案件重演,既然是案件重演,那就得去现场看看啊,不去现场,如何把案子重演了!”

    秦落落一愣,他虽然听过案件重演,但关于杨泽破案的事,被传来传去的,早就走了样儿了,最流行的版本就是杨泽通鬼神,是鬼神指点他破的案子,还有说他晚上作梦,被害之人托梦给他,他才知道怎么破案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公羊留是懂破案子的,但他只是和别的官员一样的审案方式,很传统,没有亲自走访这一环节,更不知案件重演是怎么一回事。他道:“是要去案发现场吗?可咱们也不知道哪里是现场啊,怎么去呢?要是知道了案发现场在哪里,那咱们还发什么愁啊!”

    杨泽脚下不停,走出了正堂,见他俩没有跟出来,他皱了皱眉头,道:“不知案发现场在哪里,那我们便去找,肯定是会找到的,总比坐在这里等要强得多吧!”

    秦落落和公羊留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两人都莫名其妙,出去找案发现场,这个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了,在他们的心里,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求州这么大,怎么找,没法找啊!

    可杨泽破案的态度这么积极,比他俩加一块都积极,他俩也不能再在堂上等下去了。只好一起跟着走了出来。

    门口,付丙荣上前道:“师父,咱们赶路劳累,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等养足了精神,再去破案子,免得连日劳累,你再累病倒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谭正文和木根他们一起点头,是啊。大家这么辛苦,大老远的从镇西跑到求州来,水没喝上半口,饭也没吃,连句热乎话都没人对他们说。就让他们去破案,这个也太不象话了吧!

    公羊留听了。忙道:“慢待各位了。这不是有急事么,只好先委屈各位一下,要不然这样,咱们一起出去,各位想吃什么,随便点。都从我这衙门里出钱,保准让大家满意。”

    秦落落也道:“不错,公羊大人一定会让大家都满意的。杨大人,辛苦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要是真把你给累病倒了,咱家亲自伺候你,要说别的不行,这伺候人的活儿,咱家还是很会做的。”他是宫里的宦官,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这话倒也算是实话实说。

    杨泽嗯了声,道:“秦公公太客气了,那破案期间的食宿之事便有劳公羊大人了。”

    付丙荣一笑,看向了菜菜,在来的路上,菜菜还说她从没来过求州,没见过大地方呢,到了之后一定要去最大的酒楼吃饭,什么山珍海味的都要尝尝,这回好了,随便吃随便喝,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给公羊刺史省钱,给他省钱那是看不起他,那多不好意思啊!

    菜菜也很兴奋,她是很想看杨泽破案子的,累点儿没关系,有热闹看就成!

    众人出了衙门,杨泽带来的人,还有秦落落的随从,再加上公羊留手下的一大群捕快,呼呼啦啦的足有七八十人,浩浩荡荡地出发,走在大街上,引得求州的老百姓驻足观望,都不知道这么多人是去干什么的。

    秦落落问道:“杨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你知道案发现场在哪儿?”他始终不相信杨泽会找到案发现场,因为他看杨泽,怎么看这位杨大人都不象是个神仙。

    杨泽一指城门方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只需把许将军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那就能找到了,案件重演嘛,就是把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发生一遍,找出各种可能性,然后再排除一批可能性,剩下的情况,那就**不离十了,和真相相差不太多了。”

    秦落落和公羊留恍然大悟,原来案件重演是这么回事啊,要这么说其实很简单么!不过,这么简单的事,为啥我没想到呢!

    一路向城门方向走,待到了城门口,杨泽叫来守城门的兵丁,问道:“许将军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城里又搜又抓的,估计人人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直接问就可以,不用拐弯抹角的。

    守门卫兵们一起点了点头,领头的队正见公羊留和秦落落都在,就知道问他话的也一定是个当官的,他上前行礼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小的们都知道这事。但那位许将军并不是从我们这座城门进的城,所以小的们没有见着,还请大人去别的城门问问。”

    杨泽回头看了眼公羊留,公羊留忙道:“别的城门守兵也都说没见过,倒是不用一一去问了。”

    杨泽心想:“我早知如此!”他看了眼秦落落,道:“秦公公,各处城门的守兵都说没有看到许将军,但本官有一事不明,他们是怎么知道没有看到过许将军的呢,难不成让他们看过许将军的画影图形了?”

    秦落落呃了声,道:“似乎没有吧!”

    在场人当中,只有他看过许高阳,别人都没有看见过,但他可没有画过什么图形,这也就是说他没有发过许高阳的人像图形给各处的城门守兵,那这些守兵怎么知道没有看到过许高阳呢?

    想明白了这点,秦落落大怒,转身对公羊留叫道:“公羊大人,咱家忘了给你许高阳的画像了,这是咱家的不是,可你手下的兵丁,怎么就这么肯定,说没有见过他呢!”

    公羊留脑子嗡的一声,他也想到这点了,不敢直接回答,而是招手叫过那名队正。呵斥道:“你都不知道许将军长什么样儿,怎么知道没见过他呢?竟敢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队正很是害怕,可却颇有不服气的表情,他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没有见过许将军长什么样,但只要见了他,就一定会知道他便是许将军的。他是从京城来的,就算不穿官服,可也和咱们求州的人服饰不一样。口音也不一样,小的们是一定会分辨出来的啊!”

    没等公羊留说话呢,秦落落却怒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哪可能个个都分辨得出来,难不成你记性好到见个人就一定能记得住吗?”

    说着。他一指城门口站着的好几十个百姓,这些百姓正伸脖子瞪眼睛地看着他们这群人。都在看热闹呢!

    这队正似乎挺有性格的。不象一般人见上官发怒,便唯唯诺诺的,而是一挺脖子,道:“小人是记不住的,可这事却不用记啊!”

    他也转身一指城门口的那些百姓,道:“咱们求州进城是要交进城税的。虽然不多,可也要一个铜钱,还要查看一下随身带的东西,虽然钱不多。查看物品也只是走个过场,但这个过场却不是人人都能避开的,只有是官家人,才不用交的。如那位许将军确实从这座城门进来的,他要是没穿官服的话,小人自会拦他,而他当然不肯让小人们查看物品,就算一个铜钱,他也不会交的,这有关脸面,他自然就说是谁了,小人想不记得,也不行啊!”

    秦落落一愣,怎么竟然还有这种说法?进城税在某些州县是要交的,不过那都是针对老百姓的,官家人当然不用交,所以当官的进城往往注意不到收税这件事,因为没人拦他们。

    杨泽在旁点了点头,道:“不错,今天本官进城时也看到有百姓交钱了,不过卫兵却是不拦本官!”

    他没穿官服,可付丙荣他们却穿了,连菜菜都穿着身小兵衣服呢,城门守兵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官家人,自然也就不会拦着了。

    秦落落面子上有点儿下不来,道:“那许将军要是穿着官服进城……”这就是废话了,要是穿着官服进城,堂堂郎将进城,哪有可能不被发现的,话没说完呢,他就停住了。

    杨泽看着这队正,感觉这人思路还是挺清晰的,至少比秦落落清晰多了,而且身为城门守兵,应该算是本地的地头蛇,他问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对这求州这一片的地形可否熟悉?”

    这队正见他态度和气,自然也就不象对秦落落那样了,他一个小兵,只要不犯错,秦落落也不能咋地了他,他冲着杨泽微微弯了弯腰,道:“小人姓吉,没有个大名,家中排行老大,别人都管小人叫吉大。求州城里城外,小人都熟得很,就没有小人不熟的地方。”

    杨泽看了眼公羊留,地头蛇就在眼前,你都没好好利用上,可见你对许高阳的事儿是假关心,只知推卸责任,却没有想过真正要破案。

    冲吉大笑了笑,杨泽道:“有劳吉老兄了,便请和我们走一趟,一起去城外转转!”

    公羊留只感相当地没有脸面,他对着吉大冷着脸道:“好生带路,如果能找到许将军,本官重重有赏!”好歹吉大也是他的手下。

    吉大连忙答应,他不知道怎么破案子,但对于带路这种事却是半点问题没有的,而且一旦成了,还能有赏,这个可就是大大的喜事了。

    答应一声,吉大骑上一匹捕快匀出来的马,走在最前面,给众人带路。

    出城之后,走出好远,来到了一处村子,村子不算大,却也有几十户人家,在村头有一户人家,门口挂了外幌子,看样子是卖吃食的。

    杨泽一指那户人家,道:“吉大,如果从边界到这里,需要多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车店

    吉大想都没想,便道:“如果走路,那就得一天多的时间,如果骑马,骑得快些,那就半天时间。大人要是问这家小饭铺子会不会招待过许将军,那小人不用问也知道,要是许将军来过这儿,就算不吃饭,也得下来要口水喝的。”

    “是不是前面的路上再没有卖饭的小铺子了?”杨泽估计是没有了,但他还是要确定一下。

    吉大摇头道:“不是,这条路是官道,饭铺不少的,只不过是因为这里到城门是有段路的,行人到了这里,那饭铺里的当家的,总要出来喊一声,说前面还要赶好长的路,下来喝碗茶吧,顺便卖些简单的饭食。”

    秦落落却道:“咱家知道这个地方,还在这里喝过茶汤呢,那茶汤真叫难喝,难以入口,要不是看在还热乎的份上,咱家是真不想喝的。

    杨泽哦了声,打马到了那饭铺的跟前,他见饭铺门口站着一对老夫妻,年纪都不小了,身上的衣服倒也干净,饭铺不大,只有两张桌子,老夫妻正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么一大群的人。

    吉大下了马,道:“老刘,今天生意可好?”

    刘老汉摇了摇头,道:“天冷,雪又没化,哪可能有啥好生意,今天你们是头一波呢!”他认得吉大,也看到了人群里的秦落落。

    杨泽也下了马,上前道:“老丈,前些日子,你可曾看到有操京城口音的客人吗,在你这里吃过东西的,或者只喝了热茶的?”

    刘老汉感觉这一大群人都是当官的,要不然也使唤不动吉大,吉大平常可横的很。他看向了还骑在马上的秦落落,道:“这,这位老爷和几个人曾在草民这里喝过热茶,还说难喝。没给钱就走了。”

    秦落落脸上一红,他确实没有给钱,不过绝不是占这点儿小便宜,而是真的觉得那茶汤难喝,难喝就不给钱,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杨泽回头看了眼秦公公,这死太监,几个茶钱都不给,也抠的有点邪乎了。转过头,又问道:“那再前些日子呢。还有京城口音的客人来吗?那人应该是骑马来的客人。”

    刘老汉摇头道:“再没有京城口音的人来了,现在还没出正月呢,不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来往的客人本来就少,京城的客人就更少了。”

    杨泽嗯了声,又道:“凡是去求州城的人,都会在你这里喝茶吃点儿东西吧,有没有直接就跑过去的?”

    刘老汉当即点头,道:“有啊。不过那是在天暖乎的时候,现在这种天气,地上雪又这么多,直接跑过去的就没有了。因为只要是客人从东面来的。到了小人这里,必是赶了半天的路了,不管是走的还是骑马的,这种天气肯定都冷得很。见着有卖热乎吃食的地方,哪可能不停呢,这一个月来。小人就一个直接跑过去的都没看见。”

    杨泽点了点头,这就很肯定了,案发现场肯定不在这里,以许高阳的身份,又是从长安这种富贵地方来的人,哪可能为了公事拼命赶路的,就算事情再急,下来喝点热乎茶汤的时间还是有的。

    杨泽笑道:“那还请老丈多多准备些茶汤,我们人多,可够你忙乎一阵的了,等会算钱,找这位大人就成。”他一指公羊留。

    刘老汉大喜,只要肯给钱,那这就是大生意啊,可是几十人呢,他好久都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了,乐颠颠地和老伴去准备了。

    杨泽和秦落落还有公羊留都在桌边坐下,秦落落很聪明地道:“如此看来,许将军并没有到这里来,要不然这老头儿肯定记得他。”

    公羊留也道:“是啊,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如果许将军曾经来过,那是肯定会被人看到的。”

    一旁站着的吉大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可却又忍住了,没有吱声,看他的样子,是不怎么赞同公羊留的话的。

    杨泽看到了吉大的表情,问道:“吉老兄,你想说什么,难不成这里不是进城的必经之路,还有别的道路吗?”

    吉大忙道:“回大人的话,这里确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对于外地初来求州的客人来讲,不走这里,也没别的路可走,但对于本地人来讲,还有一条小路的,不过那条小路不好走,而且只有本地人才知道,但进城的距离倒是近了许多。”

    三个当官的一起愣住,公羊留是最吃惊的一个,他叫道:“这里有小路能够进城?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求州任刺史多年,却从来也不知道,进城的路除了官道以外,还有小路。但这却也不能怪他,他是当官的,出城进城的,不是骑马就是坐车,当然只会走平坦的官道,不可走小路的,就算近些,也没这个必要,他又不是常出城,也不是常走这个方向,抄小道对他来讲没必要。

    秦落落却叫道:“小路?那小路是不是常有许多劫道的匪徒?”

    大冷的天,吉大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有些吞吞吐吐地道:“那小路平常只有本地人才走,本地人当然是不会劫本地人了。”

    杨泽听出来了,吉大这话里消息量很大,本地人是有人当强盗的,但却不劫本地人,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谁都懂,可他又没说那条小路很太平,这说明还是有匪徒出没,不劫本地人就只能劫外地人了,可外地人又不走那条小路的呀,这里面不就有问题了么。

    秦落落却没听出来这话里的隐藏意思,只是道:“说得也是,本地人当然不会劫本地人的,这里又不是京城,没那么多地痞无赖。”他想起京城里那些混混了,不过其实京城里的混混,也不怎么打本地人的主意的,主要还是靠敲诈外地人,这年头外地人到哪儿都受欺负。

    杨泽没有立即挑明,也不再追问,把吉大的话记在心里了,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没必要现在就说。

    等茶汤送上来,众人喝了,热乎了一下身子,便又再出发,继续往前走去。

    这么一走,时间就长了,半路上又遇到几个村子,问了村子里的人,但回答都和刘老汉差不多,都没有看到过许高阳,这个回答几乎是千篇一律,就算是提前串口供,都没有这么整齐的回答。

    杨泽在心里已经得出了结论,那个许高阳根本就没有走这条官道,而一定是走的那条小路,至于他为什么走那条小路,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他一定是在上大道前,被人数众多的强盗掳走了,或者干脆就是被骗,这才走了小路,小路上发生的事,那就要到时再查了。

    对于二世为人的杨泽来讲,这些答案他能猜得到,可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对于别人来讲,是根本得不出这个答案的。

    不管是秦落落,还是公羊留,这一路上问过去,得到的回答都让两人吃惊,只不过一个是惊骇,一个是惊喜。

    惊骇的是秦落落,找不到许高阳,破不了案子,那可要出大麻烦,他几乎都不敢想象,要怎么去面对长公主的怒火。惊喜的是公羊留,在他的地盘上,越找不到许高阳,就越代表跟他没关系,至于许高阳到底去哪儿了,干他屁事啊!

    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走到天快黑了,这才远远望到了一座稍微大点儿的村子,此时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他们只能在这个村子里面住宿了。

    离着村子还有一段距离,杨泽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他叫过吉大,道:“本官能望见那村子里面有一片灯光,这是大户人家,还是村中客店?”

    吉大冲着村子看了眼,道:“回杨大人的话,咱们这不富裕,就算是大户也点不起那么一片灯,何况这小村子能有啥大户,那片灯光是一家大车店,也只有客店,才会在天刚擦黑时点灯的。”

    秦落落不耐烦地道:“问你一句话,你啰啰嗦嗦说这么一堆干嘛。杨大人,既然天黑了,咱们便去那家大车店里过夜吧,咱家来时没有在这里过夜,不知那店干净不干净。”说罢,打马就要往前走。

    杨泽却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道:“秦公公且慢。要是本官所料不错,这种大车店里最容易出事儿,来往之人太过复杂,往往是盗匪们落脚的地方,盗匪们也需要互通消息的,他们能上哪儿打听去,也只能在这种地方打听了。”

    “那大车店里会有盗匪?”秦落落和公羊留异口同声地道,他俩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官僚,都没住过这里的大车店,再说一路走来,所见各村都太平得紧,一点没有盗匪的踪迹。

    吉大却露出佩服之色,心想:“这位杨大人好生了得,我可没说那大车店里啥人都有,他却猜得到,还知道那里是贼人们专门打听消息的地方,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杨泽一笑,道:“如果咱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去,那就什么也打听不到了,不如让随从远远绕开,自己找地方休息,咱们几个人去那大车店里,听听里面的人都说些什么,如何?”

    秦落落立即道:“好,就这么办!”

    公羊留却脸现为难之色,他不是害怕进贼窝,而是怕听到啥对他不利的流言,那多没面子啊,盗匪能对他这个地方官说啥好听么,肯定不会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幸好有穿

    秦落落见公羊留不愿意动地方,便道:“公羊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此时此刻,咱们也得往里面跳了!”话说得大义凛然,如果不知道前面只是个大车店,光听这话,还以为是敌军大营呢!

    杨泽道:“没那么危险,只不过咱们少带几个保镖过去而已,公羊大人要是害怕,那就留在这里吧,本官和秦公公携手去探探那贼窝!”

    公羊留大感面子下不来,不再犹豫,装出一脸的豪气,道:“杨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本官哪有说不去,只是在想该带几个随从而已,本官有意一个都不带,就咱们三个去!”

    这回换秦落落脸色不好看了,心想:“这个公羊留,简直就是个混蛋,谁说过去不带保镖了,要是不带保镖,傻子才和你一起去呢!”

    杨泽却道:“公羊大人可以不带随从,但本官和秦公公却是要带的,如果看到那害了许将军的贼人,可以当场把他抓住,擒拿归案!”他把手一招,让付丙荣和谭正文跟上,并示意木根保护好小公主菜菜。

    秦落落又心想:“还是杨大人会办事,难怪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五品官,这么会做人,以后必会重返京城,混得好了,说不定能当上宰相呢!”

    杨泽叫过几个穿便装的随从,把衣服脱下来,让秦落落等人换上便装,装成是普通百姓的模样,他本身就穿着便装,倒是不用换了,弃马步行,向那大车店走去,剩下的人则由吉大带路,去找地方过夜了。

    进了村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家大车店,店门口没有伙计招呼,门也关着,但里面却传出喧哗之声,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喝酒吵嚷。

    杨泽回过头,道:“咱们走了一路,村村有店,可店店都缺少客人,唯独眼前这家大车店,却是宾客众多。这里面必有古怪!”

    秦落落点头道:“不错,定有古怪!”

    公羊留想了想,却道:“先前那些店都只是饭铺,而这家却是大车店,所以……客人多些也算是正常吧!”

    秦落落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还没出正月呢,哪可能有太多的客人,这里明明就有古怪!”说着话,他大步上前。就想推门进去,可突然想起里面可能有危险,立即停住脚步,回头冲付丙荣道:“你先进去打探打探!”

    付丙荣心中大骂:“他奶奶的。我就知道,死太监一个好东西都没有,都想占我的便宜!”他吃过太监的大亏,对所有太监都有抵触。其实。不是所有的宦官都能称为太监的,得位高权重的大宦官才能称为太监,象秦落落只是个稍微得宠的宦官。离着太监这个称呼,还远着呢!

    杨泽却道:“还是我来吧!”他上前一脚踢开店门,叫道:“住店,喝酒,吃肉,找小娘!”大摇大摆地进了这家大车店。

    他这么突然破门而入,店里面原本嘈杂的声音立即消失了,满屋子的人一起向他这边看来,都瞪大了眼睛,表情凶恶地看着杨泽。

    门外的秦落落看到那些恶狠狠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愣是没敢进去,公羊留站到了他身后,道:“秦公……秦兄莫忙,我来保护你。”

    秦落落属于平常威风八面,可到了关键时刻就尿裤子的选手,门没开呢,他还能装一下好汉,可门一打开,他就想起来了,他是个宦官,没种,称不上好汉。

    付丙荣和谭正文一起小声道:“秦兄,还是我们来保护你吧!”说着,两人同时上前,挡在了秦落落的身前,站在身前才是保护,站在身后算什么保护啊!

    秦落落这时也反应过味儿来了,不满地回头瞪了公羊留一眼,见公羊留手中竟拿着把牛角梳子,这梳子造型奇特,一头圆一头尖,被公羊留拿在手里当武器。

    秦落落小声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公羊留尴尬地道:“直接拿刀进去,怕是会引起误会,这梳子有尖……”

    原来,这牛角梳子是公羊留平时带在身上的,一来可以梳头,身为官员当然要讲究仪表,二来梳子的背面光滑,可以当做刮痧板用,他总是腰酸腿痛,可以刮刮,其实用处不大,但尖的那头却可以当成是武器的,当然这个武器用处也不是太大。

    秦落落一喜,他和公羊留腰中都有剑,可进门时手按剑柄,却是会引起误会,没准别人不想动他俩,可看到他俩有拔剑的姿势,说不定误会一起,就会动手了,可手里不握点儿东西,又不能壮胆儿,所以此时这个牛角梳子就有用处了,别管有用没用,好歹能让自己有点信心。

    一伸手,秦落落抢过了公羊留手里的牛角梳子,当做防身武器,跟在付丙荣和谭正文的身后,进了屋子。

    杨泽打量了屋里,这屋子不算小了,摆了十好几张桌子,坐满了一半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清一色的大汉,有的穿着胡人的皮裘,有的穿着汉人的棉袄,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兵器,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大车里的伙计快步过来,陪着笑脸道:“敢问客人是从哪里来的,看着眼生,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这伙计见杨泽穿的不错,衣服料子挺贵的,他身后两个随从的衣服也挺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可再往后那两个,衣服就不咋地了,也就是两个普通百姓装扮罢了。

    杨泽和付丙荣谭正文他们三个,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的,那肯定是不能亏了自己,而公羊留和秦落落的衣服则是临时换上的,是杨泽手下人的衣服,严格来讲属于仆人的衣服,那能好到哪儿去,要也是水光溜滑的,那还是仆人穿的衣服了么。

    杨泽大声道:“住店的钱没有,得现赚才行,可吃饭的钱还是有几个的。你好酒好肉拿上来吧,这天都黑了,我们也找不到别的吃饭地方了。”

    伙计一笑,道:“要是客人你们不嫌弃,那在小店的大堂里对付一宿也成,咱们这儿天黑不打烊,大家一起在堂里凑合着住,聊聊天,一宿也就过去了。”说着话,他把杨泽等人引到了靠墙的一张胡床。胡床上有张矮脚床。

    屋里那些大汉都不说话,看着杨泽等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目不转睛地瞪着看,目光中颇有不怀好意的味道。

    杨泽满不在乎,至少他能装出来满不在乎的表情,他回头看了眼秦落落和公羊留,见他俩还站在原地,满脸都是害怕的表情,这个太丢人了。这时候就要嚣张,要牛皮哄哄的,一脸的害怕,是做给谁看呢?

    一招手。杨泽道:“你们这两个丢了马的家伙,都过来坐,不要做出一副死人样儿来,不就是丢了马么。来到这求州,还怕买不到马么,没出息的东西!”

    秦落落和公羊留被他一通呵斥。不但没有生气,却反而心里一松。还好,杨泽这么一说,他俩害怕的表情就可以被掩饰过去了,人家说得也对,他俩是够没出息的。

    秦落落紧走几步,想走到桌子边,可走得快了些,有点慌张了,一不小心手里的牛角梳子掉到了地上!东西掉了,自然而然的他就要弯腰去捡,可身子一腰,腰带竟然松了,衣襟松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腰,还有肚兜儿的一角!

    他人长得胖了些,又一直养尊处优的过日子,腰上白花花的肉还挺耀眼的,尤其是那肚兜儿的一角,却是红色,白肉红兜兜,更显得色彩分明,十分的醒目!

    屋子里忽然哄堂大笑,一屋子的大汉全都嗷嗷怪叫起来,有的大汉甚至叫道:“乖乖的,莫非是女扮男装,这一腰的好肉,看得大爷直流口水啊!”

    有的大汉更说道:“没长胡子,白白嫩嫩的,莫非真是娘们儿不成?”

    这些人都是盗匪一类的人物,哪可能有什么好话,自然什么恶心说什么!

    杨泽心想:“我说秦公公,你这是干嘛,是在学别人捡肥皂么?你也真行,竟然捡起了梳子!嗯,腰上的肉确实挺白,还好有肚兜儿挡着,要不然整张肚皮都得露出来,肚兜儿虽是女人的内衣,但你——幸好有穿!”

    秦落落面红耳赤的直起了腰,他身上的衣服是别人的,本来就不合身,腰带没系紧,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还松了,这让他情何以堪,至于说到肚兜儿,宦官嘛,身为公公,男女不分,内衣什么的,当然也是男女不分,穿啥还不是穿啊,舒服就行呗!

    紧了紧腰带,秦落落很有些恼羞成怒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的腰么,你们自己也有!”他平常说话的声音,有些公鸭嗓,可现在一着急,声音便尖锐起来,听着更加不象男人了!

    大汉们更加哄笑,有的甚至叫道:“咱们的腰,没你的好看,这娘们儿声音真好听!”

    公羊留在后面听着一咧嘴,好听?实在没听出来好听!他扶了秦落落一把,扶还在生气的秦公公在杨泽的身旁坐了下来。

    大汉们仍在哄笑,但由此一闹,却是对杨泽等人的提防之意减弱了不少,再没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了,顶多也就是笑眯眯地盯着秦落落看。

    过不多时,伙计送上了酒肉,酒是劣酒,肉也以大肥肉为主,杨泽等人都是官员出身,那会喜欢吃这些,再说他们也不是进来吃饭的,只不过略略动了几筷,便都不吃了,酒更是没人喝,只有杨泽在装模作样地叫着好酒。

    杨泽想了想,把酒碗放下,高声把伙计叫了过来,大声道:“最近你们这里,有没有马卖啊,我要好马,但却要便宜一些的,物美价廉的,有没有啊?”

    伙计一笑,道:“客人,又要好马,又要便宜,这个不好找了,除非那马是……嘿嘿,客人是明白人,小的不说,你也懂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买马

    这伙计讲话时,表情很猥琐,尤其是那一笑,简直猥琐到不能再猥琐了,实不知他干嘛要弄出这副表情来,难不成是习惯成自然?

    杨泽撇了撇嘴,他当然明白伙计话里的意思,又是好马,价格又便宜,那当然只能是脏物了,说白了那马只能是偷来的。不过,他要的自然也就是偷来的,那许高阳如果真是被劫了,人可能没了,但马一定不会没的,反而会被盗匪给卖了,马算是贵重的财物了,盗匪劫道为的是啥,就是为了财物,怎么可能把马给杀了呢,而卖马又不会卖到草原上去,草原上别的不多,牛马羊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缺这个啊!

    可他明白,秦落落却不明白,他原本不是笨人,应该能想得到的,可他刚刚出了丑,颇有点恼羞成怒,心神不稳,有些小细节自然而然地就想不到了。

    秦落落尖着嗓子道:“什么叫我也懂,我一点都不懂,你说得明白些!”

    伙计一愣,看向秦落落,道:“客人的口音听着象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吧,这是头一回来我们求州?”

    秦落落哼了声,道:“你听出来就好,我可是从天子脚下来的,你不要妄想着糊弄我!”他很想有气势地拍拍桌子,可看了眼周围那一大群的壮汉,又没敢。

    杨泽冲着伙计道:“这位小哥,我们也跟你实话实说,我们不是从京城来的,老家离着京城还有个百八十里的呢,不过人在外乡嘛,有人问起时,我们就说是从京城来的,这不也算是给自己长长面子么!”

    伙计笑道:“那是那是,面子必须是要的。怎么着,听客人你的意思。是想买马,你们是过路的客人呢,还是打算在咱们求州住一段时间?”

    “这个有说法?”杨泽问道。

    伙计脸上露出“看来你是真不懂行情”的表情,轻声道:“要是客人是过路的,在咱们这待不了多久,那买的马可能就价低一些了,如果要在咱们这待得时间久些,那马的价格就高些了。小人这店并不卖马,可要是客人你们想买马,那小人是可以帮忙牵个线。搭个桥的,要是那马合了你们的心意,那就赏小的几个小钱儿花花,马价的半成,你们看怎么样?”

    杨泽想了想,为难地道:“那不就等于是说,我要买你介绍的马,得多花半成的钱么,这可不能算少了。一匹马总值个几十贯,要是好马,那几百贯都不算贵,就算再便宜。也得两百贯吧,我要给你十贯,你这生意可好做得很,一天做一笔。岂不是赚大发了!”

    伙计嘿了声,道:“这种买卖,哪可能天天都能做。要是天天都这么赚,小的干嘛还当伙计,早买地当地主收租子去了。”

    秦落落搞不明白杨泽和这伙计说这些干什么,虽不耐烦,可也没有再说话,只在一旁生闷气了,可公羊留却忍耐不住了,对杨泽道:“杨……杨兄弟,咱们买什么马啊,还是办正事儿吧!”

    杨泽大怒,这位刺史大人还真是没用,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现在办的就是正经事,哪还有什么更正经的事了!

    对着公羊留瞪起眼睛,杨泽道:“要办正经事儿,不就得有马么,没有马,你跑得过谁,想被抓住后打死么,要死你去死,可不要拖累别人!”

    公羊留先是一愣,随后大怒,可却是敢怒不敢言,他哪敢在这时候和杨泽翻脸,那不成了不识大体了么,要是耽误了破案子,秦落落非得跟他急不可。

    伙计见状,立时就明白了,或者说他自己认为自己明白了,眼前的这伙人是干没本钱买卖的啊,要不然怎么会说怕被抓住,还怕被打死呢,可惜,这年头干没本钱的买卖也不容易啊,买马的钱不也是一种本钱么,还是得先花钱,才能赚钱的!

    杨泽让伙计凑得近些,道:“我们不会在此多待时日的,所以你要是知道有什么好马,不管有没有问题,只要跑得快,价钱便宜,介绍给我们便是,那半成的好处,我们照给,一手交钱,一手交马,怎么样?”

    伙计又打量了打量杨泽,又看了看付丙荣他们,随即点了点头,道:“只要一匹?”

    杨泽也点了点头,道:“先要一匹。不过,一定要好马,如果马确实不错,我们再多买,钱好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几粒金瓜子,给伙计看看,金瓜子他总是随身携带的,穷了谁也不能穷了自己啊!

    伙计眼睛一亮,小声道:“客人还是把这些收好,咱们这儿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说罢,转身从后门出了屋子。

    等伙计走了,秦落落才道:“杨兄弟,咱们不是来打探消息的么,怎么买起马来了,咱们可不缺马啊!”

    公羊留也现出不满的表情,看,秦公公都看不过去了,这回看你怎么解释!

    杨泽小声道:“许将军的马,盗匪肯定着急出手呢,买马其实就是在顺藤摸瓜。”

    秦落落啊地一声,瞬间就恍然大悟了,公羊留也是如此,很简单的事,只不过他俩都没往这方面想,都只是关心许高阳怎么样了,却忘了许高阳还有匹马呢,那马就是线索啊,这回两人不再有疑问了,都老老实实地等着。

    没过多一会儿,那伙计就出来了,对着杨泽道:“客人,要是真心想买马的话,那就请去后院,见见我们掌柜的,当面谈谈,你看怎么样?”

    杨泽一点头,这种事,当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谈,虽然那一屋子的大汉,谁也不象是好人,可该避讳的时候,也是得避讳的。

    杨泽起身,跟在伙计的后面,一起去了后院,秦落落他们只好等着,都有些期待,希望杨泽能带回好消息。

    到了后院,进了一间小小的厢房,里面的胡床上坐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这中年汉子面上有一道大伤疤,看上去相当地狰狞,但语气态度倒客气得很。

    估计是经常干这种牵针引线的活儿,这中年汉子什么废话都没有,只简单问了两句,便道:“不瞒客人,咱们这里马不少,但都不是那么干净,当然不是说马身上不干净,是来路不干净,这你想必也明白。”

    杨泽坐在胡床边上,道:“要是干净的马,说实话我也不愿意买,何必多花冤枉钱呢。”

    中年汉子笑道:“我这里有两种马,一种是从西边来的,价格贵些,虽然也是来路不正的,可秃噜浑的人总不能跑咱们这告状,只要你不去草原上,那就是安全的,这样价钱上也就贵了些。另一种马是从东边来的,别的问题也没有,就是马屁股上有印记,可小心些却也没关系,毕竟咱们大方地方大,也不见得就能被马主人抓住不是,但终究也是有点危险的,所以价格上就便宜些,你想要哪种?”

    杨泽假装想了想,道:“我要便宜的,反正马也用不了几天,过后是杀了吃肉,还是再转手卖出去,我都不在乎。”

    “那这就简单了!”中年汉子又道:“我这最近正好有匹好马,不算太贵,只要一百五十贯,马是真好,但马屁股上有烙印,是京城千里马场的烙印,那千里马场出的马,有不少是供给禁军的,一提马场的名,你就知道是好马了,这个价便宜到不能再便宜了,不管你干嘛,只要骑上它,估计谁也抓不住你,一百五十贯,连给我的钱都算在里面了,你看怎么样?”

    杨泽听了,心头砰砰乱跳,这马估计着十有**就是许高阳的那匹了。他道:“这马就在你这儿?”

    中年汉子摇头道:“我这可是正经买卖,那能把来路不正的马留在店里呢,那可是要惹麻烦的,那马现在在镇西,你只要在我这店里住几天,或者咱们约个时间,你看在哪儿方便,到时去取马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算清。”

    “马在镇西?”这回杨泽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那马怎么在镇西呢,难不成案子真的发生在镇西吗?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镇西县是他的辖地,如果许高阳出了事儿,就是在他的辖地上,估计公羊留立马儿就得蹦起来,大叫着说这事本来就和他没关系,都是杨泽的事,此许氏黑锅,你杨氏去背吧,不关我公羊氏的屁事了!

    杨泽犹豫了一下,这事有点儿棘手了,他可不想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可现在听这掌柜的意思,这火是非要烧到他自己身上不可了。

    打量了下屋子,杨泽重复了句,“马在镇西?是镇西县吗?就是那个靠近秃噜浑草原的镇西县?”

    他有点儿小紧张,心里在琢磨着如果案子真发生在镇西怎么办,不过看掌柜的表情,估计也只能凉拌了,谁让他是镇西的县令呢,出了事,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抄店抓人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镇西那里地广人稀,是个好地方,客人你懂的,只不过不管是啥,在镇西都卖不出好价。”

    杨泽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们等等,只不过不知那马在谁的手里,找他方便么?”

    “方便,只要一个口信儿,他便会回来,这个你尽管放心,这生意我做得多了,信誉信得过,不信你出去打听一下,谁要说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那你就砸了我这家店。”中年汉子大声说道。

    杨泽又问了几个小问题,这才和中年汉子约好了时间地点,他还交了两粒金瓜子当做定金,这才离了后院,去见秦落落他们。

    秦落落见他回来,忙小声问道:“怎么这么久,可谈好了,有什么线索?”

    杨泽往桌上扔了一粒金瓜子,道:“差不多了,今晚咱们不在这里过夜,这便走吧!”

    一众人出了这大车店,杨泽回头冲着殷勤送出来的伙计道:“我们出去见个朋友,过一会儿就回来,这几天估计都得住在这儿了,你帮忙给我们开两间客房吧!”

    出了村口,秦落落再也忍不住了,他道:“咱们还要回来?杨大人你到底查到了什么线索?”

    杨泽哼了声,道:“当然要回来,把咱们的人都招来,今晚就抄了这家黑店!”

    秦落落一愣,回头看了眼那家大车店,奇道:“要抄了这家店?不等那人把马给弄来了?”

    公羊留也道:“是啊,为何不等把马弄来再抓人?那时人脏并获,岂不是更好!”

    他俩都不明白杨泽的思维,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查到线索,就要抓人,如果跑了大车店里的人,岂不是变成打草惊蛇了。那可就抓不住偷马贼,更加查不到许高阳的下落了。

    杨泽看了他俩一眼,道:“当然要马上就抓人的。两位想想看,这里离着求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不过因为天太冷,地上雪又多,再加上是刚刚过完年,普通百姓很少出门,所以城里折腾得虽欢。可消息却没有传到这里来,可你们看看,现在大车店里多少人呢,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百姓,说不定这两天就要去城里,如此一来,他们岂能不知道城里在抓人?消息一传开,那偷马的贼人,要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他也太傻了些,在这风尖浪头上,他还能把马拿出来卖么?”

    公羊留和秦落落这才恍然大悟,秦落落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咱们是要过几天才能得到马,可不是现在,这时间上一延迟,说不定就要出差错了。咱们这便叫人来抄店吧!”

    几人小跑着离了小村。付丙荣在前面跑得飞快,找到了吉大他们,吉大赶紧带着人来找杨泽。众人汇合之后,杨泽把大车店里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嘱咐道:“那大车店里的人,不能逃走一个,一定要全部抓捕,以免消息外漏,这点大家务必要注意!”

    吉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今晚就要去抄了大车店,他对这大车店不能说太熟,可也不陌生,店里掌柜的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也是清楚的,忍不住提醒道:“杨大人,虽然小的没有进店,可也知道里面的人凶悍得紧,咱们这样去抓捕,怕是要有损伤啊!”

    杨泽哼了声,道:“如果有人拒捕,那就说明他有问题,你们下手不必留情,在这大车店里的人,怕是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不过,为了咱们的人没有损伤,你们到时听我号令就可以了!”

    吉大不再说什么,他怕有损伤,当然也只是怕自己人有损伤,那大车店掌柜的又没给过他孝敬钱,他可没必要为别人担心。

    一众人小跑着到了小村外面,杨泽让木根好生照顾菜菜,接着他把手一挥,捕快们把大车店给围了起来,杨泽上前,一脚踢开大门!

    大车店里还是刚才那个情景,里面的人没有意识到外面来了大批的捕快,这里向来安全得很,谁也没想过会出意外,该吃还在吃,该喝还在喝!

    大门一开,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店里的大汉一起向门口望来,就见外面黑压压的,也不知站了多少人,可其中有穿着官差衣服的人,这点他们却是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大汉们几乎都条件反射似地跳了起来,就象杨泽说的那样,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全是有案子在身的人,说实话这个大车店,清白的老百姓也不会来,突然间门外出现了大批的官差,大汉们要是不慌,那还真就奇怪了!

    杨泽在门外大叫道:“官府查找走失人口,走失的站左边,没走失的站右边,快点儿快点儿,都站好了!”

    大汉们和店里的伙计都愣住了,他们认得这人啊,刚才还是来吃饭的,怎地片刻的功夫,回来就成官府的了,还带来了这许多的捕快?

    伙计急忙走上前,陪着笑脸,道:“这位客人……”得问问怎么回事儿啊!

    杨泽一把推开他,道:“刚才我来你们这儿了,已经查证,你们这里窝藏了走失人口,你们是人贩子!”

    伙计大急,叫道:“没有没有,客人……官爷你误会了,我们这儿不做人口生意的!”

    这可真是冤枉他们了,大车店做的买卖虽多,但还真不做人口生意,这生意太缺德,大车店掌柜的虽然坏事干的不少,可却从来不买卖人口。

    杨泽一瞪眼睛,喝道:“如果没有窝藏人口,那就拿保证金出来,十贯钱,说自己是好人,不得拿出点儿诚意么。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说话!”

    伙计算是松了口气,看了眼门外那些捕快,心想:“原来是敲诈的,这些官差个个都是王八蛋,一开口就要十贯,当钱这么好赚么!”不敢说什么,去后面找掌柜的了。

    杨泽又看向了那些大汉。说道:“一个个瞪着眼珠子看什么,没你们的事儿,都老实点儿……啊,对了,差点忘了,没走失的站左边,走失的站右边,是不是走失人口,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都站好了。快点儿,别磨蹭!”

    就和那伙计一样,大汉们也都松了口气,看来是官差们跑来发财,来敲诈大车店的,就是不知是哪里的官府。他们心里一边骂着,吃顿饭都不能消停,一边开始站队,毕竟这事儿看起来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也犯不着为掌柜的出头,抵抗二字也无从说起。

    有些大汉可能是案子犯得多了些,心里不安,就算是挺听话的。却在站起身时,还拿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显而易见,包袱里面装的就是兵器。

    杨泽却又大声道:“不要拿东西。不要着急结帐,就算要离开这个店,也等我们走了的。你们吃肉喝酒被耽误了,没喝痛快,等我们走了你们自己找掌柜的去,别在我们面前起腻,我不愿意看你们的腻味儿劲!”

    这话还是没有提要抓人,反而是在告诉大汉们,等他带人走了,大汉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至少明面上是这个意思。

    大汉们听了,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些拿起包袱的大汉,真就把包袱放回原处了,谁也不想找麻烦,何况这麻烦还和自己无关,更加犯不上了。

    这时候,那掌柜的从后面急急忙忙地出来了,这回不玩深沉了,脸上也没有那副沉稳的表情了,他和当官的哪玩得起深沉,那会很容易真被沉下去的。

    看到杨泽,掌柜的心中叫苦,这人刚才不是和自己谈了笔生意么,竟然是官差假扮的,这可糟了,套了自己的话去,这就是人证啊,难不成官府要对自己下手,嫌自己不交孝敬钱?

    杨泽一见他出来,立即就往后面退了退,退到了门外,冲掌柜的招手道:“来来,出来说话,说得好十贯,说得不好一百贯!”

    掌柜的大吃一惊,就算是要孝敬钱,也不能开口就一百贯吧,这哪还是孝敬钱了,这是要命钱了!他点头哈腰地到了门外,想向杨泽求求情,顺便再问一句,是哪里的官爷来收孝敬啊!

    店里的大汉们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心里都想:“没想到啊,平常人五人六的掌柜的,原来也会给人当孙子!”

    这时,捕快们已经进了屋子,大汉们浑然不觉,直到捕快们走到他们的跟前,他们才知道是来抓他们的,可这时候也晚了,他们人都挤到了一块,无法施展各自的武艺,再加上又没有兵器,就算有盖世武功也是白费了,何况还没有,而捕快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么个抓人法,谁敢反抗,拿着腰刀便是一通乱砍,只不过砍翻了两个,后面的大汉就不敢乱动了,只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被抓了还可以想办法逃走,但要是胳膊大腿被砍掉了,那就接不回去了。

    里面乒乒乓乓地抓人,而外面掌柜的也被按倒了,杨泽凑近了他,道:“你谋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掌柜的大惊,叫道:“冤枉,小的就算胆子再大,可也不敢谋害官府里的人!”这倒是实话,他是做中间人的,就算要谋害朝廷命官,也不用他出手,他只是销赃罢了。

    杨泽哼了声,又道:“你把官马都敢卖了,那官不是你害的,又是谁害的?”

    要是换种方法逼问,这掌柜的肯定要一问三不知,可这么直接就冤枉他,往他脑袋上按罪名,掌柜的立即就说实话了,所谓江湖好汉不怕掉脑袋,就怕被冤枉!

    掌柜的道:“那马是冯三斧让小的找买家的,是他害的人,官爷要是不信,可以把他抓来,小的和他当场对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河神庙

    掌柜的做的是黑市生意,做这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出卖卖家,一旦发生这种事,那以后谁还能再找他销赃呢!

    可掌柜的更怕被冤枉,如果官府破不了案子,随便抓个替罪羊,把案子一结,那他可不就成了替罪羊了么,他和冯三斧交情再好,可也犯不着为了冯三斧掉脑袋啊,他的生意可以不在求州做,但命却无论如何不能在求州丢的。

    杨泽明白这种心理,也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把掌柜的一通冤枉之后,他便道:“好吧,那就暂且信你一次,不过你也不是好人,非说是那冯三斧犯的案子,估计是想嫁祸于人。这样吧,你带我们去找冯三斧,找到他之后,当面对质,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那就放了你,可如果跟你有关系,哼哼,想过后果没有?”

    掌柜的立即点头,忽又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官字两张口,官爷你说有什么结果,那就有什么后果,小的想也是白想啊!”

    杨泽冷笑一声:“你明白就好,要是抓不住那冯三斧,杀官的罪名自然就是你背了,这话本官得说在前面,免得你被砍脑袋时不服气!”把手一摆,让捕快们绑了掌柜的,先押到后院去。

    店里面,大汉们已经被全数抓住,他们都傻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被一锅端了,有几个案子犯得重的大汉,几乎就要晕倒,别看他们在杀人越货时,对于平常客商凶狠,可面对比他们还凶狠的官差,那他们就成小羊咩咩了!

    公羊留见抓了这么多的人,心想:“我的求州怎么会有这许多的恶人,如果审问之后,他们全是有罪的,岂不是证明我的求州不太平。我这地方官当得不合格,那还让不让我在这儿混了啊!”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秦落落。

    秦落落却对公羊留的目光视而不见,求州太不太平,公羊留是不是好官,不关他半点儿的屁事,可他心里生气的是,就因为求州不太平,才让许高阳出的事,他可是不会替公羊留说半句好话的,回京之后。不在长公主面前告这老家伙一状,那就算他心地善良了!

    公羊留看了秦落落表情,知道求也无用,只好硬着头皮,拉过杨泽,小声道:“杨大人,难不成这许多的人,都要一一过堂审问么,在咱们求州。还是头一回一次就抓这么多人啊!”

    杨泽看了他一眼,这位刺史大人终于在自己面前服软了,很好,算你识相。他小声道:“公羊大人。这许多人要不要审问,怎么审问,是要偷偷处理掉,还是怎么着。本官是不管的,本官只管许将军的案子。”顿了顿,又道:“这个人情本官给你。刺史大人可要记得,以后可不能再削本官的面子啊!”说罢,干笑了两声。

    公羊留大喜,这杨泽竟然这么好说话,只要杨泽不找麻烦,那这些大汉好处理得很,在这个贼窝里的人,肯定不会是善良百姓,只要不声张,偷偷审问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管怎么办,都好办得很,只要不往卷宗上记,不留案底,那求州就还是一片太平,他就还是好官。

    可转念又一想,这场麻烦不就是杨泽给他弄出来的么,跑到这里抓这么多的人,弄这么多的事儿出来,现在却成了他给我人情,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他娘的,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谁知,杨泽又小声道:“公羊大人,审这么多的人,不管是让他们破财免灾也好,还是怎么着也罢,反正肯定能弄出笔钱来,本官也不多要,五千贯,最低这个数儿,算是你给本官的封口费,这笔钱许将军的案子一结,本官就要收到,要是刺史大人你不想给,那就别怪本官嘴巴大,乱喷唾沫星子了!”

    公羊留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敲诈么,这杨泽敲别人也就算了,竟然敲到了自己的头上!可现在他也没法反抗,五千贯可不是小数,估计就算是把这些大汉给榨干净,也不一定能榨了这么多钱来,那凑不出这个数,岂不是要自己贴钱?

    杨泽才不管他怎么想呢,他命人回求州报信,调一批官兵过来,把这些大汉们带走,至于怎么处置这些大汉,那是公羊官这个地方官的事,这又不是在镇西,他是不管的。

    秦落落走到杨泽的身边,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杨大人,看样子估计许将军已经被害了,但尸体咱家是一定要看到的,所以你的案件重演还得进行,无论如何,也得给咱家一个交待,否则咱家就没法回京向……向贵人交待啊!”

    杨泽点头道:“那是当然,本官怎么可让秦公公你没法交待呢,本官还想着回京城呢,说不定以后咱们见面的日子长着呢!”

    只要把人抓住,一切就都好办了,众人在小村之中过夜,第二天一早,杨泽便让那掌柜的去找冯三斧,可他又怕掌柜的趁机跑了。

    把掌柜的叫到屋子里,杨泽道:“平常你是怎么和冯三斧联系的,是你派了人去,还是自己亲自去的?”

    掌柜的一夜没睡,虽然没有官差折腾他,可他也无法休息,双眼布满血丝,比昨晚憔悴了许多,他道:“回大人的话,卖马不算是大事,而且还得去镇西,所以小的是不会亲自去的,都是派伙计去的,只要一个口信儿,那冯三斧就能回来,如果钱数不多,那直接给他钱,他就能把马给伙计,伙计带回马来,再和小的结帐,小的再给客人结帐。”

    杨泽嗯了声,这套流程很简单,他是猜得到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他道:“那是以前,可这次本官却怕你派出的伙计,半道逃了,你可有儿子或者女婿,能带你走这一趟?他们总不会扔下你逃掉的。”

    掌柜的满脸苦色,摇头道:“可能是小的好事干得比坏事少,所以老天爷惩罚小的,小的无儿无女,也无兄弟。如果不派伙计去,那就真没人替小的去了。”

    杨泽想了片刻,问道:“镇西那么大,你怎么保证很快就找到冯三斧,而且找到后,怎么能证明就是他杀官劫马的?”

    掌柜的忙道:“这个简单,冯三斧在镇西落脚是不敢进城的,那马太扎眼,所以他只能躲在城外,城外有座河神庙。那庙破得很,早就没了香火,但躲人是没问题的,而且离着镇西城不远,只隔一条河,天冷河上结冰,他走着就能进城,买吃买喝方便,只要去河神庙一找。就能找到他,凡是犯了案子的人,去镇西躲藏的人都会去那里的,倒是不用费心寻找!”

    杨泽道:“你的伙计有没有亲人。不会也和你一样,没啥亲人吧?”

    掌柜的一听就明白杨泽是怕伙计趁机跑了,他摇头道:“小的那伙计就是本村的坐地户,家里亲戚全在村子里。爹娘都在,老婆孩子也不缺,他家就在村东头。”说着。他往村子东边看了眼。

    大车店这边一通折腾,村子里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可每家每户却都安静得很,没有人出来看热闹,甚至连点灯的人家都没有,除了大车店这边,整个地方都静悄悄的。

    杨泽让手下推过来店伙计,语气柔和地道:“兄弟,要是你帮着官府做事,事成之后本官给你一个镇西捕快的活儿干干,你以后也就是官身了,你看怎么样啊?”说着话,他就象刚才的掌柜的一样,往村东头看了眼,那方向正是伙计的家。

    他把话说得很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你给我做事,我给你好处,可你要是不给我办事,你犯的案子不小,小心连累家人,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儿呢!

    伙计脸色苍白,他当然知道杨泽要让他办什么事,不就是去找冯三斧么,这倒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可官府向来说话不算话,要是自己出卖了冯三斧,回过头来,官府仍旧收拾他,那岂不是倒霉,进了大牢里,他这种出卖道儿上兄弟的人,还不得被活活打死啊!

    杨泽又道:“本官说话算话!”

    伙计只好点头,他也没法不答应,只能希望眼前这位官老爷,以后真能给他个捕快当当吧!

    杨泽怕耽误时间,只留下少数捕快看押那些大汉,便带队往镇西赶回,镇西离这里很远,虽是快马奔驰,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这日午后,终于赶回了镇西。

    没有领人进城,实在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因为那座破败的河神庙离镇西县城实在太近了,就在城前那条大河的对岸,当然从县城到河神庙走过去要绕弯,可算起直线距离不过才五六里路,在庙里张望,可以直接看到县城大门,杨泽要是带着这么多人进,很容易吓着冯三斧,要是把他吓跑了,那就麻烦了。

    远远地等着,直到月上枝头,杨泽这才派出那伙计,他则带着人,大模大样地在离河神庙十几里的地方宿营,还点起了好几堆篝火。

    秦落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他问杨泽:“杨大人,你白天时怕吓跑那个歹人,还要大家藏起来,可怎么晚上却又点上了篝火,这不一样会吓跑他么,要是吓跑了,可就没地方去抓了啊!”

    杨泽道:“白天他能看到咱们的衣服,认出咱们是什么人,可晚上他只能看到篝火,想要认出咱们来,非得到跟前才行,他到了跟前,还怕他跑了么?”

    秦落落心想:“这倒也是。”他看向公羊留,公羊留却一言不发,既然犯人跑到镇西来了,刺史大人才不发表意见呢,能不能抓到犯人,全让杨泽一个人去头疼吧!

    杨泽道:“大家休息吧,估计后半夜,那伙计就能把犯人带来,到时咱们抓人就行了。”

    夜色深沉,四野无声,秦落落和公羊留却没心情睡觉,都在想着心事,又怕抓不到人,又怕抓到人后,查不出许高阳的下落。

    河神庙,一样的静悄悄,那伙计打马慢慢走到了门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诱捕

    伙计自从给掌柜的干活儿,便一直是掌柜的好帮手,干着销赃的买卖,象这种来河神庙找人的事儿,他以前没少干过,早就轻车熟路了。

    因为镇西县的特殊性,使得在求州犯了事儿的贼人,都喜欢跑到这里来避风头,而贼人们是不可能把所得赃物交给别人的,比如说交给掌柜的,让掌柜的去卖,一般不会这样。

    而是由掌柜的负责找买家,然后通知他们,由他们亲自交易,或者直接把赃物低价卖给掌柜的,再由掌柜的自行卖出,但后一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贼人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谁也不想把辛苦得来的财物,便宜了别人,还是自己能多得点儿是点儿。

    冯三斧便是不想低价卖出好马的人,他带着老婆从家里跑出来后,便骑着马到了河神庙,他是很希望能把这马卖出个好价的,毕竟冒了很大的风险,要是不多捞点儿,都对不起他自己,这些日子等在河神庙,他倒是不担心什么,虽然偶尔会小小地发愁一下,怕真的杀了个当官的,但总体来日子过得还挺不错,每天和冯三娘想想以后的富裕日子,还满惬意的。

    这晚,他们夫妻吃了从镇西县城里卖来的烤肉大饼,便一起躺在神案上,准备睡觉。天冷,他俩的被子又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冯三娘忍不住抱怨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咱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再待多久,难不成一直不回家么!”

    “唉,这不是避风头么,以前又不是没避过,过几天回去才行。”冯三斧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几天我进城去。发现城里的人日子过得不错啊,可比以前富裕多了,要不然以后咱们就搬到这镇西来吧!”

    冯三娘咦了声,道:“这里不是穷得掉渣么,怎么忽然富裕起来了?”

    冯三斧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就知道这里来了不少的工匠,还酿酒啥的,太多的我也不敢问啊,买了吃的就回来了,等明天我再进一次城。问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儿。”

    冯三娘嗯了声,让冯三斧下次进城时,买些豆子,给那匹马加加料,要不然饿瘦了,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冯三斧自然答应。

    两个人正要睡觉,忽听外面传来马蹄声。蹄声并不急促,可却是朝着河神庙来的。

    冯三斧一咕噜爬起来,道:“这么晚了,能是谁来?”他听出来了。外面只来了一匹马,说明只有一个人。

    “估计也是来避风头的吧!”冯三娘子也爬了起来,她有点儿害怕,推了推冯三斧让他出去看看。

    天黑之后。来一个人说明不是官差,这个倒是不怕被抓,可如果也是来避风头的人。那必定不是好人,别看他们两夫妻也不是好人,可却怕被更凶的强盗给害了,毕竟他俩身上还算有点财物呢,万一被黑吃黑了,都没地方告状去。

    冯三斧下了神案,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一看,松了口气,回头道:“是宋家兄弟,大车店里的伙计,你认得的。”

    冯三娘听了,哦了声,赶紧把衣服穿好,小声道:“他怎么来了,可是那马能卖出去了?谢天谢地,老娘又要伺候你,又要伺候马,都快要累死了,赶紧卖了吧,拿到现钱才好。”

    伙计已经到了门口,他深吸了口气,心想:“姓冯的,你自己犯的案子,你自己兜着去吧,咱俩平常也没啥太深的交情,我就算给你下了套儿,也是你咎由自取,可不要怪我!”给自己出卖道儿上朋友找了个心理上的借口,他慢慢到了门口。

    翻身下马,伙计露出笑脸,道:“冯老哥,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河神庙住着可不舒服吧!”

    冯三斧走到近前,接过伙计的马缰,拴到了庙门口的树上,和许高阳的那匹马栓到了一起。他道:“这鬼地方哪有家好,半夜都能冻死个人,我和你嫂子可遭了不少罪呢!”

    伙计看了看许高阳的那匹马,心想:“都是这马惹出来的祸。”

    冯三斧把伙计让进了庙里,关上门后,问道:“宋老弟,你怎么来这儿了,可是给那马找到了买家?”

    冯三娘也迎了上来,陪着笑脸,道:“宋兄弟好久不见,嫂子这就给你烧热水去,这地方啥也没有,可是要怠慢你了。”

    伙计摆手道:“不用烧什么水,我说几句话就走。确实有人要买马,那人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听说是去草原那边,所以一定要买好马,掌柜的这段时间手里没什么好马,也就你这儿有一匹了。”

    冯三斧大喜,看来这是独家买卖啊,只有我这里有好马,那岂不是说明我可以开高价了。他道:“那是,门外那马宋老弟你也看到了,那是绝对的好马啊,跑得飞快,就算是放到草原上,比它跑得快的马也不多,骑着它做没本钱的买卖,那保准谁也追不上!”

    冯三娘也赶紧凑过来,把门外那马一通大夸。夫妻两个都挺紧张的,想听听伙计愿意出什么价。

    伙计笑了笑,道:“这生意挺急的,反正掌柜的做生意,就没有不急的,这个你们也知道。我紧赶慢赶地到这儿,就是想把马赶紧带回去,这个价格嘛,六十贯,等你回家后,去找掌柜的拿钱,怎么样,这价格厚道吧!”

    冯三斧夫妻两个脸上立时就露出了失望之色,门外那马绝对不止六十贯,一百六十贯还差不多,他们早看出来了,那马要是带到大城市里,恐怕二三百贯都能卖得出去,六十贯这个价不是厚道,而是太不厚道了。

    冯三娘忍耐不住,道:“要是这个价,那我们就不卖了,大不了带着那马去别的地方,我们也不求能多卖多少,可我们两口子下半辈子的养老钱,就都指望它了。”

    伙计嗯了声,假装思考了一下,道:“这生意确实挺急,如果耽误太长时间,怕是买主就要走了。要不然这样,你们要是不怕辛苦,那咱们就一起回去,现在就走,回去后让买主看到这马,他要是认为值得多花钱,那你就能多赚点儿,不过话得说回来了,我们那一成的佣金,是半个子儿都不能少的,这买卖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拉倒,我也不在乎白跑这一趟。”

    冯三斧看向老婆,冯三娘子有点儿不太高兴,她道:“我们倒是想多赚点儿,可也不用现在就走吧,明天不也一样么,这大半夜的……”

    伙计一摆手,满脸的不耐烦,道:“要是不急,我犯得着紧忙往你这儿跑么,你怕辛苦,难道我就不怕,我就明告诉你们,要买马的人身上背着十好几条人命,不敢在求州地界上多待了,要不然能这么急么。再说,你们这马来路也不清白,早脱手早利索。你们干不干吧?掌柜的还等着我回信儿呢!”

    冯三斧心中大喜,要是买马的人是个巨盗,必定有钱,看了这好马岂有不买之理,反正辛苦点儿又能咋地,住在这破庙里难道不辛苦么。他立即点头,道:“干,怎么不干,辛苦这几天,快活半辈子,咱们这就走吧!”转头冲着冯三娘使了个眼色,示意老婆收拾东西。

    冯三娘子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不过片刻功夫,就打好了包裹,跟着伙计和冯三斧一起出了破庙,他们两口子共骑一马,和伙计一起往求州方向奔去。

    奔行出一段距离,伙计回头看了眼他们两口子,道:“冯家嫂子,你是不是很累啊,在马上直打晃儿,这可没办法赶路了啊!”

    冯三娘心想:“这时候还说这种屁话,不就是你非让我们半夜出来的么,要不然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当我们愿意出来啊!”

    伙计停下马,四下张望,然后指向远处,道:“那边有行商宿营,我来的时候在那里吃的东西,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烤烤火。不过,咱们说好,只能休息一下,还是要赶路的,能早回去一刻是一刻,免得我回去受掌柜的数落。”

    冯家两口子往远处望去,模模糊糊地能看到远处有火光,他们也没多想,既然伙计都说是行商了还在那里吃了东西,他们也没什么好怀疑的,能休息一下,当然高兴,甚至冯三娘都打算好了,到了那里,非要多休息一下不可,不到天亮,她才不肯再赶路了呢,让伙计着急去吧。

    三人一起往那边奔去。

    火堆边,没有一个人睡觉,大家都在等着,深更半夜里,四野寂静,一点声音都会传得老远。忽然,有人说道:“有人来了,是两匹马,西面来的!”

    杨泽站起身来,往西望去,道:“准备吧,来的必是那冯三斧无疑!”

    捕快们一起跳起身,做为以抓人为职业的官差,他们相当地有经验,在夜色的掩盖下,四下散开,包抄了上去。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伙计和冯三斧两口子便进了包围圈,离着火堆还有十几丈远,冯三斧就发现不对劲了,火堆边上有十几个人,竟然有穿官服的,离着远看不清,可离得近了,是行商还是官府中人,那岂有看不清的道理!

    冯三斧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叫道:“姓宋的,你敢出卖老子……”没等他话喊完呢,四面八方忽然出现大批捕快,冲到了他们两口子的跟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放火烧尸

    黑暗中,捕快们四面涌上,把冯三斧两口子从马上拉了下来,冯三斧试图抵抗,他知道自己犯了杀人的大罪,想要得到宽恕,那是不可能的了,甚至他还想着,与其被抓住杀头,还不如拼死抵抗,就算逃不出去,说不定还能在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

    冯三斧抽出斧子,象发了疯似的乱砍乱剁,状似疯癫,捕快们根本无法靠近。

    捕快们心里也在叫苦,要是死活不论,那就简单得很了,可上官们却非要抓活的,现在冯三斧这个样子,抓活的未免太难,除非他们也不要命似地往上冲,可谁也不愿意被斧头砍中,别人的命可以不要,但自己的命却是舍不得不要的。

    这时,一个捕快灵机一动,他拉起已经被抓住的冯三娘,叫道:“那凶徒听着,快快放下斧子投降,要不然差爷们就把你这婆娘给宰了!”他把腰刀架到了冯三娘的脖子上。

    冯三娘吓得全身哆嗦,她可真是怕被抹了脖子。

    刀一架到脖子上,冯三娘便忍不住叫道:“当家的,快点儿投降吧,咱们只不过偷了匹马而已,不至于被杀头的!”

    可冯三斧却心想:“这傻婆娘想得简单,以为不承认就没罪了?只要进了大牢,什么话都能给你问出来,砍头是肯定的!算了,咱们一起做对同命鸳鸯吧!”他已然知道了结果,自然不会上当,还是继续乱砍,这回他连逃走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想砍死几个捕快,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就赚一个!

    那抓着冯三娘的捕快大急,刀锋一顺,把冯三娘的胳膊划了道大口子。鲜血崩流,他叫道:“还不投降,真当差爷不敢零剐了你家的婆娘么!”

    冯三娘又疼又怕,放声嚎哭,只是哀求冯三斧快点投降,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进过大牢,不知里面的凶险,所以还简单地认为,只要不招供。就不会有事呢,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冯三斧,快点投降,好让她少受点儿活罪!

    冯三斧却始终不肯投降,一言不发,咬牙切齿地乱砍!

    观战的杨泽心想:“看来是抓不住活的了,这些捕快不肯拼死上前!”他叹了口气,对秦落落道:“打残废没事儿吧?”

    秦落落看得满头是汗,他也知道这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只好点头道:“只要能问出许将军的下落,这凶人是不是残废,咱家是不管的!”

    杨泽嗯了声,转身叫来付丙荣。道:“射他,下手狠点儿,只要不要了他的命,别的都好说。”

    付丙荣拿出弓箭。道:“这般狠人,倒也少见,连老婆的命都不在乎。还真是一个丧心病狂之徒!”对准冯三斧,嗖地就射出一箭。

    他箭术极佳,一箭射去,正中冯三斧的左肩胛骨,狼牙箭力大,直接穿透了骨头,箭尖从后肩膀露了了来!

    冯三斧发出震天动地的嚎叫,他知道完了,与其被抓住后遭活罪,最后还得被处决,说不定是凌迟,那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专杀你们这些狗官!”冯三斧大叫一声,右手中的斧头对准自己的脑门儿,用力砍下,斧头砍碎了头骨,立时毙命,尸体仰天倒在了地上,鲜血把雪地都染红了!

    一场打斗这才算是结束!

    捕快们见状,都转过身,望向杨泽和秦落落,都等着上官们发话,该怎么处理?人犯死了,还是自尽的,这说明案子破的不够完美,怕是上官不会满意。

    秦落落脸色苍白,很有些结巴地道:“这,这人怎地如此凶残,竟然对自己……用斧头砍自己的脑袋!”他在京城里,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人物,就算是见过绝决的,也顶多是上吊,这么血腥的场面,只是听说过,看却是头一回看到了!

    公羊留走了过来,他也感觉有点恶心,可却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人犯死了,许将军的下落岂不是问不出来了!”

    秦落落大怒,他这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找不到许高阳,他冲公羊留怒目而视,可却拿这位刺史大人没办法,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宦官,如果他是朝廷的官员,这时候非得把公羊留臭骂一顿不可,让这位刚刚当上爵爷的公羊大人,仕途从此到头儿。

    公羊留吓得一缩脖子,心想:“嘴欠,这回得罪人了!”他脑筋也算转得快,连忙弥补,又道:“杨大人是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查到许将军的下落的。”祸水东移,转嫁到杨泽的身上去了。

    杨泽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又转头对秦落落道:“秦公公不要焦急,不还有冯三娘呢么,咱们问她便是,这事儿就交给本官处理了!”

    秦落落心想:“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看人家杨泽,多会说话,比公羊王八蛋可强多了!”心中对杨泽的好感,瞬间达到百分之一百二,爆棚!

    杨泽招手让捕快们把冯三娘带到跟前,道:“那人是你的丈夫吧?他怎么不管你的死活,难不成是你唆使他犯下的案子,所以他后悔了,想让你陪他一起死?”

    冯三娘此时已然吓得屎尿齐流,捕快们只一放手,她便瘫坐到了雪地上,全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杨泽嘿嘿两声,道:“果然如此,看来杀害官员的案子,你才是主犯,而你的丈夫只不过是个从犯而已,真是可惜啊,从犯是不用死的,可他却死了,你这个主犯却还活着,看来本官要判你个杀官造反之罪,让你受那千刀万剐之苦了!”

    冯三娘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儿来,从犯可以不死?可这案子她本来就是从犯啊,真正动手的,是冯三斧才对,不是她啊!

    丈夫不管她的死活,而且现在又已经死了,她再嘴硬也没用。换句老百姓的话来讲,丈夫不管她,她的心都冷得透透的了,这时候还管死鬼丈夫干嘛,保住自己的命才重要,不能被剐了啊,那罪可不是人受的!

    冯三娘大叫冤枉,不用杨泽再吓唬她,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只不过她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冯三斧的身上。自己还曾劝过冯三斧,不要害人,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种地养家才好,结果丈夫不听……

    为了洗脱罪名,她说得极多,不住地哀求,可在话里面却是半点儿没有提许高阳的下落,其实她是真不知道冯三斧怎么处理的许高阳,当时她是在家里收拾东西。许高阳的尸体是冯三斧弄出去处理的,她没有看到,自然说不出来,只能说许高阳死了。

    秦落落听得极不耐烦。既然确定了许高阳已死,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必须的。要不然回去没法交待,他现在只关心许高阳的尸体在哪儿。

    这时,有捕快来报。在冯三斧的包袱里,搜到了许高阳的东西,尤其是那块牌子,正是可以确定冯三斧杀了许高阳的铁证。

    杨泽接过了牌子,看了看,又交给了秦落落,问道:“这是许将军的牌子吧?”

    秦落落叹了口气,点头道:“正是。可他的尸首在哪儿呢,咱家是一定要见到许将军的尸首的!”

    杨泽这才又看向冯三娘,道:“姑且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在这案子里没犯什么过错。但是,你必须得有证据说明才行,至少要有改过自新的举动,现在冯三斧死了,死无对证,那么只能你自己来找证据了。说吧,把许将军的尸首埋在什么地方了?”

    冯三娘哭道:“小妇人是实在不知,我家那死鬼也没有和我说起过,反正只是处理掉了,在哪儿处理的,小妇人是真的不知道。”

    杨泽和秦落落脸色都很难看,找不到尸体,只抓住了犯人,那这案子还是结不了,结不了案子,就代表着麻烦没有结束。

    公羊留却开心起来,秦落落这个死太监给自己脸色看,等他回了京城,就等着别人给他脸色看吧,至于杨泽这个对自己不敬,又敲诈自己的家伙,看我不参他一本,编造些罪名出来,让他也当不成官,等着被流放吧!

    想到此处,公羊留一脸正气地道:“左右,把这妇人抓起来,带到镇西城里去,让杨大人好好过过堂,三木之下,不怕她不招供!”

    听到这个话,冯三娘又嚎哭起来。

    杨泽摆手道:“这个不必,许将军的尸首必在冯家附近,只要我们去搜查一番,总能找得到的,大不了把这案子再重演一遍。”

    他没有在此审问,而是让众人休息,等到天明之时,他也不回城,带着众人又返回了求州边界。

    等到了冯家的小院,杨泽便让冯三娘指认,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冯三娘倒是听话,让指认什么就指认什么,除了坚决不认自己帮着冯三斧杀人之外,别的都说了,可她还是说不出许高阳被埋在哪里了,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

    捕快们四下撒开,在附近查找,却也一无所获,周围没有出现新坟,也没有土地被翻开过,又再填埋上的痕迹。

    秦落落吃惊地道:“难不成许将军的尸体被野兽吃了?”

    杨泽想了半晌,他在捕快中挑出一个和冯三斧身材差不多的人,又问了许高阳的身材,便又挑出一个和许高阳差不多的捕快来,让前一个捕快背上后一个捕快,模仿冯三斧背着许高阳的场景。问了冯三娘那日冯三斧出门的方向,众人便一起出发。

    待到了树林里,背人的捕快已然通体大汗,眼看就背不动了,杨泽这才让他停下,命捕快们再次散开,寻找可疑之处。

    这回却是很快便有了线索,一个捕快小跑着回来,叫道:“各位大人,林子里有块地方,被人放过火,离这里不远,就在前头!”

    放火烧尸!

    众人心里一起闪现出这四个字,怪不得找不到新坟或是土包,原来根本就没有,那许高阳的尸体必是被烧掉了!

    杨泽把手一摆,众人一起向前面跑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装神弄鬼

    林子里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比较平坦,要是放尸体的话,足足能放三四具,石头上有被烧过的痕迹,但却已经被扫过了,上面没有多少的灰烬,而石块的周围,到处都是黑灰,是被烧过的柴火灰烬,但也被扫过了,灰烬与雪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就算这里真是烧尸现场,可也没法儿找出骨灰来,或者说找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这点不符合秦落落说的死要见尸,可众人心里都知道,倒霉的许高阳,必定就是在这里被焚尸灭迹的。

    杨泽皱起眉头,道:“秦公公,这里的现场被破坏了,但从刚才背人到这里,眼前又到处是烧过的痕迹,所以是可以定案的了,你回京城,也可以给出交待了。”

    秦落落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道:“可如何能证明,这里被烧的人就是许将军呢?也有可能是别人啊,或者烧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比如说猎人打到了野猪什么的,在这里烧烤,这也是有可能的呀!”

    在场众人都感到不耐烦,实在搞不懂,这位秦公公为什么非要证明这里被烧的就是许高阳呢,人都被烧了,还怎么证明呢,什么叫焚尸灭迹,就是痕迹已经被消除了,再也找不到的意思了呀!

    杨泽想了想,道:“这个比较麻烦,但也是可以证明的,可今天是不行了,因为要想证明,就得准备些东西才行!”

    秦落落大喜,道:“真的吗?真的可以证明?如果真能证明,那咱家回京就可以有交待了,而且咱家必定会多说杨大人的好话,保证让杨大人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他一高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公羊留却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这得多能忽悠,才敢说出这种话来!这姓秦的死太监也够傻的了,连这种忽悠都能信。不过也好,我也假装信了吧,这样等杨泽出了丑,查不出证据时,我好表现一下失望,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杨泽便命人去准备东西。他们则又回了冯家,等着东西送来,其间免不了又再审问冯三娘一番。

    许高阳被烧了,这种事情在大方帝国,属于死无对证一类的,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办法去进一步查证,对于审案的官员来讲,一般都会迅速结案,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可现在却不行。秦落落不让结案,杨泽也只好进一步查,但他却是知道如何进一步查证的,虽然方法很原始。也不可能从灰烬中找出骨灰去进行dna检测,但这时代也无需如此,只要外表上对得上号就成。

    杨泽上辈子读书不少,曾经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可只知道方法,没有实践过,也没机会让他实践。这回正好有机会了,他也想试一试,看看是不是和书上写的一样。

    第二天中午时分,被派出去买东西的人回来了。

    买回来的东西相当不少,竟然还有一张新漆的桌子,作工相当地考究,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这样的桌子。除了桌子之外,还有不少胡麻和醋。

    看着买来的东西,秦落落疑惑地道:“这些做什么用?竟然还有桌子和醋,难不成这案子还要破上好久,所以杨大人你打算在此长住?哎呀这可不行,咱家还要回京城呢,不能耽搁太久啊!”

    公羊留却是大喜过望,杨泽看来是没啥办法了,竟然开始胡搞,把桌子都弄来了,还是用公款买的!很好,我给他多记上一条罪名,就叫做浪费公帑,胡乱花钱!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不平衡了,杨泽派出的捕快是他的人,花的钱也是他的,为啥杨泽胡搞,却由他来付帐,真真的可气。

    杨泽却道:“此法也是本官临时想出来的,好不好使,还有待查证。不过,昨天本官又审问了那冯氏犯妇,可她却一口咬定是冯三斧砍死的人,伤在头部,本官今天就要用新想出来的法子,来证明这点,如果可以证明,那被焚毁的尸首就是许将军无疑了!”

    抬着东西,众人又进了林子,来到了那块大石头的跟前。

    杨泽命捕快们把大石头扫干净,然后上面堆上大块的柴火,开始烧起石头来。

    除了杨泽之外,在场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都不明白烧石头干嘛,难不成是想把石头烧熟了?可从来没听说过,石头还能被烧熟的,就算是烧熟了,还能咋地,难不成还能吃么?

    大火燃烧,柴火发出噼啪的声音,林子里黑烟滚滚,众人都躲得远远的,越是离奇的事,越是让他们感到恐怖,甚至有些人害怕石头被烧着烧着,里面会跑出一只鬼来,许高阳身为将军,可却窝囊而死,所以阴魂不散,他死在了石头上,结果被火一烧,他嗖地跑出来怎么办,那可真要吓死人了!

    秦落落也是害怕,他离得大石头好远,双掌合什,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经文,嘟嘟囔囔的,却是听不清他到底是念的啥经文。

    公羊留则满脸的冷笑,冷眼看着那大石头,烧石头有什么用,难不成烧着烧着,大石头上就会显现出一行字来,写着“许高阳被烧之处”,真是胡闹。姓杨的是怎么当上的大理寺少卿的?就是靠这手装神弄鬼?啊,怪不得他被贬官到这里,就是因为别人看穿了他的鬼把戏,所以才倒的霉。很好,本官也看穿了你的把戏,你又要快倒霉了!

    杨泽同样离着大石头很远,他站在上风口,默默地观察着。这时,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回头一看,竟是小公主菜菜。

    这段时间,菜菜很是消停,非常听话,穿着男人的衣服,和木根在一起待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镇西的人外,别人都不知道堂堂小公主竟然就在他们当中。

    菜菜拉了拉杨泽,示意他到一边去说话。

    杨泽跟着她到了一边,就听小姑娘问道:“为啥要烧那石头啊,会不会烧出鬼来啊?”小姑娘是害怕鬼的,忍不住要问问清楚,要是有鬼,她好躲得再远些。

    杨泽笑道:“不错,正是要烧出鬼来,让鬼自己来证明,他生前到底是不是许高阳!”

    菜菜吓得尖叫一声,竟然真的是要烧出鬼来,鬼呀什么的,她是最害怕的了!

    杨泽连忙安慰她道:“不要害怕,大白天的,就算是会烧出鬼来,可那鬼也不敢害人,他连大石头都离不开,自然不会害你了,只要你离大石头远点儿就行了!”

    菜菜连忙点头,跑到了人群后面,拉过木根,用他挡在自己的身前,木根装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挺胸抬头的,可是一双腿却在不停地发抖,暴露了他怕鬼的本质。

    这边菜菜一声尖叫,秦落落和公羊留一起转过头来,两人心中都纳闷,怎么回事儿,怎么出来个女人的声音?

    秦落落走了过来,竟然问出了刚才菜菜问的话,他道:“杨大人,这石头烧得有一会儿了,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行,不会烧出鬼来吧?”这是他一直担心的。

    杨泽又点了点头,道:“要烧得极热才成,秦公公说得没错,正是要烧出鬼来,不烧出鬼来,本官怎么问鬼呢,又怎么能证明这鬼是不是许将军呢!”

    秦落落的脸色立即变得葱绿,有没有搞错,竟然真是在烧鬼出来!这年头的人都信鬼神,他也不例外,而且因为他是宦官,阳气不足,所以比平常人更加的害怕鬼呀妖呀什么的!

    公羊留也走了过来,听到烧大石头是要烧出鬼来,他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哼了声,道:“鬼乃至阴之物,这大白天的,就算把石头烧得再热,鬼也不会出现的,他不从石头里出来,顶多也就是热些,可一旦出来,就会魂飞魄散,连投胎都不能了啊!”

    秦落落连忙道:“不错,可不正是如此。杨大人,咱们还是不要烧了吧,万一那鬼生前真是许将军,咱们一烧他出来了,结果被弄得魂飞魄散,无法投胎,那岂不是害了他么!”为了能不见着鬼,他连案子都不想破了,马马虎虎确定许高阳就是在这里被烧的吧!

    案子已经到这个地步,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杨泽皱起眉头,想了想,郑重地一点头,道:“既然秦公公这么说了,那好吧,那我就换一种方法,使用通灵之术,不让那鬼魂离开大石头,只是显出印记来便是,这样他还是可以投胎的,又可以破案,如此一来两全其美,两位稍等,我这便使用通灵之术!”

    他慢慢走到了大石头旁边,离大石头不过一丈距离,柴火燃烧发出的光亮,把他的脸映得红红的。

    杨泽闭上眼睛,低声叨咕起来,说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大叫一声,双臂张开,睁开眼睛举手望天,嗷嗷地大叫了好几声,然后又蹦蹦跳跳地围着大石头转了三个圈子!

    秦落落等人目瞪口呆,这是在跳大神吗?还是这就是杨大人的通灵之术?真是没有想到,杨大人还会这一手,看来以前的传闻,说他能通鬼神,并以此来断案是真的啊!

    转了三圈之后,杨泽停下脚步,叫道:“来人啊,把柴火都从石头上扫开,上天对本官已有明示,那鬼就要显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鬼魂显现

    喊完这话之后,杨泽等了片刻,却发现没有人过来,他回过头看去,就见所有的人都躲得远远的,谁也没有过来,甚至他的徒弟们也都如此,人人面上都有惊恐之色,显而易见,他们都怕鬼!

    把脸色一沉,杨泽叫道:“付丙荣,谭正文,你们两个过来,拿扫帚来,把石头上的柴火扫干净!”

    付丙荣和谭正文一起苦起脸来,付丙荣道:“师父,那鬼当真要显身了吗,这青天白日的,他应该不敢出来吧?”

    谭正文却道:“师父,徒儿还没有娶妻,连红颜知己都没有一个,要是被鬼上了身,那以后……那就没有以后了啊!”

    秦落落却喝道:“你们两个废什么话,杨大人叫你们过去,还不赶紧过去!”他是很怕的,更不敢过去,可却不代表他不敢让别人过去。

    杨泽表情郑重,道:“此鬼已经被我用至上法术,封印到了这块大石头当中,你们过来便是。还有,把冯氏犯妇也带过来,让她在一旁看着!”

    付丙荣和谭正文只好磨磨蹭蹭地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哆哆嗦嗦地到了大石头跟前,用扫帚扫去了上面的柴火,露出了大石头,可石头上却没有什么被封印的鬼魂。

    杨泽看向大石头,心想:“这石头质地倒也不算特殊,比烧烤用的石头差多了。”想到了石板烧,又看着这块大石头,感觉有点恶心,怕是以后得有心理阴影。

    他摆手让付丙荣和谭正文下去,又对后面的捕快说道:“把胡麻拿来,撒到这块大石头上,鬼魂便会显现!”

    这话不说还好,可一说出来。哪个捕快也不敢过来,谁都怕被鬼缠上,要为了公事被鬼给附体了,那也太不值得了!

    杨泽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取过胡麻,撒到了大石头上,他心想:“这方法用在土地上是可以的,不知用在石头上可不可以,希望能有效果吧!”

    不远处,两个捕快把冯三娘按跪在地上。让她的脸面对着大石头,冯三娘已吓得六神无主,她在杨泽的审问过程中,没有说实话,反正死无对证,她也不怕被揭穿,可现在听说杨泽能通鬼神,她便害怕了,她是做过恶事的人。最怕鬼神,最怕的就是遭报应,她比谁都怕石头里真的蹦出个鬼来,找她索命!

    撒上胡麻之后。杨泽等了会儿,拿过扫帚,亲自把大石头扫干净,没有让他失望。他发现大石头上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形,油入石头,才会显出人形。这说明这块大石头上,确实是焚烧过人,是毁尸灭迹的现场,就算是冯三斧已死,得不到他的口供,但现在也能确定了这点了。

    杨泽大声叫道:“鬼魂出现了,就在这大石头上,已经被我封印了,大家不要怕,过来看看吧,这就是那只鬼魂!”

    后面的人轰地一下子,都惊讶地叫出声来,他们万万没想到,真的会出现鬼,幸亏是被封印住了,要不然他们都得转身就跑!

    可就算是杨泽说这鬼被封印了,也没人敢过来,万一杨大人的法术不够灵光,不好使了,他们一过来,那鬼嗖地从石头里窜出来,那可怎么办?太可怕了呀!

    杨泽见没人过来,只好冲那个身材和许高阳差不多的人招手,道:“你过来,躺到石头上去!”他是想看看尺寸,这人和石头上的人形是不是一样大,如果完全吻合,那就能证明这人形就是许高阳的了!

    可那捕快听杨泽让他躺到石头上去,吓得双腿一软,软倒在地,极度惊吓之后,他晕了过去,反正让他过去也成,大家抬着他过去吧,让他自己走过去,那是休想!

    众人脸都绿了,谁也不敢过去看那石头上的鬼,杨泽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仔细地观察了下那捕快的身材,又看向石头上的人形,印证之下,得出结论,这人形就是许高阳的。

    转过身,杨泽又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就算是鬼魂出现,也不会作祟人间的,真不知你们怕什么。”

    付丙荣和谭正文互视一眼,他们向来是相信杨泽的,这种时候,做为徒弟,要是再不支持师父,那也太不象话了,就算是有鬼又能如何,有师父在……大概那鬼就算要抓人,也只会先抓师父吧!

    他俩上前一步,道:“我们来看看这鬼,到底长得啥样子!”一起到了大石头旁边,同时看到了那上面的人形。

    鬼到底是啥样子的,没人看过,可杨泽即然说这鬼被封印了,那大石头上的人形,应该就是那个被封印的鬼了,要不然大石头上怎么可能出现人形呢!

    付丙荣惊叫道:“哎呀,真的是一个鬼啊,黑乎乎的,当真可怕!”

    谭正文也叫道:“此鬼身材高大,看来必是许将军无疑!许将军,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那害你性命的人便是,可不要连累到我们!”

    后面的人听了,又见他俩没事,有胆子大的便也凑了过来,看到大石头上的人形,也都惊呼起来,异口同声地认定,这就是一只鬼,被封印在了大石头上,杨大人好手段,通灵法术高超无比!

    秦落落和公羊留听了,他们可没有将信将疑,杨泽的一番施展法术,他俩都当真了,现在又听别人这么说,更加确信,他俩互相搀扶着,在一群捕快的保护下,也来到了大石头的前面,离得稍远些,伸脖子一起看去。

    就见大石头上真的有一个人形存在,他俩齐刷刷地啊了声,都道:“原来鬼是这个样子!”

    杨泽一本正经地道:“是被封印后的鬼,才是这个样子。”他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幸亏这块大石头能用这个方法,要是换了块不听话的石头,还真难办了。

    这时,菜菜也挤到了人群里面,看向那个人形,小姑娘脸色发白。哆嗦了几下,拉着木根,又退了出去,她也很是相信,大石头上的人形,就是一只鬼。

    杨泽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人形,他发现这个人形,很是完整,而且并没有胡麻特别连结不散的情况。这说明许高阳当日死时,不是被砍伤的,如果是被砍伤的,那么伤口处应该有大量胡麻连结,可那冯三娘子却一口咬定,说是冯三斧砍死的许高阳,她还在旁边劝了的,只不过没有劝住。

    杨泽在这里仔细地查看人形,身后的人都佩服得不得了。都认为杨大人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些,竟然离着鬼魂这么近,就算是鬼魂被封印住了,可谁能保证封印就一定有效?万一这是一只厉鬼。竟能挣脱封印,那杨大人岂不是要倒霉,被鬼抓进石头里去了。

    杨泽想了半晌,心想:“那冯三娘一定说谎了。想把罪名都推给死去的冯三斧,我再诈诈她,说不定能诈出她的实话来!”

    他对着人形振振有词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装做侧耳倾听的表情,过了片刻,这才大声道:“本官询问此鬼,此鬼生前确是许高阳将军,他死的好惨啊!不过,他却并不是被冯三斧砍死的,冯氏犯妇说谎了。来人啊,把那犯妇带上前来,让她和许将军的鬼魂当面对质!”

    捕快们连拉带扯,把冯三娘拖到了大石头前,抓着她的头发,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石头上的人形!

    冯三娘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发抖,难以自制,她只看了那人形一眼,就不敢再看,可她惊吓过度,却说不出话来了!

    秦落落心想:“只要确定是许高阳就行了,我回京就能有交待了,何必再审呢,没有这个必要了!”

    杨泽却力求完美,对着冯三娘又喝问了几句。

    巨大的惊吓过后,冯三娘定了定心神,她心想:“如果我说实话,那恐怕非得杀头不可,可是我给那许什么将军下的药啊,这群当官的岂能放过我么,反正已经把罪名都推到我家那死鬼头上去了,我还是一口咬定我没有犯罪吧!”

    她嘶哑着嗓子叫起冤枉来,死活不肯松口,就说是冯三斧砍死的许高阳,就是不承认和她有关。

    杨泽哼了声,退后一步,道:“那我只有把鬼魂请出这石头了,打开封印,让此鬼魂出来,和你这个犯妇面对面的对质!”

    一听要把鬼给请出来,众人吓得连忙后退,秦落落更是大叫道:“不必如此,只要能确定是许将军就可以了,不必把许将军请出来,他活着时候不容易,死了就不要折腾他了,还是让他赶紧去投胎吧!”

    公羊留同样吓了个够呛,拉着秦落落,一起后退,就算有捕快们保护,他们也不敢再靠近大石头了!

    杨泽却道:“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许将军,他可是枉死鬼,如果不能给他个说法,怕是他不肯去投胎,非要拉个垫背的不可,陪他在阴间当个野鬼。嗯,他极有可能抓熟人,秦公公你可得小心了!”

    秦落落差点儿没吓晕过去,逃得更加远了,甚至有骑马逃走的念头。

    杨泽见没人敢过来,只好再次支使付丙荣和谭正文,让他俩在大石头上堆上柴火,又烧了起来。

    付丙荣和谭正文算是认命了,师父让干啥,他俩就干啥,反正出了事,有师父在前面站着,他俩又不认识许高阳,就算许高阳想抓个人去给他当伴儿,估计也抓不到他俩的头上。

    大石头又被烧热,过程和刚才一样,杨泽又把柴火扫去,再往大石头上泼洒上糟水和醋,之后,他大叫一声,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再让付丙荣和谭正文把那张新漆桌子搬来,放到了大石头上!

    杨泽回过头来,对着冯三娘道:“那许将军的鬼魂马上就要出来了,封印已破,你就等着和他面对面的对质吧!”

    冯三娘再也忍耐不住,呃地一声,晕了过去,她是真怕鬼出来找她算帐!

    远处的菜菜心想:“鬼真的会出来吗?是个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影子?呀,真是吓人啊!”

    她转过头,小声问木根,道:“怎么能让鬼不敢靠近咱们?”

    木根正在全身哆嗦,怕得不行呢,听了菜菜的问话,忽然灵机一动,道:“鬼最怕秽物,只要有脏东西,鬼就不敢过来!”

    菜菜啊了声,道:“那赶紧去找马桶啊,可这里哪有马桶可找?”

    木根脸红红的,小声道:“没事,鬼不敢过来的,我这里有……有那个脏东西,你站在我身后就行!”

    菜菜一愣,低头看去,就见木根两腿不停地抖动着,心中忽然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拉到裤子里了,她退后一步,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时,杨泽一声大喝,命付丙荣和谭正文两人抬起了新漆桌子,把桌子立了起来,就见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一具人形,竟然比大石头上的还要清晰!

    杨泽叫道:“许将军,你终于出来了!”

    忽听后面扑通一声大响,秦落落晕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成功破案

    不但秦落落晕倒了,公羊留也吓得瘫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眼发直!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桌子上真的有一个人形,和那个大石头上的一模一样,甚至比大石头上的还清晰,这可实在是太吓人了1

    他可不明白新漆桌子怎么会出人形,可桌子上出现了人形,那岂不就说明,许高阳的鬼魂真的从大石头上出来了么,堂堂刺史大人见着鬼,是想着硬气点,呵斥一下阴鬼,可就是腿不听使唤,只能坐地上了!

    后面的人几乎全都吓傻了,谁也没见过鬼,但传说从来没少听过,现在真的见着鬼了,呼啦啦吓傻一片!

    有一个捕快嗷地一声叫了起来:“鬼啊!”转身就跑,跑的时候没留神脚下,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脑袋碰到了地上,呃的一声,他就晕过去了!

    他要是直接晕倒的,那还好说,反正有秦落落晕倒在先,可他是先叫了声鬼,然后跑没跑掉,摔晕过去的,这场景再配上桌子上那清晰的人形,绝对能把一片人都给吓晕!

    可不管再怎么惊吓,捕快们也不敢逃了,有先逃的那个人在前面当例子,谁还敢再跑,万一被鬼注意上,那可糟糕了!大家谁也不笨,全都往一起扎堆,只要大家围在一起,那鬼就不敢过来了吧,大家都是男人,阳气可是足的很,鬼是属阴的,估计是不敢过来的。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他们没有向人群那边扎堆,这两个便是菜菜和木根,菜菜已经吓得走不动道儿了,没法移动,而木根虽然全身发抖,难以自制,可却还在安慰菜菜:“不。不要怕,我这里有,有很多的秽物,那,那那鬼不敢过来的!”

    菜菜刚才还嫌木根拉裤子了,可现在却深怕木根拉得不够多,也不嫌他臭了,反而希望越臭越好!

    杨泽看向那新漆桌子,看了那清晰的人形,他更加肯定许高阳不是被冯三斧砍死的了。应该是无伤口而死,极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付丙荣和谭正文举着桌子,两人早已面无人色,桌子上有个鬼,他俩还举着鬼,想不害怕也难啊!

    杨泽道:“不用害怕,这鬼只抓和他有仇的人,你俩和他又没有仇,他不可能抓你俩的。你俩就不用自做多情了,就算跪地上求,这鬼也不会抓你俩的!”

    转过头,杨泽瞪起眼睛。叫道:“把冯氏犯妇带过来,让她和这鬼当面对质,她不是不承认嘛,让鬼自己告诉她。他是怎么死的!”

    可抓着冯三娘的那两个捕快却不敢过来,他们没被吓晕就不错了,哪还敢过来呢!

    杨泽怒喝道:“把冯氏犯妇带过来。磨蹭什么呢,不想在衙门口里混饭吃了么,要是再不听话,以后就不要再干捕快了,如此胆小,何堪大用!”

    两个捕快心想:“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小捕快而已,能有什么大用!”

    可见杨泽怒喝,他俩也只好把冯三娘拖了过来,见冯三娘竟然也晕过去了,他俩噼啪两记耳光,把冯三娘给打醒了,现在都要恨死这个女人了,要不是她嘴硬,不说实话,哪可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杨泽指着木板上的人形,对冯三娘喝道:“许将军的鬼魂便在此处,他说他不是被冯三斧砍死的,这和你的供词不一样,到底如何,你现在就和许将军的鬼魂面对面的说明白吧!”

    冯三娘是最害怕的,一来她做了恶事,本就心虚,二来太信鬼神,完全相信新漆桌子上的人形就是许高阳的鬼魂,至于为什么只是个人形,对于现在极度惊惧的她来讲,是没法去想的,而且就算她有时间去想,可她一个没念过书,没啥见识的妇人,能想出来啥,难不成还能在瞬间想明白科学道理?

    听到杨泽的喝问,又看着那桌上的人形离自己太近,几乎都要贴到脸上了,冯三娘一下子就全说了,心里承受能力超过了极点,全线崩溃,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说许高阳是被勒死的,不是被砍死的,连给许高阳下药的事都说了,这样一来她便从劝冯三斧不要杀人的角色,变成了真真正正的从犯,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别的了,崩溃之下,连谎话都编不出来了。

    杨泽听罢,摆手道:“很好,你这回的供词,和许将军的鬼魂说得一致,下去吧,等会在供词上画押!”

    他松了口气,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在没有科学技术的前提下,用古法检地,会有不准确的情况发生,他这可是头一回,深怕出错。从大石头上的人形来看,许高阳不是被砍死的,因为人形上没有胡麻结堆的现象,这就说明没有流血的伤口,而新漆桌子上显现出的人形同样如此,没有颜色非常重的地方。

    所以他非要冯三娘说实话确定一下,这可不是说怕把案子做成糊涂案,其实知道了许高阳已死,这案子就算是结了,但他需要用实践来证明一下自己破案的方法是对的,结果显现出的人形和冯三娘的供词一对照,得到了证明。

    杨泽心想:“我都可以写书了呀,写一本专门关于法医的书!”

    他回头看向秦落落和公羊留,见他俩都好些了,秦落落也醒了,虽然两人都离得远远的,可却也不象刚才那么恐慌了。

    这时,谭正文叫道:“师父,这桌子还要不要再抬着啊?”他的胳膊都酸了,再说举着桌子也就算了,上面还有只鬼,心理上也感觉不好受啊!

    杨泽点了点头,道:“冯氏犯妇已然招供,只待回衙门宣判了,许将军冤情已雪,可以安心转世投胎了,我们送他一程!”

    说完,他冲秦落落和公羊留道:“秦公公,公羊大人,请两位到这边来,许将军在阳世的冤情已了,他要去转世投胎了,咱们送他再后一程,祝他来世投生到一个好人家,继续做将军!”

    不管怎么说,许高阳也算是两人的同僚了,鬼魂出现时,两人害怕,因为这是一个枉死鬼啊,可冤情得以昭雪,要送这个鬼去投胎了,再害怕就没必要了,起码送送故人,这个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

    秦落落和公羊留一起走了过来,这回不用别人搀扶了,都是自个走过来的,到了大石头的跟前,两人和杨泽一起冲着大石头行礼,三人都念念有词,祭拜了大石头之后,又冲着那张新漆桌子祭拜!

    公羊留叨咕什么,杨泽听不清,却听到秦落落嘟嘟囔囔地道:“许老兄,兄弟给你报仇了,你早点儿投胎去吧,就算咱俩兄弟之情再好,你也不必回来看咱家了,咱家以后多给你烧纸钱,你保佑咱家前途似锦吧,早点儿当上总管!”

    杨泽心中好笑,竟然还想着让鬼魂保佑他当总管,可他也不想想,要是鬼魂去投胎了,那还怎么保佑他啊!

    祭拜之后,不在耽搁时间,杨泽叫过经验丰富的捕快,把该做的记录,该取得的证据都办好,还特地让捕快把那张桌子也带上,带回求州去。

    公羊留不愿意了,这沾了鬼气的桌子带回求州去干嘛,放哪儿啊,放到他的刺史衙门里?晦气不晦气啊!他道:“杨大人,没这个必要吧,此案已结,这张桌子这么大,衙门里也不能为了保留它,而专门用间屋子吧,那屋子里面以后还待不待人了!”

    杨泽摇头道:“非也,公羊大人误会了,这张桌子虽然是证据,但也不可能永远都保留的,如果碰个案子就永远保留证据,那衙门的库房得多大啊!本官是要让人抬着这张桌子回城,连同犯人游街示众,让百姓们都知道这案子破了,更要警言世人,头上三尺有神明,如果做下恶事,那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遭报应的,这张桌子就是明证!”

    秦落落当即点头,道:“不错,不错,正该如此!”

    公羊留张了张嘴巴,没说话,心里还是不愿意的,杨泽可没说这张桌子以后怎么处理,要是真的进了他的刺史衙门,就等于进了他家,他得请多少和尚道士经念做法,才能抵消晦气啊!

    杨泽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游街之后,把这张桌子就在广场之上焚化,表示对死者的哀悼,还要请法师来为亡灵超度,两位意下如何?对了,因为此案是我三人联合所破,这些也要让百姓们知道啊!”

    秦落落喜道:“正该如此,这也算是对死者有个最好的交待,咱家回京之后,也能对他的家人有个交待了!”这案子破得完美,足可留名史册,做为一个宦官,能在史册上留下名字,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这杨泽很会做人,不错不错。

    公羊留这才点了点头,如果能在求州百姓面前出出风头,他当然是愿意的,毕竟前段时间他把百姓们给折腾了个够呛,他还想在求州干上一辈子呢,总不好把百姓都给得罪光了。

    案子破了,众人也不在此多留,尤其是捕快们都兴奋得很,别看刚才一个个吓得好似菜鸡,可一旦事情办完了,他们就欢实起来了,议论纷纷,竟然都说起自己在此案的功劳来!

    付丙荣和谭正文被捕快们围在中间,当成是英雄一样,两人也是大为得意,刚才种种不爽一扫而空,奉承话听多了,竟然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想看如果不是他俩,谁有胆量去举那桌子?那桌子上可是有鬼的啊!至于,刚才被杨泽大声斥责,他俩已然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想不起来了!

    众人一起返回求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挑拨

    案子成功告破,众人都是开心得很,人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回去之时,当然是热闹非凡!

    先回去的第一站便是那个有大车站的村子,走在第一位的便是那位店伙计,他在破案子过程中算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他也没法抓捕冯三斧夫妇,杨泽兑现诺言,招他进了镇西衙门,当了一个捕快。

    捕快只是小吏中的小吏,对于官场来说,虽然是微不足道,可对于一个在大车店里当伙计的人来讲,这就算是一步登天了,从此由一个干黑活儿的微末草民,变成了吃官家饭的人,那不是一步登天是什么!

    店伙计心里高兴得很,他央求捕快们,想借身衣服穿上,也算是衣锦还乡,有捕快也算凑趣,和他换了衣服,还借给他腰刀铁链,全套的装备,让他好生地打扮了一番。

    待到了村子之后,店伙计骑在高头大马上,一马当先,先行进了村子,到了自家的门口,高声叫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村外面有大批的官差到来,村子里能不知道么,这店伙计的家人可不知原因,也不敢张望,早早地就把门关上,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一直等听到店伙计叫喊,这才敢把门打开。

    院门里出现一个老汉,正是店伙计的父亲,打开门向外张望,却没敢立即出来!

    店伙计翻身下马,学着戏文里的样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双手抱拳置于头上,大声道:“父亲,不孝孩儿宋小车回来了,父亲一向可好,别来无恙?”

    他爹宋老汉听了顿时一愣。这是怎么了,这才几天不见面啊,儿子怎么来这么一出,还不孝孩儿,挺孝顺的啊,满嘴胡言乱语,还有他怎么穿上捕快的衣服了?儿子是啥样的人,他岂有不知之理,就一个混死等死的家伙,怎么能成官差呢!

    宋老汉弯下腰。去看宋小车,道:“小车,你这是怎么了,管谁借的衣服啊?”

    宋小车心想:“爹呀,你也不说扶我一把,掉几滴眼泪,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咱这可叫衣锦还乡,你得配合着来啊!”

    当爹的不扶他。他只好自己站起了身,道:“父亲,儿子这次出门立了些功劳,承蒙镇西杨大人错爱。以后便要去衙门里听差了,不能在父亲母亲膝下尽孝,儿子心中难受……”这话都是照着戏文里那样说的,他背了好几十遍。这才背得顺溜,现在可算有机会说了!

    宋老汉却又是一愣,看了看宋小车。又看了看后面那成群的捕快,再次看向儿子,茫然地道:“你说啥呢,是糊涂了吧?”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这孩子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吧!

    后面的捕快已然走到近前,看这父子俩的模样,无不哈哈大笑,有个捕快叫道:“宋兄弟,你还是不要掉书袋了,咱们捕快都是粗人,可学不来精细人的话,你平常该咋说话,还怎么说吧!”

    宋小车面红耳赤,只好道:“爹呀,前几天不是要破案子么,儿子跟着杨县令立了点儿功劳,杨县令看着儿子机灵,就让儿子进衙门当个捕快,是去镇西县当的,这回明白了吧!”

    宋老汉这才明白过味儿,大喜过望,连声道:“明白了,明白了,这是吃上官家饭了啊!”回过头,大声招呼,让家里的人都出来,又冲着左邻右舍叫嚷,让邻居们都过来看看,他们家小车可算是有出息了。

    宋家的人都出来了,对着宋小车左看右看,都说这身捕快衣服可真是体面,这村子里面总算是出了个官家人。邻居们也都出来了,对着宋小车大夸。

    一个牙齿漏风的老汉,估计是宋小车的叔爷,被人搀扶着过来,这老汉叫道:“小车啊,你当官啦?好啊,有出息了,咱们老宋家总算有人当官了。我早就说过,你是个有出息的,咱们老宋家就靠你了。”

    宋小车心想:“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前些日子看见我时,还骂我没出息呢,只能在大车店里当个跑堂的!”

    老汉眯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杨泽等人,他看不清楚,还以为杨泽他们也是捕快呢,竟然叫道:“官差兄弟们,你们还要不再招人进衙门了啊?”

    杨泽笑道:“人是需要的,不过老人家你年纪太大了,可是当不得捕快了!”

    “不是说我,是说我的孙子,老大不小了,成天胡淘,要是能进衙门,有口饭吃……”

    宋小车忙道:“行了行了,叔爷,你可别喊了,快点儿回家歇着去吧,今晚我家请客,都到我家喝酒来吧!”

    村民们一通欢呼,能白吃白喝,这可是村子里面难得出现的大好事!

    大车店早已人去店空,掌柜的可不象宋小车这么幸运,他在破案子的过程中没帮上什么忙,已经被带去求州衙门了,他对于杀人凶犯知情不报,这条罪再加上以前犯的事儿,够他结结实实地坐上好些年的牢了!

    一众人并不停留,仍往前走,村民们对着那张有人形的桌子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这年头的人都信鬼神,再加上那人形如此的清晰,更加让他们相信,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了。

    杨泽对于宋小车是挺欣赏的,这小子虽然爱整景儿,可却也着实的机灵,进了他的镇西衙门,以后能有不小的用处,特地给宋小车放了几天的假,让他安排好家里的事情,然后再去镇西报到,当他的捕快。

    一路铜锣开道,众人返回求州。

    宋小车留在家里,家里的女人都去忙乎了,他和父亲坐在屋子里说话。

    宋老汉道:“儿啊,你现在也是官场上的人了,以后吃的是官家饭,难得县令大老爷看重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干啊,别给爹丢脸,更不能丢了咱们宋家祖先的脸。”

    宋小车嗯嗯两声,能当上捕快。这确是好事,他也决定了,以后到了镇西,一定要好好干,先把镇西周边好好转上一圈,他对于道儿上的事明白得很,俗话说叫门清儿,以后抓起犯人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么,说不定好好破上几个大案。还能当上捕头呢!

    杨泽带着人回到了求州,早有捕快先行进去报信,衙门里的大小官员迎接出城,官员们得知案子告破,而且是刺史大人亲自审问的鬼魂,这可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刺史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当然,报信的人是求州的捕快,他当然要向着公羊留说话了。就算是公羊留当时都吓得瘫软了,可在他嘴里也变成了与地下的鬼魂沟通,完全的高大上,关于秦落落被吓晕。更是半个字儿不提,至于杨泽的功劳,那捕快虽然没有看过《春秋》,却会使用春秋笔法。一带而过,只是在夸了公羊留之后,顺便提了两句。弄得案子象是公羊留破的,而杨泽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罢了。

    官员们迎出城来,对着公羊留一通奉承,众星捧月一般地围在他身边,连秦落落都被冷落了,只不过奉承秦公公几句而已。

    秦落落大是不满,他是没啥功劳,可公羊留同样也没有,再说他可是钦差,要论高大上,他可比公羊留高大上太多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边疆刺史罢了,他可是宫里来的内官。

    见杨泽在一旁微笑不语,秦落落忍不住挑拨道:“杨大人,依咱家看,求州的这些官吏都是混帐,竟然不知道是谁破的案子,只会拍马屁,胡乱奉承,只顾着奉承公羊留那个家伙,却把杨兄弟你给晾一边了,这也太不象话了,咱家都看不下去了。”

    他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早就养成了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现在竟然开始挑拨杨泽和公羊留的关系,反正杨泽和公羊留关系本来就不咋地,挑拨一下,杨泽也不会去和公羊留说。

    杨泽笑了笑,道:“公羊大人缺少功劳,很少这么风光,今天便让他风光一下,又有何妨,咱们就当是做善事了!”

    秦落落一愣,这也叫做善事?他嘿嘿两声,道:“这种做善事……嘿,这家伙竟然可怜到这种地步了么,咱家看他不过如此,真是难为京里的贵人了,还给他讨了个爵位!”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公羊留的形象在他心里直落千丈!

    杨泽心想:“他有了这种想法,回京之后,怕是不会给公羊留讲什么好话了。不过,却也不见得给我讲好话!”

    他好意地提醒了一下,道:“秦公公,其实说起来,这案子的第一功臣应该是你才对,当我们都打算要放弃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坚持,坚持要为许将军昭雪,这不但是对公事负责任的态度,而且也是顾及朋友之义,如果秦公公你当时不坚持,那这案子岂能破得了,公羊大人又岂能有今天的风光?”

    秦落落啊地一声,对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这案子的第一功臣应该是他才对,如果没有他的坚持,就没有以后这些事啊!那这么说,公羊留这是抢了他的功劳,这个功劳可不得了,自己回京之后,还指望着能凭借这个,当上个总管级的人物呢!

    经这么一提醒,秦落落勃然大怒,这个公羊留太不象话了,抢自己的功劳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嚣张,那些求州的官员也是混蛋,放着自己这个正主不答理,反而拼命拍上官的马屁,是不是以为自己这个宦官管不着他们啊!

    “求州上下,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混帐!啊,除了杨大人你之外,你是个好人,咱家当你是朋友!”秦落落道。

    杨泽点了点头,道:“本官也当秦公公是好朋友。要说这求州有些事嘛,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次是你看见了,可没看见的呢?唉,以后的事,不好说啊!不过,秦公公你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以后再听说,也就能见怪不怪了,只是苦了本官啊,还得在此地为官!”

    这话说得好生凄苦,语气当中充满无奈,听得秦落落直点头,深表同情,不停地安慰杨泽,让他一切放心,他回京里之后,定要好好向贵人们说道说道,不能埋没了杨泽这位好官!(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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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介绍:
杨泽,一个现代小医生,在吃方便面时,不知怎么的,灵魂竟然被吸入进了碗里,重生到了古代,一个女主当朝,名为大方帝国的国度,这个国度和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极为相似,却又不是唐朝。
在这里,杨泽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还有超级无敌的好运气,穿梭在朝堂之上,游历于州县之间,成为这个时代里,最耀眼的名医,最能干的大官,英俊少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赝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赝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赝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