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赝医TXT下载赝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赝医全文阅读

作者:望平安     赝医txt下载     赝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拒捕

    付丙荣带着一队捕快,跟在师爷的身后,一路飞跑,到了尤家大宅,尤家大宅离着刺史府并不太远,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尤家大宅这段时间总出事,可能是怕邻居们看笑话,所以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仆人都没有!

    付丙荣到了门口,登上台阶,对准大门便是几脚,喝道:“里面有人吗,快快开门,官差办案,有胆敢拒捕者,一律就地格杀,死活不论!”

    他身后的捕快们都兴奋得不行,这可是来尤家大宅抓人啊,这种高墙深宅,以前就算他们是捕快,可也不能进来的,现在来抓人,那不和抄家差不多了么,只要一进去,顺手牵羊地拿走些值钱玩意儿,就不信尤家人敢阻拦,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人人都要把握住!

    见付丙荣踢了几脚之后,宅子里没有反应,捕快们一拥而上,对准大门便是一通猛踹,大喊大叫着,要尤家人立即开门。他们在这边一闹腾,不少百姓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地看热闹!

    大门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叫道:“是谁,怎地踢人家的大门,还有没有王法了!”

    随着说话声,大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穿着管家服色的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仆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尤家可是混黑道的出身,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那会有人欺负他们,更何况还是打上家门的来欺负!

    付丙荣飞起一脚,将那管家踢倒。喝道:“官差办案,谁敢阻拦,你们拿棍棒干什么,可是敢对抗官府吗?来人啊,尤家对抗官府,情同造反,弟兄们进去,把人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许跑掉!”

    那管家在没来开门前,就已经听到是官差办案了。可却没想到来的官差这么横。他们还以为会好好说话呢,只要尤家能硬气一点,那快要告老还乡的舒堂举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而那个杨泽杨大人是外来的官员。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的。却不成想官差没等进门呢。就用脚招呼他了!

    捕快呼呼啦啦地进了院子,那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并不敢真的拿棍子怎么样,只是手里拿着家伙。增加些气势罢了,地痞无赖们打群架可以,但跟官差打群架,那不是疯了么,除非尤家这时扯反旗造反,要不然谁敢对抗官差!

    捕快们进了院子,才不管家丁们敢不敢动手呢,挥动铁尺,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狂打,把那几个家丁一律打倒!

    尤家人此时都聚集在正屋内的大厅里,他们在商量好不给杨泽贿赂后,就知道官府一定会来找茬儿的,他们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了,可却怎么也没猜想,官差们如狼似虎,竟然如此的强横,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进来就打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尤家人赶紧出来,叫道:“各位官爷且慢动手,有话好话,我尤家可是安份守己的人家……哎哎,别打了,小人们准备了茶汤点心,请各位官爷进来享用,还有礼物送上……”

    付丙荣把手一挥,两个捕快飞窜上前,抓住了这领头的尤家人,双肩反剪,按翻在地!

    付丙荣横眉立目地道:“尤旭阳在哪里,就是你们家的尤四郎,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说话!”

    尤家人全都吓傻了,他们想过官府会找茬儿,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和事前预想的不同,商量时根本就没有商量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们都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捕快们飞快地冲进了正屋,把尤家人全给堵在了屋子里,正好他们全在,也省得挨个屋子去搜查了!

    师爷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叫道:“尤四郎不在屋里,他,他在哪里,快说快说,要敢隐瞒,现在就把你们全给抓进牢里去!”

    那被按在地上的尤家老汉急道:“我家四郎不在家中,已经出城去了,你们要找我家家主作甚?”

    付丙荣哈地一声,道:“竟然逃了,看来是做贼心虚啊,你们包庇逃犯,该当何罪!”他把手一挥,对着捕快们说道:“先挨个屋子搜查一遍,免得被骗!”

    这便是要挑捕快们发财了,捕快们几乎幸福的要晕过去,这次狠捞一把,没准都够活个十年八年的了,杨大人真好,这位付大人更好!

    付丙荣叫过一名捕快,道:“人手不够,快回衙门报信儿,找更多的人来,还要骑马。嗯,你不用担心什么,好处少不了你的,到时让你看守这宅子便是!”

    那捕快听说让他回去报信儿,心中顿时一沉,这发财的机会要飞,可又听说让他看守大宅,立时便又高兴起来,在案子审理期间,这座大宅自然要先封起来,就算不封也要禁止出入,那不就得有人看着么,他要是看宅子的人之一,那可发了,想什么时候顺手牵羊,那就什么时候啊!飞奔而回,比来时跑得还要快!

    捕快们在尤家大宅里闹得鸡飞狗跳,四处搜查抓人,大宅虽大,可也禁不住这么个折腾法,不多会儿的功夫,尤家上下百余口,全被抓了起来,女眷被集中到厢房里面,而男子全被关在了正屋的大厅里!

    这时,第二波捕快已到,都是骑着马来的,后来的这些捕快看到宅子里的情况,几乎人人羡慕得眼珠子发蓝,深恨自己来晚了,刚才发财的机会没有轮到自己!

    付丙荣道:“那尤四郎没有找到,咱们现在就出城抓人,留下几个人看着他们,要是人手还不够,那就再从衙门里调人,咱们去抓尤四郎!”

    他跑出了大门,拉过匹马来。翻身上马,当先往城门处奔跑,那师爷也小跑着跟出来,也要去抓尤四郎,后面大队的捕快跟上,一起往城门口跑。

    从尤家大宅出城,最近的便是东门,快马加鞭,片刻即到,付丙荣冲那守门士兵叫道:“尤旭阳是不是刚刚出城门?”

    守门士兵叫道:“对。他就是从这门出去的。不过走了有一会儿了,要是去追人,你们可得快着点儿!”

    这么多的捕快呼啸而来,守门士兵当然知道是去抓人的。赶忙提醒。

    付丙荣带着马队立即出城。顺着大道全速前进。完全不惜马力,他估计着就算尤旭阳跑得再快,今天也一定能抓得到!

    可事情没有他想像得那么简单。尤旭阳显而易见地是做了准备,估计也是怕杨泽派来追他,而他只要离开琅州远些,那就安全了,反正他打好了时间差,也不用真的去京城,过阵子再回来,案子早就尘埃落定了,到时他收尾收好点儿,那就一切成功,尤家庞大的产业落到了他的手里。

    捕快们在后面发疯似地追赶,而尤旭阳在前面发疯似地赶路,付丙荣竟然在下午都没有追上,但一路上问行人,却都说前面有十几个人骑马过去,付丙荣明知方向,却怎么也追不上!

    前面。尤旭阳带着十几个手下,一口气狂奔出上百里,这才敢停下休息。他到了一座小镇子边上,见前面有个饭铺,停下马来,对手下笑道:“这得有一百来里了吧,已然出了琅州的地面。好了,咱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走一段路,天黑了再找宿头。”

    他手下的骑士并非是尤家的仆人,而是一些江湖上的豪客,在大方时代,这种人叫做轻侠,这是好听的叫法,其实都不是什么守法的良民,算是尤旭阳的狐朋狗友,因为尤旭阳出手大方,才跟着他混口饭吃的,严格来讲,他们算是尤旭阳的门客。

    不过这些手下却不知尤旭阳做了什么事,尤旭阳也不会和他们说,这些手下还以为尤旭阳是真的要去京城告御状呢,是为了对抗昏官的正义之举!

    手下们嘻嘻哈哈地,有的说道:“四公子太仔细了些,那狗官只认钱,象他这种狗官,最怕的就是辛苦,才不会追出这么远呢,这么个骑马法儿,还不得把他的屁股给颠成八瓣儿!”

    尤旭阳哈哈一笑,心想:“当官的可不会亲自出来追,不过,那姓杨的狗官手下,也不见得会追出这么远来,说不定连追都不追,反而去勒索我家里那些老不死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一个小包,那里面是所有尤家的地契,这要谢谢他的三哥,把家里的浮财大多换了田地,要不然在官府的搜刮之下,就算尤家损失不太大,可也够他心疼的了。

    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尤旭阳和手下在饭铺里狂吃海喝,又叫伙计给他们的马饮水喂料,休息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又要起身赶路。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远处尘头大起,一大队捕快骑马而来,看方向就是冲他们来的!

    尤旭阳大吃一惊,跳起身来,心想:“怎么回事,都跑出这么远了,怎么还有人来追?”

    他的那些手下也很吃惊,纷纷站起身,向捕快们望去。这些人可都是有江湖经验的,有的人就想:“这般穷追不舍,难不成真的是怕四郎去告御状?可我们这时已经走不了了,难不成要和捕快们动手吗?”手下们一起望向尤旭阳。

    尤旭阳脸上肌肉抽搐,心想:“如果这时候不跟着捕快回去,那就算是拒捕,事情会闹得很大,可事情越大,我那两个哥哥越会被报复,而我大不了真的去告御状,反正死无对证的事,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案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到时我做出自认倒霉,不再追究的委屈姿态,家主还是我当,产业还是我拿,所以我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被抓住,只要过了风头,就一切好办!”

    他把心一横,那就干吧!冲着手下道:“绝不能让狗官得逞,兄弟们,除暴安良,乃我辈份内之事,还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拖着回来

    尤旭阳这一声大喝,他的手下立即挺起兵器,挡在了大道之上,事情来得突然,这些以前的江湖人士没想得太多,都认为尤旭阳是在对抗昏官,这算是正义之举,而且昏官派来的捕快虽多,也不见得会真的动手厮杀,顶多也就是要尤旭阳回去问问案情,或者阻拦尤旭阳去告御状,出人命什么的,应该不会。

    逃来的大队捕快,领头之人正是付丙荣,他也望见尤旭阳那伙人了,但他没见过尤旭阳,在马上回头,冲师爷叫道:“那伙人里面,有没有尤旭阳?”

    师爷道:“有,那个穿蓝色胡服的就是!”

    付丙荣立即对着捕快们叫道:“要是他敢反抗,格杀勿论!”

    捕快们齐声答应,纷纷取出兵器来,但他们只是捕快,不是作战的士兵,所以没有什么弓箭长矛,佩戴的都是些铁尺,最多也就是带了腰刀,想要利用骑兵的冲击力那是别想了,只能奔到近前,下马开打!

    尤旭阳见捕快们越奔越近,心想:“我还是先走吧,莫要被捕快缠住,那可就麻烦了!”

    他平常仗义得很,但他的仗义是为了拉拢江湖人士,让那些跑江湖的人能为他办事,至于他说真的很够义气,那就是扯淡了,堂堂尤家四公子,岂会跟一群江湖人物够义气!

    尤旭阳叫道:“兄弟们,昏官的爪牙势大,他们人多,你们只需抵挡一下。便分散撤退,咱们去昆州会合,小弟先行一步。只要他们抓不住小弟,是不会难为你们的!”

    这话表面上听着,还是挺够意思的,说罢,他跳上了座骑,打马离开!

    捕快们眨眼既到,尤旭阳的手下们一起拥上。各举兵器,纷纷叫道:“昏官害人,你们这些捕快也是好汉。怎能为昏官当爪牙,祸害百姓,还是赶紧放下屠刀……”

    没等他们喊完呢,就听啊地一声大叫。一个手下大腿中箭。摔倒在地,其余手下都是一惊,不敢相信捕快们竟然敢放箭!

    捕快们并没有弓箭,但付丙荣却是带着弓箭的,他有神箭手之名,出来办案,岂能不带弓箭,只一箭就放倒了一个尤旭阳的手下。接着嗖嗖嗖又是三箭。又再放倒三个,射的全是大腿。当真算得上箭无虚发!

    捕快们这时已经下马,挥刀往这边扑来,先到的捕快足足有七八十人,而尤旭阳的手下不过十来个,力量对比悬殊!

    已经见血了,眼前的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手下立即就有了别的打算,平常吃尤旭阳的,喝尤旭阳的,为尤四郎打打群架,助助声势,那是没问题的,可吃点喝点,就让他们卖命,那还是算了吧,江湖人物并不是人人都讲义气的,尤旭阳先跑了,所以他不是,这些江湖人物也不打算讲什么义气了,该跑的时候,不跑的是傻瓜,这就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风紧,扯呼!”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江湖人物立即转身四散奔逃,跑江湖跑江湖,江湖自然是要用跑的!

    捕快们四下抓人,他们都是有抓人经验的,为了防止这些江湖人物反抗,捕快们叫道:“我们要抓的是尤旭阳,跟你们没关系,只需回去录个口供,说你们和尤旭阳不是一伙的,也就可以了,都不要跑,要是再跑,就说明你们是有案子在身的,不打自招了!”

    可江湖人物谁能信这个,跑掉了没啥,可要是真这么跟着捕快去了官府,那还有好果子吃么,糊弄三岁小孩子么,平常老百姓有可能上当,他们这些有江湖经验的要是也上当,那就不跑江湖了,没看到他们跑得这么欢么!

    捕快们抓这些江湖人物,费了好大的力气,所有人全都用上了,几个人去抓一个,弄得整个镇子鸡飞狗跳!

    付丙荣盯住了尤旭阳,紧追不舍,待追到了一箭之地时,他开弓放箭,射中了尤旭阳的座骑,箭中马腿,那马嘶鸣着倒地,连带着把尤旭阳给翻到了地上!

    尤旭阳武艺不错,一摔倒在地,忍着疼痛,手脚麻利地爬了起来,抽出随身带着的一条长长的骨节鞭,呼呼地抡了起来!

    付丙荣奔到了近前,哈哈大笑,道:“好啊,你抡鞭子,是怕我再射你吧?好啊,我看你能抡多久,有本事就一直这么抡着,别停下,你要是停下了,你就是狗娘养的!”

    他拿着弓箭,并不拉开弓弦,只是箭瞄准尤旭阳,只要尤旭阳敢停下来,他就要射箭了!

    尤旭阳满脑门子是汗,他可没想到追来的这人会如此无赖,没有半点儿官差的风度,竟然还鼓励自己一直抡鞭子!

    镇子那边,捕快们终于把那些江湖人物都给抓了起来,挺费力气,还伤了好几个捕快,可伤人的江湖人物更倒霉,被抓住后,挨了好一顿胖揍,捕快们下手当然不会轻了,凡是伤了他们兄弟的人,都被他们把手臂给打断了,直疼得那些江湖人物哭爹喊妈!

    很快,捕快们也都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尤旭阳包围起来,尤其是那师爷,一直叫嚷着,让尤旭阳立即投降,有什么话向杨大人说去,不要拒捕,否则那几个受伤的江湖人物,就是他的榜样!

    眼看着逃不掉了,尤旭阳心中叹气,他知道自己轻敌大意了,那个姓杨的狗官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如果他化妆逃走,没准有些希望,可他只以为快点儿就行了,这才会被捕快追上,功亏一篑,实在遗憾。

    放下了骨节鞭,尤旭阳心想:“回去就回去,这也没什么,反正那狗官也抓不住我的证据,不可能把我怎么样了!”

    他叫道:“尤某人是想进京告御状,天底下没有哪条王法是不许老百姓告御状的,你们如此拦劫,本身就说明了断案不公,那姓杨的是个狗官,你们都是狗官的爪牙!”

    付丙荣一笑,放下弓箭,让人上前把尤旭阳绑了起来,他笑道:“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不迟,你不是爱跑么,那就让你跑个够!”

    他不让尤旭阳骑马,而是用尤旭阳那根长长的骨节鞭,拖着尤旭阳,就这么一路牵着,返回琅州。

    这里离着琅州足足上百里路,来时尤旭阳深怕跑得不够远,可现在却是深悔为什么跑得这么远,他一路上跌跌撞撞,无数次摔倒,无数次被扯起来,跟在付丙荣的马屁股后面吃尘土,就这么被牵着往回走!

    付丙荣为了赶时间,并不停留,连夜赶路,因为牵着尤旭阳,马队跑不快,只能小跑前进,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这才返回了琅州城。

    这一路上,尤旭阳几乎都快被折磨死了,他生长在富贵之家,就算是曾经有过四方游历的经验,可他也没吃过这般苦啊,走出几十里路后,他就再也走不动了,趴在地上,无论付丙荣怎么扯他,他也不肯起来,以为这样就能有匹马骑,不用再被牵着走了。

    可付丙荣半点儿都不同情他,反而叫人找了个大大的竹筐,把尤旭阳装到了筐里面,他拖着筐走,他拖累了,就换别人拖。

    一路上尘土飞扬,那筐又低,尤旭阳吃了一路的尘土,待到了城门口时,已然满头满脸的尘土,莫说别人认不出他来,就算是他自己这时候照镜子,也认不出他自己来了,完全成了一个土人。

    这时,早有捕快去刺史府报信,说是抓了尤旭阳回来,而大街之上,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百姓们见了筐里的尤旭阳,个个称奇,这就是那个尤四郎,尤家的四公子吗,怎么这个样子被装了回来?

    杨泽亲自去见了舒堂举,说要借大堂一用,还问舒堂举要不要和他一同审案,舒堂举老奸巨滑,推说身体不适,不肯一同审案,却说等宣判时,他一定会在场的,杨泽也不跟他计较,自行去了大堂。

    待付丙荣把尤旭阳拎上了大堂时,尤旭阳已然晕过去了,这回不是装晕,而是真的晕过去了,就算他再怎么身强体壮,这上百里路的折腾,他也没法再清醒了。

    杨泽坐在堂上,看着晕倒的尤旭阳,心中欢喜,很好,折腾成这样,就好审问了。他冲付丙荣一挑大拇指,自己这个大徒弟还是很会做事的,知道给师父省力气!

    付丙荣见杨泽夸他,只感一日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满脸欢笑,连休息都不肯,就站在堂上等着看杨泽审案。

    一个捕快端了脸盆进来,哗地全都倒了尤旭阳的头上,尤旭阳醒转过来,尘土被水一泼,都和成了泥,他从土人又变成了泥人。

    杨泽啪地一拍惊堂木,喝道:“下面的可是尤旭阳,你杀害祖父和三哥,又陷害大哥和二哥,竟然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可认罪?”

    尤旭阳慢慢抬起头,他此时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可却用尽最后一点心力,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狗官冤枉我,我要告你!”

    杨泽道:“不认罪是吧,这也没什么,本官也没指望你认罪,象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是没有证据,量你也不会招的!”

    他站起身,道:“来人啊,去尤家,把证据找出来给他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书架子

    杨泽当先出了大堂,他穿着全套的官服,很有官威,而且在路过尤旭阳身前时,笑道:“一会儿就让你心服口服!”

    尤旭阳这时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听了这句话后,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竟然冷笑了一声,他没力气说话了,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信,他根本不信杨泽能找到什么证据出来。

    杨泽下了台阶,回过头来,对着差役们说道:“把尤大郎和尤二郎都放出来吧,让他们跟着本官一同去尤家,本官说不定要问他们些什么!”说罢,带着一众人等,去了尤家。

    这时候的尤家大宅,门外站了两排的捕快,这些捕快个个红光满面,他们都是先进去发财的人,发过财后便站在门口放哨,换别的捕快进去,尤家乃是大富之家,好东西无数,就算他们敞开了拿,也是拿不完的。

    忽有捕快小跑着来到,叫道:“杨大人来了,杨大人带着人犯来勘察现场来了,弟兄们准备好迎接!”他是来报信儿的,当然报的并非是杨泽来破案子的信儿,而是告诉这里的捕快,当官的来了,先停手,不要再拿了。

    门口的捕快赶紧跑进去好几个,大声叫喊,里面正在发财的捕快听了,只好把东西先藏好,这才出门列队,等着杨泽到来。

    片刻功夫,杨泽带队来到,来到门口,他笑道:“这尤家的宅子果然修得不错,很有气派,难道是琅州第一富呢!”

    他又看了眼门口那些捕快,接着笑道:“怎么样,这次可发财了吧,看你们眉花眼笑的德性。就知道你们下半辈子的嚼裹有着落了!”

    捕快们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便都嘿嘿笑了起来,官差办案顺便发点小财,在这年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下面的人不干得太明显,上官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当是给捕快们的辛苦费了!

    领头的捕快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道:“杨大人,小的们一直在等您来呢。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小的们愿效犬马之劳!”给杨泽办差,他们得了好处,这个差当然要办得更好才行,拿人手短嘛。他们可不认为是拿了尤家的钱,而认为这笔钱是杨泽赏他们的。

    杨泽嗯嗯两声。尤家遭了这种窝里反的事。不出些血那是不行的,与其让尤家人把钱孝敬了舒堂举那个三不管,还不如分给捕快些,这样也好让捕快们好好办差。

    招手叫那捕快头儿跟在自己身后,杨泽小声问道:“听说那尤家的老太爷,以前是个青皮出身。这可是真的?”

    捕快头儿忙道:“真的,绝对真的,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尤家的老太爷早就不干那个了!”

    杨泽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早就不干青皮这份职业了。我是说,你们在发财之际,有没有搜到什么青皮喜欢用的东西啊?”

    捕快头儿一愣,微微有些尴尬地道:“小的们专心办差,奉公守法,没有……”

    “少给我扯淡,你们有没有挖地三尺,找到些成箱的财宝什么,还有找到地窖没有,尤老爷子既然年轻时当过青皮混混,还混得这般好,那必是精明之人,喜欢玩什么狡兔三窟什么,有没有找到一窟二窟什么的?”杨泽问道。

    捕快头儿一愣,心想:“挖地三尺?我倒是想,可时间上也来不及啊!”他不明白杨泽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地道:“小的们未得杨大人的命令,所以不敢擅自挖坑,杨大人的意思是?”

    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大院子,杨泽道:“先去后面尤老爷子住的房间去看看,那里是案发现场,得好好看看才成。”

    捕快头儿领路,众人一起去了后院尤老太爷住的小院子,这座小院子环境不错,假山很多,院子旁边还有个小水池子,从模样上看,这座小院子是仿照江南水乡的样子造的,估计尤老太爷年青时去过江南,要不然也不会叫人把院子修成这个样子,还挺有韵味的。

    杨泽赞道:“在西北之地,竟然还能看到江南的园林,虽然小了点儿,可也是相当不错的,很好很好!”

    捕快头儿忙道:“那是,那尤老太爷生前,可是很会享受的,听说他因为以前太穷,所以有了钱之后,不知道该怎么花,就用来修院子了,这么个小院子听说花费了上万贯呢,真真的寸土寸金啊!”他啧啧称奇,满脸的艳羡之色。

    杨泽走进了屋子,见屋子里很是凌乱,想必捕快们已经搜过了,把不少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尤氏家主的屋子里,值钱东西当然少不了。

    打量了下屋子,杨泽心想:“做为一个青皮出身的人,肯定是犯过不少事儿的,说不定手上还有案子,只不过那尤老爷子很会做人,所以一直没有被抓住罢了。但这种人,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当富家翁的,他会长期处在一种不安全感中,总是怕官府会掀他的老底儿,把他再给抓进去。所以,他这屋子里一定有可以应急逃走的密道,就算没有密道,也会有密室的。”

    他是从心理上进行分析,一个老青皮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一般来讲,人要是有了温饱,就会想着安全,有了安全,就会想着社交,最后达到自我现实,当然这是现代理论,可用在古代人身上同样好使,尤家的老太爷所有需要都实现了,那就代表他的安全需要是一定实现了的,对于一个做过青皮这种特殊职业的人来讲,什么是最安全的,能及时逃走才是最安全的呀!

    杨泽看了眼屋子里那几乎占据整面墙的书架,看着书架里那上千本的书册,他道:“看来尤老爷子很喜欢读书啊,屋子里竟然有这么多的书!”

    捕快头儿嘿地一声,笑道:“他这么个老青皮,哪能喜欢读书,也就是满屋子摆书,附个风雅罢了,小的估计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周整!”

    杨泽嗯了声,走到书架跟前,仔细打量,不住地从架子上抽出本书来,看里面的书架子。

    捕快头儿跟在后面,也打量书架,只不过捕快头儿是瞎打量,可不知杨泽在看什么,还以为杨大人是爱书之人,想从尤家藏书中顺走几本呢!他甚至心里打算好了,杨大人这么够意思,挑大家伙儿发财,那大家伙儿也得够意思呀,等案子结了,这么多的书,干脆都装箱,让杨大人拿走好了,反正也是尤家的书,尤家还敢说个不字么!

    这时,付丙荣他们都来了,菜菜也跟着进了屋子,他们都不说话,看着杨泽翻书,谁也不知道杨泽在干什么,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在破案子的时候,竟然还翻书。

    杨泽回过头来,问道:“尤家的三个兄弟都带来了吧,让他们在大院子里等着,让其他的尤家人也看到他们!”

    那捕快头儿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把他们的嘴都堵上,免得串供?”

    杨泽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让他们有啥话就说啥吧,反正过了今天,估计他们能再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了,三个人当中,肯定要走掉一个的。”

    说罢,他转过身,又去看那书架子,这书架子是用上好的花梨木打造的,油漆刷得很好,这书架子看上去非常光鲜,但却少了几分含蓄,一般来讲,大贵族之家喜欢用那种旧的书架子,年头越老越显得书香门第,家族很有年头,但从眼前的书架子看,尤老太爷虽然喜欢附庸风雅,却在家具的选择上,眼光还是差了些。

    菜菜走了过来,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现在应该案件重演了吧,干嘛要在这里看书?”

    杨泽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哪有看书,我是在看这书架子啊。你没发现,这个书架子很大么!”

    菜菜打量了下书架子,点头道:“很大,怎么了,这跟案子有关系么?”

    杨泽点了点头,道:“我和你们说过的,尤家的大郎和二郎都没法证明自己无罪,无法证明案发那晚,他们没有在祖父的屋子里,但你有没有想过,那尤四郎有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在屋子里,当然,他自己的妻儿作证不算,一定要是别人证明的!”

    菜菜奇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干嘛要在这里看书架子,难不成看书架子,就能看出证据来?”

    “如果在审问之前,我们就找出来证据,那岂不是更好,这可比听口供,还怕要得到假口供,要强得多了!”杨泽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书匣,这书匣里面装的是成套的佛经,就见书匣后面,还有一座小小佛像,这座小小的佛像隐藏在书匣的后面,书匣一拿开,佛像就露了出来。

    杨泽道:“看来尤老爷子是很希望神佛能保佑他的啊!”他伸手扳动那佛像,就听吱嘎轻声,书架竟然从中间分开了,露出了后面的一道小门,这是一扇暗门。

    菜菜大感惊奇,她退后两步,叫道:“这书架子怎么会动,后面还有一扇门,天啊,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暗门什么的,机关对她来讲,是完全陌生的!

    付丙荣他们也都走了过来,人人惊奇,捕快头儿却大喜,笑道:“看来尤家老爷子最值钱的宝贝,一定是藏在这里的,幸亏杨大人神机妙算,找到了这扇暗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突间喝问

    杨泽却不感到惊奇,别人没见过,他还能没见过么,这在后世的影视剧里都是用烂了的桥段,密室什么的肯定藏在卧室里,必定有机关,而且机关很简单,一触动就能打开,象密码什么的都没有,简单得都掉渣儿了。

    可他认为很烂的机关,别人却不是这样认为,在场众人几乎个个都称此为神奇之作,这个机关简直太玄妙了,如果不是杨泽打开,别人就算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书架子的后面,竟然还能有暗门!

    杨泽挥了挥手,捕快头儿亲自上前,打开了那暗门,就见暗门里面黑漆漆的,下面有台阶,看样子不单只是个藏身的密室,而且还是逃生的密道,只是不知这密道通往何处。

    众人都想进密室一观,菜菜却在进入之前,问杨泽道:“你能猜出这里有密道,那你能猜出这条密道通往哪里吗?”

    杨泽嘿了声,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通往宅子外面的,我估计啊,十有**,这座密道的出口处,是个马圈!”

    不管他猜得对不对,众人一起点头,这密道很显然是用来逃跑的,如果开在马圈里,那岂不是出了密道,直接就能上马逃走么,就连菜菜也点头,可心里却想:“杨泽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家也有这么个密道么?”

    捕快头儿叫手下点起两根火把,在前面引路,众人随后一起进了密道。这密道却是不太长。不过十余丈的长度,走了片刻便走到了尽头,众人探密之心还没得到满足。就来到了尽头。

    在密道的尽头,是直上直下的一口天井,有木头梯子架在墙边,可以直通顶部,而顶部则是一个木头翻板,木板上用铁条做框,铁条上面锈迹斑斑。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捕快头儿自告奋勇,爬上了木梯,伸手一推那木翻板。木翻板应手而开,就觉阳光耀眼,密道的外面,并非房屋。而是露天的。

    捕快头儿爬了出去。上去之后,回过身,冲下面笑道:“杨大人,你说得太对了,这里果然就是马圈,这个翻板就是个马槽子的底儿啊,不过这个马圈已经废弃了,里面没有马!”

    杨泽也爬了出来。就见这里果然是个马圈,马圈很小。里面也没有马,似乎早已废弃,没有什么味道,如果没有废弃的话,就算没有马,也会有味道的。

    菜菜他们也都爬出了密道,人人感慨,对杨泽的钦佩之情,直如滔滔江水了,杨大人猜事情,简直太准了,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有如神助!

    捕快们小跑着到了马圈的外面,一个捕快叫道:“果然就在尤家大宅的后院,这院墙就是他们家的宅子,尤家人也真有意思,把马圈修在院子外面,也不怕马丢了。”

    捕快头儿却道:“刚才搜查时,你们不是看到尤家有马圈了么,里面还有好几匹马呢,这座马圈不是他家的,只是当初尤老爷子修起来备用的,多年不用,这不就荒废了么。”

    杨泽走出马圈,看了看那长长的尤家院墙,道:“这是后院吧,找找后门在哪儿……啊,不用找了我看到了!”那后门就离马圈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捕快头儿伸手一推,却道:“门里上门闩了,得让里面的人帮咱们打开才行。”他砰砰地敲起门来。

    杨泽却抬起头来,看向院墙,这院墙可够高的,看来那尤老爷子真是有危机意识,做为老青皮,估计他以前是时常爬别人家的墙头的,所以轮到自己家时便把院墙修得这么高!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众人再次进了尤家,一进院子,便发现,可不就是尤老爷子的后院么!

    杨泽点了点头,道:“可以了,现在咱们去前面吧,该到审案时间了!”他现在胸有成竹,大步走向前院。

    到了前院之后,杨泽挥手吩咐捕快,道:“把尤家的大门打开,敲锣,让百姓们都来看审案,此案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百姓都知道了,所以本官要公开审理,让那凶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捕快们听了,赶紧把大门打开,有人找来了铜锣,咣咣地敲了起来,大街上高声叫嚷,让百姓们来看审案。琅州百姓娱乐项目不多,再加上本城第一富豪家的大案子,大家都想看看,所以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无数的百姓,把尤家大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杨泽让人搬来一套桌椅,他坐在椅后,大门敞开,外面的百姓是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捕快们分站两侧,就如同平日里刺史府升堂一般,只是地点换了而已,杨泽的旁边,还有一张小桌,桌后坐的是菜菜,权当书吏,由她来做记录,还要由她来写好口供,到时好让人犯画押。

    桌上没有惊堂木,杨泽只好用手一拍桌子,喝道:“带人犯上来!”

    捕快们立即押上了尤氏三兄弟,一字排开,跪在桌前,尤旭升和尤旭起还好些,还能把身子跪直,而尤旭阳却精神萎靡,瘫软在地,连跪都跪不直了。

    尤家大郎和二郎看向四弟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怜悯,他俩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抓四弟,在他俩的心中,四弟是个好兄弟,不可能害人的,更加不可能害祖父,试想一个对家族产业没有兴趣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家产去害死亲人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杨泽道:“人犯尤旭起,尤旭升状告你害死祖父,你有什么可为自己辩白的,现在就说出来吧!”

    尤二郎脸色灰白,叫了几声冤枉,却无法说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说的证人又是他的妻儿。除此之外,什么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自己几乎都要放弃。认命了。

    杨泽很有耐心地等他说完,只嗯了声,又看向尤旭升,道:“人犯尤旭升,尤旭起状告你害死尤旭高,你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白的,现在就说出来吧!”和刚才问尤旭起的话几乎一样。

    尤大郎同样脸色灰白。同样和二弟一样,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此时,外面的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尤家三兄弟都抓了,都成了人犯,而且尤大郎和尤二郎还互相状告,这也就算了。他们两个竟然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两个都要被砍头啊?可那尤四郎却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被抓起来了,而且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折磨,竟然瘫软在地!

    杨泽等了片刻,见尤旭升也只会叫冤枉,他哼了声,道:“你二人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也就不要怪本官对你二人不讲情面了!”他转头对菜菜道:“将两人的供词记录在案!”

    菜菜提笔在纸上一通乱画,她没在写字。而是在画画,看得付丙荣直咧嘴,他只好道:“还是让我来吧!”让菜菜闪到一边去,由他来做记录。

    杨泽啪地又一拍桌子,感觉手震得生疼,他对着尤旭阳道:“尤旭阳,你是尤家的老四,本官在明察暗访之下,发现你家发生的这两个案子,和你有莫大的干系,你可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杀害自家祖父和三哥尤旭高吗?”

    尤旭阳歪歪地半卧在地,听了杨泽的话,他慢慢抬起头,道:“大人你,你要草民如何证明?”

    “尤旭高的案子暂且不提,先说你祖父的案子,在案发当晚,你如何证明你不在祖父房里?可有证据,或是证人吗?”杨泽问道。

    尤旭阳缓慢地点了点头,道:“有,那晚我去见过祖父就离开了,家中长辈和仆人都可,可以作证!”

    杨泽冲捕快一招手,捕快们立即进了大厅,把尤家老老少少都押了出来。院子里的问话,尤家人自然都听到了,他们异口同声地给尤旭阳作证,那晚他们都去了尤老爷子的屋里问安,尤旭阳是最先离开的,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杨泽又叫来那晚值夜的仆人和丫环,他们也说那晚没再看到尤旭阳回小院,四公子问安之后,并没有再回去见过尤老爷子,他有十足的不在场证据!

    挥手叫捕快们把尤家人带下去,杨泽突然喝问道:“尤旭阳,那杀死你祖父的凶手,便是藏身在书架之后的暗道之中,案发当晚从密道之中潜出,杀害你的祖父,那密道你可知晓?”

    尤旭阳全身猛地发抖,他万万没想到杨泽已经查到了密道,这可是尤家最大的机密,外人哪可能知晓,就算是他的两个哥哥也不知道的,除了祖父本人之外,只有曾经差点儿当上家主的三哥才知道,而他也是在三哥尤旭高无意当中说漏嘴时,才得知的那条密道!

    百里道路的折磨,他的体力已经陷于崩溃之中,而精神上也差不多了,杨泽这突然间的一句话,让他全身大颤,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

    尤旭阳用发抖的声音道:“我,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认为只有说不知道,才能摆脱嫌疑,如果说知道了,岂不要糟。

    尤旭升和尤旭起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祖父屋里的书架后面有密道?这个是他俩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杨泽又突然道:“那个凶手就是你!”

    尤旭阳大急,竟然跪直了身子,叫道:“不,不是我,我没有藏在密道之中,我不知道有密道,怎么个藏法!”他情绪已然激动到了极点,已然无法自制!

    杨泽在他还没说完,就更加突然地喝道:“密道之中有你的脚印,本官已经在你的屋中搜到了那双鞋子,就是那双鞋子的鞋印,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菜菜和捕快们全都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在密道里发现鞋印了,又什么时候在尤旭阳的屋子里发现双鞋子?恐怕这位杨大人都不知道尤旭阳住的是哪座院子吧,他根本也没搜查啊,只是进密道里溜了一遭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泽的话非常突然,结论也非常突兀,就在众人都无法反应过来时,尤旭阳却答话了!

    “不,不可能,那双鞋子我已经烧了……”尤旭阳大声抗辩,可话没说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精神彻底崩溃,又气又急之下,喉头呃呃两声,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院中大哗,门外大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料事如神

    杨泽慢慢往后一坐,脸上似笑非笑,没再说什么,见尤旭阳晕了过去,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捕快们把他弄醒!

    捕快们慌忙把尤旭阳拉起来,见他不醒,便吵吵着找凉水,凉水倒是不难找,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一大盆的凉水,捕快头儿亲自动手,端着水盆,哗地都倒到了尤旭阳的脑袋上,那尤旭阳很干脆,瞬间就醒了!

    这时候,他的两个哥哥,尤旭升和尤旭起却叫喊起来,他俩刚才全都被震惊得发傻了,谁能想到一向仗义的老四,竟然是杀害祖父的凶手,他俩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可捕快们这一折腾,他俩回过神儿来了,一回过神儿来,当然就怒了,吵吵着要给祖父报仇。

    杨泽冲他们一瞪眼睛,喝道:“都闭嘴,消停点儿,吵吵什么,这不还没定案呢么,只要一时不定案,你俩就还有嫌疑,照样儿是人犯!”

    尤旭升和尤旭起两兄弟立即闭上了嘴,现在事情即将真相大白,他俩可犯不上再被怀疑,万一惹恼了杨大老爷,再拍他俩一顿板子,岂不冤枉,反正马上这案子就能破了,马上就能啊!

    杨泽震住他们,又看向尤旭阳,冷笑了一声,道:“尤老四,醒了?不晕了?晕没晕够,没晕够接着晕,我等你!”

    尤旭阳呃呃两声,竟然很听话地,又晕过去了,身子一歪,往地上一倒,接着昏迷不醒!

    不管是旁边院子里的人,还是门外看热闹的百姓,无不惊讶,哄堂大笑。这尤四郎平常可硬气得很呢,怎么这回成软蛋了,让他晕他就晕了,再怎么着也得在晕之前,喊两声冤枉吧,连冤枉都不喊,直接就晕,这也太干脆了吧!

    那捕快头轻车熟路,又端了盆水,想往尤旭阳的脑袋上倒。他还倒上瘾了!

    杨泽却摆手道:“不用了,他是装晕呢,在想事儿呢,不装晕怎么想事儿啊!让他好好想吧,想好了本官再问他话!”

    捕快头儿哦了声。端着水盆在旁边等着,要是尤旭阳装晕装的时间太长。他还是要把这盆水倒下去。能往堂堂尤家四公子的头上倒水,多过瘾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呀!

    尤旭阳确实是在装晕,他刚才被杨泽逼急了,结果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已然知道自己正处在刀尖上。就算是他不招认,杨泽也会对他大刑伺候,非要打得他招供不可,而他一旦招供。那就只能是个死,没有第二种可能,谋杀祖父和兄弟,这种罪是不可能被宽恕的!

    想了片刻,尤旭阳睁开了眼睛,他心中有了计较,也就不用再装晕了,他慢慢爬起身,跪了起来,对杨泽道:“小人愿招,只是怕招供出来,杨大人你不敢去抓人犯,反而要冤枉小人谋杀了自家的祖父和兄弟,由小人来顶罪!”

    杨泽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心知肚明,这是要乱咬人了,这位尤四郎,是不肯认罪的,他是想要通过乱咬,来把这案子搞得大乱,让自己没法查下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杨泽微笑着道:“你装晕了这么半天,就想出这么个主意么?好吧,那你就说吧,本官倒是想看看,你能咬出谁来!”不等尤旭阳开口,他又道:“且慢,你先等等再说,来人啊,把这事好好记录下来,一个人不够,再来一个人,让刺史府里的师爷过来,让他来记录!”

    师爷连忙过来,让人也给他搬了张桌子,他坐在桌后,手拿毛笔,心想:“记录案情,一个人便是足够了的,怎么又让我来记,再说这案子又不是我家老爷审,这便不该让我来记啊,要是出了错,这可要算谁的呢!”可上官有令,他又不敢不遵,只好等着尤旭阳“招供”。

    杨泽趁着师爷坐下的时间,他提笔在案上的白纸上写了几句话,写完之后,拿起纸来折好,叫过一名识字的捕快,对捕快道:“你拿着这张纸,站到门口去,等会儿给百姓们念念,不过要等本官的吩咐,本官让你念,你才能打开这纸念!”

    捕快不明所以然,拿着白纸走到了门口,那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和他一样,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都只想听着杨泽接下来怎么问案,眼看着尤旭阳马上就要招供了,大家都挺好奇的,想听听尤旭阳怎么个招供法儿!

    杨泽对尤旭阳道:“有什么冤情,你这便说吧,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受了人指使,你家的祖父和兄弟,并不是你害的,那你这便说说,是谁害的!”

    尤旭阳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好了,这才抬起头,说道:“是本州的刺史舒堂举,想要谋夺我尤家的家产,他想谋财害命,所以才杀害了小人的祖父和兄弟!”

    这话说得犹如石破天惊,让案情的发展突然转移了方向,院里院外的人谁也想不到尤旭阳会这么个招供法,这是要把本州的刺史大人给拉下水啊!

    正在记录的师爷立马儿就急了,他跳起了身,叫道:“胡说八道,有你这么胡乱攀咬的么,简直是骇人听闻,就算你要胡乱攀咬,也没有咬刺史大人的啊!”

    百姓们也都大为吃惊,这么个招供法儿,还真是新鲜,犯人当堂乱咬的事时常发生,这个毫不稀奇,可竟然咬起刺史来了,这个就太稀奇了,刺史舒堂举可是本州最大的官儿了,就算人家不久之后就要离任,可现在可还是在任上呢,这尤四郎竟敢咬刺史,他不想活了么!

    甚至这时候,已经有旁观的捕快撒丫子往外面跑去,去向刺史舒堂举报信儿了,自家的老爷可不要再悠哉游哉了,犯人乱咬,已经咬到他的头上了,这时候就别喝茶看风景了!

    杨泽却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冲着师爷一挥手。喝道:“你的任务就是记录,你不好好地记录,乱喊乱叫些什么,这堂上还轮不到你说话。”

    把师爷喝止住,他又对尤旭阳道:“你这说话,可有证据,以民告官,可是要滚钉板的,就算你告赢了,就算你告倒了舒刺史。可也要流放三千里的,你想好了再说,本官不会对你用刑的。”

    他说话的语气还算和气,没有凶巴巴,更加没有表现出官官相护的意思。连让尤旭阳喊狗官的机会都没给。

    尤旭阳再次艰难地咽下口唾沫,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本来以为杨泽会大怒。拍桌子呵斥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声喊冤,把这池清水搅浑,让本来别人都认为马上就能破的案子弄得复杂,让这案子没法再审,如果能把自己狠打一顿。那就更好了,只要自己咬牙挺住,这案子就结不了,只要结不了。说不定就会有转机,他必定被砍头的结果,就有可能改变。

    可没想到,杨泽却没有发火,不给他喊官官相护的机会,反而让他接着说。尤旭阳只好又道:“舒堂举自知马上就要告老还乡,所以他想在临走之时,再狠狠地捞上一笔,他逼迫我的三哥,想获得贿赂,可我三哥不答应,他就害死了我的三哥,又向我的祖父索要贿赂,可我的祖父虽然给了他好处,却填不满他的胃口,无法满足他,结果他便又害死了我的祖父,还私下说,如果我当上了家主,只要肯给他好处,他便不害死我的大哥和二哥……”

    师爷记录着,他又忍耐不住了,跳起来喝道:“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就在这时,舒堂举从外面跑来了,他一听捕快的报告,立时就坐不住了,心急火燎地往尤家跑,没法再装悠闲了,这把火都烧到了他头上了,他要是还能坐得住,他不成傻子了,要么就是疯了,幸亏离得近些,要不然他还真没法这么快赶到。

    舒堂举跑到前院时,正好听到尤旭阳说到他索要贿赂这块,他嗷地就叫了起来,气得浑身哆嗦,抢步到了跟前,手指尤旭阳,喝道:“满口胡言,你胆敢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这是诬陷,本官要重重的处置你!”

    尤旭阳却半点儿不怕,反而努力把头抬得更高,道:“你如此气急败坏,还说要处罚我,这就是心虚的表现,你没做出这等恶事,何必心虚,你要是有想证明清白,那让人搜查你的房间,我祖父送你的贿赂肯定还在,我现在就能说出礼单来,夜明珠两颗,羊脂白玉瓶一对,青玉环五双……”

    舒堂举目瞪口呆,呃地一声,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尤旭阳说的这些贵重东西,还真就放在他的房间里,也真的是尤家老爷子送他的,但那是先前为了让他早早结了尤三郎的案子,给他的好处,免得让尤家人在公堂上丢人现眼,他收了礼,当然也就照办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啊!

    可现在尤旭阳当场咬他,他可是说不出别的来了,但这些贵重东西是贿赂不假,却不是象是尤旭阳说的那样,他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去害了尤家两条人命啊!

    杨泽看了舒堂举一眼,道:“舒大人莫急,还请坐下,此案由本官来审,当然就要由本官做主!”

    舒堂举双眼通红,看向杨泽,心想:“他不会落井下石吧,难道他以为把我牵扯进去,我犯了事儿,他就能来琅州当刺史?这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可这时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该怎么反驳,得有时间思考才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先坐到一边,脑筋急转,想着应对之法。

    杨泽接着问道:“尤旭阳,本官猜想,案子后面是这样发展的,舒刺史威胁你不成,便想害了你的祖父,而案发那晚,你正好在和祖父商量应对之法,却不成想刺史派来的人潜入进了房间,你只好躲进了那条密道,看到了舒刺史派去的人,害了你的祖父,你由于年轻,经验少,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所以一时害怕,回了自己的屋中之后,烧掉了鞋子和衣服,可慌乱之后,又后悔自己没能救下祖父,又害怕舒刺史报复,所以便偷偷出城,想去告御状,不成想却被抓了回来,是不是这样的?”

    尤旭阳啊地一声,心想:“怎么搞的,这位杨大人编案情,比我自己刚才想的还要编得好,难道他和舒堂举有仇,所以想借此机会打击舒堂举,他想当琅州刺史?要真是如此,那我的机会可到了!”

    他连忙点头,大声道:“杨大人所言完全正确,就如亲眼目睹一般,事实确是如此,小人冤枉,求杨大人给小人作主啊!”

    舒堂举却急了,就象师爷那样,他也跳起了身,冲着杨泽叫道:“胡说八道,杨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帮着人犯在诬陷同僚,你是要害死我吗!”

    院内的差役,还有院外的百姓也都惊讶,简直是吃惊到了极点,他们见过官官相护,可却没见过当官的互整,而且是往死里整,一点儿情面都不讲,这姓杨的,是想把姓舒的给整死啊,他俩有啥大仇啊!

    杨泽一笑,对舒堂举道:“舒大人不必如此恼怒,清者自清,何必如此呢!”他冲着那门口的捕快道:“把那张纸打开,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大声点儿念!”

    那捕快也还在震惊中呢,都忘了自己手里的纸了,听到杨泽的吩咐,他这才回过神儿来,打开纸一看,他啊地一声,惊叫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相大白

    捕快就见纸上写的,竟然就和刚才尤旭阳“招供”的一模一样,可这纸明明是在杨泽问案之前写的,怎么会和尤旭阳招供的一个样子呢?

    不管怎么说,捕快是刺史府里的人,是舒堂举的正经手下,他当然希望刺史不被诬陷,当着众人的面,他把纸上的话大声念了出来。

    捕快刚开始念,院里院外的人就都惊叫了起来,啊啊呀呀之声不断,人人惊讶,难不成堂上坐着的那位杨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当捕快念道:“人犯必将诬陷舒刺史收受贿赂,而且必知贿赂为何物……”的时候,那边的舒堂举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看向杨泽,心想:“这杨泽年纪不大,可却也太厉害了些,比我厉害多了,他怎么就能知道尤旭阳会咬我呢?我可是万万都想不到的,看来这些年,饭吃到我的肚子里了,可年纪都活都狗身上去了!”

    在做笔录的师爷,也是惊讶万分,心中暗道:“怪不得杨大人要我来做记录,赶情儿他早就要知道尤老四要咬我家大人,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靠猜吗?可事先半点儿预兆都没有啊,他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要说在场当中,最惊骇的人,那就是尤旭阳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方法,竟然早被杨泽看透了,还写到了纸上。他虽然在江湖上混过,阅历那是很丰富的。可却也没神奇到能未卜先知的地步,完全想不到杨泽比大神儿还大神儿!

    尤大郎和尤二郎又惊又喜,可他们看向杨泽的目光,却是有几分象看妖怪,一般人能这么神奇么,肯定是妖怪!

    捕快念完了,把纸扬了扬,对着门外的百姓道:“可有识字的,看看上面写的,这可不是我乱编的。白纸黑字写着呢。这纸就是刚才杨大人给我的,我一直拿在手里的!”

    围观百姓自然有认识字的,好事之人上前看了看那纸,惊叫道:“哎呀。可不当真如此。这纸上写的。竟和那尤四郎说的一模一样!”

    百姓听了这话,更加确信无疑,几乎全都认为杨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可是了不起的大本事,乱哄哄的议论起来,甚至百姓当中,有人在想,既然杨大人有这等好本事,比算命的道士还要厉害,那不妨等案子结了,走后门儿送他些礼物,让他帮自己算上一卦,那必是灵光得很啊!

    杨泽举手下按,示意停止喧哗,待院里院外的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对尤旭阳道:“你一开口说有人指使,还说本官不敢去抓人,本官就知道你要攀咬谁了,那必是本州的舒刺史无疑啊,只不过稍加推算,便知你要怎么个攀咬法儿,这便写了下过程。如何,你现在还有何话讲,你这般诬陷朝廷命官,可是罪上加罪呀!”

    尤旭阳满脑子乱哄哄的,他本来相当地有见地,可以说在他认识的人当中,他是最厉害的一个,向来玩弄别人与股掌之上,他自己也自视甚高,认为谁也不如他聪明,可不成想碰上了杨泽,事事遇挫,连诬陷的过程,都被杨泽事先料到了,这个时候,他再没了聪明劲儿,根本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舒堂举这时万分地感激杨泽,他是本州刺史不假,老百姓谁敢攀咬他?当然不敢攀咬是一回事,万一真的出现了现在这种攀咬的情况,那还是很有麻烦的,尤其是在他就要致仕还乡之前,那就更让人头疼了,可杨泽谈笑之间,就把攀咬诬告给解决了,省了他好大一个麻烦,他能不感激么!

    舒堂举指着尤旭阳,喝道:“你这等刁民,实在是罕见,闻所未闻,如果不对你用大刑,谅你也不招!来人啊,大刑伺候,看这刁民还敢不敢再攀咬别人!”

    杨泽却阻止道:“且慢,舒大人不必着急,用刑这种事,等等不迟,咱们先去现场看看。”他站起身来,冲着菜菜他们一招手,又道:“让尤大郎和尤二郎跟着去,尤四郎绑到门口去,但不许别人伤害到他,明白吗?”

    捕快们是不明白的,但却齐声答应,反正杨泽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现在琅州的公差们,对杨泽佩服得五体投地,都把他当成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看待,杨泽的威望在瞬间就远远超过了舒堂举这个正牌的刺史了!

    一众人离了前院,往后院走去。

    舒堂举快走几步,与杨泽并肩而行,问道:“杨大人,直接对那尤老四用刑便是,何必要去看现场呢,大刑之下,不怕他不招。”

    杨泽摇了摇头,道:“用刑是没问题的,得到口供也是没问题的,但这和本官以往的断案方式不符。”顿了顿,他又道:“我们先看一下现场,还原一下当时的案情,这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不行的话,再用刑审问不迟。”

    舒堂举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真有自信,不过,就象他说的那样,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依他便是,谁让我欠他一个人情呢!”

    他回过头,看着被押在后面的尤家两兄弟,又问道:“那为何让他俩进来,不让尤老四一起来呢?”

    杨泽笑了笑,道:“咱们进来看现场,其实带谁不带谁,都无所谓的,但带他们两个进来,一是可以随时问话,二可以让那绑在门口的尤老四精神崩溃。舒大人请想,那尤老四面对那些百姓,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又见两个哥哥被咱们带走,又会不会认为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到时咱们再出去,怕是无需用刑,他也什么话都说了,只求速死,生无可恋了。”

    这属于心理战了,舒堂举不太明白。可听了杨泽的话后,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是个好办法,说不定他们再回前院时,那尤旭阳已经崩溃,认为活着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快点死掉,还能少受点苦楚。

    待又进了尤家老爷子的住处,杨泽让舒堂举看了那秘道,陪着舒堂举走了一圈。又返回了小院子。

    这回不用杨泽解说。舒堂举也全都明白了,他道:“如此看来,案发那日,那尤老四是先从他祖父的房间里出去。故意让人看到。以此来得到人证。证明他不在现场,随后他再从外面潜入房间,杀死了他的祖父。之后又从秘道出去,如此行凶,他自认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杨泽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只不过可怜他那祖父,想必他知道谁害了他的三孙子,却为了不再少一个孙子,只好不对外说出实情,结果呢,反被他要保护的孙子给杀了。”

    这时,尤家那哥俩放声大哭,尤四郎杀了祖父,已然确凿无疑,他俩感伤祖父之死,岂有不大哭之理。

    杨泽叫过尤旭起,道:“尤二郎,现在你知道你祖父为什么要打骂你,赶你走了吧,他是怕你也被害了啊,明着是赶你走,实际上是护着你。”

    尤旭起现在哪还有不明白之理,他哭道:“小人当初还错怪了祖父,以为他偏心,现在想起来,直是惭愧,无地自容啊!”

    杨泽又对尤旭升道:“你祖父明知你不堪担当尤家家主,却还是让你当了,是因为看你性格良善,你当家主不会害死别的兄弟,可要由你那四弟担当,他却是要害死你的,这点你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吧?”

    尤旭升同样是泪流满面,点头道:“小人明白了,祖父大人一片慈心,可却被狼心狗肺之人给害了。”

    舒堂举叹了口气,他年纪大了,也有儿孙,要说爱护儿孙的心意,并不比尤家老爷子少,如果他遇到这种事,他也忍不下心去,在死了一个孙子之后,再死一个,可没想到他不想让尤老四死,他这个四孙子却要他死!

    舒堂举道:“想必是尤家的家主责备了他的四孙子,以至于尤老四怀恨在心,所以下毒手害了他,这尤老四真是猪狗不如啊!”

    杨泽点了点头,尤家老爷子和尤旭阳案发那晚说了什么,已然无从考证,尤旭阳是不会说的,一个明知必死之人,哪可能去详细地说自己的犯罪过程,顶多认个罪,表示个悔改,一般来讲,也就如此了。

    舒堂举道:“尤家家主的案子可以结了,但尤三郎的案子,怕是还得重审,应该也是尤老四干的。杨大人,咱们要再回前面去审吗?”

    杨泽嗯了声,却问尤氏两兄弟,道:“如果本官所料不错,尤三郎的随从,被当成是凶手了吧,已经被杀头了,还是畏罪自杀了?”

    舒堂举老脸一红,没吱声,这案子是他给结案的,结的相当的不地道,当时是收了尤老爷子的贿赂,所以草草结案,结果礼单还让尤旭阳当众给爆了出来。

    尤旭升道:“凶手确是三弟的随从,他家着了火,都被烧死了,但现在看来……”

    舒堂举连忙咳嗽两声,不等尤旭升再说,他便道:“现在看来,应该是尤老四杀人灭口了,那个随从一直躲在外面,前些日子才回来,一回来就被灭了口,这点倒是不用审了,本官当时结案时仓促了些,这个……幸亏杨大人你来,这才让真相大白天下呀!”

    杨泽微微一笑,心想:“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他道:“那随从也不是什么好人,和尤老四狼狈为奸,狗咬狗而死,不算冤枉。不过,这案子并非本官一人所破,如果不是舒大人你协助,怎么可能破了此案呢!”

    舒堂举大喜,他是要告老还乡的人了,不在乎有没有功劳,只在乎会不会受责罚,面子上光鲜也就足够了,对于杨泽如此会做人,他是极欢喜的。

    杨泽摆手道:“走,咱们去前院,估计那尤老四已经崩溃了,这时候再问他什么,他也没有力气编瞎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下辈子不当人

    听杨泽说要去前院再审尤旭阳,所有的人都很兴奋,现在案子破到了这种地步,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可却还没有看到尤旭阳亲口招供,算是美中不足,现在这是最后一关了,大家都想着看看结果。

    杨泽带着众人,又回到了前院,他倒是不急着提审尤旭阳,而是又坐到了桌后,满有兴趣地看着门口绑着的尤家老四。

    此时,尤旭阳只觉得生不如死,他全身被绳索结结实实地绑着,捕快们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还往他的嘴里塞了块破麻布,让他连嘴都合不上。

    如果此时能发声,尤旭阳非得破口大骂不可,他此时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所遭受的折磨都已经让他崩溃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活了,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身为一个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他自认硬汉,是不肯被砍头的,那种老子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喊,他只想有尊严地死去,当然对现在的他来讲,有尊严地死去,也就是自杀了!

    可他,偏偏就无法自杀!

    大方帝国的老百姓,不管是哪个州的,都对杀害自家亲人的人看不起,而且极端憎恨,就算是这个恶人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照样恨得牙齿发痒,这是整个时代的价值观,没有人认为杀害祖父和哥哥的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百姓们纷纷破口大骂,指着尤旭阳骂他猪狗不如。性如豺狼,有不少人还把烂菜往他身上扔,烂菜扔完了,就开始扔土块石子,如果不是捕快们在一旁看着,说不定就有人把大石头砸过去了!

    捕快们都皱着眉头,都在担心,他们担心尤旭阳被打死,尤旭阳还没有被定罪,如果被打死了。那就得不到最后的口供。这案子破得就不够圆满,万一舒堂兴和杨泽发脾气,他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么,可无数的百姓在痛骂。在扔东西。他们又不能阻拦。否则岂不是要被认为和这个杀祖杀兄的人,是一丘之貉了!

    好不容易等杨泽回来了,捕快们这才松了口气。等着杨泽下令,把尤旭阳提过去,接着审问,可杨泽偏偏半天也没有提审。

    杨泽看着尤旭阳,见尤旭阳低着头,一动不动,心想:“不知他有没有崩溃,这个人狡猾之极,如果临死之前,再开口乱咬,怕是又要横出枝节,添加麻烦。”

    招手叫来师爷,杨泽道:“把刚才在后院我们分析过的案情,你都记下来,写得尽量详细一些,写两份,一份用公文形式,一份用百姓的口头语,用白话写成。”

    师爷连忙答应,这可难不倒他,身为师爷,他干的就是这个,只不过片刻功夫,两份记录便都写了下来,拿给杨泽看。

    杨泽看罢,交给了舒堂举,道:“舒大人,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要再审了。”

    舒堂举看罢之后,点了点头,叹气道:“尤家出了这般狼心狗肺之徒,真是让人唏嘘,那尤家家主是多好的一个人啊!”说完之后,他感觉有点儿夸张了,那尤家的老爷子年青时也不是什么好鸟儿,青皮出身的人,和好人实在是沾不上什么边,如果是好人也赚不出这么大一份家业来。

    杨泽站起身来,拿着那张用白话写成的案情报告,其实这也算是一张供词,只不过不是从尤旭阳嘴里说出来的而已。

    走到了尤旭阳的身边,他并没有让人把尤旭阳松开,也没有强迫尤旭阳抬起头来,他只是用很温和的语气,把白纸上的字念了出来,念罢之后,对尤旭阳道:“刚才本官说的话,没有什么错误吧?”手一摆,让捕快拿出了尤旭阳嘴里的麻布。

    尤旭阳满嘴发干,喉咙疼痛,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杨泽,目光里既没有仇恨,也没有哀求,可以说什么表情都没有传达出来,只是漠然地看了杨泽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杨泽心想:“这是彻底崩溃了,已经没有情绪可以表达了。”他转过头,对捕快道:“给他点儿水,润润喉咙。”

    捕快们取碗倒了一碗水,喂着尤旭阳喝了。

    杨泽等尤旭阳喝完水,这才道:“你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想必心高气傲,看你的样子也是一条……好汉,是你做的你承认,不是你做的,你就说不是你做的,你现在如有冤屈,这便说出来吧!”

    尤旭阳已然万念俱灰,听了杨泽的话后,他嘶哑着嗓子,道:“我,不是,什么好汉!”

    杨泽又道:“你三哥对你如何,我不知晓,但你的祖父对你却是极好,为了保住你,宁可不追究你三哥的死因,就算他对你有所责备,也实属应该,你杀害了他,心中必是有愧疚,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好好报答他吧,偿还你这辈子欠下的债!”

    随着杨泽的话,尤旭阳的脑海里展现出自己幼时,祖父对他的种种爱护之情,只可惜他鬼迷了心窍,为了当上家主,为了尤家的财富,竟然害死了祖父!

    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尤旭阳的眼睛里流了下来,忽然间,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叫道:“下辈子,别再让我当人!”喊完这句话后,忽地吐出血来,就此气绝!

    院里院外的人无不惊叫,他们没想到尤旭阳会这么死掉,而且临死之前,竟然喊出来这么一句!

    舒堂举快步走了过来,惊讶地道:“哎呀,他怎么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在口供上画押呢呀!”他这时候关心画押的问题。

    杨泽唉了声,道:“这案子他画不画押。又有何用。不过,他在临死之前,算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有悔改之意,虽然悔改只能等他下辈子了,可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摇了摇头,不理门外百姓们的喧哗,他走回了桌子边上,叫过了尤家的两兄弟。

    尤家的大郎和二郎到了杨泽跟前,又再下跪。杨泽却让他们起来。叫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尤家出了这等大事,丢人现眼那是肯定的了,对你尤家的名誉有极大的损害。如果一个家族风评变恶。那早晚会败家。你二人不会不明白这点。”

    尤家兄弟一起点头,这个道理他们岂有不懂之理,尤氏家族在琅州城算是彻底臭了名声。就算是尤三郎死了又如何,别人还是会说尤家专门出狼心狗肺之人,他们在琅州几乎都没法再待下去了。

    尤旭升道:“看来我们只好变卖了产业,远远地离开琅州,去别的地方谋生了。”

    尤旭起也道:“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碰到熟人了。”

    这年代的人是很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也不愿意离开祖宗祠堂,乡土观念十分严重。

    杨泽却道:“事情出了,越遮掩,后果越严重,所以不如光明正大的示于众人为好,你祖父就是一个教训,你们需当记得。另外,尤旭阳吐血而死,虽非是明刑正典,对你们家却也是好事,可以说成是他在临死之前幡然醒悟,这样闲言碎语也能少些。”

    尤家两兄弟又一起点了点头,可心中仍是无奈,就算象杨泽说的这样,他们也没脸在琅州再待下去了。

    杨泽又道:“本官所在的镇西县,虽然偏远,可却是百废待举,各地的贫苦百姓都去那里讨生活,当然你们对生计是不用担心的,本官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愿意去镇西的话,那是最好,一来离这里说远还不算是太远,你们仍可时常回来祭拜祖先,尤家的祠堂也不至于破落,二来说近却也不近,如说是避风头,也能算上是一个好去处。”

    听杨泽说到这里,两兄弟一起抬起头来,心中都想:“去镇西?那里可是荒凉得很啊,不过,却也真是一个好去处,离着琅州不远不近,既可避免流言蜚语,又可照顾祖先的祠堂,毕竟这里是尤家世代居住的祖地啊!”

    他们这边说话的声音虽小,可舒堂举仍是听到了,他一撇嘴,好么,杨泽这是挖他的墙角呢,想把本州的大财主挖到镇西去,看不出,小小年纪,竟然这般厉害!不过他也不会在琅州当多久的官了,本州的富户是不是会少,最大的财主会不会离开,他也不在乎,假装没听见也就是了。

    尤家兄弟互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一起向杨泽行礼,道:“小人们愿去镇西,到时还望杨大人多多照顾!”

    杨泽一乐,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们收拾好家当,去镇西便是。”

    案子的后续事宜,自然交给师爷去处理,杨泽宣布当场释放尤家两兄弟,便和舒堂举回了刺史府,案子破了,自然有一番庆祝,大摆宴席,吃吃喝喝。

    酒席宴上,舒堂举试探着问道:“杨大人,镇西那里偏僻,乃是荒凉之地,如果杨大人有意,不妨来这琅州为官,本官不久就要告老还乡,临走之时,别的忙帮不上,但写一份荐书,保举杨大人你当这琅州刺史,本官还是很愿意的。”

    这算是顺水人情了,这种忙凡是当官的都愿意帮,一文钱不花,却落了个好,反正荐书好写,能不能真荐上再说,但这个人情却是跑不了的。

    杨泽心想:“一份荐书有什么用,莫说朝廷能不能同意,就算是同意我也不愿意来啊,镇西多好呢,天高皇帝远,想发财就发财,想拍李晏的马屁就拍,那李晏说不定还有机会当皇帝呢,从龙之功,岂是一个刺史官位可以比的。”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多谢舒大人美意,下官才疏学浅,还是在镇西多锻炼锻炼吧!”

    舒堂举一笑,心想:“这小家伙,嘴上说不用,肯定心里想得很呢,这个荐书,我还是写吧,这个人情非送不可,你不要都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实有宰相之才

    尤家的案子破了,杨泽在舒堂举盛情的挽留下,又在琅州待了几天,这几天里他可没闲着,对于什么名胜古迹,风景优美的地方,他是没啥兴趣的,但对于琅州的工商业却是很感兴趣,这几天几乎把全城的商铺都看了一下,转了一圈。

    琅州的工商业并不算发达,虽然比求州和镇西都强得多,但和中原的大城市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不过好在各行各业都有,只是规模不算大罢了。

    几天的走访之下,杨泽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琅州的百姓非常好赌,其实这也是整个西北边疆的普遍现象,镇西的百姓也好赌,只不过以前不太富裕,老百姓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没什么大的赌坊,而现在各处逃荒的百姓居多,也没钱可赌,赌博业自然也就没发展起来。

    可琅州就不一样了,一来离边界较远,二来百姓生活安定,手中有几个闲钱,这样一来,大赌小赌之事自然也就多了,估计这也就是尤家为什么能从开赌坊发家,最终成为琅州首富的原因吧!

    菜菜跟着杨泽进出赌坊,小姑娘对于赌钱是没什么兴趣的,相反对赌坊里的乌烟瘴气很反感,她问杨泽道:“你很喜欢赌钱吗,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心些,赌钱很败家的,就算秃噜浑给你再多的黄金,也有输光的那一天!”

    杨泽小吃一惊,忍不住笑道:“你竟然和我讲大道理,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喜欢赌钱啊。不过是看大家都爱赌,所以凑个热闹罢了,而且就算我喜欢赌博,那我也是开赌坊的那个,而不会是下场去赌的那个。”

    “你要开赌坊?”菜菜大感奇怪。

    谭正文是最兴奋的一个,他向来好赌,只不过赌钱的时候总喜欢耍赖,他也以为杨泽要开赌坊,如果在镇西开的话,那可就是官办的赌坊了。这可是最好的买卖。

    谭正文笑道:“师父。咱们要是开赌坊的话,可一定要让徒儿当管事的啊,徒儿别的不行,可对于赌博一事。那可以算得上是门儿清了。有徒儿管事。保准那钱向山崩海啸一样,都奔腾进师父你的口袋。”

    杨泽嘿了声,道:“开赌坊。太没技术含量了,就算我要开赌局,也不会盖座房子,让赌徒们在里面扔骰子的。”摆了摆手,不再说这个话题。

    又看了别的行业,杨泽借着舒堂举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机会,向舒堂举提出要工匠的事,还有粮食方面,也想请舒堂举支援一些,当然这都是花钱买的,尤其是可以酿酒的粗粮,想要的数量更多,舒堂举自然统统答应。

    在琅州待了几日之后,杨泽带着菜菜和徒弟们返回镇西,回去时不再游山玩水,一路快马加鞭,不一日功夫,便返回了镇西。

    此时春季发水期已过,镇西周边已经开始轰轰烈烈的大生产了,逃难到此的百姓,见镇西的土地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肯干活,就不怕没饭吃,自然愿意留下,镇西县城的周边,新盖了不少的窝棚,逃难的百姓就住在里面,盼着镇西县衙能分些土地给他们。

    杨泽回到镇西之后,严诚厚和他说了此事,镇西要想发展,那非得有人口才行,现在城里城外,逃难来的百姓几近五万,老弱不少,可精壮也不少,都要留下才好。

    发展镇西,正是杨泽的想法,当了一县的地方官,他也想着能把治地弄得好些,让镇西繁荣起来,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向李晏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毕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而李晏没准有可能重返长安,所以不但要好好相处,还得让李晏知道自己很能干才好。

    杨泽亲自做了一份关于发展镇西的计划,这天晚上,他拿着计划,敲开了李晏王府的大门。

    李晏夫妇两个,这些日子过得相当地滋润,可以这么说,自从他们夫妻两个被流放到镇西来,这段日子是过得最舒心的,夫妻两个都很满意,尤其是王妃。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菜菜的小丫头板子,挺好的一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只可惜跟了菜菜这个奇葩的公主,所以名字也起得这般古怪。

    杨泽一进门,就冲板子笑道:“咦,这不是板子么,王爷可在府内,吃过晚饭没有呢?”

    小丫环板子忙道:“王爷和王妃,还有公主都在呢,正在吃饭呢,吃的是红烧肉,可香呢!”她的嘴巴子上还沾着肉汁,油光发亮,看来李晏一家对她不错,有肉也给她吃。

    院子当中放着桌子,李晏和王妃,还有菜菜都坐在桌边,正在吃晚饭,而院子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桌子,好几个仆人围坐在桌子边上,也在吃晚饭,看起来这一家子,日子过得还挺和谐的。

    李晏一家见杨泽来了,最热情的竟然不是菜菜,而是王妃。王妃现在看杨泽可顺眼了,而且还在朝越看越顺眼的方向发展,她笑道:“这不是杨泽么,忙了一天的公务吧,有没有吃饭呢,过来一起吃点儿,来来。板子,还不快给杨大人搬个凳子来。”

    板子答应着,给杨泽搬来一只胡凳,还拿来了一副碗筷,杨泽也不客气,便坐到了桌子旁,笑道:“下官还真饿了,谢娘娘赏饭。”

    王妃笑眯眯地看着杨泽,问道:“最近外面又来了不少人吧,还有没有听话温顺的孩子,你再给物色几个,府里的地方大,需要的人手多,光靠板子她们几个忙不过来……”

    李晏啊地一声,看了眼王妃,心想:“就这么大点儿一个院子,哪需要太多的仆人,就这么几个。房间都不够用了,你还再要,让她们住哪儿啊!”

    杨泽忙道:“已经派人去给娘娘物色去了,严诚厚办事可靠,娘娘尽管放心。”他看了眼院子,又道:“这院子太过简陋,下官想在城里给王爷和娘娘盖座新王府,到时由工匠画了图纸,呈给你们看看,该怎么改就怎么改。下官的手头这段时间宽绰着呢!”

    王妃又惊又喜。她喜道:“换宅子?好啊,什么时候换?你是要给我们盖新的吧,好啊,那快点儿盖吧。两个月时候够不够?”

    李晏忙道:“这怎么行。当年我被母亲流放到此。指明了是住在这个宅子里,不可以擅自搬走的!”

    在镇西县,大家都管他叫王爷。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流放到此的一个囚徒,而且是京里有强大敌人的囚徒,不知什么时候女皇一道旨意下来,他就得被迫上吊,想想那些被杀死的李家宗室,李晏的头发就会竖立起来,心里会有说不出的恐惧。

    李晏一提起母亲,王妃也害怕了,她和李晏一样,是最怕独孤女皇的,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王妃道:“那,那就不用盖新的了,还是在这里住吧。其实,这里也满好的,啥也不缺。”

    菜菜看到父母的表情,小嘴撇了撇,心想:“又想要,又不敢要,真是不知害怕啥呢,皇祖母有那么凶么!”

    这回她可想错了,她的皇祖母独孤女皇,比她想象的还要凶,而且凶得多!

    杨泽想了想,便道:“下官想修一座花园,主要是想让城中百姓辛苦劳作之余,能有个去处,在花园里下下棋,喝喝茶,赏赏花,这座花园可能要修在王府的后面,如果施工之时,打扰到王爷和娘娘,还望两位不要责怪啊!”

    王妃一听这个,立时就欢喜起来,杨泽这是变相给他们家修一座花园啊,李晏也开心起来,用这个理由修花园,那就没人能说出啥来了,而且也不用搬出这个宅子,一举两得。

    对于此时落难的李晏一家来讲,这个时候谁对他们好,他们是会感谢一辈子的,本来他们就对杨泽的印象好,这时感觉杨泽是真的替他们着想,印象一旦形成,他俩又年纪不小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了,除非杨泽日后造反,否则再没有失宠的那一天。

    杨泽拿出了准备好的计划,道:“王爷,这是下官做的计划,起名叫做镇西发展计划,下官琢磨着,既然在一地为官,那就得做个好官,所以做了这个计划,不过下官年轻,阅历太浅,有的地方可能做的不好,所以这个计划还得请王爷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李晏大吃一惊,他失势已达十余年,早就忘了权力是什么滋味儿了,还从没有官员问过他计划什么的,而且以他曾经短暂的“从政经验”来讲,他也提不出啥建议来。

    可当他接过那份计划书来看了几眼,却发现写的简明扼要,他在镇西住了十几年,就算他再怎么不通政务,可情况却是很了解的,一看就感觉这计划书写的不错。

    李晏笑道:“凡开垦出荒地的百姓,每人可以得二十亩的土地,三年之内免税,这是极好的,镇西这里土地有的是,方圆几百里都是荒地,地是不缺的,就是安全问题不好办啊,这里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王妃也伸脖子看了那计划几眼,点头道:“是啊,镇西这里不太平,要是太平的话,那些荒地不就有人种了。”

    杨泽忙道:“王爷,娘娘,你们再往下看,关于安全问题,下官想广修有高围墙的农庄,百姓住在农庄之中,一来安全,二来要是有强盗来袭,那么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财产,必会与强盗殊死搏斗,还有就是下官不想养太多的兵,只招募一些精兵,做为策应,哪里有了战情,就去支援哪里,这样速度又快,士兵战力又强,只要咱们拉拢好秃噜浑,那么大规模的战事就不会有,如只是剩下些强盗,那么危害是不大的。”

    李晏连连点头,又道:“不错,如果能主动去剿匪,那以后镇西这块就更安全了。”

    杨泽立即道:“遵王爷之令,下官练过新兵之后,必派他们去周边剿匪,保镇西平安。”

    十几年了,李晏从没有感觉到象今天这样受重视过,几乎感动得眼中都有泪花了,他看向王妃,见王妃也是欢喜,他便道:“杨卿,你既忠于王事,又肯下功夫办事,实是有宰相之才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女婿的人选

    要说一心为公,从杨泽的立场上来讲,却也不至于,大方帝国如此强大,又和他从前学历史学过的那些朝代不同,他是没法预测以后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所以忧国忧民实在谈不上,可在让自己能过上好日子方面,却是很有打算的。

    既然当官了,当然想要当上位极人臣的大官,宰相一职可不就是位极人臣么,李晏这个失势的前皇帝,为人厚道,既然有让杨泽当宰相的想法,如果他以后真能回返京城,十有**就会兑现诺言,这就是极好的了。

    杨泽心中欢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管李晏以后能不能再登皇位,能在他心里占了个宰相的位置,那就算是达到现阶段的目地了。

    杨泽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王爷谬赞了,下官年轻识浅,连官都不会做,哪还能当宰相呢,那可是治理国家的重臣啊!”

    王妃却笑道:“不会当官,却可以学着当嘛,你现在年纪轻,总不会永远这么年轻的,那不成了妖怪了么,以后阅历多了,当个宰相,又有什么难的。”

    李晏却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无法承诺你什么呀,就算明知你有宰相之才,可也没法真给你个宰相当当,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啊!”

    菜菜听了半晌,她不太明白宰相是干嘛的,可却也知道是很大很大的官,她放下筷子,道:“杨泽。其实你挺会当官的呀,破了那么多的案子,别的当官的都不如你,公羊留和舒堂举都不如你,就算是现在,你就能当上刺史了呢!”

    杨泽忙道:“当官好坏,不是看会不会破案的,还要看能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才是真正的好官。”

    李晏还好。可王妃却是我看你顺眼。那你就什么都好,我要是看你不顺眼,那你就什么都不好,她就是这么个性格。她现在看杨泽什么都顺眼。自然杨泽就什么都是好的。

    王妃道:“你做的这个。这个计划书,不就是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嘛,这就是好官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就象菜菜说的那样,你确是比别的官做的要好!”

    她对于公羊留和舒堂举没什么好印象,那两位刺史又没送她使唤丫头,又没要给她修园子,又没让她过上滋润的日子,她怎么可能看他们顺眼呢!

    杨泽红着脸道:“娘娘这般夸下官,下官都不好意思了!”

    李晏和王妃一起笑了,王妃更是开心,看看这杨泽小郎君,竟然还面嫩,脸还红了,真是个朴实的好少年啊,比那些官场上的老泥鳅,强上一百倍还要多的。

    吃吃喝喝,杨泽在桌子上马屁乱飞,狂拍李晏和王妃,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里面,说话最算数的是王妃,李晏这个前皇帝性子偏软,家里的大事小情,还是王妃说了算,所以巴结好王妃,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晏早对政务没什么兴趣了,可王妃却还有兴趣,而且兴趣极大,她给杨泽出了不少的主意,虽然全是对她有利的主意,但杨泽一一答应。

    不但统统答应,而且杨泽还很认真地问王妃,这个主意要怎么实行,实行起来怎么才能让王妃更满意。

    李晏和菜菜都不太说话,他们对此表示兴趣缺缺,可王妃却异常兴奋,把她的主意反复向杨泽讲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厌其烦,非要让杨泽明白不可。

    杨泽连连点头,点头点得他后脊梁骨都酸了,可还是满脸的谦虚好学,一个劲儿地表示肯定让王妃满意。

    如此一来,王妃对杨泽简直是满意到不行,要不是婚姻大事,需当慎重,以她现在对杨泽的满意度,她非得当场就招了杨泽当女婿不可,都等不及要当杨泽的丈母娘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在王妃无比满意的程度下,杨泽这才告辞回了县衙。

    杨泽走后,王妃和李晏也回了自己的屋子,王妃道:“杨泽这个孩子,真是可人意儿呢,以前怎么就没碰上过这么懂事的。”

    李晏笑道:“你又想招他做女婿了?”

    王妃嗯了声,点头道:“你看呢,这孩子当咱们女婿怎么样?”

    李晏沉默片刻,道:“孩子是极好的,咱们在此地这么多年,只有他愿意帮咱们,而且也尊重咱们,对菜菜又好,如果能招他当女婿,倒也不错,只是这事还得菜菜愿意才行。”

    离开京城多年,李晏早就没有了啥事我做主就行的想法,与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对她们的想法,他是极听从的,也愿意听从。

    王妃道:“两个孩子瞧着倒也不错,但这事儿,咱们得上报母亲吧,由母亲来决定才好。可如果母亲不同意呢,她以前是想不起菜菜来,现在知道有这么个孙女了,万一你那大妹从中为难,不让杨泽当驸马,而是由她选个驸马出来,那驸马要是不可心的,那岂不是大糟特糟!”

    李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他不敢给独孤女皇写奏章,再说独孤女皇还没见过菜菜呢,这个孙女可是出生在他被流放的道上,连名字都没有被赐下,何况婚姻,何况驸马的人选。

    这件事,他们夫妻两个以前讨论过,可没讨论出啥结果来,现在仍旧讨论不出结果,原因太过简单,就是不知怎么告知独孤女皇,而且还怕京里的长公主作梗,这是极有可能的,那长公主十有**会向独孤女皇推荐一个驸马,而这个驸马必定是用来恶心他们夫妻的,这几乎都在想象之内了。

    夫妻两个对女儿的终生大事,无可奈何,商量了一会儿,只好决定,再等等看,寻找机会。

    此后数日,杨泽把计划公布了出去,主要就是四条,一是开荒后的土地归开荒人所有,二是三年免税,三是建立农庄,四是招募士兵。

    告示一张贴出去,逃荒来的百姓群情激动,他们等的就是这个告示,现在终于贴出来了。

    开荒后土地归开荒人所有,这个倒是不稀奇,毕竟国朝初年,也颁布过这个政法,免税的政法也有,招募新兵的也有,可就是没有农庄的政法,这个实不知是怎么回事。

    杨泽亲自到了县衙之外,向百姓说了农庄是什么,说得直白些,就是有围墙的村子,不过,因为开垦农庄的百姓,在第一年时没什么口粮,所以由官府统一提供口粮,但这个口粮是要还的,而还口粮的方式就是替官府种地,也就是说百姓不但要种他们自己的地,还要替镇西县种一部份。

    杨泽的设想是办成集体农庄,但他对集体农庄是怎么具体办出来的,不是太了解,也只能是先公布一个粗略的意向,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一点点的修正完善了。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复杂的,百姓们可能很难理解,可不成想他在衙门口说完了,百姓们却都明白了,也没问他啥不好回答的问题,甚至有的百姓还说,这不就是民屯么,官府的屯田方式之一。

    杨泽这才知道,原来这招在大方开国之初,已经用过了,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只不过在奖罚制度上,不如现代那么完善。

    杨泽倒是从谏如流,反正是试行,先试试再说。他让郝威峰负责招兵,严诚厚负责找地方建农庄,宣布镇西大生产建设美好家乡的运动,即日开始。

    忙乎了小半个月,招兵事宜倒是很简单,四百精兵招满,士兵全都是精壮的汉子。可农庄的建设却比较慢了,原因是镇西太大了,比中原的州都要大,光从面积上来讲,甚至能和长安的京畿地区相比,如果不是在边疆地区,那么镇西足可以设立上三四个州,十几个县了。

    地方太大,安全就成了问题,而且物资调配也不好跟上,尤其是在修农庄这种时期,百姓又要修农庄的围墙,又要盖自己住的房子,还要去种地,这么大的消耗,只能靠镇西县里调拨粮食,远一点的农庄,离着镇西竟有二百多里,调粮食岂是容易的事,所以进展并不很快,至少没有杨泽想像的那样快。

    杨泽看到事情发展的不太顺利,心里着急,便想着去找求州的公羊留去要些资源,比如说运粮的大车,他至少需要上千辆,镇西虽然工匠不少,可要想一两个月之内造出上千辆大车来,那也和白日作梦差不多了。

    就在他想派人去求州之时,求州却先来人了,公羊留派了人来,说请杨泽去求州说事,有重要事情要和他商量。

    杨泽问了来人是什么事情,那校尉却吞吞吐吐地说是公羊留旧疾复发,听说杨泽会看病,所以想请他去给刺史大人看病。

    杨泽却不相信,公羊留就算有什么旧疾,可却也没必要叫自己去的,他俩算不上太对付,要是没事哪可能想见面,肯定有别的事儿。

    在杨泽一再的追问下,那校尉才道:“最近北边来了一些盗贼,是突觉人,流窜到了我求州的地界,人数很多,足足有上千人,非常的难对付,所以我家刺史大人,这才叫杨大人过去商议,看看怎么解决才好。”

    杨泽奇道:“这是公事啊,干嘛吞吞吐吐的,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校尉很尴尬地道:“那伙突觉强盗只在咱们求州的地界抢劫,在别的州都老实得很,所以我家刺史大人怕被上官追究,这个……这个消息,还是不要走漏得好!”

    杨泽心中嘿然,这种消息怎么可能保密得住,那公羊留不是脑子坏掉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去求州

    既然本州刺史大人要见他,杨泽自然是要去的,但他也打算好了,公羊留既然要求自己办事,那镇西需要大车的事,正好找公羊留帮下忙,这叫礼尚往来,谁也不吃夸。

    杨泽当晚便去了李晏家,把事情说了,李晏这段时间正在看自己宅子后面那花园的修建呢,他别的不感兴趣,可对于花花草草的事,却是挺上心的。

    听了杨泽说的事,李晏吃惊地道:“公羊留说求州跑来上千的突觉强盗,还让你去帮忙?他不会是想让你去帮着剿匪吧?这可是个危险活儿!”

    这段时间,不管有事儿没事儿的,杨泽总往他这里跑,两个人建立起了无比坚固的“战友情谊”,李晏凡事都可为杨泽着想了,感觉有危险,他就不想让杨泽去了。

    杨泽却道:“王爷,下官也有事想求公羊大人,咱们镇西发展得太快了,急需运送物资的大车,至少需要上千辆,要不然这么大的地方,连送货的车都没有,建设起农庄来,困难重重啊!”

    李晏还是挺发愁的,道:“你去帮他剿匪,打上千的强盗,然后管他要一千辆大车的报酬,这个你可亏大了,一个强盗怎么可能只值一辆大车呢,这生意做不得啊!”

    杨泽心想:“以前没看出来,这位王爷赶情儿还有当商人的潜质。”他道:“都是为了公事嘛,下官吃点儿亏就吃点亏吧,只要能保这一方水土的安然。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下官吃点儿亏又算得上什么。”

    “你能这样想,还真是挺难得的。”李晏想了想。又道:“但这事毕竟是有危险的,你不能带菜菜去,不管她怎么和你闹,都不能带她去呀!”

    李晏感觉越来越管不住女儿了,只好让杨泽想办法,反正冒险的事,他是不肯让女儿去的。

    杨泽点头道:“这个好办。菜菜想必不会闹着去的,她这估时间正在画连环画,画下官在琅州破的那个案子。初稿已经交给陈述作了,就要雕版印刷,她也没功夫和我去凑热闹。”

    李晏嗯了声,只要女儿不去就成。他又叮嘱了杨泽一番。让杨泽好生注意安全,能打得过强盗就打,如果打不过,那么就给附近几个州写信,让附近几个州派大军来,只要大方的军队出动,打上千个强盗,还是不成问题的。

    杨泽道:“下官省得。下官也想好了,如果突觉强盗太过强悍。那咱们就管秃噜浑借些兵来,算是雇佣的,事后给他们些茶砖便是,秃噜浑人对茶砖那东西,简直比对黄金还亲。”

    他说的倒是实话,茶砖在秃噜浑的草原上已经推广开来,这东西对于长年以肉食为主的牧民来讲,用处可是太大了,短短时间内,就已然风靡全秃噜浑,哪家牧民要是吃过了饭,不喝上一碗茶砖沏出来的奶茶,那就会被别人认为是不幸福的,已然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和李晏把事情说了,杨泽又去见菜菜。小姑娘这几天都快忙翻了,她的第一本书终于要出版了,身为大方帝国第一位女作家,这事都算是可以载入史册了,她极为重视,成天在陈述作的书坊里监工,看工匠们雕刻木板。

    杨泽把他要离开镇西一阵子的事说了,菜菜果然没有缠着他一起去。小姑娘道:“剿匪的事太简单了,抓住强盗杀了就行,不会有什么曲折的过程,你自己注意点儿就成,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回来时别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

    杨泽忍不住苦笑,这位小公主把剿匪的事看得太简单了,要是真象她说得那么简单,公羊留能派人来向他求助么。

    回了县衙,杨泽把事情交待下去,县里是必须留有大将镇守的,以免强盗流窜到镇西来,他手下没有大将,要非说有,那么只能算是郝威峰了,他没给郝威峰留下正规兵,只留下了差役,还有守城门的士兵,满打满算顶多二百人,而那四百名新兵,他要全部带走,这算是镇西唯一的正规武装了。

    严诚厚仍然留守,镇西的大生产运动,还得这样大管家来安排。至于他能带走的大将,也就剩下三个徒弟了,再没别人了。

    第二天一早,杨泽便点齐了兵将,一人双马,离开了镇西,赶往求州城。

    半路上,付丙荣一指身后那四百士兵,笑道:“师父,四百勇士可就算一营兵了,都由徒儿来带领,要从军职上说,徒儿也算是校尉了吧,师父你到了求州,帮忙和公羊留说说,让他给了我这个军职吧!”

    杨泽笑道:“好啊,这有什么不行的,一个校尉军职而已,谅那公羊留不会小气。”

    大方帝国的刺史权力极大,既管民又军,刺史是可以任命低级军官的,校尉是带领一营的军官,正好是刺史可以任命的上限,如果再高的军职,就要上报兵部,由兵部发行文告身任命了。

    谭正文听了大喜,道:“大师兄可以当校尉,那徒儿我呢,也可以当个校尉吧,徒儿没啥太高的指望,最低一级的校尉就成了。”

    付丙荣道:“要是我当校尉,最少要当折冲校尉,管打仗的,要是你来当,最低级的嘛,也就是屯田校尉了,专门管种田的,可看你的样子,种田怕是不行,当个赌徒校尉还成!”说罢,哈哈大笑。

    杨泽摆手道:“小事一桩,这点儿小面子,公羊留不会不给的。”他看向木根,自己这个三徒弟竟然没提啥要求,难道他还想着当捕快头儿?这也太没追求了吧!

    他问了句,问木根想不想当校尉。不当校尉,当个队正啥的,总有这么个期待吧!

    谁知。木根脸一红,有点扭捏地道:“当不当官,我倒是没啥大想法,可我也年纪不小了,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了,要是这次立了功,师父你帮我给说个媒呗?”

    众人大吃一惊。这里就数木根年纪最小,而且大家都没成亲呢,怎么他先着上急了!

    杨泽惊讶地道:“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木根脸色一红。道:“倒不是哪家的姑娘,这个……有些不好说!”

    付丙荣忽然叫道:“你没看上哪家的姑娘,难不成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少年?你喜欢男人?”

    谭正文却道:“你小子,不会是喜欢年纪大的妇人吧。看不出人不大。花花肠子不少,竟然嫌小姑娘没有味道,喜欢上了寡妇!”

    杨泽很是吃惊,这些日子他没怎么关注木根,难不成这孩子受了谁的诱惑,真的喜欢上了成熟的妇人?这个倒也有可能,这孩子从小长在杨家,没有受过母爱。真要是喜欢上了年纪大些的妇人,也是有可能的。

    木根大急。再顾不得害羞,急道:“我说不是哪家的姑娘,不是说的寡妇,而是王府里的丫头,是板子,小公主的丫头板子!”

    “你喜欢上了板子?”众人异口同声地叫道,这小子眼光还挺高的,竟然打起了公主侍女的主意,这要是放在京城里,那板子可也算是一个小女官呢,公主的贴身宫女,身份不能算低了。

    杨泽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虽然早恋了些,但看上的女孩还算是靠谱儿,他道:“只要你能在这次剿匪中立上些功劳,回去后,我就向小公主说明,让她成人之美,把板子许了给你,不过,你也太小了些,要想成亲,还是再等两年吧!”

    木根得了这个承诺,欢喜得不行,对于成亲后能干点啥,他还处于朦胧期,不过能和可爱的板子定个亲,他就非常满足了!

    行军路上原本应该紧张,毕竟是去打仗的,可有了木根的“爱情故事”,大家也便不怎么紧张了,说说笑笑,把紧张的情绪压下了不少。

    谁知,小公主菜菜竟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杨泽大吃一惊,问菜菜道:“你不是在画连环画吗?”

    “画完了啊!”菜菜道。

    “那你不是说剿匪没意思吗?”

    “我又认为有意思了呀!”

    杨泽面现难色,道:“你父王不让我带你去。”

    “我没让你带啊,我自己来的!”菜菜理直气壮地道。

    杨泽无法,只好带上她,就算把她给送回去也没用,她还是会跑出来的,这小姑娘野着呢!

    不一日间,镇西官兵到了求州,直接进城,自有求州官员安排官兵们的住宿,杨泽则径直去了刺史府,去见公羊留。

    公羊留却没有迎接杨泽,只派了别驾出来,杨泽问那别驾,公羊留怎么不出来,自己的品阶可高过他,按道理来讲,公羊留是应该出来迎接他的,难不成又皮子紧了,想让自己给他松松?

    当然话没说得这么直接,但意思是表达出去了。

    求州别驾当然听明白了,他苦笑道:“这些日子州里事情太多,刺史大人累得旧疾发作,病倒在床,没法出来迎接杨大人了,还请杨大人去后宅看看,如能给刺史大人看看病,那是最好,要不然他无法处理公务,求州可是会乱的。”顿了顿,补充一句:“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已然到了政令不出州城的地步了!”

    杨泽吃了一惊,半路上除了没看到行商之外,也没见怎么乱啊,怎么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在求州别驾的带领下,杨泽到了后宅,通禀之后,进了公羊留的卧房,一进门,杨泽便是一咧嘴,好么,满屋子的药味儿,而堂堂公羊刺史,竟然光着后背,趴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独自去剿匪

    屋子里丫环不少,却没有刺史夫人,公羊留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夫人竟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也真是奇了!

    杨泽总不好问一句,公羊老兄,你都病成这样了,你老婆呢,跟着汉子跑啦,只留下你一个人?他倒是有心想这么问,好好打趣一下,可这个打趣话要是一说出来,他还真怕公羊留从床蹦起来,挠他!

    走到床前,杨泽假装关心地问道:“公羊大人,怎么只些许时间不见,你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可有请医生来给你看看吗?”

    公羊留抬起头,精神不太好,眼中有红丝,他道:“杨大人,你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晚几天,怕是就见不着本官了呀!”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让本官来给公羊大人看看!”杨泽伸手抓过公羊留的手腕,给他号脉。

    曾听严诚厚说过,公羊留有筋痹的旧疾,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坐骨神经痛,这病很是遭罪,但说有性命之忧,那就太夸张了。

    公羊留却不等杨泽号脉号出什么来,便道:“这也算是旧疾了,是本官想鼓励百姓在求州种植水稻,所以亲自下了田,结果水太冷,本官年纪又大了,落下了病根儿,怎么治都治不好,尤其是一劳累,病情就加重。”

    杨泽嗯了声,道:“水稻种成了吗?在求州这地方,种水稻可是不容易的,还是种麦子好些。”

    公羊留唉声叹气地道:“没种成,本官却得了这病。还真是亏大了呀!”

    见他不主动提公务,杨泽也不主动问,只给他看病。先号了脉,公羊留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坐骨神经痛,所以表症明显,脉相弦涩,舌质不鲜,舌苔发白,这是很明显的筋痹表症。

    杨泽看完了这些。又问道:“尊夫人呢。她是一直照顾大人你的吧,有些小问题,本官想要问下她。”

    公羊留停顿片刻,没马上回答。过了片刻。这才道:“和孩子们去琅州了。去走亲戚了,咱们州里最近不太平,他们留在这里不安全。这个。这个嘛,等会儿咱们再说,不急,不急!”他表情很古怪,不知在想什么。

    杨泽一皱眉头,如果不急,那干嘛却把自己急着找来,自己可是领着军队过来的,而且刚才那别驾可说了,突觉强盗的事已经严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怎么着也和不急二字扯不上关系。

    可人家本州的主事刺史都说不急了,他这镇西的县令干嘛还急,等会再说,那就等会再说。

    杨泽接着给公羊留做检查。

    公羊留的坐骨神经痛,其实从病情上来讲,是挺严重的了,不是简单治疗一下就能好的,必须要服药,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太容易见到成效的。

    公羊留的右腰部一直到臀部,大腿后侧一直到小腿外侧,都有异样的疼痛感,这种疼痛感不是持续的,而是时常阵发,也就是一阵一阵的疼痛,是剧痛,用公羊留自己的话来讲,就是疼起来如排山倒海,生不如死!

    杨泽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公羊大人,你能说说具体怎么个疼法儿么,这病本官倒是会治,但病情不同,用的药也不同,你说得越详细,本官的药用的越准确。”

    公羊留道:“怎么个疼法儿?哎呀,那可真叫疼啊!发作的时候,腰上和腿上的筋脉就象抽筋一样,拘紧挛急,连活动一下都不能啊,只能用手巾热焐才行,还得让人给我按摩,只有这样,疼痛才能稍稍有减轻,那罪受得,可真是没法说,也就是本官意志坚强,要是换了旁人,估计晕过去都有可能!”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夸一下自己,说自己意志坚强。

    杨泽嗯了声,又问道:“这是阵发剧痛时,那疼痛稍轻时呢,就是发病时不太严重的时候,有什么症状?”

    公羊留心想:“知道剧痛时什么样就行了呗,干嘛还问不太严重时,别的医生可没这么问过。”

    他答道:“疼痛轻时便没什么了,我都能挺得住,也就是发病时把膝盖屈起来,睡觉的时候侧着躺就成了,还好。别看我上了岁数,但只要不是剧痛,小小疼痛,我是不需要用人来照顾的,毕竟我公务繁忙……”

    听他又要吹嘘自己,杨泽连忙打断,这么多人都在场呢,夸自己一句两句的也就行了,使劲夸就犯不上了,你公务繁忙不繁忙,别人不知,你的别驾还能不知道么,看他都愁成啥样了,显然你把公务都压到他身上了。

    杨泽道:“平常行走时呢,你不躺着时,有什么感觉,说来听听!”

    公羊留停下吹嘘,道:“躺着时还好,要是一站起来,走上几步,就会感觉大腿不好屈伸,不管是屈起来,还是伸直,都不方便,关节牵疼,难过之极。”

    杨泽想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知道该开什么方子了,可他却仍是多问了一句:“公羊大人,这病是最近才严重的?我看咱们前些日子,去办许将军案子的时候,你没什么症状啊,和正常人一般无二。”

    公羊留嗨了声,忍不住从床上支起身子,侧身看着杨泽,道:“本官那是强忍疼痛,在公事面前,本官哪还能顾得上自己,只好带病破案,而且就是从那时开始,病情才加重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啊!”

    杨泽忙道:“公羊大人一心为公,实为楷模,本官还要多向你学习才行。”

    他不想再听公羊留表功了,心中有些不解,上次见着公羊留时,他也不这样啊,这次怎么不停地吹嘘自己公务为先,还故意趴在床上等自己来,看他的病症,根本没有说的这么严重,他是别有目地吧!

    站起身来,杨泽到了桌子边上,叫仆人拿来纸笔,他提笔开方,公羊留表症明显,证属筋痹,对于坐骨神经痛,他还是有治疗经验的,有成方在前,不难开方用药。

    他开的方子是活络效灵丹,加味使用。方子一共七味药,不算多,全当归、紫丹参、宣木瓜、制乳没各、净独活、桑寄虫、汉防己,就是这七味药,治疗坐骨神经痛,很有效果,算是对症下药。

    杨泽把方子开好,让仆人们去抓药,他对公羊留道:“公羊大人,我给你开的药是二十剂,一天一剂,你得连着服才行,这病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得了的,就算服完了这二十剂,也还得再服,不过那时估计症状会有所减轻。”

    公羊留招了招手,丫环们上前,把他从床上慢慢扶起,公羊留坐好了,道:“服完了二十剂,还得再服多久啊?”

    杨泽想了想,道:“就算是症状减轻,但药的剂药不能减,不过可以不必服现煎制的药了,可以把这方子上的药做成药丸子,每天分成三次来服,估计着再怎么着,也得服到年底,你的痹痛之症,才能逐渐好转。”

    公羊留大吃一惊,这个病竟然要用将近一年的时候去治,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问道:“能否去根儿?别的医生可说了,这病需要休养,得好好养才成,但却都没有说能去根儿!”

    坐骨神经痛是很折磨人的,要是去不了根儿,那就说明还得接着遭罪,公羊留年纪不小了,这种罪可是真不愿意再遭了,也遭不起这个罪了!

    杨泽点头道:“应该可以去根,以后注意保养便是,可别在亲自下田去插秧了,大米虽然好吃,可为了吃大米得这种病,还是不划算的。”

    “能去根儿就好,能去根就好!”公羊留在侧面打听过杨泽的医术,知道杨泽用药很有两把刷子,他既然说能去根儿,那也许就真的能去根儿。

    杨泽又道:“服用这药时,每剂药要煎三次才成,不能煎一次,煎好了就服,那样药效不显,另外,还要空腹时喝药。至于如何保养嘛,要注意保暖,还不能多活动,避免干体力活儿,象骑马什么的,能免就免了吧!”

    公羊留脸上现出一丝隐约的笑意,似乎他就等着杨泽说这话呢,终于等到了。

    杨泽看到他的笑意,心中纳闷,公羊留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别的医生就算开方子不如自己,没法将他的病给治好,可基本的如何保养事宜,绝对是应该和他说过,这个是不会错的,要是连这个错了,那医生不就成江湖骗子了么,不可能连这些都不懂的,可既然他都听过了,干嘛还面有喜色,这不合情理啊!

    公羊留道:“还请杨大人暂去书房宽坐,本官穿上衣服,便去陪你喝茶。”

    杨泽点了点头,由别驾陪着,出了卧房,到了书房,他坐下想事,别驾懂事得很,并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陪在一边。

    忽然,杨泽想明白了,他呼地就站了起来,对别驾道:“公羊大人这病以前没这么严重吧,还不到能下不了地的程度吧,是不是因为本官来了,所以他才这样的!”

    别驾脸上顿露尴尬之色,面皮发烧,虽感自家刺史大人做事不地道,可杨泽问了,他也不好说谎,只好点头道:“前几日,倒也没这么严重,可能是这两天事情太多,所以累着了,今天才……”

    “出兵剿匪,去打那些突觉强盗的事,不会只让我一个人去吧!”杨泽大怒!(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神秘的匪徒首领

    有些事情一想就明白,那公羊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杨泽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原因了,赶情儿是想让自己去对付那些突觉来的强盗,公羊留死性不改,又想把事情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别驾尴尬之色更甚,结结巴巴地道:“这个,下官不知刺史大人是怎么,怎么安排的,这个……要不,要不杨大人等会亲自问我家刺史大人吧!”见杨泽发怒,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杨泽怒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别驾把头一低,随杨泽发脾气去,他是不敢搭腔儿的。

    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公羊留就来到了书房,一身官服,穿得歪歪扭扭的,帽子也是歪戴着,竟有几分街头小混混的模样,只可惜他满脸的皱纹,看上去怎么也不象个强横的老青皮!

    别驾见公羊留来了,他赶忙站起,道:“下官这就给两位大人煮茶去!”象逃命似地,小跑着出了书房,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煮茶去了。

    不待杨泽说话,公羊留便抢先叫道:“哎呀,杨大人,你可得救救本官啊!”说着,半歪着身子,给杨泽跪下了,为了表示他的筋痹之症很严重,他连跪都跪不好,身子歪倒了一边。

    杨泽既然明白了他想干什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对着公羊留怒目而视,也没扶他的意思,只是大声道:“公羊大人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别人来救,本官肩膀窄得很,可挑不起什么担子。比如说领兵去剿匪,这个担子本官就挑不起,还得公羊大人你自己去挑!”

    公羊留老脸一红,心想:“他都猜到啦,那我装可怜就没啥用了!”手扶着地,吃力地站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既然装可怜没用了,公羊留便脸色一变,理直气壮地道:“本官帮了杨大人好大的忙,为了帮你的忙。结果把本官自己给累成了这个模样,现在轮到杨大人帮本官的忙了,你要是不帮,那本官也没话说,就算把自己累死了。也只能说我有眼无珠,帮错了人。一切是非功过。留给百姓们去评说吧!”

    杨泽怒道:“你帮我的忙?你帮我什么忙了,岂有此理!”大车的事儿,他还没开口呢,有什么忙好帮!

    公羊留伸出一根手指来,道:“好吧,那咱们就算算。前段时间。杨大人你杀了几个突觉来的头陀,有这事吧?”

    “有,但功劳也分给你了!”杨泽道,心中却想:“难不成来的那批突觉强盗。和嘎木哈那些头陀有关?”

    公羊留却道:“功劳怎么分的,先不要说。”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又道:“你把三个头陀交给本官,让本官送去了京城,有这事吧?”

    杨泽皱起眉头,看来突觉来的强盗果然和那些头陀有关。

    公羊留伸出第三根手指,道:“那三个头陀被秃噜浑人折磨得不象个样子,送去京城时,赶路又急,刚到京城他们就死了,让紧急送往京城的人,是你吧,可不是本官!”

    杨泽哼了声,道:“那是我送你功劳,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乖不乖的等会儿再说!”公羊留又道:“那个领头的头陀是突觉国师的大弟子,他死了,便是得罪了突觉,但我大方和突觉结有兄弟之盟,所以突觉的国师有气没地方撒,只好往求州撒了,派了一大批的突觉士兵来,装成强盗,祸害我求州地方,这个帐,得算在你头上吧?”

    杨泽大怒,呼地站起身来,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这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功劳你分没分,你要是分了,就不要怪我!难不成有功时你上,有了麻烦,就换成我上了?本官的品级比你高,就算有黑锅要背,也是你背,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忘记我给你的好处!”

    公羊留忙道:“正是因为我没有忘恩负义,所以这段时间,那些强盗的事,才是我给你担着啊!”随即他脸色一垮,愁眉苦脸地道:“可现在真是担不住了,那些突觉强盗,把整个求州北面都给祸害了一遍,对于领兵打仗,我实不擅长,手下将领本事又不怎么样,被那些强盗们牵着鼻子走,劳于奔命,却是不见半点成效啊,所以这事,还得杨大人你来处置才好。”

    听到突觉强盗祸害求州,杨泽冷静下来,道:“为何只是祸害北边,他们要想撒气,应该去秃噜浑才对,要么去我的镇西也行,怎么只在求州捣乱,而且还是北边?”

    “这我就不知了,没有抓到俘虏,问不出原因啊!”公羊留咽下口唾沫,又道:“从种种情况上看,那些强盗似乎是要引你出来,他们来求州的目标,怕是杨大人你啊,别人都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明知这是往杨泽身上扣黑锅,可也没办法,谁让解决不了呢!大方帝国和突觉汗国打打和和,很少有消停的时候,就算没有头陀们的事,突觉也不会消停的,何况那国师派徒弟来秃噜浑,就是为了吞并秃噜浑,从而增强实力,最终目地,还是要和大方开战,得到利益,这是国事,和某个人是没什么关系的,但现在有了借口,他能不往杨泽身上推么。

    杨泽稍稍沉默了片刻,对于公羊留想当一辈子求州刺史的想法,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公羊留深怕强盗的事,被朝廷责怪,以至于丢了官位,这也能理解,但把黑锅往他的头上扣,这个就只能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杨泽想了想,道:“这事你虽然没有和我说得太具体,但我也能猜出一二。突觉的强盗们闹得虽欢,但现在肯定没有出人命,对不对?”

    公羊留立即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果出了人命。就不好隐瞒了。那些突觉强盗着实可恶,他们把北边村镇的富户抢了个精光,房子也都烧了,然后把百姓都赶往城里,如此一来,百姓们叫苦连天,城中粮食压力骤然变大,米价一日三跳,都不用强盗来攻,我这求州城就乱成一片了。”

    杨泽眼睛一眯。心想:“如此看来,那领兵的突觉人很有心计啊,就算是在现代,这也是高明的打法了,企图让求州不战自乱。”

    公羊留又讲了些具体的情况。北边村镇的百姓见突觉强盗并不杀伤人命。却又武力强大,在抵抗不过之下。只能被迫离开家园。可百姓们一来到求州,却给了刺史府好大的压力,又要施粥救济,又要安抚,又怕消息传出去,而且还要派兵去剿匪。

    说到剿匪。公羊留真是满腹的心酸,他一开始不知强盗有过千之众,只派出了一个营的士兵,由校尉领着去剿匪。结果这一营的士兵中了埋伏,竟然全军覆没,被抓了俘虏,他又派出了一营,结果又中了埋伏,除了逃回来的几十个士兵之外,剩下的人又被抓了俘虏。

    求州的正规军只有三营,因为前两营都是中了埋伏,所以公羊留以为只要小心些,官兵岂能打不过强盗,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便派出了最后一营,结果突觉强盗这次不埋伏了,而是正面作战,领兵的校尉这才知道,原来强盗有上千人,而且凶悍无比,知道也晚了,校尉和其手下战败被俘,幸亏那校尉提前派人回来报信,要不然公羊留还蒙在鼓里,不知敌方情况呢!

    知道了敌军的情况,实在是太晚了,公羊留已然无正规军可派,他没有战兵了,又不敢去向别的州借兵,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找杨泽求助了,可杨泽也只带来一营的士兵,还都是新兵!

    听完了公羊留的叙述,杨泽差点没晕过去,他算是明白,那领兵的突觉人是什么想法了,果然是个心眼儿极多的将领。

    杨泽气道:“这是中计了呀!那领兵的突觉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你感觉这事儿还能瞒得住,还是可以解决的,要是他乱砍乱杀,那你就得去别的州借兵,事情一闹大,他就没法威胁你了,不能再提条件了!”

    公羊留咧了咧嘴,道:“这你也看出来了!”

    “废话,这么明显的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杨泽气道:“现在求州城里乱成一团,你要是安抚不当,说不定就有百姓越级告状,而你要好生安抚,城里的物资就不够用,所以你必须得用最快速度解决,这样就没有时间去准备对付他了。”

    公羊留忙道:“是啊,现在就是这么回事,都要愁死我了!”

    “他手里还握着大批的俘虏,他提什么条件,你敢不答应么!”杨泽脸色忽然一沉。

    公羊留尴尬之极,没敢吱声,杨泽已然看出他的目地了,但他也是没办法啊,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人品太差了。

    杨泽沉声道:“那突觉人的目地很简单,就是要逼着你,把我送到战场上去,他其实就想要我的脑袋,对不对?”

    “不对,这回杨大人你可猜错了!”公羊留大声道,他毕竟在边疆当了这么多的官,对于草原部落的人还是很了解,那领兵前来的突觉人,肯定不是想要杨泽的命,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杨泽答应,而杨泽一定不会答应,但那突觉人又不能要了杨泽的命,所以这才用了曲线的方法,把压力放在他的身上,再由他去压杨泽。

    突然,杨泽也想明白了,他惊声说道:“这个突觉人很懂人性,擅长利用人的弱点,而且对求州的事很了解,这人很厉害啊!难道说,这个人是……”

    公羊留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要论心计,你我怕是加到一块,也不及他呀,远远不及,就算是我整个大方,能及得上他的,怕也不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鸠摩多罗

    杨泽是二世为人,而公羊留是个老官僚,有些事情,他们只需要一想就能明白。

    突觉领兵的那人,带兵来此的目地肯定不是找公羊留的麻烦,如果找麻烦,大砍一通随后走人便是,那公羊留非得被罢官免职不可;但根据那些死掉的头陀,可以推断出是来找杨泽麻烦的,却不是想要杨泽的命。

    如果想要杨泽的命,那直接攻打镇西就成,一通大砍之下,就算砍不死杨泽,大方的朝廷也会把杨泽给修理了。

    很显然,他们是想要杨泽答应什么,但怕杨泽不答应,所以才由公羊留向他施压,如此一来,杨泽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在大方帝国,官场上玩弯弯绕的手段来达到目地,算不上稀奇,可突觉人向来直爽,竟然也会玩,这种人可就少了,而跑到别的国家去玩,那就少之更少了,可以使用这种手段的,还使得这么好的,整个突觉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杨泽道:“你想的那人,不知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要不要我们同时写出来,然后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

    公羊留相当地干脆,根本不写名字,而是很直截了当地道:“我说的是突觉的国师!”

    杨泽啊了声,道:“我想说的是宰相,在突觉,国师就是宰相吧?”

    “差不多吧,不完全是,但国师有时候比宰相的权力还大,至少在这一代的突觉汗王帐下。国师是和宰相差不多的。”公羊留点了点头。

    杨泽皱起眉头,道:“突觉的国师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突觉可离着咱们这里很远的,他能亲自来么。不会是派人来的吧,由别人执行他的计划?”

    公羊留道:“想来你平常不关注突觉那边的事,所以不知突觉国师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名叫鸠摩多罗,六七十岁的样子吧,具体多老了,我却不知。听说他有母无父。说是母亲在林中沐浴时,捡到一只五彩神鸟下的蛋,吃了之后。就怀孕了,生下了他,所以他没有父亲,自称神鸟之后。别人都说他是金翅大鹏鸟的后代。在突觉非常的有名,从小就当了头陀,靠着一双脚走遍草原,牧民们对他信奉得很,都当成是神仙一样的尊重。”

    杨泽一咧嘴,他在前世时,可是经常上网乱逛的,知道古代有一种说法。叫做为尊者讳,也就是说。有地位的人,就算有了不光采的事,也不能直接说,要换一种说法才行。

    象鸠摩多罗出生的事,明显就是为尊者讳,他的母亲极有可能是还没成亲呢,就和别人偷情,结果怀孕生下了他,严格来讲鸠摩多罗是一个私生子,什么他母亲吃了五彩神鸟的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随便找一下没法证实的借口罢了。

    至于说到鸠摩多罗从小当头陀,走遍草原,明显就是没别的本事,只能当苦行僧四处乞讨了,走得地方多了,阅历增加,见识一多,就学会忽悠人了,牧民淳朴,好忽悠,结果就把他当成神仙一样看待了,鸠摩多罗再一路忽悠上去,到了年老之时,便忽悠成了突觉的国师!

    可不管怎么说,一个能当上国师的人,再怎么是个会忽悠的,他也是有真本事的,要想当上一国之师,光靠忽悠,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杨泽道:“他能亲自来吗?他是什么金翅大鹏鸟的后代,不会是可以飞吧,从突觉飞过来的?”

    公羊留被逗乐了,笑道:“杨大人开玩笑了,他再怎么受牧民的尊重,也是突觉人,在咱们大方他却啥也不是,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学识高点儿的和尚而已,他断然是不会飞的,至于他会不会亲自来,要依我的估计,应该是他,别人可没这么厉害,竟然以一千之众,抓了我求州一千二百兵将,换了别人,谁行!”

    他心里想:“要不然,我干嘛把你给弄来,就因为我知道,我玩不过鸠摩多罗啊,所以才让你顶上去!”

    杨泽想了片刻,忽地微笑道:“我倒是很想去会会这位国师,很有挑战性啊!”

    公羊留大喜,道:“怎么,杨大人是愿意代我出兵去剿匪了,去剿一剿这个突觉的老国师?”

    杨泽点了点头,慢悠悠地又道:“但,有条件,公羊大人需支援我一千辆大车,还有一万座新帐篷,一万石粮食,一万套新的锅碗瓢盆,一万把新锄头,一万把新耙子,一万把新……”

    “你说直接说一万套新的农具不就行了么!”公羊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摇头道:“这也太多了,而且还全要新的,就算我把全城的新农具都征收上来,也凑不出一万套这么多,还有帐篷和大车,你这不是,不是……哼!”他想说你这不是敲诈么。

    杨泽脸色一沉,道:“你要想让一千多的俘虏回来,那就得答应我的条件,要不然就拉倒,我带着军队回镇西,不管你的事了,你走的你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罢,做出要走的姿势,却没有真的走,只是往门口慢慢地磨蹭,等着公羊留拉他呢!

    公羊留神色变化,每次他要杨泽办事,杨泽总要敲他一笔,上次敲了他五千贯,这次又要敲一大批的物资,可这次要的实在有些多了,真心不好凑齐。

    杨泽都磨蹭到门口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要是公羊留再不拉他,他就得出去了,见公羊留还不说话,他只好返了回来,道:“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我把士兵弄回来,你别管我用啥方法,你就得给我这些物资。”

    公羊留一跺脚,道:“好,那就依你,不过你要的实在有些多了。你镇西有那么多的人要安置么?”

    “那就是我的事了!”杨泽心想:“我只说弄回那些士兵来,可没说赶走那些突觉强盗,我让你小气八拉的。等到时候,我再敲你一笔!”

    公羊留叹了口气:“事不宜迟,杨大人你这便去吧,我让别驾陪你去!”说罢,忽然象是老了好几岁似的,佝偻着腰,走出了书房。

    杨泽看着公羊留的背影。心中禁不住唏嘘,这人为了能够给儿孙留下一块封地,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过了。也什么都怕,堂堂刺史,把日子过成这样,实在谈不上风光。倒是有些可怜了。但这年头。当官的哪有不想给儿孙弄个袭荫的待遇,这是很传统的很家族式的想法,没有这种想法的人才奇怪呢!

    摸了摸鼻子,杨泽心想:“我算不算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在别人眼里,我不会是朵奇葩吧?”

    他出门找到了别驾,让别驾带着他出城去剿匪,公羊留不肯带病出兵。那也只能由别驾出马了,谁让别驾是刺史的副手呢!

    别驾一听。几乎晕倒,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对着杨泽道:“杨大人,下官的家中还有老母,还有妻儿,最小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再说下官是文官,不会带兵,万一出了事,被强盗害了……”

    杨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朝廷会记住你的,求州百姓也会记住你的,你会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别驾心想:“我不需要他们记住我,我只是不想丧命!”

    杨泽很哥俩儿地搂着别驾的肩膀,一起向刺史府外面走去,问道:“本官今天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别驾大人怎么称呼,请问高姓大名啊?”

    别驾道:“下官高姓独孤,大名不敢当,单名一个逊字!”他名叫独孤逊,因为和独孤女皇一个姓,所以便要自称高姓独孤,大名就算了,只能不敢当了。

    杨泽看了他一眼,心想:“长得獐头鼠目的,果然很逊。”嘴上笑道:“独孤大人是怕此次剿匪,会有危险,是吧?可你当官当得又不顺心,所以不想冒这个危险,是这样吧?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用害怕泄漏,咱们私下说说就成。”

    独孤逊连忙点头,他这个求州别驾当得毫无存在感,因为公羊留把求州当成是家族企业似的经营,他这个外派来的官,自然是最受排挤的一个,好评是得不到的,也就意味着他升不了官,贿赂也是捞不到的,在刺史大人家的地盘上捞好处,很容易被咔嚓剁掉手指的,光靠苦巴巴的那点俸禄,他当官要是当得开心,岂不成了清官,可他不想当清官,也不想送命。

    可点完头后,又觉得不妥,独孤逊忙道:“下官在公羊大人手下办事,还是很顺心的!”

    “少扯淡,如果真的顺心,他对你挺好的,那剿匪这种事,干嘛要派你协助我,你的命很不值钱么!”杨泽一瞪眼睛,低声喝道。

    独孤逊满脸苦笑,道:“杨大人,你和下官说这些,是有什么事,要下官去做吗?”

    杨泽道:“我向公羊留要了一笔物资,但估计他会赖账,如果这次我帮了你,让你立些功劳,离开求州,那这批物资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你想法给我凑齐。”他把物资的数量说了一遍。

    独孤逊大吃一惊,满头冷汗,道:“杨大人,要这许多的物资干嘛,你镇西有那么多的流民要安置么,这都快赶上一个部落了,还是一个挺大部落需要的物资了!下官,下官怕是很难凑齐啊,再说也绕不过刺史大人那一关啊,他会怪罪的!”

    “立了功,你就能离开求州了,他怪不怪罪还能咋地!”杨泽又道:“凑,肯定凑得齐,就是费点力气罢了!”

    “岂止是费点儿力气啊!”独孤逊擦了把汗,现在他是一脑门子冷汗了。

    杨泽哼了声,道:“要是你不想出点儿力气,那你信不信,此次剿匪,你很容易被强盗给咔嚓了,或者从马上断下去,出点啥意外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准备

    独孤逊大吃一惊,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堂堂杨泽杨大人,比本州刺史品阶还高的人物,竟然,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进行威胁……往四周看了看,算不上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里只有他两个人!

    独孤逊几乎被吓得哭了,既然对方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那就代表着如果他不听话,那对方就真要把事情做出来了。他强忍住泪水,道:“下官……尽力而为,可那么多的物资……”

    杨泽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用欣赏的表情,对他道:“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本官便保举你当琅州的刺史,琅州舒刺史年纪大了,很快就要告老还乡了,这个你知道吧,他说要保举本官当琅州刺史,但琅州刺史之位,非本官所愿也,所以本官便再保举你,只要你把事办得好,如果能超额办好,那本官的保举奏章,写的就更顺手了!”

    这话说完之后,他看着独孤逊,就见独孤逊的眼睛慢慢模糊,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杨泽心想:“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也用不着哭出来吧,这是对我人品的侮辱,虽然那奏章不一定好使,但我一定会写的,你何必哭哭泣泣的!”

    就见独孤逊忽然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大人知遇之恩,下官没齿不忘,如下官真能做一州之主,不但求州的物资,就连那琅州的物资,只需大人开口,下官便愿拱手奉上!”

    杨泽笑了,很好,懂事就好,我这也算是恩威并施了,用了以德服人……不,缺德吓人这招。把他给镇住了,就算是公羊留事后赖账,那也没什么,这位独孤老兄,也会给我办好的。

    独孤逊不是什么有骨气的官员,如果有骨气,他也没法在公羊留的手下干太久,求州可是公羊留的自留地,岂容别人插手,只有唯唯诺诺的官员。公羊留才能放心。独孤逊早就想离开求州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眼前便有一个机会,就算是不太靠谱儿,但他也想试试。如果再在公羊留的手下蹉跎下去,怕他这辈子的前程。也就是别驾了。还是个很穷的别驾,这多冤啊!

    杨泽扶起了独孤逊,道:“走,咱们这便准备出城吧!嗯,你先回家去,去和家人说一声。我先去弄些出兵所需的辎重物品,咱们分头行事,不要浪费时间!”

    这可是交投名状的好机会,独孤逊岂能放弃。他道:“下官只要派人回家说一声便成。杨大人你先请在府中休息,下官去准备出兵的辎重,两个时辰就好,不待天黑,必定备齐!”说罢,他小跑着去准备了。

    杨泽点了点头,不错,此人果然懂事,很会跑腿,他在后面叫道:“多准备些火油和硝石,还有硫磺和木炭,多准备,我有用处!”

    独孤逊不明白准备这些有啥用,可杨泽既然说了,他就要努力巴结,又不是金银珠宝,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罢了,也没什么难弄的。

    杨泽并没有留在刺史府里,他去了自己的军队那里,四百镇西兵人数不算多,因为不知要在求州待多久,所以还等在大街上,离着刺史府不远。

    镇西的新兵是郝威峰训练的,要说战斗力,那是不知道的,虽然新兵都是壮汉,个个都是好狠斗勇之徒,可没真上过战场,是不是真能打仗,还有待考验,但军纪方面,却是极好的。郝威峰在军纪的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而他的两把刷子其实简单得很,那就是不听话就不给饭吃!镇西兵都是穷人出身,把吃饭二字看得比天都大,为了吃饱饭,听话那是必须的。

    镇西兵在街边上坐着休息,见杨泽来了,轰隆一声,全都站起,四百人一起看向杨泽。杨泽心中满意,自己这支队伍还满有点儿意思,看来能和突觉的强盗兵一争长短。

    杨泽叫过付丙荣,道:“先让弟兄们吃饭,还有,多买些干粮和肉干,每个弟兄的身上至少要带足三天的干粮,还有每人都带上一小袋的醋。”

    付丙荣咦了声,他是明白为什么要带醋的,在长途行军中,如果士兵渴了,喝上一小口醋,可以生津止渴,但只有走远道才需要带醋,距离比较近时,是不需要的。他问道:“师父,咱们要走很远吗,那为什么只带三天的干粮?”

    杨泽嘿嘿一笑,道:“我哪能知道要走多远,三天干粮是咱们自己随身带的,以备不时之需,行军粮食什么的,由求州出,咱们来替他们打仗,他们总得管饭吧!”

    付丙荣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独孤逊说准备行军辎重要两个时辰,事实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公羊留想让杨泽替他出兵挡枪,物资辎重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求州现在缺的是兵,不是军队的辎重。

    看着五十辆大车的辎重,杨泽哈地一声,对独孤逊道:“怎么准备了这么多,我不过才带了四百士兵,就算加上你带来的辅兵,也不过才五百多人,这么多的粮草足够吃上两个月了,难不成此次出兵剿匪,要两个月时间之久?”

    独孤逊连忙巴结地道:“下官深怕粮草不够,所以给翻了一倍,带多了没关系,带少了怕耽误杨大人你的事儿啊,万一我军凯旋回师之时,粮草不够了,岂不糟糕!”

    杨泽笑了,道:“你是怕自己会饿肚子吧,这回你不想给公羊大人省钱了,不怕他事后追究?”

    “下官一想到以后能追随大人左右,便什么都不怕了!”独孤逊别的本事不咋地,拍马屁还是有一手的。

    杨泽哈哈大笑,道:“其实也不用怎么怕的,要想让公羊大人不追究,有个很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独孤逊连忙道:“愿闻其详!”

    “你现在去刺史府里,拿刀把公羊大人给捅了,他以后就不能再追究了!”杨泽一本正经地道。

    独孤逊一脑门子冷汗。

    杨泽道:“你怕了?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你去把公羊大人的房子给烧了。把他烧死,他也没法追究你了!”

    独孤逊目瞪口呆!

    “要是这两个方法,你都不敢,那也只有紧紧追随本官了,要是再有别的什么想法,那公羊大人,嗯,他可是敢烧你家房子的!”杨泽很严肃地道。

    上了贼船,下不来了!独孤逊心想:“看来背叛上官,转投别的阵营。也不是件轻松事儿啊!”

    暗示了独孤逊,既然投靠了我,就不要想着起妖娥子。出兵剿匪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杨泽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独孤逊算是管后勤的。万一作战时不听使唤,那倒霉的可是他杨大人。这点不得不防。

    领兵出城。一路向北行进,因为全是骑兵,走的倒是挺快,不过才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刚刚擦黑之际,便走出了五十多里。已然远离了求州城墙。

    找了块背风的地方,杨泽下令安营,他把独孤逊叫来,问道:“走了这么远。村子也见着两个,却没有象你说的那样,既没有太多逃难的百姓,村子也没有被焚毁,我看还是很太平的啊,你说的强盗,在哪里?”

    这家伙说什么突觉来的强盗非常厉害,把求州给祸害得不行,可走了这么远,屁的强盗影子也没见着,说话如此不靠谱儿,态度太不端正了。

    独孤逊差点儿没哭了,这位杨大人实在是难伺候得紧啊!他忙道:“杨大人,咱们求州地广人稀,五十里路实在不算远,要是在中原腹地,这么大片的地方,村子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可在咱们这儿才看到两个,要是说起来,这里还算是求州城下呢,要是那些强盗打到这里来了,那不等于宣战了么,至少还要走两天时间,再走两百里,那才能到先前军队遭埋伏的地方啊!”

    已走了五十里,再走二百里,不就成了二百五了,怪不得遭埋伏,还真不冤枉。

    杨泽嗯了声,道:“既然离着会遭埋伏的地方那么远,那咱们就没啥担心的了,今晚也不用派人守夜了,都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再赶路。”

    独孤逊大吃一惊,养足精神去钻埋伏圈吗?这也太……胆大妄为了!

    这晚,镇西兵营很是平静,没有人守夜,士兵们都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觉,睡得很舒服。

    可二百里之外,却有人睡不着。

    一座简陋的帐篷里,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年头陀,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看着刚刚送来的战报,这老年头陀不是别人,正是突觉汗国的国师,鸠摩多罗。

    鸠摩多罗堪称草原上原上的大智者,虽然年纪大了,可身体却很强壮,而且头脑极度清醒,对于要做什么,和做什么,都有着清晰的思路,从来都要事先做好计划,非常小心谨慎,因为他知道,办事时过度小心一千次也没关系,可疏忽大意只需要一次也嫌太多!

    他放下了被汗水浸湿的战报,这是突觉勇士骑着最快的骏马,连夜送来的战报,二百里的距离,对于大方士兵来讲很远,可对突觉勇士来讲不算什么,而且只用了大半个夜晚就送到,足以让突觉国师做出伏击计划了。

    鸠摩多罗心想:“杨泽终于来了,看来他还是顶不住公羊留的压力,终于带着兵出来了,可惜,他一定不知道,我早就料到他来的,也早就安排好了计划,等着抓他的活口呢!”

    他端起小桌上的银碗,喝了一口碗里的茶汤,这种叫酥油茶的东西真好喝啊,有滋有味,怪不得秃噜浑人爱喝,要不是为了它,自己也不会亲自来求州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鸠摩多罗身为突觉的国师,自然有很多的国家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前段时间派了大弟子来秃噜浑,这已经算是很重视秃噜浑了,但他的弟子众多,虽然大弟子在秃噜浑遭了难,对他来讲,也不过是少了个弟子而已,他弟子无数,没了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有的是,不怕没人传他衣钵。

    可这次他却亲自来了求州,因为对他来讲,或者说对于整个突觉汗国来讲,什么国家大事,也没法和他眼前这碗酥油茶相比的,所以这次,他亲自来了!

    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讲,长年食肉,缺少新鲜蔬菜和水果,使得很多牧民身体都有毛病,象胃疼,便秘,几乎人人都有,就连突觉的贵族也不能避免,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来讲,牛羊肉属于酸性食物,人吃多了之后,经过消化会产生氢离子,使血液偏酸性,这样就会使人胃酸过多、便秘、容易疲劳。但在喝了酥油茶后,人的体内就产生氢氧根离子,从而达到酸碱平衡。所以,酥油茶对中原人来讲,可能不太欢喜,但对于游牧民族来讲,就是非常喜欢,当饮用酥油茶成了习惯之后,就没法放弃了,一日三餐,不可缺少。

    鸠摩多罗是不懂现代医学的,但他一直密切地注意秃噜浑的动向,当密探把酥油茶送去了突觉,鸠摩多罗一试之下,立即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了,这就是突觉汗国最需要的东西,不可取代,当他把酥油茶送给突觉可汗时,突觉可汗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了。所有的贵族也都知道了,称酥油茶是上天赐给突觉汗国最好的礼物!

    一旦知道了价值,鸠摩多罗立即叫人仿制,他非常确定,酥油茶这东西,牧民是一定能够制造出来的。可惜,不管牧民们怎么仿制,就是做不出来相同的味道,鸠摩多罗亲自动手制作,却也一样做不出来。

    这明明就是一种很简单的食品。怎么能仿制不出来呢?这里面一定有不传之秘,一定有窍门儿,这个窍门是什么呢?

    非得搞清楚不可!

    鸠摩多罗身为国师,他当然知道不管制作方法多么保密,他也一定能得到。可这也许会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时期,也许一年。更或者几年时间。不管是他,还是突觉可汗,都无法等这么久。

    明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眼前,可却没法立即得到它,这种感觉会把人折磨疯的,为了酥油茶。还有那种四四方方的茶砖,鸠摩多罗决定亲自出马,去求州,去这两种好东西的出产地。搞个究竟。

    带着突觉最精锐的一只军队,化妆成强盗,鸠摩多罗来到了求州,这次他是来谈生意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没打算杀人,只要能逼着杨泽交出酥油茶和茶砖的制法,也就可以了。

    在鸠摩多罗的认识当中,这么珍贵的东西,杨泽是无论如何不会交出来的,就算他花钱买也不成,所以他使出手段,想给杨泽施加压力,逼迫他交出制法来,至于说到他抓了求州的兵将,这太简单了,小小计谋而已。

    鸠摩多罗叫进一名百夫长,道:“镇西的杨泽来了,带着四百战兵,还有一百多的辅兵,现在离着咱们有二百里地,还按着老办法,你去办吧,还有,吩咐下去,那个杨泽务必要抓活的,也不可虐待,不要伤着他才好。”

    听说杨泽来了,百夫长露出欣喜的表情,千里迢迢地越境来求州,为的就是抓杨泽,现在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事情办成之后,他们也就可以回突觉了。

    百夫长问道:“国师,这条计策已经用过三遍了,再用一遍,怕那杨泽会有准备啊,听说那杨泽狡猾得很!”

    鸠摩多罗微微一笑,道:“只要我们先做好准备,就算是同一条计策用上一百遍,也还是会管用的,越狡猾的人,越容易上最简单的当!”

    百夫长对鸠摩多罗信服得很,只要鸠摩多罗说可以,他就认为可以,行了个礼,出帐办事去了。

    鸠摩多罗看向了桌上的那碗酥油茶,心想:“杨泽,到我的碗里来吧!”

    在野地里宿营一夜,这一夜平静得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杨泽一夜好睡,早上起来后,吃罢了早饭,他叫来独孤逊,道:“前三次出兵,都是怎么个情况,你且细细说来,让我心中有个数!”

    独孤逊知道杨泽不了解战情,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多了解,只不过能比杨泽知道的多点儿。

    独孤逊道:“前三次出兵,出的快,败的也快。我求州的兵将属于边军,战力强悍,在得知境内来了强盗之后,立即便出兵,第一次出兵,是三天后中了埋伏,全军覆没,第二次也是三天后中了埋伏,和第一次几乎是一模一样,第三次就慢了些,领兵的校尉小心谨慎,可不知怎么的,在第四天和强盗和对阵时,也还是败了,但比前两次强点儿,逃回一些兵将,这才把战况告知了公羊大人。”

    杨泽一声冷笑,道:“逃回来一些人,怕是对方故意放回来一些人吧,要是没人回来报信,公羊老兄怎么可能害怕。”

    独孤逊连连点头,他也有同感,想了想,说道:“但这次突觉强盗来,还算是讲仁义,没有杀伤百姓,就算是两军开战,也只以抓俘虏为主,没有杀伤多少兵将,这点倒是难得!”

    他们两个说话,没有瞒着旁人,菜菜和付丙荣他们都在旁听着呢。

    小姑娘菜菜很不高兴地道:“那些突觉强盗都打进求州了,你还说他们仁义,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非要杀得血流成河,才是正常的吗?”

    独孤逊脸一红,感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辩解道:“要按着以往的经验,突觉兵入寇,确实是会杀人放火的,只不过咱们求州离着秃噜浑近,离着突觉远,所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听还是应该听说过的。”

    他不知菜菜的身份,便出言反驳,如果知道了,那估计以他的性格,就要随声附和了,菜菜说什么就是什么。

    菜菜还想再说,却见杨泽摆了摆手,她便闭上了嘴,想听听杨泽有什么意见发表。

    杨泽却没立即说话,而是等了半晌,这才道:“不管领兵的那个人是不是鸠摩多罗,但能把一千人的军队扮成强盗,千里越境到了求州,这都证明领兵的人相当地厉害了。”

    这点倒是没有人反对,众人一起点头,面现忧色。

    杨泽又道:“一入求州,连战三场,三场都胜得干净利索,而且还是活捉了上千的俘虏,这就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了,要么是他太厉害,要么是求州的兵将太废物。”

    独孤逊立即道:“肯定是他太厉害!咱们求州的兵将可是边军,兵将都非常的强悍,比秃噜浑的骑兵还要厉害上一些,怎么说也不能算是废物。”

    “那为什么不是战死,而是被俘虏呢,上千的兵将,可是被活捉的,如果是拼命作战,又怎么可能被活捉呢?”杨泽反问道。

    独孤逊一愣,他不是领兵的将领,只是一个文官,还是一个被边缘化,被打压的文官,让他说出为什么来,还真有点困难。但杨泽问话,又不能不答,他只好喃喃地道:“是中了埋伏,所以……”

    这话不是他感觉不通,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不通,前两次被埋伏还说得过去,可第三次却是正面作战,就算是寡不敌众,但也不可能全被抓活的,全部战死殉国的可能性更大些!

    杨泽冲木根道:“去,拿地图来,我要看看。”

    随军地图就在帐中,木根一找就找到了,铺在桌上。杨泽看了片刻,指着一处山峰,道:“我都不用问,只一看地图就知道,前两次我军中的埋伏,必定是在这处山峰!”

    独孤逊扫了眼杨泽手指的地方,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对。这里叫做石头沟,两侧是乱石山,也叫石头山,山倒是不太高,中间有条山沟,沟里全是乱石头,不长树,只有些杂草而已,附近也没有百姓居住。既不是去什么地方的必经之路,也不是风景名胜,我军在这里中伏,定是被引过去的。”

    杨泽又低头看向地图,好半天,他忽然嘿了声,道:“那第三次的正面作战,一定也还是离着石头沟很近,对吧?”

    独孤逊心中惊讶,这位杨大人还真算是料事如神啊,莫非事先听看过战报了?他点头道:“是啊,也是在石头沟附近,但没有进沟,是在外面和突觉强盗交战的。”

    杨泽嘿嘿一笑,抬头冲着众人说道:“好了,那个突觉领头的人是怎么打赢三次仗的,我算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怪不得能抓活的呢!”

    这回独孤逊大吃一惊,那些逃回来的兵将都没说清楚为什么吃的败仗,杨泽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经历者搞不明白的事,一个只看了看地图的人就能搞明白了?这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啊!

    他看向四周,却见菜菜和付丙荣他们没有半点的怀疑之色,相反菜菜还在问:“那些突觉强盗是怎么抓住俘虏的,你快说来听听,咱们看看,能不能也把那些强盗抓成俘虏!”

    杨泽笑道:“这,却也不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946/ 第一时间欣赏赝医最新章节! 作者:望平安所写的《赝医》为转载作品,赝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赝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赝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赝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赝医介绍:
杨泽,一个现代小医生,在吃方便面时,不知怎么的,灵魂竟然被吸入进了碗里,重生到了古代,一个女主当朝,名为大方帝国的国度,这个国度和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极为相似,却又不是唐朝。
在这里,杨泽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还有超级无敌的好运气,穿梭在朝堂之上,游历于州县之间,成为这个时代里,最耀眼的名医,最能干的大官,英俊少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赝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赝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赝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