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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平安     赝医txt下载     赝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节操何在

    官员们这时也反应过味儿来了,在京城为官者,哪有心思不灵活的,他们这时都已经猜到,杨泽这个外地来的官,是要踩着内宫梁大总管的肩膀上位啊,引起朝廷的注意。

    他们既是后悔,又是嫉妒,后悔的是这招如此的简单,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嫉妒的是他们就算想到了,可也不敢踩着梁大忠上位的,梁大忠再怎么说也是独孤女皇的近侍,万分得罪不起!

    官员们一旦反应过来,便立即又冲上了祭坛,反正已经冲过一次了,再冲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他们上去,也拉住了杨泽,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烧烤了自己,心中的潜台词是,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代劳啊,只要到时杨大人你也能拉我们一把,那就成了!

    梁大忠也清醒过来了,他心中怒骂:“杨泽你太不地道了,竟然抢我的风头,节操何在,节操何在啊!”

    杨泽被付丙荣抱了起来,可他却不肯下来,又是挣扎,又是叫喊,非要烧烤了自己不可,最后众人一起上前,硬是把他抬了起来,抬下了祭坛,可下了祭坛之后,刚把他松开,杨泽又冲向了祭坛,就如同橄榄球比赛一样,非要挣脱各种围追堵截不可!

    梁大忠怒不可遏,亲自上前,抓住了杨泽的衣袖,叫道:“杨泽,你到底要干什么,不可如此!”又没有人要陷害你,干嘛这么起劲儿啊!

    杨泽却依旧不肯,发了疯似的还要往祭坛上冲,梁大忠已然出离愤怒了,抡起拳头,对着杨泽的头便是一记炮拳,杨泽中拳之后,啊地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可这一拳打出之后。梁大忠这才想到,杨泽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被当众殴打,就算他是内宫的副大总管,可也是要吃挂落的,被御史们参上一本,他还是要倒霉!

    付丙荣看到梁大忠,那是从心底里往外的腻味,这个死太监还曾想着把自己当成是美男,送给独孤女皇暖床。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有了机会,岂有不报复回来之理!

    付丙荣大叫道:“贱胚,竟然敢打我师父,看拳!”他挥出一拳,正中梁大忠的鼻梁,立时便把梁大忠打得鼻口喷血,向后仰天倒去。

    梁大忠带有亲随,无不是小宦官。此时见状,也都叫了起来:“哪里来的畜生,竟然敢打咱家的干爹!”一拥而上,要对付丙荣单挑……众人对付丙荣同时进行单挑。

    付丙荣岂是易于之辈。他好歹也是有捉生将名头的,打强兵勇将他可能不行,单挑败多胜少,可和一些小宦官打架。他一个人能打十个,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统统不怕。拳打脚踢之下,竟然把几个小宦官一律放倒!

    官员们也都冲了上来,纷纷拉架,可场面如此混乱,难免拉架时误伤他人,结果,拉拉扯扯地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平时里有些过节的,这时候趁机报仇,一通厮打之下,官员们十有七八加入了战团,只有一些老成的官员,远离战团,不住地摇头叹气,如此胡闹,大大有损官威,幸亏这里没有百姓围观,要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菜菜已然扶着杨泽离开了战团,她见杨泽还晕着,想起急救之法,伸出手指,便想用指甲去掐杨泽的人中穴,却见杨泽突然睁开眼睛,冲她道:“没事儿,我装的!”随即咝了一声,那梁大忠的拳头还真叫硬,看不出老太监还有点儿功力,这拳打得他真疼。

    文官打架,就算再怎么激烈,也不会持续很久,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场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们便已气喘吁吁,都不用别人去劝,他们自己就都坐到了地上,住手不打,光靠眼神去震慑对手了。

    杨泽站起身来,见祭坛那边的柴火已被小吏们熄灭,他便道:“今天此事起因,都是因为梁大总管对皇上忠心引发……”

    梁大忠被小宦官们扶着,鼻血已经止住了,忽听到杨泽说这个,他心想:“这还象句人话,不过却是由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说出来的,杨小狗,你等着,咱家早晚要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杨泽又道:“正是由梁大总管的忠心,让本官也想到应该为吾皇尽忠心,精忠报国,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总而言之,一切错误,一切过失,一切的一切事情,都是本官弄砸的,本官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赔不是了!”

    官员们各自揉着受伤的地方,心中也都在想:“这还象句人话,这个姓杨的小狗,不办人事,可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他能把今天的事儿都担下,至少可以让大家免了干系,算他识相。”

    杨泽又道:“还请各位大人进屋里去休息一下,找医生给你们看看伤。”说着,他抢先找了间屋子,走了进去。

    官员们谁也不甘落后,也都各找屋子,进去休息,找医生来看伤势,只可惜这里只有一个医生,祈福宫平常不来外人,要那么多的医生没用,现在这许多的人受伤,虽然没有大伤,可小伤只靠一个医生来忙,也要累个半死的,杨泽却没有出手相帮,只是老老实实在屋子里等着。

    梁大忠有心要去质问,却强忍下怒气,没有真的去,杨小狗太狡猾,莫要再上了他的恶当,杨泽倒是很知趣,也没有来找他。

    这一晚上,各个屋子里全是唉声叹气,所有人都知闯了大祸,却不知该如何收场,他们深知现在独孤女皇脾气多变,就算当官的没有差错,她都要找出差错来修理,何况他们现在还有了过失,在祈福之时,竟然打起群架来,这还了得,要是被追究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待到快天亮之时,一匹快马奔进了祈福宫,有人叫道:“礼部有命令,礼部有命令,不可以活人为祭……”

    那祈福宫的主事派去的信使,终于回来了,可回来得也太晚了,闹剧都落幕了,他回来还有何用!

    可祈福宫的主事却不这样认为,派去的人回来得晚,可他派去的早啊,派人去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发生,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尽力阻止了,所以出了事也和他没有关系。立即叫了那回来的人,问清楚了事情,他便跑去了梁大忠的房间,告诉梁大忠,必须立即返回,还要把一众闹事的人全都带回去,尤其是那个惹祸的杨泽,更是要押送回京城,先送至礼部,然后等待独孤女皇发落。

    这回再想不见杨泽,那就不成了,梁大忠深怕杨泽被关进大牢,这种可能性极大,他现在一心认为上了杨泽的恶当,可万一杨泽被关进大牢,被收拾了,开口把他俩的献忠心计划说了出去,估计他自己离下大牢也不远了,这时候必须要让杨泽老实点儿才成。

    梁大忠三步两步地窜进了杨泽的屋子,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门关上,他对着杨泽气道:“早知如此,咱家就不该信你,现在出了这等事,咱们就一起等着掉脑袋吧!”

    杨泽早就恢复了体力,不慌不忙对着梁大忠一笑,道:“就算要掉脑袋,也是你掉,我可是皇上的忠臣。”

    “你……”梁大忠急道:“你想要干什么,是要出卖咱家吗?你自己可也不干净,比咱家闹得还大。”

    杨泽嗯了声,站起身来,道:“梁大总管你是怕我把你供出去吧?其实我供不供你出去,要看你要不要替我辩解了,在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梁大忠都快哭了,他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替杨泽美言啊,他急道:“杨大人,你这是到底要闹得哪一出啊,你要是不想活了,可也不要连累咱家啊!”

    杨泽一指门外,道:“这事儿皇上必会知道,而且因为太不可思议,所以皇上必会找你去问,找我就不一定了,但如果你要是解释不清,那我只想让你办一件事,那就是带一个人见皇上,这人便是我门外的一个亲兵,只要你能让她和皇上见着面,当面解释清楚,那么不但你没事儿,就连我也没事儿了!”

    他指的那个亲兵便是菜菜,菜菜可是独孤女皇的亲孙女,而且还是没有见过面的亲孙女。杨泽知道如果能让菜菜在身份没有暴露前,就先见上独孤女皇,制造一起意外,那是最好的,现在他不就制造了这起意外么,机会就在眼前,岂有不好好利用之理。

    梁大忠眼珠乱转,女皇必会问起此事,但会不会见杨泽的亲兵,这个就不一定了,想见女皇哪有这么容易的,他道:“咱家尽力,可成与不成,咱家却没法保证了。”

    杨泽哼了声,道:“要是不成,那就休怪我嘴巴乱说话了,梁大总管要是有本事,就叫人弄死我,要是没弄死我的本事,那就真的尽力吧!”

    他把梁大忠推出门外,叫进了菜菜,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菜菜小脸上尽是紧张之色,道:“这,这样行么,要不咱们等等,让那个鸠摩多罗替咱们说说,那不也一样么!”

    “谁敢保证鸠摩多罗说什么,万一他使坏呢,咱们又没法反击回去!所以让他提起你,和让你皇祖母先知道你,然后再由他作证,这是不一样的,这叫先入为主,你听我的没错,等见到了你皇祖母,照我说的做,一定不会错的。”

    菜菜犹豫了一下,只好点头答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很急的驸马

    杨泽嘱咐好了菜菜,便和梁大忠一起返回长安,那些随行的官员,虽然品级都很低,但八卦精神却很旺盛,一路之上,不停地找各种理由,询问杨泽为什么回京。

    杨泽已然把付丙荣和谭正文都派了回去,让他们看好鸠摩多罗和恰仑等人,留在驿站等候消息,至于那些官员的问话,他是没有兴趣回答的,只是哼哼哈哈地敷衍过去。

    天亮之时,路程尚未走到一半,虽然人困马乏,可谁也不敢停下,连说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的人都没有。队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事必会上达天听,女皇是肯定会知道的,以现在女皇四处找人毛病的脾气,众人前途未卜,说不担心,那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就见前面扬起尘土,一小队人马飞奔而来,看样子里面有一个当官的,剩下的都是军士。

    梁大忠望到前面的人,急忙到了杨泽的马前,惊道:“坏事了,那个领头的人姓独孤,乃是礼部侍郎,他亲自带人前来,怕是要坏事啊!”

    杨泽奇道:“礼部侍郎姓独孤?是新上任的吧,我记得以前不姓独孤。”

    “当然是新上任的了,这段时间高官落马太多,许多位置都换了新人,礼部也不例外,这位姓独孤的侍郎据说是皇上的远亲,做得一手好诗,以前不想当官,只想着游戏人间,这回是皇上亲自安排他当了侍郎,他才上任的,名叫独孤宝桥,虽是皇室族人,可以前却只是白身,一当官就直接当上了侍郎……嗯嗯,他是读书人,你也是读书人。你们两个好说话,一会儿你上去和他说吧!”梁大忠一缩脖子,躲到了一边。

    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太愿意和独孤宝桥接触,看来这位礼部侍郎确实不太好相处。不过,一个不想当官的人,一当官就能当上侍郎这样的高官,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杨泽不理梁大忠,打马上前,对着独孤宝桥拱手。大声道:“阁下可是独孤大人?下官杨泽,镇西县令,因公事进京,见过独孤大人。”

    独孤宝桥奔到近前,吁的一声勒住座骑,看向杨泽,心想:“杨泽,镇西县令?原来杨泽就是此人,最近还真是常听人提起过。”

    独孤女皇近来身体不好。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龙体欠安,别看独孤女皇是个女人,但当上了皇帝,就不能再叫凤体。而要叫龙体了,她这段时间对大臣们下狠手,大臣们自然就要分析情况,认为独孤女皇是在为继承者铺路呢。朝中明眼人不少,不可能看不出这点的,自然就要猜测谁能继承皇位。前皇帝李晏之名,理所当然地就要被提起,而李晏所居住的镇西县也会被提起,杨泽之名自然也就落入了朝中大臣们的耳中,何况杨泽还会案件重演,有本事的人自然会引起更多的关注。

    独孤宝桥上下打量杨泽,道:“你便是杨泽?听说是个有本事的,为何事进京?”他看到了后面的梁大忠,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杨泽同样也在打量独孤宝桥,就见独孤宝桥不过三十许岁,相貌英俊,真可算长得面白如玉,唇红齿白了,不比付丙荣差多少,是个英俊中年。心中不由得感叹,都是姓独孤的,差别咋办就这么大呢,想想求州那个独孤逊,满脸的猥琐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位中年小白脸,天差地别啊!

    独孤宝桥长得英俊,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杨泽忙笑道:“下官正是杨泽,这便给独孤大人见礼。”说着话,就要下马,在大道上给独孤宝桥好好行个礼。

    独孤宝桥却一挥手,道:“免了,我还有事,莫要浪费我的时间。”语气还算温和,可话却是挺不好听的。

    杨泽便没下马,心想:“看来是个富贵闲人啊,不通官场之道,说话这般的不着调儿,不知不觉中就把别人给得罪了,看样子他自己是还不知道的。”笑了笑,把马退到路边,给独孤宝桥让出路来。

    可独孤宝桥却冲着梁大忠叫道:“梁大忠,过来说话,你昨天晚上太闹腾,我部尚书特地让我来问你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一副你瞎闹腾,结果害我折腾的表情。

    梁大忠硬着头皮上前,主动下马,对着独孤宝桥行了个礼,道:“驸马爷,老奴给你行礼了。”

    杨泽一愣,驸马爷?这个独孤宝桥是驸马?娶的是哪位公主?这个该死的梁大忠,刚才怎么不说!

    梁大忠身为内宫副总管,对于外官他是向来不怎么在意的,他的前程,如果说太监有前程的话,那也和外官没有半点关系,而是直接掌握在皇帝手中,因为他是皇室家奴,而独孤宝桥不但是独孤家的子弟,又是李家的女婿,算得上是太监这个集团正正经经的主子之一,所以他是没法不下马行礼的。

    独孤宝桥脸色不善,又问道:“好了,不要浪费时间,昨天你闹什么事了,听说你要自己把自己给烧了,这是为何?”

    昨天晚上祈福宫的人跑到礼部报信儿,礼部尚书立时就急了,用活人当祭品,这是绝对不行的,有违天合,大伤皇帝之德,独孤女皇非得怒了不可,兹事体大,必须立即解决。

    可梁大忠是内宫总管,礼部尚书管不着他,情急之下,便派人去找侍郎独孤宝桥,独孤宝桥是皇室中人,是完全可以修理梁大忠的。

    当时天色已晚,独孤宝桥早就回驸马府了,大方的规矩,驸马和公主并不住在一起,公主有公主府,驸马有驸马府,而当时独孤宝桥既不在公主府,也不在驸马府,是在外面玩乐,礼部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他,独孤宝桥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时间上耽搁了,这才刚刚赶来。

    梁大忠在独孤宝桥的马前,一通表忠心,说得口沫横飞,却没什么新意,杨泽不耐烦听。

    杨泽低声询问一个官员,道:“劳驾问一下,这位独孤驸马娶的是哪位公主?”

    那官员先微微一怔,随后答道:“原来杨大人不知,可不得了,他娶的是长公主的女儿英帼公主,满朝驸马中最当红的一个。”

    满朝驸马,看来公主不少啊,能做长公主的女婿,那自然要当红的,当红炸子鸡啊!

    杨泽看了那边的当红炸子鸡一眼,又道:“本朝驸马不是不能有实职么,只是领一份驸马都尉的粮饷而已,这位独孤驸马怎么当上礼部侍郎了?”

    那官员摇了摇头,道:“本朝处处与众不同,这段时间更是如此,你不想想,公主的女儿应该是郡主,可现在却也是公主……”说到这里,忽然感到不对劲儿,要是被抓住话把儿,那可要命了,难不成是在映射独孤女皇女主天下么。

    他连忙亡羊补牢地道:“独孤驸马才华横溢,为他破个例,倒也无妨。”

    “礼部不管钱粮兵马,倒是挺适合驸马当官的。”杨泽点了点头。

    那官员连忙离得杨泽远远地,深怕杨泽再问他话,这个小小县令特能整景儿,不能和他说得太多,还是明哲保身才对。

    那边,梁大忠已经说到他要如何烤了自己,而为女皇祈到福,那就是他祖宗十八代的光荣!

    杨泽笑道:“依着梁大总管的话,你家的祖先没跟你借上光,你没当成祭品啊!”

    独孤宝桥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阵厌烦,不喜多事,便道:“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跟我去见尚书便是。”说着,一挥手,叫手下侍卫看住了梁大忠,却没有管杨泽,向来路返回。

    梁大忠被押上了马,心中好生憋屈,他刚才还没说到杨泽如何呢,连自己的忠心都没有表完,独孤宝桥就不耐烦听了,结果便是他被看押,而杨泽啥事儿没有,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独孤宝桥可能是被上司催得急了些,所以片刻不肯停留,跑得飞快,一路急赶,下午便进入了长安城。

    长安城做为天下第一城,有几座城门原本是昼夜不关的,可最近独孤女皇下令宵禁,这便使得所有的城门晚上都要关闭,所以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进城。

    到了礼部,独孤宝桥回头看了眼,见杨泽竟然还跟着,便道:“你这镇西来的小县令,长途跋涉地回京,应先去吏部才对,怎么却来了礼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在此多留,浪费时间。”

    又是浪费时间,看来这位驸马爷的时间很值钱啊,难不成是那种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主儿?

    杨泽下了马,道:“下官本来也想以身告天,为皇上祈福,和梁大总管做了一样的事,所以如果要问梁大总管,那便也得问问下官才是。”

    独孤宝桥咦了声,用很怜悯的眼神看了眼杨泽,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和梁大忠一起进来吧!”

    杨泽转身叫过木根和菜菜,小声道:“你们不要跟着进去,等里面的人叫你们进去,你们再进去。菜菜,你千万记得,不见着皇上,不能说鸠摩多罗的事,切记切记!”

    菜菜和木根一起点头,叫杨泽小心些。

    独孤宝桥却已然进了礼部大门,回头不耐烦地道:“不要磨蹭,快点儿快点儿,交了差事,我还有事要忙呢!”

    杨泽连忙答应,和梁大忠一起跟着独孤宝桥,进了礼部衙门。可他们刚一进门,就见一个身穿绿色官服的官员窜了过来,指着梁大忠的鼻子,喝道:“阉贼,胆敢欲陷皇上不仁,你可知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互坑

    杨泽大吃一惊,梁大忠虽然是宦官,是一个老太监,可再怎么说也是有权有势的内宫总管,竟然有人敢当面叫他阉贼,太不给面子了吧!梁大总管会不会咬人啊!

    梁大忠顿时就是一愣,等看清了来人,顿时大怒,喝道:“放肆,竟然敢当面侮辱咱家,你可知罪!”他竟然也问了一声你可知罪。

    杨泽心中嘿然,这两人不会是以前认识吧,有些过节,看他俩的样子,嗯,象是要互咬,我得离远点儿,不要把血崩到我身上。

    来的这个穿绿色官袍的小官,名叫马共享,曾经是一名御史,靠打嘴架混饭吃,最大的本事就是捕风捉影,挑大臣们的毛病,反正御史风闻奏事不会被反坐,所以对御史来说没什么人是不可以骂的,大方数千万子民,除了独孤女皇和御史自己的爹娘之外,骂谁都行,骂好了有赏,骂不好了找茬儿接着骂!

    本来骂骂别人也没啥,可这马共享前些时候竟然把梁大忠给骂了,骂梁大忠是阉贼,收到了很多的干儿子,干儿子也全都是阉贼,有结党营私之嫌。

    梁大忠岂是好相与的,别看他被杨泽摆了一道,可事际他还是很有权势的,再说他收干儿子怎么了,他是宦官,让他有亲儿子,他也得有那个本事生才行啊,生不出来亲儿子,收干儿子,又碍着他马共享什么事儿了,要他出来瞎诈唬!

    梁大忠对外放出了风声,说对马共享不满,有些想拍他马屁的官,就把马共享给办了,直接给马共享换了个工作,把他打发到了礼部,降级当了个千里博士。

    千里博士听着名字挺好听,其实是管马掌钉得牢不牢的官。举行各种仪式时,需要用到仪仗马,仪仗马是不能出错的,尤其是马蹄铁不能在进行仪式时脱落,而千里博士就是管查看马蹄铁钉得牢不牢,会不会出问题的官员。形象些说,比孙悟空的弼马温官还小,算是给孙悟空当背景的那种小官吏。

    马共享能不恨梁大忠么,简直恨得晚上睡不着觉,这次他听说梁大忠抽疯。要当什么祭品,他便跳了出来,大声指责,要不是他现在没权力弹劾梁大忠,估计他都能把老梁家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马共享一点儿不怕梁大忠,反正已经得罪了,那便得罪得更加深些,还能咋地!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大声念道:“阉人梁贼。犯有十八条大罪,一、欲效古时暴虐之法,以活人为祭,以此污蔑我朝圣主残暴不仁……”一口气地念下去。什么收干儿子,收干女儿,让别人乱认他为爹,如此这般。没完没了,跟着梁大忠的屁股后面念。

    杨泽听着好笑,这人胡搅蛮缠的功夫不错啊。而且口才凌厉,胡说八道起来,竟然听着很象那么回事儿,人才啊人才!刹那之间,竟然对马共享起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梁大忠却暴跳如雷,本来就够闹心上火的了,偏偏碰上这么个东西,这不是给他找堵呢么。他喝道:“马共享,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再要对着咱家胡言乱语,咱家便要你好看!”

    这人叫马共享?好名字!杨泽重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现在有事,那他还真想和马共享切磋一番,口齿凌厉,胡搅蛮缠,这可是打嘴架的绝招啊,身为朝廷命官,岂有不精益求精之理!

    独孤宝桥回过身,冲着马共享喝道:“你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些什么,成何体统,下去!”

    马共享却一梗脖子,道:“天下人,说天下事,下官没有大呼小叫,独孤大人的声音比下官还要大呢!”

    杨泽嘿地一笑,这位共享兄,会骂人不错,会胡搅蛮缠不假,可却有点愣头青,这可不行啊,不是为官之道啊,怪不得看上去四五十岁了,却还是个绿袍小官,这是得罪人得罪得太多了啊!

    独孤宝桥脸色巨变,看样子象是要大怒,有要打人的架势,可却不知为什么,却又强压下了怒气,表情变来变去的很是有趣,他一甩袖子,道:“暂且不与你一般见识,还有重要事情!”冲着梁大忠一挥手,带着他接着往大堂里走。

    杨泽在路过马共享身边时,看了眼表情有点凄然的愣头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马兄,你名为共享,敢问硬盘里有多少g的好片子啊,可否共享一下给小弟?”说罢,哈哈大笑,走向了正堂。

    要放在杨泽来的那个时空,马共享绝对是个愤青,当然严格来讲应该是愤怒的中老年,要说办实事,他是没啥本事的,但要说抨击各种丑恶现象,那本事就不小了,只可惜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女主天下的末期,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发挥余热的机会。

    听了杨泽的话,马共享一怔,看着杨泽的背影,心想:“这人是谁?硬盘,那是什么东西,可是碟子的一种?鸡,有多少鸡的好片子,到底什么意思?”

    想了半晌,马共享啊地一声,可能那人是个口音比较重的人,说不好官话,自己又听不懂他讲的是哪里的方言。可惜啊,在长安为官,要是讲不好官话,那可是不好出头的,你说的话别人听都听不懂,那又如何沟通,尤其是在弹劾大臣时,就更加不给力了,这人不适合当御史,非是我辈中人啊!

    想到自己现在也不是御史了,马共享叹了口气,往侧院走去,他的公事房,就在马圈的旁边。

    杨泽进了正堂,就见大案之后,坐着一个两眼通红的老者,这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了,一张国字脸,花白胡须修饰得很好,想来他就是现任的礼部尚书。

    以前的礼部尚书是齐献忠,永安公主的心腹,现在换人了,不知这位新尚书是谁的心腹,还有齐献忠去哪儿了?不会是也被下大牢了吧,和吴有仁做伴去了?

    想到吴有仁,杨泽心中叹气。如果有能力的话,他还是得想想办法,把吴有仁救出来,毕竟吴老兄对自己不错,虽是有目地的对自己不错,但终归是自己在京城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难得啊。

    新任的礼部尚书蒋劲柏昨晚一夜没有合眼,他害怕啊,现在独孤女皇要给继承者铺路了,别人看不出来。他这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泥鳅能看不出来么,可问题不是他看出来铺路这事,而是他看不出来谁是继承人啊,这才是揪心的事!

    那个梁大忠吃饱了撑的,想把他自己给烤了,这种忠心表现得太过火了,难不成独孤女皇是昏君,所以上天不赐福,而为了得到些福份。所以就得手下的人去自己烧自己才行?这不是给独孤女皇的脸上抹黑么,这要是大臣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宦官,还是副总管。一个死太监。

    蒋劲柏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死太监,可看到梁大忠走了进来,他却依然站起身来,微笑道:“梁公。昨天辛苦你了。”老泥鳅就是老泥鳅,不管心里恨成啥样,可表面上还是春风拂面。一点儿不满的表情都没有。

    杨泽看了,心中惊叫:“这可是老滑头啊,城府极深,比那个独孤宝桥可强太多了,两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独孤宝桥进了正堂之后,一副你交待的差事我办完了,我回家睡觉去了的表情,只冲着蒋劲柏拱了拱手,便即告辞离开。

    蒋劲柏没有坐下,仍旧满脸微笑,目送独孤宝桥离开,还说了声驸马辛苦了,待独孤宝桥出了门,他才坐下,颇有下属送上司的感觉。

    杨泽又在心中大赞,能屈能伸,了不起啊,我得和人家好好学学。看来礼部这里卧虎藏龙,每个人都有些特长,就连独孤驸马也一样,那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没完没了的明面说出来,二百五到这个境界,也是一种本事,只可惜,他家人知道吗?

    梁大忠叹了口气,见差役送过来椅子,他坐下后,便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不尽不实,忠心归他表述,而东施效颦,哗众取宠却都归了杨泽。

    杨泽听着没什么生气的,看来礼部真是个好地方,可以迅速增长官员的本事,看看,梁大忠刚进礼部正堂,本事便涨了,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起自己的不是来了,厉害吧!

    蒋劲柏看向杨泽,他很奇怪地道:“你便是杨泽?本官倒是听说过你,不过你不在镇西守边,怎么回到京城来了?还为何跑去祈福宫,你且说来听听!”

    杨泽看了眼梁大忠,道:“下官路过祈福宫,见梁大总甘为活祭,下官认为不妥,念着与梁大总管相熟,不忍心他犯下错误,所以便上前阻拦,又怕上天怪罪梁大总管,只好以自身为祭品了,否则下官怎么会自己烧自己呢,但事后想到会让当今圣上有不仁之过,下官深感自责,但仅仅是自责,绝对不敢指责梁大总管的,虽然这事儿都是他引起的!”

    这番话说出来,差点把梁大忠的鼻子气歪,什么叫我引起来的,还不是你教唆的,而且你口口声声说不怪我,可话里话外,却全是指责我的意思,你比宫里的大总管还坏!

    蒋劲柏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他在想杨泽为什么回京,是奉旨回京的,不会是独孤女皇要重用他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要向着杨泽说话,对梁大忠落井下石,如果不是,那就把杨泽扔井里去,让梁大忠往下砸石头吧!

    他只是在想,却并没有开口问,怕事情关系到某些机密,做官做到他的位份上,所有的机密最好是都能得知,可却要装出自己不知的样子,可以私底下搅浑水,但表面上却还要清澈透明的。

    杨泽却说话了,道:“刚才老大人问下官为什么回京,下官本不想说,但老大人非要问,那下官又不得不说,怕老大人生气,对下官不利,所以下官只能说了……”

    蒋劲柏大吃一惊,干嘛,为什么要说这种绕口令似的话,是要陷害我吗?他刚要制止,不许杨泽说出来,我不问便是,不该说的,你可不能说。

    杨泽却道:“下官是送一个人进京的,但为了怕引起刀兵之灾,边疆动荡,所以是秘密进京……”

    他可不怕眼前的这位礼部尚书,反正只要能把李晏弄回京来,别说一个尚书,就算是宰相又能咋地?实际上,他含糊其辞,说的是鸠摩多罗,故意误导。

    可蒋劲柏听了这话,却真被误导了,他以为说的是李晏那个前皇帝呢!老尚书眼前一黑,几乎晕倒,既然是秘密进京,那你干嘛说给我听啊,是要害死我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头老黄牛

    杨泽一句话还没说完,蒋劲柏便有了要晕过去的想法,不过他总算是个有廉耻的人,再加上年纪大了,行动不够迅速,可梁大忠就不一样了,虽然年纪也不小,但他是太监,不需要用廉耻这种东西来装点门面,杨泽话音未落,他就行动了。

    就听扑通一声大响,就见梁大忠一个侧翻,摔倒在地,身子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可以肯定,他还是清醒的,但样子绝对是晕过去了,谁敢说他没晕,估计他就得跟谁急!

    蒋劲柏看向梁大忠,心想:“让他抢先一步,如我再晕,那就是东施效颦了!”他一拍桌子,对着杨泽怒道:“既是秘密进京,那你干嘛……为何说出来,需知事不可入三耳!”

    杨泽的话头被打断,他却摊开手,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下官没有说出来啊,话还没说完,梁大总管就晕倒了呀!”说着,他去扶梁大忠。

    蒋劲柏坐在桌后,一动不动,他才不在乎梁大忠的死活呢,看梁大忠的样子也死不了,他只是担心,这个杨泽不会是哪个政敌派来的吧,故意找个机会,嗯,不是找的机会,而是他自己创造的机会,然后到了自己的礼部,故意说出那番话来,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李晏既然是秘密进京的,独孤女皇想把这个大儿子前皇帝怎么样,这可是实在说不准的事,但事先却被自己知道了……一想到身陷大牢,被酷吏们折磨,生不如死的情况,蒋劲柏只感全身脱力,与其死在牢里,不如自己了断了自己吧,还能少受折磨。也不用连累家人。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蒋劲柏面色苍白,对杨泽道:“杨,杨泽,事情到此为止吧,老夫认栽,莫,莫要连累无辜!”他的意思是,我死了你就放过我的家人吧,他们没招你没惹你。也没有招惹你背后的靠山,就不要赶尽杀绝了。

    杨泽呃了声,他看出梁大忠是在装晕了,没心情揭穿,可听蒋劲柏突然说了这么句话,他很惊讶地转过头,道:“蒋大人,什么认栽?无辜?这话从何说起!”

    蒋劲柏摇了摇头,神色惨然。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后堂走去。到了后堂,他取下墙上用来装饰的宝剑,可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抹脖子。只好放下宝剑,找了一条用来捆书的长绳,扔到房梁上,可他又发现。自己还是不敢上吊,堂堂礼部尚书,如果上吊死了。会不会舌头伸出嘴来?这样的死相太难看了,有损自己尚书大人的形象。

    犹豫来,犹豫去,他就是没有勇气去搬张凳子站上去!

    杨泽在外面,看着梁大忠,见这老太监装晕装得非常逼真,便道:“蒋大人为什么进内堂了,他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梁大忠不上当,问我也不答,继续装晕。大堂外面的人探头探脑,可谁也不敢进来,深怕神仙打架,连累他们这帮凡人。

    杨泽又道:“本官估计着,嗯,这仅是估计啊,蒋大人是进去自尽了,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我一开始没听懂,现在明白过味儿来了,到此为止他便是要自尽,不要牵扯无辜,明显就是说他的家人啊!”

    梁大忠的态度非常坚决,继续装晕,绝不妥协,休想让他“醒过来”!

    杨泽称赞道:“蒋大人当真厉害啊,他一死,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了,厉害厉害,要换了我,我可是舍不得这么绝决的,黑锅是别人的,命可是自己的!”

    梁大忠刷地就把眼睛睁开了,说别的没用,可一听到责任要推给别人,这个别人是谁,那不就是他么,这时候要还晕着,可能以后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脑袋被砍,那可不就只能长眠了么!

    梁大忠翻身爬起来,叫道:“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杨泽笑道:“咦,梁大总管怎么醒了,还是接着晕吧,晕着舒服,要不然我让人给你拿个枕头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风凉话了,还是赶紧救人吧,救人要紧!”梁大忠飞跑向后面的内堂,可跑得太急,却被门槛给绊倒,趴在地上哎哟。

    杨泽并不扶他,跨过梁大忠,进了内堂,就见蒋劲柏傻坐在椅上,他斜上方的房梁上挂着一条绳子,看样子他是想要上吊,但估计是舍不得人生,所以一直不能付诸行动。

    “人生何其之美好,何必如此的想不开呢!”杨泽笑道,顿了顿,又道:“要是实在想不开,那下官帮蒋大人搬把椅子?”

    蒋劲柏一直没有勇气真的了结自己,他还在回忆自己的美好人生,从少年时候考中了进士,到去当地方官,再到调回长安为官,一直想到前些日子升任礼部尚书,他甚至还想到了小孙子,是那么的可受,要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小孙子了……

    思绪万千,一时半会儿的哪能想得完,就算想完了,那也还可以再想一遍嘛!

    忽见杨泽进来,一张嘴就是要给他搬把椅子,蒋劲柏大怒,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他正想怒斥,可随即想到,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给陷害了,活都活不下去了,不如跟他拼了命吧,怒斥就免了,直接拿剑杀人吧!

    蒋劲柏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宝剑,刚才抽出来,还没还回鞘呢,正好可以捅人,他双手握住剑柄,向杨泽冲了过来,一副要捅死杨泽的表情!

    “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还这么暴,你该多喝点绿豆汤,去去火气!”杨泽往旁边一闪,躲过蒋劲柏,叫道:“梁大总管,蒋尚书要杀你!”

    梁大忠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进内堂,就听杨泽来了这么一句,探头望去,果然见蒋劲柏拿着剑跑来跑去的,他心想:“不会是临死之前,想拉一个垫背的吧?还好。他没有死就好!”

    梁大忠可不怕他,嗷地一声大叫:“蒋劲柏,你想干什么,是想要谋杀朝廷命……命,命宦么!”

    蒋劲柏一剑没有捅到人,气势便即衰了,他把剑一扔,坐在地上,忽然间悲不自禁,竟然老泪纵横。呜呜哭了起来!

    杨泽嘿了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蒋大人要想不被追究责任,那便听我一言,我给你……不,是给你们两位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蒋劲柏问道。

    “还是免了吧!”梁大忠叫道,上过一次当了,哪还敢在上一次,真的嫌命长了么。

    杨泽坐到了蒋劲柏的身边。和他一起在地上坐着,点头道:“好,那这个主意就我和蒋大人知道,请梁大总管先出去一下。在外面把门关上。”

    梁大忠哼了声,转身就走,边走边想:“这次休想让我再上你的当,杨小狗。你这个坏蛋,小小年纪不学好……”走出了内堂,还真的把门给关上了。

    可他一站到了门外。就又担心起来,杨泽要和蒋劲柏说什么?不会是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吧,雪中送炭这种事做起来难度太大,可落井下石却太容易了。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想趴门缝,偷听杨泽说什么。

    蒋劲柏问杨泽道:“你有什么主意?”他现在不想捅死杨泽了,可对杨泽却也不见得有多信任,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还闹出要捅人的情况,这时候能听杨泽说主意就不错了。

    “等一会儿再说,说两遍太累!”杨泽低声说了句,然后嘴唇不停地动,却不再发出声音。

    蒋劲柏愣住了,这人是在干嘛,怎么突然失声了?

    就在这时,房门一开,梁大忠从外面又进来了,道:“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在背后商量要怎么样陷害咱家,咱家绝不允许,绝不允许!”老太监怒发冲冠,满脸悲愤,犹如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杨泽清了清嗓子,这才道:“陷害你有什么好处,你又没有女儿,我不可能叫你岳父的。”不等他俩反应过来,便又道:“这件事情,要这样办……”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

    蒋劲柏擦了把泪痕,皱起眉头,道:“这个,似乎并不难办啊,难不成,杨大人是想投靠长公主?”他并非是长公主的人,严格来讲他没有站队,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站队,不站队都能当尚书,要是站了队,万一站错了怎么办,那不祸事了么!

    梁大忠却是无所谓,听了杨泽的话,他竟然点头道:“原来竟是这样,看来,你还是对长公主很忠心的啊,这次押那位……嗯嗯,这事也是长公主策划的?可没听宫里人有提过这事儿啊!”

    杨泽道:“两位是要我把话挑明了说?行啊,那我就说……”

    “别别,你还是闭嘴吧!”蒋劲柏和梁大忠异口同声地道。

    两人被杨泽一通云山雾罩,虚虚实实地忽悠了一通,都被搞得晕了,如果让他俩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那必会发现话里的破绽,可杨泽一再催促,又事关重大,他俩都不敢拖延时间,一来二去的,便上了大当,蒋劲柏还好点,梁大忠可是第二次上当了。

    蒋劲柏从地上爬起来,道:“那,老夫便去找长公主了,这事可耽误不得。”

    梁大忠也道:“咱家这就进宫,杨大人和咱家一起走吧,还有那个亲兵,你也得带上,可不能让他离了咱家的视线!”

    杨泽笑道:“那是自然!”

    三人一起出了内堂,见外面围着大大小小好几十个官员,都在院中议论纷纷,蒋劲柏挥手道:“都去忙自己的事,不要在院中嘀咕。”

    梁大忠则道:“咱们去宫里复旨,这便去见皇上。”

    官员们立即分成了两拨,各忙各的。

    杨泽却在人群里找到了菜菜,冲她一笑,走到近前,小声道:“找到老黄牛了,心甘情愿地为咱们耕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宫里

    菜菜非常紧张,她小声道:“这,这就要去见皇祖母了吗?我,我太紧张了,见着皇祖母要说的话,我得再好好想想。”

    杨泽轻声笑道:“放心,会有人替你说的。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先想一下,至少要做出这个样子,还有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让你回答,你都要先说一个‘是’,然后再皱下眉头,说‘但是’,再接着展眉,但不要再说别的了,要等别人再问你时,你再按着我教你的回答,如果没人问,那你就不要回答,打量周围,看看摆设啊,还有别人的样子就好,这个能记住吧,你一定能记住的,就当你先看情景,然后要画画就成。”

    菜菜点了点头,这个她确实是能做到的。她见别人没有望过来,便小声道:“谁会帮我说话,是那个老太监,还是那个老官?”

    杨泽压低声音:“都会,另外还有一个更有份量的人,是你的姑姑长公主,她也会为你说话的,而且是拼命的说好话。”

    菜菜大吃一惊,长公主是谁,她没见过,可从小就听说过,王爷和王妃没少说长公主的坏话,而他们一家生活之所以那么困顿,也都是长公主一手造成的,在她的心中长公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敌,相信长公主也把李晏一家当成是仇敌,仇敌怎么可能会为仇敌说好话呢,这太不可能了!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详细地解释了,杨泽冲她做了个眼色,他们上了马,一起跟着梁大忠,向皇宫方向走去,而那边蒋劲柏也骑上了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年纪不小了,骑在马上左摇右晃,看得身边的随从很紧张,深怕他从马上掉下来,把骨头摔散了架子。

    且说杨泽到了皇宫外面,梁大忠脸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道:“进去等吧,莫要在宫门处候着,这是咱家照顾你!”宫门这里经常有官员出入,皇族中人也都在这里有眼线。要是看到了杨泽,那指不定又得出什么妖娥子,他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有别人在跟前,杨泽立即恢复了对梁大忠的恭敬,好歹人家是宫内二号的实权太监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杨泽毕恭毕敬地答应梁大忠,规规矩矩地跟着他进了宫,菜菜和木根也跟着进去了。

    看着杨泽的表情,梁大忠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中暗骂:“杨小坏蛋,你就是个臭鸡蛋,表面上看着和好蛋没啥区别,其实蛋壳子里面臭不可闻。我就是被你给熏着了,上了你的恶当。唉,你这么一进宫,还不知谁得被你熏着呢。接着上你的恶当。”

    梁大忠独自向宫里走去,走出没多远,忽然又想到。别人也会上杨泽的恶当,要倒霉也不是光自己一个人倒霉啊,说不定别人上的恶当更大,比自己还要更倒霉!

    一想到这里,梁大忠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脚步也轻快起来了,不管他自己有多倒霉,只要有人比他还倒霉,那就是万里晴空,可要是光他一个人倒霉,别人都安好,那就是晴天霹雳了!

    梁大忠一路走到了独孤女皇的寝宫,最近独孤女皇的身体不是太好,并不怎么召开朝会了,只要没有什么急事,她都会在寝宫里处理政务,不过最近的政务大多都是她怎么修理大臣,弄得宫里宫外一片人心惶惶。

    到了寝宫之外,梁大忠长吸了口气,他知道马上就要和大总管直接过招了,按着杨泽教的方法,他要么这次拉下大总管,要么这次被大总管给收拾掉,反正不会有第三种结果的。

    他是内官,不需要有小宦官通禀,直接就可以进到寝宫去,可他没有动地方,招手叫过一名小宦官,吩咐了几句。小宦官连忙小跑进宫去了。

    寝宫内,龙床上。独孤女皇老态尽现,她现在已经不再召唤男宠了,不管是曾经很讨她喜欢的兄弟男宠,还是其他更健壮英俊的少年,她都不叫了,一来她身体不行了,二来她只要看到那些年轻男宠们谄媚的嘴脸,就会想到自己的苍老,会让她心里很不愉快。

    寝宫里弥漫着一股药味,独孤女皇斜靠床头,问道:“把那个太医,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想不起昨天给自己看病的太医叫什么名字。

    一旁,侍立着的大总管忙小声回答了太医的名字,独孤女皇嗯了声,轻轻摆了摆手,道:“全家下狱。”

    大总管答应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后,在柱下叫过一个小宦官,吩咐了之后,他才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龙床旁边。

    大总管名叫姬顺忠,年纪比梁大忠还要老,可越老越怕别人取代自己,所以他对威胁最大的梁大忠,是最不客气的,这种不客气指的不是表面不和气,私下里使手段,而是连表面的和气都不能维持了。

    独孤女皇道:“今天怎么没有大臣送来奏章,去催一催,不要耽误了国事。”

    姬顺忠忙道:“回皇上的话,平常送呈奏章的是梁大忠,他替皇上去城外祈福宫祈福了,未在宫内,老奴这便替他去拿奏章。”

    他慢慢转身,用极微细的声音嘀咕了句:“按时间上来算,早就该回来了呀,不知又去了谁的府上!”

    姬顺忠对于说人坏话是很有技巧的,最好不要当面说,可不当面说,效果又不大,所以最好用小声嘀咕,却又貌似无心的方式说出来,不求立时会有效果,而是要在独孤女皇的心里面,钉下根钉子,让独孤女皇觉得梁大忠不够忠心,起码不是对女皇一人忠心就成。

    独孤女皇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象姬顺忠这种小伎俩早就熟知了,她微微一皱眉头,自己这个大总管白活了这么大岁数,说人坏话,给人穿小鞋的本事,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什么长进,真是个老废物,要说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他从来不结交王爷和公主,只对自己一人忠心。

    姬顺忠刚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见一个小宦官低眉顺眼地过来,低声对他道:“大总管,梁副总管回来了。”

    如果换了在别人面前,小宦官就会管梁大忠叫副大总管,因为梁大忠本来就是副的大总管,可在姬顺忠面前不行,姬顺忠不喜欢听到梁大忠的官名里有个大字,所以小宦官只能叫他副总管,给降了两级,这不是为了讨姬顺忠的欢心,而是怕叫“对”了,惹得姬顺忠抽他们的耳光。

    姬顺忠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心想:“说曹操,曹操就到,梁大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刚才他在独孤女皇跟前嘀咕,说梁大忠早该回来了,可梁大忠真的回来了,他就觉得怎么会这么快。

    不行,我现在不能去取奏章了,派人去取就成,我得陪在皇上身边,给梁大忠穿穿小鞋。

    姬顺忠叫过一名心腹宦官,让心腹去取奏章,他则来到寝宫宫门处。看到了等候的梁大忠,姬顺忠道:“怎么耽误了这么久,按时间来看,你该早就回来了。”

    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他的话里,又变成了梁大忠回来晚了。

    梁大忠心想:“暂且不与你计较,且等一会儿的,有你的好看。”他假装很委屈的样子,道:“祈福的时候碰到了点儿意外,所以回来晚了,倒是不怪咱家,咱家哪敢耽误皇上的事!”

    “量你也不敢……嗯,不对,谁知你敢不敢!”姬顺忠哼了声,道:“随咱家去见皇上吧!”他转身走在前面。

    梁大忠跟在他身边,尽管心里恨的要命,可表情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敢表露出来,就算他走在后面,他也不敢有不满的表情,谁知姬顺忠会不会突然回头。

    进了寝宫,姬顺忠快走几步,到了独孤女皇的床前,道:“皇上,梁大忠祈福回来了,老奴已派人替梁大忠去取奏章。”说罢,转身退下。

    独孤女皇看向梁大忠,道:“祈福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上天可曾赐下预示?”

    越老越怕死,独孤女皇也不例外,她身体情况越不好,越想着能让上天赐福,让她多活些时候。

    还没等梁大忠回答,姬顺忠便回来了,他手里端着碗汤药,小声道:“皇上,到时辰了,该喝药了!”

    这句话,这个动作,要是放在别的时候,看起来很平常,可放在这个时候,下面跪着的是刚刚祈福回来的梁大忠,这个动作就缺德得很了。这不是明显在说,梁大忠祈福失败,独孤女皇还得接着吃药么,这小鞋给梁大忠穿的,想脱都脱不下来。

    独孤女皇有点儿烦,以前她看着手下们互斗,在自己面前争宠,嘴上不说,心里是很高兴的,下面斗得越凶,她这个上位者才坐得越稳,可现在却对手下的这种小计谋很反感。

    她挥了挥手,不接药碗,这药待一会儿再喝没关系,她也不理姬顺忠,却对梁大忠道:“说。”

    梁大忠忙道:“老奴本想以自身为祭品,为皇上祈福……”

    独孤女皇的眉毛挑了挑,心中感叹,还是这个老奴才忠心啊,不过他怎么没死成?

    姬顺忠却吃了一惊,心想:“活祭?还不用真死!哎呀,这招我怎么没想到,可惜,可惜了呀,早知如此,这次祈福就应该我去。嗯,下次我去便是,可是,这招下次就不能再用了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二监之争

    独孤女皇和姬顺忠听了梁大忠的话,第一反应都不是责怪他,这和普通大臣们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象以活人为祭品这种事,大臣们认为当然不对,这太残忍了,而且他们担心的是,万一独孤女皇认为这个方法很好,那他们岂不是要糟糕,不知啥时候就被独孤女皇要求着,你们去祈福吧,顺便向我表表忠心……这个忠心表起来代价太大了,大臣们谁也不愿意。

    可独孤女皇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却是梁大忠这个老奴才很忠心,因为她是如果发生了这事,那么她便是这事的既得利益者,收益者当然不会反对,就算是反对,也不会是第一反应,过后说说这事不妥,那还是可以的。

    而姬顺忠听到却后悔,是因为他明知不会死的,这个表忠心的机会却被梁大忠给拿走了,他当然很不痛快,最痛恨梁大忠和他争宠了。

    梁大忠接着道:“可是,老奴却被别人侮辱了,而且是重大的侮辱,还请皇上给老奴作主!”

    独孤女皇眉头一皱,道:“什么人会侮辱你?”那些跟着他去一起祈福的大臣阻拦他了?不会呀,那些人都是品级极低的官员,应该不敢得罪他的,再说拦着他是为了不让他死,这也算不上是侮辱。

    梁大忠道:“有个叫杨泽的官员,他跑到祭坛上,拉下老奴,说老奴是身体不全之人,不配做为祭品敬献上天,让老奴滚下去!”

    独孤女皇被逗笑了,杨泽说的倒也不错,宦官可不就是身体不全之人么,杨泽这是实话实说,但对于梁大忠来讲,这话就有些……咦。杨泽???

    梁大忠还接着说呢,他道:“那个杨泽可恶之极,他拉下了老奴后,竟然自己在祭坛上大叫大喊,说他要当祭品,为皇上祈福,老奴哪能让这等偷奸耍滑之人欺骗世人,欺骗皇上,所以……”

    姬顺忠忽然插嘴道:“你说他在偷奸耍滑,你又何尝不是。你这个……”

    “闭嘴!”独孤女皇突然大喝,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个姬顺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

    姬顺忠和梁大忠被吓了一跳,姬顺忠赶紧跑到了梁大忠的身边,也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请罪。梁大忠却心想:“该,让你和我作对,作死作死,就是说你呢!”

    独孤女皇坐直了身子。道:“你刚才说什么,杨泽?是哪个杨泽?”

    梁大忠忙道:“就是那个去镇西县当县令的杨泽,他带着人回京了,说是有重要事情。不过是什么重要事情,老奴没敢问。”

    独孤女皇眼睛几乎都立起来了,这还了得,身为镇守边疆的臣子。竟然不经召唤,就胆敢擅自回京,这是要造反么?难不成看我老了。快不行了,这些妖魔鬼怪们就都跳出来了?

    她喝问道:“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么?都带了谁回来?是谁让他回来的?”她很担心是不是大儿子让杨泽回来的,这种时候,她的大儿子叫杨泽回来,是要干什么,这可真是想造反了!

    梁大忠很有些紧张,见独孤女皇发怒,他要是不紧张,那只能代表他已经是死人了。他咽下口唾沫,也只能按着杨泽教他的话说了,他道:“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许多的士兵,他说是带了个人回来,因为要保密什么的,所以不能提前和别人说,朝里的人都不知道,但求州的刺史是知道的,允许他回来。”

    独孤女皇眼睛眯了起来,带了个人秘密回京?那人是谁?哪不成是大儿子李晏?这不可能,以大儿子那种胆小的性格,自己要是不召他回京,就算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回来。

    想不出是谁,独孤女皇就算是再英明无比,她也不会想到鸠摩多罗身上去的。她问道:“杨泽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想必你是不知道的,他不肯说,对不对?”

    梁大忠忙道:“这个杨泽,胆大至极,老奴问他,他也不肯说,还因为祈福的事和老奴争吵,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带了他回来,先去了礼部,老奴本想让礼部的蒋尚书评理,杨泽这么大闹祈福宫是不对的,可蒋尚书管不了这事儿,老奴只好又把杨泽带到了宫外,有什么事情,要是皇上想责罚他,老奴这就叫他进来领罚。”

    他说的话不清不楚,故意说成这个样子的,都是杨泽教他的,因为杨泽已经预料,独孤女皇是不可能直接就见他的,就算没有人从中阻拦,独孤女皇也不会立即见他,而是要通过别人,先问一下,以免杨泽自辩起来,让她先入为主,关于这点杨相信不会预料失误的。

    旁边的姬顺忠听了,他当然听不明白,可他却从中得知这个梁大忠和那个叫杨泽的小官闹掰了,现在算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他再次插嘴道:“皇上,梁大忠所说乃是一面之词,不可全信,依老奴的看,不如把那个杨泽叫进来,好好问一问,这样才好。”

    梁大忠低着头,心想:“依你看?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等着掌嘴吧!”杨泽可跟他说了,话说到这个份上,独孤女皇必会思考,这个时候谁出声谁倒霉。

    果然,独孤女皇一瞪眼睛,道:“多嘴,你今天多嘴的次数太多了,掌嘴二十,梁大忠你替他掌!”

    梁大忠心中一乐,好,这回杨泽倒是没说错,我有报仇的机会了!他答了声:“是!”转过身,看向姬顺忠。

    姬顺忠脸色苍白,心中纳闷儿,他平常也这样啊,独孤女皇却从来也不责备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发火了,还要掌我的嘴!

    梁大忠抡起巴掌,照着姬顺忠的腮帮子就抽了下去,噼里啪啦声中,他这个解气啊,心说:“姬老狗你这个傻蛋,连察言观色都不会了,早点死了,给我让位置吧你,看我不把你仅剩的那几颗牙都打掉的!”

    他下手极狠,只不过二十个嘴巴抽下去,竟然真的把姬顺忠的牙都给打光了,本来姬顺忠就没剩几颗牙了,这回更是全军覆没了。

    姬顺忠被打得满嘴是血,呃的一声便晕倒了,实在太疼了,以他的年纪,真是挺不住的!

    独孤女皇让梁大忠去掌姬顺忠的嘴,可见打得这么狠,却又怪梁大忠下手狠了,可她这时候没心情去管一个太监的死活,只是瞪了一眼梁大忠,问道:“蒋劲柏不管此事是对的。你带了杨泽进宫,他身边都有什么人?”

    梁大忠此时在心中大赞,杨泽太厉害了,竟然事事料中,独孤女皇竟然真的有此一问。他忙回道:“还带了两个亲兵,一亲兵是给他照料马的,一个是照料他饮食起居的。”

    反正,不管独孤女皇要见照料马的,还是照料杨泽的,领进来的必是菜菜无疑,但梁大忠这时还不知道菜菜的真实身份,甚至菜菜是个女孩子,他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往男女方面去想。

    独孤女皇微微点了点头,道:“让杨泽继续等候,把那个照料他起居的亲兵先带进来,你亲自去领,速去速回。”

    梁大忠连声答应,退出了大殿,一溜小跑,赶去前面找菜菜了。

    独孤女皇厌恶地看了眼地上趴着的姬顺忠,道:“还趴在那里干什么,做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还不退下!”

    姬顺忠只晕了一下,这时已经清醒了,他呜呜两声,捡起地上的牙齿,退了下去,心里一发狠,把牙齿竟然放进嘴里,咽了下去,打落了牙齿,和着血也要咽下肚去,梁大忠你给我等着。

    他赶紧招过小宦官,指了指嘴,小宦官惊骇之极,但却明白意思,立即去找太医了。姬顺忠却不肯离开寝宫太远,得找机会报仇啊,要是离得远了,万一梁大忠回来了,再在独孤女皇的面前说他的坏话,那估计他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梁大忠跑到了宫门处,气喘吁吁,问道:“杨泽呢,他在哪里?”

    看门的侍卫忙用手一指,道:“回梁公公的话,杨大人在侍卫房里,小的这就去叫他!”

    梁大忠道:“不用,咱家亲自去。”侍卫房就在宫门口不远处,他几步跑到,进了屋子,见屋里热闹得很,杨泽正和一众侍卫在吃吃喝喝。

    杨泽可是来过侍卫房的,和侍卫们关系处的还不错,几句好话说出去,侍卫们便乐颠颠的了,请他吃饭,不当值的侍卫还和他一起聊天。

    木根吃的满嘴是油,而菜菜则一个人坐在窗边,见梁大忠跑过来了,菜菜忙提醒杨泽道:“梁大总管来了!”她一直在等着呢,小姑娘紧张得不行。

    一个侍卫道:“杨大人,你的这个小亲兵太柔弱了,配不上你的威猛,还是赶紧换一个吧!”

    杨泽笑着站起身,道:“我有什么威猛的,小废柴一根。”对着进屋的梁大忠道:“梁大总管,可是皇上要召见我了?”

    梁大忠摇了摇头,却对着菜菜道:“你来,和咱家一起进宫,去拜见皇上。”

    菜菜听到这个,额头冒出汗来,自己终于要见到皇祖母了,从小盼到大,就盼着这一天呢!

    她随着梁大忠一起出了侍卫房,向内宫走去。

    可就在这时,忽见宫门那边飞跑进来了一个侍卫,这侍卫看到了梁大忠,连忙冲他跑过来,叫道:“梁大总管,正好你在这里,长公主到了,想要给皇上请安,还劳烦你给帮忙通禀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有个孩子叫李菜菜

    梁大忠啊了一声,心想:“杨泽又料对了,长公主进宫了,那蒋劲柏办事还真是给力,这么快就把长公主给弄来了!”

    菜菜看向了宫门那里,长公主的仪仗向来是国朝第二豪华的,除了独孤女皇之外,就算是她的最奢侈了,谁让她处处把自己当成是女太子一样对待呢!

    杨泽走出了侍卫房,他也看到了长公主的仪仗,心想:“着急了,这是真着急了。菜菜能不能让独孤女皇认下,就看长公主你的了!”

    梁大忠急忙叫过一个小宦官,道:“你跑的快,快去见皇上,就说长公主来了,快去快去!”

    小宦官答应一声,撒丫子就往寝宫那边跑,跑得飞快,当真是比梁大忠跑得快了不知多少。

    菜菜道:“其实,我就能报信儿啊,不用再派人去了!”她小小心思,以为谁都能去寝宫那里报信儿呢,她正好要去见独孤女皇,不就正好报信儿了么,何必还要麻烦别人。

    梁大忠看了她一眼,心想:“真是乡下来的孩子啊,真真的不懂规矩,你要是敢在皇宫里跑上几步,立马儿就得有一群侍卫把你给按地上了,非砍了你的脑袋瓜子不可。”

    他道:“皇宫重地,外人不可造次。”挥一挥手,带着菜菜接着往里走。

    菜菜心想:“我可不算是外人呢,可惜,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老老实实地跟在梁大忠的身后。

    菜菜这是头一回进皇宫,就见皇宫里的宫殿高大巍峨,尤其是那座正殿,几乎颠覆了她对房子的以往认识。她心中只是在想,住在这么又高又大的房子里,冬天的时候不冷么,这得点多少炭盆啊,估计一冬天烧的柴火。都够镇西一县人用的了吧!

    她认为浪费的事,对于皇家来讲却并非如此,那不叫浪费,那叫正常,要不然怎么显示出皇家和平民百姓的不同呢!

    走了好半晌,这才来到了一座处处盛开鲜花的宫殿外面,这里便是独孤女皇的寝宫了。

    菜菜使劲吸了口气,只感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香气,闻起来舒服极了,宫殿也好看极了。但是却绝非鸟语花香,不知为什么,这里一只小鸟都看不到,也看不到一只蜜蜂,而大门那里站着的人,也都和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如果闭上眼睛,甚至都不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这里真是一个好古怪的地方!”菜菜心想。在她的认知里,有花有草的好地方,就应该有小鸟,有小蜜蜂。还有玩闹的小孩子,就如同她在镇西一样,那才是正常的,而这里景致虽美。可却死气沉沉,她并不喜欢。

    她不知道,这里只有花。没有鸟,是因为怕鸟叫声影响独孤女皇的休息,而没有蜜蜂等,是因为怕蜜蜂蛰到独孤女皇,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梁大忠低声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待会儿见到皇上,知道该怎么说话么,杨泽教你了吧?”

    菜菜点了点头,杨泽其实并没有教她什么礼仪,只是教她该怎么说话罢了,但在镇西时,王妃却是教过她的,全套礼仪,她平常从来不用,但该怎么行礼,却是一清二楚。

    梁大忠快步进了大殿,见独孤女皇脸色阴沉,那个报信儿的小宦官却不在了,估计是报完信儿又去找长公主了。

    独孤女皇的心情很不好,她身体不行了,对于谁来当继承人的想法,自然就多了起来,但她还在摇摆不定,不知是该立长公主这个女儿,还是立相王这个儿子。

    都是她的儿女,在她的心中其实没有太多的偏向,什么母亲当了女皇,所以女儿就要为女太子,以后也要当女皇,接着女主天下,这种想法她并没有,一旦当上了皇帝,那她想的就是怎么把江山平稳的传下去,反正谁当皇帝,都是她的后代,没什么不同。

    可在独孤女皇的心里,却并没有考虑过大儿子李晏,这并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大儿子,实际在她的心里,所有的儿女当中,她最喜欢的还是长子,当然她喜欢小儿子不错,可在这个年代,小儿子是不能和长子相比的,独孤女皇也不例外。

    然而,太多年没有见过长子李晏了,再深的感情也会转淡,独孤女皇已然不能肯定李晏还能不能当皇帝,而且李晏的儿子虽然在京中,但一直病病歪歪的,看上去就象个短命鬼,她不敢冒这个险,这才会偏向小儿子相王,可长公主偏偏很厉害,很有她年轻时的手段,所以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上,她也有想过长公主。

    对于又是母亲,又是皇帝的独孤女皇来讲,谁能继承江山,真是让她纠结到无与伦比的闹心地步,可还是下不了决心。

    听闻长公主来见她,独孤女皇从内心深处出现了一种无奈感,这个女儿表现得太明显了,已经开始惹她厌烦了,看来还是小儿子相王靠谱儿些,至少没这么多的事儿,让人省心。

    梁大忠进了大殿,跪下道:“皇上,杨泽的亲兵带到了,看样子年纪不大,挺不懂规矩的,要不要老奴先教教他?”

    独孤女皇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又不是让他进宫当宦官,懂那么多的规矩有什么用,让他进来吧!”

    梁大忠爬起身,把菜菜带进了大殿。

    菜菜微微有点发抖,刚刚在殿外,她一直回忆着母亲教给她的各种礼仪,可一旦进殿之后,什么礼仪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小野丫头的心性爆发,她直接便向龙床上的独孤女皇望去。

    这个穿龙袍的老妇人,便是我的皇祖母么?她好老啊!

    进殿之后,不下跪的人,独孤女皇已经几十年没有遇见了,就算是以前她当太后时,皇帝儿子进殿,也是要立即跪下磕头的,从来没有人敢进殿不跪,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独孤女皇轻轻咦了声。心想:“原来是个小孩子啊,长得倒挺清秀的。这孩子,怎么男生女相啊,看着倒有点儿……有点儿象谁呢!”她只是觉得菜菜象谁,可到底是象谁,却想不起来了。

    梁大忠急道:“见了皇上,还不快快跪下磕头!”他连着向菜菜使眼色。

    菜菜这才回过神来,向地上跪去,给独孤女皇磕头。

    独孤女皇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菜菜很听话地抬起头来。看向独孤女皇,而独孤女皇也在看她。独孤女皇心想:“这孩子长得象谁呢,我一定见过她,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独孤女皇对菜菜很自然地产生了亲切感,尤其是她看到了菜菜眼神中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近神色,更感贴心,这种感觉她很多年没有产生过了,很奇怪,怎么一看到这个小兵。还是个男孩子,就产生了呢,独孤女皇自己也很感纳闷儿。

    独孤女皇问道:“你是杨泽的亲兵,是负责照料他饮食起居的?”

    菜菜想起了杨泽教过她的话。她便点了点头,道:“是。”紧接着皱起小眉头,又道:“不是……”再接着又展开小眉头,不吱声了。用好奇的眼光,去看大殿里的摆设。

    这套小动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要做得自然,那就更难了,菜菜做得并不好,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演员,甚至说有点做作,露出了痕迹。

    可这招却是非常好使,不但独孤女皇看出来了,就连一边的梁大忠也看出来了。

    梁大忠心想:“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烂泥扶不上墙,对着皇上回话,还敢耍小眼儿,不要命了么,那杨泽是怎么教他的,一大一小,两个混蛋!”他深怕连累到自己,忍不住在心里怒骂。

    独孤女皇却感到有些好笑,这孩子连撒谎都撒不好,又是又不是的,还故作轻松,向左右乱看,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就象是我年轻时,刚刚进宫那会儿一样……咦,这孩子长得……似乎和我年轻时差不多啊!

    她刚刚怎么想,也想不起菜菜象谁,这时候忽然感到,象的那个谁,竟然就是她自己。

    杨泽是肯定没见过独孤女皇小时候的样子的,也不知道菜菜长得象独孤女皇的小时候,更不知道他教菜菜的动作,独孤女皇小时候也常做,他教菜菜这个动作,只是想引出别人的问话,仅此而已,哪成想歪打正着,让独孤女皇回忆起往事了。

    独孤女皇微微一皱眉,难不成我小时候长得象男孩子?那先帝怎么会喜欢上我的呢?先不想这个了,先问事。她又问道:“怎么会又是是,又是不是呢?”

    菜菜道:“我……”

    “在皇上面前,不得自称我,要称臣!”梁大忠赶紧提醒。

    菜菜只好又道:“臣是因为战功,才给杨……杨县令身边当亲兵的,时间还短,什么都不会,所以他照料臣的时候多,臣却没怎么照料过他!”

    独孤女皇笑了,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还会立战功,你拿得动刀枪么?”

    “立战功,不见得要用刀枪,用智慧也可以的,臣出了个主意给杨县令,让他抓住了上千的突觉兵,还抓住了领兵的老和尚!”菜菜按着杨泽教的话说了出来,却故意不把话说完。

    独孤女皇脸色一变,心想:“抓住了突觉兵?这是怎么回事?镇西那里怎么会有突觉兵出现,那里又不和突觉接壤!”

    她问道:“你是镇西本地人?”

    菜菜又拿出了刚才的样子,先说了是,接着皱眉毛,然后又说不是,再接着展开眉头。

    就和杨编剧事先编好的剧本一样,独孤女皇又问了怎么又是是,又是不是的?

    菜菜这才回答道:“臣是在去镇西的路上生的,父亲和母亲是长安人,从长安去了镇西后,一直在镇西生活,臣在镇西长大,所以算是镇西人,却不是本地人。”

    独孤女皇哦了声,心想:“只要是了解镇西就成。”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李,没有正式的名字,父亲说了,臣的名字应该由奶奶给取,可离得太远了,没法告诉奶奶有臣这么个孩子,所以正式的名字就没给取,只有个小名叫菜菜!”

    “菜菜?怎么叫这个名字?”独孤女皇自言自语地道。

    “因为有的吃,可以不怕被饿着,父亲和母亲希望我不用象他们在镇西那样辛苦地生活,以后总有菜吃,这是个贱名,好养活。”菜菜道。

    独孤女皇心想:“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他的父母一定是穷怕了,这才给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怪不得这孩子长得这么瘦小,肯定是小时候没啥好吃的!”

    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宦官进来,道:“启禀皇上,长公主在殿内求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震惊

    独孤女皇听到长公主到了,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道:“让她进来吧!”

    小宦官连忙出了大殿,在殿门口那里喊道:“皇上有旨,宣……”

    还没等他把话喊完,长公主就一把推开他,进入了大殿!

    小宦官只好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低着头,站到了门口,心中却暗怒,这个长公主越来越嚣张了,皇上可千万不要让她当女太子,要不然长公主当了皇帝,可没有底下人的活路了。

    长公主进了大殿,先给独孤女皇行礼,然后自顾自地到了独孤女皇的床边,让梁大忠给她搬了个绣龙墩,坐到了上面。她笑道:“母亲,孩儿好久没有见到您了,好生想念。”颇有撒娇的样子。

    菜菜在下面看着,只觉得一阵肉麻,这人就是她的姑姑?看年纪可是不小了,怎么还象是小孩子一样?杨泽说这个姑姑能替自己说好话,可看上去,这个姑姑可是很不好说话的那种人啊!

    独孤女皇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手,道:“不过才两日不见,怎么能说得上很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天不见了,可不就是六年了么,这可是很久了呀!”长公主笑嘻嘻地道,她的眼角余光看向了下面的菜菜,心头一震,母亲身子已然不好了,怎么还要招新的男宠,这个男宠是谁晋献的?

    菜菜是女孩子,穿的却是军服,扮成男子模样,在别人的眼里,她属于男生女相,而独孤女皇最喜欢的就是男生女相的人,不过要求更高些,她喜欢既男生女相。又要身体强壮的人。

    独孤女皇哼哼两声,最近长公主往宫里跑得勤了,她有点儿厌烦,可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长公主指着菜菜问道:“这人是谁,怎么是个小兵啊?还是个很瘦弱的小兵!”她特地指出菜菜很瘦弱,她不想让独孤女皇再招新的男宠了,这种关键时期,意外的,不可控的因素越少越好。谁知新男宠是哪个政敌送来的,要是吹吹枕头风,她能受得了么!

    独孤女皇却道:“莫要看他瘦弱,他可是个立过战功的人,名叫李菜菜。”

    长公主哦了声,心想:“怕什么来什么,只是不知这个小兵是谁送来的。”

    杨泽想尽办法把菜菜弄进宫来,让独孤女皇见她,但这个计划他却并没有和别人说。完全没有暴露菜菜的身份,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让长公主或是某某大臣去镇西兵军队中探听,时间上不允许的。所以他打的就是时间差。

    蒋劲柏去见了长公主,他只说了杨泽秘密进京,带回来了一个重要人物,不过因为杨泽这个人有点儿傻。而梁大忠也有点儿二,所以这两个人合到一起,便成了二傻。两个人还起了冲突,弄出了拿活人当祭品的笑话,还让他评理,他当然不肯评这个理,所以便把他们赶走了,现在估计两个人是去皇宫了,想要见皇上。

    蒋劲柏一通话说得不清不楚,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太多的内幕,杨泽教他怎么说,他也只能怎么说。可长公主一听就急了,杨泽可是镇西的县令,而且还是个不怎么听她话的县令,镇西那里住的人是她大哥,虽然已经算不上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了,但好歹也有那么万一的希望,就算是这万一的希望,她也必须把这点希望给掐灭,所以她这便飞速地进宫,想要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发挥一下自己说人坏话的特长。

    长公主的那点儿小心思,独孤女皇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她虽然感到有点儿烦,却并不在乎,天下是她的,臣民是她的,儿女也是她的,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独孤女皇不理长公主,却对菜菜道:“镇西怎么会出现突觉兵,你说的可是实情,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菜菜连忙点了点头,可她牢记杨泽教给她的方法,所以先是答了声“是”,然后皱眉头,再接着说了声“不是”,又把眉头展开了。

    这招怎么就这么好使啊,完本把握住了问话人的心理,不但独孤女皇更加着急想知道答案,就连刚进来的长公主也急了。

    长公主问道:“什么又是是,又是不是的,你把话说清楚,突觉兵怎么会出现在镇西的,可是谁勾来的吗?”她顺嘴就把“阴谋”往李晏身上引,别看她没提名,可谁都知道镇西住着李晏,那个谁也不可能是别人。

    菜菜说道:“臣说是,是因为跑到镇西的人,确实是突觉兵,可他们到了镇西时,却是假装成了强盗,所以也可以说成是突觉强盗。”

    独孤女皇脸色不变,而长公主却沉不住气,急道:“突觉兵假装成了突觉强盗,跑到了镇西去?就算要抢东西,他们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跑到镇西去啊,你要说是秃噜浑的人装成强盗,那还有可能,毕竟镇西是在秃噜浑的旁边。”

    菜菜先是答道:“是……”然后皱起了眉头,又道:“不是……”再把眉毛展开。这招反复用,现在她已经很熟练了,非常简单的一招,并没啥技巧,几乎算是所有谈话技巧里面最低级的。

    可俗话说:大巧不工。又有俗话说:无招胜有招。别看这招再简单不过,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可它就是好使。

    独孤女皇看穿了这招,虽然心里很想立即知道答案,可却看着菜菜好笑,这孩子还是满机灵的嘛,他总是说,然后又不是,情同卖关子,引得人不得不发问,而他却能在皱眉头的时间里,组织好语言,不至于出错,这是一个有智慧的孩子。

    她看了眼一旁着急的长公主,心中又想:“这孩子比我这个大女儿小时候,要聪明许多。嗯,比我所有的孩子都要聪明,他会运用智慧。唉,不但长得象我小时候。就连心思都差不多啊!”

    长公主又急道:“是什么,又不是什么,你快点儿说啊!”

    独孤女皇却道:“这孩子头一回进宫,紧张是难免的,你不要催促,让他想好了再回答,要是你紧着催促他,他会答错的。”

    长公主心中一震,这点儿她怎么没有想到,刚才是太着急了。有点露相了。从表面上分析,这个人必是李晏那阵营的人,而杨泽就在宫门口那等着召见,可母亲没有召见杨泽,却见了这么个小兵,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母亲怕杨泽太滑头,从杨泽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所以要先从这个小兵身上入手。

    而这个小兵总是说话吞吞吐吐的,说明他没有见过世面。要是自己吓着了他,他乱说一气,那岂不坏事了,所以还得好好诱惑他。骗他说出实话来,这样才最好。

    长公主心想:“嗯,骗人说实话,这个我最擅长了!”她脸上露出微笑。道:“看把这孩子给吓的,不要紧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我看你的样子很诚实,不是个说谎的孩子。”

    菜菜在心里咦了声,还真的象杨泽说的那样,这位长公主姑姑竟然说她的好话,还是当面夸她呢!

    菜菜又道:“带着突觉兵来的那个人,是个在突觉很厉害的人,他去镇西是为了要见一个人,但没有人引见,镇西的那个人是不会见他的,所以他便想了个办法,让突觉兵假扮成强盗,然后引出镇西的人,使镇西的那个人不得不见他!”

    这话是杨泽教她说的,完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半点的虚言,任谁也不能说菜菜在欺君,只过这番话里面,没有点明,突觉领兵的那个人是谁,也没有说镇西的那个人是谁,她只是没有说而已,却绝不是撒谎!

    独孤女皇的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她很自然地就把镇西的那个人想成了自己的大儿子,否则突觉人干嘛要用这种方法,引出李晏来见面?别人也犯不着用这种曲折的方法啊!

    长公主心头大震,这回不是小震了,不会吧,大哥李晏竟然勾结了突觉人,想用突觉人当外力,想办法抢回失去的皇位,这算是借兵吧?那些突觉人也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了?所以想借着李晏的名头,来占大方帝国的便宜?所以去主动联系了李晏,他们这算是一拍即合吧!

    不管长安里的王爷和公主们怎么闹腾,但却没有想过要借助外国人的力量,向外国借兵这种事,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事情太大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被天朝百姓唾弃,向外国借兵抢皇位的人,就算是真的当上了皇帝,也不会当多久的,大方的人怎么可能支持一个卖国的人呢?

    借,那是要还的,借来的是兵,还回去的是什么?领土,子民,还是财富?不管是什么,都是大方帝国坚决不能接受的结果。

    独孤女皇问道:“来了多少突觉兵,领兵的是哪位将军?”她没有问要见的镇西人是谁,因为她已经认定是她的大儿子李晏了。

    这回是直接询问,菜菜不再卖关子,她道:“来了一千突觉兵,都是很厉害的那种兵,领兵的人是一个老和尚,听杨县令说,这人名叫鸠摩多罗!”

    独孤女皇呼地就把身子坐直了,声音提高,问道:“是谁?”

    菜菜道:“叫鸠摩多罗,是一个老和尚,却没有剃光头,脑袋不亮,好象是突觉的国师吧,具体的臣也不太清楚。”

    突觉的国师亲自带着突觉兵,去镇西见李晏,这绝对是天大的阴谋!

    长公主又惊又喜,喜的是借这个机会,她有可能把李晏一棒子打到底,再也翻不了身了,甚至还可以借力使力,诬陷别的政敌,比如说把火烧到相王身上去。

    惊的是,她怎么没有提前知道这事儿,难不成求州的刺史公羊留叛变了?公羊留有没有给自己写过密信?

    唉,这段时间太忙,为了当上女太子,她都快忙疯了,就算求州那边来了密信,她也没功夫看,所以公羊留到底有没有向她说过这事儿,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哄小孩儿呢吗?

    菜菜把鸠摩多罗的名字一说出来,不但独孤女皇和长公主震惊,就连一旁的梁大忠都目瞪口呆了。

    突觉的国师,那可是突觉汗国的实权人物,不是排第二就是排第三,反正重要程度不会掉出前三,鸠摩多罗千里迢迢地跑到镇西,那肯定是去见李晏的啊,不可能是别人了。

    梁大忠心想:“这个该死的杨泽,杨小狗,杨小畜生,他怎么不提前把实话跟我说呢,太缺德了!”

    菜菜却心想:“杨泽说的真没错,她们果然是这个反应!”

    独孤女皇心思急转,可她却并不马上问菜菜下面的话,越是这种时刻,就越是要冷静,把先把事情想透,然后再去印证,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独孤女皇把手一摆,道:“梁大忠,你先带李菜菜下去吃点儿东西,等一会儿,朕在问他的话。”

    梁大忠连忙答应一声,就要把菜菜领出去。菜菜这回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在杨泽和她说过的话里面,可没有说话没问完,就要带她下去的这一条,她很有些茫然,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也不需要她怎么去应对,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遵旨,跟着梁大忠下去吃东西,要是她敢说出个不字,那后果,可就不是杨泽能预料得出来的了。

    梁大忠带着菜菜去了偏殿,拿出不少好吃的果子点心,还有好几种茶汤,让菜菜吃喝。

    殿内。独孤女皇沉默不语,长公主也在转着心思,可她俩谁也想不出什么来,只能认定李晏和突觉勾结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菜菜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所以她们做出的判断是错误的。

    因为李晏是长子,又是当过皇帝的人,在独孤女皇心中。还是有份量的。但遇到了“谋反”的事,独孤女皇仍旧不会客气,但由于当皇帝当得久了,所以独孤女皇养成了不能偏听偏信的原则。她一定要先在自己的心中有了主意。有了判断。然后再去印证。

    可长公主就不一样了,她不是独孤女皇,虽然想当皇帝。却并没有真正的帝王心术,而且她从小富贵,说一不二,没有吃过苦,看着很凶悍,但如果她不是公主,谁能把她当回事儿?她的心思照独孤女皇差得太远了,她自己不去做判断,却只是想去问菜菜,属于干着急,没办法的人。

    好半晌,独孤女皇才道:“你去偏殿,问一下那个李菜菜,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从头开始问,回来说给我听。”

    长公主就盼着这句话呢,连忙答应一声,去偏殿找菜菜了。

    独孤女皇坐在龙床上,闭上双眼,心想:“如果说懦弱,大儿子并不是最懦弱的,他只是宽厚而已,这是从小就养成的性格,终生都不会变,所以突觉人再怎么想和他联系,再以各种好处诱惑他,他也不可能背叛国家,背叛我这个母亲的。”

    她首先得出了李晏不会答应鸠摩多罗条件的结论,突觉人一定不会得逞。

    独孤女皇又想,求州方面最近并没有呈送奏章,说有鸠摩多罗来犯,突觉汗国那边也一点儿动静没有,那么说明这事李晏并没有公开,而是派杨泽秘密进京,报告此事,只不过杨泽年少气盛,喜欢多管闲事,和梁大忠起了冲突,嗯,这也有可能是杨泽想借着秘密进京的机会,在我面前露脸,以便调回京城,这便是他的小心思了。

    其实,这些她都想错了,真正的答案要菜菜来亲口说,杨泽故意把事情弄得云山雾罩的,就是为了成功让独孤女皇认下菜菜这个孙女,否则光凭独孤女皇去想,就算她再是聪明无比,经验丰富,也一样得想错,就算杨泽修理鸠摩多罗似的,你越经验丰富,你越容易上当。

    可独孤女皇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认为李晏不会谋反,这便松了口气,但对于突觉汗国的行为,却又十分的气恼,已经开始盘算,要寻找个借口,找突觉汗国发动一场战争,好好出出这口恶气,至于她能不能看到战争的结果,有没有那么长的命,却是不在乎了。

    偏殿。面对着一大桌子的好吃的,菜菜颇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不知该先吃哪个好了。

    梁大忠很是尽职尽责,他指着满桌的小碟子,道:“这叫绿豆糕,松软可口,是甜的,你应该喜欢吃。还有这个叫核桃酥,也好吃着呢,还有这个甜饼,里面是带馅儿的,豆沙馅儿,好吃着呢,你都尝尝。”

    要是杨泽看到这些点心,一定会认为太普通了,在他的前世,这些东西太多了,普通老百姓谁都吃得起。可在这年代,这就是非常好的点心了,否则怎么可能摆在皇宫里面。

    菜菜先拿起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真好吃,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有块糖饼吃就不错了。想到糖饼,她便拿起了甜饼,这甜饼有点类似后世的月饼,里面有馅儿,是烤出来的,她尝了一口,立时眼睛瞪大了,太好吃了,里面的馅儿以前从来没有尝过!

    她几口便把甜饼吃掉,觉得不过瘾,又拿一块甜饼,大口大口地接着吃。

    梁大忠道:“慢着点儿,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啊!”

    菜菜含糊不清地嗯嗯两声,吃完第二块甜饼,又拿起了第三块,接着使劲吃!

    梁大忠嘿嘿笑了几声,觉得这个李菜菜挺有意思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可吃起东西来,竟然是狼吞虎咽,很有饿死鬼的气势。他笑道:“别光吃这一种啊,每样尝一块,先喝点儿茶。润润喉咙!”

    菜菜道:“茶水占地方,留着肚子吃点心。”她嘴里都是食物,一说话,难免有些渣渣喷出来,喷到了梁大忠的脸上。

    梁大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长公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她心想:“瞧这小兵的这点儿出息,穷疯了不成,那些点心也就是看着好看。吃起来不怎么样的。”她是享福享够了的。哪会看上这种点心,便认为从没吃过好东西的菜菜,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长公主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这些点心好吃吗?你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吧?”

    她一脸慈祥的表情。装慈祥可是她的绝招。杨泽就几乎在她这个绝招上栽过跟头。凡是不了解她的为人,又是和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很容易被她的慈祥表情给迷惑住。从而为她所用。

    然而,这个绝招对于菜菜却是绝对不好使的,别人会上当,她却是绝对不会。从小到大,菜菜的父母就无数次的说过,他们的悲惨生活,和这个长公主姑姑有很大的关系。

    菜菜心想:“我为什么会第一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家那么穷,全是你搞出来的!”

    菜菜点了点头,使劲咽下了嘴里的点心,老老实实地站好,等着长公主问话。

    长公主打量了一下菜菜,心想:“一个小小少年,看样子又出身贫苦,那么他必定是很想过上好日子的,少年人成天做白日梦,想着出人投地,这个应该也不会例外,可以利用一下。”

    她冲着梁大忠摆了摆手,示意梁大忠有多远就滚多远,梁大忠满脸堆笑,弯着腰,退出了偏殿。可一出偏殿,梁大忠就轻轻地呸了一声,心中暗骂长公主,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要是真当上了女太子,别人可真都不要活了。

    长公主指了指椅子,道:“你坐吧,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几口人,都是靠什么营生的?”

    就象邻居家的大妈一样,她的表情很八卦,但却也很贴心,一副你有困难吗,说出来,让我来帮助你吧,基本上来讲,她就是这个意思!

    菜菜张嘴就是大实话,当然是那种半截大实话,引导别人往歪处想的那种大实话。

    菜菜道:“小人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小人从没见过哥哥的面,娘说哥哥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奶奶,但奶奶也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很多的亲戚,他们都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话绝对是实话,她从没见过哥哥,而且长安离着镇西很远,她的奶奶也住在长安,也是很远很远的,但她可没说没见过,她刚刚就见过了呀,至于其他的亲戚,当然也都很远很远了。

    但这话叫人听起来,却绝对是有非常大的歧义的!

    长公主心想:“就说你家除了爹娘之外,都死光了不就得了。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大人骗小孩子的话,你都多大了还相信这个!”

    菜菜又道:“小人的爹娘没有地,家里吃的用的,都是好心人给的……”说到这里,她一指桌上的点心,道:“但没人给过这些。”

    长公主哦了声,心想:“原来是要饭的,很好,越穷越好,越穷就越不想穷,那我就有办法了。”

    她道:“你是杨泽的兵?当兵当多久了,当兵吃饷不错吧,粮饷什么的够不够家里用?”这就要激励菜菜人往高处走了。

    菜菜想了想,这才道:“小人算是杨县令的兵吧,他带兵出去打仗,小人跟着军队出去,立了点儿功劳,杨县令就让小人当了兵,不过粮饷是什么,小人从来没有领过。”

    长公主心想:“原来以前是个民夫,估计是捡了敌兵的脑袋,然后算是他自己砍的,这才混进了军队,那杨泽也真够小气的,竟然连粮饷都不给他。”

    很自以为是的,长公主道:“那你想不想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想不想家里住大房子,想不想让你的爹娘过上好日子呢?”

    菜菜心想:“废话,要是不想,我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干嘛!要是爹爹重新当上了皇帝,钱当然多的花不完,粮食还用愁么,还说什么大房子,整个皇宫都是我家的,谁能比我爹娘日子过得更好,那就是造反!”

    她点头道:“想啊,成天想!”

    长公主很满意这个回答,很好,有想法就好。她道:“你进宫时看到门口那些侍卫了吧,他们是保卫皇上的,你想不想成为那样的侍卫啊,你要是想,就和我说一下,我能让你当个将军!”(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全是实话

    菜菜点了点头,她是不想当将军的,她想当一个公主,最好还是最受宠爱的公主!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位姑姑打算让自己当将军,那听听她的说法,也不错啊!

    长公主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当个五品的将军怎么样,你想不想当?那可是比杨泽那个县令还大的官,有自己的大房子,还有仆人,你爹娘也不用要饭……不用吃别人的剩下的东西了,每天都有这种好吃的点心,你愿不愿意?”

    菜菜又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五品的将军,好小的官啊,还和杨泽比,杨泽很了不起吗,我看也不见得吧,他自己还总想着升官呢,这说明五品官不算大。”

    “那么,你把那个鸠摩多罗是怎么去的镇西,见了谁,都说了什么话,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中间不要落下什么。嗯,我还会找别人去问的,如果发现你说了谎,那么五品的将军你就做不成了,爹娘也住不上大房子,吃不上好吃的东西了,你不会想让他们还过以前的苦日子么吧,而且我还会让人把你抓起来,让你再也见不到爹娘了,你不想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吧!”

    长公主对自己的说词很满意,她的女儿小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和女儿说话,百试百灵,一说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那么她的女儿就会很害怕,不敢不听她的话了!

    菜菜听了这话,却想:“这个不够狠,要是换了我的母妃说,她一定会说把我扔了,让捡破烂的把我捡走,洗巴洗巴,然后煮了吃了!”

    长公主吓唬小孩子的本事,比菜菜的母亲要差了些。没想到比这更狠的话,菜菜都听过,根本吓唬不住人家。

    菜菜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还在镇西时,小人在家里的地上画画玩,听到有人说突觉强盗来了,杨县令就带兵出征,说是要去剿匪,人手不够。便带上了小人。”

    长公主点了点头,这是很常规的过程,这小兵没有撒谎。她问道:“你们镇西,是不是有个王爷,杨泽出兵之前,有和王爷说过什么吗?”

    菜菜想了想,道:“说了呀,杨县令去见了王爷,不过当时王爷正在修房子。所以说的是啥小人没听见。”

    李晏当时是在修花园,也算是修房子的一种,这也是实话。

    长公主心想:“看来大哥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啊,连房子都坏了。还要自己修。”她示意菜菜接着说,也没指望菜菜能真听见杨泽和李晏秘密谈了啥。

    菜菜又道:“后来,小人随着大军到了一个叫石头沟的地方,碰上了突觉兵。突觉兵从沟里过,当时小人在山上,帮着点火来着。因为很卖力气,所以杨县令说小人立了功,让小人跟在他身边,当个小兵。”

    这还是实话,只不过,当时她是在山上烤羊肉,和杨泽开篝火晚会,当然这也算是点火,杨泽吃烤肉开心,她自己也挺开心的。

    长公主道:“那和突觉人打仗的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打胜了,把那个国师赶跑了,还是把他杀死了?那个鸠摩多罗在临逃掉前,有什么说过什么话?”

    她可不知道鸠摩多罗是被抓住了,也不知道那个带到长安的重要人物,就是鸠摩多罗,这种结果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的,堂堂突觉汗国的国师,被抓成了俘虏,还真当杨泽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哪,开什么玩笑!

    菜菜却道:“那个鸠摩多罗没有逃走啊,也没有被杀死,可打完了仗,他却和杨县令说了不少的话。”

    长公主的眼睛立时就瞪圆了,问道:“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有没有听到?嗯,应该是背着你们说的,但有没有被人传出来过,比如说杨泽晚上睡觉说梦话,或者他喝醉了酒,酒后吐真言,说出了什么?”

    菜菜摇头道:“杨县令睡觉时说不说梦话,这个小人不知,但他的酒量好得很,从来没见过他喝醉,更加不会说醉话。”

    长公主很是焦躁,这里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到底鸠摩多罗和杨泽说过什么,而杨泽又去向李晏说过什么呢?只要搞清楚他们说过什么,那么到底是什么阴谋,就可以知道了!

    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鸠摩多罗被抓了,还被带到了长安,所以她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问,这个倒也不能怪她,换了别人也一样要被菜菜那云山雾罩的话,给蒙住的。

    长公主站起身来,在偏殿里不停地走动,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不知她在嘀咕什么呢!

    菜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她为什么不问鸠摩多罗有没有被抓?这么简单的事,只要问一句就行了啊,杨泽告诉我一定要说实话,可以不把实话说完全,但一定要说实话,她要是问我那么一句,我不就说实话了么,好奇怪,她为什么不问!”

    她转她的圈吧,我还得再吃点儿,甜饼真好吃,绿豆糕也不错啊!

    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长公主就无论如何问不出来,她走了好几圈,只感头疼得厉害,忍耐不住,又向菜菜看去,竟见菜菜又吃了起来,她心中骂了句,走到菜菜的跟前,道:“那你这次和杨泽从镇西来长安,公羊留知道么?嗯,公羊留是求州的刺史,是杨泽的上司,求州地界最大的官,你有没有见过他?”

    菜菜咽下嘴里的点心,道:“公羊刺史?他知道啊,他还亲自去了镇西,见了杨县令,还见了王爷,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还和王爷说话了呢!”

    公羊留去了镇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鸠摩多罗给踹了,李晏斥责了他,这可不就是见面么,不就是谈了话了么,菜菜还是在说实话。

    长公主的脑袋一阵眩晕,怪不得事先没有得到公羊留的密信。赶情儿公羊留叛变了,投了李晏的那一队去,自己可是刚刚给公羊留讨了个爵位。不过,从这点上看,李晏确实和突觉勾结了,而且篡位成功的可能性还很大,要不然以公羊留的胆小程度,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菜菜看着长公主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心中更加纳闷儿,这位姑姑不是说很厉害的吗。看样子也不象啊,被杨泽随便使出的一招云山雾罩,就给弄得要晕倒了。

    还有,她干嘛不问鸠摩多罗有没有被俘虏呢?啊,她干嘛不问呢?

    长公主好不容易这才稳住了心神,长长舒了口气,心想:“这绝对是阴谋,杨泽进京,必是受了李晏的命令。他为什么秘密进京,就是要联系那些还对他有幻想的大臣啊,想让那些大臣们相信他还可以东山再起。对,杨泽带来的那个重要人物。一定是突觉的使者,用来取信大臣们的,一定是这样的。幸亏杨泽这个人很蠢,因为梁大忠的原故。所以暴露了身份,也幸亏被我提前发现了!”

    她可不知道杨泽是带了兵进京的,蒋劲柏没和她说。当然因为蒋劲柏也没有看到那些兵,一切事情都怪她太着急了,要是她有独孤女皇的那种沉稳劲儿,说不定还能少上点儿当。

    长公主一把拉住菜菜的手,问道:“听说杨泽带了个重要的人物进京,那个人是不是突觉人?”

    菜菜点了点头,道:“是啊,是个突觉人,还带了礼物,小人看到了,是一大盘子的珍珠,那个装珍珠的盘子还是金子做的呢,可值钱了!”

    不错,不错,我全都料中了,果然是突觉人来贿赂朝中大臣了,想让李晏重新回京,再当上皇帝!

    长公主只感喉咙一阵发干,她道:“那个突觉人在哪里?”

    菜菜道:“就在驿站里,不过,他没穿自己的衣服,穿的是杨县令给他的衣服。”

    鸠摩多罗没有穿僧袍,穿的是杨泽给他的汉人衣服,这可是实话。但听在长公主的耳中却是变了滋味,听成了杨泽让那个突觉人化妆成汉人模样,以便混入长安。

    “你还知道些什么?”长公主又问道,见菜菜摇了摇头,她拉着菜菜,道:“走,去见皇上,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给皇上听!”

    菜菜跟着她走,问道:“就象刚才这样,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吗?”

    “对,就是这样!”长公主拉着菜菜,再次进入了大殿,对独孤女皇道:“母亲,孩儿刚才问过了这小兵,知道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独孤女皇看向菜菜,道:“这孩子说实话了吗?”

    长公主侧过头,她知道,要想戳穿李晏的阴谋,要想让她的大哥永远再也翻不了身,那么这个小兵的供词就是关键中的关键,因为她知道,想从杨泽嘴里问出实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杨泽参与阴谋,就应该知道结果,这可是要杀头的,命都不要了,干嘛还说实话,所以这小兵非常重要。

    长公主道:“母亲,这个孩子很诚实,也很可靠,孩儿说了,只要他肯把杨泽和……和镇西那人的阴谋说出来,让他们里通外国的阴谋破败,那孩儿就让他当五品的武将。”

    独孤女皇点了点头,看着菜菜,她问话可和长公主不同,长公主是从头开始问,而她是从结尾开始问,她问道:“那个鸠摩多罗回突觉了么,有没有留下什么人,以便联系?不许先说是,然后再说不是,直接回答!”

    女皇就是女皇,只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菜菜不敢再玩把戏了,老老实实地道:“鸠摩多罗没有回突觉啊,他被杨县令抓住了,这次上京,杨县令就是带着他来的!他,就是那个重要人物啊!”

    “什么,鸠摩多罗被抓住了,还被带来了长安?”独孤女皇大惊,就算她再怎么镇定,可也没法再保持皇帝的风度了,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长公主目瞪口呆,刚才,这个李菜菜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自己刚刚夸完他诚实,他怎么就能这样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菜菜爆出身份

    菜菜很老实地点了点头,道:“对啊,鸠摩多罗就被看押在驿站里,不过杨县令没有为难他,是以客人的方式对待他的,说他是游历到了大方,来长安是来看大雁塔的,不算是俘虏,鸠摩多罗也很老实,从来没有想过逃跑。”

    独孤女皇啊了声,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这真是让人难以相信!”长公主把独孤女皇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她道:“在偏殿时,你不是说那个突觉来的人,穿的是汉人的衣服么,那鸠摩多罗是个和尚,自然要穿僧衣,怎么可能穿汉人老百姓的衣服?”

    长公主极其惊骇,她在偏殿里问了这个李菜菜好半天,自认为问出了很重要的东西,可现在在正殿里,独孤女皇只一句话,就问出了惊天动地的内容,难道这说明,她比独孤女皇差得太远了吗?答案当然是是,可她自己却不愿意承认,她向来认为如果自己当女皇,会比母亲强的!

    菜菜道:“鸠摩多罗的衣服在战斗中被撕破了,所以没有衣服穿,只能穿咱们汉人的衣服了,还戴了帽子,从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他是个和尚的,也看不出是个头陀。”

    独孤女皇和长公主心想:“和尚和头陀不不是一样么!”她俩想象着鸠摩多罗那个老和尚,穿着汉人的衣服,扮成一个汉人老财主的模样,怎么想怎么惊讶,那可是堂堂的突觉国师啊,相当于大方帝国的宰相,宰相被俘虏,还得换衣服穿,这个可算是极大的侮辱了,鸠摩多罗还没被气死?

    菜菜顿了顿,又道:“鸠摩多罗不光是没有衣服穿,他连牙都没有了!”

    独孤女皇心中有事。听到这句,嗯了声,道:“他也年岁不小了!”

    菜菜却道:“他的四颗大门牙,是在战斗中被打掉的,现在说话漏风,有不少话都说不清楚,杨县令说给他装假牙,可镇西没有材料,所以只能来长安装了。对了,鸠摩多罗来长安不是来装假牙的。是来参观大雁塔的,不过,突觉派来的使者却说,鸠摩多罗是要在大雁塔里讲经说法,不是来参观的!”

    独孤女皇忍不住又坐直了身子,道:“突觉来的使者?那使者在哪里,怎么朕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认为使者就应该是来京城拜见他的,要不然怎么能称为使者呢!

    长公主心中一阵紧张。突觉来使者了?她怎么没有提前知道,朝中可有不少大臣站在她这一边呢,如果有突觉使者进京这样的大事,她甚至会比独孤女皇先知道。可她现在却不知道,难不成说她队里的那些大臣,有背叛她的,不向她通风报信了?

    菜菜看出这两位老女人都很紧张。也很惊讶,她道:“那个使者是来送赎金的啊,送来了好大一盘子珍珠呢。用金盘子装的,一堆小珍珠,还有一颗大珍珠。”

    她有心想把那颗母珠拿出来,那是她替杨泽“保管”的,可却没有带在身上,她进宫来见独孤女皇,那么大的一颗珍珠哪可能随身携带,也没地方放啊!

    “赎金!”独孤女皇和长公主一起惊叫了起来。独孤女皇大失威严,而长公主什么慈祥的表情都没有了,把突觉汗国的国师抓到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赎金,这是强盗绑票么?开什么玩笑!

    大方帝国从开国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过!

    独孤女皇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冲梁大忠一挥手,道:“去,把最近镇西的奏章都拿来,还有求州的也拿来,速去!”她有段时间没有关注镇西的奏章了,便以为是杨泽密报过此事,而她疏忽了,没有看到那个奏章。

    梁大忠连声答应,小跑着去取奏章了,取奏章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事,只不过今天事儿太多,所以没有及时去取。

    出了大殿,却见姬顺忠在大门口转悠,见他出来,姬顺忠便凑过来,摆着大总管的架子,问道:“你干什么去?”

    梁大忠心想:“刚挨完我的嘴巴子,就还敢想着摆架子,看来你的嘴巴子是没有挨够啊,抽得你还不够狠,不去养伤,在这里转悠什么!”

    心里是这么想,他也刚抽完人家的耳光,可对于现任的大总管,梁大叫却依旧是恭恭敬敬,他道:“皇上有旨,让咱家去镇西的奏章!”

    姬顺忠忙道:“那殿里现在没有人伺候了?”也不等梁大忠回答,他便往殿里走去,估计此时殿里只有小宦官,那么他凑过去伺候独孤女皇,说不定看在他脸都肿成猪头的份上,独孤女皇能对他好点,不要责怪他了。

    梁大忠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心想:“现在皇上的心情可是很不怎么好,你站着进去,怕是得爬着出来!”转身赶紧往凤阁那里跑去。

    独孤女皇在打发走梁大忠后,对菜菜道:“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不要卖关子,否则朕绝不饶你!”

    长公主也道:“是啊,不要再卖关子,看你挺诚实的,不过就是问啥说啥,不问的不说,这样可不好,我们又不知你知道些什么,可怎么问呢,所以你还是把话都说出来,不要隐瞒。”

    顿了顿,她又道:“说得好了,给你个五品将军做,说得不好,把你流放,或者……”一瞪眼睛,喝道:“砍了你的脑袋!”

    独孤女皇看了长公主一眼,现在这个孩子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在我的面前,竟然也这么说话,难道她真把自己当女太子了,她还有个三哥呢,这孩子还是经的事情太少,脑子不会转弯!

    菜菜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答了声是,便道:“杨县令本来是在镇西指挥百姓开垦田地的,可是有一天,求州的刺史派了个人过来,说是有突觉强盗跑到了求州北面,有上千人,刺史派了三次兵马围剿。结果三次都打败了,士兵也都被抓了,因为他每次只派四百人出去,打不过那些突觉强盗……”

    独孤女皇听了这话,心下大不痛快,又看了长公主一眼,前段时间长公主还替公羊留讨了个爵位,大夸公羊留办事可靠,就是这么个可靠法儿么,敌人有一千。带兵的还是鸠摩多罗,他竟然敢一次只派四百士兵出战,他想干嘛,把求州的士兵送去给鸠摩多罗杀么!

    就在这时,姬顺忠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本想老老实实地站到独孤女皇的身后,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顺便也能找个机会,讨好一下独孤女皇。

    可这时候的独孤女皇正在气头上。长公主的胡乱举荐,乱发爵位,还有公羊留的愚蠢,都让她恼怒不已。而姬顺忠又挺着红肿的腮帮子进来,如此的没有眼力价儿,她岂有不生气之理!

    独孤女皇看着姬顺忠,当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她一声怒喝:“姬顺忠,你这副样子想弄给谁看。来人啊,把他拉出去,打二十板子,蠢货,都是蠢货!”她把对公羊留的怒气,都撒到了姬顺忠的头上。

    殿外的小宦官们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进来,把姬顺忠架了出去,姬顺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独孤女皇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事,竟然要打自己的板子。

    独孤女皇的旨意,谁敢不听,小宦官们把姬顺忠按在一块长条石凳上,噼噼啪啪地就打起了板子,打得姬顺忠几乎就要晕过去,可又不敢大声哀叫,深怕叫声传入大殿,再惹得独孤女皇生气,那时怕就不是打板子这么轻了。

    殿内,独孤女皇对菜菜道:“接着往下说,朕没叫你停,你不许停。”

    菜菜心想:“皇祖母好大的脾气啊!”她便把镇西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实话,因为那场战斗知道的人太多了,秘密是没有办法保住的,所以还不如实话实说。

    说了好半晌,独孤女皇一直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更加没有提问,长公主虽然着急,可也不敢打断菜菜的话,她看出来了,母亲似乎对她有所不满,可能是她的话太多了,所以她也只能安静一些。

    殿外,梁大忠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手里捧着奏章,还没等进殿,他就看到了还在石头上趴着的姬顺忠,就见姬顺忠已经晕过去了,可却没有人敢扶他。

    梁大忠小声问小宦官这是怎么回事,小宦官便跟他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姬大总管刚进殿,就被独孤女皇给喝骂了,紧接着被拖出来打板子,打了二十下,姬大总管没挺过去,晕了,可没独孤女皇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把姬大总管扶走,也没法去找御医。

    梁大忠心中大喜,姬顺忠这是彻底失宠了啊,看来自己当大总管的希望无限增大,杨泽总算是干了一回好事儿,没有坑自己。他屁颠屁颠地进了大殿,把奏章呈给了独孤女皇。

    这奏章正是杨泽到驿站时,写出来送进京的,凤阁还没来得及把奏章呈给独孤女皇,所以独孤女皇当然也就不知道杨泽押着鸠麻多罗进京的事了。

    独孤女皇打开奏章,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和菜菜说得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菜菜说的那般详细而已。放下奏章,独孤女皇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那鸠麻多罗可曾和李晏见过面?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比如说,他们有没有谈过大方和突觉以后怎么相处的事?”

    杨泽在奏章上并没有说李晏和鸠麻多罗怎么样了,这些话是要留给菜菜当面和独孤女皇说的,而菜菜刚才也并没有提到,所以独孤女皇这才有此一问,但在问出之后,独孤女皇并没有指望菜菜能回答出什么,太机密的事,一个小兵哪可能知道,但存着万一的可能性,她还是问了出来。

    长公主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虽然感到自己的紧张实在是没有必要,一个小兵能知道什么,可她却就是忍不住紧张,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竟然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菜菜也是紧张,因为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道:“见过,他们总在一起喝茶下棋,但从来不谈两个国家的事,谁都不提。”

    长公主心头莫名其妙地一抽抽,也说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反正就是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这种预感非常强烈,她忽然喝道:“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小的士兵,怎么可能知道李晏……知道王爷的事,难不成你天天和王爷在一起么!”

    菜菜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道:“是啊,小人是和王爷天天都在一起,他做什么我都知道,小人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而且卧房就在王爷的隔壁!”

    独孤女皇猛地一愣,双眼眨也不眨地看向菜菜!

    长公主情急之下却道:“就算是亲兵也不可能和王爷住在一个院子里,你又不是他儿子,怎么可能住在他的隔壁,完全是胡说八道!”

    菜菜摇了摇头,先是稍稍沉默瞬间,之后突然说道:“小人不是王爷的儿子,却是他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经常猜错事

    菜菜这句话说出来,按着杨泽的说法,那便是你的皇祖母第一个表情,一定先是愣一下,然后说没听清,让你重复一遍,再然后就是呆住,再再然后就是斥责你胡说,再再再然后就是平静下来,会让你等好久,才会让你上前,她会仔细地看你,然后问几个问题,之后便打发你出去,这个时间就会更加长了,她会找人去验证的。

    菜菜曾问杨泽,为什么皇祖母听到自己是她的孙女后,只是愣一下,而不是激动地抱着自己,叫自己乖孙女,然后抱头痛哭,说这么多年来,才看到自己呢?

    杨泽当时告诉她,独孤女皇听了这个消息后,激动是肯定会激动的,但不一定是抱着她痛哭流涕,相反有可能会激动地叫人揍她一顿,这个可能性会更大!

    菜菜忙问为什么,杨泽很确定地告诉她,因为独孤女皇是帝国的皇帝,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见过,她不是个普通老百姓,所以不会很感性,而是非常理性,不把事情弄清楚,是不可能认她的。甚至,为了某些原因,就算是确定菜菜是独孤女皇的亲孙女,独孤女皇也许只会沉默,而不会认下她的,皇室家族不见得会特别的讲亲情,更讲的是政治。

    杨泽把这些话和菜菜说了,菜菜还伤心了好久,她真希望自己出身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里,没那么多复杂的家务事,更没有那么多狠毒的亲戚,祖母能够疼爱她,在镇西她是总能看到这样的百姓人家的,在镇西的日子虽然贫苦,但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说完了自己是李晏的女儿后,菜菜很紧张。可心里却没有报多多大的希望,也许会和杨泽说的一样吧!

    果然,菜菜看到独孤女皇的表情真的是一怔,表情就象是瞬间凝固了一样,或者说是变成了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独孤女皇却没有让她再说一遍,没有让她重复刚才说的话。

    独孤女皇的反应已然和杨泽预料的不太一样了,可长公主的反应却被他预料中了,简直可以说是和预料的一模一样!

    长公主先是一愣,菜菜说的话。她得在心中转一转,这样才能反应过来,可一旦反应过来,她便大喝道:“胡说八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么?嗯,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说得清楚些!”

    菜菜心中暗奇,怎么搞的。这位长公主姑姑竟和杨泽说的反应一样,难道说杨泽当初预料的是长公主姑姑,而不是皇祖母?

    她便道:“小人刚才说,小人不是王爷的儿子。却是他的女儿!”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赤红,她大声喝道:“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她一边喝问,一边看向独孤女皇。却见独孤女皇把眼睛闭上了,既不看自己,也不看地上跪着的菜菜。

    长公主心中一震。母亲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这太不可思议了!

    菜菜也看到独孤女皇闭上眼睛了,这和杨泽事先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一旦失去了杨泽的指导,她几乎变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应对了,可长公主的话,她却是必须要回答的,独孤女皇虽然没有问,也没有看,但她却是在听的呀!

    菜菜道:“小人……臣的父亲是姓李讳晏,臣是他的女儿,出生在父亲从长安去镇西的路上,父亲说不能擅自为臣取名,所以只能取个小名,叫做菜菜,所以臣不是父亲的儿子,是女儿,臣是个女人啊,只是穿了男人的衣服而已,这样出门比较方便些。”

    说着,她摘下帽子,露出里面的长发,不过这年头男人的头发和女人的一样长,只是男人束发,女人不束发而已,发式不一样,但她长发披散开,再配上她的长相,看上去便是女孩子了。

    独孤女皇睁开了双眼,看向菜菜,脸上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完体没有激动的样子,甚至连要激动的样子都没有,这和杨泽当初预料的完全不同。

    可长公主却不一样了,她现在激动得满脸赤红,几乎都要有吐血的先兆了。她在京城里,和相王斗争得死去活来,本来就已经算是艰难万分了,可现在不但没有斗争出个结果,却又跑出个侄女来,还是远在镇西的大哥的女儿!

    就算是菜菜是李晏的女儿也无所谓,独孤女皇有的是孙子孙女,不差这一个,可关键是看到了这个孙女,独孤女皇就会想起她的大儿子,而那个大儿子从原则上来讲,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不管是从国法还是家法上来说,李晏都是合法的太子,甚至他本人还当过皇帝,严格来讲,如果从谁是正统上来讲,李晏排名第一,不管他有多废物,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第一!

    长公主激动地跳起身,她此时真想去抽菜菜一个大耳刮子,骂道:“胡说八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竟然敢冒认皇亲,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来人啊,把这个小蹄子拉出去,直接杖毙!”

    菜菜大吃一惊,皇祖母还没说什么呢,她干嘛这么激动,还要杀我,她凭什么杀我啊!

    梁大忠听了长公主的怒吼,却并没有动地方,长公主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这个仇他是记在心里的,身为太监,尤其是马上就要成为太监顶峰的存在,梁大总管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虽然他报仇的方法实在是有点儿怂,只是不说话而已,但能和长公主小小地作对一下,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殿外的小宦官们听到了长公主的叫声,纷纷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但见梁大忠一动不动,他们立即又把头缩了回去,谁也不答话,谁也不进殿,就当没听见,反正有什么事,也是梁大忠去顶着,他们是没什么责任的,拍板子也拍不到他们的头上。

    长公主头一回遇到,竟然有人不听她的话,又惊又怒之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女皇,却见她的母亲,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

    长公主赤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丧失了理智,这种事情岂是她能做得了主的,母亲还没发话,自己却如此激烈的反应,想必在母亲的心中,自己的地位瞬间会变低很多!

    独孤女皇看着菜菜,眼睛忽然红了,忽然,她张开双手,对着菜菜道:“好孩子,过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

    长公主大吃一惊,只感全身麻痹,一动都动不了了,她可没想到独孤女皇竟然认下了菜菜,这太不符合独孤女皇平常的作派了!

    根据杨泽在事前的分析,也没有分析出独孤女皇会这么容易认下菜菜,因为对于上位者,尤其是最最上位的,已经算是整个天下第一人的皇帝来讲,竟然这么轻易地认下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孙女,这也太没法预料了!

    可菜菜心思单纯,既没有杨泽那样喜欢去分析人的心理,也没有长公主那样多的心思,她在独孤女皇说完这句话后,立即就把杨泽的嘱咐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从地上起身,叫了声:“皇祖母!”两眼泪汪汪地就扑进了独孤女皇的怀里!

    菜菜的头趴在独孤女皇的肩膀上,不住地叫着皇祖母,而独孤女皇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乖孙乖孙,莫要哭,你这么一哭,把皇祖母也要弄哭了!”

    长公主好不容易才从麻痹中恢复过来,转过头,看着抱在一团的祖孙两个,心想:“完了,出大事了,这回可让杨泽这小子给坑苦了,谁能想到他的小亲兵,竟然是李晏的女儿,谁又能想到,母亲竟然认下了这个孙女,这岂不是意味着李晏又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视线中,又成为皇位继承人的竞争者之一了么!”

    虽然还没有天塌地陷,马上就得崩溃的程度,可长公主也在一瞬间,感到世事无常,手足无措,她又想跳脚大骂,骂菜菜这个小蹄子不知廉耻,竟然乱认亲戚,又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让母亲独孤女皇不要认下这个孙女,认下了这个孙女,让她这个女儿可怎么办啊,当上女太子的希望又要小了几分!

    独孤女皇让菜菜在床边站直了身子,她仔细打量菜菜,忍不住说道:“自从你一进殿,朕就觉得看着眼熟,可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现在想起来了,朕是在几十年前,在镜子里看见过你,那是因为你实在和朕小时候长得太象了!”

    独孤女皇就在刚才甚至还产生过自己小时候是不是长得象男孩子,还怀疑过先帝,她的丈夫,是不是喜欢男孩子,所以才喜欢她的念头,现在这个念头当然没有了,因为菜菜本来就是女孩子嘛,只是穿了男人的衣服而已。

    相反,独孤女皇现在反而觉得,菜菜穿着男人的衣服,更显俏丽,更加的好看了!

    菜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臣,长得象皇祖母小时候的样子吗?”

    独孤女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象,太象了,几乎是一模一样,要是朕年轻个几十岁,咱们俩站到一块,保准别人说咱们是姐妹,而且还是孪生的姐妹!”

    菜菜这时才想起杨泽的那些预料,她忍耐不住,问道:“皇祖母,你为什么不找人问问,等确定下来,再认我这个孙女呢?”

    独孤女皇微微笑道:“是有人这么告诉的你吧,就是那个杨泽对不对,他这个人向来爱耍小聪明,而且经常料错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独孤女皇说杨泽喜欢耍小聪明,其实菜菜是不认同的,她觉得杨泽很聪明,几乎从来没有料错过事的时候,只不过这次料错了而已,但对于独孤女皇的反应他料错了,其实也没啥,天底下能比独孤女皇还要厉害的人,还让人猜不透心思的人,能有几个,也就她这么一个而已。

    对于独孤女皇来讲,她是知道李晏在被流放到镇西时,生下一个女儿的,但她从来不问,她甚至对李晏的生活都不问,有时候听被人聊起,也不说什么,久而久之,别人也不在她面前“有意或无意”地提起李晏了,似乎李晏是一个被遗弃的皇子。

    独孤女皇之所以不想让臣子们再提起李晏,是出于政治考虑的,她在当皇帝,又是夺了儿子江山的皇帝,还是一个女皇帝,她当然不希望别人总提起李晏,那岂不是在提醒臣民们,还有正统的皇帝活着么,她不是光对李晏这样,她对于自己的二儿子也是这样,三儿子相王因为识相,主动让出的皇位,所以她才允许相王留在长安里的,否则相王的命运,不会比他的两个哥哥好多少。

    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独孤女皇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人一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在这世上亲情最重要,什么江山,什么皇位,还不是要留给儿女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没什么留恋的意思了。

    就象是长公主折腾得这么欢,相王的儿子折腾得也不轻,可她也都忍了,对于那些一直忠心并且能干的臣子们,有了感情,她也尽量保护,而对于有可能伤害到她儿女的那些大臣,她杀起来毫不手软。有多少杀多少,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挥动屠刀,这一切,都是和她知道自己命不久长,是有直接关系的。

    菜菜突然出现,并且说出她自己是李晏的女儿,其实,对于别人来讲,那是一定要去验证一下,怎么可能立即就认下来。而对于独孤女皇这个执政经验丰富,有着异乎寻常智慧的人来讲,她就不需要去特别验证了。

    如果,菜菜不是那独孤女皇的孙女,哪个阴谋者敢把她想办法弄到御前来,不要命了么,再说李晏本来就有个女儿,没必要弄假的,只需要把真的女儿。往独孤女皇的面前一送,那么想要达到的目地,就完全可以达到,所以菜菜不可能是假的皇孙女。

    何况。菜菜长得极象独孤女皇的小时候,这年代又没有整容技术,一个长成什么样儿,那就是什么样。独孤女皇小时候什么样子。这个世界上可真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能比独孤女皇活得时间更久,可也得能看过独孤女皇小时候什么样子才行吧。独孤女皇小时候的画像,那可是她亲自收藏的,别说大臣,就连宫里的宦官们都没见过,甚至连长公主他们都没有见过。

    就算是李晏和王妃也只能说他们的女儿,长得有些象独孤女皇,至于是不是长得真的象独孤女皇小时候,他们也没法确定的,说不清楚。

    所以,独孤女皇不用去验证什么,别人早就为她验证好了,她可以直接地就认下菜菜这个孙女,向这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亲情的孙女,表示出她的情感,对杨泽和长公主来讲,可能会认为这也太容易了些,但对独孤女皇来讲,这其实是很正常的。

    话说起来长,但时间却很短,长公主毕竟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政客,此时她那种沮丧的心情,已然被压进了肚子里,从最初的震惊不敢相信变成了接受现实,并且要利用现实。

    长公主的眼睛里瞬间出现了泪花,也不知她是被气的,还是真的对菜菜有感情,她先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紧接着便拉住了菜菜的手,道:“你真的叫菜菜么,我是你的姑姑啊,快让姑姑好好瞧瞧,都长这么大了,姑姑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孩子。”

    她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了,她不但早就知道有菜菜这个人,而且李晏一家生活得那么辛苦,也全都是她造成的,可她偏要睁眼说瞎话,别人也没办法。

    长公主仔细打量着菜菜,心想:“小蹄子,年纪不大,却这般的坏,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非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先给你找个二傻子当丈夫,做为你耍小聪明的报应,嗯,这个却是急不得,那我先给你起名字吧,起个听起来不错,细想却恶心的名字,让你一辈子都不好过!”

    菜菜并不怕长公主,她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关于长公主的坏话,知道这个姑姑是她们一家最大的敌人,这个姑姑最擅长的就是表面慈祥,背后捅刀子,而对付这个姑姑最好的办法就是,表面对她装天真,然后也在背后捅刀子。

    当然,最后这句是杨泽教她的,李晏和王妃教她的只不过是离长公主远点儿,这就属于消极的逃避了,太没技术含量。

    独孤女皇却轻轻地推开了长公主,女儿心里想着什么,她岂有不知之理,不管想什么,肯定不是想好事儿。她道:“乖孙,你的名字就叫菜菜,是么?”

    菜菜点了点头,她还没有过第二个名字呢,从就到大就这么一个菜菜的小名。

    独孤女皇心想:“我对不起这个孩子啊!不过,菜菜这个名字也不错,其实我的小名又能好听到哪儿去,是叫春芽吧,都好几十年没有叫过了,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道:“这个名字虽然不雅,但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就接着还叫菜菜这个小名,至于真正的大名……朕决定,等你想有大名的时候,你自己,为你自己取大名!”

    菜菜哦了声,她叫菜菜这个名字挺好的,倒是没有想过改变,就算是以后想取大名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交给杨泽就好,让他替自己取一个响亮些的大名。

    长公主听到独孤女皇说还可以叫菜菜这个小名时,她便想着还叫这个贱名,很好,那以后我就不叫她小蹄子了,要叫她小贱蹄子。

    可她听到独孤女皇让菜菜以后自己起名,心中又是一阵说不出来的羡慕嫉妒恨,独孤女皇能让菜菜自己给自己起名字,这本身就等于说明,独孤女皇把菜菜当成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孙女看,别的孙女或是孙子,哪有这种特权。

    长公主大感可惜,要是刚才自己抢先说给菜菜改个名字就好了,可惜被独孤女皇抢先了一步,自己的小阴谋没有得逞。

    独孤女皇又问了菜菜几句话,便道:“乖孙,你先下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过会儿再来陪祖母!”她叫过梁大忠,让梁大忠带着菜菜下去。

    菜菜懂事地答应一声,便跟着梁大忠下去了。长公主很主动地,很热情地,满脸都是关心地,想要亲自带着菜菜出去,去安排菜菜的事,可独孤女皇却叫住了她。

    独孤女皇道:“大闺女,你留下,娘要叫杨泽上来,问他关于鸠摩多罗的事,你在一旁听着吧!”

    大闺女?娘?长公主差点儿没晕过去,怎么搞的,怎么母亲独孤女皇竟然象是乡下人一样,叫起自己大闺女来了,还自称娘,自己可是一直叫她母亲的。

    独孤女皇心情很好,决定以后就这么叫长公主了,还有别的女儿和儿子,她也要这么叫,这样叫着有亲情味儿,再说她也不在乎啥皇家的尊严了,就让她在生命临近终点时,放纵一下自己吧,把一切的皇家规矩都扔掉,就当一个普普能通的老妇人,这样岂不是更加的快活,这种日子是她以前想过,却从来不会过的。

    长公主颇有些磕巴地道:“是,是,孩儿听……听娘的话!”她自己也是一个小老太太了,还自称孩儿,她自己都感到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独孤女皇呼唤一声,外面自有小宦官跑出去找杨泽,这是要等一会儿的。借着这个时间,长公主道:“母亲……娘,今日为何如此的好心情?”

    “你说呢!”独孤女皇瞥了她一眼。

    长公主道:“是不是认下了菜菜这个孙女?娘,依孩儿看,这事还得再确定一下才好,不能她说是您的孙女,她就是了呀,要是如此草率,那以后冒认皇亲的人,岂不是要排成队了!”

    独孤女皇笑道:“就算有人要冒充皇亲,可他们能冒充是谁的孩子呢,还有哪个孩子是朕没有见过的呢?”

    长公主想了想,道:“二哥那边……”她说的是另一个被废的皇帝,她二哥和大哥一样,也被流放到了贫瘠之地,被流放的时候,也是有孩子出生的。

    “闭嘴!”独孤女皇低声呵斥了她一句,便闭上眼睛,侧躺在了龙床上,闭目养神。

    长公主只那闭嘴,心里也后悔,自己还是话太多,又说得太快了,她刚才说以前不知道有菜菜这个侄女,那按道理来讲,应该也不知道二哥在流放时有没有孩子,可现在又表示二哥那边有,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不知道大哥的事,却知道二哥的事,刚才那句话,前面加个“也许”,也能自圆其说一下啊!

    杨泽在侍卫房里等得着急,担心菜菜,忽听外面有侍卫道:“杨大人,估计该你进宫了,那人怕就是来召你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被下天牢

    杨泽从侍卫房里出来,就见一个小宦官飞奔而至,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的!

    杨泽心想:“看这个样子,必是菜菜把她是独孤女皇孙女的话说出来了,要不然这小宦官不会这么着急!奇怪,为什么不是梁大忠来报信儿?啊,明白了,梁大忠那把老骨头,他是跑不了这么快的!”

    那小宦官跑到了侍卫房这里,他是认得杨泽的,高声叫道:“杨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杨泽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小宦官以前没有见过啊,以前是有小宦官领他进宫,他还给过小宦官金瓜子呢,但却绝对不是这个,要是见过,他一定会有印象的!

    想归想,说归说,快走几步,杨泽迎上前去,拱手道:“下官一切都还算是凑合,下官好久没见着公公,公公一向安好?看气色,那是一切都好的!”

    小宦官以前是站门口的,还只能站在院子的门口,但最近宫里人事变化太大,他升了级,所以才换岗站了殿门口,他见过杨泽,但杨泽是不会对他有什么印象的。

    小宦官可是知道杨泽出手大方,他笑嘻嘻地道:“咱家也都好。”随即脸色一正,拖着长音,道:“皇上有旨,召镇西县令杨泽觐见!”

    杨泽立即答应一声,跟在小宦官的身后,向内宫走去。

    侍卫们见状,议论纷纷,估计杨泽要升官,宫里的小宦官的脸色那就是官场睛雨表啊,小宦官们向来是最势力眼的一个群体,正因为他们势力眼,所以皇帝对大臣们的态度,往往也体现在他们的脸上,看这小宦官对杨泽如此亲热。不就正说明,杨泽好事将近了么!

    走出好远,见四周无人,杨泽伸手入怀,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把金瓜子,笑着塞给了小宦官,道:“这点儿小小心意,给公公买杯酒吃。”

    金瓜子一入手,小宦官笑得跟朵花似的,道:“早闻杨大人为人豪爽。今天这么一看,果然如此啊!”把金瓜子揣入了怀中。

    杨泽心想那是当然,要不然我干嘛什么时候都带着金瓜子,这东西可是最好的糖衣炮弹,对付大人物是没啥用,可对付你这种小角色,向来是开炮即中,炸得你晕头转向!

    “宫里是出了点儿事吧?”杨泽试探地问道。

    小宦官嗯了声,一脸神秘地道:“这事咱家就跟你说啊。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可不能往外面传……”刚想卖个关子,忽然想到那个小兵,不就是杨泽的小兵么。这关子卖得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嘿嘿干笑两声,小宦官道:“皇上认了个孙女,小公主名叫菜菜,这个杨大人你应该知道的。”

    杨泽心中大喜。竟然已经认下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这可是大好事。此行的目地几乎算是完满达成了!

    他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皇上竟然认了菜菜为孙女,这可真是想不到啊,到底是怎么认下的,公公和下官说说!”说着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入了小宦官的手里。

    小宦官大喜,本以为那个关子卖得太没水平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是卖出了个好价钱,杨大人真有钱啊,为人也真叫够意思!

    金瓜子绝对是这年代的超级大杀器,比什么大刀长枪都好使,皇帝寝宫里的事本来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但被金瓜子一炸,小宦官就啥都说了,他认为反正那位小公主就是杨泽带来的,那这事杨泽早晚也得知道,谁说不是说呢!

    小宦官把殿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姬顺忠挨打的事都说了,还有长公主大声斥责菜菜的事,也都说出来,他当时就站在殿外,里面发生的事全都清楚,一点儿没隐瞒,全都说给了杨泽听。

    杨泽听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塞进了小宦官的手里,连声感谢,把小宦官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这趟传旨简直是赚大发了,他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所有好处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得的多。要不是看杨泽太年轻,他还真想认个干爹,当一把富二代。

    看起来长公主是失了分寸,也对,谁突然间遇到这种事,要想不乱了阵脚,那都是不可能的,当然独孤女皇除外,她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如果不是从星星上来的,那她就是一个老妖精了!

    边走边想着对策,一会儿进殿后该怎么和独孤女皇和长公主打擂台。杨泽低头想事儿,没过多一会儿,便到了寝宫的外面,小宦官抢先一步,进殿禀报去了。

    杨泽正在想事儿,忽听得一声呻吟,他转头看去,见一块大石头上竟然趴着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单独一个人趴在大石头上,看样子是挨了板子,可竟然没有人扶他离开。

    这应该就是那个大总管姬顺忠吧?杨泽仔细打量了下姬顺忠,心中唏嘘,这位大总管应该完蛋了,不要说还能不能得到独孤女皇的宠信,就凭这一顿板子,他也没法恢复身体了。不过,这宫里的宦官们可也真叫势力,真叫无情无义啊,大总管就在这里趴着,竟然连一个上去帮帮他的都没有。

    杨泽冲着殿门口侍立的小宦官们道:“你们的大总管已经这样儿了,你们还不快快扶他去看太医。切要记得,你们今天这样对大总管,那就算是大总管真的失了势,新上任的大总管也会记得这事儿的,谁知你们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他!”

    这句话说出来,小宦官们一起苦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懂啊,还用得着你来当好人,可皇上没有发话,梁大忠也没有发话,谁敢把姬顺忠扶走啊!

    见没有人动地方,杨泽摇了摇头,正好进殿报信的小宦官出来了,道:“杨泽觐见!”

    杨泽整整衣冠,进了大殿,先是三呼万岁,然后便跪在地上,不等独孤女皇问话,他竟然先来了一句:“皇上,臣见外面有一人趴在石上,痛苦呻吟,还望皇上垂怜,饶了他吧,让他去看医生,以免活活疼死!”

    长公主道:“这还真是奇了,召你来,是要问你事的,要治你的罪的,你竟然先替别人求情,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独孤女皇把姬顺忠的事都给忘了,刚刚她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只不过没有太表现出来而已,经杨泽这么一提醒,她便想起姬顺忠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太监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他疼死。

    顾不得斥责杨泽不懂规矩,独孤女皇道:“来人啊,还不快点儿扶姬顺忠去看太医,你们这些人,竟然如此的势力,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都是姬顺忠的干儿子,他平日里没少照顾你们,事到临头,竟然如此无情无义,朕要你们何用!”

    小宦官们这个冤啊,还不敢顶嘴,他们现在是姬顺忠的干儿子没错,可要是换了大总管,他们就是梁大忠的干儿子了,反正谁是大总管,谁就是他们的干爹,干爹嘛,终究不是亲爹,对吧!

    独孤女皇看着杨泽,道:“杨泽,你去镇西当得好县令啊,正经事没做,闲事你倒管得不少!”

    杨泽听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要把自己怎么着,他忙道:“回皇上的话,下官倒也没有多管什么闲事,都是份内事,只不过因为路途遥远,又事关重大,没法及时向皇上禀报,还望皇上恕罪!”

    独孤女皇哼了声:“你知道自己有罪便好,那你便把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吧,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你的那点儿小心思,朕都明白得很。”

    长公主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她感觉今天话说得太多太急了,已然引起了母亲……现在应该叫娘了,引起了当娘的不满,所以她现在应该沉默是金,别再多嘴多舌了。

    这倒简单了,杨泽也没啥好隐瞒的,他把抓鸠摩多罗的事,怎么得到消息,怎么设计,怎么抓人,又怎么得到那盘子珍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实话,顶多有些地方夸张了些而已。

    说完了这些,他还很够义气地道:“这件事情里面,求州官员独孤逊出了很大的力,有功于国。”这算是为独孤逊表功讨赏了,独孤逊和公羊留不对付,如果独孤逊的地位可以上升,那么还可以制衡一下公羊留,免得长公主再逼公羊留,让公羊留做出不利李晏的事来。

    独孤女皇听完后,不置可否,她在想事情,一是要怎么处置鸠摩多罗的事,这个其实相对简单,只要是她亲自处置,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二是她想着以后怎么处置李晏,其实杨泽这么一通大折腾,不就是想让李晏重新回京么,这点儿心思她再清楚不过,皇位的继承人一天不确定,儿女们还有支持儿女们的大臣就会一天不消停。

    想了片刻,独孤女皇道:“鸠摩多罗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一个小小县令,有什么资格管突觉国师的事。”

    杨泽心想:“一进长安,你就算让我管,我也管不了啊。”嘴上恭恭敬敬地道:“是。”

    独孤女皇又道:“朕向来公平,你有功要赏,你有过也要罚,说到功,本来朕想升你为琅州刺史,让你主政一方,但你既然举荐了独孤逊,那就让他去当这个刺史吧,那么就只剩下过了,你擅作主张,欺上瞒下,这过可不小,自当要对你进行惩罚。来人啊,把杨泽带下去,打入天牢!”

    杨泽咝地抽了口冷静气,下天牢?这个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运气

    杨泽听说要被打入天牢,急忙道:“皇上,臣以为天牢乃国家重地,臣实是不合适去的,不如改成驿站长住,不许上街,那臣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完成任务……”

    独孤女皇还没说什么,长公主却又忍耐不住了,虽然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再多嘴多舌了,可她对杨泽几乎是恨到了骨头里,见他倒霉,真是喜出望外,忍耐不住就又多嘴了。她道:“驿站才是真的不适合你,还是去天牢吧,在那里好好消消你的心火!”

    杨泽大急,他要是被关进牢里,那菜菜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外面,可是没法面对如狼似虎的长公主的,还在相王那伙人,见小宦官们过来了,急切间他又叫道:“臣以为……”

    独孤女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什么就是什么吗?你的功,朕赏了,你的过,难不成你想逃掉吗!”把手一挥,小宦官们上前,把杨泽从地上架了起来,往殿外走去。

    杨泽满头是汗,心想:“倒霉,好人真是不能做啊,刚刚为独孤逊求了个刺史的官位,这好人一当上,自己就倒霉了,天牢是那么好进的么,要是被里面的人给收拾了,我都没地方喊冤去啊!”

    他深信,天牢里的狱卒里必有长公主的人,对自己岂有客气之理,他只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估计就不一定能活着出来了!

    小宦官们架着杨泽出了大殿,其中一个就是刚才领路的小宦官,他收了杨泽不少的金瓜了,现在见杨泽倒霉了,心中不忍,低声道:“杨大人,进了天牢,你就得自求多福了。里面的人……”

    旁边的小宦官可没收过杨泽的钱,听他啰嗦,立即冲他瞪眼睛,这小宦官也不敢说了,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

    一直把杨泽架出了寝宫,寻到了当值的侍卫,小宦官们这才回去,侍卫当然又尽责地把杨泽押到了宫门口,又再叫其他侍卫过来,把杨泽押往天牢。

    侍卫房里的侍卫听说杨泽被押出来了。无不惊讶,他们还以为杨泽要走大运呢,就算不升官,可也能得到些赏赐,发些财这样才再出来,可没想到,杨泽再出来时,竟然是要被关去天牢的。

    两个侍卫左右上来,架住杨泽。他俩都挺纳闷地道:“杨大人,这怎么好好地,你就要被关进天牢里去呢,最近这段时间。天牢可真不是什么好去处,进去容易,出来可难了!”

    杨泽哭笑不得,难道不是最近这段时间。那天牢就是好去处了么,谁还能没事去天牢里到此一游么!

    他道:“诸位兄弟有所不知,皇上本意想要升我为琅州刺史。可我却推荐了皇上的一个远亲当刺史,那人名叫独孤逊,结果皇上便升了独孤逊做那琅州的刺史,可不知怎么的却对我发了火,下旨把我给关天牢里去了!”

    侍卫们都是愣住,接着一起摇头道:“君有所赐,臣不可推辞也。皇上给你刺史做,你不要,那皇上能不生气么。行啊,在天牢里待上几天,等皇上气消了,杨大人你就能出来了!”

    侍卫们倒是不怕杨泽跑了,相反还找了辆马车,让杨泽坐马车去天牢。木根却急了,跟在马车的后面跑,边跑还边叫:“师父,你又要去坐牢啊?”

    杨泽打开车窗,喝道:“我要去天牢里调研,进行实地考查,不坐着,难不成你还要我在牢里站着!”

    木根只好上马,跟在马车之后,一起往天牢那边走。

    车里,一个侍卫道:“坐牢,就是在牢里坐着,不是站着,这个笑话,我倒是听得懂,但你说的调研,是怎么一回事?”

    杨泽唉了声:“调研,就是调查研究呗,了解一下现在天牢的情况。”他其实就是在顺嘴胡说八道,美其名曰苦中作乐。

    两个侍卫一起哦了声,他俩可没有认为这句话是苦中作乐,相反,他俩很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杨泽有可能又要去大理寺当官了,大理寺是干嘛的,就是审人关人的地方啊,杨泽去天牢里调研,就是为了以后能当大理寺卿。

    一个侍卫小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呀。唉,做官能做到杨大人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杨泽奇道:“什么怪不得?”我都坐大牢了,你还羡慕什么呀!

    这侍卫却只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另一个侍卫却满头雾水,他也没想明白,为啥要怪不得。

    过不多时,便到了天牢。天牢修得极为结实,院墙高大,周围没有任何的民居,老百姓谁也不愿意住在这里,太不吉利了,门外不但有士兵巡逻,门口更有上百的士兵把守大门。

    侍卫们把杨泽带下车,找到天牢里的一名主事,说明了情况,便即离开。出了大门,先前搞不懂为啥要怪不得的那个侍卫问同伴道:“你说的那个怪不得,是啥意思?”

    自以为是的那个侍卫道:“这你都不懂,杨大人为啥被关进天牢?”

    “他不肯当琅州的刺史啊,还推荐了别人去当,不把刺史这样的官当回事,皇上当然生气了!”

    “那他为什么不把刺史这样的官当回事?”

    “是因为……啊,他不会是嫌刺史的官位太小吧?”

    自以为是的侍卫很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看来皇上是很看重杨大人的,等皇上的气消了,杨大人放出来了,那必会升官,而且不会比刺史小!”

    侍卫同伴一拍大腿,道:“怪不得,怪不得啊,竟然嫌刺史这样的官小,做官做到他这样,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自以为是的侍卫横了同伴一眼,心想:“你才想明白啊,才开始羡慕啊,我都已经升级为嫉妒了!”

    天牢里,杨泽跟在主事的后面,向牢房走去,那主事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穿过好几座高大的牢房,却并没有把杨泽关进去。

    杨泽问道:“这位大人,不是要把我关进地牢里?”

    主事回过头,看了眼杨泽,道:“地牢里面关满了,现在只剩下小院了,算你运气,不但不用去地牢,还可以住小院子,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着吃,院子里锅灶,什么都是全的。”

    杨泽咦了声,心想:“没想到天牢里的待遇还挺好的啊!”他点了点头,道:“天牢天牢,自然是要见着天的,天牢二字果然名不虚传啊!”

    主事再次回过头,看着杨泽笑了笑,道:“对于品阶高些的官员。当然要待遇好些,杨大人你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

    说着话,到了一座小院跟前,主事打开了院门。坐了个请的动作,杨泽便进了小院子,院子非常小,只有一间正房。正房外面有个露天的灶台,看样子很象一个小小的农家院。

    主事没有进院子,只是在门口拱手道:“杨大人。要是需要什么,你只消吩咐一声,就会有人给你送来的!”说罢,就要关门走人。

    杨泽又咦了声,奇道:“我怎么感觉,这是在住客店一般,如果我需要些书籍,你也能叫人送来吗?”

    “当然当然,只要不是违禁的书,下官都会叫人送来,屋里面有文房四宝,杨大人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主事微笑着说道,就在他临关门的最后一刻,竟然又补了句:“要是杨大人能出去,以后可还要多多关照下官啊!”门一关,哗啦上锁,脚步声响,走得远了。

    杨泽真是又惊又喜,这可真是出乎想象了,这天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和住客店也差不多。

    他打开屋门,向里面看了眼,就见屋子很小,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有一张小桌,桌上有水壶水杯等物,还有一个小盒子,看样子小盒子是装文房四宝用的,除此之外就是被褥等物了,虽然东西不多,可打扫得却很干净,如果不是刚刚有人住过,那就是天牢里的差役太勤快了!

    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杨泽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确定是天牢吗?这可比大理寺的牢房好多了!”

    想到大理寺的牢房,那种阴暗,还有扒皮宣草的尸体,杨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才是真正的牢房啊,反而天牢更象个客店。

    他想到木根还在外面,那个傻小子不会一直等着呢吧,如果木根能机灵点儿,就应该出城去找付丙荣他们,就算想不到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可贿赂一下狱卒,让自己在牢里过得舒服些,这还是能办到的,但看现在的样子,似乎再舒服也舒服不到哪儿去了,怎不能喝点儿小酒,叫几个歌女进来给自己唱曲儿吧!

    正想着呢,就听隔壁有人说话,似乎是在念诗,他站起身,出了屋子,站在院边,踮起脚尖往隔壁的院子里看去,一看之下,他哈地一声,笑道:“吴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隔壁院子里关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吴有仁,曾经的凤阁中枢舍人。

    吴有仁一转头,看到了正趴墙头的杨泽,他先是一眯眼睛,然后睁开,小声道:“杨泽?”

    杨泽连忙点头,道:“对对,正是小弟!”

    吴有仁啊地一声惊叫,大步上前,叫道:“真的是杨兄弟啊,你不是在镇西当县令吗,怎么被关到天牢里来了,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杨泽笑道:“今天回来的!”

    “今天你刚回京,就被关进来了?”吴有仁更加惊讶了,他又道:“你还真是运气啊!”

    “被关进天牢还能叫运气!”杨泽也惊讶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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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介绍:
杨泽,一个现代小医生,在吃方便面时,不知怎么的,灵魂竟然被吸入进了碗里,重生到了古代,一个女主当朝,名为大方帝国的国度,这个国度和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极为相似,却又不是唐朝。
在这里,杨泽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还有超级无敌的好运气,穿梭在朝堂之上,游历于州县之间,成为这个时代里,最耀眼的名医,最能干的大官,英俊少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赝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赝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赝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