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绿林强盗)贝斯图尔
本章人物:(哈瑟伦)、(贝斯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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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绿林强盗)
“嗷唔~~~”德赫瑞姆附近腐狼特有的嚎叫声,在幽深的芮尔典森林中回荡。
德赫瑞姆地区最近与库吉特人的小规模冲突太过频繁,这里的领主处理尸体的方法就是把它们丢进芮尔典森林中,生活在丛林中的腐狼强壮凶残,会十分默契的配合领主们清理这些尸体。
芮尔典森林紧靠着德赫瑞姆地区治下的尤希库鲁镇,腐狼是森林里的霸主,可是另外一股势力——盘踞在此的绿林强盗,同样不可小视,甚至比腐狼更危险。
一般情况下腐狼是不会主动攻击路过人群的,独行者就不好说了,毕竟没有人无聊到一个人进入芮尔典森林求证腐狼群会不会攻击个人过路者。
“嗨!拉尔!你没被腐狼吃掉真是扫兴!”说话的是山洞前的两个守卫之一,这个黑漆漆的山洞是绿林强盗们的营地。
顺着这个守卫的目光看去,一个绿林强盗正从茂密的森林中钻出。这个穿着皮甲的绿林射手,他的肤色黝黑,皮肤粗糙,背着一米长短的长弓不紧不慢的走向山洞。
“混蛋,羡慕老子也没用,老实做你的守卫吧!”拉尔笑骂道。并且走到守卫瓦瑞夫的身前在他肩膀重重的拍个两下。“那个家伙怎么样,没被你们弄死吧?”
“那小子身体很结实!怎么会弄死,还指望他换钱呢!”另一个守卫接道。
“别废话了混蛋,首领正等着你,”瓦瑞夫问道。“你这两天去哪了?”
“没去哪,在蒂妮那呆了两天,你知道,那娘们总会有些新花样!”拉尔仿佛想到什么很激动的事,脸上泛起潮红。
“没错,那娘们真是不错,伙计你又尝试新花样了?”瓦瑞夫好象也想到了什么,丑陋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这使他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简单地询问之后,拉尔就从瓦瑞夫就和另一位守卫中间走进山洞。拉尔进去之后,瓦瑞夫好像还在臆想着什么,他丑陋的脸上露出奇特的表情。
“伙计,你先看下这里,我去去就来!”瓦瑞夫对另一位守卫说道。
“快点伙计,别让我等太久!”这位守卫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对着瓦瑞夫说道。
“少废话,等着吧你!”说着,瓦瑞夫走向拉尔现身的森林。
时间过了许久。
瓦瑞夫进入森林后,就没有出来过。
守卫挥了挥手中粗糙的尖头棒,躁动不安的自语道。“混蛋,怎么还没好,我也想去解决一下。”
“咻~~”守卫听到异响急忙转过头看去,在他的瞳孔中,一个黑点正不断放大——那是一只急速飞来的利箭。“扑哧”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守卫的脑袋几乎被射爆,他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徒劳的抽搐两下,但还是像个麻袋一样被扔到地上,身子“嘭”的一声栽倒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感到压抑的寂静。
过了一会,握着长弓的贝斯图尔和哈瑟伦等人从绿林强盗走过的树林里走出来,而那个叫瓦瑞夫的守卫则被贝斯图尔割破了喉咙,静静地躺在树林里。
用脚踢了两下尸体,贝斯图尔将硬弓背在身后,右手从胯间抽出那把草原弯刀,左手从背后拿下一面木盾,并举在胸前。他转头望了望周围,然后缓步朝洞内走去。
一旁的哈瑟伦不禁心下佩服这个库吉特佣兵的身手和箭术,跟着他与其他几名诺德士兵紧跟其后。幽深的山洞在一片红白混合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在这个洞穴中,绿林强盗们布置了几个火把,但他们的火光只能照亮火把附近的地方,再及远处就变得越来越暗直至一片漆黑。
虽然这里是一处营地,但是贪婪凶残的绿林强盗们,似乎并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在他们的营地建设上,对他们来说营地只是用来藏纳与补给物资的地方。
当然暂时性的藏匿与休息也是可以的,强盗们更愿意在抢劫之后住在舒适的村庄中。直到领主们派部队来剿灭他们之前,才撤离并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贵族们似乎不在意那些住在城堡外的农奴们的死活,未涉及他们的利益总是睁一眼闭一眼,任这伙强盗胡作非为。
哈瑟伦等人行走在幽暗的通道中,偶尔可见的火把,映衬着微弱光亮的各种石头,据说很多矿石是会发光的,铁匠们似乎也承认这一点,可惜他们大部分都不会冶炼这些矿石。
在一个转角处,领头的贝斯图尔忽然停住了脚步,并抬手示意后面的人止下脚步。哈瑟伦见状后急忙停下脚步,并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洞穴中转来一阵很低的沙沙脚步声,一个绿林强盗从山洞更深处走了出来,借助灰暗的火光贝斯图尔看到了他背后的长弓,长弓是他们的特征,几乎所有的绿林都是射手。
就在这名绿林走到拐角处时,安静蜇伏在黑暗中的贝斯图尔突然发动起早就崩紧的身子,锋利的弯刀从黑暗处挥出,强盗的脑袋立刻搬了家。这人正是之前的拉尔!
脑袋是所有生物的要害,被取下脑袋所有生物都会马上死亡,卡拉迪亚人当然也不例外。
贝斯图尔从黑暗处走出看了看这具尸体,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只是个普通绿林。他甩了甩弯刀,战锤上的血液随着甩动被迅速甩开。他提着盾牌与弯刀,继续向黑暗中走去。
半小时后,这个岩洞内的绿林全部解决,贝斯图尔心里默算了一下,算上在森林里的那个,现在死在他们手上的绿林一共有十一个,这个数字并不多。
看来剩余的绿林强盗都在那个天然形成的大厅里。贝斯图尔默默想道。
贝斯图尔与哈瑟伦等人躲在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望着通道的尽头:那里有一小截筑起一半的土垒。不过好在还没有强盗在那里把守。沙垒后面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半截土垒透出忽明忽暗的火光。
只听,里面不时传来绿林强盗们刺耳的笑声和女孩发出的掺杂着痛苦呻/吟的哭泣声。
这是一个足有几百个平方米的空间,这是一个大厅,里面有三十多个绿林散落在各处,他们有些在躺着休息,另有几个绿林强盗在角落里架起一口大锅,正煮着食物。
大厅拐角里的一处小空间,可以听到一个强盗在喘息吼叫,忙着做着原始运动。然而从其它的绿林小心翼翼地根本不敢靠近这来看,他是这伙绿林的头领!
“砰”的一声闷响,靠在通道的一个绿林突然被暗处挥出的长钉战锤砸碎了头骨,他旁边的绿林没来得及发出警告就被同样从暗处挥出的骑士盾打中了脑袋,他被巨大的力量打得凌空飞起,撞在了墙上,手中的短刀与墙上的矿石相击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巨响骤起,几乎所有的强盗都本能地向门口望去,他们被惊呆了!
直到哈瑟伦又敲碎了一个绿林的头骨,大厅内的其余绿林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睛血红,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发了疯般向对方冲来。
哈瑟伦如水面滑行般退后,刚好闪出了绿林们的扑击圈,然后他以疾速且细碎的脚步,冲向守在门口的一个健硕绿林,忽然伸出左手,用盾牌格挡住他挥击下来的短刀!
哈瑟伦右手一转,直直的将钉锤捅入这个绿林的腹部,这些绿林几乎都没穿皮甲,然后他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的怀中,竟推着这个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绿林飞速后退,直到它的背部沉重的撞在山洞岩壁上!
哈瑟伦身体一缩,从那个绿林的怀中脱了出来,并且抽出他的钉锤,闪出了洞口,消失在幽深的通道中。
而那绿林的肚子上已经被开了个火龙果那么大的洞,白花花的肠子争先恐后的往外流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大厅中的绿林们疯狂吼叫着向通道拥来!只有几个类似亲信的人物围在从拐角处出来的强盗首领周围,紧张的戒备着。
沉闷的撞击声与清脆的兵器相击声不时响起,沿着曲折的通道一**的传进大厅空间。直到幽暗的通道再次沉寂下来。
见到这种情况,以强盗们的凶狠个性,也不禁愣了一下,发自本能的恐惧气氛开始在大厅中蔓延。他们犹豫着,有些已经开始避开通道的方位。
强盗首领忽然转身朝着拐角处走去,在拐角处的小空间里,一个赤身**的少女趴在黑糊糊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亚麻布上——它的一角似乎刻有某个商会的图样。
“咻”的一声,一支弓箭从黝黑的的通道中凌厉地射出,带着尖锐的鸣啸,狠狠地插进强盗首领的后心……
贝斯图尔收起弓箭,哈瑟伦与诺德士兵们则冲入大厅清理剩下的强盗。他们在一个蠕动的麻袋里发现了一个被绑着的青年,哈瑟伦心想这应该就是商人的兄弟吧!然后替对方解开了绳子。
年轻人抬头望着沾满鲜血的粗犷面孔,一脸惊慌的问道:“你们不是跟外面的人一伙的吧?”
“要是一伙的话,我还来救你?”哈瑟伦反问道。
年轻人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感激地说道:“那谢谢你们,好心人。”
“我们不是好心人,我们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救你的。”哈瑟伦继续说。
“哦!是我哥哥叫你们来救我的吧?我就知道还不会不管我的。”他又说。
“先别说了,”贝斯图尔在一旁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这里还有一个女孩,怎么办?”一个诺德士兵问道。
“找件衣服给她盖上,一起带回去!”
身强力壮的诺德士兵在哈瑟伦的吩咐下,将所有值钱的货物和武器都用麻袋或者箱子装好抗在肩上。然后哈瑟伦与贝图斯尔领着一行人出了洞穴,往森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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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雇佣商人)马尼德
本章人物:(马尼德)、(塞尔修斯)、(布罗克)、(哈瑟伦)、(杰姆斯)、(贝斯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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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雇佣商人)
正午时分,酒馆大厅。
此时的酒馆比较冷清,除了在这里等候消息的马尼德,只有少数的客人光顾。塞尔修斯和他的朋友布罗克正在楼上的房间里商量事情。
“亲爱的马尼德先生,”酒馆老板完全沉浸在那本厚重的账本中,头也不抬的说。“我建议你不要在喝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你就喝掉了我六七瓶葡萄酒!”
“如果你带着全部财产和积攒了一年的货物准备出去大干一番,可是出城后不到30里就被一群穷疯了的白痴强盗抢劫一空的话,我相信,我向上帝发誓你会比我喝得更多!我的上帝啊!”
“不必懊恼马尼德,在卡拉迪亚这种事就像战争一样常见!”酒馆老板终于从那个账本中走出来,端来了三瓶葡萄酒并坐在胖子商人的对面。
“是的!你说的没错,卡拉迪亚到处都充满着风险和机遇。”马尼德喝了一杯酒,然后沮丧的吐露。“可我的弟弟还在那群强盗的手上呢!他们抢了我的货物却还不满足,一群贪婪的强盗。”
酒馆老板安抚道:“楼上那位骑士大人不是派了手下去帮你解救他吗?”他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然后接着说。“那些个诺德士兵可是各个身强体壮,听说这些北方佬打起仗来更是勇猛无畏。”
马尼德毫不怀疑那些诺德士兵作战的能力,他甚至相信这些从遥远的寒极之地乘船而来的诺德人是整个世界最强壮的种族。不然这些北方佬怎么能够从卡拉德帝国的手中夺走北方沿海大片土地。
“该死的,我父亲知道我丢光了全部家产后一定会杀了我的!”马尼德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馆老板那号称整个大陆唯一不兑水的葡萄酒,刚送到嘴边就被他拦了下来。
“我想您是对的,”酒馆老板一板正经的对马尼德说。“但据我所知你曾说过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十年了,难道不是么?”
“我说过么?”
“我对上帝发誓!”酒馆老板满脸严肃的举起他那细腻的手。马尼德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但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虚假。
马尼德无奈的怂了怂肩,苦笑道:“好吧!看来这是我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然后准备喝下今天的不知道第几杯的酒,但酒馆老板再次阻止了他。
“马尼德先生,”酒馆老板板着脸说。“我不得不告诉你,如果你喝掉了这杯酒,你在我这里的消费将突破300第纳尔,而你的付款为零!”
“什么?300第纳尔?”马尼德脸色满是震惊,顿时眉头一紧,有些恼怒。“该死的,你这里的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贵了,300第纳尔都可以购置一套精良的骑士装备了。”
“你喝的可都是最好的葡萄酒,”酒馆老板提醒他。“而且你已经喝了不下十瓶。我真怀疑你那肚子里面是怎么把这些酒装下去的。”
“这就不是你这个奸商该操心的。”马尼德低声咒骂。
“什么?”
“噢,我是说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马尼德厚着脸皮说道。“但你也知道我的货物都被强盗给抢了,所有的钱也全压在上面了。”
“噢,是么?”酒馆老板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他。而马尼德则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酒馆老板走到马尼德身边坐下,右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左脚直接踩在了长凳上。马尼德警惕的看着对方,生把对方突然打他一拳或捅他一刀。
“看到那些人渣了么!”酒馆老板指着不远处那些窝在板凳上的雇佣兵。
“看到了,怎么啦!”马尼德松了一口气。
“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做一个只认钱不认道义的人,去敲诈那些需要保护的冒险家或商人,榨干他们所有的钱!”显然一提到钱酒馆老板就有些激动。
“让我再想一想!”马尼德低下头添一口那代表300第纳尔的葡萄酒,他有些心动。
酒馆老板看他有些犹豫,又把手指向了另外一边,那里被一群身躯强壮的诺德战士占据着。
“或者像他们一样,为可怜的军饷卖命,在战场上与那些同样倒霉的人作战,如果幸运的话几年后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军头后者将军,当然也有可能刚上战场你就会被维基亚人的箭射穿心脏或被诺德人的斧子砸烂脑袋!”说完酒馆老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并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声音。
听了他的话马尼德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他可不想真么早的去天堂找他的父亲。不能去当兵,呃!要是能留下来给酒馆老板当个伙计也不错,工资虽然低了点但却要比当雇佣军安全每天甚至还有酒喝。
“呃!你的店里不是缺人手么…”他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酒馆老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我给你当伙计,每个月50个第纳尔就行,再说了这么大的酒馆,你一个伙计也不顾能照顾得过来么?”在认识酒馆老板之前,马尼德一直认为他和他的父亲才是世界上最吝啬的人。
“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喝我的酒也就算了,还打我钱的主意。”酒馆老板对马尼德怒目而视。
“噢!朋友,听我说我们只是等价交换!”马尼德连忙解释道。
“不要有这种想法!你知道那天杀的税务官一个月要收我多少税么?足足500第纳尔!而你要我再加50个第纳尔,你知道50个第纳尔能卖多少东西么,它相当于5大袋牛肉干,10袋熏鱼,4瓶葡萄酒,他甚至能让一个落魄的贵族小姐陪你睡一觉,而你要我一个月给你这么多,天啊,你是想要我的命么!!”酒馆老板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这使马尼德万分尴尬。“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想要在这里打工还钱你却连工资都舍不得发,你要我怎么还,难道要拦路抢劫吗?不管怎么说,我意已决,除非有人现在要雇用我我才会放弃刚才的想法!”,马尼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可以雇用你!”酒馆的二楼传来了自由骑士的声音。
马尼德抬头望去。“骑士大人,您是在说笑的吗?”
“马尼德先生,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据我了解,你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你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话,跟着我怎么样,每周300第纳尔,要知道这可是两名斯瓦迪亚骑士的战争雇佣费了。”
“这,大人我只是个商人!”
“你别担心,我雇佣你也是为了生意!”塞尔修斯看了看他。“况且,这只是雇佣费。不论你帮我赚了多少第纳尔,减去我的货物价值,剩下的第纳尔,我们一人一半!”
塞尔修斯现在是斯瓦迪亚的领主了,而领地内有许多繁琐的事物需要他去管理和处理,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打理生意了,而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替他赚钱,是最好的选择。
马尼德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真的吗,大人?您、您、您……”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我是说,您真是太慷慨了!”
马尼德早就有了投靠一个贵族的打算,问题是那个贵族会理会这个小商人呢?在卡拉迪亚,商人的身份和市民一样低微,即使呆在徳赫瑞姆,马尼德也竞争不过那些徳赫瑞姆关系复杂的商人们。
这些人的背后几乎都站着贵族,这注定是不公平的竞争。
而四处奔交易的话,不仅仅需要一定的武力支持,因为在卡拉迪亚没有一条安全的道路,不论是树林还是草地或者山地,谁也无法预料到自己会不会碰到劫匪,绿林强盗之类的小股敌人。
而且,每到一处城堡或者城镇,不论这些商人做不做交易都要缴纳昂贵的费用,谁让这些地方是他们的私人领地呢。
“别这么激动,我的朋友!”塞尔修斯拍着马尼德的肩膀说道。
自由骑士在桌子上扔下了一个鼓鼓的钱袋,那里大概有400个第纳尔。酒馆老板捧着钱袋在那里窃笑,但很快他的笑声很快就被屋外传来的喧嚣淹没。
哈瑟伦和贝斯图尔两人率先从酒馆外大步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和瘦个子男青年紧随其后,诺德士兵们则扛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和**袋跟着后面。
当马尼德瞧见他的弟弟后,赶忙迎上前去一脸关心的问道:“杰姆斯,快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不用担心,”杰姆斯说道。“我没事,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感谢上帝!”马尼德突然改口道。“噢!最主要的是要感谢骑士大人和您手下的勇士们。”
“马尼德先生,这些货物我把它交还给你了。”塞尔修斯随即向他的仆人吩咐道。“哈瑟伦挑选八名最强壮的士兵留下,让他们以后听从贝斯图尔的命令。”
“是,主人!”哈瑟伦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一口应下。
自由骑士又转身面向库吉特人。“贝斯图尔以后就由你负责保护马尼德先生安全和押送货物。”“而你的酬劳以后也由马尼德先生支付!”
“听从您的安排!骑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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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邪恶巫医)杰姆斯
本章人物:(杰姆斯)、(哈瑟伦)、(塞尔修斯)、(莱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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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邪恶巫医)
秋日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
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茂密无边的高粱、玉米、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这是秋日的斯瓦迪亚东部高原一天之中最美丽的时候。在德赫瑞姆地区长大的莱莉雅还是第一次发现,东部高原的黄昏景色是这么迷人。她就是被哈瑟伦从盗匪营地中救出的少女。
即使是在这里居住了一辈子的斯瓦迪亚人,为了完成他们与生俱来沉重的纳税任务而不得不拼命劳作时,也会为这种美丽短暂的放下心中的不满和对未来的迷惘,顿足观望眼前的景色。
此刻,莱莉雅正坐在一匹黑色的马背上缓缓而行,牵马的是马尼德的被盗匪绑走的兄弟——杰姆斯。同时他还有个不太令人喜欢的职业——巫医。
巫医是个很古老的职业,是一个具有两重身份的人。既能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是比一般巫师更专门于医药的人物。
在黑暗入侵时代,他们不仅负责治疗疾病,还担负着与神灵沟通的重要职责。这使巫医具有一种神秘色彩,而且他们治病的方法使人害怕,这让人们畏惧他们,并且认为巫医是邪恶的。
不过,这些巫医有时会为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将一些所谓的魔法加入其中,使人们对他们产生神秘感并由此对他们加以敬畏。
大多数巫医都被证实是骗子,他们利用一些细不可查的手部技巧,在繁杂的仪式中来完成整个骗术。但是并非所有的巫医都是骗子,不少巫医都是懂得草药和昆虫的性能来配制治病的秘方。
这时,走在杰姆斯一旁的哈瑟伦粗声说道。“嘿,小伙子!跟我们说说你的经历!”
“你想了解关于哪方面的!”身材消瘦的杰姆斯应道。一路行程走下来他对于这位诺德人的脾性略微摸透一二。
“就讲你是怎么成为一名巫医的经历吧!”哈瑟伦对于巫医这个职业有些了解,但不多。
“我会讲给你听的——这是一个关于邪恶的故事。”杰姆斯强调道。“我事先警告你,免得因为你暴躁的脾气,被故事里的内容激怒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哈瑟伦有些不满地催促道:“快说吧!我保证不发脾气。”
杰姆斯开始在脑海里回忆小时候的往事。“我第一次见到莱索托山里的巫医马姆斯地,是跟父亲去她家看病。父亲说他胳膊疼得厉害。于是,我俩赶到坐落在半山腰的一间园形草顶的巫医家。”
“巫医大约50多岁,身材瘦小,看我的时候一只眼睛半睁半闭,嘴长得有些尖突,好像鸭子嘴,说话的声音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像鸟叫,说起话来语速及快。由于她生不出孩子,早就被男人休了,多年都独居半山中。巫医行医20多年,是这一带倍受尊重的神人。”
“吟游诗人口中的老巫婆?”哈瑟伦脱口而出。
当骑在马背上的塞尔修斯听到‘吟游诗人’这个词语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在酒馆里认识的吟游诗人尼扎。
他们约定好清晨的时候,在北城门外碰头,但因为马尼德的事情耽误了出城的时间,而自己又把这件事给忘了。下午他们出城的时候没有看见诗人等候的身影。塞尔修斯心想:也许他已经离开了。
但自由骑士却想不到吟游诗人尼扎昨夜在他的**那里风/流快活了一宿,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分才醒来,他以为骑士已经离开了德赫瑞姆城。为了履行承诺,尼扎独自踏上了前往托斯德尔镇的路途。
“我们到来时,她刚给两个远道来的男人看完病,正准备吃饭。”杰姆斯不紧不慢地的叙述着。“听说我们来治病,立即放下碗,端了一个长板凳放在院子里,让父亲坐在太阳下。”
“之后,她问了问病情,然后让父亲像飞燕那样把两个胳膊张开。可是父亲的胳膊疼得根本伸不直,她硬是拉扯着父亲的胳膊往上“飞”,“飞”得父亲疼得龇牙咧嘴,直喊叫。这还不算,她抬着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像啃个老玉米似的,上来就狠咬了一口,父亲哪儿经得住这痛折磨,差点从那长板凳上栽下来。
“这简直是野蛮治疗嘛!”哈瑟伦开始怀疑巫医的医术。
“起先我也这么认为!”杰姆斯刚接着讲。“这时,巫医又捏了捏被他咬破的胳膊,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铁盒,往铁盒里放了点像药面一样的粉状东西,然后,往里面吐了两口吐沫,再用一根粗针在铁盒里轻轻搅和了两下,用那根针将铁盒里用吐沫拌过的药面,挑到父亲被咬破的伤口上,又用手使劲压了几下。接着,她拿起一个毛掸子,微闭着双眼,围着父亲边掸空气边转圈,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还让父亲进入幻觉的冥想状态。”
“她是在念巫术咒语吗?”哈瑟伦又问道。
杰姆斯苦笑着摇摇头。“大约过了半小时,正当我们以为病已经治的差不多了,谁想,她突然又走到父亲跟前,抓住父亲的头拼命地晃动,直到把父亲快弄蒙,她才罢手。”
“我的天呀!这是什么治疗?”骑在马背上莱莉雅不由自主地大呼小叫,惹得哈瑟伦直瞪眼。
杰姆斯忍不住又笑了笑,继续往下说:“事后我问父亲:感觉怎么样?还疼吗?父亲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对我说: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说过,她很神。我看见那一口牙印还在上面,上面被糊上了带吐沫的药末。”
“后来你父亲就让你跟着这个巫医学习医术!”骑在女孩旁边的塞尔修斯插话道。
“是的,骑士大人!”杰姆斯露出恭敬的神色抬头望去。
“根我了解靠巫医治病,是莱索托人的传统。”塞尔修斯带着惯常的微笑说。“早期的莱索托人,非常讲究增强自身的力量,不仅能预防和治愈疾病,还能抵御外来邪恶的侵入。”
“大人,您说的没错!”杰姆斯补充道。“莱索托人有一种增强力量的仪式,定期为每个家庭成员切开身体的一部分,每个切开的部位都会被涂上草药。特别是在战士出征前,都会举行这种仪式。一些植物或动物特定的部位还被认为有奇特的效果,比如:狮子的皮会给心脏较弱的人增加勇气和力量,动物的关节部位会使人跑得更快。他们总结了动物、植物及矿物的不同用途,有些拿来给自己用,使自己增强力量。有些用来对付敌人,损毁他们的健康和财富。”
塞尔修斯思片刻后反问。“我很好奇,你父亲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位受人尊敬的巫医教授你医术的。”
“那个时候莱索托人的土地正遭受到库吉特人的侵略,父亲承诺为他们购置一批军械和食物以帮助他们抵御库吉特人。而作为交换条件就是让我跟随马姆斯地学习这种神秘的医术。”
“你的父亲似乎对这种医术非常的痴迷!”
“是的,大人!”杰姆斯语气有些伤感的说道。“父亲为了能够让我跟随马姆斯地学习巫医,不惜耗费巨大的钱财和冒着极大的风险。然而在一次押送物质的途中被一群库吉特骑兵杀害。”
塞尔修斯有些歉疚的说道:“抱歉!挑起了你的伤心事!”
只有少数莱索托人一族中的男人和女人能被选中担任巫医一职,因为他们具有能够看见并与灵魂沟通的独特天赋。只有拥有称之为无形之境中的幽魂互动的能力,才能成为巫医。
当一个人死亡后,巫医能够感觉到生命之息离开了冰冷的身体,他们能够跟随亡者的视线,注视着他们仍存于世的家人们。当灾难或灭绝将数百个灵魂送往无形之境,将灵魂转变为更邪恶的形体时,巫医们则能在无尽间听到灵魂们的颤栗与尖叫。
巫医永远无法忽视灵魂的呼喊。当忧虑的声音越渐越响时,他们就必须做出抉择。选择恢复自身世界与无形之境之间的平衡,又或是一辈子……甚至无尽的看着逝去的生灵受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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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雪莉酒馆)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塞尔修斯)、(杰姆斯)、(道朗·拉法齐)、(卡尼尔)、(莱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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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雪莉酒馆)
【德其欧斯堡】是建于卡拉德帝国初期的历史悠久的古堡,坐落于国王山的山顶上,曾经是卡拉德帝国时期最大的城堡之一。
整个城堡内部结构复杂,包括防御工事、居室和宫殿和城堡花园等等;当年这是一座军事要塞,同时也是选帝侯宫邸。城堡主要用红褐色的内卡河砂岩筑成。
【德其欧斯堡】位于【德赫瑞姆城】的正北边,两者距离三十余里格,骑马需要一天的行程。此座城堡是勒守进入德赫瑞姆地区的北大门,其地势险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诺德人大举入侵时期,整个德赫瑞姆地区卷入战争中,并遭到了诺德人严重破坏。作为北面门户的【德其欧斯堡】首当其冲,遭受到了诺德人的重创。虽然战后得到了修复,但是规模远不如前。
此时,正直下午,烈阳高照。
经过两日的艰难行程之后,塞尔修斯等人终于抵达了耸立于国王山顶上的城堡。他们踏着脚下的石砌路道,缓缓地进入面前这座红褐色的古城。
首先映入众人眼前的是一座高大宽厚且古旧的城门,它是‘伊丽莎白门’。虽然城墙内外多已损毁,但城门依旧耸立。传说情侣若在城门前向上帝祈祷,则会缔造美满姻缘。
塞尔修斯领着众人进入城堡后,路边有一座十分显眼的三层建筑,门前的地面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凸出的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一杯泛着泡沫的麦酒。
骑在马背上的莱莉雅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城堡内最好的酒馆——雪莉,不仅仅是酒馆的名字,也是老板娘的名字。”
塞尔修斯翻身下马,决定先在这间酒馆休整片刻,他推开面前那扇双叶门,率先走进宽敞的大厅内。两名衣着暴露的女招待立马上前热情的招呼,只不过热情的有点过头了。
自由骑士发现这间酒馆的大厅干燥开阔,向前走几步就可以走到餐桌,它们的排放虽然不是规则的几何图形,却能让客人感到一种散乱的美,桌下整齐的摆放着供客人使用的方凳。
越过这些餐桌就是一个宽大的吧台,吧台最里面靠墙砌着一个壁炉。明晃晃的火焰在木柴上熊熊燃烧,上面是被铁钎穿起来的香肠、熏鸡与烤鹅。熏烤这些食物的女人就是这家酒房的老板娘雪莉。
雪莉是一个丰满、脸颊红润、拥有一头金色卷发的美丽女人。
雪莉的身后整齐的码放着一堆木柴,木柴旁边是一张长条木桌,那是用来为客人准备食物的,它上面的墙上挂着几大串紫红的葡萄和鲜艳的红枣。
以客人的目光来看,木桌右边的墙壁挖出了几层的壁橱,最下面一层整齐的码放着一堆黄色或长颈或平底的陶罐。上面的几层分别放着卷心菜、面包、干肉。鱼干等食物。吧台的入口处靠墙放着一把短木梯,用来取高处的食物。
酒店右拐是一个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楼梯。上面两层都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进入二楼,可以看到黄褐色的木板墙壁和镶嵌在上面的油灯,因为窗户开了很多,所以并没有点燃。
二楼第一个房间是一个比较狭窄、但是比较干净些的房间。塞尔修斯推开门望去,房间尽头粗糙的木板墙壁上的两个小窗已经被打开,窗外便是城堡的主街道。
房间里并排放着三张整洁的单人小床,上面整齐的铺好了酒店专用的亚麻被褥,每两个小床之间都用一个不大的木质茶几将它们隔开。床的对面是一张四脚长木桌,一个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正放在桌上。
虽然普通,小房间每天却要一个第纳尔。对于普通佣兵和城堡的居民来说一个第纳尔住一天,这可真是天价!
塞尔修斯脱下复合甲,将盔甲与武器一起丢在床上。“好了,杰姆斯,你可以去购买一些你需要的物品。”他对杰姆斯说道,“哦,对了,接着这个。”他想了想,又把一个钱袋丢给杰姆斯。
“好,好的先生。”杰姆斯接钱袋的动作很笨拙,看起来他不是个身手敏捷的人。
塞尔修斯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去。在杰姆斯刚要下楼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着笨拙的杰姆斯喊道:“让哈瑟伦陪着你一起去,就说是我吩咐的!”
“好的,先生!”杰姆斯回应道。
酒馆位于胜利大街与凯拉德大街交汇处的十字路口,出了酒馆就可以看到德其欧斯堡最繁华的街道。不过现在,这个古老的城堡看起来有点贫穷,且还在奋斗中。
在凯拉德大街的尽头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的府邸,道朗·拉法齐伯爵每天都要在这里忙着城堡的各种琐事:安排商人交易、解决民事纠纷……
塞尔修斯安排好众人在一家酒馆暂时落脚后,独自带着伯爵的女儿走在大街上,不时听到有人抱怨市场日用品的价格,他顺便在杂货市场看了下,还算有合理数量的商品在出售。
一条条小巷向着城堡内部蜿蜒的延伸着,偶尔有几处遗弃的房子、商店还有破旧的手推车。
一路走过来,塞尔修斯看到很多高大建筑物上都有一个弯曲的蛇形标记,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图形就是这里的领主——拉法齐家族的徽章。
这里的主人和斯瓦迪亚王国境内所有的领主一样,道朗·拉法齐伯爵也有自己的私人武装。道朗伯爵拥有一支大约五百人的队伍,人数很少,他们的质量同样参差不齐。
从斯瓦迪亚新兵、民兵一直到斯瓦迪亚军士和神射手各个兵种都有,精锐的重甲士兵只占这五百人的一少部分,这支五百人的队伍大多是穿着皮甲的轻步兵与轻射手。
不过他们不包括骑士,骑士们的主体是大贵族们的附庸小贵族,也有一些领主们无法继承封地的小儿子或流浪骑士。这些小贵族们是没有封地的,他们都希望通过战争和军功来壮大他们的家族。
小贵族们也是有军队的,不过这些军队大多是他们的仆人或购买的奴隶。每到领主们招募骑士时,他们便带着自己的仆人加入到领主们的大军中,帮助领主们作战。
“父亲!父亲!”
正和另一人谈话的道朗伯爵转过脸来对他身边的助手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卡尼尔?我好像听到了莱莉雅在叫我!”
“大人,我好像没有听到莱莉雅的声音。”卡尼尔感到不安,一刹那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因为他刚才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你是知道的,卡尼尔,我的听觉很不错呢!”伯爵平静地说,但同时却地皱起了他的眉毛。“我要出去看看,荷根大人,请稍等。”
“没有什么……”窘迫的卡尼尔答道。他是米乔德公爵派来帮助道朗伯爵处理事务的助手,虽然别人都以为道朗伯爵做事情都是米乔德公爵派他授意的,但是他自己却知道公爵是多么的信任对方。
米乔德公爵派他来就是让他跟在道朗伯爵身边学习如何处理这些事物,以便日后更好的帮助公爵处理一些琐事。不过现在公爵遇到了一个难题,而他卡尼尔,刚才就是在想着这件事。
“父亲!父亲!”
打开门的道朗伯爵这次清晰的听到了莱莉雅的呼喊。事实上,他也看到了她,莱莉雅正提着亚麻裙“噔、噔、蹬”的朝父亲跑去。
“噢!莱莉雅,我的女儿!”见到莱莉雅,这位老人显得很惊讶,很开心。门前那两道石阶差点把他绊倒。
“啊!我的莱莉雅,你总算回来了!”老人给了女儿一个大拥抱问道。“你去哪了?我已经发布了任务!我正和佣兵在交涉……”
“我被强盗绑架了,幸好,”莱莉雅抽泣着、急促的说道。“幸好这位好心的、骑士大人救了我、并且、并且把我送了回来!”
老伯爵面向骑士说道:“哦!感谢这位骑士先生!”随后老人把双手放在莱莉雅肩上,双眼飞快的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并把她让进了小屋。“莱莉雅,你先进去,我和这位大人谈谈!”
“再次感谢您,骑士阁下,请进!”道朗伯爵说道,并把塞尔修斯请了进去。
“好了,荷根大人,我的任务已经有人完成了,真是抱歉让你白跑一趟。去雪莉酒馆喝杯酒怎么样,我请客!”老伯爵从他干净朴素的亚麻袍子里掏出几枚第纳尔塞到了这个叫做荷根的人手里,从他身上的皮甲和腰间的短剑来看,他只是一名普通佣兵。
荷根掂了掂手里的第纳尔,咧嘴对着老人一笑。“多谢,大人。”说罢转身离去,只是离开时瞅着同样穿着皮甲的塞尔修斯的目光很不友好。
“请拿着,这是您的报酬,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只要您在这里签个名,一切不都符合规矩了不是吗?”道朗伯爵带着夸张的表情对塞尔修斯眨着眼睛说道。看起来这位老人的心情很不错。
“您说的没错,大人。”塞尔修斯微笑着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佣金”,并很快地在雇佣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递给老人。
“对了,还有这个,大人请把这个也填上。”道朗伯爵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并递给塞尔修斯一张表格。
“唔,好吧!”塞尔修斯接过表格看了看,拿起桌上的羊毛笔填了起来。
“塞尔修斯·托尔?”道朗伯爵望着羊皮纸上的签名,又抬头看着面前的骑士问道。“你就是那位前段时间,陛下新进册封的骑士,托斯德尔镇的领主?”
“是的,大人!”塞尔修斯带着他惯有的笑容回答。
“卡尼尔,”道朗伯爵突然急忙召手唤道。“快,吩咐仆人准备晚宴,我要设宴款待尊贵的客人!”
“我这就吩咐下去!”卡尼尔连忙应道,并朝着后院的厨房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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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我的爵士)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塞尔修斯)、(道朗·拉法齐)、(莱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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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我的爵士)
晚宴很丰盛。
两名年轻的女仆先上螃蟹扁鲨汤和鸡蛋酸橙冷汤,接着又有仆人端来蜂蜜鹌鹑、烤羊排、红酒泡鹅肝、黄油萝卜和烧猪等等食物。
塞尔修斯看到满桌丰盛的食物和各种珍藏名贵的红酒,不禁露出笑脸,恭维地说:“伯爵大人,这顿晚宴实在是太容重了,恐怕我受之有愧!”
“不!”道朗伯爵摇头接口道。“你是我尊贵的贵客,更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这顿丰盛的晚宴不只是为了接待骑士阁下所应尽的宾客礼仪,更是我为了表达对你最诚挚的谢意。”
“大人抬爱了,”塞尔修斯恭谦的向老人解释。“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骑士,而救出您女儿的是我的仆人,并不是我!况且您已经答谢过了!”
“你的仆人为你效力,没有你的吩咐他们怎么会去救出我的女儿呢!”老人缓缓的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就是我的全部,在多的金子也没有她重要!”
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拥有一张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祥的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看向坐在他下首的莱莉雅,右手则温柔的抚摸着女儿修长的头发。
“塞尔修斯阁下,我能这样称呼你吗?”女孩身穿一盖住脚面的长衣,衣制下摆很宽,似裙状,衣袖瘦窄至腕,袖口束紧。腰间系各种丝带,衣服上装饰各种宝石,胸前挂着一件珍珠宝石饰物。
“当然,莱莉雅小姐!”塞尔修斯礼貌的回应。他发现面前的女孩无论言行举止,还是身上的衣着打扮都透露着贵族高贵优雅的气质。以之前那个柔弱哭诉的女孩相比判若两然。
莱莉雅愉快的说:“听说前段时间你在帕拉汶夺得了比武大赛冠军,你的剑术一定很了不得吧!”
“莱莉雅小姐过奖了,那次只不过是侥幸取胜!”塞尔修斯谦逊的回答。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又或者她不愿意忆起强盗头领对她施下的暴行。
“你打败了冠军骑士吗?”女孩有些激动地问道。“还有百花骑士,亡灵骑士。”
塞尔修斯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在比武场上遇到这些优秀的骑士。”
“噢!那你真是幸运。”莱莉雅下了评论。“他们都是获得过好几届比武大赛冠军头衔的御赐骑士,如果他们都去了,恐怕你连第三名都夺不到!”
“制裁骑士团的威名我略有耳闻,”塞尔修斯无辜地笑笑。“尤其是那位亡灵骑士,据说他拥有一张酷似亡灵的脸,所以我们的哈劳斯陛下才会赐予其亡灵骑士头衔。”
“是的,”女孩强调道。“我看过那张脸,光是那张可怖的脸就足以让他的敌人畏惧三分。”
“那只是对于普通的敌人而言,”塞尔修斯自信的指出。“真正拥有实力的骑士是不会被对方一张恐怖的脸,或者高大强壮的身躯给吓到的。”
“莱莉雅,吃好了吗?”道朗伯爵开口问向女儿。
“是的,父亲!”
“你先回房吧!我有事要单独和塞尔修斯骑士相商!”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莱莉雅好奇的问道。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想听的,”老人语气温和的说。“听话先回房去,让我们私下谈一谈事情!”
“是的,父亲!”莱莉雅起身向对面的骑士起身行礼道。“谢谢你,自由骑士先生。”
莱莉雅离开后,整个餐厅只剩下塞尔修斯和道朗伯爵两个人,就连负责倒酒的侍从也被伯爵大人下令退下。
塞尔修斯预感对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己相商。他拿起餐桌前的红酒瓶,先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向主位上的老人致敬。
“不知大人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他喝了一口酒后问道。
“塞尔修斯爵士,”道朗伯爵脸色凝重地说。“我想知道我女儿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大人,她很好,身上没有一点伤。”塞尔修斯回答。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这个!”老伯爵语气更加深沉的强调。
塞尔修斯婉转的说道:“我当时并不在场,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大人!”
“阁下,”道朗伯爵更加深沉的声音问道。“就请你如实告诉我吧!我能够承受的!”老人已经隐约的猜到了发生在女儿身上的遭遇。
“我的仆人发现您女儿的时候,她正全身**的趴在一张地毯上。”塞尔修斯如实告知。
“这群该死的强盗,他们既然敢这么对她!”他尽量掩饰自己的愤怒,语气平静的说。“告诉我,那群可恶的强盗都死了是吗?”
老人脸上的深沉的悲哀和一种苍白而憔悴的颜色,说明他的灵魂突然在一瞬间破碎了,毁坏了,一切过去的快乐和喧噪的生活也将永远地消失了。
“是的,大人,那伙强盗都死了!”塞尔修斯指出。“但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分析,这伙强盗应该在德赫瑞姆城以及附近其他城堡里有内应。”
老人听後脸色立刻一沉,并疑惑的问道:“你是说莱莉雅被强盗绑架的事情跟其他人有关系?”
“伯爵大人,我也只知道这么多,至于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您可以派人去调查!”塞尔修斯所知道的这些都是马尼德告诉他的。
道朗伯爵说道:“会的,我会让卡尼尔去调查清楚的。”话说到这里,他的声调逐渐多了一丝阴森,让人不寒而栗。“若是让我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会亲手处死他!”
伯爵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塞尔修斯爵士,这关乎于我女儿莱莉雅的名誉,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老人的语气停顿了下,然后刻意强调道。“我绝不允许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大人放心,我和我的仆人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直到将它带入土中!”尽管对方最后那句话带有警告的意思,但塞尔修斯并未对此反感,这只不过是一个父亲在尽可能的保护他的女儿。
“我相信你的话!”老人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我们的国王亲自册封你为骑士,并把托斯德尔镇作为封地赏赐给你,看的出陛下很看重你。这说明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骑士!”
塞尔修斯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这时,道朗伯爵的语调一瞬间起了微妙的变化。“但你也许不知道,你现在的封地——托斯德尔镇——曾经属于我,并且属于拉法齐家族已经三百年了!”
塞尔修斯故作一惊,然后解释道:“抱歉伯爵大人,我并没有想过要夺走您属于的封地。”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关于托斯德尔镇的一切,在庆祝晚宴上哈劳斯国王就已经将这些告诉了他。
老人露出期待的笑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句话。“这跟你无关,也与我们的陛下无关,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大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塞尔修斯爵士,日后有需要帮助的那天,记得派人来找我!”
“我会的,大人!”塞尔修斯起身朝着老人微微行礼,然后独自离去。
而他们却没有发现这个可怜的女孩正躲在墙壁后面,全身伤心地抽搐着,莱莉雅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跟孩子似地把呜咽硬咽下去,眼泪还是涌上来。
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儿上,一忽儿工夫两颗大泪珠离开了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跟着又流下别的泪珠,流得更快,就好比岩石里渗出来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圆鼓鼓的胸肢上。
她不能叫喊,变成了哑巴,茫然若失地走过了狭长的走廊,然后登上了城堡的楼顶,她兀自站在冷风里,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也不动。
她想就这么跳下去,然后摆脱这一切!当她低头往下看的时候,看见了自由骑士的身影从她底下的路道快步走过。这时,她开口喊道:“塞尔修斯阁下,我以后可以去托斯德尔镇拜访你吗?”
塞尔修斯顺着女孩的声音转过身,然后抬头望去。“我随时欢迎!”
“谢谢你,我的爵士!”最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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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酒馆闹事)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塞尔修斯)、(杰姆斯)、(卡洛斯)、(卡尼尔)、(雪莉)、(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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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酒馆闹事)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今晚的雪莉酒馆里特别拥挤。喧哗和吵闹不仅充满了整所酒馆,而且响彻了整个路口。每个路过的市民都会不自觉的伸头往里面瞅两眼。
雪莉跟她那两个美貌的女侍者正在忙碌地张罗一切,竭力去满足那些同时从四面八方闹嚷嚷地向她们提出要求的各种各样的饥饿顾客,并且给那些佣兵和赏金猎人提供任务信息。
“先生!”路过的侍女忽然在塞尔修斯身边停了下来,弯下腰暧/昧的问道。“晚上要不要特殊服务?”侍女服最上面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从领口看去,可以看到两个雪白的山丘。
塞尔修斯转头看了看,歪了歪头,似乎不感兴趣。
侍女看着对方做歪头的动作,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不要紧,她不打算放过他。弯着腰的侍女把衣领拉的更低了,那对雪白的山丘呼之欲出。
这位精明的侍女清楚地记得这位早上来的大人来时的摸样:身穿沉重的战甲牵着马,马上是两个硕大的口袋,身边跟着一群强壮的士兵。“他一定是个骑士!”侍女心想。
塞尔修斯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眼前的侍女。尽管这名侍女嘴唇丰满,皮肤雪白微有色斑,体型凹凸有致,胸部丰满;并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勾人的姿态,但他仍旧不为所动。
自由骑士正在琢磨如何利用道朗·拉法齐伯爵对他的好感,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国度里,他需要强有力而又可靠的盟友,而这座城堡的主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道朗伯爵与米乔德公爵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很难说这位老人会不会听从米乔德公爵的命令,反过来对付自己。而事实上整个德赫瑞姆地区的领主都与米乔德公爵有着明确从属关系。
在整个德赫瑞姆地区他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信赖的盟友。看来只能将希望寄予西部的斯瓦迪亚平原了,不知道布罗克会为我寻找到哪些可靠的盟友呢?如果能够攀上哈伦哥斯家族这颗大树……
这时,杰姆斯在一旁问道:“骑士先生,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塞尔修斯回过神来说道。“要买的东西都齐了吗?我们明天就要赶回托斯德尔镇!”
“是的,大人!”杰姆斯点点头。“所需的物品都购置的差不多了!”
塞尔修斯朝大厅四周望了望,却没有瞧见他的仆人。“哈瑟伦,哪去呢?”
“他在房间睡觉,”杰姆斯说。“今天多亏了他帮忙,可能是累坏,一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要不要我去叫他?”
“不用,就让他睡吧!”塞尔修斯不在去想那些暂时触不可及的事情,而是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
突兀,一只满是老茧的肮脏大手就按在塞尔修斯手中的酒杯上,将杯子重重地碾碎在吧台上。然后,脏手炫耀地在半空中甩了甩,陶片淅淅簌簌地掉落一地,而手掌上一点划痕都没有。
站在塞尔修斯身后的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大汉,肌肉纠结的上身只套了件硬皮甲。他如熊一样盯着塞尔修斯,恶狠狠地说:“小子!你刚才是在勾/引我的女人吗?”
整个酒吧都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这里面有赏金猎人,有佣兵,还有稍微富裕一些的市民。几名卫兵则抱着双臂站在墙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你看起来像个傻瓜。”塞尔修斯平静地说着。他的语调平缓,听不出愤怒忽然别的情绪。
“混蛋!你说什么!”壮汉感到受了侮辱,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不停地跳动,身上的肌肉则如同藏满了虫子一样快速蠕动着。
塞尔修斯看了看这个人,没记错的话,这是早上的那个叫做荷根的佣兵。想到这他更加轻蔑地说道:“我说你是个蠢货!听清楚了吗?”
荷根的脸色立刻变得奇怪起来,满口黄牙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几乎没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塞尔修斯突然一脚将他向身后踢去,“嘭!”地一声响,荷根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强大的撞击力量使这个人狼狈不堪,发出痛苦的哀号,一时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卡嗒!这是弩矢入槽的声音!
塞尔修斯迅速朝着侧面冲去,就像刚才出脚的速度那样,他的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啊!”弩矢入肉的声音完全被地上那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给盖了过去。弩矢射进了他的左肩。
“嘭!”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将佣兵的惨叫压了下去,手持猎弩的偷袭者被瞬间击飞。“啪”的一声撞到了一张桌子,没了反应。
桌上的陶罐西里哗啦的落了一地。塞尔修斯则抓着一只碎裂的方凳出现在弩手刚刚站立的地方。
酒吧里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着了,还是在为塞尔修斯鼓劲。几名诺德士兵则将佣兵其余的帮手打趴在地。
确定没有敌人之后,塞尔修斯走到那名中箭的佣兵身边,弯下腰去,翻开它旁边被丢下的重型扇形盾,然后看了看上面的标志:那是一个抽象的鸟头。
“扑哧!”塞尔修斯将扇形盾丢给杰姆斯。
凡是在德赫瑞姆呆得久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不要轻易招惹那些鸟头标志的佣兵。这个画风抽象的鸟头虽然引人发笑,但实际上这是秃鹫佣兵团的标志,他们心狠手辣。
塞尔修斯今天刚来到德其欧斯堡,并不知道这些,所以酒吧里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下场。
就算塞尔修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身为一个拥有封地和士兵的贵族骑士何惧一个佣兵组织,更何况他早就见惯了血腥场面。
“唰”酒馆门被猛然推开,几乎所有的酒客都本能地向门口望去,几个卫兵在另一个侍女的带领下鱼贯走了进来。
酒客们这才发现,另一个侍女早就离开了“雪莉”酒馆,迅速的带来了负责治安的巡逻守卫。
看来雪莉老板娘的能量还是很大的。
守卫们迅速将现场与酒客们分隔开,并将塞尔修斯等人包围起来。
“这位先生,我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个队长摸样的人走过来,盯着塞尔修斯冷冷的问道,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命令更好一些。
“嗯,我想这个问题让老板娘来回答更好,守卫先生。”约翰平静地答道,一点也看不出地上的三个人是他杀的。“你说呢?雪莉老板娘?”他向雪莉所在的吧台转去,欠了欠身。
“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先赔偿我的损失。”雪莉老板娘从吧台走出,并且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他们走来。
她的确不是普通的老板娘,她是米乔德公爵的女儿——莉莉小姐的女仆,被莉莉小姐派到这里管理这个酒店,这是莉莉小姐的产业!
不得不说莉莉小姐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整个斯瓦迪亚的吟游诗人都知道这位小姐古怪、聪慧,并且下决心让自己名满天下,她或许会是她丈夫的一笔巨大财富,不过前提是丈夫能满足她的野心。
“女士,我想赔偿你的应该是他们!”塞尔修斯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尸体和两名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佣兵。
“混蛋,你这是什么态度!”守卫队长猛地抬起胳膊肘向塞尔修斯打去。虽然他的动作很迅疾,但是在自由骑士看来,这还是太慢了,塞尔修斯的神经反应快得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啪!”一声脆响,塞尔修斯的手掌以谁也无法看清的速度接住了守卫队长的突然袭击,并且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吱呀~”这时,门被忽然打开,走进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卡尼尔。
“快住手!”卡尼尔一进门,刚好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急忙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大人的客人!”
卡尼尔管事迅速赶过去把塞尔修斯与守卫队长拉开,并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卡洛斯!你告诉我!”
虽然卡尼尔的身份不高,也不是贵族,但他是个颇受米乔德公爵和道朗伯爵信任的人,而且还是帮助米乔德公爵管理民事的“管家”。德赫瑞姆地区的佣兵任务就是他和道朗伯爵共同管理的。
巡逻队长卡洛斯支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个借口,眼睛一亮对总管事说道。“卡尼克先生,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杀了人!”
卡洛斯是德其欧斯堡两个巡逻队的守卫队长之一。总不能说看这位骑士对自己心上人的态度不好,想表现一下自己吧!
“是这样么,”卡尼尔转向塞尔修斯,礼貌的问道。“骑士先生?”
原来这个年轻人还是个骑士!怪不得这么嚣张!众酒客恍然大悟。骑士已经算是贵族了,不论什么时候,平民对贵族出手都是死罪。
“是这样的……”约翰也不能无视这个德其欧斯的管理人员。虽然还没有弄明白他的身份,不过看看道朗伯爵对于他的器重,就能看出此人身份非一般。
“原来是这样,我想,这不是骑士大人的错!”卡尼尔对巡逻队长卡洛斯和老板娘雪莉说道。“赔偿什么的就让秃鹫的人来支付吧!”
荷根在几名佣兵同伴的搀扶下愤愤不平地离开了酒馆,之后卡洛斯也带着他的巡逻队离去。酒馆又恢复了之前热闹喧杂的气氛,不过酒客们却在议论面前这位年轻的骑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塞尔修斯阁下,”卡尼尔上前做出绅士的礼仪,并礼貌的说道。“伯爵大人让我来转告您等他处理好那件事情后,过段时日他打算带着莱莉雅小姐一同去托斯德尔镇拜访您!”
“请替我转达大人,我感到荣幸之至!”塞尔修斯微笑着回礼道。
“那我便告退了!”
“卡尼尔先生,请慢走!”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塞尔修斯知道改变他命运的机会正在悄然靠近,自己该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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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艾尔贝尔)长枪佣兵团
本章人物:(艾雷恩)、(雅米拉)、(么么茶)、(维克多)、(奈斯·塔尔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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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艾尔贝尔)
一轮旭日,庄严地从水波涟涟、亮光熠熠的海面升起。而海洋好像在它下面颤抖和脸红起来似的。
海醒了,喘着气,转侧着,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抹着眼睛,因为岛屿挡住了它的转动,它狠狠的用脚踢,用手推,用牙咬。
当那矗立的水的墙壁滚滚而来时。当它们达到最高峰以后,跌成浪头时。似乎连它们中最小的海浪也能吞没那些漂泊在海面上的船只。
长枪佣兵团的佣兵驾驶着这艘号称航行速度最快的‘复仇者号’在海上航行了第七天后,终于抵达了位于乌梅雅河河口的海港重镇——【艾尔贝尔】。
这座港口城市是卡拉迪亚大陆最主要的海港之一,也是南部行省主要的贸易港口。
从城镇的规模上来看,【艾尔贝尔】海港重镇要比王都【帕拉汶】的规模小很多,但它却是斯瓦迪亚平原西部最大的居住地——整个斯瓦迪亚王国仅有的两个港口城市之一。
【艾尔贝尔】位于南部行省的西境,是雷德家族的封地。现任领主是制裁骑士团团长——第一骑士——帕罗库·雷德男爵。闻名卡拉迪亚大陆的制裁骑士团最精锐的第一旗营就驻守于此。
维克多命令佣兵们降下海盗旗,并将船只驶入外港。这一路上他们打着白渡鸦海盗团的旗号在海面上畅通无阻,无论是在这其间遇到的其他海盗船只,又或是一些货运商船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好美啊!”甲板上的雅米拉望着对岸优雅并充满诗意的街道码头不禁感慨道。“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海港城市!”
没有一座城市比【艾尔贝尔】更洋溢着浓郁的西方风情。从古老的建筑到优雅闲适的下午茶,从教堂悠远的钟声到街头随意弹奏竖琴的艺人,从议会大楼前优雅驰过的马车到精致的花园……
由于【艾尔贝尔】的地理位置,其与西方的接触更为广泛,因而比其他地区有更多的骑士,来自西方的商人和诸神信仰的追随者。【艾尔贝尔】有很好的捕鱼场,也是许多银匠和铁匠的家。
“你的家乡维鲁加没有这里美吗?”艾雷恩在一旁微笑着说。“诗人们把那么誉为天堂之城,那里应该是卡拉迪亚最美的城市吧!”
“那里只是贵族们和富人们心目中的天堂之城,”雅米拉告诉他。“而这里不一样,这里靠近大海,这给我的感觉是一种真实的优雅的美!”
“噢!我说怎么在船舱里找不到你们,原来小两口在这打情骂俏呢!”身后传来了他们熟悉的猥琐的声音。
雅米亚转过身,嘟着小嘴,一脸气恼地说道:“么么茶,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动手吧!我保证会老老实实地配合你的!”么么茶伸出舌头在上嘴唇一舔,然后说道。“只要你不介意那双细白柔软的小手沾上我这垂涎已久的唾液……”
“你这个猥琐下流的小偷,我以后再也不替你治伤了!”雅米拉满脸排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忿忿不平盯着这个偷马贼。
“美丽的女士,”么么茶油滑地笑着说。“我只是好意的提醒你,并没有做出什么下流无耻的举动!你怎么可以说我下流呢?”
“艾雷恩,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好好教训他才是!”雅米拉又气又急地说道。
艾雷恩无辜地笑笑。“么么茶,说吧!老头子有什么命令!”
“团长让我们收拾东西下船,然后以小队为一伍在城内自由活动,明日晨时在城南外十里处的树林里会合!”
艾雷恩明白维克多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数百名佣兵同时出现在艾尔贝尔的街道上,或是一间酒馆里很容易惹上事端,甚至会招来巡逻士兵的盘问和严查。
“所有你选择与我们为一伍?”
“不,”么么茶摇着头说。“是团长让我和你们为一伍,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团长本人。”
“别让团长等急了,现在赶紧收拾装备吧!”艾雷恩说道。
艾雷恩、么么茶、雅米拉与维克多四人一伍,马蒂尔德、雷萨里特和克雷斯,还有大块头和小个子五人一伍,其他的佣兵各自分成若干伍分散走在小镇各处的街道上,并寻找落脚的地方。
港口,分为内港和外港,以防波堤作为分隔。
内港与外港相对而言,港口距海较远之部分。内港一般具有附加的防护体,常为战舰停泊处。
外港更大,但内港的锚地更佳,且内港一面依靠城墙,防波堤上又新建了高达三十尺,长近一里的石墙,墙上每隔百米就有一座塔楼。内港可容纳二十多条战舰。
一块从海面耸立五十尺的灰绿巨岩扼住了外港的出入航道。岩顶有一圈风化的石头,乃是几百年前卡拉德先民的环堡的遗迹。遗迹现又被重新武装起来,架设了弩炮、喷火弩还有十字弓手守卫。
在码头的大船之间,无数的小船往来穿梭,这些船只的帆都是用零碎的布片缝制而成的,在帆布的最中间绣着他们各自售卖的东西的图案:缝衣针、炸洋葱卷、亚麻短衣、皮革等等各种东西。
城市整齐地坐落在乌梅雅河北岸,宽敞笔直的大街则是用大卵石铺成的,便于行人寻路。房屋则是用洗白的石头修成的,并铺上了暗灰石板作为屋顶。
渔市,坐落在外港和海豹门之间。厚厚的城墙围绕着城市,由海豹门通向港口。
鱼王广场坐落在海豹门内,是一个卵石广场。广场中央有个喷泉。有一条小巷子通往一家**。
懒鳗鱼,一家酒肆。这里提供全艾尔贝尔港最老的**和最劣的酒,还有填满猪油和软骨的肉派。
维克多、艾雷恩、雅米拉和么么茶一行人在街道上遇见了一名披着斗篷的罗多克人,又或者说这名罗多克人是被派来特意来寻找他们的。
在双方简短的交谈中,对方提到了他们这次雇主的名字和所在的地点,并将雇佣合约交给他们确认。在确认无误后,维克多一行人在对方的引领下走进了这家最偏僻最污秽的酒馆。
“欢迎佣兵勇士们,我是你们的雇主,奈斯·塔尔巴伯爵。”当他们走进酒馆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罗多克人包下了,又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是罗多克人的秘密据点。
“塔尔巴大人,我想请您帮忙解释一下,”维克多盯视着对方发问。“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亚伦等着我们吗?”
“恐怕暂时我是回不去了,”奈斯·塔尔巴解释道。“通往罗多克公国的路道已经被斯瓦迪亚士兵彻底封锁了,除了斯瓦迪亚士兵和负责运送物资的车队,任何人都不能够通行罗多克境内!”
维克多疑问道:“那您的意思是我的雇佣关系也无法履行了?要终止我们的合约?”
“不!我并不打算终止合约!”塔尔巴伯爵提出。“我们的雇佣关系照常,不过任务却需要有所改变!”
“什么任务?”
“佣兵们,罗多克这次的雇佣是一次暗杀任务。需要暗杀的目标就是【哈伦哥斯堡】的艾德公爵,罗多克的士兵已经在城内做好了战斗准备,我需要用艾德公爵的头颅挑起斯瓦迪亚的内战。”
塔尔巴伯爵的瞳孔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笔佣金将前所未有的充裕,你们的佣兵队会在随后加入罗多克的中士方阵。当然,这一切是在你们活着回到这里后。”
维克多抚摸着肩上硬皮甲的褶皱。“这就是罗多克雇用我们真正的目的?”
塔尔巴伯爵沉默片刻后,承认道。“没错!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
第二天,城南外的树林里,佣兵队伍再次集合了。罗多克的武器被全部替换,总共八十人的队伍伪装的五花八门,朝圣者,商人,游侠,旅行者;也有少数雇佣兵伪装成了斯瓦迪亚步兵的样子。
“我们的任务是执行一次暗杀,暗杀的目标是艾德·哈伦哥斯。整理装备,休整一个钟头后分批出发!”维克多下令道。
佣兵们整理者自己的武器,没有人做出慷慨激昂的回应,佣兵为钱战斗。准确的说,是除维克多外的佣兵为钱战斗,他是为了无法释怀的仇恨而战。
艾雷恩伪装成了一名旅行者,长矛被他挂在背后,矛尖被棉布包住了,看起来只是一把木棍,三棱匕首的皮鞘绑在他的腿上,被身上的旅行斗篷遮住了。
艾雷恩、么么茶、雅米拉、维克多四人一起出发了,走在队伍后的他望着寂寥的前方,右手摸了摸腿上的匕首。作为佣兵,他必须攥紧自己的武器,死亡在每一刻都可能来临。
在转瞬即逝的生命中,每一刻曾经活过的时光都是珍贵的,罗多克人在城内的酒馆地窖为他们准备了执行暗杀任务的弩及弩矢。
只需要在执行任务前取出它就行了,在这之前,佣兵们需要经历长达半个月的潜伏来与哈伦哥斯堡融为一体。
旅行马努力地迈动着并不急促的步伐,艾雷恩同行的同伴们纷纷隐藏了自己的武器,静静的坐在马背上。
任务在他们离开艾尔贝尔的一刻就开始了,佣兵们再一次将生命抵押在雇主的佣金上。
然而艾雷恩的生命和他们不同,他抚摸着三棱匕首的光滑皮鞘抬头眺望着远处的平原,他决定直面未来,以另一种姿态挑战未来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作为佣兵,挥剑战斗的意义。
东方还留给他了一句话:伟大的事和琐碎的事都有一个共同的起点,那就是去做。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四匹旅行马扬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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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混进城中)艾雷恩
本章人物:(艾雷恩)、(维克多)。≡≡≡≡≡≡≡≡≡≡≡≡≡≡≡≡≡≡≡≡≡≡≡≡≡≡≡≡≡≡≡≡≡≡≡≡≡≡≡≡≡≡≡≡≡≡≡≡≡≡≡≡≡≡≡≡≡≡≡≡≡≡≡≡
第023章:(混进城中)
三天的奔波后,艾雷恩和维克多、么么茶、雅米拉他们到达了哈伦哥斯城。
守城的卫兵接下了维克多递去的钱袋,因而放弃了检查,他和其余三名佣兵骑马混进城里,随后分批卖掉了马,各自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东方长刀被艾雷恩埋在了树林外的泥土,如今可以使用的只是长枪和匕首,接下来的半个月,所需要的就只是等待了。
哈伦哥斯堡中的人群多而杂,长年如此的状况似乎麻痹了哈伦哥斯堡的神经,长枪佣兵团潜伏进城的五十名佣兵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
艾雷恩拐进了一条巷子,破旧的屋子,沾着灰的门,这似乎是劫匪们的专属地带,他坐在墙根旁,等待着倒霉蛋的上门。
三个穿着游牧甲的人朝艾雷恩的角落走来,随后掏出了腰间的屠宰刀。
半晌,最后一名劫匪被他的三棱匕首刺进了脖子。他翻遍了他们的全身,总共有三枚银币和二十枚铜币,葬身于这伙劫匪手下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
艾雷恩走向附近的酒馆,用劫匪的方式拿走了劫匪的钱,应该没有什么不妥。
酒馆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艾雷恩走上了二楼的房间,花了一枚迪拉姆租了间屋子,总共四个人住在屋子里面,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隔壁的木墙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
艾雷恩的手按在了三棱匕首的刀把上,随后踢开了隔壁的门。
眼前的场景却令他大吃一惊。
长枪佣兵团队中的另一名佣兵将他的"宝贝"按在墙上,正准备亲吻,艾雷恩的突然闯入似乎打断了他们。
在白眼下,艾雷恩缓缓退出了房间。
这次任务似乎有一丝乐趣涵盖在里面,艾雷恩装好匕首和长枪,走出了酒馆。
人们很是懒散,孩子们满街奔走,他们似乎不知道战争的来临。
混在人群中,终于来到了领主大厅门前,两名守卫分守在门的两边。
艾雷恩抬头张望,领主大厅前门周围,有一个高过它的磨坊。
从那里到守卫的位置,大约四十五米吧。他估算着距离,不停的在两者之间变换着目光。看来需要布置一两个弩手来解决这两个守卫。
领主大厅的周围,石窗的开口有很大的空间,纹花的缝隙也很密集。从窗口进入,应该可以固定绳子了。
正当他环顾领主大厅四周时,一个乞丐从他身旁走过,眼神同样在环视高处。
艾雷恩侧身躲在一个水果摊的摊后,心想:那名乞丐是斯瓦迪亚著名刺客团的头目。伪装成乞丐,还在城内徘徊。我们的任务似乎有些蹊跷,斯瓦迪亚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看来不能太过轻松了。艾雷恩缓步跟上前方的乞丐,左手握住了三棱匕首的刀把。那个人的拳头不是吹出来的。
佣兵为钱战斗,但得到钱之前,活下来才是真理。斯瓦迪亚刺客团的出现意味着这次任务的危险,为了不被刺穿喉咙。艾雷恩需要明白他们的目的。
多年的战斗使艾雷恩清楚跟踪敌人时应有的步伐,他若无其事的披着旅行布袍,缓步跟在伪装成乞丐的佣兵团首领身后,左手早已抠开了三棱匕首的皮套。
渐渐的,乞丐行进到人很少的住宅区,大多在劳作的人们都不在家,然而身边的乞丐却多了起来。艾雷恩知道,自己被敌人盯住了。
铲除威胁自己生命的人,是佣兵必须遵守的,也是不得不遵守的生存法则。他转身将匕首刺进了他身后那名手抓在短刀刀柄上的乞丐。
一把飞刀贴着他的布袍飞过,划破了布袍的袖子,其余三名乞丐冲了上来。
永远保持对自己有利的状态,是佣兵的习惯。艾雷恩扭身跑出蛇形,只为了闪开不断刺来的飞刀,右手摸到了背后的长矛。
转身,低头,刺!
艾雷恩低头闪过掷来的飞刀,长矛刺进了乞丐的胸口里。紧接着他飞出一脚,踢中了一名乞丐的鼻子。以一敌多永远不是真正的佣兵该做的,逐个击破才是关键。
此时,前方的墙角突然钻出另一名乞丐,双臂勒紧了他的脖子。
艾雷恩松开长矛,双脚在举刀冲来的乞丐身上一蹬,身后的人和他一起倒在地上,被他压在身下的他疼得松开了手。
艾雷恩急忙爬起,回身一脚踢倒了正要爬起的乞丐,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长矛。
距离还是太近了,刺客团的首领一拳砸向他的头,却擦着他的布袍抡过。
闪过这一拳的艾雷恩急忙转身闪开了第二击,刺客首领一侧身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艾雷恩架住战锄挡住了砍来的一刀,只觉得手腕似乎被震麻了。
又一名乞丐从远处的街口冲来,艾雷恩扭头逃向一所民宅,在墙角的水桶上蹬了一下,翻过了几米高的墙,将追来的乞丐甩在隔壁的院子里。顺势溜之大吉。
形势似乎很明确了,这次行动一定是走漏了消息,斯瓦迪亚人才会派出刺客团潜伏在城中。
艾雷恩要马上找到他所知道位置的任意一名佣兵团的队友,似乎只有正在和妓/女热吻的那名队友了。
当艾雷恩再次冲进他们的房间时,一切让他惊呆了,那名队友静静靠在墙角,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嘴角沾着早已凝固的鲜血,停止了呼吸。他的宝贝,早已不见踪影。
我们被盯上了,对手是谁?未知!幕后指引者是谁?同样不知道!艾雷恩平稳住呼吸,静静倾听着,屋内好像有声音。
艾雷恩拉开了角落里的柜子。一个被布条堵住嘴的女人流着泪被关在里面,她惊恐的望向艾雷恩,这是队友的宝贝。
当艾雷恩松开绑在她的绳子时,身旁似乎刮过一阵风。窗户开着,再回头望向松绑后的女人,她的瞳孔失去了应有的光彩。左胸上,插着一支弩箭。
飞奔到窗前,远处的楼上,一个穿着皮衣的人匆匆跑下了楼梯。
这次任务,远不简单。
艾雷恩走出了酒馆,本来蔚蓝的天,似乎透上了血色的阴翳,笼罩着广阔大地上的哈伦哥斯堡。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平复呼吸,艾雷恩迈开了步子。
他需要迅速融入城中,找到他的佣兵队友们,并抓到那个暗杀他们的组织,让他们血债血偿。长枪佣兵团的队伍,还剩四十九个人。敌人,是否有四十九支一击必中的弩箭呢?
哈伦哥斯堡城中,不时有骑士骑着战马,披着板甲列队穿过大路的中央。
艾雷恩一直反感这种用处不大的作秀,板甲像一个乌龟壳,将人牢牢禁锢。战斗中,扭腰,俯身等动作都极难施展,这样的盔甲有什么用,他们可以保证,脚下的马不会突然倒下吗?
艾雷恩绕进了胡同,这里总是有意外的收获。一个穿着乞丐服的人背对着他,他小心的抠开匕首的皮扣。
正准备前冲时,面前的乞丐忽然转身,艾雷恩的胸口上挨了重重一脚,匕首险些掉在地上。他初步确定了,这个人不是刺客团的首领,卡拉迪亚人才不像东方人一样注重腿功。
乞丐的第二脚接踵而至,艾雷恩侧身闪开了那一脚,连忙回身踢向乞丐的头部。乞丐身子一低,右腿在地上猛地一扫,艾雷恩的脚腕在一瞬间疼了一下。紧接着,艾雷恩已经倒在地上了。
乞丐捡起了对方的匕首,将对方拉进了角落。艾雷恩拉起自己的斗篷,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乞丐。
焦黄的胡须,挺直的鼻子,黑色的头发,乞丐是维克多。
“艾雷恩,你疯了!”维克多将匕首插进对方的刀鞘,低声问道。“袭击乞丐?”
“我们被盯上了,一个兄弟刚刚死了。”艾雷恩我扣紧了皮扣,抬头望着维克多一脸的惊讶身色。“这次任务有人事先知道,斯瓦迪亚刺客团的人也在哈伦哥斯堡里面。我们需要事先熟悉他们的网络,干掉他们。如果不想在梦里被抹了脖子!”
“他们有多少人?”维克多用应战斯瓦迪亚骑士时的坚毅语调问。
“不清楚!”艾雷恩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觉得此时的他们幽默无比,好像一名吝啬的旅行者被乞丐缴了械!
佣兵行内流传的话多的可以编一本翻不完的书,其中有一句是如此形容:“生活时沉默,上阵时却幽默了!”没有多少文采可言,却与佣兵们完全相似。真实的往往在平实中。
艾雷恩和维克多团长一齐走进了闹市区,他的破斗篷在与众多刺客团刺客打斗时,撕裂了多处,如今的他,也跟乞丐无异。甚至一名水果商人,在苹果上咬了一口,然后鄙弃的吐在他身上。
市民们缓慢的走动着,城头上,随风飘荡着哈伦哥斯家族的白底黑鹰旗帜,一名骑士站在旗下,吹响了那个巨大的号角,声音在城内反射着,浑厚又刺耳。
一面红底金狮的旗帜在众人的目光下爬上了另一根旗杆——克拉格斯家族的徽旗。这面旗帜与赫拉家族的红底雄狮大径相同,只不过狮子不是立着的,头顶也没有王冠。
城门大开,无数名肩甲上纹着金环的骑士骑着披纹金甲的马奔进城门,紧接着是骑着普通战马的骑士,黑银色的马甲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杆杆长枪指着天空,似乎随时准备落下。
“我就不会这样部署!”艾雷恩自言自语了一句。
紧接着是步兵队,身穿钉饰皮外套的斯瓦迪亚亲卫队腰佩短剑,背挂盾牌,战靴与地面发出整齐的撞击声。钉饰皮外套被做成红底黑狮旗帜的样子。
远看,步兵队像一条血河。弩手卫队跟在后面,德赫瑞姆出产的斯瓦迪亚狙击弩,在箭槽下方嵌进了一块银子。弩箭袋里的弩箭互相碰撞着,士兵们的头盔反射着阳光。
队伍的最后方,一匹没有披甲的健壮黑马在四名皇家侍卫骑士的护卫下缓步走了进来。马上的人穿着全身锻甲,锻甲的表面被阳光照耀的雪亮。一柄长剑斜背在马上的人背后。
四名全身金甲,胸嵌宝石的的皇家侍卫骑士抽出了手里的剑,四个为首的人从盔甲的面盔下发出了一声洪亮的呼喊:“克拉格斯亲王驾到!”
哈伦哥斯公爵并没有出城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即使是斯瓦迪亚王国的统治者——哈劳斯国王也不能享受到‘孤傲的黑鹰’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一面。
骑士们策马开路,金色的披风微微扬起,步兵们分列在路的两旁,将左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弩手纵队跟随在骑士后面,克拉格斯亲王在身边四名金甲侍卫骑士的护送下,缓缓策骑向城堡。
“越来越热闹了。”艾雷恩转身拍拍维克多的肩膀,轻声询问。“如果干掉克拉格斯亲王,我们会得到多少佣金呢?”
维克多拉了拉身上的破衣服,带着艾雷恩离开了亲王的护卫队。在转入一个破房子时,维克多对他说:“佣兵,不接受无佣金的杀戮。在生命得以保障时。”
佣兵们的生活源于第纳尔的广阔力量,没有任何任务能够保证佣兵们永远衣食无忧。
不停的挥剑,任鲜血飞舞,才可以在卡拉迪亚大陆上生存下去。观察领主是佣兵的习惯,比如刚刚走过的克拉格斯亲王。
一旦有一天,有一笔丰厚的佣金雇佣他们杀掉克拉格斯亲王,甚至是哈劳斯国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他的头翻滚在脚下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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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红底金狮)克拉格斯
本章人物:(艾德·哈伦哥斯)、(格林顿·克拉格斯)、(吉伦威尔)、(巴隆·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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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红底金狮)
出于对古老的宾客礼数的遵从,哈伦哥斯公爵率领麾下的骑士和家臣在主城堡的门前迎候克拉格斯亲王。
克拉格斯亲王的年龄比艾德公爵略小几岁,但看上去却比艾德公爵显得年轻许多。他年纪约摸四十五六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此刻,亲王翻身下马,微笑着走向面前城堡的主人,并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艾德,我的老朋友你看上去变老了许多啊!”
“人总是会老的,”哈伦哥斯公爵饱经沧桑的脸庞划过一丝笑意。“因为时间在不停的流逝。”
“是啊!一转眼,就过去二十多年。”克拉格斯亲王耸动了一下肩膀表示理解,随即转移了话题。“艾德,你不是一向反对南征罗多克的吗?为什么这次会派出制裁骑士团的半数精锐参战?”
“许多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艾德仿佛想起了什么。“比如生老病死,比如花会枯萎……”老人顿了一顿,最后他说。“比如国王的命令和他南征的决心!”
当守护艾德公爵身旁的吉伦威尔听到从老人口中吐出‘生老病死’这几个字语的时候,他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面开始结冰。悲痛震得他的肋骨发抖,它堵在心里,梗在喉口,以致流不出泪来。
哈伦哥斯公爵的面色看上去很健康,说话的声音依然浑厚有力。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吉伦威尔很清楚那是因为马尔科学士用药物克制病情的缘故。他知道面前的老人随时有可能会倒下。
孤傲的黑鹰已经时日不多了,马尔科学士告诉吉伦威尔:艾德大人的病无药可救,即使是上帝没做不到。而大人现在靠着顽强刚毅、坚挺不屈的意志在坚挺着生命中最后的时日。
“让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谈谈吧!”克拉格斯亲王露出了略为宽慰的表情。“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在你的城堡里停留几日,我就要率领军队南下。”
哈伦哥斯公爵做了个请的手势后,领着克拉格斯亲王进入主城堡,并登上通往二楼的石梯,‘冠军骑士’吉伦威尔和‘公正骑士’巴隆·亨利作为他们的护卫紧随其后。其余人各自散去。
克拉格斯亲王得知哈伦哥斯公爵派出制裁骑士团的半数骑士参加南征罗多克的消息后,惊讶万分。随即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亲率皇家骑士团和近万名精锐士兵南下参加征伐罗多克的战事。
不只是【苏诺】地区的克拉格斯亲王,在得知哈伦哥斯公爵参加南征消息后,斯瓦迪亚王国境内的其他贵族诸侯都有所行动。因为这一战已经关乎到整个斯瓦迪亚王国的胜败兴衰。
【乌克斯豪尔】的迪林纳德公爵,【特瓦林堡】的威廉·戴格兰那伯爵都在其领地内调兵遣将,争议之地的伊莱恩·梅尔特伯爵也打算派出士兵攻打卡拉迪亚第一雄伟壮丽的城堡【格鲁恩沃堡】。
制裁骑士团和近卫骑士团这两支斯瓦迪亚王国的精锐部队若是被南方的罗多克人打败了,那么整个斯瓦迪亚王国将无法阻止罗多克人北上入侵,甚至会面临诺德人和罗多克人南北夹击的局面。
哈伦哥斯公爵领着克拉格斯亲王走进他的书房里,这间书房依然简单朴素,墙壁的四周挂满了各种颜色和图案旗帜,只不过那副先王御赐的盔甲已经不在了。
吉伦威尔和巴隆爵士负责守在书房门外,这两位拥有御赐头衔的骑士都曾获得过帕拉汶比武大赛的冠军。但‘公正骑士’只获得过一次比武冠军,而冠军骑士则连续夺得过三届比武大赛冠军头衔。
巴隆爵士年近五十,无论是身体素质和体力都无法与年轻力盛,体力充沛的吉伦威尔相提并论。但这位年过半百的骑士出剑的速度却比任何人都要快,若是这两人真的较量起来输赢难定!
“格林顿,你把皇家骑士团和精锐的士兵都带来了,”哈伦哥斯公爵平静的说。“看来你是想要打赢这场战争!”
“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抉择!”克拉格斯亲王在城堡主人的书房里来回度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你知道你的抉择将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英勇善战的国王想要收复帝国的土地,而我麾下的骑士们渴望获得荣誉,他们都期盼着这场战争。”艾德以缓慢但清晰的语气叙述着。“我作为忠于国王的封臣和骑士们效忠的领主别无选择!”
“这个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亲王不能苟同对方的这套说辞。“艾德,告诉我实情!”
“这就是实情!”艾德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动摇。
“不,我不相信!”克拉格斯亲王的语调坚定无比。“任何人都无法强迫孤傲的黑鹰做出选择,除非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哈伦哥斯公爵并没有为对方的质疑作出任何回应,而是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团团白云,像群白天鹅似的,缓缓地飘在碧水般的天空。
沉默了许久之后,克拉格斯亲王知道在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任何人都无法强迫孤傲的黑鹰。既然事已至此,其他的都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打赢这场战争!
“既然你已派出制裁骑士团参战,为何你不跟随国王大军一同南下?”克拉格斯亲王问道。“想要打赢这场战争不光是靠装备精良的士兵和训练有素的骑士,更需要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
“我们英勇善战的国王不正是适合的人选么!”艾德静静地回答。
“哈劳斯或许能够率领军队从顽强的罗多克人手中夺下一些位于边境的村镇和几座城堡,但之后呢?在为了夺下这些土地而损失了成千上万名士兵后,又由谁去守住这些村镇和城堡呢?”
哈伦哥斯公爵只是耸了耸肩膀,作出了旁观者一般的反驳:“相信我们的陛下一定能够妥善的处理好这些问题!”
“是的,他会处理的,”克拉格斯亲王冷冷地答道。“他会将这些村镇和城堡赏赐给那些立下战功的领主和骑士,但这无异于是将这些土地送还给罗多克人!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格林顿,你到底想说什么?”哈伦哥斯公爵转过身,以试探般的语调询问,丝毫不掩饰其中所包含着的期待。
“你我都清楚哈劳斯根本就不关心罗多克地区的叛乱,”克拉格斯的回答没有任何含糊。“这二十年来,虽然他曾十一次亲率大军南征罗多克,但真正上阵杀敌的除了雇佣兵就是各个贵族们的私军,而他的近卫骑士团却远远的躲在后面!”
眼前的大陆地图上,聆听者已经清晰地标出国王大军前进的方向——正南。以醒目的红瑟所描绘出的路线狭长而曲折,宛如一条粗壮的巨蟒,蜿蜒的蛇身盘踞在罗多克地区之上,而蛇头则隐没入广袤的南方丘陵之中。
克拉格斯亲王见对方默不作声,接着说道:“我们的国王掏空了国库的金子,消弱了贵族们的实力,沉重的赋税更是让斯瓦迪亚人民苦不堪言,从而导致斯瓦迪亚境内各处的森林里全都变成了绿林强盗们的乐园。”亲王顿了一下,微妙的调整着语句的节奏:“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猜忌!”
“格林顿,你终于说出了藏着心里多年的话!”哈伦哥斯公爵的声音中不无冷漠的讽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将这些话吐露出来,”克拉格斯亲王尖锐的指出。“艾德,你当年的抉择就是个错误。是你把这头残暴的血狮子推上了国王宝座!”
“格林顿,你还是不死心!”哈伦哥斯公爵强调道。“在那个战乱的时期,年幼的艾索娜公主不合适统治饱受战火的斯瓦迪亚,而当时英勇善战的哈劳斯是最佳的人选!”
“公主现在已经长大成年了,”克拉格斯亲王提醒他。“而年迈的血狮子也变得更加的猜忌多疑了!”
“我知道,我还知道她现在就在苏诺城中!”哈伦哥斯公爵目光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并再次强调。“格林顿,不要否认!”
克拉格斯亲王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又恢复平静,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伦哥斯家族从不吝啬给间谍的赏赐,因为他们能够让我们耳聪目明!”艾德向对方叙述着哈伦哥斯家族的第十三条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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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野心权力)克拉格斯
本章人物:(艾德·哈伦哥斯)、(格林顿·克拉格斯)、(吉伦威尔)、(巴隆·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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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野心权力)
“啊!我的老友,”哈伦哥斯公爵那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其实无论怎样,谁也不能跳出命运的河流吧!你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即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也是我的选择!”克拉格斯亲王的语调坚定无比,“已经过了二十年了,我会得到想要的那个结果的。”
老人闭上了眼,皎洁的日光透过窗户铺洒在他身上,如同温柔明亮的水帘。这一刻,宁静与祥和驱散了萧煞的阴罹,就好象五月的雨一般,迅速而又悄无声息,令周围的一切也都融入其中。
他的左手则下意识的按在了心口,感受着那熟悉而孤寂的气息,哈伦哥斯公爵的口中喃喃的呼唤着那个惆怅的名字,声音低的连他自己也无法听清。
沉默了许久之后,哈伦哥斯公爵终于睁开眼睛,深吸口气,满脸平静地问:“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斯瓦迪亚王国的王位!”克拉格斯亲王斩钉截铁的回应。
哈伦哥斯公爵掩饰住情绪,不温不火的说:“二十年过去了,隐藏在你内心的野心依旧没有被这漫长的时光所扑灭和掩埋,反而烧灼得更猛烈更旺盛。”
“人是最具有野心的一种动物,”克拉格斯亲王突然下了结论。“你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我们所走的路不同罢了!我的路就在这片土地上,而你的路却在南方!”
“格林顿,我的路……”哈伦哥斯公爵正欲反驳对方的话,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
“艾德,不要否认我的话,”克拉格斯亲王提醒道。“你知道的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孤傲的黑鹰时刻都想着飞向南方!”
克拉格斯亲王的野心是整个斯瓦迪亚王国,他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统治者。而哈伦哥斯公爵想要的却是南方的罗多克公国,那片曾经在卡拉德帝国时期先王赐封于哈伦哥斯家族的广袤土地。
哈劳斯国王屡次御驾亲征罗多克并非是为了收复国土,而是为了巩固他的王权所使用的一种手段。真正想要收复罗多克地区的是哈伦哥斯公爵,因为那片广袤土地原本就属于哈伦哥斯家族的封地。
在卡拉德帝国时期,‘罗多克公爵’这个尊贵的头衔曾经是哈伦哥斯家族历代家主的称号,哈伦哥斯家族拥有统治罗多克地区长达五百年的历史。
直到卡拉迪亚历1232年北方大陆的野蛮种族诺德人大举入侵卡拉迪亚大陆,而就在同年5月罗多克地区发动暴乱。至此终结了哈伦哥斯家族‘罗多克公爵’的头衔称号,并由此改为‘南方公爵’。
勤劳朴实的罗多克人民的叛乱与哈伦哥斯家族不无关系。在漫长的五百年统治期间,哈伦哥斯家族的家主在罗多克地区狂征暴敛,激起民愤,最终导致罗多克人叛乱,并脱离卡拉德帝国的统治。
“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回忆起过去的历史,哈伦哥斯公爵不禁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格林顿,希望你也能够停下脚步,不要被权力和**冲昏了头脑,而陷入沼泽泥潭里愈走愈深!”
格林顿·克拉格斯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财富就像海水,饮得越多,渴得就越厉害;权力实际上也是如此。”
“斯瓦迪亚王国最富饶的土地都属于你。宝石之城的领主,苏诺地区的统治者,受人敬仰的克拉格斯亲王,卡拉迪亚最富有的贵族,这所有的高贵的荣誉头衔难道还不能够满足你吗?”
“已经大权在握的人还会去谋求更大的权力!”克拉格斯亲王平静的语调中,包含着异样的坚决。“而志在山顶的人,不会贪念山腰的风景!”
哈伦哥斯公爵有些尖刻的质问对方:“格林顿,你认为你能够从哈劳斯的手中夺走他已经戴了二十年的王冠吗?”
“只要你不阻挡在我的面前即可,”克拉格斯亲王的语调保持着惯有的冰冷和坚决。“但若是阻拦我的话,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我也绝对不会留情。”
老人和孩童?他是在暗示我吗?“格林顿,告诉我是不是你派人行刺我?”艾德显然没有掩饰的打算,而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又雇佣杀手意图杀害我的儿子?”
格林顿·克拉格斯露出了难得的惊讶表情。“艾德,你疯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尽管语调中仍然饱含着因不知情而导致的愤怒,但怒火渐已褪去的双眼却揭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野心常常诱使人们做出最卑贱的事情!”哈伦哥斯公爵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杀了我,又或者除掉了我的继承人,不正好能够让你的野心如愿以偿吗?”
“荣誉高于一切!”克拉格斯亲王尖刻地强调道。“克拉格斯家族的箴言我从未忘记!”
“在权力和**的面前,荣誉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哈伦哥斯公爵赤声反驳他说的话,提出异议。
“荣誉高于一切!”克拉格斯亲王再次强调。“告诉我,你怀疑我的理由,艾德,不然我将视之为对于我和我家族的诋毁和侮辱,而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我将不得不向你发出比武决斗的邀请。”
守护在房门外的吉伦威尔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后,推门而入,巴隆爵士紧随其后,而他的右手则紧紧的按在剑柄上,随时做好拔剑而出的姿势。
望着屋内率先夺门而入的年轻骑士,克拉格斯亲王佛然作色,恼火的说:“出去,立马给我滚出去!”他的眼睛虎视着面前的骑士,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
对于克拉格斯亲王愤怒的命令和冰冷的目光,吉伦威尔仍旧无动于衷。冠军骑士从不听从任何人发出的命令,更不会被任何人的言语威胁住,除了站在窗前那个他尊敬爱戴的老人。
巴隆爵士的利剑随时有可能会出鞘,只要克拉格斯亲王一听令下,公正骑士就会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藏在剑鞘里的宝剑,与站在他一旁的冠军骑士一较高下。
“吉伦威尔,退下!”哈伦哥斯公爵厉声喝斥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在踏入这个房间一步!”
“是,大人!”吉伦威尔转身退出房间。巴隆爵士松开握着剑柄的右手,紧随其后退去,并将房门再次合上。
“多么忠诚而勇敢的骑士啊!”克拉格斯亲王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勇夺三届帕拉汶比武大赛冠军头衔的冠军骑士!”
“你想要知道我怀疑你的理由,那我便告诉你!”艾德·哈伦哥斯公爵的问话中伴随着见血的咳嗽。“格里芬·普拉伊斯男爵是你的封臣,若是没有你的命令他是不会雇佣杀手杀害艾瑞斯的。”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格里芬雇佣杀手对艾瑞斯下手?”克拉格斯亲王质问道。
“我的书记官艾伦告诉我,马格斯男爵抓住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并用此胁迫他将我的一举一动告诉他们!”
“这不可能!”克拉格斯亲王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知道这种事情马格斯做的出来,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艾伦的证词或许无法让你相信,”哈伦哥斯公爵指出。“但在前段时间,罗伊斯男爵在尼美加附近的一处树林里抓住了一名想要杀害艾瑞斯的杀手——一名骑着狮鹫兽的黑暗骑士!”
“黑暗骑士?狮鹫兽?”克拉格斯亲王重复念道。“这怎么可能,他们已经在卡拉迪亚销声匿迹了几百年了!”此时他惊颤不已的神色显露无疑。
“现在他们又卷土重来了!或许不久的将来黑暗势力将再次席卷整个卡拉迪亚。”哈伦哥斯公爵语气坚定的说。“被俘虏的这位黑暗骑士已经供出了他幕后的雇主,正是格里芬·普拉伊斯男爵。”
“艾德,我没有派人行刺你,更没有派人杀害你的儿子,”克拉格斯亲王的语气如磐石般坚定。“格里芬和马格斯是我的封臣没错,无论你相信与否,但我绝对没有给他们下达这样的命令!”
“请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对他们发号施令?”
“艾索娜·奥古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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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我是佣兵)艾雷恩
本章人物:(艾雷恩)、(维克多)、(‘刺客团首领’弗里特)、(‘小个子’罗曼)、(‘大块头’汉克)。≡≡≡≡≡≡≡≡≡≡≡≡≡≡≡≡≡≡≡≡≡≡≡≡≡≡≡≡≡≡≡≡≡≡≡≡≡≡≡≡≡≡≡≡≡≡≡≡≡≡≡≡≡≡≡≡≡≡≡≡≡≡≡≡
第026章:(我是佣兵)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流淌着,半个月的期限近在眼前了。
归功于城内的巷匪,艾雷恩的腰包从未如此充沛过,他刚刚抢来的钱袋,仅是挥刀的功夫,在他们的脖子被匕首刺穿时,那袋钱便转手于他。
艾雷恩用尽了所有的钱,从战甲铺中买来了一套轻鳞甲。美其名曰轻鳞甲,不过是一件黑色的披甲皮衣。
黑色的鳞片,并不稠密的布置在黑色的皮衣上,使它异常灵活,而且只有上半身、弯腰、转身,都轻松自如。
铁匠们也许并不喜欢这种作品,它用料不多,防御性也不强,普通的双手剑就可以将它劈断,领主大人们根本不会光顾这种甲衣。
因此,艾雷恩花了二十第纳尔购买了这套甲衣。这个价钱,可以说是稍稍便宜。
只有在懂得作战的佣兵眼中,才能看出这套甲衣的价值。稀散分布,盖住皮衣又能随动作交叠的鳞甲,使得作战的灵活性体现了出来,鳞甲虽不坚硬,却可以抵挡短剑的砍击和飞刀的投掷。
艾雷恩和同伴们前往地下室,取出了藏在那里的武器,并从地窖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那是一个贫民区的大院子。当打头的佣兵推开地窖的遮挡时,他听到他哼了一声,紧接着佣兵向后倒去。
在艾雷恩扶住他的时候,一支箭头抵在他的甲衣上,箭身穿透了佣兵的心脏。“有埋伏!”他俯身蹲下,抬手合上逝者的眼睛。
“以斯瓦迪亚王国,皇家刺客团之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刺客团的首领,没想到刺客团被斯瓦迪亚王室雇佣了。“给地窖内的人三分钟的时间,放下武器,走出来。”
声音停顿了五秒,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只要领头者的尸体。”
当声音短暂的停顿时,艾雷恩正准备放下手中的长枪,但接下来的话,让他停止了手中动作。缓慢的将重型阔盾背在背后,他握紧了手中的攻城弩,慢慢的压紧弩弦,将一支弩矢放进箭槽中。
“艾雷恩,不要动,从酒馆那个出口撤出去。”维克多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艾雷恩抖肩,甩开了队长的手。“兄弟们,把弩填好箭,阔盾像我一样背好。”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明白,后退意味着什么,地窖里满是干草,而他刚刚听见了打火石的声音。
“你疯了,把武器放下!”维克多团长对他低声怒吼,艾雷恩看着地窖里的团长,带衬皮衣下,维克多的手已经抠开了匕首的皮套。
艾雷恩抬手挡开了维克多。“你可以确定!克拉格斯带来那些金袍子骑士和步兵不会埋伏在那里?”他扶了扶头上的钢盔。“佣兵只为自己自尽!”
终于,窖外的呼喊响起了,位置在他头顶的前方。
“冲出去!”艾雷恩对着身后的佣兵们呼喊着,脚下一用力,向上跳出了地窖,背后的重型阔盾传来箭头嵌入的响声,他看到了墙头上的刺客团首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叫弗里特。
艾雷恩的手指猛地用力,弩弦颤抖了一下,墙头上的人歪倒一下栽了下去。他也趁机扑到了一个破草堆旁,将背后的盾牌横在身前,抽出了腰间的长矛。
又一支弩箭钉在了艾雷恩的盾牌上。恍惚中,他看见了朝他吐水果的那个商人身披皮甲,正努力扳开弩弦。
借助刚刚的时机,艾雷恩看准了院子内的敌人,墙头上站着三名,一名正在门口填装弩矢,更多的在院内的一个小屋子里。
弩矢倾斜在狭小的窖口上,两名佣兵被射穿了脖子,嘴中喷出一口鲜血,坠回了窖内,更多的则是借助阔盾的防护冲了出来,墙头上的两个人被射倒了,剩下一个正填装着弩矢。
维克多冲出后,用腰里的投枪穿透了院门口处斯瓦迪亚士兵的胸口。
窖内剩余的四名佣兵,有幸躲过了第一批弩矢的扫射,正踩着木箱子爬出时,院门外突然冲进四名刺客团佣兵,浸了油的火把将第一名冲出的佣兵砸回了窖内。
紧接着的火把纷纷投进地窖中,窖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个冒着火的人冲出了地窖,哭号着跑向院内的那个房子。却在迈出第三步时,被弩矢射穿了胸口。
这个院子原来应该是用来堆积什么的,大的可以让五十名士兵一起操练。艾雷恩抬盾缩在草堆后,躲闪着刺客团的弩矢。
大多数佣兵冲了出来,却被不断发射的弩矢压制的动弹不得,一名佣兵躲在旧马棚中压好了弩箭,起身射倒了一名小房里的骑士,却被紧接着的三箭永远放倒在马棚里,其中一箭射瞎了他的眼睛。
弩矢扫射中,艾雷恩看见一个人将阔盾护住侧身,飞速穿越在弩矢的网中,盾牌上钉上了差不多十几支弩箭。
终于,这名佣兵越过一个荒废的旧磨盘,扑倒在艾雷恩身旁的草垛后面。在他扑倒的一刻,艾雷恩听见他在口中低语:“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是罗曼。"
刺客团的弩箭仍在射击着,艾雷恩的阔盾上钉了满满的箭,他却不敢伸手拔下来。一个斯瓦迪亚刺客重新爬上了墙头,企图再次向下射击隐蔽着的佣兵。
艾雷恩听到罗曼的弩弦抖动的声音,墙头上的刺客掉了下去。罗曼装好第二支箭,透过草垛的掩护,射倒了一名刺客团佣兵。
弩箭在那一刻停止了射击。罗曼趁机装好了弩矢,随后转过了头:“甲衣不错!”他打量着艾雷恩的黑色甲衣。
小房子的门打开了,身穿黑色软甲的斯瓦迪亚人手持筝形盾,右手握剑冲了过来。罗曼的弩再次发射了,一个斯瓦迪亚人仰面栽倒。
大块头汉克拔出了腰间的直刃军用刀,挥刀在盾面上砍了一下,众多弩箭被砍落,各别的只剩下了箭头。佣兵抬盾挡住了砍来的一剑,侧身一刀,一个斯瓦迪亚人的头部被刀刃削去了一半。
艾雷恩效仿他的方法,砍掉了盾牌上的弩矢。顿时感觉手臂上的负担少了很多。斯瓦迪亚人的人数比佣兵多一些,但小院使得他们无法完全施展开人数的优势。
艾雷恩挥舞起长矛,挡开了砍来的一剑,那个人随后被维克多的投枪刺穿了。
斯瓦迪亚刺客团的剑术在佣兵团中享有盛名,一向作战威武的佣兵们,并没有在战斗中获得明显的优势,唯一给敌人造成显著伤害的,是草堆后的罗曼,他的弩矢将不少斯瓦迪亚人送进了地狱。
一名佣兵被斯瓦迪亚骑士一剑刺进了胸口,艾雷恩举起长枪,自上而下刺进了那个骑士的脖子。
这时,另一个斯瓦迪亚骑士向他冲过来,手中的剑重重砍在他的阔盾上,他趁机前冲,长枪从肩窝处刺击了对方的身体。
在一瞬间,艾雷恩感觉头上重重的挨了一剑,巨大的力道隔着钢盔震得他脑袋一晕。只听见大块头大喊了一声,一把短剑挡开了那个人的第二击。
短暂的混战,双方缓步退回自己的队伍,交战处躺下了十几具尸体,得益于重型阔盾的保护,只有五具属于长枪佣兵团的佣兵。
刺客团的三名佣兵搀扶着他们的首领,鲜血浸湿了弗里特的左半身,他的肩部插着小个子罗曼射出的弩箭。弗里特和身旁的斯瓦迪亚骑士耳语了两句,紧接着,刺客团离开了。
艾雷恩将沾血的长枪在地上的一具敌人尸体上抹了抹,重新挂回他的腰间,维克多收起短剑,喘着气坐在了地上。小个子罗曼丢掉了手中的弩,转身靠在了草堆上。
佣兵们获得了休息的时间,根据事后的清点,他们失去了十一名佣兵。维克多他们没有追赶离开的刺客团,佣兵习惯了在任何时刻终止战斗。
逝者的尸体被放进了地窖中,佣兵们用那个草堆上的干草掩埋了他们的尸体。幸运的是,艾雷恩从地上的一名刺客团死者的尸体上搜出了三枚背面纹着克拉格斯旗帜上的狮子的金币。
只有贵族拥有自己家徽的铸币场。但是,克拉格斯亲王为什么派人来杀掉我们呢?又为什么点名需要领头者的尸体!两个迷,却只有一个答案。而艾雷恩一个都不知道!
“嘿!过来艾雷恩,喝一杯吧!这破地方有两桶麦芽酒,闻味道似乎是杰尔喀拉产的!”大块头汉克对他招手。佣兵们很少直呼对方的名字,因为佣兵们不喜欢交朋友。
佣兵们不愿承受失去好友的痛苦,艾雷恩不知道汉克是怎么了,但他从对方的瞳孔中,除了平静,还看到了信任。
“好的,我来了,汉克。”让一切见鬼吧!艾雷恩走向了围坐在一起的人群。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众多简陋的木杯,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珍惜活着的,是对逝去者最好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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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黑色巨兽)艾雷恩
本章人物:(艾雷恩)、(维克多)、(‘小个子’罗曼)、(‘大块头’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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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黑色巨兽)
生活总是无情的掠去一切,满桶的酒,转眼就空了。
地上的尸体七扭八歪的堆在那里,艾雷恩找到自己破烂的长矛,矛尖彻底折断,整柄长矛无用的像一个超长木棍。
艾雷恩凝视着曾经无数次挽救他生命的长矛,随后扬起了手臂,长矛在空中旋转了一下,掉在远处的地上。
佣兵们并不贪恋武器,唯一使他们留恋的,是生命。也许吟游诗人们喜欢吟唱,骑着自己的战马,身着甲胄,手持佩剑的骑士的英勇故事。
他们是佣兵,没有佩剑,没有自己的战马,没有钱购买甲胄,也没有心思套上那沉重的乌龟壳。
在人们的印象里,佣兵穿着深色的皮衣和轻甲,腰间插着沾满污秽的武器,结队围在酒馆的酒桌边醉的不省人事。事实似乎差不多就是这样。
艾雷恩的东方弯刀,出色的为他争取了将它留下的机会。窄而细的刀身锋利而坚固,劈开普通的皮甲,在皮甲的主人身上留下一道刀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在透过缝隙,砍杀敌人柔软的颈部这个工作上,它也极其胜任。
可惜它被埋在城外的树林里,不在我的背后。最终,艾雷恩拾起了一把剑,那是一个刺客团尸体身上的武器,剑刃还算锋利,剑鞘也完好无损。
对佣兵来说,剑鞘最大的作用是防止那该死的剑刃划伤自己的腿。对于那些有钱的贵族骑士们来说,则另当别论了。
“接着,艾雷恩。”汉克将一把单手战斧抛给他。“相信你需要新的武器。”那是一柄精钢打造的黑铁战斧,斧背上刻着一支渡鸦。应该是某位诺德皇家侍卫身上的遗物。
汉克一向厌恶斧子,他的左小腿处有一道丑陋的伤痕。
当时,他是亚伦附近普通的村民。当地的乡绅为了霸占他们家的耕地和汉克貌美的妹妹,派出五名农夫杀死了汉克的父亲。汉克本人操着耕地用的农叉刺死了两名农夫,一名农夫从背后抡着砍树用的斧子,在汉克的腿上留下了那道伤痕。
至于他是如何被放过的,汉克不知道。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村外的树丛中。村中满是欢呼,他拖着受伤的腿挪进村子时,只看见肥胖的乡绅拥着他可爱的妹妹在众多农夫的欢呼下走进了屋子。
他的故事每次都讲到这里,即刻停止了。无论喝了多少酒都是如此。佣兵们便无趣的拍拍他的肩膀,或举起酒杯与他碰杯。
佣兵们离开了满是尸体的小院,绕过闹市区进入了佣兵酒馆,以剿匪队的身份住进了那里。
楼下的醉鬼不停的谈论着:几日前,城中的酒馆被金袍子骑士团团围住,皇家骑士团的团长巴隆·亨利爵士身穿着耀眼的金甲,带着一支骑士卫队闯进了酒馆,却只从楼上的衣柜中搜出两具发臭的尸体。
佣兵会馆内的腌肉难吃的要死,闹市区的面包房附近又不知道埋伏着多少眼线。众多佣兵望着他们的那面旗帜发呆,讨论着鳕鱼与长面包的问题。
哈伦哥斯堡像一个埋藏着利剑的漩涡。佣兵们像水中翻滚的求生者,一心想直达漩涡的中心,却在半路就被暗藏的剑刃削去了肢体。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艾雷恩低吟着无数次给予他勇气的这段短短的话。“我是东方来的客人。”无意识的他在话尾添加了这句话。
在遥远的东方,村内的老人曾告诉他:东方精锐的士兵穿着鱼鳞甲,手握着带着刃的长枪,在坚固的城墙后守卫,城墙上架着令一切人都胆寒的连弩,沉重的胜过耕车,每压动一次便可发射出一支弩箭,弩上装着深深的箭槽,无需一次次的扳开填装。没有人能突破这样的城墙。士兵们穿着轻便的战靴,并非沉重的铁鞋,骑兵们没有带着护手的骑枪,技术高超的骑兵,可以在马上使用那种带刃的长杆长枪。
每当艾雷恩为自己战斗时,温暖辽阔的东方常常给予他勇气和力量。
曾经在一次决斗中,强壮的库吉特人挥舞着弯刀,一次次打破他的格挡,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当他胡乱的挥起自己的弯刀砍向敌人的头盔时,狭窄的刀刃奇迹般的顺着头盔与盔甲的缝隙,割开了库吉特人的脖子。战后。他第一次领悟的东方人的智慧,以柔克刚。既然无力刺穿守护着心脏的铠甲,砍杀敌人的脖子往往成为了他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杀人的艺术,是佣兵生命的担保。
天黑后,酒馆内的人们大多入睡,艾雷恩却抚摸着腰间的斧子,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鼾声、咳嗽、喘气声,更重要的,他听见了门外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有偷袭!”艾雷恩起身大喊,右手抽出了腰间的战斧,迅速跑向门边。
那扇脆弱的木门被瞬间踢开,他的胸口瞬间被棍子样的东西顶中了,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道顶倒在地上,当背后的甲片与地板接触的一刻,他感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凉意。
屋内的佣兵纷纷跃起,艾雷恩看见罗曼伸手去抓他的攻城弩,原本靠在床边的弩却突然朝一边倒去,一支弩箭钉在了弩身上。
手持长柄大刀的人迅速控制了众多佣兵,维克多的短剑朝靠近他的人砍去,却只砍到了坚硬的锅盔。锅盔的主人用直刃军用刀的刀背磕飞了维克多的短剑。
一个紧接着赶来的人,将长柄大刀的刀尖抵在了维克多的胸膛上。屋内的佣兵被控制了众多,敌人迅速进入他们的房间,关上了木门。
微弱的光亮终于被明亮的火焰取代了,艾雷恩看清了室内的一切,身穿罗多克高级士兵服饰的人站满了他们的房间,那衣服像极了罗多克军士的长摆链甲,却又不是。
维克多按在三棱匕首上的手指,在火把燃起的一刻放开了。“罗多克之盾?”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抵在胸膛上的刀刃。
一个领头的人愣了一下,在望向维克多的黑眼睛后,收起了他的直刃军用刀。“收回刀刃,他们是要找的佣兵。”在场的人收起了长柄大刀。艾雷恩感觉脖子上的凉意也随之消失了。
为首的人将一袋钱币放在维克多的手上。“你们的任务结束了,这是佣金,刺客团把你们错当为了我们的部队,现在你们需要离开。”
罗多克之盾,是一支在大陆上享有盛名的佣兵组织,战斗力强悍,作战勇敢。接受除斯瓦迪亚人外一切国家的雇佣。
如果雇主是罗多克人,只收取一半的佣金。参与与罗多克的敌人的战斗时,不收取佣金。罗多克之盾的旗下有数不清的精锐战士,他们的总集结地在格鲁恩沃德堡。
这样一支强大的部队,拥有足以击垮一支集团军的力量。并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罗多克公国的和平。吟游诗人称它罗多克之盾。组织内的最高指挥官,是创国时,罗多克精锐部队的退伍老兵。
罗多克人走出了酒馆,佣兵们也随后跟出门外。本来站在酒馆门口监视的两名红袍弩手,被拖到了酒馆内的酒窖旁,流血的颈部各插着一支弩箭。
三名在酒馆内喝酒的金袍子骑士也倒在血泊中,一条握着剑的断臂掉在地上。其余两具完整尸体的手扣在腰间的金佩剑上,剑出鞘了一半,刀口将两个人胸口的金丝衬衣撕碎,鲜血染红了披风。
三名佣兵解下了斯瓦迪亚骑士腰间的剑,汉克则收罗了能用的东西。艾雷恩看到他从一名弩手的身上翻出一本被鲜血染红了封面的书。
罗多克人消失在夜色中,佣兵们也收拾武器,趁夜出城。佣金到手,证明着他们完成了雇主的任务。尽管佣兵们根本连哈伦哥斯公爵的面都没有见到。
夜晚的哈伦哥斯堡是深蓝色的化身,街上空无一人,马匹贩子的马棚里,几匹醒着的马蹭了蹭脖子。铁匠铺里的打铁声停息了,只剩下城门口的地上,火把仍在燃烧着。
四名佣兵掏出了身后的弩,罗曼的弩被罗多克人的弩箭带走了一块木头,仍不影响使用。艾雷恩手握黑铁战斧,黑色的斧背并没有反光。
维克多腰间别着金袍子的金佩剑,手拿简陋的短剑走在艾雷恩身后,他的佩剑同样被埋在了城外的树林里。佣兵们分散着靠向城门,罗曼已经准备射击。
掉在地上的火把照亮了城门处的一切。两名本该在城墙上巡逻的斯瓦迪亚轻步兵摔倒在城墙下的石地面上,口溢鲜血。
城门开着,负责开关它的斯瓦迪亚士兵手里仍抓着开城门的铁链,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皮甲,进而刺穿心脏。
两名握着长矛的侍卫,一名被三支弩箭夺走了性命,另一名的上身被沉重的刀刃砍成两段,握剑的右手与身体分离,长矛折断在他的脚下。两名佣兵取出了他们的钱袋。
佣兵们趁着夜色,离开了染血的城门。队伍最后方的牛车拉着野外使用的棚屋和一麻袋面包。汉克手持火把走在车旁。
身后的哈伦哥斯堡像一只石制的黑色巨兽,胸膛中,一团火光正在扩散,紧急备战号角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借着火把的微弱光亮,维克多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满是金灿灿的第纳尔。耀眼的金币背后,印着一只巨熊。金币内还埋着一卷信纸。维克多拉开绑着信纸的绳子,信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需要一些忠诚的战士。
佣兵们从不忠诚,我们的生命是宝贵又卑贱的。没有诗人的赞美,没有乐手的歌唱,甚至没有在一个人的心中留下记忆。手握利刃,为自己而战。胸怀热血。为自己而流。
我们坚守着这样的信条将生命抵押在第纳尔拼凑成的大陆上。珍惜活着的一切,忘记逝去的所有。
正当艾雷恩想到这里时,火焰在风的吹动下猛地颤抖,照亮了信纸的末尾,末尾的落款上,几个潇洒的大字跃然纸上。落款的署名是:葛瑞福斯国王。
队伍调转了方向,朝着遥远的大山行军。朝着绿底黑熊旗帜下的土地行军,目标是杰尔喀拉,被卡拉迪亚人们称作"暗林巨熊"的葛瑞福斯国王,罗多克公国的统治者。此刻,正襟危坐,等待着佣兵们的到访。
黑铁斧刃摩擦着艾雷恩的甲衣,背后的长剑随每次走动撞击甲衣的鳞片.佣兵们行走在黑夜中,全身黑衣迎合着夜空的洗刷,金属的冰凉温度给予他们勇气.
夜色里,旗帜上的"鳕鱼"与"面包"挑逗着众多人的胃.汗克掏出酒袋,一饮而尽.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我是东方来的客人。"
队伍扎营了,艾雷恩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将一片钢护喉绑在自己的喉处。闭上眼睛,世界仍然是黑色的。
他想起东方的叔叔对他说,最阴险,最聪明的刺客喜欢用短刀割开沉睡者的喉咙。他的眼睛同我一样,如周围的夜空一样漆黑如墨,却有一种肉眼察觉不到的光辉。
有一首诗说,光创造影子,黑夜却衬托光明。
佣兵就是黑夜,无声的推进每一次战争的结局,自己创造的战功,反由高傲的骑士们继承。
佣兵也是影子,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恐惧的伤疤走在光明的白昼里。隐藏着火热,痛苦,冷漠,但仍跳动的心。
仓促离开哈伦哥斯堡的佣兵们用最便宜的价钱购进了众多染色失败的黑色皮甲,如今倒真的行走于黑夜。
周围的一切声音渐渐消失了,艾雷恩的脑海中只剩下第一次与维克多的佣兵队相遇时的情景。维克多凝视着他的东方弯刀,用低沉的东方语调说道:“我们是漫漫长夜中的战士,与死亡握手,没有歌颂,只有自己.没有荣誉,只有赴死得来的钱币。你愿意加入吗?"
艾雷恩清楚的记着,自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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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公正骑士)巴隆
本章人物:(艾德·哈伦哥斯)、(格林顿·克拉格斯)、(巴隆·亨利)、(吉伦威尔)、(弗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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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公正骑士)
哈伦哥斯堡城内的粮仓已经没有火苗的影子了,数不清的粮食被火焰吞噬,更多的被救火时泼出的水拍打的湿漉漉的。
街上满是巡逻的步兵与红袍侍卫队,金袍骑士五人一组的骑着金甲战马在城内游荡,各处城门驻守的士兵翻了五倍,数百名弓弩手严阵以待。
城内各个街道的酒馆和**被封锁了,一切酒客和嫖客都必须接受检查,妄图反抗的酒鬼被卫兵一剑刺穿心脏,尸体被绑在酒馆门口的木桩上警示众人。
斯瓦迪亚刺客团派出了更多的人手潜伏在哈伦哥斯堡,飞入哈伦哥斯堡城的一切信鸽与渡鸦必须接受检查,而飞出城堡的任何一只鸟儿都会被城墙上的弓弩手射杀。
城内的领主居住地周围到处都是不停走动的红袍侍卫。整个主城堡外墙增设了三十多名弩手投入防护。吉伦威尔带领的四人骑士卫队寸步不离的守卫于哈伦哥斯公爵左右,随时准备拔剑迎敌。
中午的会议和往常一样展开,哈伦哥斯穿着自己的盔甲坐在大厅中央的石椅上,左手轻轻抚摸着腰间佩剑的剑柄,用略带严峻的目光审视着大厅中央单膝下跪的城门守卫军官。
大厅中央身着皮甲的守卫军官在哈伦哥斯公爵的审视下一言不发,紧抓着空剑鞘的手不时颤抖着。
“我很诧异,已经很长时间了,城门侍卫被杀,城门大开,”哈伦哥斯公爵缓缓说道。“而你的调查却迟迟没有结果。”
“禀报大人,尸体身上的弩箭拿出来了,可它们都是斯瓦迪亚产的。”单膝跪地的男人颤抖着声音回答。
克拉格斯亲王静静的坐在哈伦哥斯公爵身旁,他派出去的刺客也没有一个人归来。亲王尽量掩饰自己的愤怒,语气平静的说:“这些罗多克人是冲着你来的,艾德!”
城内的守卫往往在很偏僻的地方发现被射穿喉咙的尸体,那些尸体便是克拉格斯派出的刺客。哈伦哥斯城内似乎混进了一团嗜血的烟雾,无声无息,却危险异常。
哈伦哥斯公爵轻轻摆手,两名卫兵将大厅中央的守卫军官带出了大厅。被紧抓双臂的男人哭喊着,双腿踢打着大厅内的地面,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徒劳的挣扎着。
坐在一旁的克拉格斯亲王眉头紧皱了起来,端起桌上的金色酒杯,轻轻品尝着杯中的美味酒液。“巴隆,你来做,现在。”
克拉格斯亲王的身后,那个背后背着巨剑的金甲骑士微微点了点头。他就是皇家骑士团团长。
两名卫兵连忙按住挣扎着的男人,企图让他老实的趴在地上。身着金甲的巴隆爵士摆手拒绝了。“松开!”带着金色头盔的巴隆爵士轻声命令,那头盔做成狮头形状,遮面的面罩被他掀起。
卫兵松开了,挣扎的男人急忙跑向大厅门口,却被手握长矛的卫士一个矛柄击倒在地。
巴隆爵士抽出一名卫兵的剑掷在城门侍卫长的脚下。“给你一个机会,”他轻声的说道。“只要擦到我的盔甲,就可以让你走。”
哈伦哥斯公爵可以下令制止这种行为,他的士兵不需要任何骑士替他处决,但他注意到一旁的克拉格斯亲王饮酒的嘴角轻轻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侍卫长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剑,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穿着金甲的年轻骑士,头盔里的脸年轻的没有一丝皱纹,和死神一模一样的瞳孔中,隐藏着一种深邃的笑意。
“来吧!”巴隆爵士动了动佩戴着金色护指的右手。
侍卫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挥剑刺向金甲骑士的胸口。他也曾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也曾和普通的步兵们一齐望着骄傲的骑士们穿过街道,心里不时的鄙视着那骄傲的笑容。
只不过会骑马罢了!每名步兵都这样想。
巴隆爵士的身体猛然动了起来。侧步,城门侍卫长的剑贴着他的身体刺过。随后,巴隆爵士的金色战靴扬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拿剑的男人踢倒在地,那柄剑随后掉在很远的地上。
金甲骑士的金靴踏在了倒地男人的后背上,被踏着的男人想努力爬起,但刚刚踢在自己身上的一脚似乎将他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哈伦哥斯大人,您不介意这干净的地面溅上鲜血吧!”金色狮盔下的面庞露出一丝笑容。
哈伦哥斯公爵没有出声,而是点头默许。城门侍卫长疏忽职守,并造成守城士兵死亡数十人,他必须对此次的事件负责,军纪严明的哈伦哥斯家族从不心慈手软。
守护在哈伦哥斯公爵身后的吉伦威尔心想:好快的速度,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只是一个照面就将侍卫长击倒了。
巴隆爵士将手探到了背后的金色剑柄,随后猛然抽出,银白色的锋利剑刃耀眼的夸张。拿着剑的男人,抬起左手,合上了掀起的面盔。
巨剑扬起,然后落下。银白色的剑刃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金靴下的男人停止了挣扎,鲜血从短颈下汩汩涌出。
巴隆爵士的金色披风溅上了少许鲜血,披风的主人解开肩部固定披风的金块,用那带血的披风拭干了染血的剑刃。随后掷在地上,金披风被逐渐流出的鲜血染红。
这时,一名乞丐装束的男子走进大厅,大声禀报道:“克拉格斯大人,已经查到了罗多克人隐藏的地点!”
“不亏是刺客团的首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他们了。”克拉格斯亲王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弗里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佣金我会派人送到你的手中!”
“罗多克人此刻就隐藏在城南,兰蔻街的一间破旧民房里,里面大概有十几人。”话毕后,弗里特转身退出大厅。只不过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次的任务让他的刺客团损失不小。
“巴隆爵士,”克拉格斯亲王发话道。“我命你带一队士兵将这些罗多克山佬围剿干净!”
“是,大人!”巴隆爵士领命而去。
待巴隆爵士消失在大厅后,克拉格斯亲王不露声色地说:“艾德,不介意我帮你解决这些麻烦吧?”
“既然你愿意代劳,我怎能拒绝你的一片好意!”哈伦哥斯公爵和颜悦色的回答。
···
哈伦哥斯堡的一间破旧的民房内,一个穿着长摆链甲的人从流血的手臂上拔出弩矢,随后咬牙抬起攻城弩,透过窗口射倒了一名穿着红袍的敌人。
街上遍是人奔跑的声音,斯瓦迪亚步兵队前往包围了这间民房,狙击弩将弩矢倾斜进民房的窗口,手臂中箭的人被弩矢射穿了脖子,挣扎了一下,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一个头戴锅盔的人匍匐着捡起队友掉在窗口的弩,用力的板开弩弦,在箭槽里压进一支箭,转头询问身旁手握长柄大刀的队友。“队长带人撤走了?”
离他最近那名手握着长柄大刀的人低声回答:“昨天伪装成商队撤了出去,城内就剩我们了。”
手握攻城弩的人,猛地站起,顺着窗口射倒了一名步兵,随后立即蹲下,给弩填上第二支弩矢。“你们准备好了吗?有没有想跑的?”
民房内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罗多克之盾即使破碎也永不后退。”这是潜伏在哈伦哥斯城内的罗多克之盾部队的最后十几个人。
斯瓦迪亚的步兵用力踹着民房的门,可罗多克之盾的战士早就用沉重的磨盘抵住了木门,即使门外的人用了再大的力气也无法一脚踹开,但是那破旧的木门已经有了一些松动,不久后可能就会垮塌。
又一名手握攻城弩的佣兵被弩箭射倒。弩矢像雨一般射进窗口,屋内的人躲避着弩矢,缓缓掏出一卷雇佣书。“没能干掉哈伦哥斯!”握着雇佣书的男人将攻城弩放在地上,轻声询问着。
“副队长被弩箭射中了,然后皇家骑士团的巴隆爵士砍了副队长的头。”屋内的一个人轻声回答。
手握雇佣书的人紧紧的咬着牙,从腰间掏出了打火石。他们此次行动的副队长的刀法是罗多克之盾组织内数一数二的。
他诅咒那个该死的弩手。握着打火石的手颤抖着,始终无法打出火花。他身旁的人扔下长柄大刀,解下腰带上的油瓶,将那卷雇佣书插进油瓶口,随后点燃,当火焰将雇佣书吞噬了一半时,那个人起身,将燃烧的油瓶掷出窗口。
一支弩箭射进来,穿透了他的胸膛。窗外传来人被火焰吞噬的惨叫。
脆弱的木门被踢开了,一个身穿金甲的人首先冲了进来,白色的长剑握在他的左手。那就是巴隆爵士。
屋内的人捡起攻城弩瞄准金甲骑士的胸膛,当手指已经搭在了那个铁片上时,一支弩箭旋转着射穿了他的手臂,弩掉在了地上。
手握着长柄大刀的人猛地一挥刀,砍倒了一名斯瓦迪亚步兵。随后冲进来的步兵一剑划破了他的胳膊,当他挥动长柄大刀准备完成第二次攻击时,巴隆爵士的白色长剑猛地砍断了他的脖子,血溅在他的金甲上。
剩余的两名站着的罗多克人急忙抽出了直刃军用刀,斯瓦迪亚人的弩矢随后穿透了他们的胸膛。两个罗多克人口溢鲜血歪倒在民房里。
角落里的罗多克人捂着受伤的手臂,尽力的拔出腰间的直刃军用刀,弩矢撕开的伤口连接着他的心,但他并没有放弃。
巴隆爵士摆手制止了身后举着弩的红袍弩手,他踢开身前浑身是血的罗多克人,缓缓的走向那个角落里挣扎的男人,轻轻的拨开了他努力伸向腰间刀柄的手。
“我知道你是一个勇士,但是罗多克公国已经放弃你们了,前几天出城的你们的队友,被格鲁恩沃德堡的弩手乱箭射死。”巴隆爵士尽量发出真诚的声音。“葛瑞福斯担心罗多克之盾对自己的威胁,不承认对你们的雇佣。加入我们吧,我会给你复仇的机会。”
地上挣扎的人一瞬间停止了动作,手臂上的鲜血顺着弩矢流淌。“你说的是真的?”倒在地上的男人咬着牙提问。
巴隆爵士点了点头。“我以骑士的荣誉起誓!”
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叫喊,随后伸手折断了手臂上的弩矢,民房内的斯瓦迪亚人被这一举动震惊了。“好!我加入!但你要帮我复仇!”
穿着金甲的巴隆爵士拍了拍罗多克人的肩膀。“我向来说话算数,你叫什么?”
“玛吉纳。”罗多克人咬着牙回答。
“医师!给他治伤,其余人返回城堡。”巴隆爵士将剑收入了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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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与众不同)艾雷恩
本章人物:(艾雷恩)、(维克多)、(克雷斯)、(么么茶)、(罗曼)、(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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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与众不同)
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移动。
浮云像魔术师似的在变幻着,有时堆积如山,有时收缩为玲珑的盆景,有时又绘出飞禽走兽的模样,变化无穷,令人神往。
一片辽阔的平原,微风挟着野草与薄荷的香味,阳光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收割后的、鲜明的棕黄色的田野。田野的尽头直接和地平线相连,接壤处划出一条清晰的笔直的细线。
艾雷恩走在队伍前面,腰间的直刃军用刀被安放在大车上,他的大刀挂在那个位置,刀柄摇晃着。
维克多摆弄着身上的武器,他将自己的罗多克装备放了起来,在腰间换上了他的佩剑,雪白的剑刃整洁锋利。那是他的标志武器。
同样是标志的三棱匕首被维克多插进了腿上的鞘中,十三把弯柄的重飞刀插在十三个专门配备的皮鞘里,最后被当成皮带缠在腰上。飞刀,三棱匕首,长剑是维克多的三样标志武器。
艾雷恩在佣兵界并没有什么名气,但却有自己的武器,他的刀是其中之一,另外的就是一支长枪,枪尖是棱形的,坚固的枪杆可以经受挑死战马后的反冲力而不折断。
另外就是一支沉重的战斧。斧头是较普遍的一种武器,在村庄中战斗或是狭窄的巷子内,专门用来战斗的战斧构造可以抵挡砍来的武器,斧尖可以刺,斧刃也可以进行割砍,有时候战斧的作用甚至比大刀还要大。
艾雷恩没有匕首,在贴身的近战中自然是吃亏的,但在真正的战斗中,贴身近战的机会少得可怜。
维克多答应他,当他何时可以杀够二十名斯瓦迪亚皇家骑士时,就会将他剩余的那支三棱匕首送给他。提到斯瓦迪亚皇家骑士,维克多的眼睛里总有一种东西,令人有些畏惧。
队伍全部换上了各自的拿手武器,随时准备抵御身后的追击。【尼美加】还有很远的距离,斯瓦迪亚骑士组成的追兵一旦出动,他们步行了很久的距离就会被轻易地踏在马蹄下。
然而,远处微微传来的声音令他们的期盼落空了,骑士的板甲在远远发光,维克多跳下了大车,猛地抽出了佩剑。
“全体备战!杀光这群畜生!”声音是咆哮着吼出的,令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震。作为佣兵,战斗中是很少热血沸腾的,佣兵头领今天却不同。
艾雷恩抽出了长枪,望着远远冲来的敌人,他默默地问自己:“我是谁?”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站在手持长柄大刀站到一排的佣兵们身旁,艾雷恩斜竖起了长枪,一柄崭新的长枪!
“愣着干吗?给我用武器在地上掏好小坑!杀光这帮畜生!”维克多大吼着,拿着铁锄在地上掏出一个个不是太大又不浅的坑。
骑士们离得很远,佣兵们各自挥动武器,在所在阵地的附近炸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大约几百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佣兵们缓缓后退,退离了小坑附近,手持长杆武器等待着。弩手们压好了弩矢,朝着远处瞄准。
维克多凝重的表情,使艾雷恩意识到能够使老头子愤怒的敌人必定会被彻底歼灭。
艾雷恩望着开始看的清楚地骑士,他猛地猜到了为什么要刨出那些小坑了,那些毫无顾忌冲来的骑士,有可能会面临着毁灭。
骑士们近的可以看清楚马的重甲了,为首的骑士猛抖着缰绳冲锋,手中的长枪平放着,拥有重甲的马可以毫无顾忌的冲破长枪斜摆的阵型,平摆的长枪借助马的力量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敌人送上地狱。
骑士们接近小坑组成的圈子了,当他们看清那些隆起的土包时,胯下宽阔结实的马背塌陷了。马上的骑士飞了出去,头冲地的摔断了脖子。
战马全身都披挂了重甲,却不能将战马的马腿也贴上一层鳞甲。
马腿在踏进密到跟本无法闪避的小坑中时,小坑会猛地别断战马的腿,飞奔中,战马的突然扑到会猛猛的甩出马上的骑士。这种小坑叫做陷马坑。
原本数量多到可以在平原上猛冲甚至歼灭一支步兵大部队的骑士中队,在一瞬间狼狈的扑倒在地了大半,倒地的骑士很少有人幸运的躲过摔断脖子的命运,但不断扑倒的战马和飞出的骑士毫不留情的砸在幸运者的身上,令幸运者也无法逃脱悲惨的命运。
队伍后的骑士猛地勒住了马,即使在陷马坑损失了大多人马,骑士中队仍拥有很多的战斗力量。呼啸而出的弩矢就是为了迎接这些人的。
在这样不是很远的距离,弩矢在弩弦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可以毫不费力的贯穿骑士的盔甲,将盔甲的主人送入死神的怀抱。
众多骑士无力的在扫射中掉下马背,骑士中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支人数并不多的佣兵小队,一支为了钱战斗的队伍竟然会对为荣誉战斗的自己造成如此严重的打击。
在这时,那帮钱的奴仆竟然已经冲了过来。
维克多的长剑瞬间砍下了一名还没下马的骑士,众多手持长柄大刀的佣兵都轻而易举的劈下马背上的骑士,有着坚硬甲胄保护的骑士并不畏惧这一击,但是被劈下马背后那猛地一戳要了大多人的命。
少数技艺高超骑士们迅速反应过来,艾雷恩面前的一名骑士躲过他刺出的长枪,一个翻滚跃下了马背,在地上一个翻滚,腰间的剑就已经握在手里了,随后是一击劈击,艾雷恩的长枪被挑出几米远,掉在一个捂着脖子挣扎的骑士身上。
骑士的第二剑朝着艾雷恩的面门劈来,却在中途遇到了阻碍,他的弯刀抵在了砍来的剑刃上。
“既然你想取我的命,就尽管拿出你全部的本事!”艾雷恩低吼了一声,弯刀撑开了骑士的剑。
骑士退后一步,猛地再次刺出一剑,艾雷恩自右下方向左上方抡出了弯刀,刀背向上磕开了骑士的剑,在这同时,弯刀的刀刃正对着骑士的颈部,角度合适。
大刀随后劈下,骑士跪倒在地,随后扑倒,再也没爬起。
维克多的剑掀起死亡的旋风,抬剑抵挡的骑士们成为被卷离视线的障碍。望着他腿上的匕首套,艾雷恩挥动着大刀,砍倒了又一名向他进攻的骑士,这名骑士正好是约定中的第二十个。
带伤未死的少数骑士们挣扎着逃跑,佣兵们早已在激战中填装好了手中的弩,弩矢追着逃跑的背影飞过去,佣兵们的视线中没有了身着盔甲的人。
大块头汉克的右臂被鲜血溅红了,长枪佣兵团的成员又倒下了十五名佣兵,但和差不多七十人的骑士中队的全部倒下比起来,他们的战绩相当辉煌。
匆匆收拾了骑士们精美的武器和盔甲,剩余的三十人纷纷骑上了没有被别断马腿的马,竟然还剩下了四匹。
维克多松开了它们的马鞍和嚼子,目送着远去的战马。在目光掠过一地的骑士伤兵和尸体时,充满了凶狠。
艾雷恩捡回长枪,骑马准备离去,身后突然传来粗厚的声音。“它是你的了!”艾雷恩没有说话,维克多从大车中抽出另一把三棱匕首递给他。
“艾雷恩,其实我们佣兵并不是必须为钱而战,我们为自己而战,为了自己那个无法释怀的,需要解决的深仇而战。”维克多喃喃着跨上了马背。
从步兵变为骑兵的佣兵队出发了,艾雷恩是整支队伍中,那个除领头外最幸运的人,不是因为那把匕首,在朦胧的脑海中,第一次有一个清楚的声音,告诉他,作为佣兵,战斗的意义。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与往常一样回答着脑海中的问题。却不知道,作为一名佣兵,他的佣兵之路,将因为这次战斗与众不同,将因为维克多与众不同。
对于战场,佣兵们从来都不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应该说,佣兵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喜欢,除了克雷斯不这样想。
克雷斯虽然是个年轻而又貌美的女性,但她就像雷萨里特一样不招团队其他成员的喜欢。事实上,因为她是个暗杀者的传言,佣兵们通常会刻意的避免与她接触。
“她来自库劳附近的村庄,毫无疑问是个维吉亚人,我敢打赌她还是个处/女!”么么茶曾经打探过她的信息。“但是小可人儿身上总是带着股血腥味...”说到这里,偷马贼惋惜的摇了摇头。
每当佣兵们在战场结束厮杀的时候,克雷斯总会跳跃着,从一个伤兵身上跳到另一个伤兵身上。她不光拿着匕首割开他们的喉咙,还会翻开他们的钱包。
“哈!又一个纪念品!”如果找到第纳尔的话,她会这样欢呼雀跃着向同伴们炫耀她匕首上的血迹。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存在,艾雷恩确信那一定会是克雷斯。很难想象,和雅米拉差不多年纪的她会这样嗜血。
“杀人只是手段,怜悯的心也是一个人所应当具备的品德。”维克多在一个傍晚的篝火旁警告着她。
“当然,我的大人!可您得知道,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我的匕首!”看着她那撅起的樱桃小嘴,你更难把如此可爱的一张脸和凶残的恶魔联系起来。“强者做他们能做的,而卑微者做他们必须做的。比如说,露出他们的喉咙!”篝火映照着她那樱桃小嘴,呈现出鲜红的颜色。“大人,只有弱者才会怜悯。尽管有时候我很质疑您的领导。”她舔了舔嘴唇。“但希望您不会主动露出您的喉咙。”
“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剜出他们的心脏,而不像现在只是割开喉咙这样的无聊。”她的表情无比的镇定、坦然。“您要知道,自从来了这里,我已经收敛了很多。”
艾雷恩相信其他的佣兵们也会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那是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
那种寒冷会紧紧的抓住你的灵魂不放,并且慢慢的渗透到你的全身,直到把最后一丝温暖挤出你的躯体...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
维克多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开了。艾雷恩知道,老头子只是单纯的相信,她会像自己一样,通过教育而改变,但他并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愿意改变自己的只有一部分人,而这一部分人,永远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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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酒馆刺客)艾雷恩
本章人物:(艾雷恩)、(维克多)、(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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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酒馆刺客)
骑士闪光的板甲给人一股威严的神圣感,但佣兵们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佣兵们并没有扒下那些被他们杀死的骑士们穿戴的盔甲,只是收走了他们佩戴的武器、战马,以及身上的钱财。
并不是说这些佣兵仁慈,又或者是对死者的尊重。而那些笨重的盔甲对于佣兵来说是负担,并且会拖慢他们的速度。最主要是带着那些刻有狮子纹印的盔甲会引来事端。
那支追击佣兵们的骑士中队是所属于皇家骑士团的预备部队,但其战斗力仍然不俗。不过他们遇到了擅长于骑士交战的长枪佣兵团,这让斯瓦迪亚骑士冲刺的优势大打折扣。
几年前长枪佣兵团在维吉亚王国的雇佣下与斯瓦迪亚王国的大军打响了著名的‘德赫瑞姆战役’。
此战,虽然最终维吉亚没有一名士兵能够踏进德赫瑞姆地区一步,但和他们佣兵混编在一起的维吉亚第三骑兵团,曾在德赫瑞姆五十里外的平原上打败斯瓦迪亚的先遣骑士团。
长枪佣兵团的佣兵们曾经被编入第三骑兵团的右翼第五纵队,每名参与战斗的佣兵都手刃了不下三名的斯瓦迪亚骑士。
艾雷恩在那场战斗中干掉了五名斯瓦迪亚骑士,其中的两名骑士连人带马葬身于长枪的冲刺下,不过那支长枪在挑死了第三名斯瓦迪亚骑士的马后折断了。
那场战斗对长枪佣兵团的成员来说只是一次歼敌较多的战斗而已,不过后来听说,那场战斗中斯瓦迪亚先遣骑士团的战败导致了整个战局的偏移。
从【阿美拉堡】出动的罗多克大军顺利的借助丛林掩护了自己的行踪,并在夜晚时发动了对【雷恩迪堡】的进攻,斯瓦迪亚王国的第二支正在【雷恩迪堡】内休息的骑士团全部被俘。
两个骑士团的失败彻底打破了斯瓦迪亚骑士在一切战役中,最终获胜的神话。
哈劳斯国王被迫在与罗多克和维吉亚的停战赔款的合约上签字,因为维吉亚的大军早已在【伦迪亚堡】外围困多时。
堡内的守军几乎每天都要有不下十名的守军葬身于维吉亚神射手的箭下,听起来这是一场极为浩大的两国联合牵制斯瓦迪亚王国的战役。
不过它留给佣兵们的唯一回忆就是战后丰厚的佣金,因为领主和贵族们从未如此慷慨过。
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远远地平原上,南部行省的第一大城镇【尼美加】已经近在眼前了。只要经过这座城镇,在往南走上五十里格就是扼守两国边境通道之一的罗彻斯特大桥关隘。
一队三十余人策马奔驰的骑士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披着重甲的战马,磨得发亮的长枪,全身锻甲和各种昂贵装备负重在骑士们的身上,胸前的银色盔甲上赫然刻印着一只展翅的黑鹰。
艾雷恩警戒的站在佣兵队伍里抬头观望着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的那些为了荣誉而杀敌的骑士。他们战斗的理由明确无比,为的只是贵族领主的使命和满足虚荣心的荣誉。
同样他们是卡拉迪亚大陆上最精锐的骑士团之一,这与之前追截他们的那支骑士中队截然不同,光是黑鹰骑士们渗透出的那股冷厉霸道的气势就已证明这支骑士小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即使这令艾雷恩不屑一顾,却又仍羡慕无比,因为那远远比他所拥有的幻想实际。
艾雷恩转头望向维克多团长,他的嘴角在抽搐,盯视着骑士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艾雷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为了避免被维克多头领的出色格斗术打的屁股开花,他闭上了嘴。
队伍里一名家在【尼美加】城镇内的佣兵建议道:“头领,我们要不要在尼美加喝一顿?春季麦芽酒,五成优惠!”
“你少来,想和那个姑娘约会就直说,我批准了,别整没用的。”维克多头都不回的击碎了那名佣兵酝酿了好久的完美谎言。
大块头汉克领命离去,看他走道那个样子就知道,他的心里早都长草了。
那个姑娘该是个什么天仙呢?艾雷恩暗自猜想着。
汉克即将走远,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站住!”维克多大喝一声叫住了离去的佣兵,从他的表情,艾雷恩猜到这个家伙要问什么了。
维克多不好意思的问:“麦芽酒打折的事是真的假的?”艾雷恩又一次猜对了。
“放心,错不了!”汉克撒腿抢先跑进城中,寻觅他一天念叨十遍的"宝贝"去了。
艾雷恩整理了腰间的武器,挺胸抬头的走进了城内,这是佣兵们的习惯之一,摆出一副精干的样子,会给城内的年轻姑娘们留下好印象。一旁的雅米拉扭头看着他,眼里满是鄙视。
城内聚集了不少佣兵队伍,最显眼的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纹章甲的那支,看样子他们是斯瓦迪亚王国贵族们的专属佣兵。这些佣兵队伍包过著名的黄金佣兵团,乌鸦佣兵团和雪豹佣兵团在内。
这些佣兵团队都是即将前往罗多克地区参战的雇佣兵团,由于城内的佣兵人数众多,一些零散的小佣兵组织也混迹在其中,这让长枪佣兵团能够趁乱跟随这些佣兵们一起混过罗彻斯切大桥关隘。
艾雷恩转头走向街边的一间武器商店里面,武器商铺的老板将一把弯刀递了过来。这把弯刀令他感到那么熟悉,看起来平凡的刀型配上了暗红色的刀鞘,包裹着弧度很小,几乎是直着的刀刃。
市民们不解的望着这把平凡却又奇特的刀,甚至连屠夫都在质疑这把刀究竟能砍断什么。
艾雷恩无声的走过,顶着年轻姑娘们好奇的目光,艾雷恩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酒馆,不是因为淡定,而是因为那些姑娘的长相大多一般。维克多曾不正经的教过他一个词,叫做宁缺毋滥。
维克多正低头喝着杯中的麦芽酒,兄弟们各自狂饮着,艾雷恩坐了下来,低头喝着属于他的那一杯酒。
佣兵头领的背后坐着一个男人,他小口抿着杯中的酒,手不停地在斗篷上抚摸着。过了一会,男人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了身躯结实的佣兵。
艾雷恩急忙站起,朝着男人掷出了手中的酒杯。那一刻,他的手抓紧了斗篷里的剑柄,酒泼了男人一脸,维多多急忙转身,艾雷恩也在同一时刻冲了过去。
男人被维克多踹出的两脚狠狠踢中肚子,手中的剑没能抽出来,但是挨过两脚的他后退了一步,随后抽出剑劈向了面前的佣兵头领。
即使维克多有再好的格斗术,也不可能在喝醉时击倒一个清醒的杀手。若在平时,任何一名佣兵都会出手将男人劈成两半。
今天,喝的烂醉的兄弟们大多已经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了。维克多向后一闪,剑刃从他身边划过,劈翻了他身旁的木桌,很多喝醉后趴在木桌上的佣兵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艾雷恩的弯刀抽出了鞘,毫无阻拦的在男人再次举剑前砍中了男人的腰,在刀刃划过他的斗篷,又紧接着劈开斗篷里的那一层硬物时,他察觉到这个男人穿了甲胄。
男人倒在地上,腰间的伤口溢出的血染红了衣物,他的剑仍未脱手,却被他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艾雷恩没有来得及阻拦,他握剑的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剑刃下的脖颈淌出一道红色的小河。有一丝醒酒的维克多掀开了男人的斗篷,斗篷里是只有斯瓦迪亚骑士才可以穿戴的坚固甲胄。
完全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艾雷恩感觉到脖子后面窜上了一股冷气。这个男人是斯瓦迪亚贵族派来的,他的甲胄上纹着绿底的金色雄狮——克拉格斯家族的徽章。
没有醒酒的兄弟被凉水泼醒,正在和宝贝热吻的佣兵同伴也被无情的拽进了队伍里,拽走他的时候,艾雷恩还留心的看了一眼。顿时感觉脖子后的凉意更浓了。
那个身材彪悍,胖的几乎没有腰的女人就是大块头的宝贝。从此以后,宝贝的概念在么么茶心中一落千丈,他发誓,以后无论是找到了多美丽的女人,也永远不会称其为"宝贝"了。
贵族的暗杀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一旦得知贵族派出的刺客被杀死后,贵族们会派出更大规模的暗杀行动。曾经有三支大陆上的佣兵团死于贵族出兵的围剿。
其实本来应该是四支,那第四支佣兵团的悲惨命运竟然是因为佣兵团的首领勾搭了领主的老婆,说出去对佣兵行业是个很严重的形象打击问题。
有句俗话叫做打人不打脸,这种打着佣兵脸的事情,是没人愿意提及的。
维克多领着队伍紧急的奔向通往罗多克地区的罗彻斯切大桥,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前,进入罗多克公国的国土是避免厄运的最好方式。
艾雷恩将东方弯刀挂在自己的腰间,队伍急促的行进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在每个人的心中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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