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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此间的白杨     埃尔德兰的天空txt下载     埃尔德兰的天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五章 人心陷阱(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好的时候必有他们的理由,而当这个人是你潜在的对手时,他的好,多半不怀好意。

    诺文当年没有察觉到同僚邀请的背后是何目的,而他也没心思知道,因为他的身心早已放在了一个女人上。

    况且他本就是个思维略显迟钝的人,许多事情发生后才有所jǐng觉,但多数情况也为时已晚。

    作为一个博学多才的学者,他拥有丰富的知识,却少了一个灵活的大脑。

    “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诺文双手插入发间,面露疑虑不可置信,或许,他在逃避,逃避所想事实的残酷。

    “信不信在于自己。”夏兰不以为意道:“我也不希望这是事实的真相,但却如何解释这发生的一切?”

    看着诺文沉默,夏兰继续诱道:“我想你这些年来,总有些事觉得看不惯,或许有些事你会选择抵触遗忘。曾经面对那些事情,或许你想过接受,但是你不愿,又或者你觉得不能。因为这是你的坚持,你害怕接受那些事情后会丢掉自己的坚持,如此一来仿佛也会找到借口,自己丢掉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

    “其实呢,有时候我们并不一定要去选择接受,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既然不去接受那就选择改变。”夏兰面露微笑,仿佛如真诚的朋友一般开解安慰。“我想,这种事情你起码可以做到吧?”

    诺文抬起头,满脸复杂神sè看着年轻人道:“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哦?”夏兰有些惊奇。

    “相信你在救我时候说的话。”

    “哪句?”夏兰还以为对方开窍了,原来是另有他意。

    “‘可是我也懂得很多,貌似你没有什么用处’,现在想想,您说得很对。”诺文自嘲道。“我的确没什么用。”

    “可是你记xìng不错。”夏兰摆着手,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贬低道:“起码我就忘记了自己说过这句话。”

    “总之,谢谢您,大人!”

    诺文站起身,面向夏兰恭敬地行了个谢礼道。

    夏兰觉得挺有趣,自己不断引诱欺骗对方却还来一声道谢,这种滑稽事情的确很少见识,“那么现在你能明白我之前说过的话吗?”示意对方坐下,夏兰微笑问道。

    “能帮助我的只有大王子,对吗?大人!”诺文恢复正常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回答夏兰的问话也带着诚恳求教味道。

    “呦——”夏兰表示有些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仍未明白呢,没想到现在却想通了。”

    “我的愚笨让您见笑了。”诺文显得有些惭愧道。

    “那么说说你明白了什么,我也想知道你明白了什么。”夏兰感兴趣道。

    “其实内容并不复杂,反而简单,可是我却一直忽视了一个情况道理,所以才让我陷入了这般境地。”诺文长出口气叹道:“如果我的价值足够引起大王子重视,那么让大王子帮我也不是一件难事,当初我有这个机会,可是——”

    “可是你却一门心思放在了碧琳身上,最根本的问题都没有想明白!”

    夏兰接着他的话冁然一笑道。

    “唉——”诺文面sè黯然,挤出一抹苦笑道:“我只考虑到眼前自己,却一直忽视如何带出碧琳,现在想来,是我太过自私,愚蠢。”

    “不需要自责,毕竟想通明白了,未尝没有补救挽回的措施。”夏兰开解道。

    “可是——”诺文有些难为的看了一眼夏兰。

    夏兰明白他的想法,不禁有些莞尔道:“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王都,而我最多只会留给你一年的时间。”

    听见夏兰的话,诺文生出欣喜,可是转而想到现在的处境便不由得让他丧气,道:“但是我现在的情况如何使得大王子再次重视于我?”

    “很简单——”夏兰摸出一枚金托尔在手中打着转,吸引着对方的眼神悠然自得道:“你只需要将今天那些逼债人强迫你做的事情告诉大王子即可。”

    “这——”诺文听后张口结舌,似有些不解。

    “放心,我想大王子不会怪罪于你,那件你宁死不愿做的事情,或许在大王子那另有利用价值,只要你说明一切,表示诚恳悔改过去,我想你很快便能再次回到大王子的视野,毕竟当初是他发掘了你,我想大王子本人也有留恋之情。”夏兰解释后,带着严肃认真的语气道:“但前提是绝对不能提起到我。”

    “为什么?”诺文愣惑道。

    “因为你是我的随从,没有哪位大人物会放心重任身边的一个外人。”

    “可是债务的问题却如何说理?”想起某个关键,诺文问道。

    “至于债务?呵呵,不是没有了吗?”

    “可是——”

    “只要不提及我,难道你连其中简单的理由都不会编织吗?”诺文惴惴不安的顾虑尚未说出口便被夏兰蛮狠打断,道:“这点事情也办不成的话,我想你也不必寻求大王子的帮助,干脆尽早随我离开王都吧。”

    被夏兰刺激的诺文满脸通红,面露羞愧,他很沉默,因为他觉得在展示自己的无能。

    夏兰对他已经给予足够多的帮助,但他却仍旧不断索求,他是一个有自我底线尊严的人,因为他是学者,出于学者的骄傲,他不能再让自己的身份蒙羞。

    “你借债的人是谁?”夏兰见对方不吭声后忽然转变话锋问道。

    “是绯光区石板街的安博芬。”诺文不解道:“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呵呵——”

    夏兰没有回答,因为有些事情没必要告诉他。

    “大人,问句失礼不敬的话,为什么您肯这样帮助我?”

    这是诺文第二次问为什么,第一次的为什么他得到了不能接受的合理答案,第二次的为什么,他还是需要知道理由。

    两者大庭相径。

    他想起了曾经的同僚,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你。

    他内心的黑暗面已经被成功挑起,一切可疑都带上sè彩,如此美丽,善恶未明。

    “因为我需要一个对我忠诚坚定的随从。”对于诺文的起疑不恭,夏兰内心反而赞赏,但他却不会表现出来。“我想你清楚,一个随从易得,但一个忠诚的随从却难得。”

    “但我有这个价值让您看中吗?”诺文问。

    “难道你认为你没有这个价值?”夏兰反问道

    每个人的潜在内心都希望获得他人的认可,有时候这也成为人活着的动力,或者,目的。

    诺文对于夏兰的答案虽仍抱疑虑,但内心却隐隐认同。

    因为他被别人认可,他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一种自满,骄傲。

    夏兰并不在意诺文是否相信他的话,或许他需要并不是一个理由,而是挣脱内心束缚的一个借口。

    因为逃避是借口生存的最好温床。

    一个人的想法改变难易两说,因人而定,但对方一时陷入你的语言牢笼时,而你需要则是一点点加固你的牢笼,直至对方无法挣脱而出。

    诺文不知身处牢笼,笼外的夏兰则在一边安抚,一边加固,这是他的猎物。

    “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可以放心留在大王子身边,我并不会有任何干涉要求,当你有难题时,或许可以寻求我的帮助。”夏兰打破了场面的安静道。

    “到时我该如何联系到您?”对方伸出的援手诺文不得不慎重问道,毕竟一个人的智慧有限,而他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他需要帮助。

    “知道金玫兰旅馆?”夏兰问。

    诺文点头。

    “如果有事情可以转告金玫兰旅馆的侍从,到时我会再让侍从告诉你相见的时间地点。”夏兰说明后,忽然打趣调笑道:“这一年的时间里恐怕你要忍受一段相思之苦了。”

    “呵——”诺文面红耳赤,羞愧道:“短暂的分别却能换来长久的相聚,我想我可以为了这个目标忍受。”

    “希望你能坚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是的,大人。”

    诺文面容语气的坚定让人刮目,如果只是表面一套的话,夏兰会一剑杀了他,因为这会损坏他的计划,浪费他的时间。

    所以他讨厌反复之人。

    二人结束谈话,各有所事离开。

    诺文远去的背影,夏兰略微多看几眼,他只是他计划环节中一个,而他并不会寂寞,因为往后的rì子里他将拥有其他同道相伴。

    他重视他,因为这是开始,他喜欢一个良好的开始。

    今夜暗无星月。

    夏兰感受到了天空的yīn沉,或许明天会是一个坏天气。

    街道的路灯有些昏暗,行人寥寥。

    他喜欢夜晚,更准确说,他喜欢这样的黑夜。

    安静,神秘,恐惧。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这是一把新的剑,因为他的角sè需要让他拥有一把这样的好剑。

    辨识了一下方向,他开始离开,但方向却不是旅馆。

    他并不准备回旅馆,或者说回旅馆之前他要解决一个事情,一个隐患。

    他的面容恢复冷酷,无情,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因为他准备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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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百度贴吧“兮兮成玦”制作的封面,而且刚收到站内即将推荐的信息,所以希望喜欢的朋友朋友们收藏投票,谢谢。

    这两章文中有个小错漏,那就是双方都没有自我介绍过,因为在我的设定中从夏兰带诺文去教堂的路上双方就已经自我介绍过,所以发现这个细节的朋友不要在意。

第二十六章 石板街

    每一处繁华的背后都充斥着鲜为人知的复杂利益纠葛。

    绯光区的石板街。

    这里是整个绯光区最为繁华的商业街,每天从这里流通的金托尔数不胜数,如此巨大的利益让无数人蜂拥而至,因为他们都企图在其中获得属于自己的利益。

    每个人追求利益的手段途径都不同,正规,不正规,目的终归相同。

    石板街666号。

    这里是石板街的尽头,一处远离石板街繁荣的僻静处所,当有新人来到石板街追寻利益之梦的时候,这里的老人会告诫他们,如果想顺利在这里扎下根,你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拜访那里的主人。

    因为那里的主人是石板街繁荣背后秩序的主人。

    他的名字叫安博芬,十多年前石板街背后秩序重新洗牌后的新主人。

    商业间利益竞争的残酷程度往往让人难以置信。

    绑架,暗杀,纵火。

    他们不择手段,无所不为。

    而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竞争上的胜利。

    但在石板街你很少看见这些,因为这里已经形成了它的规则秩序,所有人都遵守的规则秩序。

    很久之前的石板街并非现在模样,商业上的混乱无序让这里渐渐萧条,一个jīng明的商人来到这里后,他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商机。

    当其他商人忙碌于尔虞我诈的斗争时,这位商人散尽家财,他贿赂了这里的治安官,招募了一群得力佣兵,他宣布定下这里的规则。

    jīng明商人的规则很简单,他维持这里的安定,调解竞争的矛盾,而他们需要付出的是商业利润的一成。

    有人反对,有人赞同。

    当鲜血在石板街流淌,暴力蛮横压制一切,所有人开始认清现实。

    jīng明商人的冒险投资成功了,他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巨大收获,同时石板街也迎来了繁荣稳定的新生,但他也死了,被一个眼红于这个位置的人篡谋杀死。

    这片区域的治安官并不在乎石板街秩序的主人是谁,他们需要的只是源源不断从那里获得的分润。

    jīng明商人虽死,但他制定的规则却流传了下来,不知多少年,无数人为这个位置前仆后继,因为那是石板街地位财富的最高象征。

    十多年前,石板街的主人死后引发一系列的明争暗斗,昧昧无闻的安博芬悄然脱颖,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年轻人的过去,但他们都知道了这个年轻人上位手段的辛辣残忍,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大人物。

    石板街发展至今,繁荣背后的巨大利润已经让王都中的权贵人物熟知垂涎,每一个争夺人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位大人物,因为他们都想将这份利润揽入怀中。

    权贵们定下了游戏规则,他们选中自己的代言人,任凭他们的争夺却不能干涉,争夺的结果不得反对,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眼光。自己的问题。

    而安博芬背后的大人物传闻便是一位王子,一位拥有实权的王子。

    石板街666号位处一片高地,这里有一栋华丽的大宅,站在大宅的阳台居高临下便可一览远方石板街的繁荣,仿佛那处所有都在自己掌中。

    所以,这里一直都属于石板街历代背后的主人。

    十多年过去了,安博芬也从年轻时段过去,如今的他更像一个彬礼有节的勋贵,仿佛过去那残忍无情的狠辣年轻面孔早已消失。

    他的书房。

    安博芬安静地听着手下的回报。

    早前班恩回来的时候告诉了他计划被一个年轻人打乱,一个听起来有些麻烦的年轻人,对于这种意外安博芬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直如意。

    没有一番坎坷艰难反而才让人起疑。

    但计划被意外打断仍旧需要继续,所以他派出了自己手下去进行调查监视,他需要知道“意外”的情报。

    “你说,那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麻烦?”

    听完手下的回报,安博芬弯着身子,放在桌上的手不自居摸向下巴扎撒的短须,他有些疑惑。

    “是的,据我调查这个年轻人并不是王都里某位权贵的子孙,似乎是从外地游历而来的一个年轻勋贵。”

    吉伦回答很肯定,他在安博芬手下已经做了近十年的情报工作,这是他对自己情报专业的自信。

    “班恩,你不是说过他的剑术很好?”安博芬转向书房角落几乎让人遗忘的手下问道。

    “是的——”班恩上前恭敬答道。

    “有多好?”安博芬侧歪着头好奇。

    “不清楚,但内心告诉我,我没把握赢他。”班恩老实道。

    “嗯?看来对方应该有中位剑士的水准。”听了班恩的话,安博芬点着头,似乎有些赞赏。

    “那么,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一边的吉伦恭问道。

    “恩——”安博芬有些沉吟,想了片刻后道:“看来我们需要将麻烦给处理先,但他的情报我需要更加细致,我不喜欢麻烦,尤其是疏忽上的麻烦,懂了吗?吉伦?”

    吉伦点点头,道:“我想最多只需要三天。”

    “三天?”安博芬摆摆手,并不满意道:“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

    “可是——”吉伦有些皱眉道。

    似乎看出吉伦担忧什么,安博芬笑道:“我不需要你了解得太多,我只需要知道杀了他是否会有什么麻烦而已。”

    “那么一切如大人所愿。”有了情报目的,吉伦也放下心来道。

    “老板,我呢?”见到同僚有了任务,班恩有些急切站出来,自己已经在老板交代的事情上出了差错,现在的他急需弥补挽回他在老板心中的形象。

    “明天去找克利福兄弟,我想有笔生意给他们。”

    交代完事情后,安博芬挥散了两个手下。

    他需要安静呆一会,因为他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思考,至于那个年轻人的麻烦,或许只是一个小问题罢了。

    因为他并没有足够价值让他放在心上。

    夏兰在前往石板街666号的路上,因为他打听到了自己目标的位置在哪。

    打听一个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尤其对方是一位名人的时候,或许你知道的信息会远超出你的想象。

    安博芬是名人嘛?是的,至少在石板街他是最出名的人。

    夏兰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的安博芬似乎并不是一个小人物,相反,他是一个大人物,至少在石板街人们眼里的大人物。

    快临近的时候,他看见了几个“熟人”。

    “班恩?”

    吉伦与班恩离开安博芬的住处后一起回去石板街的路上,他们碰见了一个人。

    夜sè很浓,他们在远处看见了一个人,但是他们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当他走进,凭借着稍远魔法路灯的光照,吉伦看清了,班恩停下了。

    吉伦认为班恩认识走来的那个人,这是他的直觉,所以他出言叫唤了一声班恩。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班恩皱眉看着眼前之人,如临大敌,伸出手臂将吉伦拦在身后jǐng惕道:“吉伦,这就是那位年轻人。”

    “什么?”

    吉伦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只从手下的调查里根据分析了解过这个年轻人,但并不代表他见过他,或许在吉伦的心里,这个年轻人也并不让他关注,他只是简单的尽到自己职责。

    现在他看清了这个年轻人,标准的勋贵少爷装束,腰间配有长剑,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面容。

    冰冷,无情。

    “我觉得很巧,为什么你会在我面前。”年轻人很平静,一手伸向腰间的剑柄开始缓缓拔出。

    “你要做什么?”看见对方的拔剑动作直让班恩头皮发麻质问道,护住吉伦的手也控制不住有些颤抖。

    吉伦根本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可以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怀好意。

    “吉伦你快回去告诉老板这里的事情。”当对方的长剑彻底拔除,班恩一把将身后的吉伦推开怒喝道。“我会尽量阻止拖延他,我这一条命就看你了!快!快!快!”

    班恩一连说了三个“快”字,愣惑的吉伦立刻清醒知道要发生什么,所以他转身就跑。

    “跑得了?”

    年轻人刚刚说完,手里的剑鞘便从手中飞出,化作一道银光直接shè向远处狼狈奔跑的吉伦。

    “不!”班恩看到了年轻人的动作后顿时发出怒吼,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银光shè中了吉伦,他听见了一声惨叫,他看见了远处吉伦的倒下!

    “为什么?”班恩握紧拳头看向年轻人发出愤怒的声音。

    是的。为什么?

    突然冒出,突然杀人。

    如此事情发生让死亡都不得已安息。

    “想知道?”年轻人将长剑平举看着他面无表情问道。

    “是!”班恩下意识的回答。

    忽然间,班恩眼前的年轻人消失了,他瞪大了双眼,他感到脖子一凉。

    “很多人都想知道,你只是其中一个。”

    年轻人的声音在他背后。

    但是班恩动不了,说不了。

    他那魁梧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发出“轰隆”,凶恶丑陋的头颅似乎从脖颈断了线,不断不断地朝石板街的下方滚滚而去。

    他不是中位剑士!

    这是班恩最后的想法。

    如果剑足够快的斩下一个人的头颅,那么他感受的疼痛恐惧也越少。

    夏兰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不断走去,直到快接近那处住所,他的脚步忽然在半空中停顿。

    “结界?”

    仿佛察觉到什么,夏兰收回脚步,有些意外自语。

第二十七章 黄昏法师

    晚风轻拂带来瑟瑟寒意。

    夏兰微眯着眼看向远处那座灰白高耸的建筑,夜sè已深,灯火依旧。

    他在考虑着是否需要惊动那座建筑的主人,或者还是选择悄然无息,两个结果在他一步一剑之间。

    如果他不是上位剑士,他的感知发现不了那处建筑主人在这外围布下的结界,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预jǐng结界,但其中的隐秘程度却丝毫不简单。

    不简单的结界,说明布下结界的人同样不简单。

    如果他选择往前踏出一步,结界的主人会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如果他选择斩开结界,结界的主人不会发现,因为他有能力斩开结界而不让结界主人发觉。

    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想象范围,夏兰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一个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在他发现结界收回脚的时候,脑海系统中刷新一条新的zì yóu选择任务。

    “杀死绯光区石板街666号的主人安博芬。”

    难得有任务与他的目的一致,夏兰思索片刻后便接了下来。

    他不知道结界主人的实力如何,贸然接下任务似乎显得轻率,但他知道,结界的主人并不会太过强大,至少对于自己而言。

    因为他知晓能布下结界之人的那个世界。

    “伪装”启动,夏兰变换了一副模样,他不想对方认出他的脸,除非有绝对把握,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夏兰举起了剑,深邃的双眸紧盯眼前一步地面。

    他出剑,只是刹那,剑锋划过一道笔直裂痕出现身前,如同面容上的丑陋疤痕印在大地。

    他抬脚向前,毫无犹豫。

    那肉眼不可见的结界仿佛张开了一处大门恭迎着他的进入。

    他做出了选择。

    安博芬没有家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

    人们以为他不愿,或者,不敢拥有。

    因为每一次石板街的洗牌,原主人的家人都会惨遭杀生之祸。能在那个位置的人,他们会得罪很多人,而当他们失去地位的那层保护后,汹涌而来的报复会毁灭他们的一切。

    很少人能善始善终,这也是石板街最高荣耀背后的残酷。

    当你得到了什么,你也将失去什么。

    安博芬上位后,他杀死了原主人的全家,在这残忍酷烈的手段背后,或许他更能了解家人这两个字背后的沉重。

    但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呢?

    在他高堂华厦的大宅里只有少数的仆人护卫,冷清,凄凉。每至夜临,仆人们都会将屋里的灯火点起,仿佛是在驱散黑暗带来的yīn森恐惧。

    安博芬似乎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他的护卫不够多。

    而他的敌人却从不会因此对他小觑,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安博芬等着他们跳出来的陷阱。

    事实上,安博芬的确没有设下陷阱。

    所以夏兰在潜进那座住宅的时候已经将外面的护卫全部悄无声息的轻松杀死。

    安博芬的书房。

    他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闭眼半躺着,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在扶手处不断轻敲着,或许会以为他已经沉入睡眠。

    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安博芬的眉间稍皱,因为他的安静被打扰了。

    房门被大力推开,安博芬忽然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很浓郁,在他睁开眼后他知道了为什么。

    “大人!有…有敌人…杀……”

    推开房门的侍从浑身沾染着鲜血,他的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门把,似乎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睛里带着惊惧,求救,磕绊的话语尚未说完便无力倒在了地上。

    有敌人入侵?不可能。

    听完仆人最后的话语,安博芬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结界并没有向他预jǐng。

    但如果真有敌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有能力破开自己的结界不被他所发觉,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样一个人,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想到这,安博芬面sè有些yīn晴,右手无意识的摸向左手中指的一枚不起眼的戒指,他站起身离开座位,无论如何,他需要知道敌人是谁。

    安博芬踩踏在房门下死去仆从的身体走出,刚yù转头,一股强烈的杀机瞬间而至,来不及任何反应,心口忽然一凉。

    一个人,一柄剑。

    人在眼前,剑穿心口。

    长剑一拔,在安博芬胸前带出一片血花,这股力道冲击着安博芬蹬蹬后退数步。

    “你是谁?”

    安博芬没有倒下,他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那位“刺客”冷问道。

    “你没死?”那人回答。

    “很奇怪?”

    安博芬露出yīn沉的笑意站起身道,仿佛毫不在意心口那处仍旧流淌鲜血的刺穿,他看着眼前之人,很平凡,很陌生。

    那人很沉默,手中的剑再次作出攻击状态,既然第一次杀不死,那就再杀一次。

    “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

    安博芬张开左手,中指那枚无名戒指忽然闪烁出细微的光芒,一道紫黑法阵在安博芬的脚下砰然生成具现。

    那人jǐng惕地退后一步。

    “哈哈——”看见对方的样子,安博芬忍不住戏谑道:“不用紧张,只是开启一个结界罢了,我可不想引发出什么其他麻烦。”

    说完,安博芬脚下的紫黑法阵开始不断扩大蔓延,它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化作无形,但“刺客”知道,整个住宅都被一股规则力量所笼罩。

    “看来我需要给我的仆人手下报仇。”安博芬似乎感知到屋子内的安静想到什么,看向那名“刺客”带着笑意道。

    回答他的是夏兰爆发速度迎上来的一剑。

    「狂暴之蛇」

    这次的安博芬再不是毫无准备,在夏兰刚踏出脚的一瞬间,安博芬向前张开左手,半人高的一个紫黑法阵忽然出现。

    夏兰剑锋尚有一步之遥,安博芬左手的紫黑法阵突然间冒出数条漆黑蛇头,它们三角脑袋的双眼泛着幽绿,刹那间张开大口,露出尖锐毒牙朝着眼前敌人汹涌吞噬而去。

    触不及防的夏兰连忙退后闪避开来,手中长剑化作圆舞抵挡着狂暴黑蛇不同方向的冲击,但黑蛇的每一次冲击过后便会形成震爆,每一次的阻挡夏兰都需要承受震爆带来的巨大力道。

    他有些狼狈,虽然黑蛇震爆过后会形成黑雾消失,可安博芬法阵中的黑蛇却仍源源不断的飞舞而出。

    他需要解决黑蛇的源头。

    多番抵抗黑蛇的进攻里,夏兰也发现了黑蛇的弱点,它们没有头脑,丧失灵活,如果及时躲避开来,它们攻击会直撞而去震爆消失。

    他开始有意识的进行规避,而距离却越来越接近安博芬。

    安博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因为他从不会轻视自己的敌人,他发现他的行动变换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是一个战斗法师的直觉。

    他手中的法阵再次亮起光芒,黑蛇不再涌出,紫黑法阵图纹开始变换。

    「黑雾泥潭」

    紫黑法阵光芒一闪,法术图纹变化完毕。

    瞬间,整个空间都化作一片黑暗。

    仿佛失去了视觉,夏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知道安博芬的位置,他需要作出瞬间攻击,不然他可能再难找到安博芬的位置。

    可是他的行动受到了阻碍,因为他的双脚仿佛陷入了沼泽泥潭难以动弹,他错失了最好的进攻机会。

    剩余的黑蛇攻击并未因黑暗所影响,夏兰再难以进行躲避。

    一股强烈的震爆让整栋建筑产生了轻微晃动。

    安博芬散去黑雾,他在远处长栏微笑看着倒在地上的夏兰,道:“你似乎比想象的要弱小。”

    他知道他没死。

    地上衣衫零碎的夏兰挣扎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安博芬依旧目光冰冷道:“黄昏法师?”

    “呵呵——”安博芬抚摸着左手中指的那枚无名戒指笑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黄昏法师的特有法术怎么让人忘得了。”夏兰嘲讽道。

    如果说「狂暴之蛇」是个意外,那么「黑雾泥潭」这种还能蒙蔽一切感知的法术就不是意外,更不用提为什么他被长剑穿心仍旧不死。

    “看来你很不甘?”安博芬笑道。

    夏兰抓紧手里的长剑,支撑着受伤的身体摇晃站起来道:“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不甘,只有死人才会不甘。”

    “但你很快就会是个死人。”安博芬似乎在说一个事实。

    “也许会是你。”夏兰道。

    安博芬张开双手,语气带着挑衅道:“我在这里,你能杀我?”

    夏兰沉默了一会道:“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王都光辉圣堂的人没发现你。”

    “看来你不是光辉圣堂的人。”听完夏兰的话,安博芬露出讥笑:“如果这么容易让人发现的话,我们还会存在吗?”

    我们?

    夏兰明白他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说说吧,你又是哪个地方派出来的人?”看着对方沉默,安博芬也想知道点什么,或许对方什么也不会说,但总比什么都不问要好。

    “我只是一个想要你命的人。”夏兰平静道。

    “有趣。”

    安博芬伸出左手,紫黑法阵变换着图纹生成。

    “但是很遗憾,这么多年想要我命的人都死了。”

第二十八章 那些信徒与追随者们

    黄昏法师。

    上古神话中幽暗冥府之主加尔博得的追随者。

    加尔博得是死亡,混乱,堕落的象征,他是一切秩序之神的敌人,而他的本体却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旧信仰战争中,加尔博得的虔诚信徒与追随者们被赐予了永生力量,而永生的代价则是他们的灵魂永堕冥府。

    但永生并不代表不死,如果他们的头颅被斩去他们会死,而且是灵魂彻底消散的死。

    永生是一个甜蜜的诱惑,它吸引着人们相继的堕落,无数灵魂被冥府之主加尔博得改造成了战士,他们奔向人间,他们席卷大半埃尔德兰。

    秩序之神们的战士即使联合也难阻加尔博得信徒战争的疯狂脚步。

    当人间平衡被打破,神战开始了。

    针对加尔博得的神战很快蔓延成为埃尔德兰混乱神系与秩序神系的对抗,所有神明兼被牵扯其中无一避免。

    最终引爆的众神之战结果也让他们全部陨落。

    而加尔博得本人也在无尽之海中与雷神奥尔同归于尽。

    当众神陨落后,他们曾经的神国冥府纷纷破碎化为FerNu法则的一部分,尤其在加尔博得身死,冥府破碎崩溃时,无数被囚禁的灵魂回归他们的主人。

    曾经那支纵横埃尔德兰不可一世的加尔博得不死军队陷入分崩离析。

    被加尔博得改造过的灵魂战士成为了不死怪物,而他的信徒与追随者们却失去了加尔博得赐予的永生力量。

    诸族开始的反攻彻底将整个加尔博得的大军击溃,屠杀。

    他们必须这么做,即使没有了神明,他们也不愿意沦落于这些怪物之手,更何况多年的信仰战争使得他们之间都有亲朋好友死于对方。

    这是双方不死不休的仇恨。

    最后残存的灵魂战士们远遁埃尔德兰中心,往后的年里,他们有了新的名字,亡灵。

    曾经那些加尔博得的信徒与追随者变得销声匿迹,仿佛彻底退出了埃尔德兰的舞台。

    当诸族彻底沉浸在新世界的诞生时,有那么一群隐迹在黑暗中的人在不断追昔着往rì的荣耀,力量。

    而他们就是消失的加尔博得最狂热的信徒与追随者。

    不知多少年里,他们在FerNu法则中寻找到了加尔博得遗留的力量,那是永生不死的黑暗力量。

    当他们以为即将再次席卷人间,但那份永生不死的力量里存在的巨大瑕疵扑灭了他们的想法。

    因为永生不能永生。

    他们获得了力量,获得了不朽的身体,可却没有最重要的永生。

    新信仰战争爆发后,加尔博得的信徒与追随者们内部爆发了剧烈矛盾,他们之间有人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是该宣告他们的回归。

    但也有人认为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们,他们需要的是寻找到真正永生力量的同时慢慢蚕食颠覆整个世界。

    有人急切,有人理智。

    最后他们分裂成为两个派系分道扬镳。

    黄昏之蛇。

    颠覆獠牙。

    而黄昏法师在两个派别中都存在着,他们只是理念不同,但力量终归一途。

    「黑雾泥潭」

    当空间再次陷入漆黑,夏兰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睁眼与闭眼似乎并没有区别,但两者的感受却丝毫不同。

    被动与主动。

    他习惯掌握主动。

    “似乎你忘了一件事情。”夏兰忽然开口道。

    “忘了什么?你的遗言?”

    安博芬传来的声音有些飘渺让人分不清方向,他很谨慎,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即便是他占据着胜利的优势。

    “我是如何进来的?”

    夏兰的问话很平静,手中长剑却举在眼前,身体紧绷仿佛随时作出攻击的姿态。

    “你会说?”安博芬反问。

    “你想听?”夏兰再反问。

    安博芬稍有迟疑,忽然空间瞬间恢复明亮,他惊愕了。

    因为「黑雾泥潭」消失了。同时还有场间的那个人。

    熟悉的强烈杀机再现,安博芬似有预感扭开身子,但仍旧无法避免肩膀的一凉,他的反应很快,左手瞬间生成紫黑法阵。

    「幽移」

    房间的另一处墙根下,安博芬捂着右肩陡然出现。双眼却紧紧盯视远处那人。

    “你很古怪。”

    夏兰的剑锋插入地上的一只右手断臂举在跟前摇晃道:“比不上你。”

    “哼——”安博芬的右肩空空,因为他的右手在他躲闪时便被那人一剑削去,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现在他剑锋上的说不定就是他的头颅。

    夏兰甩开剑上的断臂缓缓向安博芬走去,他不会给他第三次逃脱死亡的机会。

    「缠绕魔藤」

    「狂暴之蛇」

    不给对方再接近的机会,安博芬左手张开再次生成紫黑法阵,其中图纹极速变换。

    夏兰正yù有所动作之时,他的脚下忽然冒出无数细小黑sè藤蔓紧紧将其禁锢在原地,而安博芬法阵光芒再闪,又是数条黑蛇从他法阵当中飞舞而出。

    当黑蛇临近,夏兰将长剑迅速斩向地面黑sè藤蔓的根源,那一剑像是黑藤的天敌,下一秒它们便化作股黑烟消散,在黑蛇冲击来临的刹那他便已脱离开来。

    “轰隆——”

    数条黑蛇集体撞向夏兰本该存在的原地发出强烈的震爆,引发的烟尘中冒出一个身影,其速无比之快直奔安博芬。

    「蛇骨护盾」

    安博芬舒缓了口气,因为他在对方长剑劈斩而来时前便将另一个防御法术释放了出来。

    面对陡然出现的巨大蛇头模样的白骨之盾,夏兰毫不犹豫地一剑劈斩而过。

    “咔嚓。”

    安博芬面sè一变,因为眼前他最后的保护被斩开了两半。

    “看来你很不甘?”

    夏兰的长剑架在安博芬的脖颈说着他说过的话。

    “的确不甘。”安博芬仰起脖子冷笑看着对方,似乎毫不在意脖颈的那一剑,道:“但输给一位接触FerNu法则的巅峰上位剑士而言,无话可说。”

    “我想你弄错了。”夏兰摇摇头道:“我不是巅峰上位剑士。”

    “不可能。”安博芬皱眉断定道:“否则你怎么能斩开我的法术。”

    “这个世界总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夏兰道。

    “的确让人想不到。”安博芬的眼角瞟向脖颈的剑锋轻哼道。

    “似乎你并不怕死?”夏兰的长剑在安博芬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平静道。

    “因为我不是一般的黄昏法师。”安博芬脸上露出嘲弄。

    原来如此。

    银光闪过,头颅飞起。

    “而我也不是一般人。”

    看着掉落在地上安博芬头颅脸上不可置信的面容,夏兰收剑平静道。

    或许安博芬认为自己不会死,但他死了。

    普通的黄昏法师被斩去头颅会死,但掌握着灵魂重生的黄昏法师不会,当他们的头颅被斩去时,他们的灵魂也会回归灵魂命匣①得以重生。

    这是加尔博得信徒与追随者们在追求永生力量道路当中的一个另辟蹊径。

    但夏兰的那一剑却连同他的灵魂一道斩灭,彻底将安博芬重生的希望给断绝。

    这是天赋。

    系统给予的无所不斩天赋。

    天赋:斩断(一切处于FerNu法则中的事物皆可斩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斩去他的结界,他的法术,他的灵魂。

    在埃尔德兰,法师往往会是战士的克星,如果战士没有破除法术的武器,抑或他们没有接触FerNu法则的能力时,法师的力量往往会牢牢掌控着整个战斗局面。

    夏兰是个剑士,但他却从不惧怕法师。

    当他发现这座住所外结界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目标会是一个法师,而他拥有斩断法术的天赋,当法师的法术失去作用,他们也与常人无异。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认为里面的法师有多强大,因为强大的法师们往往都隐藏在了尘世。

    他们追求FerNu法则中的真理,他们不屑于凡尘俗世,如同上古众神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第一次偷袭暗杀,安博芬没有死,夏兰选择了慎重示弱,他需要了解这个人,了解如何杀死这个人。

    第二次他了解了这个人,他用语言暂缓麻痹了对方下一步的法术动作,他施展了斩断天赋,甚至使用了《疾行》②仍未杀死对方,因为安博芬的紧急反应的确让人称道。

    第三次,没有第三次。

    夏兰在安博芬的无头尸身蹲下,伸手抓起他的左手,目光紧紧盯视着手指间的那枚戒指。

    银灰,普通。

    将那枚戒指蛮横拔出,他看了一眼戒指内侧。

    “Jsneroy”

    这是颠覆獠牙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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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注:灵魂命匣,中环之上的黄昏法师才能掌握的灵魂重生法术,他们抽取自己的灵魂之力铭刻在命匣当中,当他们头颅被斩去,灵魂也会因命匣上的铭文图纹所收回得以重生,但每一次的灵魂重生都会消弱他们的灵魂之力,直至最终消散。

    ②注:《疾行》,效果:短距离身形爆发移动,冷却时长一个自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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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老虎2758与浮生非梦的第一次打赏,还有鹤羽翔天的赞赏鼓励,一直觉得自己写的没有水平,而且更新上更是半天才憋出一章,总觉得会对不住你们的支持。

    看到有书友提出的背景人物,其实我是打算慢慢在主角的任务过程中一点点解开的,比如这一章,安博芬的出现不仅仅是交代一个背景,还有其他的含义。

    因为我会考虑到每一个出场人物的价值与后续联系,而且大纲一直被我添加修改,真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能rì更上万回报你们。

    最后,谢谢每一个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请不要因为我的字数太少而嫌弃,轻轻的一个收藏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我不会TJ的,这是很郑重的承诺。

第二十九章 麻烦

    或许招惹到了一个大麻烦。

    夏兰摩挲着手中那枚铭有颠覆獠牙标志的戒指,不粗糙,不细腻,但却感到烫手。

    如果上面有着黄昏之蛇的印记或许没有那么麻烦,但是颠覆獠牙却与之不同。

    自加尔博得的信徒与追随者们分裂之后,所属黄昏之蛇的激进派在新信仰战争中惨遭失败,无数中坚骨干身死,尤其自光辉圣堂无尽的搜捕追杀中几近毁灭。

    相比实力保存完整的颠覆獠牙,残存下的黄昏之蛇再无往rì辉煌。

    当颠覆獠牙暗中实力愈加壮大,黄昏之蛇的人却从没向他们求援过,自从那场失败之后,黄昏之蛇的人认为颠覆獠牙是加尔博得的叛徒,如果他们也参与进那场战争中,或许埃尔德兰的局势便会发生改变,但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彻底全面的隐入地下。

    从此两者不相往来。

    夏兰过去体验过埃尔德兰中无数的角sè,而带着浓郁神秘的黄昏之蛇与颠覆獠牙他都有参与过其中,所以他更能深刻了解两者力量上的不同。

    如果说黄昏之蛇是黑暗中的大河,那么颠覆獠牙便是黑暗中的大海,地位同等于人间光辉圣堂般的强大。

    在夏兰手中铭有颠覆獠牙的戒指并不普通,它拥有着同类共鸣,虚戒储物,魔力增幅多种功能,它是颠覆獠牙中拥有地位的标志。

    事物存在两面,好与坏一念之间。

    思索片刻后,夏兰收入怀中,因为法则与法则间的排斥,它并不能被放入虚戒当中。

    它会像一个随时引爆的危险。

    因为光辉圣堂与颠覆獠牙都有手段探寻到戒指的存在,如何解释也成为一个致命。

    笼罩住所的结界在安博芬头颅掉下来的那一刻便化作虚无,每个法师的战斗都会引起FerNu法则中的轻微波动,所以安博芬不想招惹出其他麻烦。

    因为这里是王都。

    一个国家的中心远远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安博芬比谁都要清楚,所以他比谁都要谨慎。

    至于颠覆獠牙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夏兰没有多想,但他知道自己破坏了颠覆獠牙的一个重要计划。

    肯让颠覆獠牙布置了十多年棋子的计划一定不会简单,而且这个棋子可能远远不会是一个。

    那一刻,夏兰想到了一个可能xìng。

    伪装结束,替换好战斗时破碎的衣服后,夏兰回到了旅馆,他很累,他想睡觉。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体验过这种高强度的战斗,甚至是久违的受伤。

    「狂暴之蛇」带来的震爆伤害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内部里的腐蚀痛苦。

    黄昏法师是加尔博得的追随者,而加尔博得的本体就是一条巨大的毒蛇,所以黄昏法师的法术向来都充满着腐蚀yīn毒。

    如果他不是上位剑士,或许在承受「黑雾泥潭」里的那次震爆自己就已无力站起。

    他需要治疗,王都炼金协会里的药剂师或许有办法帮他驱除身体内部的伤害。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夏兰忽然掀开枕头,从躺下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奇怪,因为有东西在枕头下。

    那是一叠皮纸。

    夏兰皱着眉,打开房间的照明,他看清了皮纸上的内容。

    这是军部资料库能够进出人员的资料。

    原来她来了,但是她也走了。

    看来她不想和他见面,至少现在不想。

    用虚戒收起文件,关掉房间的照明,他现在只想休息。

    第二天清晨开始,王都下起了很大的雨。

    石板街很热闹,因为666号的主人死了。

    其实最初发现的是班恩的头颅,而发现头颅的人是个很胆大的人,他知道班恩是石板街背后主人的一个得力手下,他想,如果把这个消息报告给那个人,自己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他的确有意外收获,因为他发现了安博芬和他的手下全部死了。

    即便他自诩胆大,那一刻他也被吓坏了,他把消息报告给了绯光区的治安官,在治安官带领着一群手下封锁住666号的住宅后,消息也彻底流传了出来。

    有人高兴,有人愤怒。

    “你能解释一下吗?”

    安博芬宅子的大堂中,一具具尸体被摆放整齐,有人站在安博芬的尸体边在问。

    “这个……”

    绯光区治安长官弗伦纳不断擦拭着虚胖脸上的细汗,他很紧张,因为他面前的人。

    “看来你也不知道?”那人叹了口气,目光却紧紧盯视着安博芬头颅那不可置信的面容。

    “或许有人可以调查清楚。”弗伦纳声音带着颤抖。

    “是谁?”那人迅速转头问道。

    “桐花区的治安官德洛夫。”仿佛被那人锐利的目光刺痛,弗伦纳浑身一激灵快速道:“他是我的同期好友,论起调查能力整个王都jǐng卫厅里都没有人比得上他。”

    “原来王都jǐng卫厅里那么多废物中还有人才?”那人冷哼一声讥讽道。

    “呵呵——”弗伦纳干笑一声显得有些尴尬,无地自容。

    “快去叫来吧,但是——”那人摇摇头道。“你要了解欺骗我的后果。”

    “不敢不敢。”

    得到命令后弗伦纳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房间急忙离开。

    他觉得今天实在倒霉透了,糟糕的天气,糟糕的命案,更要命的是专注这件事情背后的大人物,如果他不能拿出一份合理的解释出来,他的治安官位置肯定也到头了。

    他现在的所有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老友德洛夫的身上,希望这一次他能拯救到自己。

    “你觉得是谁?”

    安博芬宅子内的大堂只留下了那个人,有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那人摇头道。

    “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个声音道。

    “有,杀人的是一名接触了FerNu法则的巅峰上位剑士。”那人肯定道。

    “在王都里巅峰上位剑士不多。”那个声音道。

    “呵——你不是吗?”那人语气带着嘲讽。

    “你认为我杀了安博芬?”那个声音反问道。

    “我可没有说过。”那人顿了下道:“但你要想好怎么和上面解释,毕竟你和安博芬的矛盾众所知晓。”

    “不劳你关心。”那个声音有些轻哼不忿后再也没有出现。

    那人没理会声音的消失,在安博芬无头尸身前蹲下,看着他残留的左手中指有些意味深长地低语:“难道没有人告诉他,有些东西不是这么好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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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新远行了”的打赏,感谢所有对本书支持评论的朋友,今天有些急事出门,所以字数有些少,晚上通宵的话看看能不能多写出一章来。

第三十章 救赎

    “德洛夫,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桐花区治安官办公室,弗伦纳顾不及擦拭身上的雨水有些狼狈焦躁道。

    “出了什么事?”德洛夫拿起一杯热水端给弗伦纳,眉间皱起带着郑重问道。

    “哎——”

    弗伦纳端过德洛夫的水杯,长口叹气无力坐在沙发处细细道出自己的麻烦。

    “全部死了?”德洛夫听完弗伦纳的讲述后面sè一变。

    “是的。”弗伦纳苦恼地扶着额头道:“如果是一般人死去的话还好,但是这次的命案却牵扯出了一个大人物,现在我是必须要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死的人背后是谁?”德洛夫严肃问道。

    弗伦纳听后jǐng惕地四周张望了一下,似在确认是否有人倾听,而后他靠近德洛夫的耳边轻声道:“是四王子的人。”

    “什么?”德洛夫有些惊讶。

    “嘘——”弗伦纳急忙做出噤声的动作紧张道。

    “你说的安博芬怎么会和四王子牵扯上关系?”坐到弗伦纳旁边,德洛夫小声问道。

    “你可能清楚,绯光区在整个王都算起来是商业最为繁华的一个区,石板街更是绯光区商业的中心,谁掌控了石板街,就等于每年都有无数的利润。”弗伦纳喝了一口热水慢慢解释道:“这么大的利益王都里的大人物们都垂涎凯觎,而安博芬就是四王子背后支持上位的人,可是他现在却死了,四王子如何能不愤怒?”

    “所以四王子派人找你兴师问罪了?”德洛夫道。

    “是啊……”弗伦纳再次叹口气道:“但是这件命案我却根本无能为力,所以找上你了来帮忙。”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德洛夫摇摇头道。

    “当然!”弗伦纳语气带着激动道:“我们这帮圈子里的人谁不清楚你当年在调查科里的赫赫名声!”

    “呵呵——”听到从前,德洛夫露出苦笑自嘲道:“我还是我吗?”

    “你怎么不是你?”弗伦纳似在怂恿,语气更是高昂道:“虽然这些年你沉寂了很多,但我知道那是因为家庭的牵绊才让你变得稳重,不然你也不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你还是你,你的调查能力才华是别人不能否认的。”

    “你知道吗?我的助手前些天死了。”德洛夫摇摇头,仿佛没有在意弗伦纳的夸捧,抬起头双目无神喃喃道:“他很像从前的我,一样拥有着调查的才华,一样的脾气,可是他死了。”

    说道这,德洛夫眼角有些湿润,拳头握紧,语气带着伤痛道:“本来他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当初肯去调查那个案件,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可是我却选择了推卸——”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是我了。”德洛夫忽然转头盯着弗伦纳,面sè有些狰狞道。

    “你——”仿佛被德洛夫的表情忽然惊吓到,弗伦纳忽然跳了开来,声音有些颤抖道:“德洛夫,你没事吧?”

    “抱歉。”德洛夫甩了甩头,双手插进发间低头叹声道:“我心情有些激动了。”

    弗伦纳小心翼翼坐回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背后安抚道:“过去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或许你可以做些什么弥补的事情。”

    “弥补?呵呵…”德洛夫苦涩道:“人都死了,我还能做什么?”

    “或许你可以完成他最后的愿望。”弗伦纳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劝诱的关联。“比如这次的命案可能会给你些帮助提示也说不定。”

    “弗伦纳,你还是这么喜欢算计人。”德洛夫抬起头看了看着弗伦纳摇头道。

    “呵呵——”弗伦纳有些尴尬笑着。

    虽然被德洛夫拆穿了心思,但弗伦纳仍旧没有放弃劝说道:“看你刚才的样子,你助手的死已经成为了你的心结,如果你不能解决的话,你下辈子都会沉浸在这份内疚当中不能安生,你愿意吗?”

    看着德洛夫的沉默,弗伦纳心中舒缓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对方听进了自己的话,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须在加把劲把他怂恿。

    “人年纪大了都会考虑很多事情,就像你会为了家庭改掉你那臭脾气一样,所以家庭在你心目中一定看得很重,可是当某件事情和家庭产生矛盾的时候,你选择了家庭,但你却没有预料到事情的结果让你意外,甚至让你难过,你想过改变什么,但是你不敢,你怕后果波及到家庭,与其如此,不如选择独自承受痛苦,我说的对吗?德洛夫?”

    “如果你的嘴皮子能用到调查上,我想你不会逊sè于我。”德洛夫瞟了眼侃侃而谈的弗伦纳嗤笑道。

    “德洛夫!难道你真不想改变什么吗?”弗伦纳表情忽然严肃认真道。

    “你也说了,有些后果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德洛夫无奈苦笑。

    “那就证明你有想改变的心思,德洛夫,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这次的事情你派得上用场,我想一定会得到四王子的注意,那么你的困难就不是困难。”弗伦纳道。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我帮你。”德洛夫看着弗伦纳直言道。

    “没错!既然结果能帮到两个人,何乐不为?”弗伦纳这次倒是没有做作很诚实回答道。

    德洛夫紧紧看着弗伦纳,他的思想一刻都没有停下斗争,最后,他闭上了眼。

    “你赢了!我愿意帮助你。”

    “谢谢!谢谢!德洛夫,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听到德洛夫的同意,弗伦纳不免有些心花怒放连声感谢。

    “但是我有条件。”德洛夫打断弗伦纳的兴奋认真道。

    “是什么?”

    “这次的行动必须隐秘,对外声称则是你自己的调查,如果四王子不能提供给我必要的帮助,我会中断放弃,哪怕自己承受再多痛苦。”

    弗伦纳听完后有些皱眉,他知道德洛夫是打算把所有关系都撇干净,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便会中途退出,但是现在弗伦纳也身不由己了。

    “行,和我一起去见四王子的人吧。”

    说完,两人开始收拾一番出门。

    大雨中行进的马车里,德洛夫挑开车厢中窗口的帘子,他有些发着呆,眼神里不断过滤着模糊的街景。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如果他不做,他的心会难受,可是现在做了,他却有些想退缩。

    从什么时候起,整个人也变得迷茫,胆怯。

    他像是在给自己寻找过去的勇气,他也在为自己救赎。

    “德洛夫,不要想太多了。”看见德洛夫那副模样,还以为他又有什么心事的弗伦纳劝慰道。

    “没事,我可以打开一下窗子吗?”德洛夫谢过弗伦纳的关心问道。

    “可以,不过别开太久,不然雨水会刮进来的。”弗伦纳点头同意道。

    将车厢小窗的插扣拉开,欢腾的雨水仿佛找到了新的归宿携带着冷风贯入,厢内的温暖与厢外的冷寒相触,夹在之中的人也被刺激得清醒了少许。

    低沉的昏暗天空响起了闷雷,视线依旧被雨水模糊,他看到了一个人,行走在街道撑着雨具的一个人。

    当一道闪电瞬间划过眼前,短暂的照亮了德洛夫的眼睛,同时他也看清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俊逸的年轻人,看模样仿佛是个富贵家庭的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一个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漫走在街道。

    他仿佛感受到了人的注意,一双眼睛如同凌厉无比的剑锋透过雨水间直刺德洛夫。

    马车很快将那人甩在了后面,德洛夫迅速关掉了车厢的小窗,整个人仰靠着轻喘着气。

    “发生什么了?”弗伦纳面带疑惑看着德洛夫问道。

    “没什么——”德洛夫摇了摇头,似乎心悸道:“被闪电惊吓了而已。”

    那双眼睛的主人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德洛夫内心这般感叹着。

    或许自己有些太敏感了,夏兰看着远方不断模糊消失在雨水中的那辆马车皱眉想着,但他很快忘记了这个小事,他需要去王都的炼金协会寻找药剂师。

    因为他身体内部的痛苦愈加难受。

    石板街666号,安博芬住所大堂内。

    “你叫德洛夫?”

    那被弗伦纳惧畏的人上下观察了德洛夫一番后问道。

    “是的。”德洛夫显得有些不卑不亢点头道:“请问您如何称呼?”

    “洛斯格。”那人简单自我介绍后,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弗伦纳道:“我听说你的调查能力在整个王都jǐng卫厅是最好的?”

    “不敢当。”德洛夫低着头谦逊道。

    “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但是这里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洛斯格指着地上拜访整齐的尸体,尤其是指尖方向的安博芬无头尸身,道:“尤其是他的死。”

    “我会尽力。”德洛夫认真说道。

    一旁的弗伦纳紧张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私语道:“老朋友,一切都看你了。”

    洛斯林冷眼旁观着,事情或许在他心中早有定论,但是却不妨碍他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能让他们挖掘出来。

    德洛夫来到尸体边,表情严肃认真地观察着每一具尸体的伤痕,他有些皱眉,因为凶手的杀人手法实在太过利落,这让他想到了桐花区三个黑衣人的死,助手的死,而区别在于这次的凶器是剑。

    他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但是他有了这个猜测。

    在观察安博芬尸体的时候德洛夫很仔细,因为他知道四王子派来的人所有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了他身上,所以尸体从头到脚的观察都没有放过。

    在狼藉一片的屋内,德洛夫开始观察着周遭环境,尤其是每一处被破坏的地方,发现的结果让他内心泛起一片波澜。

    回到原点,他闭上了眼睛,他正在条理思绪线索。

    “洛斯林大人,我想有些事情不知道合不合适说。”睁开眼,德洛夫看了一眼弗伦纳后正sè道。

    “哦——”洛斯林眉间稍抖,似乎有些意外道:“看来你发现了不少东西。”

    “是的,可能有些事情还需要得到您的验证。”德洛夫点点头道。

    “你先出去,不准让任何人进来。”洛斯林忽然对弗伦纳指示道,这让弗伦纳有些一头雾水,但是不需要呆在这里也好,他不喜欢尸体,更不喜欢这个洛斯林。

    而接下来一切就要拜托德洛夫了,所以他临走的时候向德洛夫点了下头。

    当弗伦纳出去后,洛斯林向德洛夫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大人,我想安博芬是你们的人吧?”德洛夫严正道。

    “是的。”这点上洛斯林倒是大方承认。

    “那么你们知道他是一位法师吗?”

第三十一章 所指的箭头

    屋外。

    风驰雨骤,闷雷电闪。

    相隔里外的是两个世界。

    洛斯林并没因对对方的话感到意外道:“你知道?”

    德洛夫点点道:“我知道。”

    “呵呵——”洛斯林轻笑了一声,扭着头四处看着房间周遭的狼藉道:“但屋外的那个蠢货却不知道。”

    德洛夫知道他指的是谁,对于这一点他却有着另外的看法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才能而已。”

    对于德洛夫的话洛斯林并没反驳,他没兴趣反驳,摸着一处石柱的破碎,扭头看向他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来的路上我已经听弗伦纳说过这里的事情,但亲眼见过还是让我感到惊讶。”德洛夫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些尸体摇了摇头,道:“实在让人好奇来者杀人的动机。”

    “那些杂鱼贱碎我想并不需要你关心同情,我只需要知道安博芬身上的事情,或者说,你能调查出什么才是我关心的内容。”

    洛斯林嗤笑了一声,高傲的外表下是浓浓的不屑,他指着安博芬的头颅看向那位中年治安官直言道:“或许你不会让我失望。”

    德洛夫皱紧了眉头,他讨厌这个人,或许是对方的态度,又或者,他的全部。

    他并不会对他感到畏惧,他不是弗伦纳,他没有理由需要畏惧他,或许他的身份让人仰止,但这却不是让他畏惧的一个理由。

    他有他来的原因,他有所求,但前提是他需要先证明自己。

    屋内有些安静,德洛夫默默开口道:“杀人者解决了所有仆人护卫,他似乎不想惊动安博芬,又或者说,他不想留下认出他的活口,他很谨慎,而且——”

    他指了指安博芬尸体的断臂处道:“突然的刺杀看来并没有一击凑效,即便如此,安博芬也付出了一条手的代价才得以逃脱,接下来——”

    “一场激烈的战斗后,安博芬死了。”环视着周遭损坏严重的房间德洛夫摊开手道。

    “这么简单?”洛斯林轻笑了声。

    “你需要复杂?”德洛夫反问道。

    “不,只是这些信息没有用处。”洛斯林随意道。

    “如果不是简单的刺杀,我想杀人者似乎是为了什么而来。”德洛夫忽然说道。

    “怎么说?”洛斯林似有在意。

    “听弗伦纳说,房间的重要财物都没有丢失,但是我在安博芬身上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不,应该不是一件。”

    在安博芬尸体出蹲下,德洛夫举起他的左手对向洛斯林道:“不经意检查的时候,我留意到安博芬左手的中指处留有一圈长期佩戴戒指的痕迹,而且指骨间对比其他手指有脱落的状况,很显然,杀人者在杀死安博芬后很可能将对方的那枚戒指给蛮横拔了下来。”

    “你说,什么样的戒指值得杀人者这么重视?”洛斯林看着那苍白的死人手掌意味深长道。

    “不知道。”德洛夫回答很干脆:“我想只有杀人者知道原因。”

    “还有呢?你不是说还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事情吗?”洛斯林并未在意德洛夫的无礼岔开道。

    “尸体上心脏处的剑伤让我很在意。”德洛夫扯开安博芬尸体胸间的衣裳,指着对方心口那道贯穿道:“从其他的死者可以看出杀人者杀人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剑,而安博芬心脏明明受了致命伤,可是凶手为什么还要将对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这有些不符合杀人者的杀人方式。”

    “或许那是对方的泄愤。”洛斯林有些奇怪笑道。

    “有可能。”德洛夫轻皱着眉,似乎认同他的猜测,很快,他将目光转到一边安博芬的头颅叹了声:“从他死前残留的面容,安博芬大概不相信有人居然能杀了他。”

    “又或许是他没想到杀他的是一位接触了FerNu法则的巅峰上位剑士。”

    “什么?”

    德洛夫惊呼出声看向洛斯林,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平常人可能很难知道洛斯林说的是什么,但是德洛夫知道,从前在王都jǐng卫厅调查科里他就知道了很多隐秘的事情,而那些隐秘对绝大多数人说就是危险神秘的象征。

    眼前的洛斯林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或许,他知道的可能比他更多。

    德洛夫的心有些纠结,他感到自己牵扯到了什么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他想现在退出可能也来不及了。

    他在一片模糊的未知中寻找着心灵救赎,他以为自己可以随时停下,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然没了退路,他回不去了。

    他开始后悔答应这次的调查。

    “怎么?很惊讶?”洛斯林出声打断了沉默。

    德洛夫看着洛斯林,点点头,面无表情道:“有一点。”

    “看来你明白了什么?”洛斯林呵呵笑道。

    “我可以现在退出这次的调查吗?”德洛夫神sè正经道。

    “不能,我说过,我需要一个解释。”洛斯林指着安博芬的尸体道。

    “唉——”

    德洛夫内心叹了口气,明知事情结果他仍不死心,摇头甩开侥幸,现在他也只能身不由己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了。

    “洛斯林大人,我想问一件事情。”

    “什么事?”

    “安博芬是什么环位法师?”

    洛斯林微眯起了眼看着面无声sè的中年治安官,似在想着什么,不一会,他道:“高环法师。”

    “嘶——”

    德洛夫吸了口气凉气,他想过安博芬是个法师,但从没想到过对方会是高环法师,他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在王都隐藏如此之深,最可怕的是——

    他是四王子的人,他死了四王子自然是无比愤怒。

    但问题是,四王子隐藏着一位高环法师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难道?

    德洛夫不敢再深想下去,当他换转思路时他又发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能够杀死高环法师的那个人是谁的人?

    一团乱麻。

    他握紧了双拳,心情比刚才更加难受。

    “不需要担心太多,我只是简单的需要一个解释而已。”

    看着对方模样感到有趣的洛斯林笑道。

    舒缓了口气,德洛夫闭上了眼,他需要安静理清一下头脑。

    “洛斯林大人,如果不是巅峰上位剑士能够杀死一位高环法师吗?”

    睁眼,德洛夫提出一个问题。

    “可以,如果一位普通的上位剑士拥有破法武器的话。”洛斯林说完顿了下,侧歪了一下脑袋笑道:“你认为杀死安博芬的不是巅峰上位剑士?”

    “是的。”

    德洛夫吐出口压抑的长气道:“从我们知道的情况里,那位杀人者占据着暗中的刺杀主动,如果他是巅峰上位剑士的话,我想安博芬很可能在第一次刺杀中就已经死了,但是他没有死,反而让整个局面陷近了持久战中,我想,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上位剑士持着破法武器的话,才有可能造成屋子现在的糟糕情况。”

    洛斯林听后在房间内左右看去,有些认同笑道:“看来我有些疏漏,的确会有这个可能,一般的高环法师很难在巅峰上位剑士的连续刺杀下逃脱反击,而持有破法武器的普通上位剑士就没有这个实力。”

    “我想安博芬残留的面容可能是不相信一个普通的上位剑士能够杀死自己,而杀人者或许受了伤,所以才泄愤地砍了他的头颅。”德洛夫继续推测道。

    “恩——”洛斯林点点头,道:“然后呢?”

    “杀人者的线索,或许可以从刚才所述当中寻找。”德洛夫语气断定道。

    “啧啧——”洛斯林打量着一脸认真的中年治安官露出感叹:“看来你还是有一些用处,那么线索呢?”

    德洛夫来回走动理清着思路,道:“我想先询问石板街的人当晚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再者向王都教会与炼金协会中提出协助,调查今后一段时间内是否有身受法术伤害前来寻求治疗的人,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对方没有从王都离开。”

    “看来会需要很长时间。”洛斯林道。

    “是的,但是——”德洛夫看了眼对方,语气有些试探道:“或许可以从四王子的敌人身边开始调查,尤其是能够拥有破法武器能力的敌人,我想应该会有什么收获。”

    “呵呵——”洛斯林似笑非笑看着他道:“有时候要查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件难事,但前提是有线索可循。”

    德洛夫点点头,四王子在王都里的权势的确能够做到这一点他不否认。

    “还有其他的吗?”洛斯林询问道。

    “我想起一件事情,但不知道是否会和这个有关。”

    说到这,德洛夫有些踌躇。

    “什么事?”

    “前些天我下辖的区发生了两起命案,死者都是被人一刀毙命,干净利落,而凶手却至今不知道是谁,从刚才观察这里的尸体,虽然武器造成的伤痕不同,但是手法却有些如出一撤。”

    “哦?”洛斯林露出兴趣道。

    “我推测出那人可能是个上位战士,如果我有追寻到的什么线索,希望到时候能够得到您与四王子的帮助。”

    “可以。”洛斯林无所谓摆了下手道:“只要是上位战士的话就可以。”

    “谢谢,那么我现在可以告退了吗?”

    终于说出此番目的后,德洛夫内心一处轻松下来,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他想离开。

    “一起走吧,四王子那里或许也已经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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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两个小和尚”与“一天不曰上房拉屎”的打赏,尤其是“一天不曰上房拉屎”与《鬼畜天国》作者爱yoo王指出的缺点,真的很感谢你们。

    本来昨天可以多写出一章来,但是却始终不满意,删了改,改了删,直到现在才挤出一章,很抱歉。

第三十二章 炼金协会里的小姑娘

    温妮小手捂着嘴轻声打着哈欠,半趴在招待台上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迷离的圆润眼睛耷拉着看向门外。

    天sèyīn沉沉的,雨水如丝落地泛起急促的滴答响声,偶尔闷雷响起,闪电霹雳,惊起纷纷芸芸。

    如此糟糕的天气也许没人会来吧。

    温妮无jīng打采的想着,哈欠更甚,小手朝肩膀处大斗篷内侧拉扯着,整个娇小的身子仿佛缩在其中瑟瑟。

    一阵冷风忽然灌入,温妮打了个颤抬起头。

    大门被打开,随即被关上。

    有人来了。

    夏兰将雨具收起轻甩着上面的雨水,衣服的下摆与短靴早已被沾湿淋透,双脚有些不舒服地抖动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冷清的大厅。

    很快,他走向了招待台处,因为那里有一个小姑娘正一脸瞌睡模样呆呆望着他。

    “你好。”

    “您好。”

    温妮有些慌乱地站起来点头行礼,刚刚回神过来的她不免露出窘态。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温妮恢复常态,神sè变得正经地礼貌问道。

    “我需要一名药剂师。”夏兰道。

    “请问…您需要药剂师做什么呢?”温妮听到药剂师这三个字后,不免露出讶异。

    “治伤。”

    “哦…原来如此,冒昧问一下,请问是什么样的伤?”温妮露出兴趣好奇问道。

    夏兰轻皱了下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不是她该问的,他没理由回答。

    看到对方的沉默,绷紧的俊逸面颊也皱起了眉头,温妮知道自己惹对方不高兴了,所以她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因为我也是一个药剂师,所以——”

    “药剂师?”

    坐招待台的药剂师?而且还是个小姑娘?夏兰皱眉疑惑看着她。

    “是的…前些天刚刚晋级的初级药剂师。”

    说着,温妮语气露出骄傲,还特意转过身,将裹在身上那件极不合身的大斗篷背面亮给对方道:“看见了吧,我没有说谎。”

    白sè的大斗篷背后是一圈淡绿sè图纹,花草与杯火缠绕。

    “的确。”这回轮到夏兰有些惊讶,他不会认为她在说谎,因为这里是炼金协会,没有人有如此胆量冒充,何况一个小姑娘。

    “哼哼,或许你可以让我来帮你。”温妮转过身子,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

    “抱歉!我需要的是至少中级的药剂师。”

    夏兰摇头拒绝道,他不否认这位小姑娘的身份,但是不代表他愿意接受她的建议,因为他的伤并不是普通的伤。

    “为什么?”温妮可爱的小脸露出不满道。“难道你在怀疑我的药剂水平吗?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轻视我的年轻。”

    “我想不是这个原因。”夏兰摇头解释道:“我不怀疑你在药剂师上有很好的天赋,但是我的伤你治不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治不好?”温妮道。

    “身体内部的腐蚀伤害你治得好?”夏兰用着只可两人听见的声音道。

    温妮轻捂着小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出身富贵的俊逸年轻人,身体内部腐蚀伤害,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她很好奇。

    “所以,我想请你做好招待的工作,麻烦带我去找一名能治好我的药剂师吧。”

    听到夏兰接下来的话,温妮小脸眉头轻皱,似在想着什么后向他试探问道:“如果我有治疗这方面的药剂配方,你会答应让我治疗吗?”

    “你?”夏兰低头眼前娇小的身影,语气显然带着怀疑道:“理由呢?”

    温妮仿佛感到希望,有些活跃兴致道:“因为我有这方面的治疗方法,你不是认为我的天赋很好吗?所以我的治疗你也可以放心,而且我的收费比起其他人都要便宜哦,你看——”

    “如果你有把握一个月内将我身体内部治好,我会同意。”

    他的伤一个月内必须要治好,他和她约定交易的那天已经不远,他不能让自己的伤成为拖累。

    既然收取了报酬,他就必须完成交易的承诺。

    “一个月内啊…”温妮有些苦着脸,面sè犹豫,道:“一定要一个月内吗?”

    “是的。”夏兰点头道。

    “如果…我说如果,治不好的话怎么办?”温妮伸着脑袋试问道。

    “我会死。”夏兰眼睛变得冰冷凌厉盯着对方道:“你也会死。”

    “啊…”

    对方仿佛杀人般的目光让温妮身子一缩轻叫出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这样子吓人,但是她感觉到他不是在说谎。

    她更加犹豫了。

    夏兰就这样看着小姑娘,他没有说谎,如果到时候他的伤未愈就去刺杀一位巅峰上位剑士,他很可能会死,造成这个结果的人他会在死前杀死她。

    但这只是个想法,他的目的只是让她退缩,因为他还是不相信小姑娘有办法治愈好他的伤,而她不断对自己的推销已经让他疲倦,所以他想把她打发。

    “我能治好!”

    天人交战下的小姑娘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对视着他的危险目光,但身子不断地战战兢兢却出卖了她的紧张害怕。

    “你确定?”夏兰道。

    “确…确定!”温妮握紧小拳头仿佛在对自己鼓气道。

    “希望你不会后悔。”夏兰点头道。

    “绝对…绝对不后悔!”温妮鼓起小脸点点头道:“跟我去我的试验室吧,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可以,但是——”夏兰看了一下离开招待台的小姑娘道:“难道这里不用管了吗?”

    “不用了!既然有客人了我也不需要在这里赚取那么一点的试验材料费用了。”温妮头也不回地道。

    原来如此。

    夏兰点点头跟了上去。

    长廊,安静无人。

    “为什么你不去光辉圣堂的教堂治疗?我想那里应该有能力更好更快治愈你的伤。”路上无聊的温妮从宽大的斗篷探出脑袋望向一旁的夏兰问道。

    “我不喜欢那里。”夏兰简单回道。

    “是啊!我也不喜欢那里!”听见对方对教堂的排斥,温妮仿佛找到知己忿忿道:“都是他们的错,使得我们这些低级的药剂师出售不出药剂,仅凭着协会里的补助根本不够我们这些人试验,晋级的难度也让人痛苦难受。”

    “所以你就兼职着协会里的招待了?”夏兰目光看前,嘴上却回应着。

    “是啊。”温妮垂头丧气道:“可是那一点收入还是不够我的试验。”

    “你的导师呢?”夏兰问道:“我想你的天赋肯定有一位高级职称的药剂导师吧,为什么导师没有帮助你?”

    “这个——”温妮裹紧着两边的斗篷低声道:“老师前些年死去了,而我继承了导师的财产学术,所以我不能像老师的其他学徒一样改换导师,只能这样一个人坚持下去。”

    夏兰点点头,在炼金界里,一个高级职称的术者都有他们自己的独有学术,如果导师认可的一个学生成为继承者后,那么这个学生也将继承他们的所有不能改换门庭,否则的话就是背叛,这种行为会被整个炼金界排斥鄙夷。

    难怪一个小小的初级药剂师就有同意他要求的胆量,想必她的导师留给她的财产中就有治愈他伤势的方法。

    “说起来,试验室一般不是术者们的禁地吗?”走到长廊尽头,转身朝右的一处地下阶梯夏兰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啊,所以特别给你一些待遇。”温妮露出笑容道。

    第一个…

    夏兰摇摇头道:“你真有把握?”

    “这个——”温妮的脚步也有些慢下来,小心翼翼看着他紧绷的脸道:“如果你愿意赞助我一笔试验费用,我想…应该有把握吧。”

    “钱不会是问题,但前提是必须在一个月内治好。”夏兰轻叹声气道。

    “没问题!只要有钱的话什么材料我都买的起,什么想做的试验也做得了。”一提到有钱,温妮小脸变得红润兴奋道:“我想凭借着我的能力一定没问题的。”

    “希望如此。”夏兰点点头道。

    后悔吗?有一些,但他不会去考虑后悔。

    走出楼梯后是魔法灯照亮的十字通道,温妮选了左边的一路径直往前,脚步声仿佛被四周吸收了般荡不起一丝回音,想必这里的墙壁也掺入了什么材料。

    炼金是一门庞大的学科。

    从FerNu法则诞生起,无数的职业俨然而生,而炼金就是人们最初想法中的一个伟大梦想,但最后,一位成功的炼金师发现炼制的一块黄金费用往往要大于黄金本身,所以炼金从最简单的目的开始转换成为不同发展的道路。

    炼金至此已经成为了一个代称,虽然发展的道路各异,但他们的手段却是一致。

    铭刻炼阵,沟通法则,等价交换。

    这就是炼金师。

    而药剂师只是一个普通的分支。

    成为炼金师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拥有沟通法则能力,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炼金师;如同魔力一般,不是人人都能感触凝聚。

    所以,一位炼金学徒未必能成为优秀的炼金师。

    但一位法师学徒却有着成为优秀炼金师的潜质。

    魔法灯就是曾经一位法师学徒晋级无望接触炼金术后所炼制成为的一个产品。

    它的出现几乎照亮了整个埃尔德兰。

    而炼金界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炼金改变世界。”

第三十三章 实验室与少女

    温妮的实验室。

    “看来你的导师留给你的财产很丰厚。”

    魔法照明打开,夏兰环视了一圈房间,宽敞,明亮。

    三个长形案台上放着各种炼制器具,周遭的墙角四处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杂物整齐摆放堆积着,井然有序。

    房间很大,所以杂物并没有给人带来拥挤狭小的感觉,夏兰随意打量着,似乎是对少女实验室的赞叹。

    “因为老师是王都炼金协会的成员,所以我也继承了他这里的实验室。”温妮在一个角落翻找着什么东西,转头露出笑容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有一些。”夏兰点头道。

    目光停留在一处案台上jīng致繁多的炼制道具,夏兰可以理解少女语气中的骄傲,因为普通的学徒或者低级的炼金师要想将自己实验室布置完善的话,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年的时间。

    而少女还是一个学徒的时候就继承了整套设备齐全完善的实验室,这就是拥有一个导师财富的好处。

    往后的年里,她不需要为实验器具发愁,而她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实验将自己本身的能力提高。

    起点不同,未来也不同。

    但看似美好的背后,她也失去了导师的指导教育,在未来的道路里她只能凭靠自己摸索前进。

    有得有失。

    “找到了。”温妮忽然从杂物中举着什么东西轻松愉悦道。

    夏兰看了过去,发现女孩手中的貌似是一面镜子,他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透查镜啊…”少女转过身看向夏兰,小手摇晃着那面巴掌大的镜子道:“这是专门用于检查身体内部的镜子,通过它的观察可以将人的身体内部情况细致了解。”

    “很神奇的一件炼金产物。”夏兰点头道。

    “对了…忘记一件东西了。”温妮玩弄着手里的透查镜似乎想到什么惊呼一声,面对夏兰抱着羞赧道:“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夏兰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术者的实验室里总会有什么秘密,而这些秘密是他们最珍重的存在。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我的话不能进来哦。”

    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听见了女孩的道歉嘱咐。

    通道里很安静,有时候很难想象王都炼金协会地下会是这般模样,但这并不奇怪,埃尔德兰中每一处炼金协会的地下基本都是如此。

    炼金是一个极其花费的职业。

    大多数的炼金师并不富裕,因为他们所获得的大多数金钱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实验当中。

    而炼金协会最初成立的目的便是共同互助,但随着时代的变迁,每一处的炼金协会都形成了自己的利益地盘,为了保障自身协会的壮大,他们会在地下建设实验室提供给附属于他们的炼金师们。

    所以看似众多庞大的炼金协会其实是个非常松散的组织,利益的不同始终让他们无法真正团结。

    温妮的导师便是隶属于王都炼金协会的一名高级成员,凭借他的地位或许可以在外拥有dú lì的实验室,但是他没有,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在协会地下的实验室。

    要知道术者对于自己的实验室都存在着很深的感情。

    当他们有所成就的时候,也代表他们拥有了金钱地位,他们可以寻求更高的发展离开,但是温妮的导师没有,或许是对这里的留恋,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温妮叹出小脑袋细声道:“你可以进来了。”

    回到实验室内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温妮手中拿着的透查镜却隐隐散发着洁白的光辉。

    “好像有什么不同?”夏兰指着她手里的透查镜道,原本质朴平凡的镜子会发光,的确让人疑惑。

    “因为上面安装了启动的魔石啊。”温妮抚摸着手里的透视镜,面容有些心疼道:“老师留给我的最后一颗魔石就这样用在它身上了。”

    明白这回事后,夏兰点点头道:“或许以后你可以拥有更多。”

    “真的吗?”温妮露出期许的笑容问道:“要知道魔石可是很贵的。”

    “真的。”

    魔石这两字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在炼金师炼制的许多东西当中,魔石都是启动它们的重要能量之一。

    “好了,现在你转过身,我要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内的伤害程度。”小脸残留着兴奋的温妮招手示意道。

    当夏兰转过身,他的背后泛起一阵舒适轻柔。

    “嘶……”

    透过镜面的观测,温妮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可思议。

    “怎么了?”夏兰侧头问道。

    “是什么样的伤害造成了你身体内部现在情况?”温妮握紧透查镜的手有些颤抖道:“看到它们慢慢侵蚀的模样真让我好奇,兴奋。”

    兴奋?

    的确,不少炼金师们的心思都醉心于学术研究的时候,他们的思想也会变得与常人不同,难道她也是其中一个?

    他转过头,看向背后小脸红扑四下兴奋观测的少女道:“你想知道?”

    “当然!这么好的实验素材我可不能放过。”温妮道:“而且如果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害,对于你的治愈也有很大的帮助。”

    “黑暗法术知道吗?”夏兰扭过头,声音平静道。

    温妮停顿住透查镜上的观察,身子探出,面露惊异道:“难道这是——”

    “没错。”夏兰侧头看向少女,目光冰冷道:“你会保密吧?”

    再次被那吓人的目光看着,温妮缩回身子小心道:“当然。”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身受黑暗法术的伤害,每一个都有他们的秘密,当你听到一个人的秘密的时候,你也要承担知道的后果。

    “我想你现在的情况有些窘迫吧?”夏兰忽然言不着调地问道。

    温妮拉扯了一下宽大的斗篷,仿佛要把娇小的身子藏在里面,低声回答道:“是的。”

    “如果,你的保密与治疗都让我满意的话,我会赞助你一笔很大的金钱。”夏兰说着,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少女道:“反之,你会知道后果。”

    温妮有些战兢地退后,抬头,可爱的小脸楚楚可怜,泫然yù泣看向他道:“请不要再欺负我了好吗?”

    夏兰转过身,他不喜欢看见女人这样的表情。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有承担它的后果责任。”

    “我知道。”背后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小声。

    “我再问你一次,你确认有治疗的把握吗?”夏兰道。

    “应该有,老师的笔记中就有这方面伤势的药剂配方记载,我想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实验,那么我应该有能力制作出来。”温妮低着头,小手抹着眼角的泪水道。

    夏兰抬起手,虚戒一闪,一个布袋里泛着叮当响声出现。

    他将布袋放在一旁的案台上,道:“这里有500左右的金托尔,我想暂时足够你的实验,身体已经检查过了,而你呢?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温妮轻咬着嘴唇,似在犹豫谨慎后,道:“大概一周内会有结果。”

    “那么我一周后再来。”夏兰点点头,走到房门的时候他转身看向还在原地不动低头的少女道:“希望会有个好消息。”

    话落,房门打开,关闭。

    实验室内,温妮默默走到案台前将年轻人给予的布袋拿起,揭开。

    她将布袋颠倒,一枚枚金托尔掉落地面后发出一阵急遽地叮当响声,温妮蹲下身,小手捏起一枚金托尔。

    一声银铃的轻笑,女孩喃喃低语着:“终于有钱了。”

第三十四章 各方

    王都的滂沱大雨持续了数rì。

    雨过天晴之时已近黄昏,晚霞如血染红了整片天空,沉静的街道传来了久违的人声喧哗,行走在雨水冲洗得干净整洁的鹅卵石道路,呼吸着空气中的清新,微风轻拂,不免荡起心中惬意。

    但有人却总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金玫兰旅馆。

    夏兰迎来了一位客人。

    从侍从带领诺文进门后,关紧房门,面容焦躁的诺文急忙问出了此刻的来意:“大人,请问安博芬的死与您有关系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兰面sè有些苍白,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轻声问道。

    诺文无奈苦笑了声道:“大人,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夏兰摇了摇头,他在说谎。

    “呼——”听到年轻新主人的回答,诺文舒缓了口气。

    “怎么了?”夏兰侧头疑问。

    诺文叹口长气,整个人泛着无jīng打采开始讲述事情的来由。

    自从向大王子坦白一切之后,原本诺文以为会像年轻人所说得那样会得到大王子重新的关注,但是情况却事与愿违。

    简单的颔首,随意的应付,仿佛大王子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便打发了出去。

    如此糟糕,失望之下不免让诺文有些心灰意冷。

    直到今天大王子派人唤他谈话时,他以为自己的新生即将开始,可是等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诺文,听说你向安博芬借过债务?”

    这是大王子的第一句话。

    他很疑惑,为什么大王子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才提出,难道这是大王子迟来的关心?胡思乱想,低落的心情也不免高涨道:“是的。”

    “你知道吗?他前几天夜里死去了。”

    “什么?”

    大王子接下来的话让诺文清醒一阵,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天那位年轻人。

    “原来你不知道?”看到诺文的反应,大王子摇摇头,话里有些失望。

    “殿下,请问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诺文惴惴不安疑惑道,他脑子里有些乱。

    “前几天夜里安博芬被人刺杀了,连同着他住所内的所有仆人护卫。”大王子平静道:“昨天的时候王都jǐng卫厅调查员似乎得到了什么线索,他们的目的是你。”

    “什么?”诺文再次惊愕道:“殿下,这其中难道有我的什么事情吗?”

    一头乱麻的诺文想到很多,安博芬不会无缘无故的死去,而那天年轻人和他谈话中便无意中问起过安博芬,这很容易让他有先入为主的不妙联想。

    “呵呵——”大王子轻笑了声,话里带着意味道:“你认为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诺文急忙摇头道:“没有,就算有,我也没有能力杀死安博芬。”

    听到诺文的解释,大王子的目光落在窗外雨丝中,道:“你没有能力,或许别人可能有,比如那天救你的那位年轻人。”

    闪电霍嚓一声在雨中骤起,仿佛直劈诺文心中一处软弱。

    “殿下…”诺文低头惶恐道:“他只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想王都jǐng卫厅的调查员一定是搞错了。”

    “我也认为是他们搞错了,所以我让人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了。”大王子转头看向诺文道:“或许哪天你可以让我见一下那位年轻人。”

    “是的,殿下。”

    大王子的话再次让诺文一头雾水,而他也只能谦卑恭敬回答。

    “退下吧。”

    没等诺文多想,大王子便挥手示意他的退下。

    出门后,他显得神sè不宁,思绪千转。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但他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否真实。

    所以他准备去找那位年轻人。

    大王子安静无人的房内。

    “呵呵,看来我那位好弟弟现在已经像只疯狗一样开始四处咬人了。”

    似乎正对着谁说话,大王子坐在一处椅上闭眼喃喃自语。

    “殿下,你的学者幕僚刚才在说谎。”一个声音忽然在房内诡异传来。

    “我知道。”大王子平静道。“那只是一件小事,有时候人活在谎言里未必是一件坏事情。”

    “看来殿下已经了解了很多。”那个声音恭敬道。

    “呵呵——”大王子睁开眼,稍仰着脑袋笑道:“至少比我那位蠢货弟弟了解得多。”

    “那些关键人解决了吗?”大王子忽然问道。

    “不负殿下所咐。”那个声音道。

    “也好——”大王子再次闭上眼睛低语道:“至少给我那位好弟弟添添乱,不过就怕他以为是我们打破了平衡。”

    “殿下多虑了。”那个声音道。

    “父王昨夜再次病倒,我想我那位弟弟已经等不及了。”大王子轻声叹道。

    房间安静。

    隐约的暗流汹涌澎湃,四溢。

    “看来事情有些不妙。”夏兰微咳了一声道。

    事事未必能如人所愿,这个道理夏兰明白,但是他想不到一切的轨迹在他眼前已经陷入了凌乱扭曲。

    “大人。”沙发的另一处,诺文显得拘谨道:“请问为什么不妙。”

    “我想,大王子应该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什么。”夏兰摇头叹道,他低估了一件事情,连锁反应。

    “什么?”诺文站起身不安道:“难道大王子知道我已经当了您的随从了吗?”

    如果被大王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大王子很可能再也不会重视于他,甚至是驱赶他出王府,那么自己如何重新奋起拯救碧琳!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夏兰道:“或许一切都需要我和大王子见过面之后才会有答案。”

    “您要见大王子?”诺文显得惊愣。

    “怎么?不行吗?”夏兰侧头道。

    “只是——”

    夏兰伸手打断他接下的话,看着徘徊犹豫地诺文道:“你的心现在很乱。”

    “大人。”

    “所以你先回去吧。”夏兰闭眼养神平静道:“不要凡是都将事情想得糟糕,或许过几天你就会得到大王子的呼唤。”

    “那好吧,在下告退了。”

    既然主人下达了逐客令,诺文也有些不甘心地退出房门。

    来去匆忙,来去满疑。

    而最后他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正如夏兰所说,他的心太乱了。

    闭眼中的夏兰再次睁开,微咳之下面sè显得更加苍白,他看着自己的生命已经掉到了200以下,他有些哭笑。

    安博芬的死并没有给他带来升级,与之相反的是身上的痛苦,貌似得不偿失。

    夏兰深吸口气甩开这个念头,听人说起,病痛消磨意志。

    想来这并非无道理,这几rì窝缩在房内不闻不问,仿佛与外界隔绝。

    难受,孤独。

    桐花区,德洛夫办公室。

    “弗伦纳,怎么今天又有心思来我这里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德洛夫迎来了这位倒霉老友。

    “唉——”弗伦纳叹出口气,浑身乏力地倒在屋内的沙发处,双手捂着面颊低落道:“线索全部断了。”

    “恩?怎么回事?”德洛夫惊疑道。

    “你指出的调查方向没有任何发现,四王子动用了整个王都jǐng卫厅调查科的人都没有查到嫌疑人氏,后来倒是发生一件怪事。”弗伦纳道。

    “怪事?”德洛夫道。

    “是的,怪事。”弗伦纳点头道:“调查科的人在进行布网筛漏调查的时候发现,石板街有几个人在那案件之后莫名被人集体杀死了。”

    “死的人是谁?”德洛夫皱眉道。

    “班恩的手下,而班恩是安博芬的一位得力手下。”弗伦纳解释道。

    “难道是那个案件凶手做的?”德洛夫面带怀疑问道。

    “不是!如果是就好了。”弗伦纳摇了摇头,有些叹气道:“调查科的人检查过尸体,发现上面的伤痕根本不符合凶手的杀人手法。”

    “或许是凶手的故意为之呢?”德洛夫道。

    “我想不是。”弗伦纳再次摇头道:“调查科的检验里,发现死者的伤痕都带有剧毒,从伤口角度来说是被匕首短刃一类的武器造成,这一点我相信调查科的判断。”

    德洛夫在房间内徘徊着,因为这或许是一个关键。

    “有可能是案件凶手的同伙吗?”

    “不清楚。”弗伦纳道。“不过从班恩的其余手下中询问,死的人在那天一同与班恩去找过大王子府上一名叫诺文的学者幕僚讨债,而巧合的是,找那名学者幕僚讨债的相关人都死了。”

    “那么后来呢?”德洛夫追问道。

    “后来…”弗伦纳苦笑道:“调查科的人想向那位学者幕僚取证的时候被大王子赶了出来,因为这件事情四王子把脾气都发泄在了我们身上。”

    “嘶——”

    德洛夫停住脚步,面sè难堪,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洛斯林大人让我问你,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吗?”弗伦纳似乎并没意识到其中的险恶,看向德洛夫问道:“这几rì里洛斯林大人很可能会要你一起参与调查,他不相信调查科里的人。”

    “我这里?”德洛夫摇摇头道:“线索有一些,但仍旧缺少关键。”

    “唉——”弗伦纳无奈叹气,甩开这些烦恼道:“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孩子们在家等我很久了,我想先回去陪陪他们。”德洛夫摊开手拒绝道。

    离开的时候,德洛夫看着弗伦纳有些落寞的背影,希望最近的烦恼压力不要将他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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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喝得有些不省人事,所以昨天没更,抱歉。

第三十五章 少女与漩涡

    “玛姬,怎么这些天没有看见你哥哥来找你了?难道他离开王都了?”

    午课结束后,拉琪一边收拾桌上的书本,一边歪着身子朝旁边的玛姬突然问道。

    “啊——”玛姬有些意外,转头看向拉琪小声疑惑道:“他还在王都啊,怎么说起这件事来了呢?”

    拉琪不怀好意轻轻嘿笑道:“这些天看你常常心不在焉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与你那位哥哥有关。”

    “哪有。”玛姬小脸微红细声道:“只是最近一直在考虑学院周年祭的安排而已。”

    “哦?”拉琪拉长声音贴近她的小脸道:“那为什么你经常一个人会突然的傻笑呢?”

    “拉琪你——”

    仿佛被戳穿了心事一般,玛姬有些惊愕羞涩,瞪大着那双圆润的眼睛看向拉琪。

    “哈哈——”拉琪笑得有些得意笑道:“难道你和你那位哥哥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为什么这么奇怪?”

    “哪有。”玛姬双手有些慌乱地摇摆道:“只是一个人在王都求学很孤单,从没想到过会有人来看望我而已,所以才会——”

    “是这样吗?”拉琪笑眯眯盯视着玛姬的眼睛道。

    被拉琪那双眼睛看得有些羞赧,玛姬低下头小声道:“真的。”

    拉琪摇摇头,轻拍了一下玛姬的柔肩道:“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哦,不要忘记身边还有关心的人。”

    “谢谢你,拉琪。”玛姬抬起头小脸露出感激。

    “呦——”

    亚维斯从前排举起手打了个招呼走来道:“在说什么呢?”

    “不关你的事。”拉琪一看是亚维斯,脸sè瞬间冷淡轻哼道:“大忙人,有时间关心这里的话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结社活动去吧。”

    听见拉琪话里带刺,亚维斯脸sè有些不好道:“拉琪,我知道最近冷淡了你,这里我先道歉——”

    “停——”拉琪伸出手止住亚维斯的话道:“什么叫冷淡了我,你冷不冷淡关我什么事?好像你没必要道歉吧?”

    “你!”亚维斯皱紧双眉,脸sè绷紧,目光带着愤怒看向拉琪道:“拉琪,你够了吧!”

    “什么叫我够了?我看是你够了吧!”拉琪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桌面对着亚维斯争锋相对道。

    争吵响动声让尚未离去的同科同学纷纷上前劝阻,虽然周围人对拉琪与亚维斯的关系并不陌生,打打闹闹时常,但这一次的情况好像四溢着火气,问题有些闹大了。

    “不可理喻!”被同学拉开的亚维斯忿忿地甩手离开。

    “拉琪——”被刚才一幕惊愣地玛姬回过神,小手拉扯了一下旁边低头失落的拉琪道:“你没事吧。”

    拉琪抬起头看向玛姬,苦笑的脸颊上,眼角微微划过一丝泪水。

    很快,拉琪抹去眼角的泪水深吸口气对她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

    玛姬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她此时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走吧,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拉琪离开座位,玛姬紧随着跟上。

    路上。

    “拉琪,你和亚维斯真的没事吗?”玛姬有些小心翼翼道。

    “呵呵——”拉琪撑起一丝笑容摇头道:“没事,你也知道我们两个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可是——”玛姬轻咬着细唇道:“最近你们每次三句不到就开始吵架,真的很不正常,这不像从前的你们。”

    拉琪停下脚步,双手搭在玛姬的肩上,神情正经道:“玛姬,我比谁都要更清楚亚维斯这个人,表面看他虽然有些浮躁,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不论是自己的事业还是爱情。”

    闭眼,舒缓了口气。

    睁眼,拉琪继续道:“最近他参加的那个见鬼学社突然就被提拔成为了骨干,他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所有心思都摆放在了那里,对于这一点我不说话,因为男人能为一项事业努力用心是值得赞赏的,但是,那个见鬼学社算什么狗屁事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因为那个学社也暴露了他对我感情上的真正态度。”

    “什么态度?”玛姬呆愣着问道。

    因为她从没有见过拉琪这般模样。

    粗鲁,严肃。

    “我说过,亚维斯其实是一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拉琪微喘着轻气道:“我以为我和他十多年的感情足够让他放下这些对待我,在这之前,他一直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不是了?”玛姬接着话疑惑道。

    “当然!”拉琪脸sè不自觉冷笑出声道:“其实他骨子里的自尊心就不肯向女人低头,哪怕对于自己十多年感情的恋人,难道最近你没发现吗?他对我忍受的耐心越来越差,每每不到几句话就气愤离开。”

    “好像是这样子。”玛姬有些战兢缩了下身子,看向拉琪极少出现的可怕表情小心道:“可是拉琪你少说几句带刺的话,多一点鼓励安慰,说不定你们的关系就会变好的。”

    “不行!”拉琪扭过身,轻哼冷笑道:“那不就是如了他的愿望?他就希望我是一个乖乖听话的恋人,什么事情都应该按着他的话来做,难道我就要这样失去自己的自我任他揉捏?”

    “这——”玛姬轻捂着小嘴,显得不可思议。

    “玛姬。”拉琪摇了摇头,转身再次看向她认真道:“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玩物。我们必须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zì yóu。”

    玛姬耷拉着脑袋沉默着,拉琪这番话对她的冲击很大,因为她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埃尔德兰的历史里并不缺乏杰出的女xìng,但是很少,那更像一个遥远的传说,故事。

    而实际在身边这样的女人却是更少,或着说,没有。

    真当出现这种女xìng的时候,人们会遗忘她的女xìng身份,仿佛失去了一个女人的资格般。

    “拉琪,难道你和亚维斯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吗?”岔开脑海里盘旋的杂念,玛姬抬头看向她道。

    拉琪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也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当我们两个之间有人放下那份自尊,或许我们之间就可能会和好了。”

    玛姬摇了摇头,她不同于这些贵族人家的少女,各人环境条件不同,思想价值也很难共鸣。

    “玛姬,不如说说你那位哥哥吧?”

    或许是气氛太过沉重,拉琪重新泛起笑容打趣道。

    “他啊?”

    玛姬小手纠结着揉搓着衣摆,她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向拉琪坦白。

    当你分享了别人的一个秘密,自己总会想回报对方一个秘密。

    因为这样两者之间便不会有感情上的相欠。

    “不想说没关系的。”看到玛姬的模样,拉琪摆摆手笑道。

    “不是的——”玛姬握紧秀拳,脸sè泛红道:“我只是在想从哪里说起而已。”

    “那就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开始呗。”拉琪微笑提议道。

    “好的。”

    玛姬平复下心情,眼神飘向晴朗和煦的天空缓缓道:“记得那年我才十多岁,我和父亲母亲三个人一起在弗卡镇里平淡生活着,可是有天忽然冒出一种疾病在镇里感染了很多人,而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当时赶到镇里救治的教会人员和药剂师们都束手无策,母亲知道爷爷或许有能力治疗父亲,所以急忙写了封信向爷爷求救,可是爷爷却一直在父亲死去后才姗姗来迟。”

    “所以你很讨厌你爷爷?”拉琪插嘴说道。

    “是的。”玛姬点了下头,声音有些低落道:“如果爷爷及时赶来,或许父亲就不会死。”

    “那和你那位哥哥有什么关系呢?”拉琪疑惑道。

    “父亲死后,母亲和我都很难过,为了不愿留在这个伤心之地,母亲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她想带我一起回母亲的家族里。”过去的回忆似乎勾起了玛姬的伤心处,声音柔弱哽咽道:“在和商队一起回去的道路上,突然冒出一伙山贼杀光了所有人,在他们想玷污我和母亲的时候,夏兰哥哥出现了。”

    拉琪轻叹口气,伸手将玛姬揽在怀里轻抚着,与玛姬认识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她的过往。

    那是何等沉重的不堪回首。

    “后来呢?”拉琪看着眼角带泪的玛姬轻声道。

    “后来——”玛姬语气这时激动道:“夏兰哥哥一出现就将几个靠近我和母亲的山贼砍掉了脑袋,他的速度很快,剑很快,接下来眨眼间就把那伙山贼杀得干干净净,甚至现在我还记得当时鲜血与尸体交织的残酷景sè。”

    “看来当时小玛姬就对你那位哥哥深深的崇拜了吧?”拉琪轻笑打趣道。

    她需要让玛姬脱离伤心的回忆,不免要鼓起她其他的情绪。

    “是的。”玛姬难为情地点点头细道:“当时我和母亲都吓坏了,甚至以为夏兰哥哥会一起杀了我们,但是他没有,反而一路将我们安全护送回去了弗卡镇里,虽然他的样子很冷酷,可是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他很冷酷?”拉琪想起那位年轻人的面目,语气疑惑道。

    “嗯。”玛姬看向拉琪点点头道:“是的,当时的他眼睛仿佛失去了sè彩,整个人都像没有感情一样冰冷。”

    “可是——”拉琪轻皱着眉道:“为什么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会让人感觉温暖呢?”

    听到拉琪的话,玛姬有些难为道:“我也不知道,毕竟那之后我们有三年多没有见过了,或许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来如此。”拉琪点着头道:“那么说来你和你那位哥哥不是真正的兄妹?”

    “是的。”玛姬低头羞赧道。

    拉琪轻笑了声,道:“难怪上次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拉琪。”玛姬拉住她的手面容恳求道:“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哦。”

    “放心好了。”拉琪拍了拍拉琪的小脑袋笑道:“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啊。”

    午餐过后,清风阵凉。

    “玛姬,后天的学院周年祭不妨邀请你那位哥哥一起来吧。”

    走在回去住宿的整洁石板道路,拉琪仰望着天空白云忽然道。

    “为什么?”拉琪不解道。

    “哈哈——”

    拉琪失态地大笑一声朝前跑了几步,回头看向玛姬调笑道:“不然怎么解决你心里对他的思念啊!”

    “拉琪!”

    一声羞怒在充满朝气清新的学院中响起。

    少女们各怀心事,懵懵懂懂地追寻着未知的梦想。

    单纯是一首赞歌,回响散逸在青chūn的学院。

    在她们尚未知晓深处的黑sè旋涡当中,一颗石子将被她们投下。

    荡起剧烈的汹涌结果,将是她们彻底深刻的记忆。

第三十六章 各异

    “最近王都可能不太平。”

    橡木大道的那间酒馆,昏暗吧台后的那名中年男人一如既往地擦拭着手里的银sè酒瓶说道。

    酒馆有些冷清,客人不多。

    有些人来酒馆或许并不是为了单纯喝酒,每个人的目的都不同,正如这间酒馆角落的一两个酒客。

    他们的酒喝得很慢,酒的度数也不高,因为他们并不想着喝醉。

    他们都是一个人,孤独,冷僻。但他们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吧台处的一个女人。

    他们知道她是谁,而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窥视。

    他们都爱慕迷恋这个女人,可他们从不敢上前搭话,只能这样在角落默默注视着那个紫sè身影的一举一动。

    “王都什么时候太平过?”

    妮妮萝身子轻轻摇晃着,纤手放在唇边轻架着笑道。

    中年男人摇摇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妮妮萝轻笑出声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驻守王都的银翼军团与飞羽军团之间的不正常调动正常吗?”中年男人平静道。

    妮妮萝睁大着妩媚的眼睛,似有惊讶,道:“看来你弟弟带给你了什么不错的消息。”

    “是的。”中年男人点点头,道:“军官们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两只军队也变得蠢蠢yù动起来。”

    “王都那两只狮子终于要掐了起来了?”妮妮萝侧头轻声问道。

    “有可能,但不一定。”中年男人道。

    “看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纤长细指在小巧鼻尖来回耸动着,妮妮萝微眯起眼睛,一会儿,她道:“不过这个时候别忘记上面的老狮子还活着。”

    “老狮子?”中年男人嗤笑道:“我想那只是一条老病狗。”

    妮妮萝微笑看着中年男人摇头反嘲道:“至少那是我见过最有能耐的老狗。”

    中年男人沉默一会后,道:“只是不知道这次他还能不能拴住那两只狮子。”

    “这点不用你担心了,他栓了十多年,恐怕比谁都有经验。”妮妮萝笑道。“但不明白最后那只老狗会选择谁。”

    中年男人听后讥笑道:“他不会选择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这一点上你知道的的确很多。”妮妮萝轻拍着手掌道。

    “不多,不少。”中年男人平淡道。“对待权yù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即使他今天会死,他也会死在那个座位上。”

    “这是每个人内心追求的不同信念而已。”妮妮萝忽发感慨道。“我们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中年男人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这一次对你有帮助吗?”妮妮萝举起吧台上的酒随意道。

    “不知道。”中年男人干脆道:“但该做的都做了,一切只看最后结果的好坏。”

    “看来每个机会你都从未放过。”妮妮萝道。

    “因为我害怕错过。”中年男人停下手中擦拭的酒瓶道:“所以每个机会我都会抓紧。”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妮妮萝仰头喝尽杯中酒,眼神仿佛有些迷离道:“就是不知道我能否在离开之前看得见。”

    “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中年男人摇着头,似答非所问。

    “希望不要影响到我的事情。”妮妮萝轻笑道。

    “这要看你的运气。”

    “我的运气一向不差。”

    妮妮萝摇晃着身子发出得意的笑声,引起纷纷注目。

    “最近你要小心一个人,不,更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中年男人忽然正经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妮妮萝眉间轻皱,露出不解看向中年男人道。

    “看来酒jīng让你最近的jǐng惕也下降了。”中年男人摇头道。

    妮妮萝听后,神sè变得冷峻,似在认真思索,片刻后,她道:“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

    “知道乔亚吗?”中年男人叹道。

    “你想说莉薇身上有问题?”妮妮萝突然jǐng醒道。

    “看来你的反应还没有迟钝。”中年男人点点头道:“不过认真来说问题是在乔亚身上。”

    “想必你获得了我所不知道的情报。”妮妮萝道。

    “毕竟我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中年男人道:“而我的这份情报获得渠道有些意外,我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不知道。”

    “怎么回事?”妮妮萝没空兜圈子直言问道。

    “乔亚这些天其实并没有离开王都,他去见了一个人。”中年男人平静道。

    “是谁?”

    “阿莱克。”

    情报出乎意外,妮妮萝条件反应下伸手摸向了大腿处的那把锋利。

    “不用紧张。”看见妮妮萝的模样,中年男人摇摇头道:“想来你的计划还没有被发现,但你那位帮手很可能泄露了。”

    事情还没到危险的地步。

    妮妮萝长舒口气,眼神微眯泛出寒光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请详细告诉我。”

    “情报来源不提,而我现在知道的是,乔亚和阿莱克的关系不一般,或许担心他的身份被直接发现,所以貌似他被安排成了间接观察你的棋子。”中年男人缓缓道。

    “通过莉薇?”妮妮萝迅速反应道。

    中年男人点点头,继续道:“我想你也知道莉薇藏不住秘密的毛病,像她这样单纯的小女孩一旦陷入感情的旋涡当中很容易无法自拔,对于自己的恋人更会坦露出许多他想要的内容。”

    “可是——”妮妮萝似乎察觉到什么问题道。

    “你在想,她既然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很可能会透露出多多少少的问题来吧?”中年男人打断道:“但你要清楚,年轻人的感情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很可能她已经按照乔亚的吩咐努力改正了在你们之间说出秘密的毛病。”

    妮妮萝神情凝重,脑海里思绪千转,这样的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让人防不胜防。

    还真是狡猾谨慎的一个人。

    妮妮萝冷笑一声,似乎有了什么决策。

    “我想需要验证一下。”妮妮萝冷静道。

    “别太冲动。”中年男人提醒道。

    “我是那种人?”妮妮萝嘴角一勾,道:“我只会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猎物一点点放松流干他的血!”

    “想来你已经有了办法。”中年男人道。

    “当然。”妮妮萝面容绽放妩媚道:“我不介意这样有趣的意外调料一下我的生活。”

    “不过,这次谢谢你了。”

    “谈谢不言早,你也会有回报我的时候。”中年男人道。

    “呵呵——”妮妮萝站起身,道:“我应该走了。”

    “角落的那两个人观察你很久了。”中年男人有些言不达意道。

    “他们?”

    妮妮萝眼睛瞟向酒馆角落时常偷偷窥视地那两个模糊的人影,轻笑道:“斯雷特尔,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懦弱的可怜虫,他们只会心中默默地勾画自己的美好,实际上他们却总是无动于衷,这样连勇气也失去的人,你认为他们有何资格让我多看一眼?”

    “你伤害了两个可怜人。”中年男人无谓道。

    “我只是在说一个现实。”妮妮萝笑容满面道。

    当妮妮萝离开酒馆的大门,角落的那两个人影站起身准备离开。

    佳人已去,何必长留。

    每年临近chūn夏交际,王立zhōng yāng学院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周年祭典,数百年的传统已经让学院里的人们遗忘祭典最初的目的。

    仿佛这已经成为一场学院生们难得的欢畅放纵。

    在学院里某个偏远隐秘的屋里,有这么一群人围成了圈子。

    有人在外jǐng戒,有人安静无言,有人窃窃私语。

    “我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天王国多数重要大臣都会参加周年祭的开场仪式。”有人说道。

    “那么国王会来么?”有人问道。

    “不清楚,听我父亲说国王再次病倒,可能不会出席这次祭典。”有人答道。

    “如果没有国王在场的话,那么我们的行动目的很可能会大打折扣。”有人不满道。

    “我想不会,王国里可以没有国王,但是不能没有处理行政的大臣,何况是如此之多的重要大臣。”有人冷静分析道。

    “那天的安排准备得如何?”有人发问。

    “没问题,大家都已经下了决心,该做的事情全部已经完成了,只等那天的来临。”有人兴奋道。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有人忽然担忧道。

    “不要说这些影响士气的话!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就算失败又如何?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有人狂热道。

    “没错!他们绝对没有那样的胆子,就算国王也没有!”有人附和道。

    “这个国家生病了,而我们就是治疗这个国家的唯一希望,此番行动,不论成败,我们都将宣告出共同的心声,唤醒每一个沉浸安逸的人们,如果他们不醒,我们会用鲜血利刃将前方的光荣道路劈斩而出!”

    忽然冒出的煽动感染了周围的人,他们齐声震吼,狂热喧嚣。

    他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他们的扭曲面孔让人感到恐惧。

    亚维斯因为兴奋激动地面颊涨红,拳头紧握举起,这一刻,他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心中只有那狂热追求的信念。

    他没有想过后果,在他心里认为男人就应该如此,人世疯狂走一遭才堪堪对得起自己。

    在他看不见的未来已经是个越来越黑暗的旋涡不断将他拉扯——

第三十七章 是他不是他

    清晨的时候。

    德洛夫在家中与夫人孩子告别刚出门不久,他碰见了来自洛斯林派遣邀请的人。

    来人是他的一个熟人。

    查万,从前他在王都jǐng卫厅调查科的一个晚辈。

    “德洛夫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马车前,查万微笑招手道。

    “还真是让人意外的一个早晨,查万。”德洛夫上前点头笑道。

    “是啊,我也觉得意外。”查万道。

    上下打量了一下查万与他身后的马车,德洛夫道:“看来你找我有事。”

    “的确有事。”查万道:“有位大人物邀请您过去他那里一趟。”

    “看来你运气不怎么好。”德洛夫打趣道。

    “还在睡意当中就被人呼唤差遣,我想运气的确好不到哪里去。”查万摇头无奈道。

    “是洛斯林大人派遣你来的?”

    “想来德洛夫大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乘上马车,车轮滚滚前行。

    “真是想不到,那位大人物居然将您也一道牵扯了进来。”查万背靠着马车软椅上,轻打了个哈欠道。

    “石板街的事情我比你们更早介入,我有我的理由。”德洛夫叹道。

    “哈哈,难道是弗伦纳大人?”查万露出兴趣道。

    “有一部分是。”德洛夫点头道:“你们那里调查得怎么样?昨天弗伦纳来的时候听说情况不太好。”

    “是有些不好。”说到正经事,查万有些沮丧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寻访中,根本找不到关于犯人的线索,王都里每天来往的人如此之多,很可能早已经潜逃了出去,现在我们的压力很大,如果再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恐怕我们调查科的人就要遭殃了。”

    德洛夫皱眉沉默了一会后,道:“听说你们调查中发现了怪事。”

    “恩,我想弗伦纳大人和你说过了这件事。”查万神情凝重道:“最初的时候我们对那条线索并不重视,只是在那些人死之后,线索反而变得重要起来,只是——”

    “线头指向大王子府上的人,所以不好办了?”德洛夫道。

    “是啊,前去调查的同事都被赶了出来,事情也变得难办。”查万叹气道:“我们不敢得罪大王子的人,四王子那边更是追迫得厉害,夹在中间我们是最难受的。”

    德洛夫点点头认可道:“看来这些rì子你们的确很糟糕。”

    “不仅是糟糕!”

    查万语气有些激动,而后发觉自己失态后,急忙贴近德洛夫耳边细声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成为两个王子之间矛盾的爆炸,听我姐夫说,驻守王都的两个军团都异动了起来,加上最近流传国王再次病倒,我和调查科的同事分析,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的话,很可能会造成让人难以接受的结局。”

    “唉——”德洛夫摇头摆手道:“国事勿题,国事勿题。”

    当年国王加雷七世血腥登位,本以为艾德里亚王国将会出现一位强势的君主,但是事与愿违,登位之后的国王反倒显得平庸碌碌,所有作为都在巩固自己的王位当中,似乎当年的血腥事变让国王开始缺乏对权位的安全感。

    恋栈王位数十年的国王迟迟没有定下自己的继承人,其中仿佛也有当年那场事变的原因。

    出于某种未知的考虑,国王将两位最有能力的王子留在了王都,给予权柄,仿佛在世人看来是国王对他们的漫长考验,更有人认为这是国王对群臣怂恿下的妥协,平衡中的结果。

    如今,国王愈加老迈多病,仿佛随时可能崩去。

    而争夺王位的两位王子之间矛盾更加尖刻,数十年前的那场让多数人遗忘的血腥事变如同将要重演。

    但事情未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结局。

    一家陌生的高级餐馆。

    最上层的餐间空旷,安静,对比餐馆之下的热闹仿佛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靠近楼边的餐桌位置上有一个人,他正坐在上面缓慢地喝着酒,眼睛却不时望向楼下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

    下了马车,查万表示德洛夫独自上去那间餐馆最上层,因为洛斯林在那里等着他,等着他一个人。

    德洛夫对这里有些陌生,王都很大,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而这里只是其中之一。

    但这里无疑是一处繁华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场所都很高档,来往的人群从衣着面貌比起其他地方都要良好。

    他走进了餐馆,侍从很快礼貌微笑上前询问,简单说明来意后他被带上了餐馆的最高层。

    “有位客人将最高层包了下来,所以没人会打扰您们的清净。”

    来到最高层的时候,侍从微笑解释着情况后退下,德洛夫深吸口气,走向楼边那人那处餐桌。

    “来了?坐。”听到接近的脚步声,洛斯林眼神依旧没有回望道。

    恭敬地在洛斯林对面坐下,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德洛夫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这位大人如此注意。

    “你知道吗?有时候站在高处俯看下面的人总会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洛斯林开口道。

    “但我们走下去的时候便与他们并无不同。”德洛夫道。

    “是啊——”洛斯林叹道:“即便是何种身份,我们终究会死,哪怕是上古的神明。”

    “所以死亡是最公平的,因为人人都会死。”德洛夫顺着话感慨道。

    “看见对面那间旅馆了嚒?”

    “金玫兰旅馆?”

    顺着洛斯林的眼神看去,德洛夫疑惑道。

    “是的,王都jǐng卫厅的那帮废物里其中总算还有胆sè的人。”洛斯林道。

    “大人——”一头雾水的德洛夫皱眉道,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让人监视跟踪了那位大王子府上的幕僚,调查科的那些废物不敢得罪大王子,难道就不怕四王子了?不过还好有明智的人做出了选择。”洛斯林摇头道。

    “难道线索在那里?”

    德洛夫并没理会洛斯林对调查科的冷嘲热讽,毕竟那是他曾经热爱的一个工作地方,维护谈不上,但总归不会落井下石。

    “线索有一些,但是我需要验证。”洛斯林看着远处的旅馆,颇有意味地轻笑道。“四王子那里实在让人烦躁,所以就连这些小线索也需要我来调查,不过也好,多了些清净。”

    德洛夫有意无意将这些不敬的话语忽略问道:“大人能否告知我详情?”

    洛斯林转身视线,点点头道:“我想弗伦纳带给你了不少情报,尤其是那件怪事牵扯到大王子的时候就不由得不让人重视,我让人偷偷跟踪了大王子那位幕僚后,发现他居然是去秘密见了一个人。”

    “是谁?”德洛夫道。

    “一个从外地来王都的年轻人。”洛斯林轻笑道:“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根据旅馆的侍从调查,他是一位剑士。”

    “剑士?”德洛夫皱眉道,他想到了什么。

    “是的,一位年轻的小剑士,或者说是个小贵族。”洛斯林道。

    “大人,这与线索又有什么关联?”德洛夫疑惑道。

    “当然有,后来我让调查科的人再次询问了安博芬那位班恩的其余手下,结果得到了意外的消息,原来跟随班恩讨债的那些死人回来说过,当时是一位年轻的贵族救了那位大王子的人,而且还说道他的剑很吓人之类的话,不过当时的人只是听听罢了,所以在第一次调查询问的时候并没有说出来。”洛斯林缓缓道。

    “您怀疑案件与那位年轻剑士,或者贵族有关?”德洛夫道。

    “不清楚,所以需要验证。”洛斯林无谓道:“或许只是一个想投效大王子的人使用的小方法,不过旅馆的侍从说过,安博芬死的那晚那位年轻人回来得很晚,样子很疲累,所以才感到有趣。”

    “看来的确有了突破口。”德洛夫视线转向那间旅馆喃喃道:“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线索。”

    “除了验证一下,我想还需要些其他方法。”洛斯林举起餐桌上的酒杯轻饮口笑道。“你那里有什么进展吗?”

    话语转移到德洛夫身上后,扭过头,他有些摇头道:“缺少一个关键线索,但我始终没有发现。”

    他的助手发现了,但是他没有。

    德洛夫一直想过,当时的助手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才如此冲动兴奋地守住了那个凶手。

    “我想你可以去找找葛特丹区的一个人,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洛斯林微笑提示道。

    “是谁?”

    “安迪恩。”

    “他是谁?”

    “葛特丹知道很多事情的人。”

    德洛夫点点头,看来他需要去找葛特丹区的同僚寻求帮助。

    “咦?”洛斯林忽然发出疑惑的声音让德洛夫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金玫兰旅馆前,一个年轻人与两个身着王立zhōng yāng学院服饰的美丽少女忽然从里走出。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会吸引人的眼球。

    “就是他。”洛斯林道。

    “他?”德洛夫仔细看去,突然觉得那位俊逸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大王子幕僚找的人。”洛斯林道。

    “我好像见过他。”德洛夫慎重凝视道。

    “恩?”

    “就是他。”德洛夫深出口气,认定道:“那天王都大雨,我和弗伦纳赶去石板街路上的时候,我无意中在雨中看见了他,当时他发现了我,那双凌厉得让人刺痛的眼睛很难让人忘记。”

    “可能不是他。”洛斯林轻笑了一声,眼神示意街道下两个平庸无奇的人跟上了那三人。

    “大人您说什么?”德洛夫道。

    “没什么。”

    洛斯林摇摇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指间那枚戒指。

    灰白,普通。

第三十八章 前奏声中的尾巴

    “拉琪——”

    床榻上,玛姬抱着一只布偶有些辗转难眠。

    “嗯?”

    尚未沉睡的拉琪发出迷糊地回应声。

    “我想…嗯,还是算了。”玛姬将怀里的布偶搂紧,话语间有些踌躇,似放弃某个想法后身子侧向了一边。

    “有心事吗?”拉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轻柔着朦胧睡眼道。

    “嗯。”玛姬细声呢喃道。

    “为什么不说了?”拉琪身子转向玛姬的床铺方向道。

    “不知道。”玛姬的身子缩了一下道:“有时候想说的时候却说不出来。”

    拉琪轻笑了声,伸手撑起脑袋道:“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你可是打扰了我好不容易泛起的睡意。”

    “对不起。”玛姬转过身子面对拉琪轻声道歉道:“只是心里忽然决定了什么,唯一能让我想起述说的只有你。”

    拉琪听后面露笑容道:“看来作为一个朋友我还是合格的,但是,玛姬,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你为什么要顾忌这么多呢?像中午那次一样敞开心扉不好吗?”

    “这个——”玛姬将小脑袋埋进布偶中嗫声道:“只是说出来有些害羞。”

    “又是关于你那位哥哥的事情?”似乎察觉出什么,拉琪出声打趣道。

    “嗯。”

    “担心我会笑话你吗?”拉琪轻摇晃着脑袋道:“喜欢一个人的话并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如果连吐露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放在心里的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明天清晨能和我一起去找夏兰哥哥吗?我想邀请他一起参加学院的周年祭。”

    玛姬将小脑袋从布偶中钻出,轻咬细唇,仿佛升起了莫大勇气轻柔细声道。

    “原来你在纠结这件事情啊。”从中明白的拉琪叹道。

    “嗯,因为我自己没有勇气一个人去邀请夏兰哥哥,所以就——”玛姬道。

    “好了好了,那么明天一起去吧。”拉琪放下撑起脑袋的手,将身子转回过去道:“快点睡觉吧,不然明天早上起来的话会很困倦的,我想你也不希望一脸睡意出现在你夏兰哥哥面前吧。”

    “谢谢你,拉琪。”

    低声呢喃后,玛姬身心一松,抱紧的布偶手臂也舒缓开来。

    拉琪没有回话,没有沉睡。

    她的眼睛微张着,面上带着笑意。

    心怀爱情的少女偷偷释放出追逐的勇气,这样也好,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伤感。

    亚维斯,你也趁早死了这方面的心吧。

    一夜无话。

    王都很大,外来者时常要通过不断的询问才能抵达自己的方向,作为一个王都土生土长的贵族人家,拉琪对王都了解上也比常人多一些,尤其是繁华的地方。

    而金玫兰旅馆身处的恰巧是王都的一处繁华地段,对于这一带拉琪有些熟悉,所以寻找到这处地方并不费力。

    “夏兰哥哥,你的脸sè——”

    在侍从带领下,拉琪和玛姬很快找到了夏兰的住房,而开门后,看见夏兰面sè泛着病态的苍白后,玛姬忍不住担忧开口道。

    对于玛姬与拉琪的来访夏兰有些意外,他以为玛姬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对她说过,如果有事可以来找他。

    “没事,最近大雨中不慎着了风而已。”夏兰随口牵扯一个理由掩饰道。“你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夏兰的解释后,玛姬眼神依旧担忧看着他,因为她不相信他说出的理由。

    在她的印象中,他可不是那种一场大雨寒风就能击倒的人,何况如此不正常的面sè也不是简单的寒风能造成的。

    看见玛姬没有回话,而被那双圆润水灵的大眼睛关心盯视着的夏兰别过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玛姬想邀请你明天一起参加学院的祭典,不过现在看样子可能不行了。”一旁的拉琪连忙帮衬玛姬说道。

    “学院祭典?”夏兰看向拉琪道。

    “是的,每年王立zhōng yāng学院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祭典,那可是学院最热闹的时候。”拉琪解释道:“到时候学院里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所以玛姬想要邀请你一块参与,只是现在——”

    说完,拉琪看着他的脸表示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目光移回到玛姬身上,夏兰轻笑了声道:“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我真的没有事的。”

    “真的吗?”玛姬关心道。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夏兰道。

    “相信,我一直都会相信夏兰哥哥的。”面对他的信任疑惑,玛姬连忙点头道,但身上却仍旧散发着关心忧虑。

    “这么说来,明天的学院祭典你可以参加了?”拉琪站出来对夏兰道。

    “可以。”夏兰点点头,目光落在玛姬的小脸微笑道:“我可不想有人因此失望。”

    被注视说道的玛姬连忙羞涩地低下了头,身子也朝拉琪边后紧靠着。

    “哈哈——”如此有趣的事情让拉琪开心笑道:“不过你可别逞强哦。”

    “放心好了。”夏兰摇头道:“我的身体情况我最明白。”

    “难得出来一趟,不如一起游荡一下王都吧,我想这里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你们可能都没见识过。”

    事情目的达成,拉琪忍不住提议道。

    “没问题,来到王都如此之长时间我也没好好领略观赏这里,现在倒是可以弥补一下这个遗憾了。”夏兰同意道。

    “那就一起走吧。”

    说完,拉琪便牵扯着玛姬离开房门。

    “玛姬,这是我给你创造的好机会,回头可要好好谢谢我哦。”

    过道中,拉琪贴近玛姬的耳边细声道。

    “拉琪——”玛姬缩了下身子,显得意外羞涩。

    在她们离开后,夏兰沉下脸,他在想王立zhōng yāng学院的此番祭典。

    对于这个祭典他并不陌生,虽然他从未参与过其中,但却并不妨碍他能了解。

    或许这次的学院祭典之行能给他带来意外收获。

    换好装束,镜子前。

    看着镜里的自己,夏兰忽然笑了出声。

    这是自己吗?

    或许有时候自己是谁早已经忘记了。

    陪伴两位少女的游逛之中,夏兰多数时间都保持着微笑,他的话很少,偶尔才会说道几句,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在听着那位拉琪的少女滔滔讲述。

    对比而言,玛姬与夏兰一样,他和她的话都很少。

    她想说什么,但是当她看见他的脸的时候,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没有说话的勇气。

    她感到了奇怪,为什么之前她和他的谈话如此自然,可是在察觉自己心迹的时候却退缩了下来。

    面对过多沉默的二人,拉琪不仅充当着向导的角sè,更多时候她都在撮合他与她之间的谈话,只是情况有些失望罢了。

    或许她该离开,因为可能是她的存在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想到这点后,拉琪很快找到了离开的理由。

    想到就做。

    “最近的生活过得好么?”

    缺少了一直活跃述说的角sè,气氛也安静下来,看见玛姬沉默,夏兰突然找出由头说道。

    “挺好的,只是最近学园祭的事情忙碌了一些。”玛姬细声道,或许正是因为拉琪的离开,她的身心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生活中没有得罪什么人吧?”夏兰道。

    “没有啊。”玛姬望向夏兰疑惑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没什么。”夏兰微笑摇头道:“只是在想有没有人欺负你而已。”

    看来身后的两个人目标是自己了。

    夏兰眼角无意识地瞟向远处一个装作买卖的普通人,从旅馆一路跟踪下来,他不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谁。

    拉琪离开后,他们没动,目标不是她。

    而玛姬这样的小女孩从询问中貌似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那么只有自己了。

    看来有某个方面的人注意到自己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打草惊蛇与摸清情况。

    夏兰选择了后者。

    暂时就留着你们吧。

    夏兰收回目光,转向玛姬微笑道:“今天没有课程吗?”

    “没有,因为明天是学院祭了,所以学院并没有安排课程,大家都在忙碌祭典上的事情。”玛姬说明道。

    “难道你没有祭典上的安排吗?”夏兰问道。

    “有的。”提到这个问题,玛姬低头嗫声道:“所以等会我还要回去学院里面。”

    “原来如此。”夏兰点点头道:“游逛了一个上午,想必现在你也累了吧,不如一起吃完午饭的时候你再回去好了。”

    “嗯。”

    午餐过后,夏兰将玛姬送回了学院,说好明rì相聚的时间地点后,二人分别。

    夏兰转身后,玛姬回望他的背影,秀拳紧握。

    她觉得辜负了今天拉琪的好意,明天,自己一定会争气的。

    回去的路上,身后的两只尾巴依旧跟着,夏兰心中冷笑,该是找出幕后的主使是谁了。

    一个转角。

    跟踪的二人发现失去了目标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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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电碉堡了,写了一大段停电,文件丢失,忍!来电后继续,尼玛一会又停电!这是要闹哪样啊!!!差点崩溃不想写了

第三十九章 躁动

    “帕劳,你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四周搜寻一圈无果的二人重新聚头,一人问道。

    “没有!该死的!阿尔林,人究竟是怎么不见的?!”名为帕劳的调查员压着火气闷声道。

    “我怎么清楚,当时一个转角人就不见了,你不是也在吗?”阿尔林叹气道。

    “你说他可能回旅馆了吗?”帕劳皱眉道。

    “有可能,不如先回旅馆问一下那里的侍从如何?”阿尔林建议道。

    “也好,不过如果人真的不见了我们怎么向洛斯林大人交代!”帕劳有些苦恼道。

    “帕劳,别太担心了,毕竟只是一时跟丢了而已,只要他还住在旅馆内,我们就有挽回的机会。”阿尔林开解道。

    “也是!先去旅馆再做下一步决定吧。”

    说完,二人匆匆离去。

    洛斯林?他是谁?

    一个角落,夏兰缓缓走出,看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思索片刻后便跟了上去。

    他是谁他不知道,但是跟上去或许会知道。

    赶回金玫兰旅馆的调查科二人从侍从的口中得知对方并未回来,满怀失望的二人面露沮丧。

    “帕劳,我想需要将这件事情禀告洛斯林大人吗?”阿尔林道。

    帕劳烦躁地来回走动道:“不行!如果这件小事都没有办成的话洛斯林大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可是洛斯林大人问起的话怎么办?”阿尔林担忧道:“失职与欺瞒,我想后者更会让洛斯林大人愤怒。”

    帕劳叉着腰仰望着天,长舒口气看向阿尔林道:“或许你是对的,现在洛斯林大人在哪里?”

    “应该回去四王子府上了吧?”阿尔林不确定道。

    “走,那就去四王子那里。”帕劳拍了下阿尔林的肩膀道:“你我二人的未来可都投入在了四王子身上,我们不能再让洛斯林大人失望了。”

    “嗯!”阿尔林点点头。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保持中立未来不变,抑或放手一搏压下筹码。

    未来的选择本身就在自己的手上,各人的野心yù望决定着每个人的将来。

    夏兰看着他们再次离开的身影并没有选择跟上,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四王子,洛斯林。

    难道是安博芬的死造成的后果?

    这是他能想通的一个关节点。

    能为了一个人的死如此大动干戈,看来安博芬在四王子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没想到王都这潭水越来越浑了,为了争夺王位四王子居然勾结起了颠覆獠牙,难道他不怕事情败露被光辉圣堂与仲裁天平审判吗?

    权势的诱惑果然是一颗外表光鲜的毒果。

    算算时间,与那位小药剂师的约定时间也快到了,希望她那里能给自己一个好消息。

    “殿下,最近四王子的举动貌似对您有些不利!”

    “不利?”

    大王子的房间,大王子萨索停下手中文件的批阅,看着面前行礼的手下贝德文微笑道。

    “是的,或许明天王立zhōng yāng学院的祭典就是一个重要开头。”贝德文恭敬说道。

    “呵呵——”萨索摇了摇道:“你认为我那位弟弟的小动作瞒得了谁?”

    “殿下,难道您有什么对策了吗?”贝德文道。

    “没有。”萨索道:“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殿下!”贝德文不安道:“如果此事让四王子利用成功该如何了得?”

    “贝德文,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萨索忽然转移话题道。

    “从家父至我如今已有近三十年了。”贝德文道。

    “三十年啊——”

    萨索忽然感叹道:“没想到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了。”

    “殿下——”

    贝德文看向大王子面露疑惑,他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情。

    “我父王在位多少年了。”萨索又道。

    “算上今年的话已经三十五年了。”贝德文回答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萨索叹了口气道:“父王能在这个位置如此之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整个王都的情况,我那位好弟弟的行动恐怕要不甚如意了。”

    听明白大王子带有意义的回答,贝德文似懂非懂,而他心中仍旧存在不安。

    “可是——”

    “贝德文。”萨索打断贝德文的忧虑,道:“最有希望接替王位的我都被压制了十多年,你以为我从前没想过其他想法吗?”

    没等贝德文接口,萨索面露苦笑无奈道:“实话告诉你,最有可能达成政变的军队实际上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以为王都的那两只骁勇军团能为我们控制?”

    大王子如此展露是贝德文从未想象过的,虽然心中惶恐,从心中另一个角度来看,大王子对国王的畏惧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一次我那位好弟弟估计要摔得很惨。”萨索望向窗外笑道。

    是他的就是他的,他不给,谁也抢不了!

    萨索心中感叹着。

    “去把诺文叫来,我需要让他办些事情。”

    ※※※※

    “难道每次采购的时候都是你一个人吗?”

    格里纳街道,这里是王都最大的药材采购中心,当温妮正与一位商人因药材价格商议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身后轻声传来。

    被吓了一跳了的温妮急忙转身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没有人。

    “在这里。”夏兰在她身边道。

    “嗯?”温妮再次转头看见夏兰后惊异道:“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夏兰装作看着商人货物中的药材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温妮不解疑惑道。

    “很简单,去炼金协会的路上恰巧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所以就跟了上来。”夏兰道。“我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库罗大叔,我要的药材一会你按照我的要求送去协会里,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给你结算。”

    在那位商议的商人前,温妮连忙说好后便与夏兰一道离开。

    “恩?难道小温妮最近傍上的金主就是那位年轻人?”库罗看着二人离去的嘿嘿想到。

    他不能不奇怪,前些天温妮找上自己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地丢出许多金纳尔采购药材,听她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傻瓜给她送钱来了。

    不过看那位小哥的脸sè貌似身体放纵太多了,小温妮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库罗不怀好意想到。

    安静的茶馆房间。

    “我的药如何了?”安坐下来后,夏兰直接问道。

    “这个——”说道药剂的成品,温妮显得有些愧疚道:“实验没有成功。”

    “那就是说没有?”夏兰道。

    “不是没有——”温妮踌躇道:“有一些失败品,药效上或许有些作用,虽然不能治愈你身上的伤害,但是却能缓解体内腐蚀的蔓延。”

    夏兰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道:“回去的时候将它们带给我。”

    “可是。”温妮小心道:“那些失败品可能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副作用?”夏兰皱眉道:“什么副作用?”

    谈到药剂的副作用问题,温妮轻饶着秀发不好意思道:“因为药剂中痢蓝草的分量放多了,所以……”

    “排泄上会有问题?”夏兰道。

    “你知道?”听见他的一语中的,温妮有些惊讶。

    “持续时间会多久?”夏兰绷着脸道。

    “这个…大概…”温妮小脸微红吞吞吐吐道。“会很久。”

    “不过我再给你点其他药剂混合的话就可以中和缓解的。”一看对方愈加冰冷的面容,温妮连忙解释道。

    夏兰沉默了一会后道:“到时候一起带来。”

    “你真的要?”温妮轻捂小口,显得不可思议。

    “实验估计什么时候会成功?”夏兰避过这个话题问道。

    “大概下周吧,因为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温妮伸出小拳头紧握在前肯定道。

    夏兰点点头突然道:“最近有奇怪的人来找你吗?”

    “咦——”温妮惊疑声道:“你知道?”

    “希望你没有泄密。”夏兰盯视着温妮道。

    “没有没有……”温妮连忙摇晃着双手解释道:“那天炼金协会的确来了几个王都jǐng卫厅调查科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将你说出来。”

    “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夏兰问道。

    “只是询问这几天有没有感觉异常的人来寻找药剂师进行治疗,如果发现了这样的人希望及时报告他们。”温妮老实道,看向夏兰的眼光也变得好奇。

    还真是yīn魂不散的追查每个可能的线索。

    夏兰摇了摇头看向少女道:“或许你该庆幸没有说出这件事情来。”

    “当然。”温妮低下头道:“毕竟这是答应下来的事情。”

    如果说出来你会杀了我吧。

    温妮稍抬头,眼角微瞟了一眼他那冷酷面容不由得打了个颤。

    绝对绝对会杀了我的!

    “去将药剂拿过来吧,一会我还有事情。”

    “这——”

    “有问题吗?”

    “只是……最近的实验费用好像不够用了。”

    夏兰看着缩在大斗篷内的温妮,再次从虚戒拿出一袋金纳尔道:“看来实验的费用意外昂贵。”

    “对不起。”温妮语露惭愧地伸出小手借过钱袋。

    哼!这就是欺负我的代价!

    这点金纳尔就当做是对我的安慰吧。

    温妮这样想着。

    希望那份失败药剂能给你带来一份不错的回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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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6118/ 第一时间欣赏埃尔德兰的天空最新章节! 作者:此间的白杨所写的《埃尔德兰的天空》为转载作品,埃尔德兰的天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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