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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五章 会稽内史

    有关褚灵媛被家族秘密送给卫风做小妾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但也仅止于沧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在律法上,褚爽并未留下把柄,反而卫风的名头更加响亮,人人都羡慕他的无边艳福,也在猜测着其中的隐情。

    伴着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时间飞速流逝,于三月三十一日,卫屿向陆仲元递交了恢复卫风士籍的申请,陆仲元虽然没有问题,却不出意外的被司马德文挡了回去。

    可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开端,明日是四月初一,按规矩,将于该日举办大朝会,必然再掀波澜!

    入士尽管算不上什么重要议题,却吸引了极大的关注,毕竟十余年间,从无一人成功入士,卫风能创造奇迹吗?所有人都在等着瓜熟蒂落的那一刻!

    四月初一,天刚蒙蒙亮,太极殿已是人头汹汹,桓玄录尚书事,执掌中枢,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左侧最上首,司马德文作为硕果仅存的宗室藩王,又是事实上皇太弟的身份,坐在右侧第一,这让他的心里颇为志得意满。

    司马德文看了眼王凝之与褚爽,这两个老家伙均是低头不语,不禁冷冷一笑,他已打定了主意,无论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就是不讲理了,你能奈我何?除非桓玄当庭撤去自已的大司徒职务,但据灵通人士传来消息,桓玄对卫风入士持不干预态度,这让他狠狠吃了颗定心丸下肚!

    “陛下驾到!”伴着黄门有气无力的公鸭嗓子声。司马德宗与王神爱被簇拥上大殿,司马德宗依然浑身洋溢着童趣,王神爱也是一副冰山美人模样。

    在桓玄与司马德文的带领下,权贵公卿们纷纷起身至殿心,一躬到底:“臣等拜见陛下!”

    王神爱略一伸手:“众卿免礼,请坐。”

    “谢陛下!”称了谢之后,各人回到各自座席坐好。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褚爽,都认为有关卫风入士的话题将由他来打头炮,毕竟把女儿送去当小妾。这份关系已经不仅止于亲密了。而是必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诸多目光中,也包括桓玄的小眯眼,说实话,自从接到了消息。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把卞范之骂了个狗血淋头。褚爽与卫风摆明了是穿一条裤子啊,更何况让女儿做妾,甚至连妾的名份都不要。已充分说明了褚爽的无底限,召褚爽入京,相当于为卫风引来一个有力臂助,但召来容易挥去难,他并不能无缘无故的罢免褚爽!

    如今的桓玄,自认为初步掌握了京口、晋陵,至于盘距在广陵的刘敬宣、高雅之等人对付起来只是时间问题,总之是形势大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摆平卫风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面对着诸多目光,褚爽低眉顺眼,不吭一声,王凝之却向上拱了拱手:“陛下,臣有本要奏!”

    “呃?”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王凝之打头阵?桓玄的小眯眼一眯,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王凝之。

    王神爱淡淡道:“王尚书,请讲!”

    王凝之不急不忙道:“臣受陛下天恩,迁会稽内史为侍中、吏部尚书,理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因此,臣一方面会尽心辅佐南郡公,上安社稷,下抚黎民,另一方面,则为陛下举荐贤才!”

    王凝之从怀里取出了一封表文,双手奉上,又道:“会稽郡丞褚炎之,居会稽三载,处理政事井井有条,上缴赋税一文不少,百姓安居乐业,士人无不称赞,会稽能于孙恩之乱迅速恢复,褚炎之功不可没,因刘牢之身亡,故臣受会稽士庶委托,举褚炎之为会稽内史,这是会稽五百士人联名请愿书,请陛下过目!”

    一瞬间,殿内安静无比,只有黄门从王凝之手里接过请愿书呈在了桓玄案头。

    桓玄并未看去,而是目中寒芒大盛,王凝之来这一手,的确将了他一军,这几日,王凝之除了抵京的第二天匆匆拜见了桓玄,领过印绶之后,就再也不见影子,美其名曰赶场子赴应酬。

    其实桓玄并不愿与王凝之撕破面皮,好歹王凝之是琅琊王氏王羲之这一脉的族长,绕过自行任命总是不妥当,因此,他虽有心挑选亲信往会稽赴任,却只能耐着性子等,等王凝之闲下来再作商议,他认为给足了王凝之脸面,却不料,王凝之转眼就送了份大礼!

    桓玄一边恨的咬牙切齿,一边念头电转,他的问题在于,还没来的及安排适当的人手,给打了个全无准备!

    吴郡与会稽内史,朝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不由执政者的亲属出任,过去数十年间,担任过吴会二郡内史的人很多,但王导执政时,没有琅琊王氏的人担任,庾亮执政时,也没有庾氏出任,及至桓温,桓氏子弟也不任这二职,再往后的司马道子,司马氏也不能染指,这是出于权力制衡的目地,因此,会稽内史最多只能指派外姓亲信出任,稍微弱势一点,还会被政敌把持在手中,桓玄的为难正在于此!

    已经被进为散骑常侍的卞范之急忙劝阻道:“任命会稽内史当由尚书台决定,朝会不宜讨论!”

    “嗯?”桓玄精神一振,目中现出了赞许之色,可他刚刚把那肉乎乎的脖子扭向卞汇聚之,谢混却跟着道:“今日有资格列席尚书台的臣僚皆在朝庭,既然王尚书当面提出,何不顺手解决?为何要拖延?会稽乃我朝两大粮仓之一,事关朝庭赋税,半点疏忽不得,早日定下内史人选,以早日安会稽士民之心!”

    褚爽也遥遥向上施了一礼:“尚书台乃朝庭的一部分,并不能凌驾于朝庭,当着主上的面,何事不可议?非得要背主私议?”

    褚爽这话较重,卞范之立时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个优秀的谋士,却不是机辩之士,当日就在这方面吃了卫风的亏,而褚爽、王凝之之流虽然处理政务的水平不行,换句话说,缺乏高瞻远嘱的眼光与切实有效的手段,但个个老奸巨滑,经过二十余年在官场中的摸打滚爬,早已炼成了人精,玩文字游戏最是擅长!

    陆仲元的脸面闪过了一丝挣扎,紧接着就咬了咬牙,也劝道:“吴郡会稽一江之隔,老夫于江北曾偶有耳闻炎之世侄的美名,当时因着炎之世侄的年龄还以为夸大其辞,是以亲自过江探看,果然当得上井井有条、安居乐业八字赞誉啊。

    今次会稽士人集体上书,又从另一方面证明了炎之世侄的才华,请主上与南郡公莫要忽视民心,况且炎之世侄出身于高门甲族,经三年会稽郡丞磨练,再出任会稽内史,无论是身份或者资历,我朝无人比他合适!

    老夫可以预见,六年后炎之世侄任届期满,必将更进一步,朝庭得一栋梁,褚氏亦是中兴有望,弘茂兄,老夫先给你贺喜了!”说着,煞有介事的一躬到底。

    说实话,陆仲元肯挺身而出多多少少令褚爽意料不到,吴侨历来面和心不和,可这时,也无暇深思,当即回礼呵呵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啊,大中正过奖了!”

    对于陆仲元的心态王凝之却能猜出几分,自孝元皇帝渡江以来,实际上吴姓对侨姓持有敌对态度,一方面中枢要职被侨姓把持,另一方面大量北方士人渡江,会不可避免的给本土士族带来影响。

    当年司马睿移镇江东,以琅琊王领丞相,陆玩任丞相参军,王导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柏,薰莸不同器,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之始!导乃止,后玩尝诣导食酪,因而得疾,与导笺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

    由此可见,陆仲元的祖先对侨姓士族极为轻视,但近百年过去,王谢二姓固然日渐衰落,陆氏的衰落却更甚于王谢,现如今随着司马道子之死,朝庭的平衡被打破,陆仲元自然有了想法,镶助卫风入士,是一个拉近与王谢关系的契机,在褚炎之任会稽内史方面顺水推舟,也是间接的向王谢示好。

    陆氏已经没有目中无人的资本了,迫切需要在政治上寻找一个可靠的盟友!

    在自已与桓玄之间,王凝之认为陆仲元玩的是左右逢源的把戏,能推则推一把,两边都不得罪!就拿褚炎之任会稽内史来说,除非桓玄提出更有力的人手,否则将是板上钉钉!

    但显然,桓玄准备不足,因此陆仲元的表态无关大局,如此一方面向自已表达了善意,另一方面,由于立场上的稍微倾斜,桓玄要想拉拢陆仲元,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总之,陆仲元两头都有好处,果然是头老狐狸啊!

    王凝之向陆仲元略一点头,向上再度拱了拱手:“褚炎之任会稽内史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请陛下与南郡公定夺!”

    王神爱把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目光投向了桓玄。

    桓玄的心里有些窝火,他发现了自已的短板,今日朝堂上的形势很明显,王、谢、褚、陆沆瀣一气,而这都是在自已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使得局面被动异常。

    然而,朝庭是个说理协商的地方,使用武力恐吓只是最下策,更何况王凝之也不是没有牙的老虎,在他身后,还站着五万会稽军,另有五千骑就驻在家门口!(未完待续。。)

    ps:  因明天有事,故两章连发了~~

第三一六章 入士争辩

    桓玄突然意识到,卞范之引王凝之入朝太想当然了,高门甲族,尤其还是门第第一的王谢哪能轻易向自已俯首?包括王凝之,褚爽也现出了与自已作对的苗头,而这二人都是信了卞范之的鬼话才调入朝庭!

    一瞬间,桓玄都怀疑卞范之是不是故意的,在狠狠瞪了一眼过去之后,又摇了摇头,毕竟桓玄自年幼起便与卞范之交好,十来年的交情足以信赖,同时,卞范之是最正宗的荆襄人士,与下游以司马氏为首,把持朝政的江东各侨姓大族格格不入!

    换句话说,卞范之根正苗红!

    “哎~~”桓玄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已还是太嫩了啊,虽然录了尚书事,在朝堂上却没有压倒性的话语权,论起政治手腕,不说与父亲桓温相比,即使连司马道子也稍有不如,司马道子至少把朝政牢牢把持在手中,使王谢彻底的投闲置散,而今日,自已一不留神就被这些老家伙们算计了去!

    但换个角度来看,暂时的失利并不是坏事,最起码认清了不足,可以从多方位补救,与天下大业相比,一城一地的得失算得了什么呢?既然王凝之在会稽任用私人莫非还敢谋反不成?毕竟自已任丞相、录尚书事,占据大义名份!

    桓玄也清楚,王凝之敢于和自已叫板,根源在于卫风掌握的五万会稽军,只要收拾了卫风,还怕王凝之、谢混等人不乖乖就范?

    小眯眼中闪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阴冷。桓玄低头看向了请愿书,令他心惊的是,请愿书上的签名画押密密麻麻,这充分说明会稽已经自成一块铁板,即使自已强行安插人手任职,恐怕也是被架空的份,关键还是卫风啊,把他打掉,会稽士庶才能老实!

    一缕杀机控制不住的涌上了心头,桓玄不动声色的示意道:“既然人心所向。由褚炎之任会稽内史有何不可?来人。拿笔墨来!”

    黄门立刻奉上纸笔,桓玄当庭书写诏令,盖了丞相与录尚书事的大印,又呈给王神爱。王神爱盖上皇帝印玺。褚爽之被正式任命为了会稽内史!

    王凝之、褚爽均是暗暗松了口气。第一役可谓胜的干净利落,接下来,才是更关键的卫风入士。于是,双双把目光投向了陆仲元。

    陆仲元略一点头,向上施礼道:“禀陛下,昨日河东卫氏卫屿向臣递交了为其族中子侄卫风恢复士籍的申请,臣经核实,确认卫风乃卫屿自幼失散的亲弟卫景唯一子嗣,可状为才品俱佳,故准予恢复士籍,不料,却被当朝司徒琅琊王无理拒绝,且又拿不出依据,因此臣请当庭庭议,以决定卫风入士与否。”

    “哼!”司马德文傲然一哼:“依九品中正制,中正评议结果须上交司徒府复核批准,司徒具有最终裁定权,我朝自定下九品中正制时至今日,从无为某人入士而当庭庭议的先例,否则,要司徒何用?此事不须议,孤说不准,便是不准!”

    这是典型的不讲理,谢混不由眉头微皱,不悦道:“凡事都要讲个理字,琅琊王既然不欲庭议,请拿出切实有效的理由,不要以从无先例做为推托,要说先例,九品中正制创于魏,成于我朝,自三代至汉,亦是从无先例,莫非就该否定?”

    “这....”司马德文显得有些恼怒,强行分辨道:“他一个区区庶人有何资格使朝庭专门为他庭议?”

    席中诸人均是暗暗摇了摇头,作为琅琊王,你不讲理在私底下倒也罢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岂不是给司马氏抹黑?何况谢混还是你的姊夫呢,又是你将来的外舅,这可是亲上加亲啊,天底下哪有人如此不顾及姻亲之情?

    权贵们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除了王谢,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其中的内幕,因着谢文丽而来的争风呷醋,王谢固然不会向外宣场,司马德文也没脸逢人就说啊!

    一时之间,殿内嘘声不断。

    “哼!”被任为尚书右仆射的王愉接过来冷哼一声:“老夫从未听说卫屿还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弟,诸位,你们可有耳闻?若是真有,这数十年来他为何不声不响?依老夫看,定是受了卫风大笔财货贿赂而伪造的身世,臣请陛下立刻下诏,将河东卫氏剥去士籍,并着宫中宿卫揖拿卫屿,交有司定罪论处,十余前年,朝庭严惩王源与庶族满氏联姻,既维护了纲纪,又给士庶通婚立下了鸿沟,想不到啊,十余年后竟玩出了新花样,有人把心思打到了伪造牒谱方面,若不从严惩处,伪造士籍之风必将蔓延,我朝根基亦会动摇,社稷危矣!”

    ‘好!’司马德文暗道一声好,这正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却苦于没法组织语言,因此只能摆出一副不讲理的面目,既然说理说的通,谁还会不讲理呢?

    司马德文顿觉身心舒畅,念头无比通达!

    王凝之、褚爽及谢混也是暗道了一声好,王愉虽然辞锋锐利,但卫风入士已经在事实上进入了庭议程序,可以说,随着王愉的分辩,司马德文不予庭议的主张被彻底搁浅,接下来,就是考量嘴皮子功夫了。

    又是陆仲元,不急不忙道:“九品中正制创立之初,评议人物的标准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但自武皇帝太康之后,充当中正者必须是二品,二品又有参预中正推举之权,而获得二品者几乎全来自于门阀世族,故于中正品第过程中,才德标准被逐渐忽视,家世则越来越重要,及至南渡,在中正的评议中,所重视的只是远祖名位,而辨别血统和姓族只须查谱牒。

    老夫已仔细看过,卫氏谱牒并无异常,至于右仆射提到的卫屿从不语及亲弟卫景,这得从两个方面来看,首先是幼年失散,人海茫茫如何寻找?因此,寥无音讯不足为奇,而卫氏痛失亲人,定然心中悲痛,试问,谁又会把悲痛往事整日挂在嘴上?

    另一方面,卫氏自卫叔宝南渡以来从未获得一官半职,已是渐渐地淡出了士人的视线,就拿老夫来说,若不是卫屿求见,根本想不起世上还有河东卫氏一族,想必诸位亦是如此,无人关注之下,如何能一口否定卫屿从未提过曾有个亲弟于幼年走失?

    卫氏当年有大功于社稷,因南渡后时运不济竟沦落至此,老夫想想也是心里有愧啊,不闻不问已不应该,横加污蔑指责岂不令人心寒?卫氏门风高洁,若说为了区区财货伪造牒谱,老夫第一个不信,卫将军向卫屿献上财货,这是子侄对伯父的孝心,是人之常情,若是不管不顾才不合理,老夫定要参他个不孝之罪!右仆射你说可是?”(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卫风上殿

    ps:  谢谢阿贝儿的打赏~~~~~~~

    陆仲元的辩解有理有度又有情,王愉顿时哑了火,其实,在坐的公卿权贵中有相当一部分与卫风入士毫无关系,这部分人原先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就当作在沉闷的朝会中寻个乐子,可这时,也纷纷对河东卫氏起了同情,若论南渡士人之惨,未有哪户能超过河东卫氏!

    河东卫氏先被贾后报复遭受重创,元气还未恢复,又被迫南渡,就此沉沦一蹶不振,如果河氏卫氏是小门小户倒也罢了,可偏偏是门第第二品的高门甲族,个中的酸楚令人感慨不已,一时之间,殿内唏嘘声大作,更有人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王愉,仿佛只要这个人再敢揪着卫氏的谱牒不放,将会立刻群起而攻之似的。

    同样出身于琅琊王氏的尚书令王珣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叹道:“卫氏于我朝功勋卓著,先祖卫瓘更是因着忠直,曾向武皇帝隐谏另立太子以致被贾后记恨,最终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每每想起,都令人叹息啊,如果当初武皇帝能正视卫瓘的提议,恐怕我等还在洛阳啊,哎~~算了,不说了,多说徒自伤悲,故老夫以为,卫氏的谱牒无论是否伪造都无须追究,多给他一个士人名额,可以当作朝庭对卫氏的一份心意,但此事可一而不可再,仅为特例,诸位以为如何?”

    席中已经有人开始点头称善,谢混趁热打铁道:“卫将军的文采亦是举世无双。其独创明志诗与我朝流行的玄言山水诗炯然有异,以诗言志,寓意刻深,感人肺腑,发自内心,即便以公义都自愧不如,足以当得起一派开山鼻祖,如此人物,又已确证为河东卫氏子弟,恢复士籍理所当然!”

    “哼!”一声鼻音颇重的闷哼响起。口齿还有些含糊不清:“纵是如此那又如何?品性亦是考核士人的不可或缺因素。此人凶蛮残暴,动辙出手伤人,如何能入籍为士?”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这正是于不久前被桓玄任为侍中兼左卫将军的殷仲文。如今满面怒容。嘴里隐约闪烁着亮澄澄的黄光。显然是镶上了大金牙!

    褚爽也不多说,向桓玄拱了拱手:“卫将军伤人事出有因,早有定论。无须再争,请南郡公禀公处置!”

    “这个....”桓玄为难道:“裁断入士乃司徒职责,既便是丞相,冒然插手也恐有不妥罢?”

    司马德文立时放下了心,带着得意重重一哼!

    谢混不禁一阵怒火涌上了心头,司马德文处处和自已做对,这还是自已的姻亲吗?一瞬间,他都有了种当庭退婚的冲动,好一会儿,才强按下恼怒,冷冷道:“德文,望你莫要以私废公,莫要无理取闹,免得有堕于宗室声威!”

    司马德文也豁出去了,拧着脖子,毫不示弱道:“天下间谁都可以入士,就他不行,姊夫,你护着那姓卫的,枉顾咱们是姻亲的事实,也罢,今日德文把话摞下,有德文任大司徒,他休想入士,除非请南郡公先罢了德文司徒之职!”

    这话一出,殿内一下子喧哗起来,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人不讲理到如此地步?难道仅是由于相王之死?绝大多数的不知内情者纷纷议论着,看向司马德文的目光中有不解,有鄙夷,有叹息,与一部分的同情。

    同情是误认为了司马德文奈何不得桓玄,只能拿卫风撒气,谁都能看出,卫风斩杀相王全族只是适逢其会,既便没有卫风,相王父子也难逃桓玄毒手!

    桓玄的确是抱着两不相帮的态度,卫风入士与否,他都各有法子应对,正如那回在石头城上与卞范之商议,不入士,花的是水磨功夫,入了士,则有可能一劳永勉,因此他既不反对卫风入士,也不罢免司马德文的大司徒,与卞范之均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眼见局势陷入了僵持,“咳咳~~”从未主动开过口的王神爱破天荒的清咳两声,双手一压:“众卿莫再争吵,吵吵闹闹何时是个头?既然南郡公不便裁断,那么,本宫代表陛下提个折中建议,不妨召卫将军入殿,给他个当庭辩解的机会,众卿以为如何?”

    刷!刷!刷!殿内的喧闹声嘎然而止,一瞬间,所有人全都望向了王神爱,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还有人掏了掏耳朵,没听错吧?这真是王神爱的声音?她这几年不是专门说准的吗?何时有了自已的见解?但王神爱那森冷又带着些威严的目光在向所有的质疑者提醒,刚刚的话正是出自于她口!

    褚爽、王凝之在愕然之后不约而同的现出了欣喜若狂之色,庾氏向卫风的分析没有错,王神爱在这一刻,代表着天子司马德宗,傀儡又如何?放眼茫茫江东,天子只有一人,天下依然是司马氏的天下,更何况桓玄不比曹孟德可以把献帝完全架空,他还未来的及掌控住朝庭,毕竟入朝才一个月,时间太短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神爱的发言无疑具有相当份量!

    桓玄与卞范之则是交换了个恍然大悟的眼神,难怪谢道韫三天两头往宫里跑,还带着卫风的妻室王蔓,这分明是打着探亲的名义在搞串联啊,可笑的是,自已居然被蒙在了鼓里!

    相对于卞范之,桓玄更加恼火,卫风入京时曾声称谢道韫仰慕桓玄的风采,使得桓玄颇为自恋,可如今看来,包括谢道韫在内的整个王谢早与卫风沆瀣一气了,让他有种受了欺骗的感觉。

    ‘王神爱,你还真把你当皇后了?难道你看不清自已的处境?你为何要帮那姓卫的与我作对?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天命加身吗?你帮他能落到什么?可我不同,将来我登了基,会找机会立你为新朝之后,让你母仪天下,做一个真正的皇后!你太让我失望了!’桓玄的小眯眼越眯越小,迸出寒芒射向王神爱,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妒意,没来由的妒忌起了卫风!

    “不可!”就在桓玄的小眯要眯成一条缝的时候,司马德文回过神来,开声喝止道:“一名不入流的小小武官岂能入中朝大殿?”

    褚爽淡淡道:“请琅琊王慎言,陛下要召见谁,怎容得臣下指手划脚?难道身份低了还不许见?卫将军不是大晋臣子了?”

    “这....”褚爽狠狠扣了顶大帽子,司马德文立时闭上了嘴巴。

    褚爽冷冷一笑,把目光投向了桓玄,桓玄也明白,这个时候悖逆王神爱总是不妥,有了今次的教训,以后看紧点,不让王神爱再有发言的机会不就得了?

    关键在于卫风上殿与否,对于桓玄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于是略一沉吟,唤道:“来人,宣卫将军上殿!”

    “遵命!”一名黄门匆匆而去。

    按理说,朝会本该中止让百官休息,但王神爱每日拜佛,禅定功夫了得,等待相对于她并不难熬,这个时候,正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心诵起了阿弥陀佛,对于休朝或许是忘了,也或许是没这概念,总之是绝口不提,使得众人只能陪着耐心等待。

    殿内的嗡嗡声渐止,沙漏缓缓下泄的沙沙声愈发清晰,细微而又绵密,令人昏昏欲睡,有人偷偷打起了哈欠,桓玄更是闭上了眼睛,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殿外突然响起了尖鸭嗓子声:“会稽都尉、偏将军卫风觐见!”

    这令满朝公卿浑身一振,纷纷探头看去,卫风的名头虽响,其实见过他的人不多,大伙儿都想看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人,他究竟凭着什么能把建康搅得天翻覆地,又为何能令王谢联手为他出头,既使王神爱都微微抬起了秀眸。

    有关卫风的一切,已全由王蔓转述,就连与卫风最令人好奇的相识经过,在谢道韫的百般盘问下,又与自已连番做出决不外泄的保证,王蔓才吞吞吐吐的说了个大概。

    这让王神爱与谢道韫均是大感愕然,的确是既独一无二,又难以启齿的相识经历啊,谢道韫更是叹道:果然是缘份天注定!

    因此,王神爱也想把卫风看个清楚。

    卫风身着一袭黑色武官朝服,头上戴着没品的白冠,昂首挺胸,不急不忙的趋步迈入大殿,向上一躬到底:“臣会稽都尉,领偏将军卫风参见陛下!”

    卫风虽然礼数十足,却借着帽沿的遮掩,眼皮向上偷偷一翻!

    第一眼不用说,肯定是王神爱,王神爱身着一袭青色亲蚕服,秀美绝伦,雍容华贵,神色淡漠,不愧为与王蔓与褚灵媛并肩的美女,但与这二女相比,身上的华贵与从容要更甚一筹,只是可惜了,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让他暗暗叹了口气。

    第二眼则是司马德宗,就如个肉山般坐在九层玉阶之上的正中,或许是等待的时间过长犯了困,正被几名黄门宫女合力顶托着,在呼呼大睡呢,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呆子或者精神病人,落在外人眼里固然可悲又可笑,可他们自已何尝会如此认为呢?他们有自已的精神天地,自得其得,无比满足,这已经足够了。

    卫风的第三眼却是斜向一瞥,看向了桓玄,他的目地仅在于与司马德宗做个比较,看看谁更胖些,这一看,还真的难以分辨,两个人差不多,都是五六百斤的大胖子!

    人胖了连长相都类似,司马德宗与桓玄落在卫风眼里,既使不是孪生兄弟也是亲兄弟,唯一的区别,无非是桓玄具有正常人的思维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扯桓温虎皮

    ps:  多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卫风偷偷向上观察,王神爱也在打量着他,不由暗暗点了点头,说起俊俏,按当时的审美标准,卫风显然要比她的小叔叔司马德文稍欠一筹,这是由于时人以男子柔弱为美,正如卫玠,柔弱至被活活看死才是美到极致,而卫风虽然眉清目秀,却阳刚气息颇重!

    但王神爱因着自身近似于被囚禁的境况,潜意识中渴望能得到强有力男人的庇护,所以对卫风的男子刚健美较为中意。

    而且卫风神色从容,目光平静,全然没有低级臣僚初上大殿时的手足无措或是受宠若惊的模样,仿佛这里不是晋室的最高权力象征,只是一间普通的瓦房,殿内诸人也不是皇帝、皇后与满朝文武公卿,而是流连于青楼酒肆的寻常酒客!

    ‘难怪能于三年内神速崛起,果然不是个寻常人物,蔓儿妹妹真是好福气!’王神爱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羡慕,随即收拾起心情,轻抬素手,淡淡道:“卫将军请起!”

    “臣卫风谢过陛下与皇后殿下!”卫风依言称谢起身。

    褚爽接过来道:“卫将军,陛下召你上殿,皆因琅琊王、尚书右仆与殷侍中联手指责你凶蛮霸道,品行不端,故从中阻扰,而陛下念你人才难得,特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望你莫要错过。”

    卫风递了个了然的眼神过去,随即再施一礼:“臣卫风谢过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知遇之恩!”礼毕。便不急不忙道:“臣出手伤人传的沸沸扬扬,其前因后果,是非曲直早有公论,多说无益!

    臣想说的是,数十年前,因苏峻、祖约之乱,简公(桓彝)不幸为韩晃所害,但归根结底,却是由于泾令江播预先叛投韩晃所致,故而宣武公(桓温)于三年后趁江播病亡。只身怀利刃于吊丧之时。手刃以江彪为首的江播三子,为父报去血海深仇!

    时人钦佩宣武公为父报仇的孝心与英勇,尤其是成帝得知此事,也对宣武公的人才与德量无比敬重。故将亲姊南康长公主许入桓氏。封宣武公驸马都尉、袭爵万宁县男。拜琅邪太守!

    这里,问题就来了,宣武公为父报仇获得了交口称赞。臣为姻亲讨还公道为何被指斥为凶蛮霸道?莫非是历数十年,我朝公卿士庶忘了高祖宣皇帝(司马懿)以孝道为本的教诲?又或是宣武公弄出了人命,而臣只是将人打伤而已?要早知如此,呵呵~~当日夺回府邸与迎回外姑之时,就该杀他几个以儆效尤!”

    摞下狠话之后,卫风还给殷仲文递了个懊恼不已的眼神!

    “大胆恶徒,安敢如此狂妄!”殷仲文忍不住重重一击几案,厉声咆哮!

    殷仲文脸面涨的通红,心头的恼火一瞬间被熊熊点燃,这记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后悔没要了自已的命吗?

    王凝之却提醒道:“请殷侍中注意,勿在朝堂上喧哗!”

    “哼!”殷仲文连连深吸了几大口,重重一哼,才勉强使脸面的潮红褪去了些。

    卫风根本不理他,又向桓玄拱了拱手:“为太原王氏讨还公道本无可厚非,况且末将手下留情,未取一人性命,已足以说明末将的大度坦荡,可为何还会有人蓄意贬斥?末将以为乃是缺了朝庭的结论,正如当年宣武公,有成帝一锤定音,才留下了悠悠美名,末将虽不敢以宣武公自诩,但为了太原王氏的清名不至受损,因此,末将斗胆,请南郡公念在与孝伯公的情份,今日当着陛下、皇后与文武百官的面给末将的行为作个结论!”

    众人均是面面相觎,这他娘的,姓卫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把主意打桓玄头上了啊?不由把神色各异,其中以忍俊不止占了大数的目光投向了桓玄。

    桓玄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尽管他极不愿意卫风牵扯出自已的父亲桓温,却偏偏没法反驳,这两件事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桓玄还时常以父亲的武勇引以为傲呢,否定卫风,就相当否定桓温,更相当于否定孝道!

    桓玄下意识的向卞范之看了过去,卞范之的脸面略有些苦涩,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由于事关父亲,桓玄再不能装聋作哑,只得勉强堆出了一副赞许的神色,向上略一施礼:“卫将军言之有理,忍辱负重三年终为姻亲讨还公道,实为孝道楷模,请陛下予以表彰!”

    刹那间,殷仲文与王愉的面色难看无比,桓玄的表态,相当于首肯了卫风入士,与之相反,王凝之、谢琨与褚爽则是欣喜若狂!

    褚爽跟着就道:“卫将军身份、才情、品行,三者兼具,恢复士籍水到渠成,请陛下下诏允卫将军入士!”

    “不可能!”司马德文却不死心的打断道:“此人表里不一,实为一虚伪小人,诸位绝不能为他外表欺骗,如若让他入士,将来必为祸社稷!”

    “呃?”数十双看好戏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司马德文,卫风也缓缓转过脑袋,淡淡道:“琅琊王可否说明白点,卫某如何表里不一,又如何虚伪了?”

    “哼!”司马德文冷哼一声,脸面拧去一旁,一副我不和你辩,我就是为难你了的模样。

    王神爱那千年不变的冰山玉容也现出了一丝不悦,清叱道:“琅琊王,朝堂不是无理取闹的地方,你既然反对卫将军入士,还烦请拿出理由,别平白落了宗室的脸面!”

    司马德文油盐不进,丝毫不让的拱了拱手:“嫂嫂莫要偏坦,德文绝不容他入士!”

    王神爱已经把王蔓视如比亲姊妹还亲,在她眼里,王蔓的事,就是她的事,这倒好,连桓玄都不反对,自家小叔叔反而胡搅蛮缠,纵是以她的恬淡性情,都不禁暗生恼火,刚要再斥,卫风已施礼道:“臣多谢陛下与皇后殿下仗义直言,但臣有些话想问琅琊王,请准许。”

    王神爱敛下怒容,示意道:“卫将军,请讲!”

    卫风看向了司马德文,冷冷笑道:“琅琊王为何对卫某仿如不共戴天?或许在旁人眼里,你是因相王之死而记恨,卫某灭了相王全族,你出于孝道,故而千方百计刁难卫某,可是?”

    司马德文稍稍一怔,说实话,在卫风提起之前,他还真没想到有这个茌,可快速一回味,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卫风讲孝道,自已也讲孝道,看他有何话说,岂不是胜过胡搅蛮缠?

    司马德文当即挤出了满脸的悲愤欲绝之色,义正严辞道:“正是!”(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罢去司徒

    司马德文的正是二字掷地有声,在满脸的悲愤烘托之下,竟有不少人现出了同情之色,想想也是,卫风为姻亲讨还公道是为孝,那么,司马德文刁难卫风又何尝不是出于孝道呢?

    虽然人人都清楚司马道子既便能逃得过卫风的毒手,也未必不会被桓玄抄家灭族,可现实是,司马道子满门死在了卫风手中!

    司马德文把众人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不禁腰背一挺,脸面的悲色更增!

    王凝之、褚爽与谢混的责怪之意毫不掩饰,在他们看来,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干嘛多此一举?这不,生变故了吧?王神爱更是美目中射出了一丝恼怒,她感觉,卫风不过是徒有其表,哪有架好梯子让敌人顺着向上爬的道理?

    桓玄与卞范之却不敢怠慢,双双相换了个狐疑的眼神,他们把卫风视作劲敌,自然做了全方位的了解,依着这人的一贯精明表现,怎么可能出此昏招?难道另有企图?

    所谓只有敌人才了解自已,这话果然不假,“哧~~”卫风轻蔑的笑了笑,一字一句道:“琅琊王,你莫要抬高自已,你没那么伟大,你敌视我的根本原因在于呷醋,你妒忌我,吃我的醋!”

    “你....血口喷人!”司马德文有如被踩了尾巴的老猫,立时暴跳如雷:“孤妒忌你?孤堂堂皇室贵胄、琅琊王,怎会吃你一个小小庶人的醋?笑话,简直是无稽之谈!”

    司马德文不分辩还好。这一分辩,立时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否则,如果真是莫须有的污蔑,为何会如此暴怒?要知道,能安然坐在太极殿中的人物,十之**都是人老成精,绝不会被几句遮掩之辞蒙蔽过去。

    “哼!”卫风冷冷一哼,跟着道:“琅琊王,你既然说卫某血口喷人。卫某就拿出证据!首先。你妒忌卫某以王孝伯遗女为妻,你不要不承认,你哪一次见着卫某妻室不是屁颠屁颠大献殷勤?只可惜,全白费了心思!

    卫某一小小的庶人。都能娶得貌美如花的高门士女。而你。身为堂堂琅琊王,至今仍是孑然一身,你不要说与文丽妹妹订了亲。订亲不是成亲,在洞房花烛之前,一切都有可能,这一点放后面,卫某会与你另作分说。

    其次,褚府君赏识卫某,将灵媛许配于我,而你三年前曾被褚府君拒过婚,当你得知卫某同时拥有太原王氏与褚氏两大美人儿,尤其还是拒婚的原因竟然与卫某有关,你会不愤怒?恐怕你已不仅止于妒忌,连把卫某扒皮抽筋的心思都有!”

    卫风的分析合情合理,再联系到司马德文平日的德性,还真有几分可能,公卿权贵们纷纷现出了了然之色,褚爽虽然不满意于卫风拿褚灵媛说事,可这时,只能递给这人狠狠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司马德文。

    司马德文面红耳赤,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却无言以对,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卫风又道:“琅琊王,卫某再与你说说文丽,恐怕这才是最令你恼羞成怒的吧?你既然对卫某的妻室存有非份之想,那么,你不仁,我不义,卫某为何不能打上文丽的主意?若卫某没猜错的话,你恐怕连文丽的手都没牵过吧,而我呢,呵呵....”

    “卫将军!”谢混也是忍无可忍,狠狠一眼瞪了过来,卫风立刻闭上了嘴巴,可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令人由不得不想入非非,尤其是谢混还不让说,这其中暗示着什么?难道琅琊王的未婚妻竟给这人先拨了头筹?

    一时之间,挟带着各种信息的眼神满殿飞舞,司马德文的眼前却再度浮现出了谢文丽偎在卫风怀里的那一幕,那欲拒还迎的推攮、羞涩的表情与欢喜的笑容,每每想起,就如一根根利针,把他的心口刺的鲜血淋漓!

    虽然司马德文强迫自已相信这真是一个游戏,可是,做游戏做到了别的男人怀里,不就与聊天聊到了床上一个道理吗?这一刻,被卫风当场揭了伤疤,司马德文再也抑制不住,“膨!”的一声,重重一拳擂上几案,浑然不顾手掌被震的生疼!

    这一声巨响,惊醒了正打着瞌睡的司马德宗,以充满天真童趣的眼神瞥了眼他的弟弟,也坐实了司马德文针对卫风全是因为争风呷醋,要知道,之前提到司马道子时他可没有如此的愤怒!

    百官的目中又射出了鄙夷之色,勾引别人的妻室本就为人不齿,既然不顾廉耻,别人为何不能勾引他的未错妻?偏偏司马德文没得手,而卫风,显然成功了,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卫风也是暗道一声好,趁势拱了拱手:“臣以为,陛下与皇后殿下理该清楚琅琊王与臣过不去的原因了,究竟是谁品行低下,在坐的诸位公卿大臣应是一目了然,琅琊王挟私泄愤,其行为卑鄙可耻,给宗室蒙羞!

    如今相王受诛伏法,朝庭正是在南郡公带领下布新革弊之时,岂能容小人窃居庙堂?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虽位卑职低,却斗胆请陛下念及天下苍生,念及社稷大业,罢免琅琊王司徒一职,另择贤者居之!”说完,深深一躬到底,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卫风的目地,分明是以争风呷醋为引指证琅琊王品行不端,行罢免之实,这是以小搏大啊!好缜密的思维,好厉害的心机!

    谢混做为知情人,虽然觉得卫风说的挺有道理的,但隐隐中,又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从头到尾,司马德文都没讨得半点好,或许他对王蔓和褚灵媛存有些想法,却没有实际行为,难道想还不能让人想了?然而,经卫风的添油加醋,就好象司马德文真的有过无理行为似的,更令谢混又好气又好笑的是,这人把勾引自已的女儿包装成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是不得不勾,是被人欺上门来,作为一个弱者的反击!这是哪门子道理?

    纵然谢混颇为无可奈何,却不得不丢了个赞许的眼神给卫风,王凝之与褚爽也现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纷纷捋须连连点起了头,王神爱的美目中则射出了重新审视的目光,她发现,自已还是低估了这个人,好一记捧杀,王蔓嫁了个好郎君啊!

    桓玄与卞范之正互相以眼神交流着,均是目中寒芒闪动,还有一种心惊的感觉,卫风以一名地方武官的身份对皇室宗亲,尤其是大司徒提出弹劾,无论成不成,这都是一项极为了不起的成就,更何况,司马德文已经被打上了品行低劣的标签,照这形势看,是罢也得罢,不罢也得罢!

    同时,这也宣告了卫风的入士不可避免,接下来,只能采第二套方案,使卫风在与北府军的争斗中互相削弱,寻到合适时机一网打尽,以坐收渔人之利!

    汴范之略一点头,目光中还多出一丝提醒,是在提醒桓玄把大司徒握在手里,增强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桓玄也点头表示明白。

    而司马德文在一怔之后回过神来,怒极而笑道:“就凭你?你哪来的资格弹劾孤?莫非你把自已当成了御史大夫?你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小小武官,偏将军!你这偏将军当两年多了吧?孤看你一辈子就是个偏将军的命!哈哈哈哈~~”

    司马德文旁若无人的放声大笑,王神爱的俏面现出了一丝怜悯,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便向桓玄道:“丞相,琅琊王品行不端,肆无忌惮咆哮朝堂,按律当去职问罪,请丞相勿要姑息!”

    一瞬间,司马德文的笑声嘎然而止,看向王神爱的目中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

    “这个....”桓玄还假模假样的现出了为难之色,迟疑道:“琅琊王毕竟年幼,行事难免有失妥当,看在孝武帝与主上的面子,是不是再给他个机会?”

    王凝之接过来,义正严辞道:“卫鞅君曾有云: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故而将法太子,因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故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况且品行不端窃取高位者,于社稷危害更大,请南郡公当机立断!”

    桓玄向左右看了看,所谓墙倒众人推,即使与司马德文站一条阵线的殷仲文与王愉都现了无奈之色,更别说其他不相干者了,于是,桓玄再不迟疑,觉着脸道:“琅琊王品行有欠,为助其改过自新,今奉陛下旨意,革去琅琊王司徒一职,但念其宗室身份,允其以琅琊王之名参预朝会!”说着,挥了挥手。

    两名黄门会意的来到了司马德文的案前,看这架式,就等着他解下印绶呢!

    司马德文生出了一种全天下都负了自已的感觉,不相干的人,或者仇人倒也罢了,令他心里滴血的时,弟妹、姊姊、姊夫、未婚妻,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同时有还股屈辱涌上了心头,自已竟然因为一名小小的郡武将被当庭解职,这情何以堪啊!

    一阵阵热血奔涌上了头顶,司马德文想都不想的解下司徒大印,向几上重重一掼,砰的一声巨响之后,怒道:“不就是一个破司徒?不让孤做,孤还不想做呢!拿去,当孤稀罕?”

    司马德文刷的站起身,袍袖一甩,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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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零章 广陵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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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德文负气出走,殿内无人开声劝阻,只是以神色各异的表情目送着他的背影。

    谁都明白,随着司马德文被解职,宗室已经彻底成了桓玄的盘中美餐,而北府军在刘牢之身死之后,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也被桓玄初步掌控,那么,唯一与桓玄有点嫌隙,或者说能构成威胁的,只有这名位居偏将军,却拥雄兵五万的会稽都尉卫将军了!

    桓玄会如何对付他?是大度的施恩怀柔,还是打压设障,又或是罗织罪名除之而后快?

    卫风依然站立于殿心,渐渐地,目光又重回到了他的身上,这其中也包括王神爱的美目,透着一丝担心。

    王神爱清楚,自已只能帮到这一步了,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桓玄,还得靠他自已,可这人偏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难道他不清楚已经成了桓玄的眼中钉了吗?

    莫名的,王神爱有些恼怒,为卫风的不知好歹而生出了无名火,可随即,一缕悲哀布上了心头,自已瞎操什么心呢?恐怕自今日起,伯母与王家妹妹再也不能随意探望自已了吧?桓玄必然会安插人手在自已身边,监视自已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上朝的机会都不会给了!

    “哎~~”王神爱幽幽叹了口气,给卫风递了个好自为知的眼神,便转头向桓玄道:“丞相,卫将军门第、才学与品行皆已明证。依本宫之见,不妨于朝堂上给卫将军定品,如何?”

    桓玄点了点头,向陆仲元示意道:“有劳大正中!”

    陆仲元捋上胡须,沉吟道:“谢公义的诗文造诣称冠我朝,却对卫将军自认不如,而卫将军的诗文老夫曾有幸聆听,确是非同凡响,叔源未有夸大,因此。才学可状为天才英博。亮拔不群,上品!

    至于品行,卫将军为姻亲报仇,称之为孝当之无愧。而孝伯遗女老夫曾细细观察过。至今仍在丧期。说明卫将军与之只有夫妻之名,暂无夫妻之实,当得起一个礼字。及至索回府宅与迎回外姑,虽伤了人,却未取人性命,可视作仁,仅以孝伯遗女为妻,便恪守信诺,许之讨还公道,是为信也,忠与义在卫将军为会稽都尉的三年间亦有充分表现,老夫就不一一累述了,故品行状为德与才齐,上品!”

    陆仲元把卫风夸到了天下,席中诸人并未有太大动容,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门第,门第高低才决定士族品级的高低,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不外如是。

    果然,陆仲元又话音一转:“这个门第嘛,虽然河东卫氏于我朝开国之初位列二品,卫太保(卫瓘)也得孝元皇帝赞为国之元老,却由于南渡近百年来无人出仕,已渐渐沧为卑品,而卫将军虽天纵之资,大有振兴门楣的希望,可目前尚未振兴,不过,念及卫氏先祖于我朝的赫赫功勋,两相折中,把卫将军门第定为中品,南郡公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桓玄拍案笑道:“大中正给出的评价极为中肯,不知卫将军可有意见?”

    卫风心头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定为中品比他料想的要好,除了高门甲族与吴郡四大姓,中品已经不低了,大致想当于黄门郎孔道这一品级!

    卫风当即施礼道:“多谢陛下、皇后殿下、南郡公与大中正禀公处置!”

    陆仲元微微笑道:“卫将军,这是你应得的,散朝之后,老夫为你入籍定品,再报备给新任司徒。”

    卫风再次称谢。

    桓玄与卞范之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之后,就接过来道:“既然定了品,理当授官,卫将军前有击退孙恩之功,后有手诛国贼之劳,故请陛下升你为广陵太守、建威将军,卫将军意下如何?”

    “呃?”所有人均是一怔,一旦北方胡虏走东线入寇,突破下邳必然攻打广陵,可以说,广陵是朝庭在江北拱卫建康的最后一道防线,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而太守又是秩两千石的五品高官,难道桓玄对卫风采取怀柔示恩的手段,以期笼络为已用?

    可很快的,其中的有识之士陆续回过神来,广陵是北府军的传统地盘啊,由出身会稽的吴越本土人士去北方流民的势力范围任太守,如何能不惹来北府军的不满?

    当年淝水战后,曾被苻坚俘获,又重投朝庭怀抱的朱序曾任兖、青二州刺史,朱序虽为桓温旧将,将家出身,且资望甚深,却于北府没有太多的渊源,谢氏旧将留驻淮南、淮北者未必服从他的节度指挥,朱序曾上表求运江州米帛以资军俸,这已充分说明朱序兖、青任内,军资尚须仰赖上游桓氏老巢支援,不能在兖、青就地取给,也不能从扬州江南诸郡获得,处境极其困难,卫风任广陵太守能好过朱序吗?更何况在他的头上还有徐兖二州刺史,坐镇京口的桓修!

    同时,现广陵太守高雅之正与刘敬宣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而桓玄并未对高雅之的去向做出安排,这意味着,如果卫风出镇广陵,先决条件便是攻打高雅之与刘敬宣,好一个坐山观虎斗之计!

    王凝之、褚爽、谢混均是眉心微拧,似在斟酌着个中利弊,这其中也包括王神爱,因着爱屋及屋与对王蔓的姊妹之情,她把卫风看作了自已的妹夫。

    但更多的目光还是以玩味居多,有坐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持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卫风入士也好、桓玄执政也罢、即便司马道子之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暗个茶余饭后的话题,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无聊人,只要不涉扯自身利益,哪怕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也和他们没半点关系。

    桓玄与卞范之尽量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实则在暗暗观察着卫风的反应,甚至都在暗地里商量好了如果卫风拒绝出任,将会采取的下一步措施!

    面对着诸多目光,卫风二话不说,深深一躬:“臣卫风多谢陛下厚恩,必将尽心竭力,报效朝庭!”

    仿佛害怕卫风反悔似的,桓玄跟着肥手一招:“哈哈哈哈~~卫将军可莫要负了陛下圣恩啊,来人,取来纸笔印绶!”

    立刻有黄门把印绶官服捧给了卫风,还有人把笔墨纸搁在了桓玄案上,桓玄挥笔书写,盖上印鉴之后,又交由王神爱盖玺,至此,卫风正式被任为广陵太守!(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拖字诀

    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的卞范之,在卫风接了诏令之后,不经意的问道:“卫将军,请问何时赴任广陵?”

    卫风也假模假样的眉头一皱,屈指计算了下,好一会儿,才拱了拱手:“因着高雅之与刘敬宣仍占据广陵,因此卫某须做些准备,料想不须太久,会抓紧时间尽快渡江。”

    “嗯~~”桓玄现出了满意之色,叮嘱道:“为朝庭平叛就交给卫将军了,功成之日,另有封赏,陛下等着你奉上那两颗逆贼的首级,但请莫要大意!”

    说完,桓玄的小眯眼眯了眯,又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王神爱。

    王神爱明白,这是在催促自已散朝,同时她也清楚,自转身步入后殿时起,很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见着王蔓与谢道韫的机会了,当然也包括这个人!

    但王神爱并不后悔,她觉得自已有了用处,有了存在的价值,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卫风,似是透过卫风在与王蔓与谢道韫做着告别,随即便收拾起心情,问道:“众卿还有何事上奏?”

    随着王神爱的凤目一一扫过,每个人均是默不作声,然而,再一次扫过卫风时,卫风却眨了眨眼睛,释放出一丝感激,还带着份承诺,仿佛在说,终有一天,我会让你重见天日!

    王神爱不禁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眼角也有了种湿润的感觉,为了不让人看出什么,当即猛一咬牙。示意道:“退朝!”

    以桓玄为首,百官纷纷行至殿心,躬身施礼:“臣等恭送陛下与皇后殿下!”

    王神爱的神色又恢复了冰山玉容,有如机器人般从席上站起,在宫女黄门强行把司马德宗架起,就迫不急待的向后殿走去。

    不多时,九层玉阶上已空无一人,一众文武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大殿,出了宫城,谢混突然拉住卫风道:“南郡公不怀好意。愚兄虽料想卫将军必有对策。但仍请小心行事,今日你成功恢复士籍,宗族当为你庆贺,这样罢。明日过来愚兄府上。愚兄把姑母与姑父也请来。咱们好好畅饮一番。”

    王凝之捋须微微笑着,一副就等着与你把酒言欢的模样。

    卫风连忙施礼道:“多谢府君与谢中书,明日定当如约前来!”

    “好了。好了!”卫风的话音刚落,褚爽已挥挥手道:“搞那么些虚礼作甚?卫将军,赶紧去你府上,想必灵媛与你两个外姑已经等不及了。”说着,不由分说的拉上卫风,向羊车快步而去,卫风只得向王凝之与谢混报以了个苦笑。

    由于今日事关卫风入士,褚夫人不愿在家干等,于是带上褚灵媛来到了卫风府里,褚爽也不认为不妥,虽然褚灵媛屈居妾位,但他已经把自已摆到老丈人的位置了,毕竟卫风的正牌岳父王恭不在了嘛。

    伴着咩咩声,羊车慢吞吞的行驶,卫风领着几名亲卫跟在后面,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了自家府邸。

    刚刚敲上门,大门已被哗啦一下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王道怜、陈少女还有刘兴男!

    也顾不得向褚爽问好,刘兴男急急忙忙问道:“将军,您去的如何了?有没有入士?”

    “哎~~”卫风重重一叹,恨恨道:“该死的司马德文!”

    “啊?”刘兴男失望之色毫不掩饰,惋惜道:“将军,您该不是没入成吧?是不是司马德文作梗?这下您惨了,咱们这些人里面,就数您身份最低,想当官是没可能了,依兴男看啊,您要么学孙恩扯起大旗造反,要么干脆投靠父亲,到时候让父亲封您个王当当....”

    刘兴男还在喋喋不休,褚爽的那张老脸已是憋的通红,一副强忍着笑的模样,王道怜却是心中一动,眼角余光留意到了亲卫手里捧着的两枚黄澄澄大印与官服官帽,不禁没好气道:“兴男,你别信将军的,你看看那是什么?”

    刘兴男向后一看,顿时现出了惊喜交加之色,紧跟着又狠狠瞪了卫风一眼,冷哼一声:“将军,骗兴男好玩吧?还该死的司马德文呢,您不入士哪来的官服官印?装的倒挺像的,您就不能好好说话?您这是那啥一辈子都改不了吃那啥的脾性!”

    卫风立时脸面一沉,不满道:“刘兴男,我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反倒怪起我来了,我想说的是,这该死的司马德文被罢了司徒一职,听明白了没?”

    “哼!”刘兴男明白受了耍弄,快步上前,从亲卫手里取过官服与官印,往怀里一抱,自顾自的向内走去,其余诸人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前。

    大殿内,一众女人都在,庾氏与褚夫人坐一起,庾氏的年龄虽然小了十岁左右,两个女人却都是丈母娘的身份,又同是高门士女,颇有共同语言,几句简单的交谈之后,就互相引为了闺蜜。

    王蔓、褚灵媛、抱着清惠的小兰与刘娇则坐在另一边,都是满脸的焦急之色,其中又以褚灵媛最为焦急,虽然与卫风圆房是她的噩梦,可入了士,这人说不定一高兴能忽略过去或是不计较,如果没入成,心情难免不好,再要发现自已不是处女,依着卫风的性子,肯定会对自已施以各种简直令人想死的羞辱与摧残!

    但无论如何,虽然褚灵媛已经绝了摆脱卫风的念想,对于与卫风圆房都持有能拖则拖的态度。

    一见卫风等人出现,六个女人赶忙站起身,王蔓问道:“卫郎,入成了没有?”

    卫风这次不耍花枪了,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朝议经过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其中的跌宕起伏令这些女人的小心肝全都提到了嗓子眼,既便是心事重重的褚灵媛,也被吸引了去,时不时的拍打着那大小适中的胸脯呢!

    “呼~~”听完之后,刘娇长长吁了口气,笑道:“卫郎,三年心愿一朝得成,妾给你道喜了。”

    当着褚爽的面,卫风不方面太过于表示,只是把目光从褚灵媛的胸脯移开,丢了个你懂的眼神分别给刘娇与小兰,这令二女均是禁不住的俏面微红,卫风的意思她们也懂了!

    庾氏却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蹙,问道:“卫将军,你为何要允下广陵太守?莫非不知这是桓玄设的圈套?”

    王蔓与小兰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这母亲啊,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些,一口一个卫将军叫的欢呢,却拿她没任何办法,只得与众人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卫风,这其中也包括与褚夫人交换了个哭笑不得眼神的褚爽。

    卫风自信满满道:“庾夫人,桓玄想我与北府军自相残杀,我岂能如他愿?我就一个字,拖!拖到他吃不消,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到那时,除了把我赶走还能如何?而人的身价是越抬越高,可不是给个太守就能打发了,最起码也要给个州刺史!”

    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大话先别吹过头,兴男问您,您打算如何拖延?说出来让兴男替您参议一下!”

    卫风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又摆出了那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刘兴男顿时气从中来,闷哼一声:“您不说就算,说了兴男也不想知道,兴男再问您,您为何总想着外放出去?留在建康不好吗?就像父亲那样,随时盯着桓玄!”

    卫风淡淡道:“桓玄视我为眼中钉,我若留下,他必会不择手段对付我,我虽然不怕他,却怕被你父亲捡了便宜,因此,倒不如跑远些闷头发展,一旦桓玄行代禅之事,我立刻起兵勤王,发兵攻打他的老巢荆江二州,断去他的根本,而建康,先留给你父亲好了,算是我欠娇娇姊的聘礼!”

    卫风话是说的漂亮无比,但众人很快就品出了个中的味道,褚爽不由哈哈笑道:“卫将军果然好计策,避实就虚,暂把下游让给北府军还能如何?待他日在上游站稳了阵脚,兵分两路,一路自会稽北上,另一路由荆襄顺流而下,两路夹击,北府军再是骁勇善战又如何能不拱手称臣?哈哈哈哈~~”

    褚爽眼前呈现出了卫风登基称帝的场景,但更多的还是三子水涨船高,甚至还有褚灵媛的子嗣被立为太子!一时老怀大悦!

    褚夫人与王蔓,还有庾氏也是连连点起了头,只不过,刘娇与刘兴男却是不舒服了,很明显,这是卫风针对刘裕的阳谋,所谓阳谋,就是不怕让人知道!

    卫风相对于刘裕的优势在于,他虽然口口声声自已没有地盘,但实际上形同于会稽之主,如果外放出去,经三两年发展,可以与会稽互相策应,这是刘裕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更何况,桓玄急于称帝,在奈何不得卫风的前提下,只能先把他赶走,赶的越远越好,称了帝把大义名份抓在手再说后面的事,凭着卫风的手段,完全有可以逼迫桓玄就范!

    刘娇的美目中现出了一抹担忧,设身处地的寻思起了应对之策,可纵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美目含嗔,不满的瞪了眼卫风。

    刘兴男却不服气道:“明明是算计父亲,还美其名曰补上姑母的聘礼,天下若论起无耻莫过于将军您,但父亲也不是好欺侮的,才不会中您的奸计呢,一定会有办法破解!”

    “呵呵~~”卫风不屑的笑了笑,向外喝道:“来人,速往山阴命陈喜将军领两万五千军尽快赶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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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双双姊有了

    亲卫领命离开之后,渐渐地,众人都有些明白了卫风的拖字诀究竟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拥强兵赖着不走,给桓玄施加压力,不由陆续现出了了然之色。

    褚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投向了褚灵媛,寻思道:“灵媛,卫将军已成功入士,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践三年之约了,今晚你就与卫将军成亲罢。”

    “啊?”虽然早料到了有这一天,但褚灵媛仍是俏面煞白,娇躯阵阵轻颤,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每个人,包括卫风自已都以为是三年前下手太狠的结果,只有王蔓与小兰清楚真正的原因,王蔓赶忙上前,握上褚灵媛的手示以安慰,心里却是念头电转,真是让人伤透脑筋的红丸啊!

    褚夫人摇了摇头,无奈道:“灵媛,卫将军当时是有些过份,可这三年来不都对你秋毫无犯吗?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要往后看,阿母相信卫将军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褚爽也接过来道:“灵媛,其实卫将军反而是错有正着,如果三年前你嫁给了琅琊王,表面上固然风光,可是你再看看三年后,司马氏的这副奄奄一息模样你不后怕吗?昌明之后有二帝,确是不假啊,亡国之君的凄惨下场不用我多说,你也读过不少书了,而卫将军有情有义,又前途无限,今日你为妾虽有些委屈,但他日必不后悔!”

    无论父母亲如何劝说。褚灵媛就是不表态,贝齿紧紧咬住嘴唇,美目中蓄满了哀求,可怜巴巴的看向卫风。

    这令所有人均是暗感不忍,庾氏、刘娇、陈少女等知情者更是把责怪的目光毫不犹豫的投了过来,就连卫风自已都觉得如果今天晚上强娶了柔弱可怜的褚灵媛,那都不是禽兽不如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是一只禽兽。

    卫风认为,有必要给褚灵媛一个心理缓冲期来适应这门命中注定的姻缘,于是大度的摆了摆手:“褚府君。褚夫人。今晚迎娶灵媛是不是仓促了些?照末将看,还是先卜个好日子,再按六礼的规矩来,灵媛的身份虽暂时没有办法。礼数却一定要做足!”

    一瞬间。褚灵媛的俏面现出了明显的轻松之色。望向卫风的美目中竟多了些感激,对于她来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啊。把六礼的程序依次走一遍,怎么着也得有两三个月吧,至于两三个月以后,逃不掉就听天由命了。

    王蔓却是美目中的担忧又盛了些,她清楚,自家夫郎今日对褚灵媛越是宽容,他日的失望就会越大,当发现了褚灵媛不是处女,或会引发暴烈的反弹,可关键是,褚灵媛不愿说出实情,这让她连居中调解都没办法!

    “哎~~”王蔓暗暗叹了口气,与小兰交换了个只有她们自已才懂的眼神,心头双双涌上了一丝无奈。

    褚爽夫妻显然没想太多,他们对卫风的善解人意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谁家做父母的,不想有个体面的婚礼呢?

    褚夫人满意的笑道:“卫将军有心了,既然如此,明日先让褚郎寻个高人卜一吉日,早点把日子定下,对了,你的伯父一家还不知道你入士的喜讯罢?要不这样,卫将军你亲自跑一趟,把他们接来,反正都是自家人了,今晚咱们好好为你庆贺,你看如何?”

    卫风拱了拱手:“末将正有此意,这就先过去了。”说着,招呼上陈少女转身而去。

    卫风一走,府里立刻忙碌起来,张灯结彩,布置出一派喜洋洋的气氛,而卫屿在得到了卫风的报喜之后,也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河东卫氏攀了门好亲啊,终于熬出头了!

    约摸两个时辰之后,卫氏一家六口被接来了卫风府邸,卫屿虽然是正宗的河东卫氏,却对褚爽这个假亲家丝毫不敢怠慢,几番交谈,倒也是气氛融融,不知不觉中,日头渐渐西沉,大殿内也摆上了酒宴。

    大殿上首摆了三条几案,卫屿夫妇作为卫风的伯父伯母,理当居首席正中,庾氏作为王蔓的母亲,坐在了左侧,但一个人难免孤独,因此陈少女被拉了过去陪伴她,右侧则留给了褚爽夫妇,在一番推杯接盅之后,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只不过,卫双的俏面不但带着些不安,酒水也仅沾一下唇,满几案的美味几乎碰都不碰!

    与她坐在一起的褚灵媛很快发现了反常,不禁问道:“双双姊,你为何不吃,是不是不舒服?”

    “啊?没有,没有!姊姊刚刚不还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可能不舒服?”卫双忙不迭的矢口否认,然而,俏面的不安竟于转眼间演变为了惊慌!

    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来,刘兴男咔滋一口咬下个酱烧狮子头之后,鼓着腮帮子劝道:“双双姊,这没什么,兴男偶尔也会没有胃口,但只要吃了,立刻会食欲大开,你先吃点清淡的,慢慢把胃口引上来就好了。”

    凭心而论,卫双极其不愿食用几案上的任何食物,只是面对着满席的目光,不吃也不行,于是挟了一小块最清淡的清炒芹菜纳入口中,顿时,面色大变!

    卫风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是在魏晋时期炒菜的第一人,却由于植物油的榨炼技术不过关,因此炒菜全部用猪油,引起卫双不适的,正是那一股子猪油味道,原本令人食窦大开的浓浓肉香在一刻,竟是如此的刺鼻难闻!

    卫双胸腹间的翻腾再也抑制不住,赶忙把脸面侧向一边,大吐狂吐起来!

    “呕~~呕~~”伴着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每个人均是面面相觎,或多或少明白了些什么,小兰、庾氏、褚夫人、以及卫屿的妻子与媳妇不用多说,她们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分明是妊娠反应啊!而没生过孩子的女人与男人既便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却也听说过!

    王蔓、陈少女等知内情者不由暗道糟糕,不知情者则是满脸的疑惑不解,唯独庾氏现出了一副看好戏般的神色,美目在卫风与卫双之间打起了转,卫屿与他的妻子李氏却是一瞬间布满了怒容!

    未出阁的女儿,未婚先孕,这得是多大的丑闻啊!

    不多时,卫双的呕吐声渐渐止歇,显得虚弱之极,却只能草草擦了擦嘴,便低下脑袋连头都不敢抬,娇躯也在微微发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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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褚爽发病

    四日前,由于月事拖了三天仍未到来,这引起了卫双的注意,但那时还没有过多的往怀孕方面去想,而家里虽然由于卫风的认亲使生活水平一下子攀升到了高门甲族的水准,只不过,卫屿老俩口子吃惯了粗茶淡饭,乍一换成大鱼大肉,没几日就感觉肠胃吃不消了,因此,只能一边咒骂着自已的穷苦命,一边重新吃起了粗粮大饼。

    卫双的胃口尽管不佳,清淡寡味的食物却产生不了太大的不适,所以两日前,最后一次与卫风幽会时,卫双也没提这事,而今日,被几案上的酒菜味道一冲,那胸腹间的阵阵翻腾使她确信这就是妊娠反应,自已竟然怀了卫风的孩子!

    说实话,在刚刚确认的那一刹那,卫双的心里充满着欢喜,尽管妊娠反应令她很不舒服,但能为心仪的男人诞下子嗣,有哪个女子不愿意呢?

    只是紧随而至,焦虑与不安便布上了心头,还伴随着不知所措,对于她来说,来的太突然,也太不是场合了,连个与卫风商量应变的机会都没有,就得直接面对着父母的怒火!

    果然,李氏的面孔沉的似能拧出水来,冷冷道:“双儿,这是怎么回事?”

    卫双根本不敢开口,下意识的透过发梢偷偷瞥向卫风,卫风略一点头,便站起身来,不紧不慢道:“伯父、伯母,如果双双姊怀了孕,那么,这个孩子应该是我的!”

    顿时。卫屿与李氏惊呆了,张口结舌怔在了当场,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家女儿与这便宜侄子已经勾搭成奸了啊,原本他们还打算在卫风入了士之后,替卫双说一门好人家呢!

    卫彻也是似明非明的目光在卫风与妹妹之间打起了转,渐渐地,目中现出了了然之色,他差不多猜出问题出在哪儿了,很可能就是第一次来这府邸。而卫风消失的那一小段时间!

    卫风却如个没事人似的。走向卫双,微微笑道:“双双姊,你和我出来一下!”

    “哦~~”卫双怯生生的应了声,有如牵线木偶般。被卫风拉到了殿心。

    卫风向上深深一躬。郎声道:“侄儿与双双姊两情相悦。恳求伯父伯母成全!”

    大殿内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卫双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而另外两个帮凶。陈少女与王蔓也双双低下了脑袋。

    如果说卫双是与别人私通,卫屿夫妇俩还能大发雷霆,可偷吃的偏偏是卫风!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与卫风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但这夫妻二人清楚,自家落到的好处要远远超过付出,这让他们的斥责始终在喉咙里打着转,就是出不了口!

    李氏索性看向了卫屿,卫屿的面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重重叹了口气:“哎~~你二人除了年龄有些悬殊,双儿跟了你又得不到名份,其他本没什么,可卫将军你既入了我卫氏宗籍,双儿便是你的从姊,于礼法不容啊,更何况落到外人耳里,会如何作想?恐怕你这士籍都未必能保得住!”

    “诶~~”褚爽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这有什么的?自家人当面怎么还来这套?卫将军与你哪有半点血缘关系?老夫明白你的顾忌,无非是担心你那宝贝女儿不能光明正大的陪伴在卫将军身边,要不这样,老夫收她为义女,给灵媛做个伴,不就得了?至于名份,老夫都不计较,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他日双儿总不会吃亏!”

    褚爽拼着老脸不要替卫风说起了好话,“哎~~”卫屿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唏嘘道:“你们瞒的倒是滴水不漏啊!”

    卫屿虽未首肯,可话里行间已经透出了份意味,卫双高高悬着的小心肝终于落回了胸腔,赶忙施了一礼:“双儿多谢阿父阿母成全,也谢谢褚伯父与伯母。”

    “咳咳~~”褚夫人清咳两声,提醒道:“双儿,你该改口了。”

    “呃?”卫双一怔,随即盈盈参拜下去:“双儿拜见义父义母!”

    “哈哈哈哈~~”褚爽捋须笑道:“好,快起来罢,今日匆忙,未能备上礼物,明日再补给你!”

    “多谢义父义母!”卫双开心的称了谢。

    褚灵媛也款步上前,扶起卫双笑道:“姊姊,今后咱们可真成了姊妹啦!”

    “嗯!”卫双欢喜的点了点头,偷偷瞥了眼卫风,心想着虽然很可能一辈子都要改名为褚双了,可这有什么呢?父母仍是自已的父母,永远都不会变,更重要的是,自已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心爱的男人,还将为他诞下子嗣!

    殿内的每个人都面带着笑容,其中以卫彻最是喜欢,在他眼里,自家帮助卫风入士,卫风回报以荣华富贵,其实谁也不欠谁了,因此,他虽然有出仕之心,却始终开不了口,而如今又有不同,自家妹妹跟了卫风,这可是实打实的姻亲了,自已身为他的便宜从兄兼大舅舅,如何能不照顾?

    卫彻的目中光芒闪烁,连连点起了头,在母夜叉重新换上坐席,各自坐下之后,李氏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双儿暂时更姓不失为一可行之计,但目前已经有了身孕,眼见夏日将至,这....总不能不出门罢?如果被街坊邻居看了出来四处传播,又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均是暗暗思索着,卫风却微微笑道:“伯父伯母无须操心,侄儿已有万全之策,因着炎之世兄已出任会稽内史,侄儿打算将从兄推荐过去,先委屈一阵子,历练个几年。

    这几年内,建康乃是非之地,从兄远赴会稽任职,侄儿也会领军经略他乡,单独留下伯父伯母在建康总是不放心,因此,不如将全家迁往山阴住个几年,侄儿在山阴恰有一所宅子可供使用,双双姊也可以去山阴养胎,料想不出数月,桓玄定会将侄儿外放,介时侄儿会专程去山阴把双双姊接回,不知如此安排伯父伯母可满意?”

    这还用问吗?简直是满意之极,关键还在于卫彻,去山阴虽然只能做一个郡太守属吏,但卫彻从未做过官,既使能一步登天,他也不知该从何着手,历练几年积累些经验,熬到卫风掌权,恰好是三十来岁年富力强之时,正是当干之年!

    可以说,卫风把河东卫氏的道路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卫彻稍微有点才能,家族中兴可期!

    卫屿两口子老怀大慰,满意的相互看了看,卫彻更是深施一礼,感激道:“卫将军重情重义,愚兄唯有不负所望,方能报得一二!”

    卫风略一侧身让过,伸手示意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从兄快快起来。”

    卫彻讪笑着坐回地席,卫风又把目光投向了卫双,不舍道:“双双姊,你有孕在身我不能照料,只是委屈你了。”

    卫双无所谓的笑道:“卫....卫郎不必为妾担心,有阿父阿母与兄嫂在,妾会好好的替你养着孩子,何况你自已都说了只是几个月工夫,妾能等的来。”

    王蔓接过来道:“双双姊,话是这么说,但山阴人生地不熟的总是不方便,要不这样罢,由少女陪着你回去,刚好也能张罗些琐事,少女你看如何?”

    卫双每次与卫风私会,都是被陈少女拐出来的,相对来说,与卫屿这一家子比较熟悉,陈少女向上看去,目光略有些躲闪,卫屿老两口子面带微微笑,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

    于是,陈少女微红着脸颊点了点头:“请将军与姊姊放心,少女会照顾好双双姊的。”

    “好了!”褚爽举起酒盅哈哈大笑道:“卫将军双喜临门,来,咱们都干了为他庆贺!”

    除了卫双以茶代酒,众人一饮而尽,气氛也攀升到了顶点,就在这时,褚爽突然发出唔的一声闷哼,紧接着,脸面挤满了痛苦之色,不自觉的伸手紧紧捂住腹部!

    褚夫人立时大惊失色,一把扶住褚爽,急声问道:“褚郎,你怎么了?”

    “为....哎唷!”褚爽倒抽着凉气张开了嘴唇,可是这一张嘴,一缕血丝竟从嘴角溢了出来!

    “褚郎,你....你究竟怎么了?你别吓妾啊!”褚夫人失声尖叫,急的眼眶中都蓄满了泪水!

    席中诸人也纷纷拥了上来,面带焦急,“父亲~~”褚灵媛更是在一声悲呼之后,从另一边搀住了褚爽。

    就这几息工夫,褚爽已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里发出阵阵的细微呻吟。

    王蔓连忙唤道:“卫郎,你快给褚伯父瞧瞧!”

    这倒令褚灵媛母女记了起来,当初卫风闯入自家府邸,褚爽被气的突发急病,那时比现在还严重,又是喷血,又是昏迷,却不也是这人施妙手救过来了吗?不禁美目中现出了些希望,双双向卫风看去。

    卫风也不多说,在褚爽身边蹲下,抓起手腕,把手指搭上,褚爽的脉象弦劲,宏大,这令卫风眉头一皱,数日前没当回事的两个细节顿时呈现在了眼前,即莫名消瘦与恶心无食欲。

    两个最糟糕的字眼不由浮现在了脑海当中,癌症!

    由于中医里没有癌症这个概念,仅凭脉象难以确诊,因为,卫风还得辅以其他的手段才能确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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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 生死难卜

    卫风捏开褚爽的嘴巴,拿软布拭去血迹之后,细细看去,褚爽的舌头淡白色中略有些发紫,舌苔又灰又厚!

    这让他心里一沉,也顾不得在场的众多女人,利索的解开了褚爽的衣衫,露出了那副瘦骨嶙峋的身体!

    卫风先向锁骨摸去,这里是淋巴结,果然,淋巴结肿大!接着,又摸向了腹部,随着手指在腹腔四周的轻轻按压,竟然能隐约听到腹腔内有细微的水声响动,如果稍微用点力,还可以按压到包块,尤其是每当按压下去,褚爽的呻吟声都似乎要大出几分!

    褚爽贪好杯中之物,在卫风前世,经临床反复论证,酒精本身就是肝癌的致癌因子,长期嗜酒会造成肝硬化,肝硬化有极大的概率会转变为肝癌,虽然缺乏临床诊疗手段,但根据褚爽的各种表症,卫风有九成九把握可以确定,褚爽即便不是肝癌,也是肝硬化晚期,随时有转变为肝癌的风险!

    无论肝癌、胃癌,或是绝大多数的癌症,起病都比较隐匿,早期一般没有任何症状,当患者出现明显的临床症状时,病情往往发展到了中晚期,换句话说,基本上是回天乏力。

    癌症的本质是人体免疫机能的孤注一掷,当免疫系统感受到自身的免疫能力不足以抵挡外邪入侵时,便会大肆滋生癌细胞,吞噬人体中的有害物质,但这一过程不可控,白细胞有辨认能力。而癌细胞没有,它们会杀死吞噬正常细胞,最终使人死于极度虚弱与痛苦当中!

    所谓的治疗手段,运气好加上心情开朗与相对保守的疗法,无非是多活个几年罢了,至于治癌必用的化疗,有很多人不是死于癌症,而是死于化疗!

    卫风唯一能祈祷的,则是褚爽并不是肝癌,只是肝硬化晚期。肝硬化不会直接导致患者死亡。至死是由于细胞癌变与身体排毒,根据研究统计,肝硬化晚期患者,有三分之一是被吓死的。另有三分之一是被治疗药物毒死。只有三分之一是由病情导致的死亡。

    而治疗肝硬化晚期的最先决手段。便是消除控制腹水,防止并发感染!

    但卫风面临的难题是,他没法确诊这究竟是肝癌还是肝硬化。虽然褚爽暂未发低烧,按压肝区周围时也没有明显的疼痛加剧,却是消瘦明显!要想确诊,除非打开腹腔观察肝脏,只是依着现时的条件,根本不可能预先麻醉,那开膛剖腹的剧痛,褚爽能经受住吗?说不定会活活痛死!

    卫风感到了为难,陷入了沉思当中,上一回褚爽昏迷时,他很快就找到了对症方法,而这一次只是眉头越拧越紧,始终一言不发,令得褚灵媛母女俩的心也越沉越低,周围的人全都紧张的看着,连大气都不敢透。

    整个殿内,只有褚爽的沉闷呻吟声,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褚灵媛再也忍受不住,小心翼翼问道:“卫将军,父亲....如何了?要不要紧?”

    其实卫风很想说你父亲已经处在了生死边缘,可这时,势必不能直话直说,因此略一迟疑,才道:“褚府君由于长期饮酒过度,导致肝脏受损,今日很可能是因为在大喜的刺激下,把病症给激发了出来,如今腹中有过量积水,当务之急,唯有先把积水排出,再根据身体情况做下一步的治疗。

    这样罢,我开两道方子,一道是理气化瘀、利水消肿,另一道是调整阴阳,扶正祛邪,每日都要照方服用,同时要尽量减少食用过咸的食物,盐份越少越好,喝水也要控制,酒更是半点不能沾,日常饮食以粥汤、藕粉等甜性食物与新鲜蔬菜为主,要多食用柑桔、寒瓜、桃、杏等水果!”说着,向外唤道:“来人,取纸笔来!”

    两名母夜叉匆匆步入殿内,在案上铺上了纸笔。

    卫风当场写了两道方子,递给母夜叉,又吩咐道:“自即日起,你二人贴身侍奉褚府君,必须昼夜观察,要准确记录每半个时辰的出入水量,每日要测量腹围一次,要随时观察大便的颜色与质量,如果发现再有出血或者昏迷先兆,以及其他突发急症,要立刻通知我!”

    “遵命!”两名母夜叉施了一礼。

    卫风没有直接回答褚灵媛,而是交待了诸多注意事项,这与他的风格极为不符,也从侧面反映出褚爽的情况并不乐观,殿内诸人的心头纷纷蒙上了一层阴影,褚灵媛与褚夫人也是紧紧抿上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水落下。

    对于卫风的医术,虽然他不是专职大夫,可知情者都对他抱有充分的信任,仿佛如果他都不行,其他人是根本不用考虑,因此竟没人生出另请名医的念头。

    褚爽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勉强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道:“卫将军,有劳你费心了,哎~~其实早十来日的咳嗽与恶心欲呕便是预兆,只是老夫没放在心上,古人诚不欺我,小病不治,大病难医啊!老夫这病能治则治,不能治也无须强求,天意如此,如之奈何?老夫再有几年将至五旬,也不算夭寿了....”

    “父亲,您不要说了!呜呜呜~~”褚爽还在喋喋不休,褚灵媛已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扑通一下跪在了褚爽身边,连带褚夫人也抹着眼泪跪了下来。

    卫风眉头皱了皱,提醒道:“褚府君,正如您所说,生死由命,想开点,宽阔的胸怀与乐观向上的态度对于恢复病情很有用处,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只差先死与后死,您说可是?”

    “呵呵呵呵~~”褚爽艰难的笑道:“是老夫着相了。”

    卫风又转回头道:“灵媛,褚夫人,如果褚府君能下床,一定要让他在院子里走走,同时还要多关心、多体贴,生活上多加照顾,精神上多加安慰,以树立加强治疗疾病的信心,促使疾病早日康复,如果褚府君乱发脾气或是胡乱咒骂,也要忍着受着,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自已也要有信心,不要整日哭哭泣泣,免得对褚府君造成不好的影响!”

    卫风清楚癌症病人的恐怖,到了晚期,基本是见谁骂谁,既便是至亲都受不了,所以才要特意提醒。

    “嗯~~”母女俩相继拭去了眼泪,点头应下,褚夫人却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褚郎,要不要把秀之、炎之与喻之叫回来?”

    “不用!”褚爽不假思索道:“叫他们作甚?难道为夫还缺了人端水倒药?这事暂时不要透露,让他们安心在会稽呆着,莫要分心,如果真的不行了,再回来也不为迟,为夫的情况为夫有数,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罢。”(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桓修提亲

    褚灵媛看了眼卫风,咬咬牙道:“父亲,您要不要留下来?卫将军也好有个照料。”

    褚爽轻轻摆了摆手:“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府宅,何况哪有外舅在女婿家里养病的?卫将军的意思为父明白,为父这病,七分靠调养,三分靠药石,照着方子服药便是,不用留下来的。”

    卫风原本也有把褚爽留下的意思,可是褚爽说的也在理,于是点了点头:“褚府君请安心调养,末将会时常过府探望您的。”说着,向外唤道:“来人,抬副担架上来,把褚府君抬回去,尽量轻点,匆要颠着磕着。”

    “遵命!”很快的,四名亲卫抬着副担架来到了殿上,众人小心翼翼的把褚爽扶了上去,褚灵媛与褚夫人告辞之后,与卫风指派的两名母夜叉匆匆而去。

    由于褚爽病发突然,酒宴也没法继续,卫屿一家六口由卫风派人护送着离开,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大殿,立时变的冷冷清清。

    王蔓的美目中现出了一抹担忧,忍不住问道:“卫郎,之前你含糊其词,你现在告诉妾,褚世伯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卫风也不隐瞒,老老实实道:“最坏的情况是熬不到今年秋季,如果稍好一点,也只能多活几年,即使出现了奇迹能够痊愈,恐怕也不会有精力打理朝政了,至于具体是哪一种,还需要观察才能确定。”

    刘兴男破天荒的走上前,扯了扯卫风衣袖。不依道:“将军,难道您也没办法了吗?您就不能把世伯救回来?”

    庾氏摇了摇头:“兴男,卫将军只是人又不是神,人哪有无所不能的?凡事尽了力就好,咱们能做的,无非是向上天祈祷而已。”

    卫风也失去了调侃刘兴男的心情,跟着道:“刘兴男,你如果不想你父亲将来也变成这模样,最好让他把酒戒掉,酒这玩意儿。害人不浅哪。远的不说,前有前赵主刘曜因嗜好杯中之物被石勒生擒,后有孝武帝贪杯废政,长期喝下去。还伤害肝脏。平民百姓贪杯倒也罢了。为政者,切不可迷恋于醉熏熏的感觉。

    当然,男人应酬多。某些场合不喝也不行,但在自家里,能不喝尽量不喝,你看我,什么时候自斟自饮过的?”

    刘兴男深以为然,连连点起了小脑袋:“兴男下次见着父亲,一定会提醒的,对了,将军您不是与父亲为敌吗?干嘛关心起他了?您不会又在耍诡计吧?”

    “哧~~”卫风轻笑一声:“羊祜与陆抗知不知道?我与你父亲为敌是不假,但我会堂堂正正击垮他,我需要的,是他向我臣服,而不是他的性命!”说着,把美目中刚刚现出一丝欣慰的刘娇拉向了怀里,郑重道:“娇娇姊,双双姊已经有了,你也要抓紧啊,今晚我给你播种,早日怀上一个给褚府君冲冲喜。”

    ‘这是人说的话吗?’刘娇暗暗啐骂,却玉面含羞,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卫风又向小兰招了招手:“小兰,把清蕙交给庾夫人和王蔓,娇娇姊坐功了得,你今晚也来,跟在后面学学,别老是躺着,不同的姿势会带来不同的感受。”

    小兰又羞又恼,低低垂下了蝽首,卫风还要把目光投向王道怜,王道怜已是早有感应,忙不迭道:“道怜与兴男出去叫几个姊妹把大殿收拾了!”说完,一把拽上刘兴男,滋溜一声不见了踪影....

    当天夜里,自然是春光无限好,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卫风忙的不亦乐乎,他每天都要抽空去褚爽府上探视病情,而谢混的庆功宴也由于褚爽的病情泡了汤,谢氏诸人原有去探望的打算,卫风却担心会影响到褚爽休养,因此婉言谢绝了去,此外,卫风还专门抽了个空去拜访了陆仲元,以感谢在入士上的援手之德。

    但最令他意外、最无奈,也最挤占时间的,还是那几十门因着太原王氏诸多女子而结成的便宜姻亲登门祝贺!

    要知道,卫风取得了中等士人的身份,中等士人在官方称呼为普通高门,比高门甲族低一等,但与这些人身份平齐,何况卫风又升任广陵太守,手握数万雄兵,一跃而为一实力派人物,不借此良机加深感情反而不正常了。

    忙忙碌碌中,五天一晃而过,卫风的骑兵驻扎在白荡湖,未有任何异动,建康从表面上看一派平静,而京口,也同样如此,桓修采用两手抓的策略,一手在北府军中遍插亲信,另一手仰仗刘裕、何无忌、刘毅等较年轻的将领,初步掌控了京口、晋陵的大致局面,至少他自已是如此认为。

    因此,桓玄在得知这一喜讯之后,下令给桓修带上部分北府将领入京述职,尤其是刘裕,因其在北府第二代将领中名头最响,他要亲自见一见。

    四月初六,正是春风未褪,夏燥未生,天气不冷不热之时,这一天清晨,桓修领着诸将从京口码头登船,他将溯江而上,大约傍晚时分可以抵达石头城。

    不多时,三艘战舰缓缓驶离了江岸,扯起风帆向大江上游行去,桓修等人都站在船首,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对面是广陵,暂时被高雅之与刘敬宣占据。

    刘裕的神色略有些复杂,凭心而论,他对刘敬宣还是有着几分情义的,只是他也清楚,大晋的土地上,再无刘敬宣的立足之处,无论是桓玄还是卫风,必欲取之而后快,刘敬宣要想活下来,唯一的可行之计则是立即弃广陵投奔北方胡虏!

    然而,刘敬宣正厉兵沫马,还存有拼死一搏的打算呢!

    刘裕暗暗为刘敬宣焦急,桓修突然古怪的看了眼刘裕,故作不经意道:“刘将军,昨日南郡公传来的诏文中,提到了朝庭任原会稽都尉卫风为广陵太守,不知你可清楚?”

    刘裕虽然歇力掩饰住面容不变,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竟然会由卫风出镇广陵?他不认为刘敬宣会是卫风的对手,卫风一旦渡江,必会把刘敬宣与高雅之一网打尽,可是他根本束手无策,跟在桓修身边,连通风报信都没可能。

    更可虑的是,卫风任广陵太守,意味着侵入了北府军的地盘,北府军中固然有部分人士对卫风存有好感,但北府军又有很强的排外性,虽然刘裕一眼就看出了桓玄在使用坐山观虎斗这一老掉牙的策略,同时他也不相信卫风看不出来,可这是个一跃冲天的机会,经营的好,可以把大江作为纽带,联结广陵与会稽,给建康带来强有力的压迫!

    设身处地,把自已摆在卫风的位置,尽管明知这是个坑,也会心甘情愿的往坑里跳,何况因着卫风的强势与手段,如何会不对广陵,乃至江北的北府军势力进行清洗收编?可以预见,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卫风与北府军之间必然会暴发激烈的冲突!

    要知道,在未成气候之前,刘裕绝不愿意与卫风正式走上敌对的道路!

    这一刻,刘裕无比盼望立刻就回京口,他想听听刘穆之的建议,桓修却仿佛没觉察出刘裕的异常,又淡淡道:“刘将军,听说你与卫将军颇有些渊源,不知可有其事?”

    要说渊源,刘裕自已都没办法把与卫风的关系做出准确定位,再论私交,这人对自已有过救命之恩,却又生过杀机,互相之间也谈不上肝胆相照,以算计居多,可以勉强理解为比泛泛之交好一点,只不过,自已的妻子、妹妹、女儿对卫风的好感是毫不掩饰!

    至于公事,自已与卫风之间会逐渐走上敌对的道路不可逆转,可是诡异的是,自已并不敌视他,反而是惺惺相惜居多,有时还会生出一种知已的感觉,当真是剪不断,理还断,个中的恩怨纠结,又有谁能道得明,说的清?

    当然了,这些不可能向桓修说明,刘裕收拾起心情,施礼道:“回将军,因着援手之德,舍妹对卫将军一往情深,末将虽极不情愿,也曾劝阻过,奈何舍妹铁了心,数次劝说无效之后,只能把舍妹许给了卫将军做妾。”

    刘裕言下之意是妹妹给卫风做妾,这是连姻亲都算不上的关系,反而是为了照顾妹妹的感觉不得不为之,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三言两语把自已与卫风的复杂关系开脱了去,他认为,除了家里的三个女人,包括刘穆之都不会清楚内情。

    “哦~~”桓修果然没有起疑,理解的点了点头,再问道:“听说刘将军有一女名为兴男,生性跳脱活泼,去年拒了道和(刘穆之表字)的求娶,不知时至今日可有婚配?”

    刘裕顿时浑身一紧,暗道了声侥幸,桓修的意思呼之欲出,不是求娶为何要提刘兴男?还亏得提早送走了啊,只是紧随而至,他又生出了一丝担心,如果桓修铁了心一定要迎娶这该如何是好?自已的情况桓玄必然已经调查清楚,推说刘兴男另有婚嫁显然不可能!

    短时间内,刘裕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咬咬牙道:“兴男刁蛮任性,在擅自拒了道和家大郎君之后,恶名已渐渐传播开来,是以再无人上门求娶。”

    “哈哈哈哈~~”桓修捋须笑道:“别人讲究女子要娴慧温婉,我桓氏却偏偏喜欢泼辣的媳妇,本将亡兄恭祖(桓嗣)子胤已成年,尚未婚娶,今日本将就作个鲁仲连,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联袂拜访

    桓修捋须微微笑,一副我就认定了你的模样,刘裕却是心肝猛的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心里以最快的速度把桓修的十八代祖宗给草了遍!

    只是,草归草,表面上还不能让桓修对自已生出疑心,联姻是拉近两方关系的有效手段,也合乎情理,刘兴男未嫁,桓胤未娶,桓修又是自已的顶头上司,坚辞不嫁只能让人认为自已是怀有贰心,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想法!

    刘裕恰到好处的怔了一怔,随即现出了受庞若惊之色,连施礼都忘了,不敢置信道:“将军,您这是....桓氏乃高门甲族,而末将这刘氏只是小门小户,末将不敢高攀啊!”

    “诶~~”桓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德舆,本将都不在意,你又哪来的门户之见?再把话说回来,你刘氏出自于汉高祖弟楚元王一系,放在数百年前,我桓氏的先祖见着,还得称一声臣才是!

    虽说你刘氏历数百年家道中落,但德舆你人材难得,只要忠于南郡公,再有本将从旁提携,还怕不能重振门楣?你说可是?”

    说到这个地步,刘裕明白再推拒必会惹来桓修的不快,只得硬着头皮道:“将军所言甚是,可兴男的性子野惯了,上回与道和家大郎君的婚事便被她私自回绝,末将担心故伎重演,因此....因此末将认为还是与她当面说清为好,而这段日子兴男不在家。等她回来,末将定当携女登门拜访!”

    “哦?”桓修不解道:“兴男去了哪里?”

    刘裕讪讪道:“兴男随她姑母去建康游玩一段时日!”

    刘裕显得颇为难以启齿,这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难以启齿,别说刘兴男的去向,即便连刘娇的婚事都没几人清楚,他总觉得把妹妹许给卫风做妾挺丢人的,因此与臧爱亲能不提尽量不提。

    这一刻,船头并不止刘裕和桓修两人,还有其余将领。刘裕虽然含糊其辞。只说去了建康,可是先前已经提到把妹妹许给了卫风做妾,这不摆明了刘兴男跑卫风家了吗?

    侄女去姑父家游玩,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姑母在身边?

    由于卫风无论去哪。身边都带着母夜叉。其中如陈少女、王道怜又是一等一的姿色,在潜意识中,已经给人留下了贪花好色的印象。娇滴滴的小侄女与色迷迷姑父瓜田李下,会不会发生些什么?船首众将,不管来自于桓氏还是北府,都纷纷现出了古怪之色!

    刘裕只觉得脸面有些发烧,咬了咬牙,又解释道:“都怪末将早几年不务正业,对兴男缺了管教,以致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如果不依着她,她就要死要活,在家搞绝食自杀,久而久之,末将与妻室都烦厌了,也就随她去了,哎~~都是末将管教不当啊!”

    桓修也颇为发愣,片刻之后,干笑了两声:“令爱的脾性确是与众不同,不过无妨,性子越野,本将越是欢喜,要不这样,今晚见过了南郡公,明日一早,本将与你去卫将军府上,一来与令爱知会一下,二来卫将军名声远播,本将也对其人颇为好奇,如今既被任为广陵太守,于情于理都是本将的属下,见一见亦是无妨。”

    刘裕赶忙拱了拱手:“谨遵将军安排!”

    桓修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刘裕的心里却是乱作了一团,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见桓玄他并不担心,但对于明天会发生什么,一点底都没有!

    当天傍晚,舰队抵达了石头城水寨,由于石头城的用途是作为军事堡垒与屯积如粮米、兵甲、石头等战略物资,居住并不舒服,因此桓玄把桓温旧宅稍做改建,做为了丞相府,而司马道子的府邸,因着政治敏感性,至今仍是空置。

    一行人上了岸,立刻入丞相府拜见桓玄,桓玄把桓修召入密室听取汇报,对于京口形势,他认同桓修已经初步掌控的判断,对于桓修欲与刘欲联姻也表示了支持,短暂的交谈结束之后,便摆上盛宴款待京口诸将,列席的另有新任大司徒王谧,也就是当年从刁逵手中救出刘裕的那位,笼络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天夜里,京口诸将被安排在了丞相府暂住,第二天一早,桓修招呼上刘裕去见卫风,而卫风,已经先一步赶往了褚爽府邸。

    自从发病之后,褚爽的身体立刻垮了下来,印证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老话,对此,卫风也没太多的办法,唯有尽自已所能尽量延长褚爽的性命。

    按照习惯,卫风每天都要给褚爽把脉,这时正坐在床头,微闭双目细细体会着脉搏传来的信息,褚夫人与褚灵媛,还有在家呆不住的刘兴男,全都紧张的看着。

    褚灵媛忍不住小声问道:“卫将军,父亲的情况如何了?可有好转?”

    这几日来,褚灵媛对卫风的印象大有扭转,卫风不光给褚爽每日把脉,有闲暇还陪着在小花园里走走看看,东拉西扯什么都聊,令褚爽始终都保持着轻松愉快的心情。

    尤其难得的是,卫风曾叮嘱过母夜叉留意褚爽的大小便,可大小便这玩意先不说臭味,寻常人对着一堆黄白之物根本看不出名堂,母夜叉正是如此,没办法,只能由卫风亲自辨别。

    卫风对褚爽的细心照料,几乎与膝下孝子没有区别了,使得褚灵媛看到了这个男人温情的另一面,可是心里反而更加的不安,也是悔恨交加,这要命的红丸啊,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来呢?

    褚灵媛正以掺杂着不安与焦虑的目光看向卫风,包括褚夫人与刘兴男,她们都希望卫风能说一句病情已有起色,而不是每天含含糊糊的那些套话。

    卫风虽然很想安慰她们,却不知从何开口,在肝癌与肝硬化晚期之间,他越来越倾向于肝癌!

    褚爽虽然嘴上不说,也不呼一声痛,可是有时扶着他散步时,卫风能感觉到褚爽的肌肉紧绷,显然在承受着痛苦,更可虑的是,就这几天工夫,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要知道,肝硬化晚期,不会让人明显消瘦,只有贪婪的癌细胞才会吞吃人身体内的每一分营养!

    卫风正暗暗寻思着措辞,一名母夜叉却匆匆而来,施礼道:“禀将军,您的兄长刘寄奴与徐、兖二州刺史桓玄登门来访。”

    “嗯?父亲怎么来了?”刘兴男脱口而出。

    褚夫人也跟着道:“卫将军,既然有人来,你与兴男先回去罢,褚郎应该不会有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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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趁火打劫

    褚爽也挥挥手道:“卫将军,你去罢,老夫不碍事的,广陵隶属于徐州刺史部,于情于理,都该是你去拜访桓修,而不是桓修上门,他既然主动来访,必是不怀好意,你要小心应付啊。”

    卫风不经意的笑了笑:“请褚府君放心,末将有数的,灵媛、褚夫人,褚府君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尽快通知我。”

    “嗯~~”褚灵媛点了点头:“卫将军,拜托你了,你也要当心,别被桓修算计了去。”

    这还是褚灵媛首次流露出对自已的关心,如果褚爽没生病,卫风倒是很愿意与褚灵媛调笑一番,以改善自已在她心目中的恶劣印象,可这时显然不合适,只是报以了个善意的微笑,便招呼上刘兴男,向着外面走去。

    刚刚迈出褚府大门,刘兴男就忍不住道:“将军,桓修在名义上是您的上司,该不是来催促您出兵攻打广陵的吧?”

    卫风突然嘿嘿一笑:“桓修催我出兵,一纸军令即可,何须亲自上门?你别忘了,一起来的还有你父亲,多半是来把你领回家的,你的王蔓姊姊在你家曾提醒过,桓修有与你父亲联姻的可能,说不定,正是为了此事登门,你反正要嫁人了,要不?念在咱俩的情份上,是不是把红丸先给了我免得便宜别人?不用太久,半个时辰足够,我带你去建康最豪华的青楼开个房间!”

    “啊?”刘兴男的俏面一瞬间苦了下来,不满道:“将军。都火烧屁股了,您还有心思说笑啊?还不想想办法?兴男不想嫁给桓家人,真要嫁还不如当初嫁给刘虑之呢!”

    卫风收起笑脸,神秘兮兮道:“刘兴男,你只要听我的安排,我可以保证谁都带不走你,而且你父亲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管你的事,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放心,我虽然骗过你也利用过你。可这恰恰说明了我心里是装着你的。假如你嫁了人,在别人的胯下婉转承欢,这对我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你可明白?”

    刘兴男也顾不得卫风的轻薄话了。忙不迭的问道:“将军。您有什么办法?”

    卫风不答。顾左右而言他道:“刘兴男,你以后用不着每天都跟着我探望褚府君,你如果在府里闷的慌。可以去隔壁找文蝉与文丽,如果担心晋陵公主会从中作梗,你就让王蔓或她母亲把你带进去,好了,赶紧走罢。”说着,一拉马缰,飞身跃上了战马。

    “不说就算!”刘兴男很不甘心的瞪了眼卫风,随即跨上战马,与十来名亲卫和母夜叉向着自家府邸飞驰而去。

    卫风家与褚爽家并不远,都在城东南一带,卫风住在乌衣巷,褚爽家位于小长干靠近瓦官寺,约摸小半刻,一行人已回到了府中,远远就能看到,在大殿内,刘裕与一名中年男子席地而坐,另有王蔓和刘娇坐陪,不用说,这名中年男子正是桓修!

    卫风领着刘兴男不紧不慢的踱入大殿,向刘裕略一拱手:“刘兄何时来的建康?怎也不着人通知卫某?”

    刘裕显得略有些心事,起身回礼道:“愚兄临时受南郡公之召昨夜到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徐、兖二州刺史,右将军,桓修桓承祖将军!”

    “哦?”卫风装作措手不及,连忙向桓修深施一礼:“原来是桓将军当面,请恕末将眼拙!”

    “诶~~”桓修慢悠悠的从席上起身,摆摆手道:“卫将军果然一表人材,来,快快请起。”

    “多谢桓将军!”卫风称谢起身。

    桓修又问道:“如今高雅之与刘敬宣盘踞广陵不走,听说相王余孽司马休之也投靠了这二人,并不断招兵买马壮大实力,恐怕拖下去,终成朝庭心腹之患,卫将军既被任为广陵太守,理当尽早赴任,请问何时渡江北上?”

    “这个....”卫风眉头一皱,为难道:“桓将军您也清楚,暂时末将只有五千骑,野战奔袭或可勉强使用,攻坚破城怕是力有未逮,因此末将又从会稽调了些兵马,旬日之内可到,介时,末将会尽快渡江,力争擒来三贼首级!”

    “好,本将先祝你马到功成!”桓修现出了满意之色,又瞥了眼刘兴男,向刘裕问道:“德舆,这位可是令爱?”

    刘裕昨晚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都在想着刘兴男的问题,却始终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对于他来说,除了与桓修翻脸,再没有了推却这桩联姻的可能,只是,翻脸也意味着他等不到桓玄登基的那一天,已经被先行清洗掉了。

    其实枭雄人物,事业要大于亲情,刘裕虽然不愿意牺牲刘兴男,但如果二者不能两全,那只能放弃亲情,唯一还有些指望的便是卫风,期盼卫风能因着与刘兴男的特殊关系想出个应对之策。

    刘裕隐秘的看了看卫风,示意道:“兴男,这位是桓将军,快过来见礼。”

    刘兴男也是小心肝一提,畏畏缩缩上前,勉强施礼道:“兴男见过桓将军。”

    桓修灼灼的目光打量着刘兴男,他昨天对刘裕说过,桓氏子弟喜欢刁蛮泼辣形的媳妇并不完全是虚言,桓氏自桓温时起,已被打上了兵家子的烙印,族中稍微成点器的子弟均在军中各任要职,长期置身于行伍当中,审美观自然也倾向于刚健婀娜。

    当然,其他类型的美女桓氏子弟也是喜欢的,只是相对而言,稍微强势点的女人可以做为贤内助使用。

    渐渐地,刘兴男的俏面现出了不耐烦,桓修这才收回目光,呵呵笑道:“世侄女英姿爽飒,颇有乃父之风啊,来,不须多礼!”

    桓修带着满脸笑容,又给刘裕递了个眼色。

    刘裕心知关键时刻来了,顿时把心一横,咬咬牙道:“兴男,今次桓将军是特意为你而来,桓车骑(桓冲)之子仁祖兄少有美誉,曾任江州刺史,后不幸卒于官上,被朝庭追赠南中郎将,谥曰靖,仁祖兄子胤承父遗风,谦逊待人,胸怀大志,今年刚刚成年,尚未婚娶,因而桓将军欲替亡兄子桓胤贤侄与你结为秦晋之好,你去年任性了一次,今年可不能再胡闹了,莫要负了桓将军的一番好意啊!”

    刘裕这话桓修听着还是挺满意的,不由捋须点起了头,刘娇却是又惊又急,一愣之后,连忙道:“阿兄....”

    王蔓一把扯住刘娇,向卫风瞥了瞥,示意还有这个人呢,刘娇也回过味来,但美目中仍带有一丝担心。

    刘裕虽然表面上作出了一副赞同的模样,实则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不禁又偷偷看向了卫风!

    卫风回报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刘裕刚把心放下,紧接着,卫风的脸面却布满了诧异之色,责问道:“刘兄,卫某与兴男情投意合,早已两情相悦,你怎可把她许给别人?”

    刘裕呆住了,他没料到卫风会冒出这样的话,这哪是帮自已,这是趁火打劫啊,趁着自已被桓修逼迫,顺势把刘兴男纳为私宠!

    刘兴男也明白了卫风哪来的信心,小芳心里连声暗骂,可是,她能说什么呢?不承认便是嫁给桓胤的结果,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桓修顿时脸面一沉,不悦道:“卫将军,你在开玩笑罢?天底下哪有姑父动上侄女心思的道理?传出去不怕堕了你河东卫氏的名声?本将明白,你是担心兴男所嫁非人,故才以言语相激,这你可以放心,本将那侄儿乃是先父(桓冲)长房长孙,在我桓氏子弟中聪慧不群,将来必得南郡公重用,兴男侄女也将妻以夫荣,这有何不妥?”

    桓修自认为好言好语,给足了卫风面子,不料,卫风丝毫不给他面子,不假辞色道:“桓将军这话好没来由,琅琊王与谢氏文丽订亲,他们是舅父与外甥女的关系,血液中始终带着亲缘,而末将与兴男,虽名为姑父与侄女,却无亲无故,八秆子也打不着,为何不能纳娶兴男?礼法可有规定姑父不能以侄女为妻?”说着,转头招了招手:“兴男你过来!”

    “噢!”刘兴男扭扭捏捏的来到了卫风身边。

    卫风手臂一圈,把刘兴男搂入怀里,微微笑道:“刘兄,卫某原打算过段日子便向你提亲,不过,既然你光临寒舍,那就实话实说了,我与兴男已有了夫妻之实,虽然我答应过你不取兴男的红丸,奈何兴男青春靓丽,又对我一往情深,在某一个酒醉的夜里....哎~~情难自禁啊,我不得不向你与嫂嫂说声报歉了。

    其实刘兄理该清楚,男人嘛,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这事你不要怪娇娇姊,娇娇姊不知情,要怪,只能怪我太喜欢兴男了,算了,多说无益,但请刘兄放心,我一会定对兴男负责的。”

    刘兴男也惊呆了,她也没料到卫风会如此无耻,刚要出于本能的分辩,卫风已在她的小蛮腰上轻轻一拧,这让她明白过来,今日只能不顾女孩子的名节吃个哑巴亏了。

    刘兴男忍不住回想起了在新罗发生的那一幕,虽然红丸未失,可浑身上下都被这人摸遍了,尤其女儿家的那处也被他的手指探了进去,与真正的同登床榻有多大的区别呢?不禁俏面通红,现出了一副羞恼难当的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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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 外舅在上

    刘兴男通红着脸,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满或反对,反而如小鸟依人般偎在了卫风怀里。

    自家的野丫头何时现出过娇羞的神态?刘裕立时对卫风的鬼话信了九成九!

    他突然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依然是卫风,如果不是刘兴男被卫风盅惑拒了刘虑之的婚事,自已哪里用的着为躲避桓氏把女儿送入狼窝?后面的一系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更令他没脸见人的是,妹妹做了妾,女儿也给同一人做妾,姑侄二人同侍一夫,这情何以堪啊?假如时间能倒流,他宁可把女儿许给桓胤也不会送到卫风手上,大不了以后灭了桓氏让刘兴男再嫁便是,刘娇孀居二婚不也好好的吗?

    这一刻,刘裕悔的肠子都青了!也不怪刘裕懊恼交加,这的确没脸见人!

    倘若不是知情,王蔓与刘娇也铁定会信了卫风的鬼话,关键在还于刘兴男配合的像真的一样,两个女人双双现出了哭笑不得之色!

    她们都清楚,这下子弄假成真了,卫风已牢牢的把刘兴男绑在了身边,既便刘兴男再想嫁人都未必会有人要,这不仅仅关乎贞洁,而是刘兴男不守妇道与人婚前同居,这牵涉到品性问题,刘兴男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终生不嫁,要嫁只能嫁给卫风!

    桓修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与刘裕联姻,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并不完全是欣赏刘兴男的脾性。刘裕在北府军中颇得军心,结为姻亲可以更好的为自已所用,而如今,刘兴男失了身,既使自已不在乎强行结亲,可自已那大侄子能愿意吗?

    要知道,妻与妾不一样,妾的地位不高,有时权贵会相互玩弄甚至交换对方的妾,妾讲究的是美色。是供男人淫乐的工具。贞洁方面没有要求。

    妻却不同,是男人的生活伴侣,是要相依相守过一辈子的,地位也受律法保护。在贞洁方面除非事出有因。否则谁都不愿意自已的妻子是被别人玩弄过的。

    具体到桓氏。眼见天下在手,即将无比显赫,却哭着闹着娶个破鞋进门。而且还是个不在乎自身贞洁的女人,外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被人指指戳戳?

    桓修不禁暗感恼火,忍不住道:“卫将军,刘将军出于信任,允爱女来你府上暂住些时日,你倒好,背着刘兄监守自盗,哄骗幼女,莫非不怕天下人悠悠众口?”

    “哦?”卫风淡淡道:“末将与兴男真心相爱,爱到情浓难免会情不自禁,这乃人之常情,何况有都有过了,难不成末将还能再变个红丸出来还给兴男?桓将军你说可是?”

    桓修原本还是恼火,这时已是怒火冲天了,卫风摆出了一副我就是玩了人家的女儿,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偏偏桓修的确拿卫风没有办法,刘兴男还未许入桓家,要讨公道,也只能由刘裕出面。

    “哼!”桓修重重一哼,恼怒的眼神投向了刘裕,个中的责怪毫不掩饰!

    卫风却象是想起了什么,跟着又道:“桓将军,你刺徐、兖,末将只是广陵太守,按理说是你的下属,你斥责末将本无可厚非,可是末将与兴男的感情纯属私事,自古以来从未有领军大将过问下属私事,你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

    卫风的话,充满了**裸的挑恤,丝毫不给桓修脸面,桓修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怒道:“好,你果然够种,霸人妻女竟还能振振有辞,果然是个人物,本将倒是小看你了!”

    刘裕则是眉头微皱,他很不理解卫风急于激怒桓修的原因,出于习惯,暂时把刘兴男抛去一边,暗暗寻思起了卫风的意图,这不怪他,他认为卫风冷静而又思维缜密,每一步行动的背后都隐藏着目地!

    只不过,卫风就像个刺头般,刚刚惹完了桓修,又把目光转向了刘裕,煞有介事的问道:“刘兄,我与兴男每次欢好之后,就时常在想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卫某蒙你与嫂嫂青睐,将娇娇姊许配于我,理当以兄嫂事之,可是我又与兴男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兴男连我的孩子都有了,而刘兄宅心仁厚,料想不至于棒打鸳鸯,这岂不是说对你与嫂嫂,还须以外舅外姑事之?

    起先卫某总觉得不是个滋味,但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啊,何必自寻烦恼?你我卫刘二姓亲上加亲,试问天下间,又有哪门哪户能比得上你我二姓的亲密?刘兄在上,不!外舅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说着,有模有样的一躬到底,还真把刘裕当作了岳父!

    刘裕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已的妹妹与女儿同被卫风纳为小妾,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他可以预见,今后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更让他没法面对的,还是臧爱亲!可以说,刘兴男的野性子有一半是被臧爱亲宠出来的,臧爱亲始终希望这唯一的女儿能够风风光光的嫁个好人家,而不是给人做妾,允许刘兴男跟着卫风,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怒到极致反而不怒了,刘裕有些精神恍惚,好半天,才重重一甩袍袖,冷冷道:“卫将军,刘某可担待不起,兴男既然愿意跟着你,请你们好自为知罢!”说着,连桓修都不招呼,对刘娇与刘兴男更是看都不看,转身向外走去,颇有几分与卫风及妹妹女儿割袍断义的味道。

    桓修并没有为刘裕的失礼而生气,只是脸面布上了一丝同情,在丢给了卫风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也快步离开。

    “阿兄~~”刘娇忍不住的出声招呼,话刚脱口,王蔓已经赶紧把她拽住,示意有话呆会儿再说。

    刘兴男则怔怔站着,父亲与桓修的身影刚一消失,就迫不急待的转过身,怒道:“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污了兴男清白,兴男忍着不与您计较了,可您干嘛还要刺激父亲?您好好说不行吗?您看父亲给气成什么样了?恐怕连姑母与兴男都不认了!”

    刘兴男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眼圈红红的,显然气的不轻,刘娇也是脸面沉的似要滴出水来,姑侄二人都对卫风生出了浓浓的不满,仿佛这人不说个理由,将会步上刘裕的后尘不告而别似的!

    卫风一反常态的把面色一挂,冷冷道:“我是为刘兄好,但我懒的和你们解释,当然,如果你们认为我是故意羞侮他,那随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甘当恶人

    与以往好言好语或是嬉皮笑脸不同,卫风出乎意料的摆起了脸,还放出了狠话,一副火气正旺的模样,这下子,刘娇与刘兴男立时不习惯了,原本还想为兄长讨个说法的,可这时,只能怔怔站着,寻思着卫风发火的原因。

    殿内谁都不说话,气氛颇为沉闷。

    “哎~~”王蔓叹了口气,上前牵起刘兴男的小手,摇摇头道:“兴男,你和娇娇姊的确是误会了卫郎,桓修是为求亲而来,虽说你与卫郎合演了一出好戏断去了他的念想,其中却也有诸多的疑点,比如你是卡在桓修来之前离开的京口,这落在有心人眼里,难免不会认为是刘兄故意把你送走以避免与桓氏联姻,还有啊,你和娇娇姊都与卫郎有了特殊关系,尽管在名份上不是正妻,但桓修真的会不放在心上吗?会不会猜忌刘兄?

    因此,卫郎出言不逊把你父亲气走,如此一来,可以撇清彼此之间的关系,你父亲理该不会再被桓修猜忌,或许还能被重用呢,这对于将来图谋桓玄是极为有利的。”

    说着,王蔓看向了刘娇,略一迟疑,又道:“娇娇姊,你不要怪蔓说话难听,你和兴男好好想想,卫郎商议事情可有刻意背着你们?没有吧?这说明他从不把你们当作外人,其实你们应该清楚,卫郎对自家人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而你们呢,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责骂,卫郎能不心寒吗?

    正如卫郎自已所说。刘兄既是他外舅,也是他的大舅舅,即便不顾及嫂嫂对他的信任,就冲着这两层关系,他去刺激刘兄莫非是吃饱了撑着?

    其实呀,娇娇姊你可能不相信,男人有时就像小孩子一样,也会撒娇,也有软弱的时候,尤其是在外面越强大的男人。回到家里就越希望得到自家人的理解与支持。但是他们自已不会承认自已软弱,所以这需要咱们做妻妾的细细观察,以一颗包容的心来理解他,安慰他。而不是猜疑与指责。

    就拿卫郎来说。从表面上看。终日里算计这人,算计那人,连琅琊王都因他被罢了官。这固然是风光无限,可是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们知道吗?卫郎起于末微,这三年来,说成行走在悬崖边缘毫不为过,只要稍有行差踏错,立刻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他呢?向咱们姊妹中的任何一人诉过苦吗?所有的苦,都是他自已承受,他只希望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安宁详和的生活!”

    “呜呜呜~~”王蔓话音刚落,刘娇已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抽着鼻子道:“卫郎,对....对不起,是妾误会你了。”

    “哼!”卫风冷冷一哼,把脸转了过去,刘娇顿时小心肝一沉,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王蔓。

    王蔓暗感无奈,刚要劝说,卫风却又看向了刘兴男!

    刘兴男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讪讪道:“将军,是兴男误会您了,兴男向您道歉,但是,您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您有话直说不行吗?干嘛要摆脸吓唬姑母?说到底,您还是小心眼!”

    卫风面色更沉,不悦道:“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诚意呢?你究竟有没有诚意?刘兴男,转过去!”

    “啊?”刘兴男下意识的转过了身体,刹那间,卫风电步窜上,一把抄住刘兴男的小蛮腰,将她稍稍向上一托,就在殿内的三个女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啪!啪!啪!”三声脆响,刘兴男的小屁股上挨了重重三记巴掌!

    刘娇与王蔓全都愣住了,刘兴男也是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卫风这三巴掌打的可不轻,小屁股正火辣辣痛着呢!

    发了一会儿懵,刘兴男才反应过来,大怒道:“将军您....您太过份了!”

    “呼~~”卫风长长吐了口浊气,一脸舒爽的赞道:“刘兴男,我的气全消了,这全是你屁股的功劳啊,想不到你的屁股还有这般妙用,以后你要是再惹我生气,包括娇娇姊、王蔓、还有其他人,总之,不管是谁惹到我了,我都拿你屁股消气!”

    “哼!”刘兴男带着哭腔怒哼一声,一溜烟钻进了刘娇怀里哭起了鼻子!

    “哎~~”王蔓也叹了口气,责怪道:“卫郎,你一找着机会就欺侮兴男,妾都怀疑你刚刚是不是装的,还傻乎乎的替你说好话呢,以后再不会上你当了,你呀,气死了活该!”

    “嘿嘿~~”卫风嘿嘿一笑:“我该去军中看看了,刘兴男,把眼泪擦干净记着去找文蝉与文丽,还有娇娇姊,你不要以为没事了,我只是不生兴男的气,对你还没完,今晚你把嘴贡献出来,我告诉你,你是逃不掉的,家里你的年龄最大,作为长姊,要起带头作用,明白吗?”说着,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目送着卫风嚣张的背影,刘娇拍了拍怀里委屈之极的小侄女,银牙咬的嘎蹦嘎蹦直响,王蔓却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过来。

    经此一出,刘兴男的婚事彻底被搅黄了,未出阁的黄花小娘子不顾廉耻,与姑母共侍姑父,这还有谁再敢娶她?但对于她自已,她根本就没想过嫁人,与自由相比,名声算得了什么呢?总之,这是个能接受的结果。

    而桓修被莫名抢了儿媳,心里又羞又恼,出了卫风府邸,就立刻跑去桓玄那里,把经过一古脑儿的全兜了出来!

    末了,还不解气的恨恨道:“灵宝(桓玄小名),这姓卫的霸人妻女,简直欺人太甚,愚兄不明白,你为何要让他入士?你提拨他任广陵太守,可他哪有半点感恩图报的样子?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咱们桓氏!也没把愚兄这个徐兖二州刺史放在眼里!”

    桓玄摆了摆手:“从兄匆要气恼,那姓卫的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我坐山观虎斗之计?只要他过了江,还不是任由咱们兄弟摆弄?忍一时之气又有何妨?我却有个想法,这是不是刘寄奴与他合谋做给你看?据可靠消息,那姓卫的在你抵达京口的前一天夜里,也即刘牢之被生擒之后,并未回返建康,而是去刘寄奴府上畅谈一夜,天亮才携刘寄奴妹妹与女儿离开,你说,这其中是否有些蹊跷?”

    “这个....”桓修心里没底了,眉心紧紧拧起。

    卞范之略一沉吟,便拱手道:“南郡公,范之以为无须猜忌,方才听右将军所言,卫将军得了便宜还卖乖,刘寄奴如何能不引以为耻?即使之前有些勾搭,也必然恩断义绝,再退一步说,卫将军深夜拜访刘寄奴,很可能就是为了他的女儿与妹妹,请您回想,卫将军年纪轻轻,职卑位低,却妻妾成群,出门都带着些女人,而且还打上了琅琊王未婚妻的主意,这分明是一个色胆包天之辈!”

    “嗯~~”桓玄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卞范之又道:“刘寄奴风骨不凡,乃一非常人物,又于北府军中颇得军心,南郡公欲平天下,理当重用寄奴,既然联姻已了泡汤,还须另以手段笼络才是。”

    桓玄沉吟道:“先生言之有理,我会释放出诚意,就看他识不识相了。”

    “且慢!”后殿突然响起了喝止声,一名二十来岁的美熟妇从后走出,这正是桓玄的发妻刘氏。

    刘氏柳眉微蹙,寻思道:“桓郎莫怪妾唐突,昨日酒宴,妾于席中观察,刘寄奴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宜早除之,以绝后患。”

    “这....”桓玄现出了迟疑之色,不确定道:“你是有些道理,但刘寄奴已与那姓卫的撕破了面皮,两方联合起来的顾忌可以暂时放下,而且刘寄奴确有非凡才华,先生所言也有道理,我若想平荡中原,寄奴可担当重任,这样罢,将来关陇平定,再根据他的表现议之未晚,如果现在无名无份的对他下手,恐怕会人心离散啊。”

    刘氏点了点头:“桓郎说的也是,那先观察着,另外,胤儿虽然未能以寄奴女为妻,但他已到了婚配年龄,还须另择佳偶,妾听说谢混有两个女儿,其中谢文丽许给了琅琊王,谢文蝉仍是待字闺中,不如寻一德高望重之人往谢氏替胤儿说个媒,桓郎以为如何?”

    卞范之不由眼前一亮,赞道:“夫人妙计!谢氏因着谢夫人,对卫将军大有好感,于南郡公终是不利,与之联姻,可将谢氏拉过来,为南郡公效力,如此一来,将来大业可少些波折!”

    桓玄却犹豫道:“谢氏数十年前,自谢安石起便与先父不和,时至今日从不与我桓氏联姻,何况谢氏乃高门甲族之首,谢文蝉乃谢安石嫡重孙女,而胤儿只是叔父(桓冲)之孙,其父又早亡,恐怕谢氏未必会应下啊!”

    “诶~~”桓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灵宝不必多虑,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天命在我桓氏,天下谁人瞧不出?谢氏能屹立数十年,理当望风掌舵,岂会逆天命而行?至于胤儿那里,也不是问题,如今他已成年,是时候帮你做事了,愚兄可以修书一封召他进京,你给个一官半职身份不就上来了?”

    “嗯~~”桓玄略一沉吟,便道:“好,让胤儿尽快由江陵赶来,我请大司徒为他做媒!”(未完待续。。)

    ps:  谢谢峰霞爱的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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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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