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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零零章 谢道韫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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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王神爱稍稍一怔,谢道韫是她的伯母,这个伯母可不比王蔓那般随意叫叫,而是真正的伯母,她是王凝之的侄女,在父亲王献之与母亲新安公主相继病逝之后,伯父如父,同理,伯母也如母!

    王神爱虽一心向佛,却并未斩断尘缘,否则,就不是带发修行,而是剃度为比丘尼了,这没办法,身为一朝皇后,即使有心剃度,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因此,她虽说拜在了大德道人慧远座下,但慧远只敢收她为记名弟子,而不是入室弟子。

    谢道韫来访,王神爱不敢殆慢,连忙起身,吩咐道:“请谢夫人前来!”

    “遵命!”宫女施了一礼,匆匆离去,王神爱则立于殿门等候,不多时,两名并排行走的女子在十来名劲装女人的陪伴下出现在了眼帘当中,对于谢道韫,王神爱虽有数年未见,却一眼就可以认出,只是谢道韫身边那名与自已年岁相当的女子,似是有些面熟,一时又记不起究竟是谁,不由把目光投了过去。

    这正是王蔓,王神爱在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着王神爱,王神爱虽然穿着简朴,不施粉黛,可那秀美的容颜浑若天成,仿佛天生就不需要任任脂粉的修饰,若论起清秀,竟比双双姊更胜一筹,而恬淡沉静的气质,也力压娇娇姊一头。

    在美貌方面,除了褚灵媛与自已难分轩致。王蔓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但这份美貌,仍属于人世间的绝色,而王神爱的美貌中多出了一份神圣庄重,似乎不属于人世间,只有来自于九天之上的仙女才能勉强拥有类似于王神爱的美貌!

    王蔓禁不住的暗暗赞叹,同时,心里还生出了一丝怜悯,仙女又如何?不也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控制,嫁给了一名傻子?而自已呢。上天于最危难时刻赐下了如意郎君。显然,与王神爱相比,自已才是更加的受上天眷顾啊!

    伴着纷来沓至的思绪,王蔓随着谢道韫行至宫门。王神爱盈盈施了一礼:“侄女见过伯母。不知伯母入宫所谓何事?”

    谢道韫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几不可察的苦涩。当初嫁给了平庸无为的王凝之,谢道韫认为自已很不幸,可至少。王凝之还懂得关心、呵护自已,渐渐地,也就放下了芥蒂甘为王家妇,而王神爱,嫁的却是个傻子,口不能言,不辨冷暖,恐怕成亲五年时间,司马德宗都未必能认出王神爱是何许人也,这样的皇后当来何用?

    对于王神爱,谢道韫没有任何办法,尤令她担忧的是,一旦桓玄代禅,恐怕王神爱的处境会更加不堪,难道这就是命?

    暗暗叹了口气,谢道韫强笑道:“侄女不用多礼,伯母今早刚从山阴回返,先进去说话罢?”

    “伯母请!”王神爱把谢道韫与王蔓迎入了殿内。

    首先,落入眼中的便是那尊阿弥陀佛,谢道韫不由一怔,忍不住问道:“侄女,这是....”

    王神爱若无其事的淡淡道:“两年前,庐山东林寺主持慧远禅师入京弘法,侄女有幸聆听,深有所感,因此厚颜求拜于禅师座下,被禅师收为记名弟子。”

    这话一出,谢道韫的心头酸涩交加,好好的一个妙龄女子,竟循入了空门!在当时入空门的比丘尼,以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与歌舞姬妾为主,她们见多了男人的丑恶嘴脸,不认为色相松驰的自已可以获得夫家宠爱,与其婚后遭受凌侮非议,倒不如把平生积蓄的财货连同已身舍入佛寺,为前半身赎去罪业。

    只不过,王神爱不信佛还能如何?释道教人修来生,无论如何也有个精神寄托,至少有青灯古佛陪伴。

    谢道韫情不自禁的拿王蔓与王神爱做起了对比,这两个女子都有着惊人的美貌与显赫的出身,在才情方面,王蔓虽然不显山露水,但她清楚并不逊于王神爱,再说到身世,尽管王蔓家族被诛,却寻到了个好男人,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可以带来幸福,而王神爱,只能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跟着傻皇帝品味一生的苦痛。

    一瞬间,谢道韫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愧疚,她认为王神爱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与自已和王凝之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王献之于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郁郁而终,而王神爱于太元二十一年嫁给了司马德宗,这十年内,自已夫妇并没有尽到一个伯父伯母应尽的责任,尤其是孝武帝下诏立王神爱为太子妃时更没有半句反对!

    是什么使得自已如此麻木?莫非预见不到王神爱嫁了个傻太子的后果?谢道韫暗暗摇了摇头,那么,便是高门甲族与皇室之间的相互联姻使自已司空见惯,根本对当事女子的酸楚视若无睹?

    谢道韫突然意识到,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便是万恶的联姻,人人都认为联姻天经地义,可是,联姻真的合适吗,有征求过当事女子的意见吗?

    自然而然,道韫想起了自已的小叔叔王献之,假如王献之坚决不奉诏与郗道茂离婚,莫非还能被下狱治罪?无非是终生不用罢了,可惜王献之的反抗不彻底,拗不过孝武帝另娶新安公主为妻。

    孝武帝固然强势,可王谢也不是软柿子,在王神爱的婚事上,如果自已当年能与王郎上表反对,也许王神爱的命运有可能被改变,就算无功而返,但至少反抗过了,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然而,生米已煮成了熟饭,后悔又有何用?

    谢道韫生出了种无颜相对的感觉,下意识的向四下里望去,几案上的几本佛经令她的心里更添酸涩,分别是《明报应论》、《三报论》与《妙法莲华经序》,虽是慧远的经论,字迹却娟秀传神,颇得王献之遗风,显然是王神爱亲笔抄录。

    仅一扫便收回目光,谢道韫勉强保持面容不变,赞道:“慧远禅师弘护佛法,尊严僧格,道隆德盛,威神莫测,启建莲社,上品往生,乃大功德道人,侄女能以慧远为师,甚是令旁人羡慕,来,不说这了,伯母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太原王蔓,王孝伯的遗女。”

    面对着王神爱,王蔓什么赞美客套话都说不出口,王神爱的活死人模样如何赞美?度把握不当反会被认为是讽刺。

    卫风的任何一个女人,包括最心不甘情不愿的褚灵媛在内,王蔓能都在短时间内拿出应对方法,偏偏对王神爱束手无策,只得中规中矩施了一礼:“太原王蔓见过姊姊。”(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 一口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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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王蔓,王神爱的美眸中讶芒一闪,她幼年时曾与王蔓有过数面之缘,难怪会如此面熟。

    这倒使王神爱颇为百感交集,太原王氏的惨剧她曾有耳闻,也为之叹息,可眼前的王蔓,身着盛装,白晰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润,眉眼间洋溢着开朗乐观,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浓浓的幸福味道,哪里有半分家破人亡的落难女子模样?

    由于锁闭深宫,上朝也只起个传声筒的作用,因此王神爱对外界的形势变化知之甚少,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零零碎碎的片断,由她自已分析得出,并没有专人给她传递。

    比如对于卫风的印象,卫风在建康的士人中大名鼎鼎,但王神爱知道有这个人仅仅来自于陆仲元在去年大朝会时提议由卫风入京勤王,其他方面一概不了解,再比如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之死,她只知道是死于兵败身亡,中枢落入了桓玄手里,却不清楚这二人的死因,可以说,她的世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丈许宫墙有如一只鸟笼,她则如一只美丽的金丝鹊,与外界隔绝开来!

    可是,这有什么呢?相对于王神爱,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处境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只是由王蔓联想到了自身,自家事自家清楚,信佛纯属习惯使然。一方面打发无聊时光,另一方面寻找心灵寄托,既然今生不幸福,那就修个来生,下辈子宁可做一个普普通通,哪怕容貌也普通的民女,也绝不投入高门甲族!

    至于慧远描绘出的莲华佛国,她虽然向往,却有自知之明,殿中的这尊阿弥陀佛造像。右手下垂。作与愿印,表示众生的往生之愿与阿弥陀佛的接引之愿相互摄引,阿弥陀佛与愿众生!手持莲华,是因为极乐世界的众生不是胎生。而是莲华化生。有愿力和佛菩萨的悲愿加持。不须父母为缘化生于莲华中,莲华出淤泥而清净,离一切烦恼得身心清净成为圣者。修念佛生净土即化生莲华,阿弥陀佛以莲华接引众生来住此国佛刹!

    王神爱的问题在于,她的清净只是表面的清净,实则内心灰暗,没有欢喜,也没有愉悦,有的只是自艾自怜与对不公命运的怨愤,修佛修的一颗心,心里有怨,如何离烦恼?又如何清净?不净,则入不了莲华佛国!

    这时见着王蔓,王神爱的心里就有一股自艾自怜的情绪正在蔓延开来,抛去王蔓洋溢着的幸福感不谈,人家可以自由自在的往来于宫禁之间,而自已呢,只能困守三层高墙动弹不得,同时,她对于王蔓的心态也很不理解,究竟是什么使一名家破人亡的女子抛去仇恨?难道仅仅是由于相王父子之死?那么,冤死的族人,失去的一切呢?

    王神爱有了片刻的愣神,随即收拾起心绪,淡淡道:“原来是王家妹妹,不用多礼,请与伯母随便坐罢。”

    “多谢姊姊了!”王蔓称了谢,与谢道韫坐下,王神爱也陪坐在另一边。

    三个女人相继落座,谁都没有开口,王蔓与谢道韫是由于王神爱表面上的淡漠不知从何说起,王神爱则是出于长时间的封闭式独处,使她的交际能力大为退化,每月两次上朝,只说几个字,首先是众聊免礼平身,然后是准,最后退朝!

    退朝之后,除了青灯古佛,也没人与她光流,因此,虽然谢道韫来来访令她感受到了一丝亲情,心里也起了些波澜,却无从表达,一时之间,气氛略显得凝窒。

    谢道韫与王蔓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大致能理解王神爱的处境,均是暗感同情,只不过,同情归同情,正事还得办啊,开门见山直接道出目地似乎不大妥当,总得有个话引子,令人为难的是,该如何引出话题呢?

    王蔓与王神爱几乎没有交集,由她挑头显然不合适,这副担子只能落在谢道韫肩上。

    谢道韫也是念头电转,按理说,王神爱修佛,应该从佛法着手,奈何王谢世奉五斗米道,对于佛法,虽然不排斥,但只取其新义以作玄辩之用,具体到慧远开创的莲台净土宗,实属一知半解!

    “哎~~”谢道韫没话找话般的叹了口气:“侄女,这些年可苦了你了,都怪伯母当时没能阻止孝武帝....”

    谢道韫的自责刚刚脱口,王神爱已跟着打断道:“家母生前贵为孝武帝亲姊亦是无可奈何,伯母又何必自责?神爱有今日,皆是由于前世恶报返照今生,命中注定,如之奈何?幸得禅师点醒,才能以佛法赎自身罪业。

    佛祖有云:信受弥陀救度,专称弥陀佛名,愿生弥陀净土,广度十方众生,方能本愿称名,凡夫入报,平生业成,现生不退,又所谓上上根不能逾其阃,下下根亦能臻其域,神爱罪孽深重,唯以佛法清洗满身罪孽,将来或可化生莲胎,因而每日诵念佛号,诚心侍佛,倒也不觉烦闷。”

    谢道韫与王蔓面面相觎,彻底的无语了,王神爱能有什么罪孽?前世业报她们是不信的,如果非要说有,那便是她父亲王献之与郗道茂离婚,致使郗道茂死于困苦之中,可是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是新安公主啊,如果这也要报应在王神爱头上,那么天道循环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王蔓禁不住的暗暗思忖,假如自家夫郎在场,会如何挑起王神爱的话头呢?卫风在她眼里,几乎是无所有能,尤其是口才更是能把死人说活,她相信卫风一定有办法!

    谢道韫也是念头再转,寻思着下一个话题,王神爱已问道:“伯母与王家妹妹前来,只为专程探望神爱?”

    “这....”谢道韫略有些迟疑,便咬咬牙道:“侄女,实不相瞒,伯母有事相求。”

    “哦?”王神爱的美目中现出了一抹不解,自已都这副模样了,又能求到什么?随即便示意道:“伯母,但言无妨。”

    谢道韫打了个眼色给王蔓,王蔓会意道:“还是由蔓来吧,姊姊是这样的....”

    王蔓也不隐瞒,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包括经删改过的与卫风偶遇相识,到相依为命,再到卫风的所作所为,总之,一切能说的全说了出来。

    卫风的经历丰富多彩,王蔓也是口齿伶俐,足足有小半刻工夫,才止住了话头,但王神爱的脸面仍残留着一丝向往之色,其实,依着她以往的性子,理该是不屑一顾的,奈何如今的她太寂寞了,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同时,王神爱还搞明白了王蔓的幸福感从何而来,有一个能作为倚靠的男人,既便是庶人又如何?她对自已的高门士女身份已经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有机会与王蔓易地相处,她十分愿意和一名如卫风这样的男人浪迹天涯!

    王神爱暗感羡慕,俏面却布上了一层黯然,这都是命啊!

    王蔓也暗暗叹了口气,又道:“姊姊,虽然家母曾分析过桓玄未必会为难于你,但这并不好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蔓也能理解,回头与世伯母另想办法便是。”

    王神爱摇了摇头:“惹怒桓玄又能如何?神爱有何惧之?他若把神爱废为庶人反倒是求之不得,既然是伯母与王家女郎所请,神爱断无推辞的道理,请放心,朝堂上神爱会把握住机会的。”

    王蔓大喜,连忙施礼道:“有劳姊姊废心了,蔓代卫郎谢过,无论成与不成,他日如有机会,卫郎定会有回报。”

    王神爱并未接腔,而是目光投向了那尊阿弥陀佛,对于回报,她从不指望,自已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就连阿弥陀佛都无可奈何,卫风即便入了士,凭着地方武将的身份又如何回报自已?自已的希望,只在于来生。

    王蔓也只是客气一下,如果换了别的女子,或许卫风会有办法,偏偏王神爱贵为皇后,这个身份令任何人都不敢肆意妄为,她觉得自已唯一能做的,则是趁着这段日子在京,尽量与谢道韫常来探望。

    王蔓瞥了眼谢道韫,笑了笑:“听闻令尊书法兼众家之长,集诸体之美,又独创一笔书,故而有丹穴凰舞,清泉龙跃,精密渊巧,出于神智之誉,而姊姊少有才女之名,蔓仰慕已久,趁着今日难得入宫,蔓不才,欲讨教一二,不知可有烦扰?”

    王神爱把美目投向了那几本佛经,如果说修佛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寄托,那么书法才是她的真正爱好,每每书写佛经时,都可以暂时忘去自身的不幸,在书法的小天地里寻得一份安宁,于是谦虚道:“王家女郎过奖了,你太原王氏底蕴深厚,令祖仲祖(王濛表字)公擅隶书与章草,画亦称绝,时人赞为丹青甚妙,颇希高远,想必妹妹理该得了几分真传,倘若伯母不急着走,神爱倒是愿与妹妹交流一番。”

    说实话,谢道韫也有多陪陪王神爱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你们俩个王氏都以书法传家,伯母这谢氏虽以诗文称著,可论起书法,并不一定逊色,太原王氏、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为天下门阀之首,今日咱们就来比比,以书法为三姓分个高下!”

    “请伯母与妹妹稍待!”王神家的俏面现出了一丝跃跃欲试,招呼了声之后,便唤道:“来人,奉上纸笔!”

    不多时,几名宫女把笔墨纸砚奉上了各人案头。(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 又中一计

    接近傍晚时分,谢道韫与王蔓才告辞离宫,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十余道倩影,王神爱有一种非常充实的感觉,今日一个下午说的话,超过了入宫以来的五年总和!

    通过与谢道韫和王蔓对书法的探研,她竟然体会到了一丝快乐,仿佛生怕快乐会消失似的,她微闭上美眸细细品味,直到天地彻底陷入了黑暗当中,这才依依不舍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殿内,对着阿弥陀佛参拜下去。

    谢道韫是三月十二到的建康,接下来的数日,每隔三两天便与王蔓入宫去探望王神爱,桓玄虽然得了消息,但他并不把这当回事,毕竟伯母探望侄女天经地义,王神爱虽贵为皇后,却不意味着当了皇后连家人都不许见,另一方面,既便当回事也无可奈何,他拿不出合适的理由阻止。

    至于卫双,也是每隔三两天就由陈少女接来与卫风私会,如今的卫风一改刚来建康时无女侍寝的煎熬,除了卫双,刘娇、小兰与王道怜都可以给他侍寝,令他的二兄弟日日征伐,都顾不得与刘兴男及庾氏争吵了,而王蔓,自然是搬去了庾氏那边暂住一段时间。

    这就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桓修出镇京口之后,立刻展开了对北府旧将的清洗行动,凡是与刘牢之渊源较深的,杀的杀,逃的逃,似乎一夜之间,北府军就落入了桓氏手中,而刘裕并未料错,桓修把他辟为司马。征何无忌为参军,引为左膀右臂!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三月十八,这一天,王凝之入京赴任,巧的是,褚爽也将同日抵达,于情于理,卫风都该出迎,王凝之是走水路入京。由山阴往建康。全程水路,由运河入震泽,过晋陵至破岗渎,破岗渎在建康以南四十余里。

    褚爽虽走陆路。却也要途经破岗渎。倒是潜卫风省了不少事。

    天还未亮。给卫风侍寝的王道怜睁开了眼晴,推了推正搂着自已呼呼大睡的卫风,催促道:“将军。该起床了,得赶紧去迎接府君与褚伯父,破岗渎还有好几十里呢!”

    卫风迷迷糊糊道:“急什么?王道怜,你骑上来,咱们先来个起床嘿咻!”

    王道怜俏面一红,不满道:“将军,您哪来那么大精力?您虽然身子骨强壮,可这种事也要有个节制才好,不能盲目逞强,医书上说要春三、夏六、秋一、无冬,您早超了不知多少!”

    “嘿嘿~~”卫风睁开眼睛,捏了把王道怜那鼓胀胀的胸脯,嘿嘿怪笑道:“《玉房秘诀》又有云:男子二十,一日二回,虚弱体质者,一日一回,我才二十出头吧?你看我像体质虚弱的样子吗?”

    王道怜没好气道:“那种**哪能作准?就算您当真,但您白天和双双姊有过两回了,昨晚和妾来了一回,这已经是三回了,再来一回您把今天的都给占了,今晚您一个人自个儿睡吧,何况....何况您一弄那么久,谁能等的起?您别忘了,您前两天缠着谢夫人带上文蝉文丽,谢夫人当时虽狠狠瞪了您一眼,可妾以为,依着谢夫人的脾性,没破口大骂已经表示默许了,多半会带上的,您可别让人家等的太久哦!”

    这话一出,卫风刷的一下坐直身子,连声嚷嚷道:“王道怜,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侍候本将穿衣?”

    “这....”王道怜目瞪口呆的望向了卫风,心头无名火起,是谁磨蹭了?她恨不能一脚把这可恶的家伙踹下床,只是好歹还能记得自已的身份,于是黑着脸,给自已披了件衣服之后,又重手重脚的替卫风穿戴梳洗!

    卫风粗皮厚肉,甘之如饴,不多时,与一身短打劲装的王道怜来到了膳堂,王蔓也刚刚起床,正在等候,三个人匆匆吃了早餐,擦擦嘴准备出门,同样是一身劲装的刘兴男却出现在了眼前。

    刘兴男睡眼惺松,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卫风一怔,忍不住道:“刘兴男,你起那么早干嘛?娇娇姊呢?你不会是夜游吧?”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伸手在刘兴男的眼前晃了晃。

    刘兴男揉了揉眼睛,勉强清醒了些,这才冷哼一声:“将军,姑母还没起床,您出门游玩竟然不告诉兴男,幸好姑母昨晚说漏了嘴,也幸好兴男起的早,及时堵着了您!”

    三人均是哑然失笑,昨天提到这事时,刘兴男都不知道在哪,后来也忘了。

    卫风倒是回想起来,提醒道:“刘兴男,我们是去接人,要赶四五十里路,接了人就得折返,哪有时间游玩?你快回去睡吧,还能睡个回笼觉,别折腾自已了。”

    刘兴男搀上了王蔓的胳脯,不依道:“整日呆在府里闷死了,兴男想出去走走,姊姊,兴男不怕累,多兴男一个又不多的。”

    王蔓与王道怜交换了个哭笑不得的眼神,摇摇头道:“卫郎,兴男都这么说了,那抓紧吧,对了兴男,你吃点东西。”

    “嗯!”刘兴男重重一点头,拿了张胡饼,卫风却拦住道:“刘兴男,你起床漱口了没?可别打招呼问好嘴一张满嘴恶臭,活生生把人熏跑!”

    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刘兴男顿时俏面通红,怒道:“将军,您说的是您是自已吧?兴男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漱口,早已含过冰片与薄荷了。”

    “哦?”卫风满脸的不相信,轻笑道:“你这么懒惰的女孩子会记得漱口?来,张嘴让我闻闻,只要你漱过了口,就带你去。”

    “闻就闻,谁怕您!”刘兴男不服气的奔到卫风身前,小胸脯高高一挺,昂起脑袋,微微张开了嘴巴!

    刘兴男的小舌头粉嫩嫩,带着健康的红色,两排贝齿晶莹洁白,令卫风食指大动,但他不表现出任何异常,眉头一皱,示意道:“嘴巴再张大一点,啊~~”

    刘兴男的美目中闪出了一抹迟疑,只是想想也没什么后果,于是把嘴巴张大了一圈。

    卫风凑上鼻头,轻轻一嗅,嗯!一股薄荷清新掺杂着女子的唇齿余香扑面而来,使他禁不住的鼻翼连扇。

    这是明显的轻薄行为,一瞬间,刘兴男都生出了种照着鼻子狠狠咬下的冲动,脸面也现出了不耐烦,卫风却惊呼道:“咦?刘兴男,你舌头上是什么?怎么有个黑斑?来,伸出来让我看清楚!”

    “啊?”刘兴男下意识的把小香舌吐了出来,顿时,卫风猛的把头一伸,撮唇一吸,滋溜一声,满满吸入口中

    嗯!软香腻滑,堪为舌中极品!(未完待续。。)

第三零三章 谢道韫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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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的一下,刘兴男的俏面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连忙向后退开,一副羞恼交加的模样!

    “将军,您....您太过份了,兴男再不信您的鬼话了,兴男还要告诉姑母!”刘兴男委屈的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王蔓与王道怜不禁面面相觎,心想这真是个傻傻的女孩子啊,女子的小香舌能随便吐给男人看吗?明知道这人的德性,被骗过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长记性,能怪得了谁?

    卫风却满意的笑道:“刘兴男,不尝一尝如何能品出滋味?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嘴巴很甜也很香,我现在正式宣布,你的确漱过口了,行了,不要生气,又不是头一回,犯得着那么小心眼?莫非你忘了在新罗是谁主动抱着我把舌头伸进来的?那时可以,为何今日不行?难道是长时间不见,你对我的感情有了生疏?这可不应该啊,看来,以后我得和你多亲近亲近!”

    “谁和您有感情了?谁要和您亲近?您太自作多情了!您就会欺侮兴男!”刘兴男狠狠抹了把眼泪,目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抽着小鼻子恨恨瞪着卫风!

    上回虽然也是被骗,但好歹还循序渐进,一步步的沧陷,而这次是措手不及,又是第二次被骗,同样的亏吃两次,不是一般的蠢啊,这让她情何以堪?尤为丢人的是。竟是当着王蔓与王道怜的面被骗,如何能不恼羞成怒?

    “哎~~”王蔓叹了口气,转头责怪道:“你呀,你不惹事就浑身不舒服,你看看,兴男都给欺侮成什么样了?你还向刘兄与嫂嫂做过保证的呢,这么快就忘了?”

    卫风小声嘀咕道:“我只保证过不取兴男的红丸,别的什么都没说吧?”

    “你....”王蔓恨恨一眼瞪了过去,只是回过神一想,的确如此。不由气势一泄。无奈的拉上刘兴男,劝道:“兴男,你要记得,这个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定要留个心眼。任何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这一次就当吃个哑巴亏吧,可不能再有第三次了,来。赶紧吃了早膳,之后咱们立刻启程!”

    “嗯!”刘兴男狠狠一口咬上了手里的胡饼,仿佛这张饼是卫风的化身,要把它狠狠咬碎,再嚼成稀巴烂,咽下肚变成另一种形态,永世不得超生!

    三口两口,一张大饼下肚,又猛灌了两口稀粥,刘兴男的怨愤似乎消减了些,这才跟着王蔓与王道怜迈出了屋门,至于卫风,那是连正眼都不带瞧。

    殿前广场已经有亲卫与母夜叉各五十人,随着卫风一声招呼,纷纷勒起马缰向南篱门驰去,当然了,王蔓乘车,其实她也享受纵马飞奔的畅快感,只是身为家中主母,某些场合必须要注意形象,恰好有刘兴男陪着她一路颠簸。

    出了城门不久,琅琊王氏的车马队率先赶来,都是些王凝之的子侄辈,约有十来人,均是峨冠博带,大袖抛抛,年龄在二十多到三十多不等,虽然看在谢道韫的面子对卫风较为客气,可这都是表面,骨子里还是以轻视居多,毕竟琅琊王氏,门第第一,而卫风说句难听话,身份连他们家扫地的都不如,扫地的是自家狗,逗着玩还能寻个乐子,卫风却是野狗!

    互相草草打了招呼之后,两队人马并不汇合,给人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刘兴男虽然气还未消,可这时也为卫风抱不平,小声埋怨道:“拽什么拽嘛!都是一群草包,又有几个有真本事?不就是仗着门第高?大男人出门,连马都不骑,依兴男看,很可能都不会骑马呢,只能坐车颠个七晕八素,活该!”

    王蔓与王道怜现出了深有同感之色,卫风淡淡道:“刘兴男,何必给自已找不愉快?高门甲族瞧不起我,我何尝不如此?正如在你家对你父亲说过,除了个别有识之士,高门甲族已经整体腐朽,天下即将不属于他们,他们只能靠边站,最多在文化领域发挥余热罢了。”

    “嗯!”刘兴男重重一点头,俏面现出了期待之色,紧接着又象是想起了什么,冷冷一哼,如避瘟神般的向边上闪了闪,还把脑袋拧去了一边!

    王蔓哭笑不得,把目光向远处投去,不多时,又一队规模较小的车马驶出了城门,这显然是陈郡谢氏,止住之后,下来的人不多,仅有谢道韫、谢混、晋陵公主、谢公义,另外便是令卫风牵肠挂肚的谢文禅与谢文丽。

    谢氏诸人先与琅琊王氏打了招呼,王凝之的子侄们就象换了张面孔似的,热情周到,互相吹捧,不愧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数十处老姻亲!

    寒喧了好一阵子,谢混一大家子才向卫风这里走来,晋陵公主寒着脸,轻笑一声:“卫将军去接个人都不忘带上百名随从,这份排场果然非同凡响,连我高门甲族都自愧不如啊!呵呵~~”

    晋陵公主话语中的讥讽毫不掩饰,谢混与谢公义均是暗感无奈,向卫风丢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谢道韫则现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想娶文禅就先过了她母亲这关吧!

    谢氏姊妹花却是目光闪烁,饶有兴致的打着卫风,似乎在看他如何应付呢。

    卫风不急不忙的拱了拱手:“公主过奖了,卫某带随从出行,非是为自已,而是为了公主您啊!想必公主也清楚,相王执政十数年,任用私人,专权弄政,及宫车晏驾,朝章更见驰废,遂使茫茫禹迹,咸窟穴于豺狼,惵惵周余,竟沈沦于涂炭,详观载籍,未或前闻!

    相王父子地则亲贤,任惟元辅,耽荒曲糵,信惑谗谀,遂使尼媪窃朝权,奸邪制国命,始则彝伦攸斁,终则....呵呵~~”

    说着,卫风神秘的笑了笑,又道:“卫某担心,相王弄权这十余年间,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未必不会有人伺机报复,而公主您身为相王侄女,这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因此多备了些人手,护卫公主的安全!”

    晋陵公主一瞬间俏面涨的通红,浑身气的直打哆嗦,这分明是把司马道子批的一文不值,古来佞臣未有超越,尤其最后那个呵呵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暗指宗室倾颓吗?

    更气人的是,这家伙带人出来显摆,还强辞夺理栽赃给自已,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已着想,自古以来,有谁去刺杀仇人的侄女?

    但偏偏,晋陵公主不能反驳,晋室的崩坏的确始于司马道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与妻子不同,谢混暗道了声好爽,按理说,谢琰兵败身亡,谢混应当丁忧三年,可谢琰三子只剩了他一人在世,为保门户不坠,必须要出面袭爵入朝,因此被授予中书令。

    谢混的情况属于夺情,意指为国家夺去孝情,不必弃官去职,不着公服,素服治事,不预庆贺,祭祀、宴会等由佐贰代理。

    既然夺情任了中书令,谢混原以为能一展抱负,但司马道子父子二人专总朝政,排斥异己,压制谢氏,通过搬弄是非,造谣诬陷,不容谢混参预政事,令谢混成了被边缘化的存在。

    高门甲族如不能身居要职,必将渐渐式微,眼见家族出现了衰落的迹象,谢混虽然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心里的怨愤却在蔓延滋生,卫风诛司马道子满门,他只有欢喜,而无半分不满!

    只不过,晋陵公主毕竟是他的发妻,公归公,私归私,夫妻二人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于是,谢混打着圆场道:“卫将军,相王既亡,就莫要再提了,想必南郡公会根治弊端,整肃朝政,你我看着便是!”说着,又握上晋陵公主的手掌,劝道:“卫将军也是一番好意,如今世道不靖,多带些人手总是有备无患,你说可是?”

    “哼!”晋陵公主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真遇上蟊贼,区区百人有何用?何况咱们带的车夫仆役遇上事也可以却敌!”

    卫风拱了拱手,洋洋自得道:“公主莫要轻视这百来骑,卫某敢厚颜夸口,既便与南郡公麾下精兵发生冲突,以一当十理当无恙!”

    晋陵公主不由现出了鄙夷之色,卫风自夸以一当十,对付平头百姓她信,但对上桓玄的荆襄强军,就算拥有骑兵的优势,在她眼里,一当二,一当三已经撑死了,还以一当十?吹牛都不嫌牙疼!

    谢道韫见着晋陵公主的神色,摇摇头道:“卫将军没有夸大,他本就是天纵之材,在山阴的两年多,练军从不懈怠,论起军威之强,桓玄拍马难及,恐怕与北府军亦难分轩致!”

    谢道韫看了眼刘兴男,略一迟疑,又道:“你夫妇或许不清楚,击杀孙恩朝庭记了刘寄奴首功,其实若无卫将军接连歼灭孙恩主力,刘寄奴怕是未必能把孙恩的首级呈给朝庭,这其中还有些内情,不便公诸于众,总之,卫将军务实干练,从不夸夸其谈,他既自承能以一当十,便无须置疑。”

    有谢道韫给卫风撑腰,晋陵公主立时闭上了嘴巴,但神色间仍带着些许的不甘心,同样还有刘兴男,谢道韫说自已的父亲不如卫风,她哪能高兴呢,只是不敢与谢道韫顶撞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零四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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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谢道韫也清楚,自已的话略嫌过重,只是说都说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王氏子侄对卫风的冷漠与轻视全落入了她的眼底,这让她暗中着恼,还有些心焦!

    谢道韫看了眼晋陵公主,又道:“我知道你对卫将军有成见,恐怕不仅仅是卫将军的庶人身份,更多的还是相王之死,但你理该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王孝伯兵败被擒,削职发配往偏远州郡便是,又何必灭人宗族?相王既然诛了太原王氏满门,那么,卫将军为妻族报仇有何不妥?

    说到底,你虽姓司马,却终究是谢家的人啊,相王父子如何待你夫郎你岂会不清楚?为何还要心系娘家?难道是放不下宗室身份?姑母不得不劝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相王已死,还是看开点罢!

    另外有件事你与叔源恐怕不清楚,去年瑗度(谢琰表字)兄被张猛暗中下了毒手,我得此消息悲惧交加,大病连月,当时自忖不免,但卫将军于救援京口回返,当日便来我榻前指天为誓,愿以毕生之力保我王谢二族,是时王郎也在场。

    这其中的关键姑母认为你理当清楚,瑷度兄去了之后,我王谢二族再无掌军之材,值此乱世,若不能专兵,门户兴衰将由不得自已,而我王谢家大业大,必会惹来觊觎,因此,卫将军的承诺实是解了我二族的燃眉之急啊!”

    这件事情谢道韫从未提过,谢混与谢公义。包括两个姊妹花均是大为动容,看向卫风的目光中带了丝感激,晋陵公主与王凝之子侄们的面容也缓和了些,却也仅止于缓和。

    谢道韫略一寻思,倒也摸出了几分,不禁摇了摇头,冷笑道:“在这里我要申明一点,或许你们有误会,但事实上,卫将军不是我王谢的家将。他只是受义兴太守褚爽之命救援山阴。在当时的危难形势下不得不任了会稽都尉,所以说,他与我王谢并无渊源,那他为何要担下如此重任?

    你们是否以为卫将军可以利用我王谢二族作为进身之阶。双方各取所需。互利互惠?我告诉你们。并不完全如此,以卫将军之才,如果学孙恩在山阴举事。恐怕会稽,甚至吴郡包括东南大部不出三两年便会落于他手,你们不要认为我危言耸听,会稽军全是卫将军一手带出,至于其他原因,都好好想想吧,因此,我王谢也许能对卫将军有些帮助,却无关大局!

    那么,究竟是为何?后来我与王郎私下里推测,不出于卫将军看出了我的病因,清楚心病还须心药来治,是以才作下承诺,这充分说明了卫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与王郎对卫将军无非是信任罢了,真要算起帮助,在入士成功之前一件都没有,而卫将军对我和王郎却是救命之恩!”

    随着斩钉截铁的话语落下,谢道韫的美目中现出了缅怀之色,感慨道:“我能记得,当年孙恩破山阴,咱们全家数十口无一脱逃,全被抓获,在孙恩即将痛下杀手之时,卫将军却冒险领三千步卒冲入府中,与孙恩斗智斗勇,最终救了王郎满门性命,要知道,孙恩是以十万大军来攻!

    去年初,孙恩二攻会稽,朝庭着瑗度领禁军救援山阴,但瑗度止步于吴郡,卫将军便遣人过江陈述利害,不料,瑗度非但不听,还讥讽卫将军不通兵法,而卫将军并不记恨,又差人连夜奔来山阴,请妾与王郎写信劝说,奈何瑗度自大轻狂,终被孙恩所趁!

    哎~~咱们王谢二族欠卫将军的太多了,人家不声不响,从不挟恩图报,可你们呢,敌视他,瞧不起他,为何?不就是仗着祖先余荫?但你们要弄清楚,古往今来可有长盛不坠的门户?今日显赫,不代表世世显赫,若是族中子弟不努力,最终会泯然于众生之中,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

    又说平流进取,以致公卿,孝武帝之前或许如此,但考武帝之后纲纪崩坏,天下乱象已现,无事功,岂能授予重任?你们中有谁平流进取了?就拿叔源来说,若有尺寸之功,相王岂敢以区区一中书令搪塞我谢氏?

    琅琊王氏,显达于元公(王祥),至今一百余年,陈郡谢氏起于康公(谢鲲),经谢镇西(谢尚)与谢安石二位叔伯,及幼度(谢玄)兄才有如今地位,不过数十年罢了,在这之前,我王谢二族不仍是一普通门户?卫将军今日身份低微,将来未必如此,你们莫要目中无人,都明白吗?”

    王凝之的侄子们纷纷现出了羞愧之色,还有人向卫风遥遥拱手以示歉意,卫风带着羞愧一一回礼,这落在谢道韫眼里,误以为卫风是品性谦虚,其实卫风是自家事自家清楚,他没那么高尚,他只是羞愧于自已暗中算计了谢琰,谢道韫还茫然不觉。

    谢混也被点中了死穴,父亲谢琰纵使功勋滔天,可落在自已,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中书令罢了,这使他认清了现实,在羞愧之余,一丝豪情也冉冉升上了心头,当即深深一躬:“姑母当头棒喝,侄儿受教了,请姑母放心,侄儿再不会浑浑噩噩虚渡光阴,定当做一番成就,不辱先祖清名!”

    谢公义跟着施礼道:“还有公义,愿追随叔父重振谢氏!”

    谢道韫对自已一番说教的效果满意之极,微笑着摆了摆手:“你叔侄二人此时醒悟尚不为迟,好了,都起来罢,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去罢!”

    谢道韫刚要转身入车,城门处却是一阵招呼声传来:“等一等,姊姊姊夫请慢行,幸好德文及时赶来,才未错过啊!”

    百余双目光纷纷向城内看去,在十余骑的护卫下,一辆二轮马车正快马加鞭驶来,马车侧窗探出个脑袋,用力挥舞着手臂,这不就是琅琊王司马德文?

    卫风与王蔓不由面面相觎,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啊,可随即,王蔓的美目中就现出了一丝玩味之色,与王道怜和刘兴男一起,以看好戏的眼神望向了卫风。

    谢道韫的柳眉略微皱了皱,显然有些不高兴,去接王凝之的全是自家人,她的确把卫风当作了自家子侄,可是夹个外人算哪门子事?何况她打心眼里不赞同谢文丽与司马德文的婚事,如今人人对司马氏唯恐避之不及,自家却倒好,还把女儿往上凑,只是亲都订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晋陵公主一见谢道韫的面色,顿时暗呼不妙,连忙解释道:“侄媳只是前几日随口向德文提了下,没想到他会大清早赶来,这个....请姑母匆要见怪。”

    谢道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把目光向前投去。(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卫风的建议

    不多时,马车徐徐停住,司马德文在仆役的挽扶下钻了出来,立刻一正衣冠,给谢道韫毕恭毕敬施了一礼:“德文见过谢夫人,祝谢夫人万寿安康!”

    孰不料,谢道韫俏面一沉,冷冷道:“琅琊王有心了,不过,妾还没那么老,万寿安康过几年再说罢。”

    司马德文顿时连骂自已该死,谢道韫的面容如三十许妇人,肌肤细腻,面色白里透红,满头乌发油亮有光泽,哪里有半分老态?祝人万寿安康,这不是拐着弯子骂人吗?

    只是话已脱口,再没了收回的可能,司马德文尴尬的笑了笑,就要去给谢混与晋陵公主见礼,却是目光一滞,看见了王蔓!

    今日的王蔓,满头珠翠,盛装着身,与那日的轻简便服不同,美艳中雍容华贵尽显,司马德文欢喜的拱了拱手:“王家女郎莫非也是往破岗渎?”

    卫风抢先一步呵呵笑道:“琅琊王好巧啊,这么早打算上哪去?怎么走哪儿都能见着你?对了,上回的明志诗准备的如何了?可否吟上两句让卫某瞻仰瞻仰?”

    司马德文就觉得如同吃了个苍蝇般浑身噎的慌,由清早见着王蔓而来的好心情瞬间消散无踪,当即冷冷一哼:“你是什么身份?孤往何处去为何要与你说?”

    卫风也不着恼,面带微微笑,谢道韫不禁摇了摇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惹事精,便招呼道:“好了。琅琊王能屈尊往迎王郎,总算是心意难得,妾代王郎谢过了,现在赶紧走罢,莫再耽搁了。”

    司马德文原有与王凝之的子侄们逐一问候的打算,可这时,只能把这念头打消,在不舍的看了眼王蔓之后,唤道:“文丽,咱们好久没见了。你过来与我同乘一车可好?”

    谢文丽看了看身边的谢文蝉。竟还无意识的偷偷瞥了眼卫风,这才摇了摇小脑袋:“琅琊王的好意文丽心领了,但文丽得陪着文蝉,请琅琊王自便吧!”说着。与谢文蝉相继迈上了马车。

    未婚妻的不冷不热的态度。令司马德文胸口憋的慌。却只能悻悻回到自已车上,其余诸人也陆续上车,刘兴男刚要上王蔓的车。卫风突然问道:“刘兴男,你怎么不骑马了?你不是最喜欢骑马吗?”

    刘兴男立如防贼般现出了警惕之色,侧着小脑袋想了想,确定卫风的问话中没有陷阱,这才迟疑道:“姊姊没人陪,赶去破岗渎得好几十里呢,一个人坐车多无聊啊,兴男陪姊姊说说话。”

    “哧!”卫风不屑的轻笑一声:“我看你是想睡懒觉吧?王蔓那里不用你操心,她与谢夫人同乘一车不就得了?”

    “哼!谁要睡懒觉?睡懒觉兴男就不起这么早了!”刘兴男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王蔓的柳眉略微拧了拧,依着多年来的了解,她清楚卫风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唆使刘兴男骑马,只是,如果有心猥亵,行至中途偷偷溜上车岂不是更方便?

    王蔓很想弄清楚卫风这不经意举动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恰又见着卫风打了个眼色过来,于是配合的笑道:“兴男,想骑马便去骑,谢夫人也是自已乘车,姊姊去陪着谢夫人不碍事的。”

    “噢!”刘兴男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跨上了马匹,很快的,车马均已就绪,迎接队伍依次启行,向着破岗渎行去。

    由建康至破岗渎有一条黄土大道,虽然天未亮透,却已是车马络绎不绝,规模不一的商队往来于两地之间,谢文蝉与谢文丽平日里很少离府,乍一见着如此热闹的景象,均是兴奋异常,探出个小脑袋对着途经车队指指点点,嘴里还唧唧喳喳不停,而司马德文为防着卫风骚扰,他的马车驶在姊妹花的马车边上,也探着头,介绍着风景名胜,伴着恰到好处的诗文点缀,倒也不给人乏味感。

    卫风则是视若无睹,并且也不撩拨刘兴男,目光森冷,打量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一队车马,仿佛真有人会对晋陵公主不利似的,这让王蔓更加不解,但她始终认为卫风不可能无动于衷,因此在与谢道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的同时,还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不觉中,车队过了方山,由正南折向正东行驶,距离破岗渎最西面的破岗棣还有二十来里,这一段路,往来客商明显少了很多,或许是由于热闹不如先前,也或许是看腻了道旁的花花草草,还可能是随着日头越来越高,车里也越发闷热,又可能是与车坐的太久,颠的人头晕脑胀脱不了干系,姊妹花的兴致明显大减,与司马德文的交谈也多了几分敷衍的味道,尤其是谢文蝉已经把脑袋搁在了谢文丽的肩膀上打起了盹。

    其实谢文丽也困了,但好歹司马德文是她的未婚夫,出于良好的教养,不方便表现出不快,只能在心里不满于这人的不识趣,她盼望司马德文赶紧把头缩回去歇歇吧,然而,司马德文正吐沫星子直飞,兴致高涨着呢。

    卫风始终在偷眼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这时,不显山露水的稍稍催快马速,追上正与王道怜闲聊的刘兴男,神秘兮兮问道:“刘兴男,你说我待你如何?”

    刘兴男的夸夸其谈嘎然而止,冷冷笑道:“您要干嘛?又来打兴男的主意了是吧?兴男告诉您,您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哧!”卫风也不齿的轻笑一声:“刘兴男,自作多情的人我见得不少,如你这般自恋却是独一无二,我怎么打你主意了?你那小胸脯小屁股摸着还不嫌咯手!”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您以为兴男会被您激怒?那您就打错算盘了,自从去年认识您到现在,您一共猥亵过兴男四次,兴男都记着呢,您分明是鸭子死了嘴硬,口不对心!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您干嘛要一而二,再而三的占兴男便宜?”

    卫风摇摇头道:“刘兴男,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我承认我摸过你四次,可是其中的三次都是事出有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不和你辩,只有第二次是我情难自禁才咬了你的耳垂,还摸了你的胸,当时从海外归来由于分别在即,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离开,所以才小小的冒犯了你,希望能把你的味道刻印进我的心里,这你应该能理解吧。”

    刘兴男虽然俏面通红,但心里还是挺欢喜的,毕竟听惯了卫风的冷言冷语,乍一听到说人话,心弦不禁起了些颤动,要说卫风在她心里没有地位,恐怕没一个人相信,毕竟是她自已非要跟来建康,作为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小娘子,性子野是一方面,而最根本的原因,又何尝不是卫风已经逐渐侵入了她的芳心呢?或许她没有意识,也可能是意识到了刻意回避,总之,卫风的甜言蜜语准准击中了她的小心肝!

    刘兴男红着脸强辩道:“如果早知道能陪着姑母来建康,兴男说什么也不会让您碰的,反正不会有下次了。”

    王道怜暗暗叹了口气,卫风改口说好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动着歪点子,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刘寄奴精于谋算,冷静沉着,为何生的女儿偏偏是傻妞呢?

    王道怜的俏面现出了一丝看好戏般的神色,她也想弄清楚卫风究竟要做什么!

    卫风不依不饶问道:“刘兴男,你还没回答,你把手放在你的胸脯上,摸着良心说,我待你如何!”

    放自然是不会放,不过,刘兴男却一本正经的寻思道:“您这人虽然挺讨厌的,又变着法子占兴男的便宜,但是呢,看在姑母的面子,兴男大人大量,不和您计较了,您到底想说什么?您赶上来不会是只为了探听兴男的心意吧?”

    说完,刘兴男歪头看向了卫风,嘴角微微撇起,一副有话快说,老娘看破了你那点心思的表情!

    “这个....”卫风带着丝歉意道:“刘兴男,我很想关心你,可是你也清楚,我百事缠事,难免会照顾不周,而府里人虽多,年龄却都比你大,不一定能摸清你的心事,比如有些话你不方便和娇娇姊,或者和我说,可是?”

    “将军您干嘛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刘兴男不耐的催促道。

    卫风摆出了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正色道:“我认为,你应该多交几个同龄闺蜜,你看到了没?那边坐车里的谢文蝉与谢文丽与你年龄相当,你可以试着与她们交往。”

    刘兴男并没有一口否决,而是回头看了看,透出敞开的车窗,可以看到谢文蝉与谢文丽均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不禁为难道:“这不大好吧,人家是高门甲族,兴男只是次等士女,主动过去人家不一定理会兴男呢!”

    “诶~~”卫风摆了摆手:“高门甲族又如何?王蔓、王蔓母亲与谢夫人谁不是高门甲族?有轻视你吗?这姊妹俩很好相处的,说不定她们也有与你交往的意思,只是害怕你不冷不热不敢过来打招呼罢了,做人要豁达点,也要主动点,即使被拒绝了其实没什么,但我以为可能性很小,你过去一趟,说不定能交到两个知心好友呢!”(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又做帮凶

    刘兴男俏面的挣扎之色愈发明显,看的出来,她也希望多交几个同龄闺蜜,可人有种很奇怪的心理,在不掺杂利益的前题下,刻意与一个条件比自已优越的陌生人交往,第一步很难迈出。

    刘兴男正是遇上了这类难题,她看了眼卫风,吞吞吐吐道:“她们都快睡着了,扰人休息总不大好吧?”

    卫风不以为然道:“那是坐车里闷出来的,只要离了车包保精神爽朗,你与她们熟悉了,可以带她们骑马嘛,你一个人带不了两个,不还有道怜?你们四个女人纵马飞驰,那份春风拂面的感觉简直是令人心情大畅啊,而且也可以把你的马技展示给她们看,对不对?要知道,男人会参马不奇怪,可天下的女子除了胡女,有几个会骑马?来,你跟我过去,我替你们介绍一下。”

    “嗯!”刘兴男重重一点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人都有卖弄的心理,她也不例外,当即跟着卫风勒转马头,向着姊妹花乘坐的车辆缓缓驰去。

    王道怜也由卫风打的眼色策马跟上,凑近身子小声道:“将军,您果然是处心积虑,为了接近文蝉与文丽当真是不择手段了,不过,也只有兴男会被您玩的团团转,等到文蝉与文丽被从马车里骗出,恐怕您也会寻个借口循走罢?还有啊,妾可不想再有下回了,上次在海外被你您逼迫欺骗娇娇姊与兴男,这回来没多久。又要做您哄骗文蝉与文丽的帮凶,您把妾当什么人了?”

    卫风压低声音,嘿嘿怪笑道:“王道怜,自从你在山阴掀裙子给我看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我是你的男人兼上司,你不帮我帮谁?再把话说回来,为兴男找两个闺蜜你不愿意?行!您不愿意我不勉强,但是,你的小香舌是不是也该奉献一下呢?”

    王道怜赤红着面颊。低头把玩着马鞭并不接腔。这人烦死了,总是引诱自已拿嘴让他快活,女儿家的嘴哪能把那羞人的家伙含进去?传出去自已还有没有脸见人了?

    卫风却说上了瘾头,瞥了眼自已胯间。神秘兮兮道:“王道怜。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再劝你了,但是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练习,这样罢。今年冬季,我做一种叫做香肠的美食,美味无比,包你一逞口腹之欲,它的外形细细长长,你应该懂的,你可以含在嘴里试着吮吸,其实,用心吸吮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体验,说不定你会迷恋上这种感觉呢!”

    王道怜终于经受不住,低低啐骂道:“将军,您是故意的吧?变着法子弄些羞人的玩意儿来折辱咱们女子,要不然,您干嘛要把香....香肠做成细细长长的模样?做成圆形或方形不可以吗?哼!您做就是了,妾倒要看看姊妹们谁会把它塞进嘴里!”说完,稍稍催动马匹,向边上闪了闪!

    卫风有些愕然,难道香肠的面世真怀有某种目地?尤其是煮熟了后那鼓涨涨的外形的确挺像的,只是有些不对劲,肠衣不就是细细长长的吗?

    伴着明思乱想,已于不知不觉中接近了马车,卫风立刻把这问题抛去一边,向内唤道:“文蝉妹妹,文丽妹妹,可睡着了?”

    卫风这一开声,另一边的司马德文刷的一下把头探出,满脸的警惕之色!

    在卫风诱骗刘兴男的同时,姊妹花兴致不佳渐渐被司马德文瞧了出来,总是一个人夸夸其谈也没意思,于是很不情愿的把头缩了回去闭目小憩,可这一听到卫风的声音那还了得?如果不是车窗不够大,他说不定都会探出半片身子!

    在司马德文紧张的注视下,姊妹花双双把面孔转向卫风,谢文丽勉强笑道:“原来是阿兄啊,睡倒是睡不着,只是头脑晕乎乎的,浑身没力气。”

    “嗯!”谢文蝉也深有同感的轻轻点了点头。

    卫风透过马车的两扇车窗,向司马德文挤了挤眼睛之后,便理解的微微笑道:“我正是无意中见着了你们精神不振才过来的,这是晕车的表现,虽然挺让人不舒服,却不是多大事,多呼吸些新鲜空气,分散注意力就可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原豫章太守刘裕的长女刘兴男,和你们同龄,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小娘子,只是谁大谁小那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试着与兴男谈谈,兴男活泼开郎,我想不用多久,你们会忘了舟车之苦的!”说着,给刘兴男打了个眼色,并勒转马头,向边上退了退。

    刘兴男虽然又兴奋又紧张,但事到如今势必不能退缩,于是补上卫风的空档,友善的笑道:“文禅,文丽,不介意兴男这样称呼吧?很高兴认识你们。”

    姊妹俩却留意到了刘兴男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足蹬小蛮靴,一身短打劲装,秀发用手帕包住,端的爽飒利落!

    两双美目中陆续现出了羡慕之色,谢文丽忍不住道:“兴男,咱们也很高兴认识你,你骑马不担心摔下去吗?要不要上车来坐?”

    卫风顿时有些紧张,他害怕刘兴男上了马车,那自已的一番心思可白费了,好在刘兴男没让他失望,摇摇头道:“不了,谢谢你们,其实骑马比做车舒服,马匹虽然从表面上看比车辆颠簸,但人骑在马上可以根据马匹的起伏调整身体姿态,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就一点都不会有颠簸的感觉!”

    “真的?”姊妹花的美目中又透出了一丝诧异,双双睁大眼睛看向了刘兴男。

    刘兴男得意洋洋道:“兴男不骗你们,如果有机会,你们试一下就知道了,对了,兴男虽然是去年在新罗才学会了骑马,但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可以连续奔驰上百里了,还可以带人!”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般,刘兴男滔滔不绝的吹嘘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新罗在哪儿?那是远在北方数千里海外的一个小国,别看兴男的年龄和你们差不多,去过的地方肯定比你们多,兴男去过京口、句章、山阴,还有建康,至于新罗,是坐了好几个月的大海船才到的呢,以后兴男要跑遍天下,去更多更多的地方!”

    姊妹花已经不仅止于羡慕,而是崇拜了,谢文丽一脸懊恼的接过来道:“咱们和你的确没法比,别说到处乱跑,就连建康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呢,刚好,你给我们说说吧,都有哪些风土人情?”(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骑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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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从新罗说起吧,兴男刚到新罗还没上岸,就碰到了倭人,你们肯定想象不到,倭人又矮又小,成年男子的个头就和去年的兴男差不多呢,偏偏他们的弓高大无比,但只能射三十步....”

    这一说,刘兴男再也刹不住话头,眉飞色舞,口若悬河,配上她那伶俐的口齿与夸张的描述,给谢文丽与谢文蝉带来了一种身临其境的即视感。

    这对姊妹花论起处境,虽然要好过王神爱,却是好足有限,她们的绝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谢氏的大花园中渡过,很少有外出的机会,今趟迎接王凝之,虽然路途颠簸,较为辛苦,可她们把这当作了郊游,能呼吸外界的新鲜空气,纵是辛苦也值!

    姊妹花惊讶于外界丰富多彩的世界,时不时发出各种惊叹声,满脸的向往之色,令刘兴男吹嘘的更加起劲。

    卫风由于引荐过刘兴男便退去了一边,并未表示出有纠缠姊妹花的意思,使得司马德文放宽了心,不自禁的趴在窗户上看着三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唧唧喳喳!

    尽管刘兴男的描述司马德文插不上口,这没办法,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建康,别说新罗,京口、句章与山阴都没去过,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聆听的兴致。

    要说起身份,刘兴男出身于次等士族,又是将门之家,根本入不了司马德文的法眼。至于刘裕自我标榜的汉楚元王刘交第二十一世孙,那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谁去理会?

    再论起容貌,刘兴男虽然秀美可人,却比姊妹花中的任何一个都稍稍欠了一筹,只是刘兴男活泼,青春,不矫揉造作,骨子里还透出一股子野性,骑在马上的爽飒英姿更是给人一种新鲜感。与姊妹花的文弱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是司马德文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司马德文透过那狭小的窗户,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兴男,暗暗连吞口水,现代人都知道军花、警花的好处。同样的道理。英姿爽飒型女子在古代也受欢迎啊!

    刘兴男滔滔不绝。司马德文大饱眼福,稍后一点是谢道韫与王蔓的车驾,卫风的引见。再到刘兴男的吹嘘一字不落的随风飘入车内,渐渐地,谢道韫明白了些什么,拿胳膊肘子捅了捅王蔓,似笑非笑道:“世侄女,你那夫郎的意图可看出来了?真是好手段啊,一步步让人落入磬中不可自拨,尤其是兴男,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王蔓微红着脸颊点了点头,讪讪道:“世伯母,卫郎喜欢攫取女孩子的芳心,侄女拿他也没办法。”

    “哎~~”谢道韫摇了摇头,叹道:“你呀,身为家中大妇,也不多加管束,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卫将军才二十出头罢?”

    王蔓也叹了口气,无奈道:“卫郎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懂得尊重人,在家里从不发火,姊妹们都很开心,多几个少几个并不是问题,咱们做女人的,什么封候拜将,成就一番事业根本不用想,图的不就是嫁个好男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吗?卫郎恰是这样的人,姊妹们都自愿跟着他。

    侄女有时会想,如果没有刘牢之的背叛,依父母媒灼之言嫁给了殷简之,会是什么样呢?或许如大多数女子那样,生几个孩子,夫妻间举案齐眉,互相礼敬,在鸡毛琐事中平平淡淡走完一生,这样的人生,谈不上不好,却绝对不快乐。

    而卫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讲究夫妻间相敬如宾,他更加在意真情真性的表达,每一刻他都有可能给侄女带来惊喜,这是一种心跳的感觉,世伯母请恕侄女斗胆猜测,您在嫁给府君之前,应该也为某个人心跳过吧?”

    谢道韫的眼前不自禁的浮出了一张几近于模糊的面孔,如果三十年前伯父(谢安)没把自已嫁给王凝之,而是嫁给了他,自已会比如今更幸福吗?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事情没有发生,结果有一万种可能,但谢道韫敢肯定,当时的自已是不愿嫁给王凝之的,只是谢安威望太重,无人敢有悖逆,自已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都半只脚入了土,还想那么多作甚?好也罢,歹也罢,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虽然在安慰着的自已,谢道韫的美目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遗憾。

    见着谢道韫并不开声,王蔓继续道:“这是姊妹们愿意跟着卫郎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当今天下纷乱,每当乱世,女子是最惨也是最苦的,还拿殷简之来说,殷简之的一切都来源于其父殷仲堪,在殷仲堪兵败身亡之后,他自保尚且无暇,又何来余力保护妻小?但卫郎恰恰有这份能力,而且卫郎不肆意妄为,很有节制的,谢夫人您见到的只是他的表象。”

    谢道韫依然没有接声,柳眉微拧,俏面隐现思索,她莫名的想起了王神爱,王神爱虽然贵为皇后,可是一旦出了事,谁能保护她?自然而然,又联想到了谢文丽,如果桓玄代禅,司马德文不说能否保住琅琊王的爵位,活下来都够呛!

    神爱侄女的悲剧已经发生,自已无力更改,只能悔愧终生,而文丽只是订婚,还未进他司马氏的大门啊,难道自已忍心坐视文丽被她的母亲推入火坑,步上神爱的后尘?但是,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反对呢?

    坦言司马氏大势已去显然不合适,虽然人人心知肚明,却会给人一种势利的感觉,短时间内,谢道韫也想不出恰当的理由,不禁一阵烦乱涌上了心头。

    王蔓识趣的不再多说,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前面那辆车上,谢文丽并不清楚姑奶奶已经为自已操碎了心,正与谢文蝉听的津津有味呢,或许是说多了口干舌燥,刘兴男解下水袋,猛灌了几大口之后,抹了抹嘴角,心满意足的问道:“文蝉、文丽,你们想不想骑马?骑马比坐车畅快多了,兴男包保你们只须试过一次肯定会爱上这种感觉!”

    “这....”姊妹花现出了明显的意动之色,双双对视一眼,司马德文却开声阻止:“女孩子家骑什么马?穿着裙子如何骑?”

    刘兴男厌恶的瞪了眼过去,阴阳怪气道:“还没成亲呢,就指手划脚了,将来成了亲文丽岂不是半点自由都没了?”

    司马德文立时哑口无言,以他的身份,并不方便与刘兴男争辩,更何况他对刘兴男还有些暇想,所以也不生气!

    谢文蝉接过来,为难道:“琅琊王说的有些道理,咱们穿这样如何骑马?”

    刘兴男自信满满的拍了拍小胸脯:“侧着坐不就得了?放心,有兴男在,不管骑多快都不会掉下来!”

    谢文丽也问道:“咱们有两个呢,你一个人哪能带两个?”

    在接到了卫风的威胁眼神之后,王道怜策马上前,微微笑道:“姊姊是卫将军麾下母夜叉首领,名为王道怜,如不嫌弃的话,姊姊可以带上一个。”

    “嗯!”姊妹花再不迟疑,猛一点头,跃跃欲试之色溢于言表!

    刘兴男招呼道:“把车门打开,先出一人在门口准备好,用不着停车。”

    谢文丽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抓住门框,刘兴男顿时撒开马缰,探下半边身子,双手就着谢文丽的腰背用力一抄!

    “啊!”的一声惊呼,谢文丽被稳稳抱上了马匹,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俏面布满了由惊吓而来的潮红!

    “文丽,抓着缰绳,心放宽点,不要看脚下,向前看!”刘兴男一本正经的指导着,实则心里无比得意,在她探下身抱住谢文丽的那一刹那,恰好见着卫风隐秘竖起的大拇指,她理所当然的解读为了是称赞自已马技,至于是否有其他寓义,这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王道怜也依样画瓢把谢文蝉接来自已马上,两匹马驮着四个女人缓缓驰行,渡过了最初的紧张,姊妹花顿觉心胸一片开阔,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种居高远眺,春风拂面的畅快感的确不是缩在小小的车厢里所能比拟!

    心情舒畅之下,谢文丽忍不住道:“兴男,能不能快一点?”

    “文丽抓稳了!”刘兴男自信的点了点头,一手搂紧谢文丽,另一只手抖了抖缰绳,马儿会意的小跑起来。

    这下子,谢文蝉坐不住了,连忙催促道:“道怜姊姊,咱们也快点吧,别让文丽与兴男给甩了。”

    王道怜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眼卫风,便把马速催快了少许。

    一路上遇车过车,渐渐驰到了车队前方,晋陵公主终于发现了自已的两个宝贝女儿居然骑在马上,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之后,赶紧探头出车窗唤道:“文丽,文蝉,你们搞什么?女孩子家哪能骑马?还不赶紧回去?”

    姊妹花的小心肝一紧,可怜巴巴的望向了母亲。

    “诶~~”坐在一边的谢混摆了摆手:“孩子难得出门,理会那么多作甚?让她们疯一整天又有何妨?你呀,管的太多了!”说着,也向外唤道:“注意安全,别跑的太远!”

    “嗯!父亲、阿母,都放心吧!”姊妹花的俏面立时阴转睛,重重一点头。

    晋陵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丢了个不满的眼神给自家夫郎,便把身子靠回了原位。(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谢混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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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父亲的允许,谢文蝉与谢文丽被束缚良久的心灵立如脱了缰的野马,连声催促着刘兴男与王道怜,渐渐地,马儿撒开了蹄子,不知不觉中,已是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不好,可别出了意外,过来十个人,随本将去前面看看!”卫风这才恍如回过神来,大呼不好,便猛一招手,策马疾追而去。

    雷鸣般的蹄声骤响,亲卫与母夜叉各出五人跟上卫风,一小片烟尘急速远离,司马德文顿时回过了味,如果让卫风追上了谢文丽他哪能放心啊,上回在谢氏府宅,谢文丽瞪向卫风的那一眼,似是嗔怪又隐藏着几分打情骂俏,每当回想起,就令他心里憋的慌!

    司马德文跟着狂呼道:“快去,快去,去保护文蝉与文丽,别让她们落入淫贼手里!”

    “遵命!”司马德文带来的护卫中分出十骑紧紧追了上前。

    虽然稍稍放宽了心,但司马德文仍嫌不够,不亲眼见着心里总是不踏实,奈何他不会骑马,只能焦急的催促道:“快点,再快一点,追上去!”

    “驾!”车夫一扬马缰,两匹马儿撒蹄飞奔,紧接着,便是哎唷一声痛呼响起,司马德文呲牙咧嘴,倒抽着凉气,额角起了个红印子,原来,车辆在加速的一瞬间,猛一跳动,把他的脑袋磕上了车壁,这没办法。当时的马车没有减震装置,全赖厚厚的褥子防震,低速行驶还能勉强凑合,高速状态就不好说了,而道路也是崎岖不平的黄土路,追求速度,需要以牺牲舒适性作为代价。

    “你他娘的不长眼睛啊!”司马德文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恨恨的咒骂了句,就紧紧抓住车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卫风由于率先驰出。没多久。前面的四个女人已经映入了眼帘,但他的目地并不是追赶,而是尽管放远,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与姊妹花玩游戏。因此只隔着百来丈远远坠着。

    “嗯?”卫风突然心中一动。身后多出了一股杂乱的蹄声。不由回头一看,正见又有十骑快速奔来,于是想都不想的转头喝道:“拦住他们。莫让靠近!”

    “遵命!”十名男女骑士拱了拱手,立刻散开,马速也降了些,堪堪堵着路面。

    不多时,伴来越来越近的蹄声,后方有呼喝声传来:“让开,老子们奉琅琊王之命去保护谢家小娘子,速速闪去一边,可别碍着老子们的事!”

    “哧!”男女骑士纷纷调转马头,一名亲卫轻笑一声:“你他娘的算那根葱?老子们凭什么让路!有种你过去啊!”

    “原来是故意挡道,好大的狗胆!”又一名府卫厉喝道:“谢家小娘子出了事你们可能担待的起?你们有几个脑袋?”

    这名亲卫冷冷一笑:“这条道是你家的?你说让就让了?琅琊王身为堂堂皇亲国胄,怎会如此蛮横霸道?老子看你是狗仗人势,来,跪下磕两个响头听听,说不定老子们一高兴会放你过去!”

    说到这个地步,已没了转圜,第三名府卫怒道:“他娘的,一个小小郡都尉的手下都敢大言不惭,也罢,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怪不得老子们了,弟兄们,上,给他们长个记性!”

    在桓玄进京之前,虽然大权握在司马道子父子手中,但司马德文因着事实上的皇太弟身份,走哪儿都能换来表面上的尊重,连带着府卫也成了横着走的角色。

    虽然桓玄进京意味着司马氏陷入了穷途未路的境地,可是对自我定位的转换并不是一蹴而就,这些府卫还当老子天下无人敢惹呢,今日居然被小小州郡武将的下人欺上头,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对方还有半数是女人!

    十名府卫抽出木棒向前逼近,均是嘴角带着狞笑,还有人眼里闪动着绿芒,直直盯着母夜叉那鼓鼓的胸脯,要知道,母夜叉虽未必个个姿容娇美,却由于大运动量的关系,身形刚健婀娜,皮肤细腻有光泽,最是易于引来男人的兽性目光!

    “哼!”一名母夜叉娇哼一声:“都被人欺上门了,莫非以为将军官小位卑就能任人欺凌?跟他们拼了!”

    母夜叉与亲卫纷纷一勒马缰,连阵都不布,也抄起木棒,迎面直冲而去!

    前方即将展开的斗殴引来了后方的关注,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如王凝之的子侄们,只是伸长脖子,脸面现出了看好戏般的神色,谢道韫则是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了王蔓,亲卫们虽然做出了一副被迫还手的姿态,但她如何能不明白?王蔓也是哭笑不得,递给了谢道韫一个同样无奈的眼神。

    晋陵公主却是一丝愕然闪过之后,俏面跟着一沉,怒哼道:“卫将军究竟要做什么?故意挡着道不让人走,难道德文派人去保护文蝉文丽都不允许吗?德文可是与文丽订了亲啊,哼!照妾看,他定是仗着有姑母撑腰才会嚣张至此!”

    卫风的手下拦住司马德文的随从,无论是否故意,在客观上,都为卫风制造了与自已宝贝女儿单独相处的机会,极有可能顺势挖了琅琊王的墙角,但谢混并不过于恼怒,只是暗暗摇了摇头,他甚至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司马德文知难而退,不要再娶自已的女儿了。

    这不能怪谢混势利,联姻的本质是为家族获取利益,与司马德文联姻,非但带不来好处,还有可能受拖累,而谢氏随着谢琰父子三人的兵败身亡,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大为削弱,这由不得谢混不为家族的长远谋划。

    就目前来说,谢混是谢安的嫡孙,因着谢玄的关系,与出身于谢奕一脉的谢道韫与谢公义较为亲近,暂处于嫡系,王恭前儿媳,谢月镜的父亲谢重出自于谢安兄长谢据一脉,因谢据早亡,故不显,可传至谢重又有不同,他人丁兴旺,其中谢重子谢晦已暂露头角,文才虽不如谢公义,却有将才,而谢混这里只有他自已与谢公义,两个亡兄无子嗣,在这样的形势下,嫡庶之势随时有被逆转的可能!

    可以说,谢混处在了内外交困的境地,这自然是他极其不愿面对的局面,因此对谢文丽的婚事都想重新安排,女儿是宝贵的资源,用在刀刃上,自已这一系并不是没有摆脱危机的可能!

    然而,司马德文是妻子的亲弟,该如何达成目地,又不过于触怒妻子?这显然是个棘手的难题,因此,略一沉吟,谢混含糊其辞道:“想必也闹不出什么乱子,再说也未必如你所想,或许是双方言语间起了冲突呢?”(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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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混的敷衍之辞刚一脱口,晋陵公主就再也控制不住,怒道:“你和姑母都瞧不上德文,连带着文蝉与文丽也起了心思,无非是司马家失了势,寻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把女儿贴上去的道理?这都是人之常情,妾能理解,因此,每次见到你们对德文冷冷淡淡,妾从来不说什么,时势如此,如之奈何?

    只是,妾不明白,卫将军明显对文蝉和文丽起了色心,姑母纵容倒也罢了,毕竟有救命之恩嘛,何况在山阴的那两年,恐怕也早被灌足了**汤,但谢郎你为何纵容不理?

    好吧,即使卫将军成功入士,有了迎娶文蝉或是文丽的资格,可是他已经以王家女郎为妻,难不成还能离婚?而文蝉文丽情窦初开,卫将军有文才,有长相,又巧舌如簧,你以为你那两个女儿能经得住他的挑弄吗?真要做了苟且之事,这算什么?做妾吗?你堂堂谢氏的女儿给人做妾,他日九泉之下,你有何脸面去见安石公与你父亲?你怎会如此糊涂?

    你莫要怪妾说话难听,姑母曾说过,妾虽姓司马,却是谢家妇!妾再说句不中听的话,倘若姑母为卫将军求娶,你应还是不应?你说妾该如何应对?你不要以为不可能!”

    谢混重义,他欣赏卫风的才华,又感念卫风的恩情,因此明知任由卫风接近谢文丽与谢文蝉不是长久之计。但板起面孔拒绝,总是开不了口,今日妻子的发难也正是他的担忧,关键还在于王蔓,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他认为,由自已劝说卫风并不合适,得找机会向谢道韫陈述厉害,由谢道韫婉拒较为妥当。

    “打起来了!”谢混正暗暗盘算着,突然车外传来了惊呼声。这让他与晋陵公主双双把脑袋探出了车窗。两队人马各十人已经近入了短兵交接的距离,一名府卫把木棒高高举起,借着马匹冲势,猛的一抡。横扫向了距离最近的一名女子!

    “啊!”晋陵公主忍不住尖叫一声。她虽然对卫风有诸多不满。可女人对弱者具有天生的同情心,在她眼里,母夜叉身为女子。又身材瘦小,不是弱者还是什么?

    这一刻,晋陵公主把对卫风不满的绝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她亲弟的府卫身上,对女子也能下得了手,真是狠心!另一小部分则是她不理解卫风干嘛搞些女子做护卫,显摆吗?

    谢混也是暗感不忍,正要喝止,司马德文已兴奋的狞叫道:“给孤打,狠狠打,冲过去重重有赏!”

    这话一出,别说谢混,即便是晋陵公主都把不悦挂在了脸上,在心里狂呼你快躲开啊,要知道,这一棍势大力沉,被扫中不说毙命,至少也要身受重伤!

    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名女子不闪不避,也把大木棒毫不示弱的竖档在了腰侧!

    “扑!”的一声闷响,被格开的不是母夜叉的木棒,竟是府卫的木棒!这让人不得不怀疑,那瘦瘦的小胳膊莫非是生铁浇铸?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名女子趁着对方架式被震开的一瞬间,猛的一棒抽打而上!

    “啊!”的一声痛呼,府卫胳膊中招,木棒被甩上了半空中,紧接着,女子欺身又进,抓住双马交错的刹那工夫,电般出手,一把揪上衣领,用力向后一抡!

    “呼!”的一声,一名七尺大汉居然被一名弱女子活生生从马背扔上了路边的草地!

    没看错吧?每个人都禁不住的揉了揉眼睛!

    既使是王蔓清楚母夜叉的厉害,可真正出手还是头一回目睹,俏面挂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这还只是开端,在府卫被甩出的同一时刻,乒乒乓乓声不断,呼呼风声大作,府卫一个接一个的腾空飞起,重重摔落地面,不多时,十匹马上已空无一人,两边的草地则是哎唷哎唷声大作,府卫都给摔的七晕八素,睡在地上翻滚呼痛呢!

    司马德文吓傻了,引以为傲的府卫一个照面全干趴,这让他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觎,终于再没有人怀疑卫风的自夸,这份战斗力强悍的没谱啊,谢公义更是目中闪出了异芒,灼灼打量着亲卫与母夜叉中的每一个人,似乎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

    其实,亲卫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府卫太弱了,个头大不代表能打,或许他们的力气未必逊于母夜叉,但母夜叉天天苦练,手眼招式都配合的无比娴熟,更关键的是,母夜叉在爆发力的运用上得了卫风真传,克敌制胜,以快打快,靠的不是蛮力而是爆发力!

    琅琊王府的府卫不光没有训练爆发力的秘诀,平时的基础训练与战阵配合也很少,毕竟司马德文只图个花架子,身高体壮,腰大膀圆,看上去有派头已经足够了,贵为皇太弟,谁会没事招惹他呢?他没有寻常士人守卫家族财产的需要,所以也不能怪他只重外表,而不注重实际能力。

    一名亲卫伍长也不解释,向众人拱了拱手:“倘若惊扰到各位郎君与女郎,末将表示歉意,今奉将军之命开道探路,我等先行告辞,请诸位自便!”

    十骑纷纷勒转马头,向前方疾驰而去。

    直到此时,司马德文才回过神来,脸色无比难看,当经过那满地打滚的府卫时,忍不住的探头大骂:“废物,孤养你们何用?滚!有多远滚多远!”

    骂归骂,让司马德文独自去追赶卫风可没这胆量,他只能跟着大队慢吞吞的行进。

    司马德文心急如焚,而卫风经过一路尾随,只要过了眼前的一片小树林就是破岗渎了,往来客商又将变多,不适合下手,因此催开马速向前追赶。

    其实去破岗渎通常不从这条路走,而是在方山以北的土山,即距建康十来里处折向东南,经湖熟抵破岗渎,可那是一条康庄大道,人车密集,卫风就让亲卫把车队引上了岔路,也没人持有异议,虽然要多绕十来里,但士人好清静,并不愿意与贩夫走卒挤在一起。

    马蹄声惊动了前面的四个女人,除了王道怜心道来了,姊妹花与刘兴男均是诧异的回头一看,刘兴男忍不住惊呼道:“将军,您怎么追来了?其他人呢?”

    “呵呵~~”卫风呵呵笑道:“你们光顾着跑的欢畅,莫非不怕被歹人劫了道?这可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娇娇娘子啊,我放心不下,所以赶来护着你们。”

    卫风的话有明显破绽,真要担心安全,怎么可能独自跟来呢?三个女孩子却均未留意,谢文蝉俏面微红,赫然道:“谢谢阿兄挂念,是咱们疏忽了。”

    “没事就好!”卫风一勒马缰,张望了一番,这才示意道:“前方不远便是破岗渎,跑这么久该累了吧?咱们先休息一会儿,顺便等等后面,如何?”

    王道怜也不开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刘兴男与姊妹花则是相互看了看,刘兴男点点头道:“好吧,以后找到机会,兴男还带你们出来骑马!”

    “嗯!”姊妹花双双一点头,分别被刘兴男与王道怜小心翼翼的送下了马匹,虽然跑了这么久,但神色间不见任何疲惫,反而是小脸蛋红扑扑的,鼻尖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

    卫风暂时不敢过于接近,隔着丈许站着,可纵是如此,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汗味随风扑面而来,令他暗呼好爽!

    过了小片刻,估摸着姊妹花的呼吸调顺了些,卫风突然问道:“文蝉,文丽,你们累不累?”

    谢文丽扭了扭小纤腰,又伸伸胳膊踢踢腿,才摇了摇小脑袋:“还好,这一路都有兴男扶着,不是很累,文蝉,你呢?”

    谢文蝉也附合道:“文蝉不累!”

    “哦~~”卫风寻思道:“后面人多车多,过来还得有一会儿,就这样干等着实在是无聊的紧,要不这样,咱们做个简单的小游戏,顺便打发时间,可好?”

    刘兴男立时警惕的问道:“将军,您要做什么游戏?”

    “躲猫猫!”卫风神秘的笑了笑。

    包括王道怜在内,四个女人纷纷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于是,卫风解释道:“顾名思义,躲猫猫是你们在附近寻个有利地形躲起来,而我呢,专责寻找,我先蒙着眼睛数一百声,给你们充分的时间隐蔽,但不能跑太远,以方圆五十丈为限,如何?”

    这一听就是个无比有趣的游戏,刘兴男当即拍着手道:“好,将军您快把眼睛蒙上,不许偷看哦!”

    姊妹花也是兴奋的相视一眼,现出了大感兴趣之色,毕竟她们只有十三岁,放在前世,正是初一小女生,红领巾还没拿掉呢,正是童心未泯,情窦初开之时,对新鲜事物最感兴趣!

    到了这个地步,王道怜算是全明白了,不由丢了个满是鄙夷的白眼给卫风,这才微微笑道:“将军,您带着兴男和文蝉文丽玩吧,妾看着马匹,顺便往四周走走,免得被陌生人搅了兴致。”

    “道怜姊姊,你来就是了。”刘兴男跟着劝道。

    王道怜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卫风也能理解,王道怜正值花季,对这类幼稚的把戏已经不太感兴趣了,更何况自已摆明了是针对姊妹花,她搅在里面只能瞎起哄,还不如站一边看热闹呢,于是点点头道:“那你去吧,别跑太远。”(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捉住一个

    王道怜刚刚牵上马匹离开,谢文蝉就心痒难耐,催道:“阿兄,快点吧,再耽搁,父亲他们恐怕要过来了。”

    “嗯!”谢文丽与刘兴男双双点了点头,美目中满是催促。

    卫风却是眉头一皱,迟疑道:“不急的,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只是觉得,咱们空躲猫猫也没多大意思,不如添点彩头,寻个乐子,你们说呢?”

    刘兴男的俏面再次闪出了一抹警惕,冷哼一声:“将军,您又动坏心思了吧?算了,有什么彩头先说出来,咱们掂量一下!”

    “刘兴男,怎么说话呢?”卫风丢了个不满的眼神过去,这才不急不忙道:“你们中有任何一个被我捉住,应视作游戏结束,需要重新开始,而在此之前,被我捉住的那人得让我抱一抱,仅此而已,这也能算坏心思?”

    “这....”姊妹花粉面微红,现出了为难之色,要知道,自已俩姊妹连手都没给男人碰过呢,猛一下来个拥抱哪能受的了?

    刘兴男露出了一丝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满脸的轻蔑鄙夷!

    卫风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文蝉、文丽,不是我说你们,咱们是兄妹,抱一下怎么了?难不成坏了贞操?还有你刘兴男,干嘛那副模样,你没让我抱过吗?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对自已没有信心,认为一定会被我捉住,可是?这我得说清楚。游戏的乐趣在于不确定性与竞争,还没开始,已经把自已置于了必输境地,那玩起来有什么意思?添点彩头正是提供了动力,你们不想让我抱,只有更加用心的躲藏,也才会更好的体会到躲猫猫的乐趣,你们仔细想想,可是如此?”

    三个女孩子都觉得卫风说的挺有道理的,同时。心里的一丝不服气也被激发出来。在以眼神交流了一番之后,刘兴男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将军您打的好算盘,光让咱们出彩头。您自已呢?如果您捉不到我们。您说怎么办?”

    “嗯!嗯!”姊妹花经这一提醒。也想到了这一茬,不禁连连点起了小脑袋,谢文丽跟着补充道:“还得限定时间。否则,您捉不到我们又不肯罢手,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卫风微微笑道:‘你们放心,游戏的另一个要素在于公平,我怎么可能占你们便宜?我早想好了,一次游戏以半柱香为限,如果我没捉到你们,那么算我输,我给你们其中一个当马骑,至于是谁,你们自已商量!”

    “好!”刘兴男立刻欢呼道:“将军您不许耍赖!开始吧!”她就感觉,卫风出的彩头简直是为自已量身打造,谢文丽与谢文蝉肯定不好意思拿卫风当马骑,这份差使会毫不例外的落在自已头上,她的识海中甚至都浮现出了卫风臣服在自已胯下,而自已嘴里驾驾有声,一手揪着这人后领,另一只手拿着树枝抽打他屁股的解气场景!

    刘兴男差点要笑出声来!

    姊妹花虽然不至于骑卫风,可是在一旁看着也赏心悦目啊,于是相继表示了赞同。

    卫风当即喝道:“开始!”伴着话音,快步走向就近的大树,双手蒙着头,老老实实的数道:“一、二、三....”

    三个女孩子毫不迟疑的朝卫风蒙头的相反方向分散跑开,满脸的兴奋不假掩饰,一阵沙沙声之后,已经消失在了树丛当中,原地只余下了卫风那清晰而又不快不慢的数数声。

    不多时,随着一百吐出,卫风转过了脑袋,入眼一片绿油油,哪有半点影子?可这难不倒他,身为通缉犯,必然是潜踪隐匿的高手,而这三个女孩子没受过任何这方面的训练,多少会留下些印痕,他需要判断的是,哪些才是姊妹花留下的。

    对于刘兴男,卫风暂时失去了兴趣,想抱机会多的是,他的目标只在于姊妹花。

    卫风细细看去,地面有三条不是太明显的践踏草木痕迹,刘兴男穿的是小蛮靴,通体暗红色花纹,由皮、毛褐、绢、毡等缝制而成,靴底为厚厚的数层纯皮革,既柔软又起着相当好的保护作用,印刻有细密的波浪型条纹用以防滑。

    姊妹花穿的是织成履,寻常居家女子都穿这种鞋子,包括王蔓、谢道韫等等诸如此类,履底、帮、里以麻绳编织,精致而又结实,内衬及上鞋底缝制有绢或皮革等材料,以增加舒适性,鞋面则根据各人喜好以不同颜色的丝线织成不同的花纹,与靴子相比,履底由于是麻绳,因此落地的印痕相对要粗大一些。

    卫风从这方面着手,很快就把刘兴男给排除了开去,只是,该如何分辨谢文蝉与谢文丽呢?他的计划是先抱谢文蝉,在大队人马将来未来之时再抱谢文丽。

    这姊妹俩虽然除了耳垂上的一颗小红痣,面容完全一样,但为了区分,姊妹俩通常穿着颜色各异的衣服,今日的谢文蝉身着彩色襦衫,谢文丽则是以浅黄颜色为主。

    ‘看来只能走近了再偷偷分辨。’卫风拿定了主意,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但为避免暴露出自已的本事,他不是直接走,而是东一拐,西一绕,还伴着时不时的停下辨认方向,就仿佛一只无头苍蝇,纯靠运气寻找的模样。

    树丛深处,三双美目紧张的盯着卫风,连大气都不敢透,卫风还隔着一段距离,她们已经感受到了刺激,不知不觉中,连小拳头都紧紧攥了起来!

    卫风经过一段时间的绕圈子,渐渐接近了其中一个目标,在他前方五丈处有一块山石,这显然是普通人眼中的绝佳隐藏之处,而践踏痕迹也恰于此处消失不见。

    卫风止住身形,望向山石,现出了深思之色,脚步声从逐渐接近再到突然消失,巨大的反差令躲在后面的谢文蝉小心肝猛的一提,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心里连呼不要过来啊!

    只是愿望往往是美好的,脚步声从左侧第二次响起,并且越来越清晰,谢文蝉的小心肝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就在她考虑是不是需要冒险绕到另一侧的瞬间工夫,脚步声出乎意料的从原路绕了回去。

    “呼~~”一股长长的浊气缓缓由胸腔吐出,谢文蝉的心也徐徐放了下来,还没放到一半,脚步声骤然又响,这一次是从右侧,快速而又密集,猛的止在了自已面前!

    原来,卫风第一次靠近是以眼角余光分辨是谁,在确定了是谢文蝉之后,心中暗喜,当下毫不迟疑,直接在右侧出现!(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气疯了

    谢文蝉有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低垂螓首,浑身瑟瑟发抖,蹲在地面也不起身,卫风暗吞了口口水,呵呵笑道:“文蝉,没想到你会躲在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啊,呵呵~~被阿兄找到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来,起来吧,和阿兄回去。”

    “哦~~”谢文蝉低低应了声,仿佛真把自已当作了俘虏,老老实实的向回走,卫风又向四周唤道:“兴男、文丽,都出来吧,文蝉被我捉住了,速回原地,咱们重新开始!”

    哗啦啦两阵声响,不远处分别钻出了两个瘦小的身形,谢文丽的俏面带着掩饰不住的遗憾,刘兴男更是忍不住责怪道:“文蝉,你该不是弄出的动静太大被将军听到了吧?再坚持一会儿多好?眼见半柱香就要到了,太可惜了!”

    刘兴男在为错失了把卫风当马骑的机会而懊恼不已,这让谢文蝉在紧张之余又多出了份愧疚,索性低着头不出声,一路行至了原处。

    卫风紧紧跟着,伸出双臂,微微笑道:“文蝉,你不会耍赖吧?过来让阿兄抱一抱!”

    谢文蝉俏面通红,偷偷看了眼卫风,这个人双臂平伸,一副不抱自已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又看向了刘兴男与谢文丽,虽然望向自已的目光中都带着同情,却没人劝说狡辩,她们年纪虽小,认赌服输的道理还是懂的。

    谢文蝉心知逃不掉了,咬了咬牙。细声道:“阿兄,你....来吧,文蝉不耍赖!”

    卫风丢了个赞许的眼神过去,随即一步迈上,满满一个熊抱,把谢文蝉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伴着啊的一声低呼,一股如兰似麝的清雅幽香还掺杂着淡淡汗味瞬间裹满了全身!

    这三个女孩子的身高都差不多,约在一米五五上下,身形上。谢文蝉比刘兴男要瘦弱些。刘兴男毕竟运动量相对较大,胸脯也有了初步规模,而谢文蝉的胸脯虽然被零距离贴住,卫风却能体会到。大致相当于去年刘兴男的水准。明显小了一圈。可女人的美,胸脯并不是全部,平胸也有平胸的迷人之处。它会给人带来一种柔弱的感觉,这恰恰让卫风心里一瞬间填满了呵护**,禁不住拿鼻尖凑上那小耳垂轻轻一嗅,小声赞道:“文蝉,你真香!”

    顿时,谢文蝉浑身剧颤,面孔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下意识的推着卫风,不依道:“将军,您抱也抱了,快放开文蝉。”

    卫风也不过份,依言放开,谢文蝉却脚下一个踉跄,卫风赶忙再扶上她的纤腰,关心的问道:“文蝉,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阿兄!”谢文蝉勉力推了推卫风,她就感觉自已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狂跳,这种跳和之前因紧张而来的跳还有不同,仿似每一下跳动,都能抽走一丝力气,同时还反馈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虽然没法说清,但她能肯定,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幸福,希望时间就此永恒,一时竟有些痴了!

    然而,卫风并没有让这一刻永恒,只是把手小心翼翼的移开,谢文蝉勉强站直了身子,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失落感。

    卫风仿如浑没觉察到谢文蝉的细微异常,转过头又道:“来,抓紧时间咱们继续,这一次可要躲好了!”

    “嗯!”刘兴男与谢文丽重重一点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谢文蝉也收拾起心情,轻轻应了声。

    于是,卫风蒙脸面向大树,继续数起了一二三四。

    依然一如先前,三个女孩子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自身的致命破绽,而卫风转过头,绕了一大圈,故意拖延了些时间,又把耳朵贴地上感受了下不远处的动静,暗暗计算好时间,这才不再耽搁,认准一个方向边走边找,猛的出现在了谢文丽的眼前!

    “啊!”谢文丽尖叫一声,小手捂着嘴,满脸不敢置信,还带着一丝羞涩!

    她躲在一丛灌木后面,自认为很隐蔽了,没想到这也能被找到!

    卫风微笑着勾了勾手:“文丽,你也不会耍赖吧?走吧!”

    凭心而论,谢文丽对与卫风拥抱有些排斥,毕竟她与司马德文订过婚了,尽管没什么感情,可是她也明白,如果不出意外,自已应该为司马德文保持贞洁,然而,被找到了还有什么话说呢?

    谢文丽在俏面的一抹挣扎闪过之后,咬咬牙道:“请阿兄放心,文丽认赌服输。”

    谢文丽刚刚迈出步伐,头顶传来了一声重重叹息:“哎~~文丽你怎么也给找到了?我还说这里不保险呢,要是跟兴男上树那该多好?”伴着话音,刘兴男麻利的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滑了下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

    谢文蝉也从一个土丘后转出了身子,略有些复杂的目光望向她的孪生姊妹,却什么都没说。

    卫风也不开声,招了招手,向回走去,不多时,来到了道旁的那颗树下,根据时间计算,车队转过弯道只在数息之后,于是伸开双臂示意道:“文丽,来吧!”

    谢文丽的俏面染上了一酡晕红,略一点头,微闭上了双眸。

    卫风又数了一两息,当即把谢文丽抱入了怀里,这一刻,卫风对姊妹花的占有**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两个女孩子容貌一样,气味也相同,就连胸部的尺寸大小都差不多,如果能同登床榻,卫风相信带来的感官刺激,绝对要超过远在北国的苻训英与苻娀娥!

    苻氏姊妹花虽然骚的令人发指,身材也更加妙蔓,但她们不是孪生姊妹,而谢氏姊妹花才是真正的一卵双生,更何况。眼下身材平板不代表将来也平板,她们才十三岁,只是初一小女生!

    卫风怀抱着玉人,凑头到耳垂上深吸一大口,再次低低赞道:“文丽,你和文蝉一样香,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们穿着同样的衣衫,该如何才能辨认?”

    谢文丽虽然没有娇躯剧颤,却也好足有限。她只感觉到腿脚一阵阵的发软。连忙伸手撑着卫风胸脯,不依道:“阿兄,文丽再有两个月得嫁给琅琊王了,到那时很难和你见面了。家里剩下的那个不就是文蝉了吗?你抱够了吧?快把文丽放开吧!”

    “嗯~~说的也是!”卫风正要放手。道路的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愤怒之极的咆哮:“文丽。你....你在做什么?”

    谢文丽一听这咆哮,立时吓的六神无主,原本还晕红的面颊转眼工夫已是煞白一片。身体也下意识的栽进了卫风怀里!

    这正是司马德文,原先他的车在中间,却由于追赶卫风,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领头,刚刚拐过弯,竟然见着自已的未婚妻伏在卫风怀里,还满面晕红,眉目含羞,这分明是背着自已与野男人幽会啊!

    司马德文只觉得一股股热血直冲头顶,男人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戴绿帽子,早先他对谢文丽只是怀疑,可今日,未婚妻与野男人打情骂俏就在眼前,他真的气疯了,心里的羞愤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洗刷!

    腾的一下,司马德文跃下马车,身体剧烈颤抖,如果目光能杀人,卫风立将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卫风却不急不忙的拍了拍谢文丽的香肩,缓缓松手放开,交给了谢文蝉,谢文蝉现出了明显的不安之色,这下遭了,事情闹大了!

    直到此时,姊妹俩仍没意识到这完全是卫风一手策划的结果!

    刘兴男似是明白了几分,美目中闪出了一抹羞恼,银牙更是咬的嘎蹦嘎蹦直响,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居然被利用了,可笑的是,自已还做着把卫风当马骑的美梦呢!

    一时之间,五个人都不吱声,可紧接着,已陆续有人下车,晋陵公主一马当先奔了上前,凤目一扫,连声问道:“德文,是怎么回事?文丽,你做了什么?”

    谢文丽缩在谢文蝉的怀里并不接腔,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司马德文猛的伸手一指,悲声道:“姊姊,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德文都没脸开口!”

    晋陵公主暗道不妙,刚刚在车上,她还和谢混在担心着爱女有可能被卫风占了便宜,这时,结合众人的表现,她虽然没有亲眼见着,却也能猜出个大概,不禁俏面一沉,忍着怒道:“卫将军,你究竟对文蝉文丽做过什么?德文怎会发那么大的火?”

    卫风如个没事人般,呵呵笑道:“请公主息怒,这不关文丽文蝉的事....”

    卫风也不隐瞒,尽量客观的还原了事实真相,末了又道:“文丽虽然年幼,但不会赖帐,琅琊王是误会了,呵呵~~”

    陆续涌来的观众纷纷现出了古怪之色,谢道韫看了看王蔓,长长叹了口气,晋陵公主却是气的脸面铁青,她没想到,世上竟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哄骗小女孩,是怎么做出来的?

    赢了不用说,自然是占足了女儿家的便宜,输了当马骑,只要能拉下脸面也不吃亏,女孩子骑在他背上,不同样有身体接触吗?如果是胯着骑,岂不是意味着私蜜处都要贴在他背上?

    晋陵公主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谢混则是神色复杂之极,他是真正陷入了两难境地,可这时,只能无奈的劝道:“德文,卫将军不过是带着几个女孩子寻个乐子,尺度虽大了些,却无伤大雅,事情弄清楚就行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此事就此作罢,你赶紧回车上去,咱们抓紧时间赶路!”

    “哼!”司马德文不愤的瞪了眼卫风,甩手坐回了马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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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破岗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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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各色表情与小声议论,众人陆续向着自家马车走去,晋陵公主略一迟疑,便招了招手:“文禅、文丽,你们过来,坐阿母这里!”说着,还以防贼般的眼神瞥了眼卫风。

    虽然破岗渎已在前方不远,但晋陵公主是真的怕了,卫风的手段防不胜防,害怕再给这人寻到祸害自已两个宝贝女儿的机会。

    “噢!”谢文蝉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拉着连头都不敢抬的谢文丽走向了父母的马车,只不过,在路过卫风时,卫风极其隐蔽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要死了,阿母就在边上看着呢!’谢文蝉暗啐不已,小心肝顿时扑腾乱跳,赶忙偷偷瞥了眼母亲,还好,母亲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显然未曾留意到卫风的小动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同时,心里还有一丝难言的欢喜,卫风的行为含有明显的撩拨意昧,她把这解读为了对自已的亲昵!

    谢文蝉也低下了脑袋,生怕母亲看出自已神色上的异常,搀着谢文丽飞快的钻上了马车。

    谢混夫妇俩的马车虽然较为宽大,但受限于两个轮子,因此空间大足也有限,这没办法,可以装载更大车厢的四轮马车由于转向装置的缺乏,转弯半径大的难以想象,极其不方便。

    原本坐两个人足够的车厢又多了两人,立时显得拥挤了许多。也更加的闷热,姊妹花纷纷怀念起了骑马的爽利之处,却只能放在心里一遍遍的回味。

    伴着车厢晃动的轻微颠簸,晋陵公主一直在观察着两个女儿,谢文丽低着头不说话,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她只希望尽快出了公公的丧期,把谢文丽嫁过去,也算了了桩心事,毕竟订婚不是结婚。卫风勾搭谢文丽。除了给人一种自不量力的感觉,在舆论上无从谴责,自已所能做的只有把女儿看管好,可嫁了人不一样。卫风再去勾引谢文丽将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晋陵公主更担心的还是待字闺中的谢文蝉。谢文蝉脸颊染着一小酡晕红。眉眼间含着一丝春意,还时不时的以眼角余光偷偷瞥向窗外,显然已被撩拨起了芳心!

    这让她愈发的烦燥。其实她不是不想早点替谢文蝉说门亲,但高门甲族就那么几家,还有不少现出了衰败迹象,供挑选的余地并不大,庾氏、羊氏、孔氏、太原王氏均已衰微,褚氏虽勉强能凑上数,三子却皆有婚配,殷氏光冲着殷简之被王蔓拒婚,那是想都不用想了,被人甩了凭什么由自已女儿捡回来?更何况殷氏也只剩一口气了。

    吴姓士族有些适龄郎君,可吴侨素来不婚,即使她有心联姻,人家还未必要她谢氏的女儿呢,最合适的,其实还是琅琊王氏,奈何琅琊王氏并没有未婚适龄郎君,即使是王导那一脉也挑不出来!

    晋陵公主看了眼谢混,似是想说什么,又有些迟疑,最终却没能出口,只是眉眼间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挣扎之色。

    车内一家四口都不开声,各自怀着心事,由这片树林到破岗棣只有五里左右,伴着车辙声,不多时,熙熙攘攘的场面重新回到了眼前。

    众人纷纷下车,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对着前方的壮观景象指指点点,一条条船被拉上土埭,卸了货之后,又绕到另一侧,装上运往会稽的物资,小船直接用牛拉,大船辅以绞盘,民夫挥汗如雨,牛也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场面繁忙而又有条不紊,会稽与建康间的往来,绝大部分是以这种方式进行。

    自从下了车,姊妹花就被晋陵公主远远带着,司马德文则陪在一边修补感情,卫风并不理会,也在张望着埭头,与别人的眉飞色舞,还隐现自豪不同,他却是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谢公义从旁绕了过来,拱了拱手:“卫将军尚是首次得见罢?破岗渎首凿于孙吴赤乌八年(公元245年),吴主孙权遣军士三万开凿句容中道,历十余年至如今规模,总长四十余里,分十三段,筑十四道土埭,保持各段水位,由下至上,水位被生生提高了十丈左右,正是有了它,会稽的粮米才能源源不绝的输往建康,而建康的布帛、手工艺品也以同样的方式运往京口、晋陵直至会稽。”

    卫风点了点头,问道:“有劳公义了,只是,出浙江口经大海回溯大江虽嫌绕远,却不必费时费力开凿运河,又无须以专人看护,岂不是节省了人力物力?”

    “这个....”谢公义略一寻思,便解释道:“海面波涛汹涌,大江京口段风大浪急,往来舟船多有不便,因此才开凿破岗渎代替,孝武帝末年,朝庭曾有意于方山建渎,使之入淮水(秦淮河)直达建康,奈何孝武帝暴毙身亡,此事才不得不搁置了下来。”

    “哦~~”卫风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刘兴男原本对被卫风利用就怀着一肚子怨气,这一见着卫风的不当回事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将军您可是认为有现成的大江放着不用岂不是多此一举?不错,孙恩入寇每次都走海路,包括您也曾数次出海,自然不把风浪当回事,可是,用作漕运的船只都是些小船,如何经得起风浪?您仔细看,这里的船,有哪一艘大过您出海的船只?”

    卫风出海的船,以从孙恩手里剿获的渔船居多,最小的体长也在十丈左右,而行驶在破岗渎中的船,最长不过五六丈,抗风浪能力的确堪忧。

    卫风忍不住问道:“为何不以大船运送?”

    谢公义摇了摇头,苦笑道:“一方面大船造价高昂,依船的体积大小呈倍数上升,并不是两艘小船等于一艘大船,何况船入海,必须另作加固,这又是一笔费用,另一方面,除非加宽挖深,否则,太大的船难以在破岗渎中行驶,因此卫将军见到的全是小船。

    其实公义也曾想过破岗渎存在的意义,既有大江,为何不用?上面提到的因难不是不可以解决,其关键还在于,船属于一家一姓所有,使用大船没有那么多的货物装运,就拿我谢氏来说,每次从钱塘运来的粮米果蔬,足够食用两月有余,用大船运载必然会造成空驶,同样浪费人力物力,不如小船经济实惠!”

    这么一说,卫风明白了,归根结底,还是商品经济不够发达,自已自足的庄园经济大行其道的结果,缺乏孕育大商品流通出现的土壤,在历史上,破岗渎泯然于唐朝,一方面是建康的地位下降,另一方面,则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内河运输已经没法满足货运的需要!(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原来如此

    在卫风眼里,破岗渎作为水利设施倒是可以,用于航运略显勉强了些,要想彻底发挥破岗渎的功用,只有疏浚加宽,按照京杭大运河的规格升级,但在丘陵地区开挖如此规模的运河,其消耗的人力物力是难以想象的。

    其实就目前而言,破岗渎堪堪可以满足建康的需要,即使卫风日后当了政,恐怕破岗渎还得存在一段时间,经济的跨越式发展,并不是一两次的粮食丰收或者几项发明创明就可以推动的,首要条件,便是视界的开阔与思想的松绑,当务之急,则是打破庄园经济的壁垒,促进社会分工的蓬勃发展!

    具体到卫风,将来面临的困难则是王谢,王谢各有上千顷良田与数处山泽,因着特殊渊源,使用武力剥夺会被人看作忘恩负义,那么,该如何才能让王谢心甘情愿的放弃特权呢?

    在卫风前世,流行一种打老虎的活动,放在这个时代,王谢既是卫风的政治盟友,也是两头最大的老虎,只有先打掉大老虎,小老虎才会束手就擒,如果对王谢放任不理,江东的庄园经济将会成为阻碍整个社会前进的巨大绊脚石!

    历史上,候景固然杀人百万,给吴会带来了毁灭性打击,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对庄园经济的彻底摧毁呢?正是在此基础上,才拉开了隋唐盛世的帏幕,很难想象,如果江南遍地都是大庄园主,朝庭又能掌控到江南粮食的几成产量?

    要知道。那时的关中大地已经被千百年来的反复耕作给榨干了!

    卫风突然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已想的太远了,如今连块容身之地都未取得,还谈何劝说王谢?

    “将军,那应该是你家府君吧?”刘兴男猛的伸手一指,嚷嚷声打断了卫风的思绪,不由举头一看,埭头有一前一后两条船正被缓缓拖拽靠向岸边,船上各竖着一杆王字大旗!

    谢公义赶忙拱了拱手:“理该是世伯祖,卫将军。公义告辞了。”

    卫风微微笑道:“公义。请自便!”

    谢公义点了点头,匆匆而去。

    这果然是王凝之,王凝之红光满面,志得意满。还未下船就已捋须呵呵直笑。想想也是。他的父亲王羲之虽然在书法上成就超群,在政治上却未有建树,最高只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未曾入执中枢,这一方面与当时朝政由桓温把持有关,另一方面也是他自身能力的缺陷,有才华的人,未必玩的转官场!

    及王凝之的几个兄弟,除了王献之曾担当过中书令之外,其余均是庸碌无为,而王献之这中书令的水份很大,是依靠与郗道茂离婚再娶新安公主而来,并不是凭着真本事。

    可王凝之不同,他自认为一不联姻,二不谀上,历仕江州刺史、会稽内吏,是一步一个脚印,因功积累而来,今次就职侍中、吏部尚书是水到渠成,含金量十足!

    王凝之的子侄们一拥而上,连声夸赞,王凝之更是哈哈大笑,仿佛琅琊王氏王羲之这一脉已经在他手上重现了辉煌!

    好不容易,包括谢氏众人才与王凝之一一见礼完毕,始终袖手旁观的卫风带着王蔓上前施礼道:“末将参见府君,恭贺府君高升!”

    “卫将军,你该称王尚书了!”卫风语音刚落,司马德文就阴阳怪气的从旁插口。

    “诶~~”王凝之大度的摆了摆手,目中现出了缅怀之色:“当年卫将军从一声府君开始,便与老夫结下了不解之缘,什么王尚书?还是府君听着顺耳,卫将军莫要改口,如此反而生疏!”

    “伯父重情重义,尤其难得啊!”王氏子侄赶忙竖指吹捧,谢道韫的美目中也现出了欣慰之色,她就怕夫郎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但显然,王凝之还是顾及旧情的。

    对于与卫风的关系,谢道韫比王谢二族中任何一人都认识深刻,因着孙恩作反,使她意识到军权的重要性,也由于谢琰兵败身亡,使她看清了王谢所面临的危机,所以才会有出发之前对子侄辈的忠告,或许她已经明白,主客之势正在渐渐逆转,当桓玄身死族灭之时,便是卫风彻底反客为主之日!

    大势如此,与其逆潮流垂死挣扎,倒不如顺天应人,说不定能给王谢带来新的机遇!

    谢道韫的神色略有些复杂,不自禁看向了卫风,卫风微微一笑,再向王凝之拱了拱手:“在末将眼里,无论府君身居何职,都永远是末将的府君!”

    “马屁精!”司马德文低低嘀咕了句。

    “好!”王凝之却欢喜的大笑道:“卫将军有心了,这份情老夫承着便是,来,咱们赶紧回去,或能来的及把酒言欢!”

    “这个....”卫风为难道:“请府君、谢夫人与诸位先行一步,因义兴褚府君也于今日抵京,末将还须等候。”

    “哦?”王凝之讶道:“竟是褚爽老匹夫?那好,等他过来一道回返也是无妨!”

    “伯父说的是,褚世伯荣升尚书左仆射,是该当面庆贺啊!”王氏子侄们纷纷附合,褚氏的门第虽然不如琅琊王氏,但无论如何都是高门甲族,他们认为值得等!

    司马德文不由望向了正南方,他永远也忘不了曾被褚爽拒过婚,三年过去了,他仍是不明就里,更诡异的是,褚灵媛并未嫁人,这使他心里生出了些暇想!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在数百名军卒的护送之下,一队车马出现在了视线当中,随着车上诸人一一下车,一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引起了司马德文的注意!

    他虽然没见过褚灵媛,却可以肯定这就是褚灵媛,尽管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俏面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也尽管穿着极为普通,发髻还有些散乱,可那份美貌半点都没法遮掩,果然不愧为与王神爱和王蔓齐名的顶级美女!

    从无一刻,弄清拒婚真相的心愿如眼下般强烈,在一番繁琐漫长的见礼之后,司马德文再也按耐不住,面带着迷人的微笑问道:“请问可是褚家娘子?”

    “啊!”的一声轻呼,仿如被吓着了似的,褚灵媛面现不安,看向了卫风!

    司马德文不理解了,怔在了当场,王蔓与王道怜则纷纷现出了看好戏般的神色,双双把美目投向了卫风。

    卫风立时脸面一沉,不满道:“琅琊王,你看看灵媛给你吓成什么样了?去,去,去,闪一边去!”说着,一步拦在褚灵媛身前,煞有介事的挥了挥手。

    “你....”司马德文瞪着眼睛怒道:“灵媛是你叫的?孤与灵媛交谈关你什么事?”

    “哼哼!”卫风后退两步,一把揽上褚灵媛的纤腰,仿佛宣示主权一般,傲然道:“灵媛已于三年前由褚府君作主许配于我,你说我叫得叫不得?”

    褚灵媛浑身一僵,却并没有挣脱或是开声反对。

    “你,你!”司马德文就好象大白天撞见了鬼,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惊天秘闻啊,堂堂高门甲族竟然把爱女许配给一名已经有了妻室的庶人?更出奇的是,人人都知道卫风的正室是王蔓,那么,褚灵媛不是做妾还是什么?

    刷!刷!刷!王谢二族数十道目光全都望向了褚爽,每个人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这老家伙该不会发疯了吧?谢道韫则是柳眉微拧,她一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褚爽这么做的理由只能是完全把宝押在了卫风这方,因为褚灵媛如果想摆脱妾氏的身份,唯一的方法,便是卫风日后立国称帝,而她自已一跃为三夫人之一,即夫人、贵嫔与贵人,在外朝秩比三公,在内宫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皇帝妃嫔,不能以简单的妻妾视之!

    只是,褚爽的眼光真有这么毒辣?谢道韫虽然看好卫风将来必成大器,但在她眼里,无非是如桓温那般以军功执政中枢,改朝换代她还没考虑过,不自觉的,她那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卫风、褚灵媛、褚爽夫妇还包括王蔓之间来回打起了转!

    褚爽的老脸一阵绯红,心里骂死了卫风,认可了卫风作为女婿是不假,却抹不下面子啊,依他的想法,是找天夜里把褚灵媛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送过去算了!

    “咳咳~~”褚爽清咳两声,刚要哈哈而过,突然一阵恶心呕吐的感觉传来,这让他赶紧闭上嘴巴,并猛咽了几口口水。

    近几天,咳嗽渐渐止住了,但偶尔会有恶心呕吐感,褚爽只以为是舟车劳顿,饮食较为简陋所致,心想到了建康,生活有规律了会渐渐恢复吧,包括褚夫人与褚灵媛也持有类似的看法。

    褚灵媛低着头,快步上前轻轻拍打着父亲后背,今天的一幕,她早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倒没觉得太丢脸,只是有些神思恍惚,该来的,终于躲不掉啊。

    褚夫人也没太当回事,转头看了眼夫郎,就神色不变道:“妾记得琅琊王你曾托黄门郎孔道向灵媛提过亲,于情于理,本不该拒绝,但在此之前,褚郎已经把灵媛许给了卫将军,只能有负厚爱,请见谅!”

    司马德文终于明白了,又是这个人!占了王蔓不够,还不知给褚爽这老家伙灌了什么**汤,竟让他甘心把女儿许出去做小?自已是琅琊王啊,堂堂皇室贵胄,相中的两个女人都接连被夺走,更可恨的是,这个人还打上了文丽的主意!

    一股难以抑制的屈辱涌上了心头,司马德文怒目瞪向了卫风!(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摞下狠话

    或许是清楚自已奈何不得卫风,司马德文很不情愿的收回目光,又望向褚爽,怒道:“褚仆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嫁女给庶人,这置我朝士庶不婚的律法于何地?莫非你忘了王源的下场?你的士人身份不想要了?”

    “哼!”褚爽重重一哼,现出了明显的不快!

    其余人也把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充满着浓浓的不解,司马德文话虽糙,理却不假,难道他连高门甲族的身份都不在乎了?

    褚灵媛和王蔓不同,虽然都是高门士女,可王蔓没有家族,索性破罐子坏摔,除了剥夺她的士女身份还能如何?非但起不到太大的震摄效果,反而会被人看作是欺侮弱质女流,因此司马道子在得知了王蔓流落于山阴之后,并未往这方面动心思。

    褚灵媛的身后却有整个宗族支撑,嫁给庶人,的确为朝庭与舆论所明令禁止!

    依然是褚夫人,俏面布满了森寒,冷哼一声:“我褚氏的事不劳烦琅琊王操心,灵媛与卫将军只是订亲,并未真正过门,这又犯了哪门子法?是非轻重褚郎有数,当时早有约定,卫将军何时入士,灵媛便何时入他卫家大门,至于做小做大,律法可有明文规定?”

    “好!”司马德文不死心的一指卫风:“他一辈子入不了士,难道你们把灵媛拖一辈子?”

    褚夫人不以为然道:“既然琅琊王问起,告诉你也无妨。不错,灵媛年岁日增,的确拖不得,若是等不及了,先让灵媛过去住着,名份方面日后再说。”

    说到这个地步,谢道韫原本仅是猜测,可眼下完全可以确定,褚氏是彻彻底底的投向卫风了,如果不是坚信卫风将来会立国称帝。又何至于如此委屈自家女儿?虽然就目前来说。不计任何名份把女儿送给卫风必会被人指指戳戳,但从长远来看,一旦卫风称了帝,这其中的收益难以想象!

    谢道韫不自禁的打量向了褚夫人。褚夫人尽管不显山露水。可这一细看。还真看出名堂了,褚夫人眼睛不大,眼尾略微上翘。双眼间距较小,眼神凝实不闪烁,天庭饱满开阔,颧骨稍突,鼻子较隆,种种迹象表明,褚夫人是个聪慧,目地性明确,极有主见的女人。

    一瞬间,谢道韫明白了褚氏的处境,褚氏在未遇上卫风之前,已经被排斥在了中枢之外,没落只在两三代间,而卫风的能力有目共睹,在如今纷乱不休的天下,的确有着争一争的本钱,何况卫风有情有义,不失为暗中投效的好选择!

    一理通,百理通,起先她还对褚炎之与卫风的关系有些不解,可这时,心头豁然开朗!

    ‘当真是好算计啊!’谢道韫忍不住暗暗赞叹,又顺其自然的思考起了桓玄的问题,桓玄的命脉在于能否全面掌控北府军,掌控不了,将来难逃身死族灭的下场,从表面上看,北府宿将杀的杀,逃的逃,剩下的中低级将领都向桓玄表示了效忠,可实情真的如此吗?掌握一支实力比自身强大的军队,杀几个人就可以吗?真有这么简单吗?

    渐渐地,谢道韫陷入了深思当中,其实不仅止于她,谢混与谢公义也看出了些端倪,或许没有谢道韫那么深刻,但褚氏的反常表现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他们不认为褚爽犯了失心疯,这摆明了是强行塞个女儿过去以换取长远利益!

    有关卫风的点点滴滴在识海里渐渐逞现,尤其是卫风强夺殷仲文府邸,为庾氏出头的那一段更是反复回味,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动,叔侄二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谢文蝉,褚氏能不在乎非议倒贴个女儿,自家论起处境除了顶着门第最高的虚名,实则不比褚氏好上多少,那么,自已可不可以也走这条路呢?

    他们都明白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的效果截然不同,何况攀附强有力人物并不丢人,否则,干嘛还要联姻?

    谢氏的老中青三代均是暗暗拨起了算盘,就连晋陵公主与王凝之的子侄们也并未现出鄙夷之色,而是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猜测着褚爽的用意,这让司马德文的期待完全落了空,他原以为会引来口诛笔伐,光是唾沫星子也能把褚爽淹死!

    期望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使他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已上窜下跳忙的不亦乐乎,可别人只当作笑话看,不禁羞恼交加,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怒道:“想不到堂堂褚氏连脸都不要了,好,你既然不要脸,孤也不与你多说,今日孤把话摞下,只要孤还当这司徒一日,他便一日休想入士!走!”

    司马德文猛一挥手,带着随从,气冲冲向着车辆走去。

    “德文....”晋陵公主招呼了声,剩下的话却没脱口,姑且不论能否拦下,拦下还能如何?倒不如让他独自离开。

    不多时,车辙声响起,一辆马车带着数骑孤零零地向远处行驶,褚爽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卫风,叹道:“卫将军,老夫不是怪你,而是你何必刺激琅琊王?一切待入了士再说嘛!”

    卫风无所谓的两手一摊:“有二位府君与谢中书,纵使琅琊王敌视于我又能如何?司徒固然对入士有最终决定权,可凡事要讲个理字,莫非他还敢当着主上与南郡公的面蛮不讲理?”

    王凝之、褚爽与谢混均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卫风却是心中一动,这一静下心来,他感觉褚爽瘦了些,按正常规律,人的身体随着年龄增大是一个逐渐发福的过程,中年老人消瘦并不是好事,于是问道:“褚府君,这几日可是不大舒服?”

    “嗯?”褚爽一怔,便摆了摆手:“之前有些咳嗽,大夫说是春季受了刺激,服了几贴药已经止住,这两天偶尔会恶心头晕,想来是舟车劳苦所致,回到建康,休息一阵子应该没事的,卫将军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不必操心。”

    卫风转头看了看,褚灵媛与褚夫人都是正常神色,并未现出焦急的神态,反而褚夫人还微笑着向自已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于自已对褚爽的关心。

    再一看褚爽,面色稍有些灰败,布满了倦容,但回头一想,褚爽四十来岁的年纪,加上舟车之苦的煎熬,有些病容也很正常,要知道,古人在长途跋涉中,死在路上的并不是小数目,有相当一部分是被活活累死的!

    因此卫风也没太往心里想,拱了拱手:“二位府君想必累了,还是赶紧回去罢。”

    众人纷纷称善,簇拥着王凝之与褚爽向车驾走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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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