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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博红颜笑     随风飘txt下载     随风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8:找谁报仇

    488:找谁报仇

    488:找谁报仇

    “哦。那你比我小两三岁,叫声笑哥哥来听听怎么样?”笑愚一边说。右手轻轻地顺着傲珊那平滑的小腹,一路伏魔到了小腹之下的小内裤上,隔着底裤抚摸着傲珊那毛发浓密的肥美丘陵。

    傲珊哪见识过这样的**。整个人防线完全崩溃了,身不由己:“好,笑哥哥,笑哥哥,你快一点……别摸了了,要不要我站起来自己脱掉?”

    “不用。”笑愚这才发现,此时车已经停在了一个荒郊野外,四周荒无人烟,所以他胆子更大了。无比邪恶地问:“问问,傲珊,你的乳名叫什么呀。我应该怎么亲热一点地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小珊珊。傲珊神志不清道。

    笑愚终于被这声带着哀求和无限**的‘小珊珊’勾得想忍也忍不住了。他有些粗鲁地,将傲珊的牛仔裤往下脱,拉到了她膝盖以下的部位……条白色地小内裤也拔了下去。

    随即,傲珊身躯微微后仰,解开了自己的拉链,将杀气腾腾的小笑露了出来。低头看去,傲珊**早已是洪水泛滥,笑愚将她的双腿尽力分开到大约60度左右。然后抬起了傲珊的翘臀,让小笑在那神秘花园门口轻轻地摩擦起来。

    东部大陆——暴风城

    人呢?

    所有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过去深夜,正是赌徒们放浪形骸、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时候。

    萧四跃上房顶,举目四顾,一向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暴风城,哪里有半点人影?哪里有一点生命的痕迹?

    唯有片片雪花在寒风中静静飞舞。

    萧四辨认清方向,没有稍事停留,立刻向西北方飞奔跳跃而去。无数的房屋在脚下向后急退,逆风吹打在脸上,生生发疼,心里却象有一团火在煎熬。

    在一处院落,萧四止住了脚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这里有个名字叫“狼穴”,是胡老板平时休息、工作的地方,是整个暴风城警卫最森严的地方,萧四来向胡老板汇报情况,都至少要以过三道关卡,被两次搜身之后才能进入。任何陌生人,只要在附近百丈之内停留片刻,都会被立刻斩杀!

    “狼穴”的意思就是只有狼才能出入的地方。

    今夜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萧四。

    既没有人来盘查、也没有人来搜身,一个鬼影都没有,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萧四查遍了整个“狼穴”,没有见到一个警卫,也没有见到他的主人――老山羊一样的胡老板。

    所有的人都象是人间蒸发了。

    最不愿去想最不愿去见的情景出现在眼前。萧四忧心如焚,双目似乎要喷出火。

    ――从一开始,他不过就是胡老板手中的一牌而已,这张牌一用完就弃之如蔽。双方的谈判不过是一个争取时间的假象。而他还一心一意去谈判、分化对手,去为暴风城争取利益,甚至还想到刺杀邹锋,壮士一去不复还,为暴风城扫除最大的障碍。

    被抛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胡老板一向是萧四最敬重的人,几乎情同父子,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是他的家人呢?床上的一缕妻子散乱的头发、女儿一个布娃娃上一道不起眼的刀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多次向胡老板发出了请求中止行动的信息,却没有音迅?

    如果家人受到伤害,他该怎么办?去找胡老板报仇吗?

    萧四蹲了下来,浑身发软,终于感到一种绝望、无助、悲愤、伤心。

    当然,还有愤怒。

    异常的愤怒。

    ※※※

    怡和钱庄,鹰塔之顶。

    黑夜的远处火光冲天。

    邹锋望着“八里浦”方向的火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种胜利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不能不得意,暴风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对手,胡老板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老奸巨猾。

    这一仗胜得很漂亮,以一时争千秋,以一战奠全局。

    致远望着远处的火光却是感到深深的悲哀,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风”是东部大陆上目前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它没有首领。没有场所,甚至没有固定的成员。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聚在一起,完成了这个目标之后又马上散开,直到下次有了新的目标再聚在一起,忽分忽聚――就象一阵风。

    但一个共同的宗旨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这个宗旨就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致远是“风”的骨干成员之一,急人危难、拯救东部大陆于水深火热一向是“风”的追求。

    他以为命运完全由得了自己把握,以为生命的尺度永远是由个人说了算,以为自己会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世间的磨难,更以为生命是一朵盛开的花,凡走过,必留痕迹,凡付出,必有收获。

    ――命运是用来征服的。

    现在,致远却平生第一次感到在强大势力面前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平凡,第一次感到命运并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握。

    “风”是当今东部大陆声誉最隆、口碑最好,年青人最向往的一个组织。可是塑造出来的,未必是真实的。

    真实的往往是残酷的、无情的。

    ※※※

    “现在该我了。”致远平静地对邹锋说,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你们可以动手了。”

    “动什么手?”

    “来杀我啊。”

    邹锋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邹松你解决了、暴风城你也处理了,现在当然该我了。”致远说:“你不会放过我的。”

    邹锋看了致远一会,忽然笑了笑:“我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与你拼命。”邹锋环顾左右,看着身边几个“负责安全的人”,自信地说:“他们的实力虽然不在你之下,可我并不想他们受到损伤。”

    致远讥笑说:“哦?你也会关心手下的生死,我还以为在你心中只有胜败,没有对生命的尊重。”

    “我不愿意无谓的伤亡。”邹锋说:“而且你有牵挂,没有一战的决心。刚才在吃饭之前祭祀的时候,我的后脑、后颈、后背整个暴露在你面前,那个时候你都没有下手。现在更不会。”

    他没有说错,当时致远至少有七成把握。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的兄弟媳妇?”邹锋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致远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不管怎么说纯都不是他的女人。

    ――那些日日夜夜的欢爱又算什么?

    “我不是个嗜杀的人,我只杀该杀的人。”幸好邹锋没有再问下去,扯开了话题:“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构成威胁,并且还很有用。”

    “哦?”致远说:“我怎么会对你有用?”

    “因为我的处境变了。”

    致远不解:“你现在空前的强大,谁还会威胁到你?”

    “最强大的时候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时候。”邹锋说的意味深长:“因为所有的人都怕你。”

    “怕?”

    “是的,怕。”邹锋说:“蛇在害怕的时候就会主动进攻,人在害怕的时候就会拉帮结派,一起来对付你。”

    致远承认。

    “现在我就处在这种位置。”邹锋说:“暴风城被打败之后,东部大陆上其它势力就会人人自危,他们会扪心自问,下一个被打击的是谁?会不会是我?”

    “嗯,是这样。”致远说:“换成我也会这么想。”

    “所以我要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早作准备。”

    “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致远说。

    “当然有关。”邹锋正色说:“因为你现在是二庄主邹松。”

    致远笑说:“哈,那是假的,我是致远,你知道的。”

    “可是在东部大陆人的眼中,你却是真的。其实真假有什么区别,你连别人的老婆都睡了。”邹锋说:“你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

    致远又说不出话了。

    邹锋叹了一口气:“外面的势力虽然可怕,最可怕的却是我们内部。”

    “内部?”

    “对。就是我们钱庄内部。”邹锋说:“我身边有内奸,这个人一直在向暴风城秘密出卖钱庄的情报,造成我们几次很大的被动。”

    致远说:“你查出来了吗?”

    “没有。”邹锋双目如电:“可是,我迟早一定会查出来,这个人迟早会浮出水面。”

    “有线索吗?”

    邹锋慢慢地说:“只有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

    邹锋一字一句地说:“我只知道这个人用一种叫‘针’的武器。”

    “针?”致远大吃一惊。

    “是的,‘针’,一把杀人的针!”

    ※※※

    “针”。

    一把不祥的剑。

    一听到“针”致远心里就紧张。

    “‘针’不是暴风城的奸细吗?不是一直在向你送情报?”致远不解:“‘针’不是你的人?”

    “是,也不是。”邹锋说:“其实很简单,‘针’是一个双面奸细,既是暴风城的内奸,也是钱庄的内奸。同时向双方出卖情报。”他说:“‘针’可怕的地方正是这一点,玩东部大陆

    两大势力于股掌之间。”

    致远说:“你可以不用‘针’的情报啊。”

    “不行。”邹锋摇摇头:“因为‘针’提供的情报每次都非常准确,不是钱庄探子所收集的情报所能比拟的。”

    致远深思说:“那么,‘针’向暴风城提供的情报是不是也很准确,否则胡老板也不会重视。”

    “应当是这样。”

    “这就是说,‘针’能够同时了解东部大陆两大势力的底细,并且深入了核心,这个人在暴风城和钱庄的地位都应当很高。”致远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对,我正是这样想。”邹锋说:“可是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

    致远心里想到了纯,“针”真的是纯吗?纯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情报?她无法接触啊。难道自己的思路一直有误?这件事情确实错综复杂,越来越云里雾里的啦。

    邹锋说:“我答应了你不伤害纯和盼儿,我希望你也能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查出谁是‘针’。”

    致远怔住了,这也是胡老板曾经对他提出的要求。

    “你非要查出这个人吗?”

    “是的。”邹锋说:“这个人的存在是个威胁,他可以向暴风城出卖关于钱庄的情报,当然也可以向其它势力出卖钱庄的情报。不查出这个人,我睡不安稳。”――他一向信奉的是“谁敢影响我一阵子,我便影响他一辈子”

    致远问:“为什么你会选中我?”

    “对付一个双面奸细,当然要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游刃有余的人,你就是这样一个人。”邹锋说:“你和我们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

    “我可以选择吗?”

    “不行。”

    致远苦笑:“我可以不答应吗?”

    “你说呢?”

    “看来我不答应是不行了。”

    邹锋说:“好象是这样。”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

    “我要一个人。”

    “什么人?”邹锋笑得有些不自然:“你想要我的弟媳?”

    致远脸又红了,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你想带谁走?”

    致远说:“邹松。”

    邹锋没有想到致远会这样说,不禁睁大眼看着他,好象不认识这个人似的:“为什么你要带二弟走?按理你更应当离他远一些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致远叹了一口气:“反正这是我提的一个小小的要求。”

    “好。”邹锋一口答应:“只要费人没有杀二庄主,我就让你带走他。”

    致远说:“谢谢,费人不会杀邹松的。”

    “你这么有把握?”

    “嗯。”

    “这就看二弟的造化了。”邹锋大声说:“来人,快去传费人。”

    “属下在。”话音未落,费人就从楼梯处转了出来,笑mimi地看着两人。他不是和林神医一起带邹松出去了吗?

    “我也是刚上来。”费人解释说:“庄主有什么吩咐?”

    邹锋说:“你把二庄主杀了吗?”

    “杀了。”

    “啊?真杀了?”

    费人耸耸肩:“庄主,这是你亲自下的命令啊。”

    “你……”轮到邹锋说不出话了。

    ※※※

    致远忽然大笑。

    “你又笑什么?”费人迷惑了。

    “我笑都不行吗?”

    “不行。”费人一本正经地说:“在我面前笑就不行。”

    致远说:“我笑是因为你不会演戏。”

    “你说我演戏?”

    “是的。”致远说:“因为邹松没有被带远,一直就在塔下。”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从你的表情上猜的。”致远说。

    费人做出一副扮猪吃象的表情。

    “无论你怎么装。我只坚信一点,就是你绝不会让庄主失望,庄主不喜欢什么。就千万不会给庄主什么。”致远说:“原因很简单,就是庄主的需求你一定想得到,否则,你就不是费人了。”

    费人是什么东西还用说吗?

    ※※※

    夜已经很深了。

    一辆马车静静地行驶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林神医骑着一匹马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平稳行驶,很快出了“怡和钱庄”,出了城,到了郊外。郊外的路本来不好走,这条路却修得很直很宽,路两旁是整齐的、桂着冰凌的松树,在寒夜中静静矗立。

    致远纯、邹松、盼盼就坐在马车上。

    邹松在塔下的时候,林神医已经给他上了药,并在药里加了一些能让人入睡的东西,所以,邹松在马车里睡得很沉。盼盼玩了一天也累了,在纯的怀里睡着了――幸好他睡着了,否则让他看到两个父亲,会是什么表情?

    纯心里一直很不平静。

    车厢里有她生命中的三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一个是情人。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艰辛与磨难,太多的坎坷与风霜,邹松睡得很香,样子就象一个大男孩,让纯心里充满了怜惜。

    她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这一切?该如何向盼盼解释,如何给盼盼一个幸福的将来?纯扭过头去看窗外深沉的夜色,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她必须要学会坚强,人生从来都不平坦。坚毅,柔韧,豁达,乐观,是人生在世缺之不得的武器,共同来武装一颗向着未来,在尘世里打拼的心。人生是没有回头路,但我们可以常常回头凝望,快乐的、悲伤的、忧愁的、难忘的都是这一路上的风景。

    不要忘记在这人生路上的回头,在记忆的天空望着水中的倒影,回头的过程,可以体会到无数的珍惜和收获。也不要忘记来自心灵深处的那份感性、付出和拥有,有机会,把自己沉浸在一个无欲的世界里,让心灵经受一次次彻底的涤荡,这样,我们活的也许才没有羁绊。

    纯心中忽然涌上无尽的感动。

    ――爱,是无罪的。

    致远法入睡,心事重重。

    他带邹松回“松庄”,就是为了让纯一家团圆。可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雾?心里为什么会隐隐作痛?为什么会那样难过?

    他本来应当离开,可是,在纯最痛苦最危险最需要他的时候,能一走了之吗?

    幸好,致远心里还有梦。

    因为有梦,所以坚持;因为坚持,所以坚强;因为坚强,所以豁达。一切的缘由,皆因对未来还抱有希望,还存有幻想。

    心若改变,你的态度跟着改变;态度改变,你的习惯跟着改变;习惯改变,你的性格跟着改变;性格改变,你的人生跟着改变。

    在顺境中感恩,在逆境中依旧心存喜乐,认真活在当下。

    ――好好生活,认真过好每一天。

    ※※※

    松庄。

    白墙黑瓦的松庄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宁静。远远看到熟悉的家园,纯感到心里一阵温暖。家是心灵的港湾,可以舒缓疲惫的心灵。

    夜,寂寞而幽凉,月光很柔,天空很远,纯净的月色将白昼里车马水龙的繁华与喧嚣的尘埃滤净涤清只余下静空。

    人们都已经入睡了,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客厅居然还亮着烛火,在这样的深夜里,还有什么不速之客?

    致远和纯对望一眼,都觉得很奇怪。

    “你们先安置好二庄主和盼盼,我去看一看。”致远对纯和林神医说。

    “好。”两人一起答应。

    客厅里果真有访客。

    一张八仙桌旁,有一个人,一副牌。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静静的坐在桌子旁,哗哗地冼着一副牌,在静夜中,显得说不出的诡异。这个老人非常瘦,瘦骨嶙峋,骨瘦如柴,全身简直没有几两肉。这么瘦的一个人却有一双很大的手,稳定、干糙。这个老人长着一络花白的山羊胡,乍一看真象一只老山羊。

    这可能是世上最可怕、最昂贵的老山羊了――这个老山羊就是青龙镇的主人,一百零八家赌场、十三家ji院的老板。

    ――威名远播、大名鼎鼎的胡老板。

    从十七岁出道,涉足赌坛,胡老板凭着个人独特的对赌的理解,再加上谨慎、出手凶狠,招招制敌死路,终于在三十多年前,开创了暴风城的基业。

    ※※※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哗哗的冼牌声。

    胡老板仿佛不知道致远已经进来了,自顾自地把牌冼得脆响。他一向很沉得住气。每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他就要一个人冼牌,他常对部下说:“冼牌让人平静,让人思索,在发牌之前,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胡老板不是在片刻之前,和暴风城的精锐一起葬身火海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致远没有问,他也很沉得住气,只是微微一笑,到桌旁坐了下来,说:“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一别多日,时光如电啊。”胡老板摸着山羊须,脸上的表情就象一只老狐狸:“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活着?”

    “是的。”致远承认。

    “嗯,你当然想不到,连邹锋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我的计划。”胡老板笑得很愉快,能够欺骗这么多的人,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致远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坐船来的。”

    “坐船?”

    “对,和我的手下一起坐船来的。”胡老板说:“只是我们提前下了船。”

    “你们在什么地方下的船?”

    胡老板说:“八里浦前面一公里的地方。”

    “那里没有码头啊。”

    “谁说一定要码头才能下船?”胡老板说:“船根本没有靠岸,我们是泅水上的岸。”他指着身上的衣服说:“你看,我的衣服也才干。”

    致远懵懂地说:“这么冷的天你们居然泅水?不会冻成冰?”

    “是啊,江水刺骨,幸好每个人事先都喝了一碗姜汤,并全力运功御寒,不然真要冻成冰了。”胡老板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泅水就会被钱庄的大火连船一起烧掉啊。”

    致远其实应当明白,如果胡老板这么容易输,他也就不是胡老板了――不到最后关头,你绝不会看到他的底牌,一个老赌徒都会让对方尝些甜头,甚至让对方认为已经稳操胜券,然后才在最后给对方出其不意的打击。

    “松庄”就是胡老板选中的隐藏、休整的基地。

    ――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瞒天过海。

    胡老板确实已经很老了,年老不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而是一种心境。年老不是指粉红色的面颊、红润的嘴唇和柔韧的膝盖,而是指坚强的意志、丰富的想像,当然,还有智慧与经验。

    一个老人在血与火中得到的经验和教训,又岂是年青人所能相比的。

    ※※※

    “就你一个人吗?”致远问:“你的手下呢?”

    “都来了,就在松庄。”

    “我怎么没有看见?”

    “因为他们全都潜伏下来了,松庄的地方不小,能够潜伏的地方很多。”胡老板说:“我们不想太招摇,更不想打草惊蛇,前功尽弃,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致远实在是很佩服,他发现,也许只有胡老板才堪称邹锋的对手。这两个人最终谁会鹿死谁手,谁会笑到最后?这实在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这个问题回答了,东部大陆的未来就清楚了。

    致远忍不住问:“你们不是准备在除夕之夜进攻钱庄吗?”

    “谁说的?”

    “这个……这个……好象大家都知道。”致远语塞,他总不能说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是邹松和纯做*时说的吧。

    胡老板笑得意味深长:“如果大家都知道的事,那么很可能不是真实的,或者是滞后的。除夕之夜进攻钱庄的消息本身就是假的。”

    “假的?”

    “是的,是用来欺骗对手的。”

    “你们真正会在什么时候进攻?”

    “我不会告诉你的,等你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进攻结束的时候。”胡老板自信地说:“我们随时可以从松庄,出松林,经后山,奇袭钱庄大本营!”

    “你不说就算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致远忽然想到了喝酒:“厨房里还有很多下酒的小菜,要不要我们喝两杯?”

    “你不去睡觉?”

    一想到邹松,致远有些黯然,叹道:“我也没有地方可睡。”

    “二庄主会没有地方可睡?”

    “我不是所谓的二庄主,我是致远。”致远解释说。

    胡老板眨眨眼:“其实我知道。”

    致远又是笑又是气:“你知道干吗还问。”

    “哈。”胡老板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信不信。”

    “我信。”

    “你不想问为什么?”

    “不想。”

    “真的不想?”

    “真的。”致远说:“现在我只想喝两杯,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

    胡老板说:“好,长夜漫漫,老朽就陪你喝两杯。”

    因为是节日,厨房里有很多下酒好菜,致远还热了一个汤,温了一壶酒,两人就在客厅畅饮开来。

    一杯浊酒话春秋,半盏清茶,品人生百味,两人一边喝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开来。有的人相处很久,却难成知己,有的人很奇怪,虽然想遇不久,却无话不谈,并引为知己,大有“本是天溽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

    知交满天下,愁肠入春泥。惺惺相惜,致远和胡老板就有一种莫逆之感。致远发现,这个老人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很多话闪烁着智慧的光辉。

    两人谈得很投机,几乎什么都谈,就是没有谈钱庄、谈暴风城,也许,他们都想暂时回避一下――平淡才是生活,没有人喜欢整天总是算计人生确实是很奇怪,刚才致远才与邹锋长谈,一阵功夫,又与邹锋的死敌把酒言欢,这个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致远甚么也不想介入,只想一醉解千愁,忘记所有的一切,避开尘世的纷扰,可是,他能做到吗?

    纯呢?她又在想什么?她能入睡吗?

    ※※※

    纯也无法入睡。

    她心中充满了爱,也充满了恨。

    对丈夫和儿子,充满了关爱、愧疚和舐犊深情,对邹锋却充满了怨恨、恐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野心和恋栈权位,她们一家会生活的很幸福――邹锋有时望着她的眼神也是色眯眯的,让人害怕。

    而对致远呢,则是爱恨交织,情难自禁。

    爱恨是玻璃板上的两滴水,有时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时经过时间的蒸发,全不见了。不过,这是一般的爱恨。有些不寻常的爱恨,爱的愈深,恨的愈久。当然,爱恨无定律,也有一种爱,爱到深处无怨尤。所谓无怨尤,就是当事人已在心底将悲恨转为大爱――这就是纯对致远的情感。

    纯出嫁之前,曾问自己的母亲,以后怎么能抓住自己的幸福。

    母亲没有说话,抓起脚下的一包沙.起先母亲没有用力,沙子一点都没有掉,渐渐的母亲把沙子越握越紧,沙子很快就从手指的缝隙里掉光了。母亲告诉她,对待幸福不能太紧张、太用力,有时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幸福才能握在手中。

    邹松反击的失败意味着什么,纯心里很清楚。

    “松庄”已是危机四伏,邹锋暂时没有下手,并不等于以后不会下手,也并不是就会放过她们一家――人为刀咀,我为鱼肉,只要邹夕锋愿意,随时可以向“松庄”下毒手。邹松伤得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疗养和医治,更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重新谋划,浴火重生。

    林神医是钱庄八大金刚之一,很难说再靠得住,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唯一能依靠的可能就是致远。

    纯毕竟是个不平凡女人,有脆弱敏感的一面,更有坚强勇敢的一面,她一再告诫自己,别让脆弱抹杀了坚强,一定要坚强且自信的活着,一定要让邹松和盼盼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爱上一个人更不是件很随意的事情,当容易与随意变成了习惯,那么忘记一个人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了!为了家人平安,纯无论如何也决心面对一切的困难。

    爱上一個人,需要十足的勇气,放弃一個人,更谈何容易……摘不到的星星,总是最闪亮的。溜掉的小鱼,总是最美丽的。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个想要寻找的人,这个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错过要懂得放弃,拥有要知道珍惜。

    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致远,宁愿笑着流泪,也不愿哭着后悔,她要把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决定去看看致远,可是,她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吗?

    ※※※

    酒不醉人人自醉。

    致远喝醉了,也许是心情惆怅的原因,感觉没有喝几杯酒,脑海中就一片空白,很快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胡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纯进入客厅的时候,只看到了致远,正伏在杯盘狼藉的桌上,睡得象头死猪。炉火已经快熄了,室温在下降。纯忙给炉上加炭,又到卧室里拿了一条棉被给致远披上。

    客厅很快又有了暖意。

    纯就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生命中的这个男人。

    她也有着凡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和**需求,所以自然被古往今来最神秘、最美丽、最令人向往的**所迷惑!她一直在期盼什么呢?是期盼雨过后天晴时的彩虹,还是期盼这会是一个美丽的梦?

    她真的爱过这个男人吗?

    纯一直在爱与不敢爱的边缘痛苦而幸福的徘徊。虽然心中渴望着一份爱,一份漏*点。而当感情即将来临时,却不敢去面对。她怕这份情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飘渺,那么的稍纵即逝!

    她今后又该如何去面对丈夫和儿子、面对世俗的困扰?

    ※※※

    致远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

    雪停了,这个春节的早晨居然是一个大晴天,还有久违了的暖暖的阳光。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致远就醒了。

    农历新年姗姗来到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致远摸到了身上的棉被,上面还有伊人留香,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温暖、感动和沧桑。

    女人跟着你,是要你疼的!致远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给了他家一样感觉的女人。一个女人要留住一个男人,最好就是给他一个家。

    当然,还有**。

    致远忽然发现,**变得非常强烈,下面开始勃起。是不是清晨人的**要强烈一些?他忙跑出去,让清晨冷冷空气来冲淡旺盛的**。

    因为有阳光,室外没有往日那么冷,林神医正在外面打太极,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飞舞。

    这个人很奇怪,出卖了自己的二庄主,却又厚着脸皮回来了,人显得非常平静,就象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致远觉得,“松庄”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也越来越神秘。

    ――其实,致远也何尝不是一样,和别人的妻子做了爱,居然又带着这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不要说别人无法理解,就是致远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胡老板和手下又为什么会选择“松庄”,这个敌人环伺、完全被封锁、软禁的地方来潜伏?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

    林神医看都没看致远一眼,自顾自地打太极,一副已经入境的样子。一直等到打完了整个太极,收了最后一式之后,他才淡淡地看着致远说:“一大清晨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致远笑了:“我找你有事。”

    “嗯,什么事?”

    “我要你把我变回去。”

    “变回去?”林神医吃了一惊。

    致远一本正经的样子:“是的,把我变回原来的致远。”

    “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现在你不是很好吗?”

    “不好。”

    “为什么?”林神医说:“你有体面的地位,有家庭,有妻子,有儿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可是,那一切都是别人的,我不想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要活回原来的自己。”

    林神医盯着致远看了一阵:“真的?”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致远说:“你虽然为我易了容,可没有做得很绝,每一部份都留下后路,只要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就可以轻易为我改变回去。”

    “嗯,是这样。”

    “这样的名医在东部大陆上不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得到。”致远:“可是,解玲还需系玲人,我希望由你来操刀。”

    “我当然做得到。可是夫人同意吗?”

    “夫人?”致远苦笑:“我自己的脸还要所谓夫人同意吗?”

    ※※※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就在这时,纯慢慢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慢慢柔柔地说:“我同意,完全同意。”

    暴风城,阴历初一。

    这一天是萧四三十岁的生日,大丈夫本当三十而立,大部分的人到了三十岁这个年龄,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与茫然,在心境上也会开始有些转变。

    十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将来要不做状元,那怎么能对得起父老乡亲的培养;二十岁的时候,“粪土当年万户侯”,总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三十岁的生日这一天却是萧四一生中最黑暗最痛苦最徘徊最愤怒的一天。

    伍子胥一夜愁白头,萧四是一日悟悲欢。

489:绝望

    489:绝望

    489:绝望

    一间非常非常巨大的、四周燃着无数明火的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旁没有一向熟悉的一个人,一副牌,更没有妻女的一点下落――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点活动的生物都见不到。

    萧四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仇恨,唯有默默对天发誓,如果妻女有三长两短,一定要为妻女报仇。

    可是,他该找谁去报仇?

    就在萧四六神无主、悲愤难抑、万念俱灰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佛语:“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一听到这几个字,仿佛溺水者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沙漠中的旅人见到了一块縁州,悟禅者当头棒喝一般,萧四立刻精神大振,双目一亮。

    来的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进来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空灵飘逸的得道高僧,灵隐寺的空大师。

    空大师是当世著名的智者、圣贤、高僧。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棋琴书画、诸子百家,无一不精。有经天纬地之才、普世救人之心。面壁修行、精研佛理、多闻阙疑,慎言其余、不着一尘、修行已近乎禅的意境。

    萧四经常虔诚聆听空大师教诲,受益非浅。一直把空大师当成心中的良师长辈。空大师对萧四的评价很高,称为“年青一代中最可怕的人”。

    难道他会看错?萧四会这样经不起打击?

    ※※※

    空大师拈花微笑,目光慈祥,足以将冰雪融化。

    “大师。”萧四语带哽咽,仿佛见到亲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急,没事的。”空大师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萧四张大了嘴。

    “是的,我佛慈悲。”

    萧四忙行一大礼:“请大师点化。”

    空大师却反问:“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妻女平安,只想与家人在一起。”

    “你找过她们吗?”

    “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

    空大师说:“暴风城有多大?”

    “暴风城并不是很大。”萧四说:“我非常熟悉这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一个人。”

    “你只找了熟悉的地方,可是外面世界比暴风城大的多,你为什么没有去找?”

    萧四说:“片刻之间,我只能先找附近的地方。”

    “你本没有错,只是关心而乱。”空大师叹了一口气说:“心乱则智不殆,神不清则无主见,其实,你想想,暴风城这么多人怎能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萧四点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是这样,我也是太心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日。”

    “是的,和初一同一天。”

    空大师说了一句偈语:“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萧四说:“请大师详解。”

    空大师说:“这是灵云禅师因见桃花悟道,从缘悟达,永无退失,善自护持。当时所说的一句话。”

    “灵云禅师的见桃花而悟道,看来非常轻松有趣,而且是富于文学的境界,但你千万不要忘记他的自述所说‘三十年来寻剑客’的辛苦工夫啊!”

    “如果认为古人一见桃花,便轻易地悟了道,大家在生命的过程中,见过多少次的好花,又怎么不悟呢,灵云如果一见到桃花,就悟到生机活泼的道理,这样便算是禅,那你每天吃饭,更有生机活泼的作用,应该悟道早已多时了。”

    “从今天起你也三十有年了,该慢慢体味到人生的价值了。”

    萧四说:“在下愚钝。”

    这时,忽然一阵风吹进来,屋内的幡被吹得呼呼有声,空大师忽然问:“你看到什么在动?”

    萧四说:“我看到幡在动。”

    空大师说:“再想想,真是幡在动吗?”

    萧四说:“我还看见风在动。”

    “嗯。”空大师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其实,你只要冷静地分析一下,就能找到暴风城消失的人,就能找到你的妻女。”

    萧四默然半晌,突然醒悟:“我明白了。”

    “释迦拈花,迦叶微笑。”空大师拈着手里的一枝花,微笑说:“你明白什么了?”

    萧四一字一句地说:“暴风城所有消失的人都在灵隐寺!”

    “我佛慈悲。”空大师终于释怀而笑:“孺子可教矣!”

    ※※※

    暴风城的精锐都被胡老板带走了,留下的尽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在怡和钱庄的人杀来之前,空大师亲自率领灵隐寺僧众,将众人从容转移到寺中暂住,躲过一难。

    在转移最后,与钱庄派来的前锋短暂交火,怡和钱庄派来的也不是绝对主力――他们认为这些人就足够灭了暴风城。

    这些人当然不是灵隐寺僧众的对手,如果不是空大师慈悲为怀,手下留情,制人却不杀人,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活着回去。这也是萧四到处察看,整体没见一丝异样,仅仅看到了床上一缕妻子散乱的头发、女儿一个布娃娃上一道不起眼的刀痕的原因。

    自然没有血迹、尸体。

    空大师点化萧四,是希望他看淡东部大陆的恩恩怨怨,以大智慧看待权力之夺、东部大陆争霸,化解心中的杀气,最终成为一代慈悲为怀、行侠仗义的宗师。

    胡老板抛弃了暴风城、抛弃了萧四,但是,萧四却绝不能抛弃自己!

    更不能抛弃生活!

    ※※※

    几天以后,立春。

    农历二月四日是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气。“立”开始之意,立春揭开了春天的序幕,表示万物复苏的春季开始。

    初春的季节,冰雪消融、乍暖还寒,“嫩如金色软如丝”的垂柳芽苞,泥土中跃跃而试的小草,正等待着“春风吹又生”,从而“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这一天,也是致远脸上拆除绷带的那一天。

    在纯的注视之下,林神医慢慢拆开了一圈一圈的绷带,真正的致远完整地呈现在纯面前。

    这是一张无比刚毅的脸,也是一张充满自信活力的脸,纯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个和她上过床的男人。

    她看到过、也抚摸过这个男人全身的其它部位,还完全容纳过这个男人的命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

    东部大陆——银月城

    傲珊哪里还忍得住这样地诱惑,浑身都在痉挛着,像是触电一样,二人最隐秘的器官撕磨带来的快感,让她再也承受不住,重重地坐了下去……小笑已经撑开她柔嫩地鲜艳花瓣,借着风雨之后花瓣上充满雨露的润滑,整个插入了甘脆那被无数雄性牲口向往过的禁区之门。

    “啊~~!”傲珊一声痛苦的大叫。身体颤抖着,不敢再动一下。

    根本不用去查看什么落红,笑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原本就预料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刚才正打算温柔地,慢慢地,将傲珊尽量没有痛苦地延伸进去,哪知道傲珊如此的迫不及待……热血啊,太热血了!

    笑愚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温柔地爱抚着,让她的痛楚能减轻一点。傲珊在经过那难忍的阵痛后,紧绷地神经渐渐放松了。她只感到自己最**的地方被撑得好胀,那身体最深处的花心被他地那个顶得好麻好痒……

    而笑愚也被这种又窄又紧的感觉折腾得不行了,发出了一声低沉地咆哮。

    很快的,笑愚已经发现了傲珊的反应,他轻轻地开始挺动起来。

    “呜呜……舒服,不要停.不自禁地发出了**,她甚至在想,自己当初习惯裸睡,似乎就是为了今天能放浪地完全敞开心扉大叫一回。

    两人就这样一迎一和地抽*动着,傲珊不断地发出各种让笑愚彻底沉沦的声音,她冷酷的眼神早已变得如梦似幻,绝艳的脸蛋赤红如火,身子轻微的颤抖着,雪白圆润的臀部往后迎合笑愚一次又一次的向上穿插走位。

    车内的空间太过狭小,笑愚的挺动频率实在太小,动情的傲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手握方向盘,主动地扭动园臀向套动而去,娇躯一上一下地挺动起来,那被笑愚翻起来的T恤下,一对暴露出来的豪迈ru房上下晃动着,划出令人眼晕的波动……时间就这样缓缓流过,傲珊已经尖叫着来了好几次**。

    而笑愚这种过来人就没那么冲动了,虽说那紧紧的感觉让他爽到了极点,但毕竟小笑之前就已经爆发了一次,想要再爆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笑愚坚挺地承受着暴风雨的袭击。

    在傲珊一阵力竭之后,刚刚找到一点感觉的笑愚可不想就这么停下来。他先将傲珊左腿的牛仔裤整个脱了下去,让它和小内裤一起挂在傲珊右腿脚踝上,然后他打开了车门,让傲珊的左腿伸了出去,右腿就架在方向盘上……,笑愚身子向后舒服地躺在靠背椅上,将傲珊双腿尽量地分开,双手抱住她的大腿内侧,摆好了造型,大力地挺动起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荒郊野外,这小小的车中,这放荡刺激到极点的体位,还有笑愚那粗鲁而直接的**,让甘脆表情完全迷醉了。

    甚至她还羞涩地低下头,清晰地看见魏谢的那件东西在她身体内来来回回,这更让她沉沦到了深渊中。感觉无比的刺激想要彻底堕落,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刺激着燃烧着,甘脆嘴里情不自禁发出了浪声yin叫:“啊,啊,啊~~~唔唔,笑哥哥,你真好……啊,好舒服……笑哥哥,嗯嗯,以后人家都听你的,不要停下来,一直这样好不好?啊啊啊……

    笑愚神智还有一丝清醒,不禁停下来问道:“嗯?小珊珊,真听我的?你发誓?”

    “嗯嗯,都听你的,我发誓……啊,不要停下来,求求你,用力的顶我……

    笑愚牙都乐歪了,浑身充满了动力,连续奋斗了二百回合。

    在二百回合以后,他将傲珊抱出了车外,将她放倒在车前的引擎盖上,俯下身子,笑愚生平第一次吻上了傲珊那动人的双唇。而小笑也没闲着,奋力一顶,整个没入了傲珊娇躯最深处……

    漏*点过后,又是漏*点过后。

    有的事情在做之前很爽,但做完之后会很不爽。

    人们一般将这称为青春的悸动,年少的轻狂,冲动的惩罚。

    但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又觉得很爽,感觉自己没白活。偶尔出去和狐朋狗友们吹嘘一下,然后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倍儿有面子。

    而现在笑愚还趴在傲珊身上,俩人抵死缠在一起。

    有时候你会发觉这个世界毫无意义,任何事情都无法给你带来快感。这种感觉男人尤为强烈,因为,这就和男人**后那大约一分钟内的感觉一样,迷茫,无力,好像万物都已经离你而去。

    而女人不同,**来临的女人往往是疯狂的,她们自身也是舒爽的。这大概才是男人和女人的本质差别。

    笑愚望着表情依旧迷醉的傲珊,突然有点想笑。

    类似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两年前的某个晚上,笑愚有点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疯狂地上下挺动。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忘情的姿态,让笑愚当时就很想笑,但这种时候发笑明显太打击人了。于是他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死命地抽搐着笑。

    那个女人在酒吧认识,如今笑愚已经记不起她的名字。

    大概在一年半以前的某个晚上,笑愚和一姑娘采取了老头推车的姿势。当时宾馆客房内地灯光很亮,笑愚站在床边。看着同样背对他站在床边,却弯下腰双手趴在床上的姑娘,眼前那赤条条的雪白身体让人有些眼晕。

    当时笑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名苦力一样在玩儿命地冲来顶去。这种简单原始地活塞运动在刹那间变得毫无意义。没有想到任何记忆中的人,也没有想到任何往事,笑愚至今也没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那一次不是艺术的夸张,而是泪水真的汹涌而出。具有讽刺性的是,当时笑愚身前的姑娘还在忘情地**着,主动迎合着笑愚已经变得迟缓的冲刺。

    事后笑愚找了很多理由,诸如和不喜欢的姑娘做没感觉,那天晚上心情不好之类,后来发现这全是狗屁。同样是一夜*。为什么和别的姑娘很少发生这种情况呢?

    此时此刻,面对傲珊,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来得比较完,在运动完毕以后,笑愚才有了这种感觉。

    他憋不住想笑。但他一定要忍住,于是他松开了傲珊转身去穿裤子。

    傲珊略带失望地穿着衣服,脑子里在想着一个问题。按照她看过地某些书上所写的内容。女人第一次之后,男人一般会在耳边温言软语,呵护有佳。

    但傲珊没得到应有的呵护,她看见笑愚点燃一支皱巴巴的烟蹲在地上,表情好像失恋了一样沉默。

    这时候笑愚还在想,为什么要和她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他**不是找死吗?

    不要认为魏大大在矫情,哪怕是一头禽兽,在做完一些禽兽的事情之后,他也会忍不住想: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

    遗憾地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无法改变。

    当一支烟抽完之后,笑愚恢复了本色,看起来心情还有点滋润。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想笑。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傲珊,他更知道今天发生的风流韵事是他这辈子最难忘地一次……之一。

    同时也是最刺激的一次。没有之一,就是最刺激的一次。

    随后笑愚听到了傲珊的声音:“送我回家,好吗?”

    这声音带着羞怯,还透着一股子柔情,隐隐还有一种似乎很不好意思的尴尬。

    笑愚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之前的傲珊很风骚,但面对这种以拳头衡量整个世界的彪悍女人,谁他**能保证事后她会不会翻脸啊?

    一颗悬吊吊的心落回了远处,笑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一个大力的熊抱,将傲珊横抱起来,然后绕过车头,向右边车门走去。

    “你干嘛呀,讨厌死了。”傲珊双手挥舞着,一张洋溢着羞涩而幸福的俏脸出卖了她的心。

    众所周知,笑愚经常说话都很直白,只听他厉害哄哄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走路不方便吗?”

    “你……”傲珊低下了头,脸上布满红霞,她当然明白笑愚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那俯首羞赧的姿态,仿佛已经认命了。

    将傲珊送进车里之后,笑愚哼起了歌儿,迈着八爷步绕过去到了驾驶座内。

    男人,在上妞之前是条虫,上妞之后是条龙。

    这话太他**真理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弱者。

    男人啊,你地绰号叫彪悍。

    古往今来,多少男人在泡到妞之前,一个个表现的跟孙子似地,生怕姑娘们一个不乐意把自己给踹了。一旦成功拿下之后,情况就完全改变了,马上从孙子升级为大爷!

    笑愚还要好一点,他没有在女人面前装大爷的习惯。一路上,他很想讲几个笑话活跃下气氛,可惜他会的都是黄色笑话……想来想去,最后找了一个比较健康的,小蚂蚁让大象未婚先孕的故事,让傲珊一边笑一边骂笑愚流氓。

    在傲珊的指引下,俩人到了目的地。

    经过那条巷子的时候,笑愚心脏猛跳了一下。即便他智商低于天蓬元帅,也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缘来,也是如此。

    笑愚只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来得太突然,太过于梦幻,太像天空那摸不着看不透的云烟……唯一让笑愚明白的是,当初救下的那姑娘真的以身相许了。

    傲珊的家在那条巷子不远处的居民楼里,看起来应该是银月城的警员家属楼,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偶尔有一两个警察叔叔从那栋楼里走出来。

    笑愚这时候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把那几个偷袭的牲口往这里引,那还不得蹦出一堆彪悍警察把那几个畜生当场拿下啊?

    可那天晚上真发生了这种事儿,那今天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发生了。

    没人能想到命运是如何折腾人的。

    下了车,笑愚就要抱傲珊,哪知道这妞很不给面子:“别,让人看见多不好,周围这些人都是十几年的邻居了。”

    笑愚直白道:“你要让她们看见你走路的样子,那估计更不好,别磨蹭了,来,我背你!顶多他们要问你,你就说今儿追罪犯受伤了,遇到一见义勇为的帅哥把你背了回来!”

    “要死了,就你这样还帅哥呢……”

    傲珊红着脸骂了一句,心里却认为笑愚这个比较馊的主意其实还行得通,于是乖乖地趴在了笑愚背上。

    感受到傲珊胸前那硕大的美好带来的摩擦,笑愚很有点心猿意马,背着傲珊差点就撒欢地一路小跑。没走出几步,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折腾人的问题:好像除了傲珊之外,自己还没背过谁……

    “记得那一天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

    我知道我已经看了春天

    记得那一天你像是丢不掉的烟

    弥漫着我再也驱赶不散……”

    这首歌,先不对歌词曲子做评价,也不对歌手本身做评价,只说这声音。笑愚一直认为,唱歌的这哥们儿嗓音很有特色,就好像一个人一口气儿连着抽了一包烟,然后被一群彪形大汉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最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带着哭腔操着已经半哑的嗓子唱出了这首歌。

    这个形容很贴切,在笑愚的印象中,曾经见过慕云的一小弟把一个勾搭他马子的小白脸打趴在地上唱《征服》,那位白脸兄当时眼泪横飞唱出来的歌,几乎媲美杨昆原音。

    笑愚突然想起这些,是因为经过车中漏*点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嗓子早就哑了。在背着傲珊上楼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哼一首歌,以此来表达自己滋润的心情。

    但这首《那一天》似乎不怎么应景,所以他想起了电影《手机》里那据说是冯小刚蹲在厕所里原创出来的小调:

    牛三斤

    牛三斤

    你的媳妇叫吕桂花

    吕桂花让问一问

    最近你还回来吗?

    大家都知道,笑愚不是一般人,马上就歌词新编。扯着沙哑嗓门儿哼道:

    牛大大

    牛大大

    你的媳妇儿叫小珊珊

    小珊珊让问一问

    去了她家要上酸菜吗?

    笑愚声音很有点抽象主义艺术**地朦胧感,唱第一遍的时候,傲珊没怎么听明白。哪知道这厮爬到三楼的时候。已经唱完了第三遍,傲珊就算耳朵失聪也听清楚了,不由轻掐着笑愚地脖子嗔道:“你瞎唱个什么呀?”

    笑愚很坚挺,迈着蹒跚的步伐继续上楼。背着一姑娘在平地上走,和背着姑娘上楼梯,那完全是两种概念,有过类似经验的兄台都明白。

    反正笑愚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儿气喘吁吁了,不过他还是嬉皮笑脸道:“怎么了,不都说珊珊上酸菜吗?难道我送你到家门口,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要是进去坐了。你就不请我吃顿便饭?要真吃饭了,你就不上一盘酸菜?”

    傲珊没办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在她叫笑愚送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去她家里呆一会儿。但刚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在想。万一像电影画面里那样,笑愚把他送到家门口,突然很有风度。或者说突然很绝情地像某些玩儿过姑娘后就跑路的男人一样,转身就走……?

    但现在傲珊已经明白了一个人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那姓笑的牲口不仅想去她家坐坐,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想蹭饭!想蹭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傲珊给他上酸菜!

    其实在驱车回来的路上,逐渐冷静下来的傲珊就想到了很多严峻地问题,比如慕青,比如慕青那个骑白马的唐僧……原本以为一切会变得很沉重,但笑愚眼下这死皮赖脸地模样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这段感情就像一夜*一样在漏*点过后就画上了句号。

    尽管。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傲珊甚至在想,如果这真是一段一夜*。或许会好很多。虽然赔上了贞C,但起码了结了一个心愿。将来不会再为这些事儿烦心。

    报纸上曾经说有的处*女第一次就去找一夜*,那时候傲珊不明白,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傲珊无限悲伤地发现,当笑愚抱她上车地时候,她刚刚硬起来的心肠突然就软了。在车上好不容易酝酿出一点决心,准备回家之后关起门一个人好好地冷静冷静,可当笑愚很有男子气概不容她反抗地背她上楼的时候……道,自己地心肠再也硬不起来了。

    听到笑愚那扯淡的歌声

    的无耻话语,傲珊小脸微微地红了,虽然觉得这厮很但心里还是涌现出了一点小甜蜜,一双坚韧美艳的眸子渐渐迷离。

    也许和所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一样,傲珊本质上很温柔。

    就仿佛她曾经无数次赌咒发誓,只要慕青再敢摸她胸部,她就把慕青双手打残了,可如今慕青一有机会还是会揩油……同时也和所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傲珊嘴上不愿意吃亏:“去你的,不准随便叫我小珊珊,我,我哪儿会弄什么酸菜啊!”

    笑愚不耻下问:“那应该什么时候叫?”

    “你……!”傲珊骂了一声,脸红的像柿子一样,她总不能循循善诱地说只有俩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能叫吧?

    笑愚地迷惑:“我?我怎么流氓了啊?这不是先了解一下东部大陆规矩吗,要以后不小心冒犯了你,被打成了二级残废,我找谁喊冤去啊?”

    噗嗤一声,傲珊刚刚稍微板起来的面孔突然无限松弛,一种成为真正地女人后那种独特的笑容绽放开来,娇颜如花,令人沉醉。只可惜笑愚后脑勺没有长眼睛……傲珊也有了点刁蛮小女人的味道:“反正以后没经过我批准,你就不准叫。”

    笑愚相当地给面子,无比配合道:“,完全木有问题啊。对了,小珊珊,我什么时候才能找你批准叫你小珊珊?”

    “你无赖,你……你怎么这么流氓呀?”傲珊一把将笑愚脖子拧下来地心都有了。

    “嘿,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像我这么纯情还说我流氓。好,我就流氓给你看看!”说着,傲愚原本反扶傲珊大腿地双手,突然就摸到了她那圆润高翘的臀部,左手还狠狠地捏了一把,接着一阵狂奔,嘴里厉害哄哄道:“不怕告诉你一个隐藏了上千年的秘密,猪八戒背媳妇儿就这样的!”

    傲珊耳根子都红了,娇嗔道:“去你的,你是猪八戒倒是很像,但谁是你媳妇儿呀?”

    笑愚顿时迷惑了:“那是什么啊?”

    “你……一个很遥远的画面。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背着她上楼的,那时候父亲逗她说:“珊珊,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让你的新郎官背你上楼……”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画面,傲珊突然眼眶一热,死死抱住了笑愚的脖子,竟然像耍赖一样赖在他身上,什么都不管了。

    笑愚怔了一下,敢在自己背上耍赖的,除了傲珊也就傲珊了。这一刻笑愚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当年抱着傲珊一口气直冲六楼无比生猛的自己,如今没上几层楼就气喘吁吁的自己。

    而在见过蕊蕊之后,他已经明白自己终将把以前的傲珊忘记,或者说有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回忆那些美好的往昔。

    当过去的属于过去,未来的,就得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笑愚已经发现了自己本质上的改变,就好像从前想起傲珊,自己会发呆很久。而现在不会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好像站在角落冷眼欣赏一场美妙的梦幻。随后一笑而过,仅此而已。

    这个新发现让笑愚心情很滋润,笑容满面,又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着:“笑愚,笑愚,你的媳妇儿叫小珊珊……”

    傲珊差点崩溃,突然又面红耳赤地偷偷在想,如果这首歌算是二人的小秘密,那也许是一种外人永远无法理解和感受的,只属于她和笑愚两个人的永恒甜蜜。

    有时候爱情不是天长地久,也不是曾经拥有。而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句话,那么一段画面,会让你至死难忘。

    有时候你看到一部影视剧会突然想起一个人,有时候你阅读一本书会突然想起一个人,有时候你听到一首歌也会突然想起一个人。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突然想起我?

    站在了傲珊家门口,笑愚突然有点惶恐:“你家里……没人吧?”

    “你先放我下来再说啊!”傲珊挣扎着从笑愚背上落了下去,这才道:“没人,我妈去看我外婆了,过几天才回来。”

    说完傲珊脸一红,自己干嘛把话说这么清楚,好像在勾引笑愚这几天抓紧时间来**似的。

    等傲珊开了门,笑愚走进去后,这才后知后觉道:“那你爸呢?”

    傲珊突然神色一黯,幽幽道:“殉职了,六年前……”

    “啊,不好意思,我……”傲珊很有点想抽自己,突然觉得傲珊背后肯定也有故事,这些年肯定也不容易。

    尽管笑愚明白,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关键就在于你是否有兴趣去知道那些故事。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故事产生了兴趣,或者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故事很好奇,那么,结局是可以遇见的。

    没想到傲珊却是很快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又不是那么经不住打击的人……

    这妞还真是干脆,我喜欢!笑愚也笑了,一双贼手不知不觉间探上了傲珊的小蛮腰。

    傲珊有点发懵,突然发现笑愚揩油的本事简直比慕青还要炉火纯青,顿时哭笑不得,红着脸道:“干嘛呀,讨厌死了。”

    笑愚马上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你看,天色这么早。都还没到午饭时间,不如……我们先做点饭前运动?”

    这上天给笑愚一万个假设,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个提议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下场相当之悲惨……最起码,比银月队连进球还要惨!

    傲珊刚想反抗一下,小嘴已经被笑愚堵住了,然后感觉笑愚那一双万恶的黑手在自己黑背和翘臀上摸来摸去。

    略微挣扎了片刻后,傲珊果然很干脆,含羞地,生涩地配合起来。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让笑愚大为赞赏,暗爽不已。

    于是在几分钟后。傲珊被笑愚抱进了她地闺房内,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

    大家都知道,笑愚有时候是一个单纯而直接的人,他看问题的方式很简单:既然人家姑娘叫你去她家,而且俩人都有那么一手了。难道你去她家里还和她谈人生理想,或者是两个人坐下来看偶像剧?这不是摆明了装逼吗?

    所以笑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遇到这种情况。就四个字解决:放开了搞!

    与之前地生死时速相比,这一次应该算是闺房之乐。笑愚很惊讶,受宠若惊,车内的战斗太过刺激,他还没来得及去细细品味。但这一次,他在静静享受这份淡淡的感动之后带来的水**融,然后离奇地发现,傲珊居然身怀一大名器!

    话说**界有一个古老的传闻,人世间极品女子有七大名器。比如妖华,身怀梨花带雨;比如七七。乃是白玉老虎;比如傲珊,称作环环相扣。

    这个名器的特点就是,越夹越紧。丝丝入扣,入木三分。让与之**的男子无法自拔。

    专家都说过,男人也是会**的!

    笑愚平时很内敛,他一般不叫。但这次他憋不住了,那种仿佛被紧箍咒控制的强烈快感,两人每动一次,他就忍不住呻吟一下。

    傲珊也越来越放得开了,感觉人生原来如此地美好。

    众所周知,笑愚这个人物潜在的情绪是比较活泼地。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和傲珊一路从卧室战斗到了客厅,又从客厅杀入了浴室,本来笑愚一时热血还想把战场转移到阳台上的,但傲珊怕被人看见,抵死不从。

    ~~~~~

    在又一次的漏*点过后,两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傲珊突然死死缠住了笑愚:“我有五天假期,你就陪我五天好不好?”

    笑愚本能地觉得有点惶恐,道:“我还有点小事要去处理。”

    傲珊撒泼道:“你不是卖**吗,哪有什么事要做?”

    笑愚哭丧着脸道:“那我回家换套衣服行不行?”

    傲珊:“不行,这大热天的,你就不穿衣服也没事,反正也不出门!”

    笑愚一愣,问:“就算陪你,也不能五天都不出门啊?”

    傲珊:“出门干嘛,我又不像别地女人那样喜欢逛街,就呆家里!”

    笑愚吓了一跳,弱弱道:“我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奴似的,被你软禁起来了?”

    傲珊一个翻身骑在了笑愚身上,发飙道:“我就把你软禁了,怎么样吧?”

    看着佳人那完美的**,那随着话音晃动地豪迈胸部,笑愚很有点兽血沸腾,不禁满脑子的甜蜜幻想。哇靠,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女王与男奴的故事?哥们儿这辈子也能碰上这种好事儿?太刺激了,太艺术了,太**了!

    过来人都知道,一男一女私房中的乐趣,这与什么男子气概和女权主义无关,关键在于懂得享受这种情趣。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出了私房,彼此都得戴上面具去应付那世俗世界。

    笑愚问道:“那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傲珊噗哧一笑,瞪着笑愚:“你还真把自己当犯人了,要打就打呗。”

490: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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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0:五天

    “我这就配合你入戏。哎,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幽默。”笑愚说着,就要起身拿手机。

    傲珊却一把压住了他,用一个无限惹火的姿势俯身去过了笑愚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然后无比彪悍道:“得,既然你要入戏,那我成全你。就在这里打!”

    东部大陆——松庄

    致远仔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失去之后再得到的东西才令人珍惜?

    林神医的手艺非常不错,恢复容貌之后的致远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致远心情非常复杂,既有欣慰也有感伤。

    ――欣慰的是终于成为了自己,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终于可以用“致远”这个名字对大家说:“我就是致远。”;伤感的是,这意味着他不再是纯所谓的丈夫,也没有理由再与纯做*,同时也意味着他离开的时候快到了。

    致远转过头,刚好看到纯正在深情地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对,都显出一丝慌乱,各自忙把目光移开,纯更是满脸通红――许多事情就象一层纸。不能捅破,一旦捅破了,大家反而不好相处,反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人生很多时候还是戴着一幅善意的面具比较好。

    自从带着邹松回来之后,致远再也没有进过纯的卧室――邹松和纯住在一起,致远一直住在客厅。

    两人再也没有做过爱。

    ※※※

    林神医左右端祥,对自己的杰作也很满意。最重要的是,他很知趣,知道什么时候该留下来,什么时候该离开。

    “致远,老朽已经把你完整地变回了本来面目,也算给了你一个交待,今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林神医呵呵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没什么事的话,老朽先告辞了。”

    “谢谢。”致远想再说一句挽留的话,话到嘴边却呑了回去――他实在太想与纯单独在一起。自从回到“松庄”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独处过。

    林神医笑眯眯地提着药箱出去了,屋里安静了下来。

    “谢谢你把阿松带回来,让我们一家团聚。”纯首先打破沉默,感激地说。

    “没什么。”致远内心充满失落和怅惘,本来还想说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可实在说不出口――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

    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做英雄就要失去很多看似平淡的东西,懦弱的时候要装作勇敢、悲伤的时候要做出坚强、需要的时候要装出无欲、更不能让岁月消磨雄心斗志,整天都要装出一副豪情万丈、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样子。

    ――英雄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这样的英雄是不是活得太累?

    谁没有悲伤的时候?谁不需要安慰?做一天的英雄也许并不难,可一生要做英雄就太难了。英雄与狗熊有时只相差一步。

    致远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他不是没有想过,利用一切机会除去邹松――以邹松目前的处境,要除去他实在是太容易了。邹松一死,纯就完全属于他了。

    有时,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一个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却白白的让它流失?做了很久的好人,为什么不能做一次坏人?为所欲为、无所顾忌,什么道德、什么良知、什么礼教、什么正义,都让它见鬼去吧。

    可是,致远又实在做不出来。

    致远毕竟是致远。一个平凡而有血性的人。

    “我已经收拾好了行礼,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致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不会再妨碍你们的生活,我会默默地为你祝福。”

    “谢谢你。”纯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会看错你的。”

    “你不用谢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在这里我得到了很多的快乐,也第一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致远望着纯的脸庞,深情地说:“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的。”

    纯的声音更是低得象蚊子、几不可闻:“我也是,在我孤立无助的时候,你也给了我很多的快乐和勇气。”

    “尽管我们错过了彼此厮守一辈子的机会,但却拥有了无尽的思念和眷恋之情。错过了爱却彼此拥有。也不枉此生了。”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心,喜欢你,却又是那么得矛盾,倍受煎熬。致远,你知道吗?这几天睡在他的身旁,醒来第一个想的人就是你。理智告诉我赶快停止对你的思念,可感情却不受理智的控制。”一个人一旦真正地爱上了另一个人,就不会那么容易地把另一个人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了――除非他失去了记忆。

    纯眼睛湿润了:“在阿松最痛苦最低潮最危险的时候,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他,特别是你和他,我生命中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两个男人。我究竟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又不能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她抬起头,坚定地说:“也许你是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们分开,从此不再相见。”

    可是,他们能做到吗?

    ※※※

    “还有一个办法?”致远说。

    “什么办法?”

    “就是你跟我一起走。”致远苦笑:“我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

    “我有家庭,有爱我的丈夫、可爱的儿子,怎么能一走了之?”纯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在松庄走一走。”

    “好,我也正想再看看松庄,这个美丽的地方。”

    ※※※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初春的季节,仍然非常寒冷。

    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从这一天开始,人们明显地感觉到白昼长了,太阳暖了。气温、日照、降雨,这时常处于一年中的转折点,趋于上升或增多。小春作物长势加快,油菜抽苔、小麦拔节,应该及时浇灌。促进生长。

    农谚提醒人们立春雨水到,早起晚睡觉,大春备耕也开始了。

    “松庄”的绝大部分人都还呆在有炉火的屋子里取暖,没有出来――这些人都不用春耕。不过,这样也好,纯和致远可以静静地走一走,不怕有人干扰。

    过去,纯都喜欢挽着致远的胳膊,今天却象有了距离,故意慢了致远几步。其实,这也能理解,过去致远的公开身份是她的丈夫,现在致远算什么?朋友、还是情人?

    幸好,“松庄”的下人们都不知道,在过去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只知道一直有一位主人――松少爷一家,在这里幸福地生活着,直到永远。

    ――仅此而已。

    ※※※

    四寂无人。

    “松庄”的后花园很大,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其间还点缀着很多假山。有一座假山比较大,有三个人那么高,致远一走过去。假山就挡住了纯的视线。

    纯比致远要慢几步,等她刚走到假山后,才发现致远没有继续走了,就站在假山后面,深情而充满**地望着她。

    还没等纯反应过来,致远已经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

    “你要做什么?我们不可以的,我丈夫就在家里。”纯拼命挣扎。

    致远的嘴唇在找纯的嘴唇,喘着粗气说:“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想再要你一次。”

    “不行。”纯把嘴唇移开,不让致远吻到。

    “就一次,好吗?”

    “一次也不行。”纯坚决地说。

    致远的手在纯的身上搜索。纯拼命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游动,同时拼命地往外挣,想挣脱致远的拥抱。

    ※※※

    “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别人看见不好。”纯低声求致远别这样:“我们说会话,好吗?”

    “我想要你。”

    “不行的。”一向温良恭俭的纯变得很坚决:“我要叫人了。”

    致远也不好意思强迫,只好悻悻地松开手:“好吧,我们就说一会话。”

    纯如释重负,忙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长条石凳说:“我们到那里坐一会。”言毕,率先走了过去,致远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石凳四周没有较高的建筑和树木,从别处都可以看到这里,一览无遗,致远再想使坏就没有机会了。想到离开之后再也不能得到纯,致远很是郁闷。

    纯坐得离致远远远的,几乎坐到长条石凳的尽头处。女人真是奇怪,曾经可以放纵地和你做*,也曾经对你说喜欢你,一转眼却可以坚决地拒绝你,仿佛没有任何理由,所以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其实,纯看到致远真面目的时候内心就起了波澜。

    致远无比刚毅、充满自信活力的脸给了纯全新的感受和冲击,一股暖流瞬间从胸口流向腹部,差点让她情难自禁,尽管她曾经完整地容纳过致远,可是,当时致远还是她丈夫的模样,至少还有和丈夫做*的样子,也至少情有可原。

    现在的致远却和她丈夫完全是两个人。

    再和致远做*是不是算红杏出墙?如果不是,那么原来的做*又算什么?

    纯自己都无法回答,之所以立刻把致远叫出屋子,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渐渐升起的**,丈夫负了重伤,前途渺茫,是人生最低潮最危险的时候。她不想再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如果再做,她实在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也实在没有脸去面对丈夫的一往情深。

    致远心里何尝不能理解纯的苦衷,这也是他不忍心强迫纯的重要原因。

    ※※※

    松庄”最痛苦的人就是邹松。

    邹松此刻正躺在床上,万念俱灰、痛不欲生。他的肩筋已经被挑断,即使医好之后,也形同废人。如果说**的痛苦还可以忍受,但是,纯和致远的关系却是邹松永远都无法忍受的。

    所有的耻辱、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艰辛,仿佛都一夜付之流水,失败的打击是巨大的,他活着还有多少意义?难道是为了看致远和妻子藕断丝连?还是为了等有一天邹锋派人来杀他?

    邹松真的不想活了,他想到了自尽。一个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却可以决定自己的死亡。他希望自己能够死得有尊严。

    ――生既无趣,何惧死亡?一剑吻喉,了却尘世。

    他感到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儿子盼盼。盼盼还那么小,他死以后,儿子怎么办?可是,他又如何能活着去面对纯?纯**时的反应他最清楚,一想到纯在致远身下的婉转呻吟,邹松就恨得咬牙切齿。

    没有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戴一顶绿帽子。如果上天给邹松一次机会,他一定会亲手将剑刺进致远的胸膛。

    过去几天纯几乎一刻不离地细心照料着他,邹松想自尽也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纯出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机会来了。

    邹松在床上艰难地移动,用嘴咬开了床头的一个红木暗杻,床头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匣。匣里有一个很小的青花瓷瓶,里面装的就是致命的毒药鹤顶红。

    这小瓶鹤顶红就是邹松一直以来悄悄为自己准备的,在万不得已时使用的东西。里面的量并不多,却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下去。邹松没有勇气给纯吃,更不想盼盼吃,妻子也是实属无奈、情有可原,他不忍心再去伤害妻子。他只希望儿子能长大成*人,从此不再卷入东部大陆恩怨,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东部大陆险恶,富贵如云,如果没有出生在富豪之家该多好啊。

    邹松用嘴咬开了瓶盖,流着泪,一咬牙,就用嘴去吸鹤顶红。

    一吸下去,一了百了。生亦何哀,死亦何哀?

    ※※※

    就在邹松的嘴唇刚要碰到瓶口的瞬间,一只稳定的、鹰爪一样的手闪电般地拿走了青花瓷瓶。

    快得恰到好处。

    这只手从那里来的?屋里并没有一个人啊。

    ――这只手是从屋里悬挂的一只过节用的红灯笼里伸出来的。

    一只手怎么能放进灯笼里?灯笼怎么容纳得下?更奇怪的是,红灯笼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一个人用一种如丝如烟一样的方式慢慢地从灯笼里扭曲了出来。

    就象冒出的一股轻烟。

    邹松瞪大了眼睛,嘴都惊异的合不拢,几乎忘了自杀的事,忘了去呵斥这个人打扰了自己。如果不是亲眼所以,他就是死了也不会相信。

    ――幸好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死,还来得及看到这一幕。

    ※※※

    红灯笼里下来的就是瘦骨嶙峋的胡老板。

    “里面的蜡烛这样暖和,你为什么要打扰老朽出来?”胡老板拈着山羊须,叹了一口气,仿佛很责怪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邹松并不知道胡老板在松庄,更不会想到胡老板就在自己卧室里悬挂的灯笼里。

    “你怎么一心想我死?”胡老板笑得就象老狐狸:“没帮你完成心愿之前,我怎么那么轻易地死?”

    一见到胡老板,邹松就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胡老板没有死,就说明没有完全输,他就还有机会翻身。

    胡老板举着手里小小的青花瓷瓶,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想喝这东西吗?”

    邹松摇摇头,表示当然不想喝了。只要有希望,谁还愿意自尽?

    希望一般是指:一、心中有所期盼。二、心中的想望、期待。三、仰望。希望是照亮人类进步的灯塔,人生被一串的希望支配着,希望成全了人生。

    因为一个人有希望,生命就有了,活着才觉得有意义,才感到有趣味;希望如一颗太阳,有了它就有了光,有了生机;希望又如一泓溪水,伴着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奔流,将生命的一切发挥到了极致。

    ――人,千万不能没有希望。

    ※※※

    对于邹松的表达,胡老板很满意,他把邹松扶正,躺在床上,再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前,看着邹松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其实,你没有必要绝望,我们并没有输。”

    “嗯。”

    “不到最后关头,不到翻开最后一张牌,千万不要轻易认输。”胡老板说:“在机会面前是人人均等的,只要你手里还有牌,你就有赢的机会。”

    “你说得对。”邹松点点头:“可是,我们还有牌可发吗?”

    “当然有。”

    “请说。”

    胡老板说:“只要你还没有死,你就一定会有牌?”

    “我这个样子跟死有什么区别?”邹松苦笑:“没有你,我还能有什么牌?”

    “你当然有,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而已。每张牌都有它的作用,并不是大牌才能一定赢钱,关键是你要能把握出牌的顺序。”

    “顺序?”

    “是的,顺序,出牌的顺序非常重要。”胡老板说:“你要计算对方手里的牌,计算自己是该先出大的、还是先出小的,或者一会大一会小,以一种合理的顺序将牌打出去,最后取胜的很可能只是一张众人都看不起的小牌。”

    ――“你就是一张牌,而且是王牌。没有人能取代你,钱庄的二庄主,即使致远也不能取代!你就是你!”

    ――“你将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关键的作用!”

    ――“你就是最后取胜最关键的一张牌!”

    ※※※

    邹松睁大了眼睛,听得热血沸腾,他做梦也在想的就是能再回钱庄、执掌大权。否则,那么多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请说。”他一叠声地催促:“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胡老板说:“你要知道该做什么,首先就要认真分析目前的处境和实力对比。”

    一想到目前的处境和实力,邹松就泄了气。

    “其实,只要认真分析一下,你的处境并不象你想的那么艰难。”胡老板站起来,在屋里慢慢踱步,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神情就象是一个决胜千里之处、运筹帷屋之中的大元帅:“邹锋也并不似外界所想象的那么强大。”

    “公正地说,我大哥是很可怕的,头脑非常人可比,气魄更是可比日月。”邹松的表情严肃而复杂,交织着一丝恐惧和自豪:“怡和钱庄的实力是非常可怕的,绝对超过常人想象的空间。”

    “我当然知道,这确实是事实。”胡老板也变得很严肃:“可是,看问题不能光看表面,在我的眼里,钱庄已是内患外忧、危机四伏。”

    “对内,没有很好解决接替人问题,而这个问题随时都可能引爆,成为最大的隐忧,一旦失控,必将血流成河、内乱不止;对外,树敌太多、咄咄逼人,需知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旦群起攻之,后果不堪没想。”

    ――“除夕一战中,损失最大的就是‘五口会’,你想,‘五口会’会善罢干休吗?”

    ――“以‘五口会’会长的身分要挟,‘五口会’的会长会甘于要挟吗?不想杀人来口、永除后患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五口会’刺杀邹锋的杀手已经倾巢而出,如一浪一浪的潮水一样涌来,不杀邹锋,绝不收手!”

    ――“你可以去得罪任何组织,但是千万不要轻易去得罪‘五口会’!”

    ※※※

    胡老板看着邹松,继续说:“你知道邹锋此次计划的名称吗?”

    邹松点点头:“大哥在鹰塔上亲口对我说的,叫‘黄雀计划’。”

    “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邹锋想做的就是最后的黄雀。”胡老板说:“可是,黄雀背后还有一只弹弓。”

    “弹弓?”

    “是的,弯弓待发的弹弓。”

    “不会吧?”邹松实在想不到怎么还会有弹弓,还能有什么势力配做这只弹弓。

    除了“五口会”、暴风城,普天之下,谁与争锋?

    “邹锋一定有所察觉,有所防备,所以一直并没有倾举庄之力与我抗衡。”胡老板说:“同样,这也是我目前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的重要原因。”他表情象老狐狸:“在这一点上,我们很相似,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因为我们都不想被人算计,都想笑到最后。”

    他轻轻拍拍邹松的手:“所以我们只能等。”

    邹松说:“等?现在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要等?”

    “对,等,耐心地等,一直等到弹弓露出蛛丝马迹。”

    “这要等多久?”

    “不会很久的。”胡老板拈着山羊须:“不管这个人潜得有多深,总有线索可寻。”

    “有线索吗?”

    “有。”

    “我可以知道吗?”

    “当然,我正准备跟你说。”胡老板深思说:“我估计这只弹弓就是‘针’!”

    邹松瞳孔几乎收缩:“针’?卞大师晚年历尽苍桑,最后铸的那把剑?”

    “对,就是这把充满死亡、邪恶的剑。”胡老板说:“我跟你讲的不是剑,而是用‘针’的人。”

    “谁是‘针’?”

    胡老板说:“我一直怀疑萧四就是‘针’!”

    “萧四?”邹松张大嘴,几乎不敢相信:“他不是你的心腹吗?不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吗?”

    “心腹在一定情况下也会变成心腹之患,最得力的助手也可能是最容易出卖我的人。”、“嗯。”

    “我想来想去,觉得萧四最有可能。”

    “为什么?”

    “因为性格。”胡老板说:“一个人的志向往往是由性格决定的,比如,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往往不会踏足东部大陆,也就无从争权夺利之说。”

    “有道理。”

    “暴风城的二当家是刘侯。刘侯是个谋士,性格沉稳多谋,也有过于拘谨犹豫、当断不断的一面,这样的人常有自知之明,没有当老板的**,他的志向是张良、孔明那一类的辅臣,为我提供计谋,由我定夺,所以,刘侯没有理由是‘针’。”

    “三当家是残刀。”胡老板说:“残刀跟我的时间最久,也是我最了解的人,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却绝不是帅才。”

    邹松说:“我听说残刀的喜好就是杀人。”

    “是的,嗜杀如命,天山一战,一人共杀一千七百八十八人,开东部大陆之先河,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个纪录至今无人打破。”

    “厉害!”

    “残刀虽然厉害却不可怕,勇猛嗜杀却无更多的心计,这样的人如果是‘针’恐怕早就暴露了。”胡老板说:“所以,我想来想去,能接触到暴风城核心的、又最可能是‘针’的人就是萧四。”

    “你确定吗?”

    “不能,我还没有证据。”胡老板说:“萧四既有勇更有谋,性格处事低调,不多言不多语,可是一旦内心认定了的事却非常执着、坚忍、顽强、果断。志向一向非常的高远,一向以天下为已任,对权力有一种强烈的**。”

    “客观地说,萧四是暴风城最好的接替人,你是钱庄最好的接替人,你们都很优秀。”胡老板又说:“我其实一直在培养萧四,一直准备让他接我的班。”

    “那萧四怎么可能是‘针’呢?他没有必要那么做!”

    胡老板望着邹松,一语双关地说:“我怕他心太急,想快点独得权力,这很容易挺而走险、急功近利。这是很多年轻人的通病,你们要注意啊。你们不要太急,我和邹锋不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交权。”

    “你什么时候放手交权?”

    “很快,但是,我交权之前要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确认萧四的忠诚;第二,为萧四上台扫清障碍。”

    “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萧四的福气。我大哥怎么不象你!”邹松叹了一口气,不无羡慕地说:“你确认萧四的忠诚了吗?”

    “当然,我有很多办法。”胡老板眼里象有一根针:“没有人能长时间的欺骗我,无论他潜藏得有多深,我一样会有办法让他现形。”

    “你用了什么办法?”

    “我故意不理睬萧四让我停止进攻的信息,故意一直不和他联系,不让他参与整个计划,故意在暴风城只留下老弱病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萧四是什么反应?”

    “他一签完协议就立刻连夜赶回了暴风城。”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萧四非常顾家,非常在意青龙镇留守人员的处境,是一个为了家庭、朋友不顾一切的人,这样的人心中没有自己。”胡老板说:“这样的人当然是值得依赖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损人利已、出卖亲人、朋友的人。”

    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萧四和老朽一向情同父子。”

    谈到家,邹松也是深有感触,如果不是为了纯和盼盼有一个美好的将来,他完全可以一走子之,或者一死了之。

    “当老大首先就要善于识人、知人、用人。”胡老板说:“做不到这一点,不要去争老大的位置,即便偶然争到了,也不会长久。”

    ――“这也是我给你的忠告。”

    ※※※

    邹松继续问了一个问题:“你决定传位给萧四,又如何为他扫清障碍呢?”

    胡老板说:“萧四所面临的防碍,同样也是你所面临的障碍。”

    “你是说钱庄?”

    “是的,下一步,我就会为你们扫清这个最大的障碍。”胡老板语重心长地说:“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对策略者而言,最终出现的结果,往往是事先认为最不可能、且最糟糕的那个结果。我只能做这么多,只能扶你们一程,今后的道路还要靠你们自己去走。”

    对萧四和邹松来说,这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迈过了这一步,前面就是平坦大道。

    只是,胡老板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还能回暴风城去吗?胡老板虽然没有说,邹松却想得到可能的结果。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邹松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容易动感情的人,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喉里象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

    “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只等闲。粉身碎骨都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是一首关于石灰的诗,用这首诗来形容胡老板手下的勇士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胡老板带来的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年轻死士。每个人都经过了异常严格的训练和淘汰,从初选到入选,淘汰者十之**,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精锐中的精锐、亡命中的亡命徒。

    这些人犹善潜伏。

    比如,他们可以将身子紧贴在地表,四肢伸向地下,象树根一样吸收营养和水份;也可以长时间潜伏在水中,用耳朵来呼吸――人类的远祖,就是从水到陆演化而来的,耳朵的功能本身就是用来呼吸的,现在只是退化了而已,只要经过残酷、认真的训练就可以恢复。

    ――这些人甚至还可以象动物一样进行冬眠。

    他们可以将身子扭曲成各种形状,只要一个极小的空间就可以藏进去;也可以改变身上的肤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根本分不清真伪。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有足够的耐心和坚韧。

    ――现在,他们就静静地潜伏在“松庄”,静静地等待进攻的命令。

    ※※※

    邹松恢复了信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急切地想知道该做什么,也恨不得马上就去做:“我们要如何去找到‘针’?”

    前面他一直用的是“我”,现在用的是“我们”――“我们”的力量比“我”要大的多。

    团结就是力量,凝聚产生动力。

    “这很简单,我们只要死盯着致远,看他的动向。”胡老板说:“致远会把我们引向‘针’。不管你喜不喜欢,致远都是找到‘针’的关键人物。”

    一听到致远这个名字,邹松的脸色就变得很难堪。

    “你已经忍了那么久,也不在于一时。”胡老板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一定要成功,只有成功才能洗刷掉所有的耻辱。”

    他阴阴地笑了笑:“只要你成功了,到时候随便怎么处置致远都没有问题――你就是找十八个大汉把致远**一百次也没有关系。”

    “嘿嘿。”

    ※※※

    就在这个黄昏,致远提前离开了“松庄”。

    消息传到胡老板和邹松耳朵里的时候,他们都很惊讶,都不明白致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本来,致远也是准备明天一早离开的,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提前离开了“松庄”呢?

    是因为致远忽然觉得没有脸再呆在这里了。

    纯和致远谈了一会话以后,说想走了,起身离开了长条石凳,为了怕刚才的事情再重演,这次,她故意走在前面。

    致远跟在纯后面,看着纯曲线迷人的背影,随风飘逸的长发,想着她光滑的皮肤、坚挺的ru房、压抑的呻吟、温暖的紧缩,想着不知何时才能相拥,从此不能再抚摸这具完美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在体内奔腾开来。

    与纯在一起,他的**从来没有停止过。

    就在走到那座假山后面的时候,致远突然从后面抱住了纯。

    “你要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纯惊得叫出声来,拼命挣扎。致远不说话,只是做。纯低声哀求致远别这样,她不敢大声叫喊,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别人看见让她如何做人?

    “我要叫了。我要叫了,快放手。”纯尽管这样说,却并没有叫。

    致远的力气要大得多,他把纯紧压在假山上,拼命的想做,那一瞬间,终获成功,就在刚接近的时候,致远忽然就不行了,一洗如注,在这种紧要关头不行了,致远长时间的不能原谅自己,他忽然感到了羞愧难当。

    “你这个畜牲,我看不起你。”纯一边哭泣一边整理衣服:“我眼睛瞎了,怎么会看上你!”

    “对不起。”致远低声说,真的感到对不起纯,这种行为,自己和畜牲有什么区别?他伤害了纯。

    “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了。”纯快步走出了假山:“别跟着我,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形同路人,别再来缠着我。”

    致远非常后悔,他知道,从此真的失去了纯,这个给了他许多美好回忆的女人,这个给了他家一样温馨的情人。

    望着纯渐行渐远的身影,致远无语独立。

    ※※※

    在萧四的管理下,暴风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留守的二当家刘侯在灵隐寺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了胡老板留下的亲笔文书,正式任命萧四为暴风城的监管人,在胡老板不在的时候,全权处理暴风城一切事务,任何人不得违背!

    如果胡老板有什么闪失,这相当于任命萧四为他的接替人。

    萧四这几天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苦尽甘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是差点失去的东西才让人觉得珍惜和可贵,在床上与妻子做*的时间也更长更频繁了,一有机会就把古抱上床。

    妻子古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感觉到了丈夫的爱怜,感觉到了丈夫的冲击能力比过去持久得多,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女人是需要男人爱抚的。

    暴风城是不是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答案是否定的。

    萧四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的人,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阴影挥之不去――这个阴影就是什么时候怡和钱庄会再次卷土重来。

    下次来的时候,就不是灵隐寺一干僧众能对付的了,钱庄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暴风城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而且萧四刚刚成为监管人,还有很多人不一定服气,还没有树立起绝对的权威。

    这是萧四所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萧四从来不畏惧挑战,他相信东部大陆的历史从来是由人来书写的。

    一个哲人说过:“优秀的政治家,能够发现历史,敢于走进历史,精于操纵历史。有时候,历史在一两分钟内就掌握在某个人手中的。这个人可能是个天才,也可能是个庸才。天才让历史从手中遛走,他就成了凡人;庸才将历史把握住,他自然就成了天才。”

    萧四决心去书写一段属于自己的历史。

    ※※※

491:二当家刘侯

    491:二当家刘侯

    491:二当家刘侯

    二当家刘侯住在暴风城的边缘。

    他是一个喜欢安静和思考的人。喜欢离群独居,不与人交往,更不喜欢暴风城通宵达旦的繁华与热闹,所以他选择的住处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巷尽头,不是有心人根本不易找到,萧四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里。

    一起共事多年,萧四还从没到过刘侯的家。

    刘侯是一个文人、士人,也是一个谋臣和辩才,经常拿ji女来自比,他说:“ji女出卖的是**和强欢,而我出卖的是头脑和灵魂,所以本质上我和ji女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还有一点区别的话,就是ji女用下面那张嘴谋生,而我经常用的是上面那张嘴。”

    “ji女表面上不知羞耻,而我是骨子里恬不知耻。”他最后总结说:“所以,ji女也比我高尚得多,但我比ji女有用得多,也可怕得多。”

    ――这也是胡老板非常器重他的原因。

    ※※※

    刘侯的家小园竹篱,幽静清雅。

    这是一个午后,正是许多人午睡的时候。萧四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前来拜访,是因为刘侯有午睡的习惯,其它时间来拜访怕找不到人。

    萧四来得比较早,为了不打扰刘侯午睡,他决定在巷子驻足等一会儿,待刘侯起床之后再去敲门。

    这是一个有暖暖阳光的日子,虽然还穿得比较多、比较厚重,但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刺骨的寒意。站在阳光下,倒也有些暖和,还有一些昏昏欲睡、懒洋洋的感觉,显得非常的惬意――毕竟春天的脚步势不可挡的来到了。

    巷子很深,只有一个发育还没有完整的卖花的小姑娘似睡非睡、似笑非笑地蹲在一个小花摊前,不声不响地斜眼看着萧四,既没有高声叫卖,也没有热情是迎上前来推销,好象她卖的不是花。

    这个小姑娘本来就不是卖花的,她卖的是她自己。

    她的名字就叫“ji女”。

    “ji女”不是普通意义上的ji女,她是刘侯的保镖兼情人,她也并不小,据说比萧四的年龄还大一点,关于这一点,萧四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也想不出刘侯怎样和“ji女”上床。

    ――“ji女”无论怎么看都象发育的不太好的未成年女人。

    ――刘侯和“ji女”的关系在暴风城被誉为“天作之合”。

    可是,萧四一点都没有轻视“ji女”的意思,看她的眼神甚至还有一丝尊敬,因为萧四清楚,“ji女”、吴名和“漏洞”是当今东部大陆最厉害最有头脑最有本事的三个女人。

    有“ji女”在巷子外卖花。刘侯才能睡得很安稳。

    ※※※

    “ji女”也在打量着萧四,用一种有些敌意的眼神看着他,在“ji女”心中,暴风城除了胡老板之外,就是刘侯最大,怎么会轮得到萧四?萧四怎么会成为暴风城的监管人?

    萧四望着“ji女”,淡淡地笑了笑。

    他是来找刘侯的,不是来找“ji女”的,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找碴找气受的。“ji女”的心情他也能理解,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一向认为,ji女没有贞节的观点,只要你出的起钱,她可以马上抛弃原来的客人,对你投怀送抱。

    关键是你出的价钱要足够高。

    ※※※

    “ji女”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越过萧四的肩,望向他的身后,有些警惕,有些迷惑,还有些心驰神往、目光昏眩、瞠目结舌。

    萧四身后有什么东西让她变成这样?

    她看到了什么?

    萧四的身后。就是巷子的入口。

    入口处来了一个人,一个冬天还拿着一把纸扇摇晃的人。“ji女”阅人无数,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萧洒英俊的男人。

    萧四也是一个身材修长、自信帅气、刚满三十岁的成熟而年青的男人,可是与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就象一个丑八怪――就象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增辉,潺潺小溪岂能与大海相比。

    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用一个“帅”字能表达出来,甚至你找遍所有的词语也不能形容其万一。这也是“ji女”眼神变得心驰神往的原因。

    ――“ji女”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气质有内涵的年青人。

    ※※※

    这个人叫柳慕永,因为实在太喜欢那位“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厌倦官场,耽溺于旖旎繁华的青楼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的奉旨填词柳三变,所以干脆把名字都改了,就叫柳慕永。

    柳慕永是当时东部大陆上最著名男性。

    他博学多才,妙解音律,是一位不慕官场权力金钱、只愿过一种放荡不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生活的“怪胆狂情”的浪子,也是一位致力于文学音乐创作的“才子”。他创作的诗词歌赋以白描见长,长于铺叙,描写尽致;善于点染,情景交融,抒**彩强烈;语言浅易自然,不避俚俗,使其自成一格,广为流传。

    常常是一赋既出,洛阳纸贵,万人传抄、风靡一时。

    历史上的柳永流连于歌楼舞榭,沉迷于声色词曲,潦倒终身,竟由群ji合金而葬。柳慕永受此影响,曾经公开对人言“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由女性知己为自己填词送终。成就一代佳话。”

    ※※※

    柳慕永是四大公子之一,是当时东部大陆上所有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更是一位令万千成**女入迷的“**杀手”。

    如果说另一位四大公子之一的“白马啸西风”林啸风,是一位骑一匹白马,携一柄长剑的翩翩佳公子,一旦行进在长街上,立刻就会受到街道两侧少女们热烈的围观,那么柳慕永更胜一筹,因为他根本不敢上街――他的住宅外面长年累月都会被许多想一睹尊容的女人们所包围。

    林啸风以武见长,柳慕永以文取胜。

    ※※※

    柳慕永是从一辆布幔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下来的,不这样藏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无法出门。

    可能在大街上就被疯狂的女性崇拜者们生呑活剥了。

    ※※※

    柳慕永是一个多情的人,更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

    很多人收藏字画、珠宝、钱币、家具、瓷器、刀剑、善本,有一些人收藏秦始皇的睡床、西施的夜壶、钩践的草席,还有的人收藏一些稀奇古怪,让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据收藏界的人说,只要是“东西”就有人收藏。

    柳慕永收藏的不一样,他收藏的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性经历”。

    他会有选择地和一些美貌的崇拜者共度良宵,春风一度之后,他会将**的过程、感受写出来,配上一些插图,图文并茂。更绝的是,有时还谱上一曲,由人轻唱。

    为此,柳慕永专门写了一本书,叫《性趣》,让人拍案的是,这本书现在还没有写完,至于什么时候写完,他的回答是“永远”。

    《性趣》这本书,是当时以及后来东部大陆上最昂贵最珍稀的一本书。

    很多人为了得到这本书,不惜一掷千金。用尽手段,更有的为此厮杀争夺,曾经一个国家的国王发动一场得不偿失的战争,仅仅是为了得到一张插图。

    血色领主擎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其中的一页,立刻奉为至宝,朝夕不离――如果当时邹松送给演绎的不是价值连城的“清明沐浴图”,而是这本《性趣》的话,可能早就把他收买了。

    ――收买一个人关键是要投其所好。

    ※※※

    至于上了《性趣》的妇女们呢?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或者羞愧难当?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据江湖后世的野史记载,当时的妇女们竟以上《性趣》为荣,没有上的反而羞于见人。

    其时妇女们互相之间最流行的一句问候话就是“你上了没有?”

    一旦得到肯定的答复马上就会引来一片惊羡之声,没能上榜的则想方设法,挖空心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一位妇女为了吸引柳公子的注意,竟然在他的住宅外裸奔;一少女为了能上榜,不惜为他写了一百首求爱诗;还有一位老妪为了上榜,竟然说她还有月经!

    东部大陆后世的野史也评价说:“《性趣》是一本可爱到让人一看就会惊艳的书,怀纯洁之心,发天籁之音,托生命之灵,以悲悯慈善、致臻入化的艺术,化腐朽为神奇,具有那种超越语言、文化和年龄的魅力,它让每一个渴望被爱的人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喜悦和冲动。”

    ――《性趣》是一本可以跨越千年的时空,和你相知相伴的书。

    ※※※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柳慕永是刘侯专门请来的客人。

    “ji女”在巷子里除了卖花当保卫,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等候柳公子到来。尽管她很崇敬刘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二当家刘侯会有什么本事请得动柳公子?

    柳慕永翩然而至,来到近前,顿时满巷生辉。“ji女”张口结舌,竟然忘了问话,也忘记了指路接待。

    柳公子微微一笑,“ji女”几乎昏了过去。

    萧四毕竟是个男人。平静得多,暗暗仔细打量着这位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摇轻扇的佳公子,也不禁为之动容,在心里暗叹,人世间竟有如此容貌轩昂,丰姿俊爽的男人。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小园竹篱中忽然传来一阵吟诗声,一人咳嗽了几声,道:“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请进来吧。”

    刘侯醒得恰到好处。

    ※※※

    柳慕永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请得动的,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刘侯答应帮他完成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困厄了他很久――今生如果不能实现这个心愿,他简直是白活了,《性趣》也算是白写了。

    这个心愿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柳公子一生甚么都不缺,更不缺女人,从来都是女人主动送上门来,那么,是一个甚么样的女人可以让柳慕永这样的人为之折腰呢?

    这个女人就是邹锋的儿媳妇袁梅。

    事情的起因就在于柳公子的一个朋友在袁梅的婚礼上,亲眼目睹了袁梅的美貌,立刻为之倾倒,惊为天人,回来后加油添醋地向柳公子描述了一番。

    开始柳慕永是半信半疑,直到问了几个参加婚礼的人,所述几乎无二,众口一词地赞不绝口,他才有些相信了。

    从此,他心里有了袁梅这个人。

    柳慕永是一个收藏家,他决心要收藏和袁梅的“性经历”。

    袁梅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要接近她都很不容易,更谈何勾引。但是越不容易的事,柳公子越有兴趣。

    幸好他认识刘侯,也知道刘侯是一个很有计谋、有一肚子鬼点子的人,而刘侯也正好想请他办一件事。

    双方一拍即合。

    ※※※

    刘侯一直在家里看书,只小睡了一会。

    他躺在一张睡塌上,满室书香,汗牛充栋。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做伴好读书。与春同行、与春相偎、与春同读,是何等的赏心乐事!

    “春读”致远,启悟灵感。书不在多,好书则行;读不在久,常读则灵。

    刘侯非常喜欢读书。

    “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他虽然不会“头悬梁”、“锥刺股”,但也不可一日无书。他一向认为,一个人如果不常读书,思想就可能老化,很可能被淘汰。

    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自古“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

    书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

    刘侯四十多岁,焦面长须,脸色腊黄,一副病容,说几句话都要喘几口粗气,咳嗽几声。从萧四认识刘侯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是这幅模样。

    刘侯将柳慕永和萧四迎进屋,三人分宾主坐下。“ji女”没有进来,继续在巷子里卖花。两个素衣童子上来献了茶,退了出去。

    三人互致寒喧,客气了几句。柳慕永听到介绍萧四的时候,也不禁多看了萧四几眼。

    萧四在江湖上也有些薄名。

    ※※※

    “不知二当家有佳客来访,冒昧前来,敬请见谅。”萧四深深一礼:“晚辈程门立雪,实在是有要事向二当家请教。”

    “无妨,无妨,我本来就打算请你过来,一起叙话。”刘侯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柳公子人中之龙,我早就想介绍给你认识啦。”

    萧四向柳慕永一揖:“久仰柳公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柳慕永轻摇折扇,笑道:“不用这么客套,大家东部大陆中人,有话就直说吧。”

    萧四看了刘侯一眼,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柳公子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刘侯摆摆手:“今天我请柳公子来,也是为了暴风城的一件事情。”

    “哦,好啊,有柳公子相助,真的是如虎添翼。”萧四吁了一口气:“这几天我也正担忧的睡不好觉。”

    刘侯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担心钱庄卷土重来。”

    “是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萧四说:“而且不会太久,我估计钱庄很快就会再攻暴风城。”

    刘侯点点头:“嗯,我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件事。”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现在的形势是明摆着的,钱庄方面一定会趁热打铁,乘胜追击,绝不让暴风城有喘息的机会,他们此刻一定在调兵遣将,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柳慕永说:“暴风城危如朝露,险似累卵,我十分不解的是,为什么你们不暂避其锋芒,离开此地?”

    “天下之大,我们能到哪儿去?”萧四叹了一口气:“现在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妻儿老母,人数又不少,怎么牵徙?扶老携幼,又能躲到哪里?”

    “说的是。”柳慕永承认:“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萧四说:“正是。”

    柳慕永说:“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萧四说:“我正想向二庄主讨教。”

    “讨教就不用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对付目前的局面吧。”刘侯说:“我相信胡老板不会看错你的,你定会力挽狂澜于大厦之将倾,率领暴风城走出险境。”

    萧四正襟危坐,肃然说:“我一定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答胡老板的知遇之恩。”

    “好,说了这么久,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刘侯欣慰地说。

    ※※※

    “大敌当前,二位精诚团结,处变不惊,实在让我非常佩服。”柳慕永由衷地说:“我虽然愚笨,不过,看二位的样子,怕是早有主意了吧?”

    刘侯咳了一下:“主意到有,不过要请柳公子帮忙。”

    “哦,请说。”

    刘侯却看着萧四,问:“听说你在训练朱珍?”

    “是的。”萧四脸红了一下:“我擅作主张,见笑。”

    刘侯正色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这确实是一条好计!”

    柳慕永说:“什么计?”

    “美人计!”刘侯长须微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邹锋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

    柳慕永抚掌大笑:“看来邹锋和我都是性情中人啊。”

    “我们要把朱珍送给邹锋,”刘侯说:“但有一个难题,就是不能由暴风城出面送人。”

    “为什么?”

    “因为钱庄的人不是傻子,邹锋更熟读春秋,知道历史上的许多美人计。”刘侯说:“由我们送很容易引起钱庄的怀疑,说不定会陪了夫人又折兵。”

    “是的。”柳慕永说:“邹锋会怀疑你们是不怀好意,他知道朱珍是暴风城的人。”

    刘侯说:“所以,送也是一门学问。我们不能东施效颦,简单地去学习历史上的美人计。”

    “你想如何送?”

    “邹锋不缺女人,也不缺美女。我们首先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有道理。”

    刘侯嘿嘿地说:“而且我们还不能让邹夕锋轻易得到朱珍。”

    “哈哈哈。”柳慕永笑了:“对对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越是不易得到东西才越觉得珍惜。”

    刘侯也笑了:“柳公子是这方面的行家,老朽献丑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找一个与暴风城无关的、又非常出名的、容易引起轰动引起注意的人把朱珍送去。”

    “这个人是谁?你找到了吗?”

    “我已经找到了。”刘侯咳嗽几声,慢呑呑地说:“这个人就是你!天下独一无二的柳公子!”

    ※※※

    “至于怎样将朱珍送给邹锋,这就是你的事了。我相信名扬天下的柳公子一定会办得很好。”刘侯说:“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个比柳公子更适合的人了。”

    他说的是实话,在柳慕永这样的人物面前,没有必要转弯抹角。

    “在下何德何能,怎能堪此大任?”柳慕永谦虚地说,却一点谦虚的语气也没有,表情倒还有些洋洋自得。

    “柳公子就不必过谦了。”萧四在一旁说:“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在情场上还有谁能超得过柳公子。”

    柳慕永淡淡地说:“我一向淡泊明志、宁静而致远,更不愿卷入东部大陆恩怨,只想过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生活。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非常佩服柳公子的为人,也理解你的想法,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方式。”刘侯说:“但是,我可以代表暴风城说一句话,只要你帮我们办好此事,我们可以要钱出钱,要人出人,要力出力,帮你完成一个心愿,绝不失言。”

    “你知道我有什么心愿?”柳慕永不远前来,也是有求于人。刚才说的话,不过是故作姿态、抬高价码而已。

    “你我相知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刘侯眨眨眼,心中有数,不禁笑道:“从你问我袁梅情况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愿就是此人,对吗?”

    “正是。”柳慕永大笑:“好,有你的,不愧是暴风城的军师,我帮你们施美人计,你们帮我得到袁梅,我就是这一个条件。”

    “只要打败了钱庄,别说是袁梅,就是钱庄的任何女人,只要柳公子看得上眼的,任你挑选。”刘侯说:“我们今日击掌起誓,一言为定。好吗?”

    “好。”

    两人击掌起誓,相对长笑。

    ※※※

    萧四说:“这件事情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没有解决。”

    二人齐问:“什么事?”

    “就是钱庄方面的事。”萧四忧虑地说:“我完全相信柳公子能办好此事,可是,这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期间里,怡和钱庄杀来怎么办?”

    刘侯点点头:“说得有理。”

    “对付邹锋这样的人,即便是用美人计,都要有耐心。”柳慕永承认:“这确实需要一些准备和谋划,需要一些时间来实施。”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刘侯不慌不忙,病泱泱地说:“我倒有一计,请监管人定夺。”

    “请说。”

    刘侯说出来的话却让二人大吃一惊:“就是投降。”

    “投降?”萧四霍然起身,高声道:“胡老板刚把监管暴风城的大任交给我,你就要我投降,暴风城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夕之间,对得起胡老板吗?对得起江东子弟、家乡父老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我投降,绝对办不到!”

    刘侯不动声色地说:“我并不是要你真的投降,而是诈降。”

    “诈降?”

    “是的,诈降。”刘侯平静地说:“学越王钩践,表面归顺、暂避锋芒,实则积蓄力量、卧薪尝胆,等待时机,争霸天下!”

    “嗯。”萧四慢慢在坐了下来。

    柳慕永说:“好计!确实是好计!”

    “此计甚好。”萧四说:“可是,胡老板回来,我们怎么向他交待?”

    刘侯口气也变得很凝重:“胡老板生死未卜,暴风城又危在旦夕,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了暴风城能够生存,请监管人打消顾虑,早作决定。”

    “我也不在意个人得失,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萧四说:“可是,以现在的形势,钱庄要消灭暴风城就象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邹锋会接受我们投降吗?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我们也杀了钱庄不少人,钱庄会放过我们吗?”

    他又说:“东部大陆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眼看胜利在望,唾手可得,邹锋会这么没有头脑吗?”

    ※※※

    刘侯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邹锋肯定会答应的。”

    萧四似信非信:“为什么?”

    “因为这是政治。”

    “政治?”萧四说:“政治怎么与东部大陆扯得上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刘侯严肃地说:“政治是内政的延续,从某种意义上讲,东部大陆争霸就是政治。”

    “请说。”

    “这几天我看了很多的古书,受了不少启示。”刘侯说:“三国时期,曹操强纳张绣婶婶为妾,让张绣感到屈辱;拉拢张绣贴身部将胡车儿,让张绣感到威胁。于是,张绣用贾诩之计,突然反叛,在曹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曹操最喜欢的长子曹昴、猛将典韦、侄子曹安民均在战斗中阵亡,曹操也中了箭伤,你说曹操和张绣是不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当然。”

    “他们是不是不可能和解?”

    “是的。”

    “可是张绣后来投降了曹操。”

    萧四大惑不解:“他不怕曹操报仇吗?”

    “这就是政治。”刘侯说:“当时袁绍也派人来招降张绣,贾诩却力主投靠曹操,理由是:第一、曹操奉天子以令天下,政治上占有优势,投靠曹操名正言顺,此为有理;第二、袁绍人多势众,曹操人少势弱,我们这点人马,在袁绍那里微不足道,对于曹操却是雪中送炭,必被看重,此为有利;第三、但凡有志于王霸之业者,一定不会斤斤计较个人恩怨,反倒会拿我们做个榜样,向天下人表示他的宽宏大度和以德服人,此为安全。”

    “事情的发展的贾诩估计的完全不差,张绣一到,曹操就亲亲热热地拉着他的手,为他设宴洗尘,并立即任命张绣为扬武将军、封列侯。为了进一步表示自己的诚意,还为自己的儿子曹均娶张绣女儿为妻,极尽笼络之能事,对于过去的恩恩怨怨,只字不提。”

    “曹操和贾诩都太懂得政治了,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的争夺,归根结底是人心的争夺。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而要争取人心,就必须要有一个宽宏大量的气度和既往不咎的政策,哪怕是装,也要装得像回事。”

    “这就需要一个典型、一个样板、一个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比说多少好话都管用。张绣恰恰就是一个做榜样的好材料。”

    ※※※

    “当今东部大陆也是一样。”

    刘侯继续说:“邹锋目前力量虽然空前强大,可也不是能够高枕无忧。”

    “首先,有官府的制约。官场险恶,瞬息万变,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你争我夺,有人希望钱庄强大,也必有政治势力希望它弱小。”

    “政治的核心就是均衡,就是权力平衡和共享,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就会天下大乱。”

    “其次、有血色领主擎宇,有演王演绎,有银月城,幽暗城,幽魂之地,旱地逆风,更有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的‘五口会’,这些力量都在鹰视狼顾,虎视眈眈地盯着钱庄。”

    “所以,邹锋一定会非常欢迎暴风城的投降归顺。”

    刘侯看着萧四,笑着说:“如果你没有结婚的话,说不定邹锋还会把他的女儿琴许配给你,你信不信?”

    “哈哈哈。”

    ※※※

    萧四和柳慕永都听得十分佩服。

    刘侯能够成为青龙镇的二当家和军师,绝不是偶然。

    “说得好,就照军师计策办。”萧四又要起身:“我立刻就派人去和钱庄联络。”

    “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刘侯拦住萧四,干咳了几声说:“不瞒监管人,我已经先一步派人去了。”

    萧四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表面上却感激地说:“还是军师想得周到,以后凡大事,尽请军师作主。”

    “不敢,不敢。”刘侯欠欠身:“只要时间允许,我还是先请示监管人,请你定夺。”

    “好吧。”

    ※※※

    “那么。”柳慕永说:“送朱珍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萧四说:“越快越好。”

    “你把她训练得怎么样了?”

    萧四脸又胀红了:“这个,这个,可能差不多了。”

    “不能说可能差不多了。”柳慕永严肃地说:“这是大事,是整个计划成败的关键,必须要有准确的回答。”

    “嗯,在这方面我也不是很在行。”

    柳慕永说:“你和几个女人做过?”

    “一定要回答吗?”

    “必须回答。”

    “只有两个,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朱珍。”

    “看来这方面的经验你也不是很丰富。”柳慕永说:“我要先验一验朱珍,只有先通过我这一关,才可以送。”

    “在什么地方验?”

    “就在这里。”

    “这里?”萧四睁大了眼睛。

    “是的,就在这里,而且还要当着我们三人的面。”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柳慕永说:“送朱珍是我的事,至于怎么送也是我的事,必须由我说了算。你把她交给我,我就要对她负责。”

    “好吧,”这次是刘侯接的话:“我今天已经把她接来了,正在侧室等候先生呢。”

    柳慕永击掌大笑:“太好了,我一定会在你们面前认真仔细地验一验,保证你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他笑得有些猥亵:“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目睹,别人就是拿钱请我,我也不会表演的。我保证,你们以后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说不定你们还会来求我再表演一次呢。嘿嘿。”

    东部大陆——银月城

    笑愚一阵惶恐,先拨通了思远的电话:“原儿啊,这几天哥们儿比较忙。先不能去报道了。”

    思远闻言恐吓道:“日,你信不信我把你给辞了?”

    魏大大连忙道:“别啊,大家都出来读书的,何必呢?你我兄弟情深似海义比天高,天上如此多娇……我真有事儿,哎,人生啊~~!”

    “哦,我明白了,那你抓紧了过几天去把那赞助拉下来。我说你小子悠着点儿,别被榨干了!”

    原哥在那边yin笑道。一般来说,只要这几个牲口大叹‘人生啊’,那就表示他们被花姑娘缠住了,走不开。这基本上算是一个古老地暗号。

    笑愚很感激组织上的理解,又给自己的表弟打电话:“喂。表弟啊,我这儿出了点意外状况。不如你就电话里说说,到底你们怎么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辄。”

    表弟语气苍老,似乎修为降低了一百年,叹道:“哎,怎么说呢,就那天频道想和她,那个,那个……合籍双修,她不愿意,还哭了……

    笑愚大吃一惊:“你不会真学书上写的那样搞什么双修**吧?别介啊,这事儿开不得玩笑。搞不好会弄死人地!”

    表弟无限委屈,又有点不好意思道:“没,我那天可没跟姗姗谈什么修真大业。就……

    笑愚纳闷儿了:“不对呀,你们不是已经发展到手拉手偶尔还小拥抱一下吗,按理说也应该水到渠成了啊?”

    表弟马上赞同道:“对啊,我当时也那么想地……那天她还亲了我一下,可谁知道后来会有变故呢!”

    笑愚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看着傲珊正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表弟:“可能那天时机不怎么对,你先说说,当时具体情况怎么样的?”

    表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天我们吃过晚饭,看了一场电影,然后我送她回去。哪知道到了楼下,她突然叫我送她上去,无量天尊,贫道当时那个激动啊……”

    手机里明显传来表弟吞口水的声音,似乎一想到那画面就兽血沸腾,随后他说:“你知道,她家不是本地的,那房子是租的,就她一个人……不冲动吗?但贫道还是严守了君子之礼,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笑愚迷惑了:“那后来怎么会出事儿?”

    表弟:“你听我说完,送她回家后,她叫我陪她坐一会儿。我当然求之不得啊,然后坐沙发上看球赛,她突然就倒在了我怀里……不是贫道吹牛,当时我还是很有原则的,没犯错误!”

    笑愚:“后来呢?”

    表弟终于失去了一代大仙的气度,爆出了粗口:“D,后来我也想不通啊!她突然就亲了我一下,脸红红地,眼神儿好像勾引我似的。你说,我怎么可能还忍得住啊?”

    笑愚一怔:“这不是摆明了有戏吗?怎么会出意外?”

    表弟道:“对啊,按照你们以前传授给我的经验,我也觉着差不多了。所以我想都没想,一下把她按倒在沙发上,然后一出手就脱她裤子……叫我走开!”

    笑愚也跟着哭了:“日,别说她哭,连我都哭了。有你这么猴急的吗,你这么来,有几个姑娘不被吓哭啊?”

    表弟很迷惑:“不是你们说的,等到时机成熟,二话不说直接上吗?”

    笑愚义愤填膺道:“就算上,那也得有点策略啊,哪能像你这么粗暴啊?”

    傲珊突然狠狠掐了一把笑愚地腰,瞪了他一眼,那眼里流氓,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笑愚连忙解释道:“没,我没耍流氓,这关系到我一朋友的终身幸福。”

    “喂,表哥,你跟谁说话呢?”表弟声音很焦急,又道:“表弟,千万得帮帮忙啊,她都几天不理我了,电话也不接,哎……兄弟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肝肠寸断度日如年茶饭不思了,现在我就是这样……”

492:检验

    492:检验

    492:检验

    笑愚:“这好办。她既然还没跟你提分手,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地。你得豁出去。拿出认错的态度,要诚恳一点,买一束花跑她楼下道歉去。她要还不搭理你。你就抱把吉他天天去她楼下唱《征服》~~!”

    傲珊忍俊不禁,噗哧一笑,很快又怕被表弟听到似的,捂住了嘴。

    “行得通吗这?”表弟有点迟疑。

    笑愚一时脑子发热,骂道:“我啊,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不是我吹,当年玩你笑哥我为了给人道歉,什么暴风雨里站一天一夜直接站进了医院急诊室,什么殉情地事情都做过……跟你说,这种事儿错过就错过了。要再晚几天可能就真没法子挽回了,别后悔一辈子……”

    傲珊娇躯微微一震,傻傻地看着笑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行,那今晚她下班我就去等着!”表弟一咬牙豁出去了。

    笑愚终于笑了笑:“加油。你有个很大的优势,对那姑娘是真的一片痴心。只要拿出你地诚意来,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嘿嘿。好。”表弟傻笑起来,不容易啊,被笑愚安慰几句。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笑愚突然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这之前,我推荐你先看几部**去。”

    表弟一愣:“看那干嘛?贫道从来不看那些,一大堆道书还看不过来呢。”

    笑愚破口大骂道:“操,就因为你没看过,所以才那么二!你自己想想,万一那姑娘刚原谅了你,要和你漏*点一下。你又把人家吓到了,那该怎么办?”

    表弟:“哦,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笑愚:“所以啊,这种事儿一定不能太冲动。就跟你们修真一样。得先练气筑基,再慢慢修成金丹,反正就那么回事儿……”

    表弟:“好,我懂了,完全懂了。笑哥,麻烦推荐几部很有‘学习性’的片子成不?”

    这时候笑愚猥琐地笑了笑,肥水不流外人田,说:“你去夕照街,有一家碟中碟音像店,你跟里面那位美女说,要几部可以学习的艺术片……

    傲珊脸刷一下红了,都不好意思再这么看着笑愚,而是俯下身子,趴在了他胸口,把俏脸死死地挡住了。

    表弟:“笑哥,我还不是很有自信啊,万一我学不会怎么办?”

    笑愚死的心都有了,皱眉道:“这么说吧。给你一句口诀:一亲,二摸,三再脱……己去看着**琢磨,千万别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表弟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吧,我试试,有什么不懂的我再给你打电话,千万别关机呀你。”

    挂断电话,傲珊就娇嗔道:“你这都教人家一些什么呀,那人一听就小孩子,这不是荼毒青少年思想吗?”

    笑愚一愣,笑道:“还青少年?那人年纪比你还大!”

    傲珊眼里突然闪着一串泪花:“这才第一天就嫌人家老了?好,我就老女人了,怎么样吧你?”

    笑愚崩溃了,只叹女人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地,忙哄道:“别,别生气啊。我意思是说那家伙都二十四五了,不小了。至于咱们家小珊珊嘛,怎么看都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啊,看得我那是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傲珊别过头去,不理笑愚。但那脸色怎么看都缓和了许多。

    笑愚对这种场面见识过无数次了,心想就算你要生气,也得把衣服先穿上啊。现在俩人都这么赤条条的,不是给哥们儿机会犯错误吗?

    于是笑愚侧身搂着傲珊地纤腰,嘴在她耳边哈着气轻唱着‘笑大大,你地媳妇儿叫小珊珊’,然后很意外地发现,也许是因为刚才听到了那些**的话,这个很有点闷骚的傲珊又有了生理反应。

    当下笑愚也不客气了,就这么侧着身子,紧紧贴着傲珊光滑的后背,然后抬起了她一条修长的**,让杀气腾腾地小笑乘虚入……

    五天之后。

    笑愚只感觉自己所有的精神和力量,所有的青春和热血,所有的理想和愿望,都抛洒在了那片肥沃的土地上……这样不顾一切拼老命的后果,就是两人在分别的时候,傲珊很突如其来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此‘谢谢’不是妖华亲昵的那个‘谢谢’,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两个字是

    笑愚略微怔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小学三年级写作文,经常会这样开头:今天是周末,刮着大风,飘着大雪,我和同桌小红去帮军属张大妈送温暖。我们迎着风雪,不怕艰苦,把大**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按照应试作文套路,接下来会有一个小小地戏剧冲突,通常情况下。军属张大妈会突然冒出来,问:“你们是谁?”

    这时候重头戏就到了,一般来说是这样地:我和小红一溜烟儿地离开张大**院子,从风中传来一个声音:“我们都是红领巾~~!”

    笑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实上他小时候从来没参加过什么学雷锋做好事的活动,因为学校根本没组织过。一学期好几次的捐款倒是每次都被逼着捐了,也不知道那些钱到底捐到了哪里。

    虽然95%以上的小学生都没有在暴风雪中帮军属大妈做好事儿的真实经历,95%的人也没用名叫‘小红’地同桌,但人人作文里都会这么写,一个个都貌似雷锋的接替人……因为。文’是这样写的,老师是这样教地。

    应试教育最大的一个特色,就在于能让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从小就学会说谎。学会编故事,或者说,学会睁着眼睛吹厉害。

    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比如说,当这群雷锋接替人渐渐成长起来,他们中起码有一半人直到大学毕业都还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上了大学,还是被大学给上了。

    言归正传,源于内心那种过于活跃或者说有点恶作剧的情绪,在傲珊说出谢谢的时候。笑愚差点就立正敬一个少先队礼,然后大喊:“不用谢,我们都是红领巾~~!”

    他没有这样做的唯一原因。不是他不敢,而是嗓子太哑了。喊不出来。

    像一片枯叶一样,笑愚飘摇着下了楼,驱车回到自己家楼下。

    本来笑愚还打算像柳絮一样随风飘上楼。但不行了,他颤巍巍地站在楼下,感觉那小小的楼梯,竟让人感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并非什么艺术的夸张,换了你一天被那似乎永远不会疲倦的傲珊折腾个好几次,你也得这样!

    第一天,两人便如高手切磋,畅谈天下‘术学’。

    什么七十二常规招数。三十六绝密招式,全一个个轮着表演了一回。其威势惊天动地。

    第二天,笑愚震惊了,只感觉生活真他娘地如梦似幻。

    他基本上不抱希望的随意**。傲珊却是红着脸羞涩同意,开始练习那颇有难度地‘口技’。看得出来。这姑娘不愧是练家子,基本功相当扎实,学习能力相当强悍,很快就有了一套让笑愚目瞪口呆的嘴上独门功夫。

    于是在这一天,经不住**的笑愚生平第一次,化身为一夜七次郎,痛并快乐着。

    第三天,笑愚又提出了有建设性的提议,他偷偷去情趣用品店买了低温蜡、情趣绳、眼罩等等既不会太过火,又很有意思的道具。

    温馨提示,这些道具一定要用专业地,否则后果自负。在笑愚认识的强人中,有一哥们儿曾经用普通蜡烛和她马子玩刺激的,结果就是那姑娘满屁股被烫起了燎泡,真地坐立不安了……更不要尝试用普通麻绳之类的去捆绑花姑娘,结局肯定是那姑娘第二天全身都会被勒得浮肿起来。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出门购买情趣物品的话,可以尝试用丝巾、领带等物品。

    这一天,笑愚不知道是欣喜地还是悲哀地发现,傲珊在他心目中已经唰唰唰上升到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在他生命中,能够持续三天,彼此还能保持十分的愉悦,全然乐此不疲,并且还能玩点小情趣

    像就只有那永远让人难忘的七七了……如今傲珊。

    第四天,笑愚有点想逃命,他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

    就他那点斤两,绝对不可能逃出傲珊的魔掌。不过笑愚也不是一般人,他用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去网上下载**和伊人共赏。

    这上天给笑愚一万个假设,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一期2新出的片子太过于有教育性,太过于有学习性,太他**那啥了……总而言之,学习能力超强地傲珊又领悟到一些新招数。

    就在这一夜。笑愚有些惶恐忐忑地领略到了那夹杂着红酒和冰块的……

    第五天,这是最诡异的一天。

    这一天,两人在一起死死搂抱了很久,从日升到日落,什么话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两人从始至终只用了一个男上女下地姿势,却都有点疯狂……你会发现,**最高的境界,就是用最原始地方式去解决问题。

    笑愚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强烈的不舍。哪怕面对风华绝代的七七,他也能做到洒脱自如,说走就走。

    但这一次,他磨蹭了很久。

    最后,两人都鼓起勇气,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随后毅然分别。

    因为两人都知道,倘若回头看对方一眼,刚刚打定的主意马上就会改变。

    ~~~~~~

    曾经有一个年青的崇拜者问柳慕永:“请问,在做*的时候,是男人舒服一些?还是女人舒服一些啊?”

    柳慕永给他说了大半天。但他还是不明白,就给他做一个比喻。说:“那你用你的手抠你的鼻子,是鼻子爽?还是手爽呢?”

    崇拜者一想,嗯。是鼻子爽,当然也是女人爽。

    他又问:“为什么女人来了月经,就不能做*呢?”

    柳慕永又给他做了一个比喻:“你鼻子出血的时候,你还用手抠你的鼻子吗?”

    崇拜者一想,嗯,也是啊!

    他又问:“既然女人比男人舒服多一些,为什么男人**女人的时候,女人都要反抗呢?”柳慕永生气了,叭地一拍大腿,说:“你在大街上遛哒的时候,别人过来抠你鼻子,你愿意吗?”

    崇拜者无语。

    ※※※

    萧四心情很不好。

    尽管在送朱珍这件事情上,他是始作俑者,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把朱珍送给邹锋那个色鬼,一听到柳慕永也要插上一脚,心里却是非常不舒服,甚至还有一些愤怒。

    难道对朱珍已经由性到爱?抑或仅仅是一种私欲的占有?

    作为一个雄心勃勃、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是不应当有这种儿女情长的,萧四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认为成大事的人应当抛开一切吗?

    动什么别动感情,谈什么别谈爱情。

    爱情难道就在****?

    萧四在掩着自己的耳,去盗取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风铃。

    ※※※

    柳慕永把检验看成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

    他先要求两个老妈子仔仔细细地把朱珍全身洗干净,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都要清洁如白丝、纯洁如婴儿。然后厝火积薪,烧上一木桶的热水,水的温度既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水上面还要洒上玫瑰、梅花、水仙、牡丹、秋菊等二十多种花卉,这些花卉要求是摘下来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片刻之间,到那里去找那么多不同季节绽放的花卉,还要保证新鲜?

    萧四想不通。

    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当然难不倒大名鼎鼎的柳慕永,他是早有准备,自己乘座的马车就带来了。

    在他四季如春的住宅后面,有多个大棚屋,远望去,一片一片的,蔚为壮观。每个棚屋用的材料都不一样,有的是茅草、有的是土胚,有的是马鬃,还有的是羊皮,里面形成的温度、湿度、光线不一样,并由各地运来适合各种花卉的土壤。

    每个棚屋种的花卉当然也不一样。

    这样就完全可以控制各种花卉争奇斗艳、次第开放。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想那种花开就那种花开。

    他还专门潜心研究每种花卉的保鲜方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鲜花就象女人,有不同的个性,需要小心呵护,来不得半点马虎大意,要全身心地投入――只有你对她动了真情,她才会为你绽放最美丽的容颜。”

    “所谓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花为赏已者开,就是这个意思。”

    ※※※

    至于他自己,柳慕永形容是精品。

    精品男人是什么样子?

    有次,他对一个好友这样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越是短暂的越是美好的,一如青春,一如昙花。男人玩的最高境界,不是偷身,不是**,而是偷心。所以,有的男人是毒药,有的是中药,有的是泻药,有的则是*药。我想我应该是*药男人吧。”

    好友问:“为什么你认为精品会是*药男人?”

    柳慕永答:“泻药会让女人倒胃,中药效果太慢,可以让女人象吃了*药一样瞬间发*的男人难道不是精品?”

    他又说:“这还不是男人的最高境界。”

    好友问:“最高境界是什么?”

    他说:“是极品。”

    好友又问:“什么样的男人称得上极品呢?”

    他说:“就是毒药男人。”

    “毒药?”好友吃了一惊:“那不是要死人吗?”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柳慕永淡淡地说:“可以让女人中毒、置生死于不顾的男人难道不是极品吗?”

    他最后说:“本来我也可以成为极品男人,可是我的心太软,太怜香惜玉,不是我不能,是不愿矣。能成为男人中的精品,受到众多红颜的喜爱,此生足矣。”

    好友叹服。

    ※※※

    木桶的热水准备好以后,柳慕永要求朱珍在里面慢慢浸泡两个时辰,让各种花卉的香气袭满全身每个毛孔。

    在这一段时间,柳慕永也用同样的方法净身、焚香、沐浴、浸泡。

    理由很简单:“做*是双方的事,双方都要互相尊重,才能水**融,共赴最美好的人生境界。”

    做*也要搞得这样复杂,萧四也不能不佩服,也引起了好奇,想一窥究竟。天知道柳慕永还会变出什么花样来。同时内心又生出强烈的嫉妒的和仇视,朱珍会不会忘了他?想到从此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刻骨铭心的呻吟再也不属于自己,萧四心里就不是滋味,就妒火中烧。

    他真的有些后悔。如果能够再次选择,他不会选择将朱珍送给邹锋,而是会留给自己,和朱珍在梅树下、雪地中拼命**,直到时光永恒的尽头。

    ――只有**、只有占有、只有**。

    萧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上勾勒了许多错综复杂的掌纹,就象画家在纸上画素描一样的纹线,清晰而深刻。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注定要历尽情感的流失和人间的沧桑?注定要失去这个日渐成熟的美丽女人?

    ※※※

    浸泡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做了?

    答案是否定的。

    ――还需要营造气氛。

    用柳慕永的说法,就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没有一个良好的氛围,做*就会索然无味,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首先,大白天关上了门窗,点了几盏称为“欢”的蜡烛,再燃起了特制的叫“情”的檀香,给刘侯和萧四每人斟了一大杯叫“欲”的酒。但柳慕永要求朱珍和自己一样,只品尝一小口,他说:“酒可以刺激**,刘侯和萧四可以多喝一些,但我们却不能喝太多。”

    “因为过量的酒刺激了**,却可能使行动化成泡影,所以只能浅尝辄止。”

    最后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十多个美女――柳慕永确实准备的非常充分,也确实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些身穿粉红半透明丝绸的美女,**若隐若现,有的翩翩起舞,有的弹筝秦琴,有的陪着调笑说词。

    场面立刻变得叹为观止,气氛热烈,满屋春色,风光旖旎。

    一个人想不冲动都不行。

    ※※※

    “ji女”一直在巷子里卖花。

    她的任务是时刻警惕地保卫刘侯的居室,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的术法很高,一向做的很好,也曾有人来骚扰过,但就象飞蛾投火,有来无回。

    她就是火。

    自从见到柳慕永的那一刻起,她就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

    她看着柳公子带来的十多个美女进了屋。

    “慕永笑,女人要;慕永到,女人倒。”没有一个女人能抗得住柳慕永如春风一样的笑容,似雷电一样的眼神,“ji女”也不例外。

    “ji女”看过一个女友手抄的柳公子写的词。

    她和女友一样,时常会为这些词发呆,对那个叫柳慕永的作词人很好奇,总在想,一个男人,如何写出这么细致而精辟的词。

    尤其是“停车做*枫林晚,落红红于二月花”一句,更是让人充满遐思。

    这个男人,他的感情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历程,而他在经历什么样的风雨之后才能如此贴切地写出每个人的故事,有很多故事是无法用文字或言语来表达的,而简短的词却表达得淋漓尽致。

    是的,经历。

    柳公子写的就是“性经历”。

    她将身体给了刘侯,将灵魂给了天下无双的柳公子。一边是忠诚一边是叛逆,左手拥有**,右手寻找漏*点。

    生命中总有个人在等着你出现,等待陪着你到终点。而“ji女”也在静静等着柳公子的出现,在某一天,笃云而至,踏浪而来。

    ※※※

    本来,“ji女”也知道肩上的责任,也知道此刻不应当分神,可是一颗心却象小鹿一样跳不停。

    心仪的人近在咫尺,让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特别是在关门窗之后。屋内传来了悠扬的音乐,还有让人心跳的喘息。

    他们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做男人和女人自古以来就在做的那件事。从人类的远祖以来就在做,现在仍在做,将来还会做,直到永远。

    一想到那件事,“ji女”就忍不住了,她实在很想去偷看,想知道柳公子究竟是怎么做的。有一种偷窥的**。

    这种**变得非常强烈,让她变得可以不顾一切。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该做的就去做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谁去想过事件的女主角“毒仙女”朱珍的心情?

    “闭月”的貂蝉于月下焚香祷告上天,愿为主人分忧,而后被送给董卓施“连环计”的时候,“羞花”的杨玉环在马嵬坡,缢死于路祠,成了替罪羔羊的时候,“沉鱼”的浣纱女西施出诸暨苎萝村,在国难当头之际,忍辱负重,以身许国的时候,“落雁”的昭君为汉匈和平,冒着刺骨的寒风,千里出塞的时候,她们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的重任要让女人去完成?为什么许多本该由男人承受的担子却由文弱的女人来承担?为什么在那么多的紧要关头,是她们挺身而出,做出巨大的牺牲?

    浸泡在鲜花飘浮、装满热水的、巨大的木桶里的时候,朱珍的心情经历了由屈辱到神圣,由慌乱到平静,由胆怯到勇敢的转变。

    可是她的眼里为什么溢满了泪水?

    你不能改变容貌,但你可以改变笑容。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把握自己。你不能左右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你不能马上改变这个世界,但你可以去适应这个世界,去加入它,最终来改变它。

    朱珍走向柳慕永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美丽首先缘于内心,缘于无畏,缘于善良、缘于勇敢、缘于坚强――美丽并不仅仅是外表。

    她披着一件白色的纱巾,沐浴后起伏的**散发出女性的体香和各种花卉的清香,阵阵香气袭人,从外到内都充满清新的气息。

    美得慑人魂魄。

    柳慕永看着她,也不禁露出欣赏的眼神,连一脸病容的刘侯都停止了咳嗽,萧四心里更是充满了羞愧、内疚和后悔,翩翩起舞、弹筝秦琴的十多个美女也不禁纷纷掩面,自愧不如,不敢与其争艳。

    所有人都几乎停止了呼吸。

    ※※※

    柳慕永用一种鉴赏家的眼光慢慢地看着朱珍,说:“你知道自己的任务吗?”

    朱珍咬着嘴唇:“知道。”

    “你知道此行的危险吗?”

    “嗯,知道。”

    “你愿意吗?”

    朱珍低头不语。

    “这种事情绝不能勉强,必须要自愿才行,否则可能羊入虎口,适得其反。”柳慕永说:“这样的任务,必须要有‘我不入地犾,谁入地犾’、‘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献身精神才能做好。”

    “所以,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我会立刻转身就走,回去。”

    面色焦黄的刘侯忽然站起来,向朱珍行一大礼,郑重而恳切地说:“暴风城留下的老弱病残,父母妻儿,今后的生死全靠你的大义,暴风城未来难否生存也全靠你的牺牲和付出,请姑娘受老朽一拜。”

    言毕,刘侯真的跪了下去。

    朱珍忙说:“二当家,别……别这样。”想到暴风城目前的处境,一咬玉牙,眼含泪光:“我……我答应就是……”

    她的声音低得象蚊子:“我……愿意。”

    闻言,萧四也立刻起身,肃然一拜,这是发自内心的举动,他想通过这样的举动减轻心灵的内疚。

    朱珍看着萧四,脸忽然红得象朝霞,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有哀怨、有喜爱、也有痛苦。她和萧四毕竟有几天的肌肤之亲,大庭广众之下,岂能不难为情?又岂能无动于衷?她对萧四难道会没有一点感情?生命中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无奈?

    为什么她总是象一个水上的浮萍,从一个男人漂向另一个男人?何处才是她爱的归宿、**的家园、心灵的寄托?

    西施最后尚有越国上大夫范蠡与其相爱终生,共乘一叶扁舟,泛游太湖,飘泊而去,她呢?是萧四还是逐渐模糊的致远?是面前这位佳公子柳慕永还是即将侍奉的邹锋?

    ――可能都不是。

    ※※※

    柳慕永冰雪聪明,是谈情说爱的行家,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手轻轻一挥,美女们弹奏的音乐忽然变得充满了杀伐之气。

    “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淑浓抹总相宜。”

    这是北宋诗人苏拭的《饮湖上初睛居雨》一诗。诗中“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子指的便是春秋末期的越国美女西施。唐代诗人王维也写过一首《西施咏》:“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邀人傅粉粉,不自著罗衣。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对西施推崇备致。

    ――西施是古代著名的女间谍,也是“美人计”的一大主角之一。

    一代红颜,千古传颂。

    柳慕永看着朱珍,眼里也不禁露出少有的尊敬,说:“五色令人目眩,故妙舞清歌,害人之谋,蛾眉皓齿,伐性之斧。英雄难过美人关,从古至今,‘美人计’无往不利。”

    “一计可以危邦,片言可以乱国,到了‘怡和钱庄’之后,你要乱钱庄政务,迷惑邹锋沉湎酒色,不理事务,同时离间邹锋与各人的关系,削弱对方力量,让其众叛亲离、兄弟阋于墙,从内部打败钱庄。”

    “所以,你任重而道远,肩负着复兴的大任。”

    朱珍抬起头,缓慢而坚定地说:“小女人一定不辱使命。”

    “好,说得好。”柳慕永说:“萧四和刘侯不会看错你的,我也不会看错,你确实是一奇女子,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

    柳慕永手轻轻一挥,美女们弹奏的音乐调子马上再变,变成了醉人心魄的靡靡之音。

    在诱人的音乐声中,柳慕永的声音变得非常富有磁性:“我一生御女无数,拥有丰富的经验。你首先要通过我的检验,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如果没有这种天赋,去也没用,白搭。”

    “嗯。”

    “通过之后,我还要对你进行严格的训练,”柳慕永说:“让你学习歌舞、礼仪、化妆,如何微笑,如何浅语,以及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迷惑男人。”

    “历史上西施在土城,师从老乐师,一共学了三年,方才成为才艺俱佳的大美人。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希望你用不了那么久。”

    朱珍说:“我能行吗?不会东施效颦吧?”

    柳慕永自信而骄傲地说:“你不想想你的老师是谁?天下独一无二的柳公子,你遇上了我,是你的福气。”

    他忽然想到了朱珍的特长:“你号称‘毒仙女’,一定擅长用毒,这是你的优势。”

    “嗯,教我用毒的师傅是蜀山一尘仙子。”

    “一尘仙子?就是东部大陆传说用毒如神,杀人于无声无息的一尘仙子吗?”

    “是的,就是她老人家。”

    “太好了。”柳慕永若有所思地说:“今后你的特长可能会很有用。”他说:“不过,我还会教你一些用药的方法。”

    朱珍感到好奇:“什么药?”用毒如用药,她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药。”柳慕永笑了笑:“你别忘了,我是一个*药男人。”

    这确实是朱珍的弱项,她的脸上挂不住了:“就这些吗?”

    “不,我还要教你一些计谋,为人处事的方法,离间人的手腕,你不是一般的间谍,而是战略间谍,你要让邹夕锋做出战略性的失误,所以,这也是你要学习的一个重点。”

    “嗯,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柳慕永说:“我还要对你进行包装,请最好的裁缝给你量身定制一些新衣,让老妈子给你梳理出最好的发型。”

    “好。”

    “光有这些还不够。”柳慕永说:“我还要对你进行炒作。”

    “炒作?”

    “是的,炒作。”柳慕永说:“让人们未见其人,已先闻其声,让你的美貌之名先传播东部大陆,让邹锋一心想得到你,我会吊足邹锋的味口,让他明白什么是可遇而不可求,可求而不可得,可得而不可拥有。”

    他笑了笑:“当然,这些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朱珍望着这个男人,也不禁慢慢变得有些佩服。

    ※※※

    柳慕永说:“现在,我们开始,好吗?”

    “就……在这里?”朱珍的脸又红了:“这……么多的人?”

    何况这里还有萧四!

    “是的,就在这里。”柳慕永认真地说:“这么做首先就是要你摆脱羞耻之心,这也是检验的第一部分。”

    他转过头望着萧四说:“在我做的时候,你还要过来帮忙。”

    “我?”萧四吃了一惊,肺都气炸了,这不是损人吗?他萧四何许人也,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是的,就是你。”柳慕永说:“因为朱珍最初是由你训练的,她的脾气、做的姿势、爱好,你应当是最熟悉的。”

    他笑得很暖昧:“有你在旁边协助,可以事半功倍,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萧四嗫嚅说:“我……我可以不……不参加吗?”

    “不行。”柳慕永板着脸:“我是你请来的,就要对你们负责,连这点区区小事你都做不好吗?”

    看着这张英俊无比的脸,萧四很想在这张脸上打一拳,把他打得稀烂。

    “我不会参加,你做就行了。”心里恨得牙痒,一万个不愿意,表面上萧四还得找个理由:“我是暴风城的监管人,我有权决定。”

    “我知道你是暴风城目前的监管人。”柳慕永不放弃:“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只有我才有最终的发言权,任谁也不行。”

    他厉声道:“历史上范蠡为社稷废兴,重复河山,忍痛割爱,毅然暂时放弃与西施的交往,你作为带领青龙镇走出险境的人,连这点牺牲也作不出吗?你能与范蠡公子相比吗?”

    一语惊醒,萧四忙施礼表态:“我愿意。”

    心里却在嘀咕,来日一定要将这厮杀了,重新夺回朱珍。

    ※※※

    柳慕永很满意,点点头说:“现在,我们真的可以开始了。”

    ※※※

    柳慕永做的很慢、很轻。慢慢地亲吻朱珍的全身,边吻边慢慢地拉开朱珍身上披着的丝巾。同时,手开始在朱珍的身上不停地游走。

    他不愧是情场上的高手,知道女人的那些部位敏感,那些部位动情,很快就把朱珍调理得一身发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朱珍对这个英俊的男人并不反感,很容易就变得很投入――萧四雪地中的几天开垦并不是没有效果。

    在朱珍开始不停扭动的时候,柳慕永忽然有力地进入了她。

    这一瞬间,朱珍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叫声。这个叫声并不仅仅是朱珍一人发出的,在同一刹那,萧四喉里发出了一声难过的闷哼,窗口还响起了“ji女”压抑不住的轻呼。

    这是几人同时发出的,让人难忘的叫声。

    后来,柳慕永在《性趣》一书中,把这天的叫声称为“生命之叫”。

    ※※※

    “ji女”蹑手蹑脚地蹲在窗外偷窥。直看的是血脉膨胀,yu火高炽。

    虽然从外表上看还没有完全发育,可是她的年纪已不小了,心理和生理各方面已经完全成熟了,那件事和刘侯也做的不少,当然知道个中滋味。

    她能感觉到两腿间甚至开始湿润。

    就在看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身后紧紧地贴着一个人,这个人贴得是如此之近,甚至能感觉到颈后这个人吐气的气息.沉稳而均匀的呼吸。

    “ji女”对实力一向非常自负,做梦也没有想

    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竟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自己的身后!

494:出殡

    494:出殡

    494:出殡

    刘侯也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老母猪也能行?”

    萧四手一摆:“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凑合,救人如救火啊。”他叹了一口气:“谁叫我们快加入钱庄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总管有我们这样的好朋友,也真是他的福气。”

    ※※※

    “迷惑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马车里,柳公子正在说:“你想学那一种?”

    朱珍说:“当然是最有效的那一种。”

    柳慕永说:“在远古时期,很多女人把男人的大拇指甲烧作灰,或者取自己下眼睫毛14根烧作灰,用来饮酒,表示对男人极为尊敬,以赢得男人的怜爱。”

    “还有的将自家门户下方五寸范围的泥土取出得到魔力,表示对自己男人极度的爱,以赢得男人的畏敬与爱情。”

    “这些方法可以借鉴,但都不足取,你只需记住‘虔诚’两个字就行了。”

    “虔诚?”

    “是的,虔诚。”柳慕永说:“你给魔鬼一个指头,它便想得到你的全部身体。男人要走,是留不住的。有些女人傻得用自己的生命去留住男人,有些女人却天真地用身体去留住男人,结果两种女人都失败。”

    “女人一味地付出,而不知道男人是一种被动的接受。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只是一部分,而在女人的观念中,爱情大过天,为了爱情她们连生命都可以不要,这种疯狂的爱只能让男人想逃”

    “要留住一个男人,你要留住他的心。”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温柔去感动他,用虔诚的心去换取信任。”

    在这一点上,朱珍完全同意。

    “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则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这些是对淑女的要求。”柳慕永说:“你要学会装。”

    “装淑女?”

    “对。下床装淑女,上床装yin妇。‘亲昵’和‘轻薄’只有一线之隔。”

    他说:“在秦汉时期,秦始皇想出来一种“守宫砂”。这是为了保护后宫宫女的贞C产生的。就是把在交尾期的雌雄的蝾螈血涂在宫女的肌肤上。当男女**以后,血迹即会脱落。否则,想尽办法也无法消除。”

    “你现在不是处*女,所以,你要学会装。”

    “嗯。”

    “我让你装,并不是装处,而是装纯洁。”

    柳公子谆谆告诫说:“不管是装也好,做也好,你都要想方设法赢得别人的尊重,幸好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这方面对你一点也不难。”

    命运对朱珍实在是不公平。

    ※※※

    “然后。”柳慕永说:“你还要学习一些技巧,比如:注意观察。”

    “观察什么?”朱珍说柳慕永先讲了一件事:“一次,一个非常丑的村妇跑到我这里喊冤:丢人那!俺昨晚被**了,柳公子,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当时我很惊讶,这种造型也有人**?不过,为了声誉,我还是问她,有没有**犯的特征?”

    “她说,天太黑,根本没看清楚。”

    “我说,那就不好查了。比较难办。”

    “她又说,俺虽然没看清楚,不过肯定是个新手。因为他半天找不着地方,最后还是俺给他扶进去的。”

    朱珍在柳慕永身下咯咯地笑起来,肚子不停地起伏:“这个案子你就是这样破的?”

    “当然。”柳慕永也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那个村子,没结婚的人并不多,没有性经历的人就更少,很容易查出来的。”

    “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朱珍说:“把**犯交给官方?”

    “不是。”柳慕永说:“我让那个**犯再把喊冤的村妇**一次。”

    “村妇愿意?”

    “愿意。”柳慕永说:“问题是,**犯居然不愿意!”

    “为什么?”

    “他说,那晚天太黑,没看清楚,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柳慕永叹了一口气:“我只好对村妇说,长得丑并不是你的错,但你要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朱珍笑得妖枝乱颤。两个人做*的时候,笑又是一种什么样**蚀骨的滋味?

    柳慕永说:“我给你说这件事,是要你观察男人的一些细节,比如:**时的表情、喜欢的标志动作,做的姿势,等等。”

    ――“通过这些细节,你可以去分析男人的喜好。”

    ――“只有知道邹锋的喜好,你才能更好地去迷惑他。让他刚愎自用,轻敌拒谏。”

    ※※※

    他又说:“除此之外,你还要想方设法取悦邹锋,让他舒服。”

    朱珍咬着嘴唇,不好启齿:“怎么样才能让他舒服呢?”

    柳慕永说了另一个故事:“一七旬老翁与一年轻女人房事,兴奋过度脱精而亡。其家人不服,找到我。请我主持公道。”

    “我请仵作查明原因。仵作验尸后下一结论:舒服死了!”

    “我也亲自去看了一下,老翁脸上还留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死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说:“遗之美好,以劳其志。如果你能将邹锋弄得舒服至死,你就算真的成功了。”

    貂蝉迷惑董卓的时候,西施迷惑吴王夫差的时候,她们又是怎么成功的?每条路离人们都很近,但是每条路离成功都很远,只有走对路,你才能成功。

    柳慕永和朱珍一边做一边对话,尽量延长快乐和学习的时间,他们都不想过早结束。却不曾想青古板的路面上,有一个较大的坑,马车经过的时候,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这一抖动,触动了柳慕永神经的每一根脉络,刺激着他曾以为黯淡的能把持住的敏感。伴随着狂热的抽*动和摩擦,无法言喻的快感,他忽然狂泻而出,在朱珍大声的叫喊中,一起达到了**。

    马车外,忙碌而平凡的人们,依然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依然在为生计而奔波着。

    生活就是如此,平凡而美丽。

    爱情没有永远,生活还要继续。

    ※※※

    初春的深夜,月亮孤清地凌空而挂,映衬得天空深邃而悠远,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致远长时间地站在空阔而寂寥的江边,似乎已经痴了。

    他已经回到了“怡和钱庄”,入住在“漏洞”曾经居住的地方。

    邹锋下了两道重要的命令:一、撤走所有监视“松庄”的人,给予邹松一家自由。

    二、由致远接替“漏洞”的工作,除了“专门查找纰漏。分析安全措施”之外,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可以“调查钱庄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并且,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包括金库,还说:“‘漏洞’既然已经死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致远住进去,也好早日进入角色。”

    “漏洞”的房屋在江边,一阵寒风扫过,平静的江面一如致远的心情,在心湖上泛起阵阵涟漪,愧疚的悔悟侵袭着他的灵魂,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卑琐和可怜,以及心欲深处那种可怕的虚伪和幼稚。这一切令他倍感痛苦。

    ――他实在看不起自己。

    就在那个黄昏,致远离开了魂牵梦萦的“松庄”,离开了那位给了他许多欢乐和勇气的女人。他留下了邹松用的那把叫“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刀――别人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他的“天涯”剑呢?没有“天涯”剑,他用什么去降妖伏魔?用什么去战胜“针”?

    致远走得是一步三回头,心像被针刺了一样,疼疼的,酸酸的。

    春节还没有过完,致远内心却早已没有了节日的喜悦。过节过的是一种心情。快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源于自己。

    烟花散尽的夜空,可有一盏心灯为他静静守候?难道他真的从此失去了纯?往昔的欢爱只能变成回忆里不堪回首、隐隐作痛的一页?

    致远曾经非常喜欢江湖,喜欢散散漫漫的生活,自由自在,悠悠闲闲,不去理会明日会怎样,不去想昨天流过的伤逝,只要此刻,只要现在,可是,人是静的,心却是空的。

    人生不过是天空中相遇的云,飘过了不会留下痕迹;也许。不过是迁徒的候鸟,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雁过无痕;也许,不过是天际闪烁的几颗星星,若即若离,一旦太阳出来,便隐匿了踪迹。

    ※※※

    “漏洞”住的地方实在太简陋。

    说是住处,倒确实只能“住”:只有临江小屋一间,一床、一被、一枕、一桌、一几、一杯、一碗、一筷、一炉、一壶。

    其它什么也没有,别说是奢侈品,就是任何“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在“漏洞”的世界里“多余”便是“无用”。就象她瘦得像竹子一样高挑的身材,没有多余的一两肉,简单、明了。

    “漏洞”对自己的要求,和对别人工作上的要求一样。

    幸好致远不在乎这些。

    漂泊东部大陆、居无定处的时候,他曾经在马厩里睡过,在大树上睡过,在雪地里睡过,有一次甚至在长长的地板上和十多个汗臭、肮脏、一身跳蚤的乞丐一起睡过。

    当然,幸运的时候,他也在美女的床上睡。

    让致远感到一丝欣慰的是,这里临江,可以眺望远方,他不禁想:在很多的深夜里,“漏洞”独立江边,是不是一样的孤独和寂寞?她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为了向流动的江水诉说中年女人的情怀?

    致远忽然想到了喝酒买醉,阿黄死后,他的酒馆还开着吗?奇怪的是,致远竟喜欢在这种地方喝酒,一想到阿黄,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感慨、一丝凄凉、还有一丝温暖。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致远决定去碰碰运气。

    ※※※

    深夜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不是打更者就是东摇西晃的酒醉鬼。

    有个酒醉鬼还和致远迎面相撞了一下,骂骂咧咧地要找致远拼命,自己却站不稳,先倒了下去。

    阿黄四面透风的小酒馆阁楼上居然亮着烛火,远远望去就似鬼火一般。是谁在这样的深夜里,点燃了阿黄阁楼上的蜡烛?

    致远在酒馆外叫门:“有人吗?可不可以买酒啊?”

    连叫了几声,里面终于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一盏昏黄的烛光由远而近,门一开,风一吹,更是忽明忽灭。

    一个白发苍苍、颤微微的老太婆用昏蚀的眼光看着致远,张着无牙的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

    致远说:“老婆婆,我要买酒。”

    “什……什么?

    致远大声说:“我要买酒!”

    老太婆佝偻着背,转过身去沽酒。

    一阵寒风吹来,致远忽然闻到一阵血腥之气,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老太婆浑然不觉的背影也仿佛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和神秘。

    一个个疑问涌上来:这个老太婆是谁?为什么盘下阿黄的酒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致远跟着老太婆进去,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李三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下酒的小菜。阿黄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张抺布,在忽闪忽闪的烛光照映下,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泛着蓝蓝的光。

    致远惊得差点叫出来。

    饶是他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一颗心也几乎跳出来,“砰砰砰”地直跳。

    老太婆一边沽酒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仗剑天涯行,饮尽恶人血。把酒问苍天,公义在何处?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有公义啊。”

    听着就象是在念咒语,让人毛骨耸然。这个老太婆难道知道他是致远?她想做什么?

    致远轻触李三和阿黄,入手冰凉,再仔细观看,两人表情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了。为什么这个神秘的老太婆还把两人的尸体摆放在这里?

    老太婆口中念念有词:“苍天啊,睁开眼看看吧,儿孙们,报仇啊,仇人啊,你们一天也不会得到安宁,我们将用你们的血来祭祀亡魂……”

    仿佛听到一种神秘可怕咒语的招唤,黑暗中忽然飞来一只蝙蝠,在屋子里串来串去,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屋子里很快聚集了大量的蝙蝠,并且还在越聚越多。

    致远想退出来,就在这时,长街响起一阵急促清脆的马蹄声,八匹骏马急驶而至,扬起一阵灰尘,看样子走了很远的路。马上七人滚鞍下马,一人却迟迟未下――这人原来是一个头梳冲天辨的小女孩。

    一个年龄稍长的骑士恭恭敬敬将小女孩抱下来,一行八人进了酒馆。几人见到了阿黄,都是一脸的悲怆,个个上前跪拜,只有那个小女孩,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还哼着一首儿歌,一双灵活的大眼睛直往致远脸上看。

    老太婆对小女孩却十分的喜爱,甚至还有一丝尊敬,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

    几人跪拜完毕,一人拿出一只小鼓敲了起来,其余的人一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象在举行一种仪式,连小女孩也变得凝重起来。一只只的蝙蝠围着这些人上下飞舞。

    致远不想退出去了,他想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心情不好,心里正憋得慌,巴不得出点什么事才好。

    ※※※

    阿黄真实的名字是慕容雪,姑苏著名的慕容世家目前的长子,应当排在第一位的继承人。

    他其实是个弃儿。这个命运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了的。他一生下来就比常人少一只眼睛!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实在太小太丑,影响家族形象声誉,慕容世家一直不愿承认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一直被“雪藏”在家族的地窑里,过着象狗一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了地窑石壁上一些奇怪的图形,竟让他无意中发现了慕容世家失传已久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二十年前以“以彼之道,还治其人”,击败慕容世家七大高手的慕容雪,终于一雪前耻。

    这些人都是慕容世家的人。

    既然慕容雪是弃儿,他们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来呢?

    ※※※

    远处的街道忽然又响起“笃笃笃”的杖声。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长街尽头而来。

    来的是一个瞎子。

    瞎子已经很老了,满脸的皱纹诉说着一脸的苍桑,一头银丝般的白发在瑟瑟夜风中飞舞,显得说不出的萧索。

    大家看到瞎子的时候,他还在很远的地方,可一眨眼,他就象一阵冷冷夜风吹来。一瞬间就站在了近前。

    这个瞎子致远见过,就是神眼。

    神眼是当世一位相剑的大师,一生相剑无数,声名远播,是相剑行业的权威。许多铸剑大师都把新铸的剑送去给他相,只要他金口一开,一锤定音,有点石成金的作用。

    致远已无剑,他来相什么?

    老太婆和七个骑士看到神眼都露出一种欣慰、喜悦、如释重负的表情,七个骑士忙一齐上前行礼。

    清奇古貌的神眼象能看到外面的一切似的,长叹说:“免了吧,不必多礼。”

    年龄稍长的骑士诚恳地说:“大师与姑苏慕容世家一向交好,能得大师相助,大仇一定能报。”

    神眼说:“慕容世家当今七大高手都来了。”

    “是的。”

    “凭你们几个也想报仇?”

    七个骑士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堪,一位年轻的骑士大声说:“慕容世家一向‘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一向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怎么能不为慕容雪大哥报仇?”

    “话是不错。”神眼冷哼一声,讥笑说:“你们以为怡和钱庄是什么地方,让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发苍苍、颤微微的老太婆昏蚀的眼中忽然闪出一片寒光,嘶哑的说:“我也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可是如果你的儿子死了,你会不会为他报仇?”

    神眼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个老太婆就是慕容夫人,慕容世家目前辈份最大的人,也是阿黄的生母。

    阿黄生下来的时候实在太小太丑,可是又有那个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儿子?尽管他一生下来就少一只眼睛。

    作为姑苏著名的慕容世家的长子,阿黄在适当的时候将自动成为当家人,只是当时有部分家族长老认为阿黄形象太差,不适合培养为慕容世家今后的继承人,怕影响家族声誉,试想,四大家族的当家人哪个不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可是,慕容夫人却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顺利成为掌门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阿黄学会家族的武林绝学“以彼之道,还治其人”。可是,“以彼之道,还治其人”在上一代掌门人在滇池意外身故之后,就失传已久。

    尽管这个绝学刻在一个地窑里,后来却一直没有人能够参悟,过去都是上一代掌门人在地窑里面教下一代掌门人,言传身教,如此薪火相传。

    阿黄怎样才能参悟这一绝学?

    慕容夫人一狠心,就将阿黄“雪藏”在家族的地窑里,为了刺激他的潜能,故意让他过着象狗一样的生活,让他受尽磨难。

    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让阿黄参悟了“以彼之道,还治其人”,并以此击败慕容世家七大高手的慕容雪,一雪前耻。

    但是阿黄却无法理解母亲的苦心,一气之下,离家而去。作为一个个又矮又丑的独眼残疾人,在没有人瞧得上他的时候,胡老板收留并重用了他。

    “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所以阿黄才甘愿潜入钱庄十多年,隐姓埋名、忍辱含垢,“苟求性命于乱世”,直到壮烈死去。

    ※※※

    良久,神眼凸着惨白色的,既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的眼睛,用一种几乎没有情感的声音慢慢地说:“你们还是走吧,从那里来,回那里去。”

    “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心。”慕容夫人坚定地说:“可是,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死也不怕?”

    “嗯。”

    神眼显得有些痛苦而无奈,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祥的结局却又无法去改变,沉痛地说:“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你们死不足惜,可是慕容世家从此恐怕真要从东部大陆除名了。”

    “我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想为慕容世家留下一点血脉。”慕容夫人慈祥地看着头梳冲天辨的小女孩,说:“这是我的孙女天玲儿,也是我所见过的资质最好的人,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孙女?”神眼说:“难道阿黄有女儿?”

    “嗯。”慕容夫人说:“这是他和一个ji女所生的,一宵之后他就离开了,我立刻让人将那位ji女接回家,看她能不能怀孕。谢天谢地,真的怀上了玲儿。”

    “你一直派人跟着阿黄?”

    “是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神眼说:“阿黄知道自己有女儿吗?”

    “不知道。”

    神眼招呼天玲儿:“你过来,让爷爷看看。”

    慕容夫人露出高兴的笑容,一叠声地催促:“玲儿,快去。”

    天玲儿瞪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神眼亲了亲她的脸,然后开始轻轻地抚摸她的骨胳和经脉。

    ※※※

    在荒芜的东部大陆道路上,神眼只是一个沉没在荒草中的名字,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谈不上,但是在相剑行业却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名字。

    一位眼不能视物的瞎子,拿什么来相剑?

    神眼用的是“心”,以心来相剑,用心去看,用心去感受。他曾对一位最得意的弟子说:“剑能通灵,就象是人,你必须要付出你的心血和情感,它才会为你展示最美丽最壮观最多情的一面。”

    神眼不仅善于相剑,更善于相人。他认为一把无论多么好的剑,在凡夫俗子手中跟一把废铁差不多,剑不仅仅在于名贵,更在于用它的人。是人在用剑,人才是剑真正的主人。

    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庄重,象是在做一件需要沐浴更衣、焚香礼拜后才能做的大事,神眼没有眼却有手,当然是用手来摸,以一种虔诚的信徒才有的耐心,非常仔细、非常的慢的抚摸,就象一位**的高手在轻轻抚摸一个少女的全身。

    神眼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郑重,仿佛一位最虔诚的信徒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虚无缥缈的世界里。

    他最后露出一种非常惊讶的表情,好象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好的资质?”

    “怎么样?”慕容夫人得意地说:“我没说错吧。”

    神眼点点头:“玲儿只要稍加培养,一定会在今后的东部大陆中大放异彩,慕容世家后继有人啊。”

    慕容夫人的眼睛湿润了。

    “其实,阿黄的资质也很好,只是你用的方法不对。”神眼说。

    “为什么不对?”

    “你用痛苦的磨难确实最大限度地激发了阿黄的潜能,使他参悟了‘以彼之道,还治其人’的家传绝学。”神眼说:“可是错就错在这里。”

    “请先生指正。”

    “‘以彼之道,还治其人’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术法,修习的人要有宽广的胸襟,可是,你让阿黄心中充满了恨,即使他参悟了其中的使用方法,却不能领悟其精髓,自然不能将‘以彼之道,还治其人’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发挥到极限。”

    神眼说:“如果阿黄将其发挥到最大的威力,那么死的人不可能是他,你们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赶来报仇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慕容夫人深深一礼:“受教了。请先生一定好好培养玲儿,慕容家的希望全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我会的。”

    ※※※

    慕容夫人又变成了颤微微的老太婆,将沽好的酒递给致远:“年青人,你的酒。”

    致远这时才想起是来买酒的。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神眼在叫他:“致远?”

    致远吃惊地看着神眼,不知道他是真瞎还是假瞎:“我又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神眼露出神秘的笑容:“我虽然看不见,可是只要我见过一次的人,就一定认得出来。”

    “哦,你是怎么认得的?”

    “听。”神眼说:“瞎子的听力总是非常好的。”

    “听?”致远说:“我根本没有说话啊。”

    “你说了。你的心跳在说。”

    “心跳?”

    “是的。”神眼说:“一般人的心跳大同小异,可是修术的人不一样,往往气息均匀,无论长短、次数都会因人而异,形成一定的规律。比如,你的心跳就是一刹那刚好十分之一下。”

    致远不得不佩服。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闻?”

    “用鼻闻?”

    “是的。”神眼解释说:“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有极其细微的差别,有的象兰花一样清香,有的象梅一样幽香,还有的人有体臭、汗臭、狐臭,只要你认真分辩,就能闻出来。”

    “有道理。”

    “一个瞎子虽然眼不能视物,可是上苍还是会给他一些机会,让他了解外面的世界,你说是不是?”神眼说:“所以上苍还是公平的。”

    ※※※

    天玲儿眼珠转了几下,忽然问:“爷爷,你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吗?”

    神眼说:“当然是蓝色。”

    天玲儿歪着头,说:“请问,爷爷,蓝色是什么样子?”

    神眼怔住了。天空的颜色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从来没有见过,他怎么能描绘出蓝色的样子?

    ※※※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神眼回答,天玲儿非常得意,因为她难住了一代大师,在内心深处她并不想离开祖母,所以想考考这位老者,让其知难而退。

    沉默半晌,神眼让慕容夫人拿来一勺水,他用手从勺里捧起一掌清水,任流水从指间慢慢滑落,然后对天玲儿说:“这流水就是蓝色。”

    天玲儿很奇怪:“这是清水呀,怎么是蓝色呢?”

    神眼不慌不忙解释说:“水是生命的根本,天空提供了空间、和平和安详,天空和大海都是蓝色的,蓝色是生命的颜色,水当然是蓝色的。”

    “算你说得有点道理。”天玲儿说:“不过,我不是很服。”

    神眼说:“请问,花香是什么颜色呢?”

    “香气没有颜色啊。”

    “香气本身没有颜色,是花有颜色。水也是一样。”神眼说:“清澈的水是无色的,黄河的水是浑浊的黄色,死水是一潭乌青色,可不不管什么样的水,百川入海,最终都是生命的蓝色。”

    “嗯。”天玲儿不得不承认,想了想,又问:“那么,神眼爷爷,金色又是什么样子呢。”

    “太阳就是金色的。”神眼说出了心中的金色:“金色就是晴朗的日子里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或者是微风吹在脸上所感到的愉快心情,还是你祖母脸上慈祥幸福的微笑。”

    他问:“我说得对吗?”

    天玲儿也不禁听得出神,又偏着头想了想,充满好奇地问:“爷爷,你看不见外面的东西,完全生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那么,你害怕黑色吗?”

    神眼微笑反问:“玲儿,你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也是一片黑暗,你害怕过吗?”

    天玲儿摇摇头。

    神眼用杖拐指着远处天边隐在黑暗中的群山,脸上露出一种神圣的光辉,说:“那就是黑色,群山寂静的颜色,代表着休息与沉默,思索与反思。有日出就有日落,有黑暗才有黎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害怕黑色?”

    “孩子。”他抚着天玲儿的头,慈爱地说:“只要心中有爱,就有光明,就不会害怕黑暗。爱从来就能创造i,希望也可以点燃希望。一个小小的善可能会打消一个萌芽的恶,一点点的希望也许就能挽救一个绝望的人,甚至因此而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当绝望的时候,只要把心门撬开一点点,希望的光就会透进来。”

    天玲儿听得很投入,随着神眼的谈话,不由得点头。

    “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环环相扣,其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所以我们要敬畏生命,不要作无谓的牺牲。”神眼转过头望着慕容夫人,语重心长地劝告说:“人死不能复生,夫人,你还是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慕容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神眼的一片好心。

    “就目前慕容家的实力找钱庄报仇,无异于飞蛾赴火、以卵击石、临深履薄。”神眼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为什么不能退而保身、积聚实力、从长计划呢?”

    那位年轻的骑士眦裂发指、激昂地说:“我们怎么能贪生怕死、苟且偷安,堕了慕容家的名声?”

    神眼黯然。

    ※※※

    “你很勇敢,也很讲义气,我非常佩服。”小秋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你有妻儿吗?”

    “我还没结婚。”

    “那好。”致远说:“你总有父母吧。”

    “嗯,他们都还健在。”年轻骑士说:“来之前,我们所有的人都与家人告了别,处理好了后事。”

    “你们视死如归,本来我不应当阻挠你们,可你想过自己的家人吗?”致远说:“神眼先生说的不错,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象你们这样呈一时之快,去作无谓的牺牲,值得吗?”

    年轻骑士说:“我们只知道做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致远苦口婆心地劝说:“我承认,报仇确实是东部大陆人该做的事。可是报仇就一定要成功,如果不能成功,还叫什么报仇?那岂不是令仇者快、亲者痛,最终让仇敌躲过惩罚、笑掉大牙?”

    他说:“我说得对吗?”

    年轻骑士看了看周围的人,张了张嘴,轻哼了一声。

    人们一片肃然。

    ※※※

    “玲儿。”神眼把天玲儿揽在怀里,他非常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女孩:“你愿意跟爷爷走吗?”

    “愿意,可我要奶奶也一起走。”天玲儿眼巴巴地看着慕容夫人,满脸的期待和祈求。

    慕容夫人眼眶红了,慕容家的七大高手也一齐看着她,静等示话,以慕容夫人阅历之深,岂能不明白神眼和致远所说的道理,她心里也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不立刻报仇吧,于心不安,对不起死去的受尽磨难的儿子;马上去报仇吧,又没有这个实力,只是白白牺牲,无异于饮鸩止渴,断送慕容家的基业。

    她该如何定夺?

    就在慕容夫人愁肠暗结、拿不定主意、欲言又止的时候,远处的街道忽然走来一队吹吹打打送终出殡的人群。

    一行人披麻戴孝,匍匐哀哉。窄长的白纸剪成的引魂幡、挽联、挽幛迎风飞舞,散撒的纸钱满天飘洒,几十个壮汉抬着十口花梨木的黑色棺材走在前面,后面抬着许多手扎的纸轿,纸船,纸马,纸房,前面黑压压,后面白茫茫一片,在这静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的突兀和神秘。

    是什么人选择深夜出殡?又为什么抬着十口之多的棺材?难道会同时死了十个人?

    ※※※

    这一行人居然直往阿黄的酒馆而来。

    酒馆很小,本来就有许多人了,当然装不下这么多的棺材。八个大汉只抬着一口棺材进来,这口棺材的棺盖打开着,里面居然躺着一个活人。

    一个很胖的活人。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圆,圆圆的胖脸,圆圆的身体,圆圆的手。甚至连笑容感觉都是圆的。因为实在太胖,整个棺材都被挤得满满的,一身肥肉挤得变了形。

    他正用一种非常龌龊的笑容看着慕容家的七大高手。

    致远曾经见过这样yin晦、恶心的笑容。如果说每次致远见到怡大总管就象看到一条毒蛇,背心凉飕飕的,那么见到费人就象看到一坨生蛆的大粪,令他几乎要呕吐。

    这个人就是费人,邹锋最信任的人。

493:受教

    493:受教

    493:受教

    “ji女”、吴名和“漏洞”是当今江湖最厉害最有头脑最有本事的三个女人――有“ji女”在巷子外卖花。刘侯才能睡得很安稳――如果不是刚才注意力被房间里的动静吸引去了,绝没有人能轻易靠近她五尺之内。

    “ji女”浑身的毛发都直竖起来。这个人是谁?怎么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她想回头看一看,不知怎么搞得,脖子却变得异常的僵硬。

    “不要回头。”

    身后传来机械一样冷冷的声音。冷酷、低沉、无情、还有些沙哑。

    “你最好不要动,一动就是死。”

    “ji女”没有动。

    一动就是死!

    她能感受到身后肃杀的浓浓杀气!

    “本人”出,杀机起,风云变、天地泣。

    身后就是“本人”。

    也就是说,如果他缠上你,他就是你本人,你绝对摆脱不掉。如果他要杀你,就象杀他本人一样容易。

    还有什么比一个人自己想杀死自己更容易的?一个人想死,几匹马都拉不住。上吊、跳江、割脉、喝药、撞墙,方法多的很,实在是太简单了。

    ――本人就是你的影子,他就在你身后阳光之下的阴影中。

    ※※※

    巷子的入口处,一个人披着一件藏青的有些旧的袍子,半眯着眼远远地冷冷看着巷子尽头小园竹篱、幽静清雅的刘侯住宅,眼睛地象有一根杀人的针。

    这个人就是怡养财,“怡和钱庄”的大总管。

    他是代表邹锋来受降的。

    暴风城愿意投降的文书送到“怡和钱庄”之后,邹锋专门召集所有核心人物,开了一次战略分析会议。会上争论的非常激烈。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怡大总管,他说:“目前,暴风城就象一堵腐朽了的墙,轻轻一推就会倒,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在这种节骨眼上,为什么我们不一鼓作气,拿下暴风城,扩充实力,壮大自己,永绝后患呢?”

    第二个反对的是“有真才方显血性,无媚骨敢发心声”的林神医,他同意“遗患无穷一说”,认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绝不能容许卧榻之侧的强敌安然存在。萧四此人其志不在小,又有刘侯、残刀这些人辅助,假以时日,休养生息,一旦羽翼丰满,将再次成为钱庄心腹之患。”

    反对得最激烈的是大象,大叫“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郑洪、郑魂兄弟也表态支持大象的说法。几乎一边倒的主流声音都是反对受降。

    只有平素阴阳怪气、没有一句好话的费人却一反常态,一直默默不语,一言不发――刘侯派来送投降文书的人首先向他送了无数珍宝和银子,请费极美言几句。

    费人没说话,其实是在想该如何说才妥当,才能打动邹锋。

    邹锋觉得很奇怪,问费人:“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为什么不说话?”

    费人双手一摊:“他们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邹锋说:“这么说。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他们的意见了?”

    费人嘿嘿一笑:“沉默并一定就表示同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费人说:“我的意思是不同意。”

    “请说。”

    “怡大总管是主张扩充实力?”费人问。

    “当然。”怡大总管说:“拿下暴风城,我们可以得到他们的资源、金钱和地盘,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无不点头。

    “现在暴风城已经山穷水尽,必然四散而溃。”费人说:“我听说他们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末日计划。就是说一旦到最后关头,则将所有钱财分给众人,各自逃命。”费人说:“钱庄扩张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得到更多的金钱。”

    “暴风城大都是些赌徒,等我们一一找到这些人的时候,钱恐怕早就挥霍光了,可是暴风城一投降,还不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怡大总管说:“可是,我们可以获得资源和地盘,有了资源和地盘,很快就会财源滚滚。”

    费人反问:“你认为是暴风城的资源和地盘大呢,还是东部大陆的资源和地盘大呢?”

    “当然是东部大陆。”

    费人望着邹锋说:“庄主是志在暴风城,还是志在东部大陆?”

    邹锋说:“当然是志在东部大陆!”

    “这就对了,如果是志在暴风城,我们可以马上集结两支精锐之兵,一支消灭暴风城,一支牵制灵隐寺,其战局可想而知,依我看。消灭暴风城只是举手之劳耳。”费人说:“不过,如果庄主志在东部大陆,则大可不必。”

    “为什么?”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榜样,萧四领导下的暴风城就是最好的榜样。”费人说:“庄主需要一个机会向东部大陆来证明自己的容人之量、广阔胸襟和求贤若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邹锋沉吟不语。

    林神医上前说:“庄主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养痈成患啊。”

    费人阴阴地说:“你说庄主是女人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神医气急:“你要不乱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庄主。”费人又说:“你是要短暂胜利呢,还是完全胜利呢?”

    “这还用问。”邹锋有力地做了一个手势:“当然是完全彻底的胜利。”

    “我想也是,如果是仅求短暂胜利,大可象他们所说那样去做。”费人装作诚恳的样子,说的是冠冕堂皇:“如果是完全彻底的胜利,则要收买东部大陆的人心。”

    邹锋有些心动了。

    费人最善于揣摸邹锋的心思,说:“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兵不血刃我们就可以得到暴风城,得到东部大陆人的信服,请庄主三思。”

    邹锋最后做了决定:“由怡大总管率两支精兵去暴风城,接受投降,如果察觉一有异心,则立刻荡平之,可以先斩后秦,自行决断,不得手软。”

    ※※※

    萧四和刘侯反应并不慢,屋外一有动静和声音,两人几乎同时跃出屋子。

    怡养财慢慢地走过来,阴影拉得很长――见到这个毒蛇一样的人,萧四和刘侯心中的阴影也越来越长。

    为什么来得这么快?连一个回信也没有?

    巷子并不是很长,怡大总管虽然走得慢,还是很快到了屋前。他的神情就象是在自己的家里漫步似的。看都没有看刘侯和萧四一眼,越过“本人”和“ji女”,直往屋里走。

    刘侯和萧四都没有想到“怡和钱庄”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来的是这个难缠的对手。

    屋子里还有柳慕永和朱珍没有出来,怡养财看到了这两个人,一切岂不是马上要显形了?什么“美人计”还怎样实施?岂不是前功尽弃?

    刘侯急中生智,忙上前说:“小居简陋,实在无颜款待贵客,请怡大总管到前面议事厅用茶。”

    怡大总管眼睛白了一下:“不用了,从现在起,暴风城所有的东西和人员都属于‘怡和钱庄’,嘿嘿,所以你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来验收而已。”

    他盯着刘侯:“你想阻止我吗?”

    “不敢,不敢。”饶是刘侯诡计多端、足智多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四上前说:“我目前是暴风城的监管人,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怡大总管有备而来,过去对萧四客客气气,是因为当时萧四是钱庄的贵客,才十几天的功夫已经事世变迁、客主易位――今后,萧四将是他的手下,而他是这里的新主人,当然再也用不着客气。

    所以。怡大总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知道,不过现在这里好象应当由我说了算,对吗?先进屋再说。”

    说话间,他信步走进了屋子,萧四和刘侯不好阻拦,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包括那十多个翩翩起舞、弹筝秦琴、陪着调笑说词的美女都不见了。

    ――就象空气一样蒸发了。

    萧四和刘侯对望一眼,都长松了一口气――柳慕永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东部大陆上很少有人知道,柳慕永最擅长的就是消失。

    为什么呢?因为柳公子经常和有夫之妇**。经常正在做到**的时候,遇到丈夫突然出现的情况,而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柳公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所有的衣服,并带上所有的东西,然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些妇女的丈夫眼皮底下消失。

    刘侯、萧四与怡养财对话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柳公子消失之前,居然还有时间品尝一小口叫做“欲”的酒。

    ――如果再多一点时间的话,他还可以和朱珍**一下。

    ――刚刚才开始,就已经结束,柳慕永是带着遗憾走的。

    ※※※

    东部大陆——银月城

    傲珊以为在笑愚离开后自己会哭,但她没有,反而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这几天内心最担忧的,不是她和笑愚之间怎么怎么样,而是慕青。

    傲珊也不是担心慕青不喜欢笑愚,而是担心,那慕青太多变了,万一……她突然就喜欢了呢?那自己好像就是和姐妹抢男人,而且还已经拔了头筹。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一个不好可能会导致多年姐妹决裂。但是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呢?所幸傲珊是个干脆的女人,她用了一个干脆的办法,就好好把握这5天,5天之后,一切顺其自然。

    有些时候,如果不能天长地久,能曾经拥有也不错。而有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并不是曾经拥有那么简单,它甚至会比天长地久更加有趣。

    傲珊有些感激笑愚,这个男人可能浑身都是缺点,但他也有一个优点……的沉重转化为轻松,让原本阴靈的氛围变得豁然开朗。

    生命经不起沉重,我们也不需要沉重,不是吗?

    傲珊有些痴痴地笑着,回忆起那些早已消失在风中的往事。

    慕青:“我说小珊珊,你别跟我抢行不。不是姑奶奶批评你,这个习惯不好呀。以后你万一要和老娘抢男人,那多伤感情啊!对不,初夏?”

    初夏:“呵呵,好像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傲珊:“小青你找死是不,就拿你一块口香糖,至于扯这么远吗?嘿嘿,我看你最近老是什么情啊爱啊男人什么的,是不是思春了啊?”

    慕青:“老娘不止思春了,还发春了,你们把我怎么样吧?”

    初夏:“……

    傲珊:“……

    慕青:“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女施主,老衲眼下正生命垂危,需要一点点温暖,可否借你们胸部一靠?”

    初夏:“……

    傲珊:“滚,死丫头你再耍流氓,小心我以后真抢你男人~~!”

    慕青:“来吧,狠狠地抢吧,无情地抢过去叉死他吧,老娘一点都不介意……这么好,不如共用一个老公得了!”

    初夏:“……

    傲珊:“……

    慕青:“啊,你们还真别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点建设性,太天才了,,就这么定了!这样,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啦,以后老娘要勾搭到合适的帅哥,就先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把你们俩也一起接收了……

    初夏:“……

    傲珊:“……

    扶着楼梯的栏杆,笑愚艰难地,一步步往楼上跑。他突然觉得,自己能活着从傲珊魔爪里走出来,真的相当不容易,简直就一种实力的象征。

    有那么一段时间,笑愚喜欢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我不是个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这句话不是说自己的,而是说傲珊的。

    这种彪悍女人,不随便的时候还真不随便,一随便起来真够吓唬人的。就好比一座火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喷发,立马就惊天动地啊!又好比一座冰山,平日里看起来不可撼动,但真要融化起来,就连坦克尼克号也得弄沉了!

    颤巍巍地打开了门,看来家里毫无动静,笑愚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中,突然觉得有点无助。

    都说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都会想家,那地方始终是最好的避风港。笑愚早已经过了那貌似叛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年纪,所以他躺在床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抓起座机打电话:“妈,我这几天回去蹭几顿饭行不行?”

    “哎哟,大忙人,瞧你这话说的,你要回家吃饭,当**还能赶你出去呀?”

    笑愚:“那明天中午我准时去哈,您能不能先炖一锅乌骨鸡啊?”

    “乌骨鸡?吃乌骨鸡干嘛,你还大肚子啊?”

    笑愚:“我哪能大肚子啊,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能力呀。”

    “咦?我说儿子,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要带回家调养啊?”

    笑愚崩溃了:“没。没有的事儿,您别瞎想。”

    “嘿,你还装。我早就看穿你了!你是不是不敢把姑娘带回家,打算悄悄回来偷鸡汤给她?”

    笑愚:“妈,真的,我不得不赞美你一句,您想象力太丰富了,要杀入文坛的话,八成能纵横起点女频!”

    “别绕弯子,直说,你是不是偷偷瞒着你那个七七,和别地姑娘好上了?听你这声音憔悴的。怎么一点力气都没呀?是不是伤了心了?有没喝酒啊?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拿身子骨当自己的呀,别动不动就搞什么借酒浇愁!”

    笑愚挂电话地心都有了:“没,真的没有!实话说了吧,我最近太操劳了。身子骨有点虚,就想你炖点大补的,让我补一下……”

    “哟。你就一天到晚坐店里,这还操劳呢?”

    笑愚终于还是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您儿子不是还有很多副业吗?最近真的那个忙啊,我争分夺秒,我和时间赛跑,我废寝忘食,我夜以继日,我在风雨中为客户送你温暖,我和死神擦肩而过……”

    “打住,你个小乌鸦嘴,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呀?行了。明天自己回来,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很虚,我给你弄点药膳去。这是你老妈最近从电视上学的绝招,呵呵呵~~~”

    通话结束。笑愚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觉。

    这五天不是睡觉就是那啥,笑愚都有点麻木了。这时候他在琢磨着,大概自己半年的弹药都给耗光了,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小笑恐怕很难有再战的能力。

    表弟突然打来一电话:“不容易啊,笑哥,你终于开机了!”

    笑愚:“不好意思,昨天就没电了,在外面没来得及冲。”

    表弟:“哦,这样啊。嘿嘿,告诉你一好消息,昨晚,我把她拿下了!”

    笑愚:“哇靠,这么强大?”

    表弟很有点春风得意:“那是,我就听你说地,抱一大束玫瑰站她楼下傻等,她果然就原谅我了……然后昨天晚上,她又倒我怀里。兄弟我就按照您传授的绝技,一亲二摸三再脱,前戏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果然没反抗啊,太刺激了~~!”

    笑愚大笑:“恭喜,恭喜……”

    表弟:“笑哥,告诉你一秘密,看了那么多**,再经过我自身的实践。贫道发现,我自己最擅长最喜欢的姿势是老树盘根,那感觉真他**爽啊,就跟打坐似的……不骗你,昨晚我就感觉吸纳了不少天地灵气,修为大进,好像快飞升了……”

    笑愚一怔:“日啊,别介,你还是别急着飞升,先陪这姑娘在凡人间好好过吧,等百年后你再飞……”

    表弟沉默了片刻:“嗯,你说地也有道理,没了她

    个人去仙界也没意思。”

    笑愚笑了笑,难得地说了一句人话:“好好对她,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要真有感觉,就把喜事办了,到时候请我喝喜酒……”

    表弟:“这是自然。那先不打扰你了,我也得去陪她了,再见。”

    刚抽完一根烟,笑愚突然听见防盗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傲珊回来了。

    眼下的大环境虽然不能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也算是同处一房了,况且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腿。

    对于傲珊这丫头,笑愚一直觉得有点迷惑。想到即将和自己一起搬出去地妖华,笑愚就更迷惑了。

    怎么处理傲珊的问题,这对笑愚来说很有难度。

    难不成对傲珊说:“因为我跟你过了,所以你房租不用付了。”

    日啊,这怎么好说出口啊!即便脸皮修炼到笑愚这个境界,也始终开不了口。

    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好法子,笑愚干脆不去想了,一时又睡不着,就在那儿傻唱歌:“嘴嘟嘟你那可爱的模样,还有你那身上香香的味道……她知道……”

    ~~~~~

    东部大陆——暴风城

    怡大总管站在屋中,觉得很奇怪。

    凭他的直觉和经验,屋子里应当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呢?怡大总管一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经验,他的嗅觉和判断一向是非常准确的。

    他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别说是他,就是刘侯和萧四也想不出这些人是怎么人间蒸发的。

    屋里弥漫着浓得让人化不开的、醉人的清香,就象走近你、缠上你的情人体香,连雍大总管也忍不住要陶醉了。

    这种香叫“女人香”,是柳慕永留给怡大总管的礼物。

    “女人香,温柔乡;男人入,永无出。”任何男人只要吸入了这种要命的“女人香”,就会迷失自己,堕入万却不复的温柔乡之中,不能自拨。轻者yu火升腾,火烧火燎、迷迷糊糊,非要**才能解毒;重则不停流精,直至精尽人亡,无药可解。

    ※※※

    最要命的还是柳慕永。

    十多个美女先从后窗飘出去,柳慕永和朱珍走得最后。

    朱珍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得如此从容不迫、萧洒自信、镇定自若。好象是在自己的家里,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来捉奸的不是别人,倒是他自己似的。

    ――当然,这种事情朱珍永远不希望再遇上第二次。

    柳慕永首先端起酒杯,将剩下的一小口“欲”酒饮尽,再一袖轻挥,挥灭了所有的“欢”烛、打断了叫“情”的檀香,然后解开腰上的一个香囊,施放出“女人香”,最后才一手抱起衣服,一手抱着赤身露体的朱珍,从后窗飘出去,出去的时候,还用一只脚一挑,轻轻地关上了门窗。

    朱珍感到身体象腾云驾雾一样飞起来,仿佛飘浮在浪漫的云端。她的轻功一向很好,可是在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怀里,她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在飘出窗外的瞬间,朱珍猝然感到下面再次被侵入――不经意间,柳慕永竟然在半空中从容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与她**在一起,并且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生活就象**,假如不能反抗,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空中做*,确实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朱珍想拒绝,那种充实、无力、刺激的感受却让她说不出口,变得有些眩晕,周围的世界仿佛是属于她的,眼前的人和物体轻轻的旋转、旋转,双手不由自主地挽上了柳慕永坚实的双肩。

    她的皮肤很光滑,头发象水一样从柳慕永的指缝流过,长长的秀发在空中飞舞,就象一个飞天的仙女。很多年以后,阅女无数的一代情圣柳慕永都无法忘记她的长发,永远记住了这个长发飘逸的女孩。

    那一刻,柳慕永想起了一个词:“浑浊的美丽。”

    是的,浑浊的美丽,因为在那一刻,他们都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我,进入了浑浊的没有时间的境界。

    幸好柳慕永清醒的快,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

    柳慕永是一个很特殊很奇怪的男人,好象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消失。

    他在《性趣》一书中,说出了这样做的理由:“情圣也是一门学问,做我们这样的人,要有备无患,要学会在需要的时候,用一种恰当的方式适时的消失,如果故事需要谢幕和结尾,就让我们洒脱地离开。”

    ――“这样做并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我们所深爱的女人不受伤害。”

    在书中他一本正经的说:“做我们这种人也要讲道德。”不过,他也写道:“当然,道德也要看情况,和有夫之妇**本身就是一件不太道德的事。”

    最后他总结:“情圣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不能做的人千万不要勉强,切记。”

    ※※※

    十多个美女已经不见踪影,后窗下面,静静地停着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

    他们就向马车坠去,有潮落就有潮起,在下降时**的过程中,朱珍完全绽放出最美丽的容颜和漏*点,达到了**。

    下降时失重的感觉,就似**一样涌来。

    柳慕永抱着朱珍飘进了一辆马车,车门立刻关上,两辆马车同时上路了,分别驶向不同的方向。马车很快到了下一个叉路口,又停着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他们的马车一到,那辆马车立刻加入,驶向另一条路。

    每条叉路口都是一样,这样,整个暴风城变成了马车的海洋。

    谁知道他们在那辆马车中?这就是柳慕永随时准备消失的方式和技巧,简单而实用,屡试不爽。

    这辆马车外表平常,里面的装饰却极其精致,两侧居然以一种特殊合理的角度各安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可以从铜镜上看到外面街道两侧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人仿佛觉得是在大街上**。

    朱珍朦胧中见到这种光景,吓了一跳。

    “你不要害怕。”柳慕永笑得很暖味,压住想挣扎着起身找衣服的朱珍:“你放心做。这个铜镜角度安装的很特殊,我们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我们。”

    “我这样设计,是为了增加刺激。”

    这确实很刺激!

    刘侯的居处在暴风城的边缘,本来是很容易离开暴风城的,这些马车不出反进,在整个暴风城兜圈子。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跑得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柳慕永说。

    “嗯……嗯……嗯……是……是……是……”朱珍想说话,却实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下面还在受到不停的侵入。

    柳慕永说:“‘怡和钱庄’派怡大总管这样快的赶来,说明邹锋还没有完全拿定主意,是消灭还是招降暴风城?消灭暴风城可以永绝后患,邹锋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立竿见影的好处,接受暴风城的投降却可以带来巨大的声誉和许多看不见的收益,邹锋又不可能不清楚。”

    “之所以这么迅速是不想夜长梦多,快刀斩乱麻,之所以让老奸巨猾的怡大总管亲率精兵前来,一方面是想试探真伪,一方面是没有最后放弃消灭暴风城的思路。”

    “这是一种患得患实,鱼和熊掌都想兼得的心态。”

    他一边做一边很悠闲地解释:“我这样做是为了帮暴风城一把,让钱庄弄不清暴风城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嗯……嗯……啊……”朱珍边喘息边说:“你……真聪明。”

    柳慕永放慢了进出的速度,让朱珍可以喘口气,一边享受那种乐趣一边可以谈话。

    他说:“你就象一间屋子,致远首先闯进来,打开了门,萧四替我们打扫了房间,我的根本任务就是铺床叠被、宽衣解带,真正兴风**的主人是邹锋,所以,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你的路还很长。”

    这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工作,需要你的悟性和配合。我会边做边教你,好吗?”

    朱珍点点头,却侧过脸,不敢看身上的这个男人。

    “你首先要知道男女身体敏感的差异。”柳慕永转过朱珍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我能感觉到萧四开垦的不错,这方面可以少教一点,我重点先要教男女性恪的差异。”

    “性恪?”

    “是的,性恪。”柳慕永说:“很多情况下,性恪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女人是先有爱再有性,男人是先有性才生爱。女人的爱因崇拜而生,男人的爱因欲而生。到最后女人很难将情和欲分开思考。所以,情和欲他们分得很清楚。”

    “所以,在情和性方面,你要象一个男人,或者一个ji女,要能分得开,千万不能象刚才一样迷失了自己。”

    “否则,受到伤害的不是邹锋,而是你!”

    朱珍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女人也有好的一面。”柳慕永轻轻地说:“女人表面柔弱,骨子里很坚强。男人不喜欢懦弱者,而事实上大多数男人都喜欢逃避。所以,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只要认真学习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柳慕永问:“男人只有什么时候才想到烛光晚餐?”

    朱珍答得很快:“有美女的时候?”

    柳慕永说:“正确答案是,没有蜡烛的时候。”

    “为什么?”

    “这就是男女性恪的差异。女人做*需要浪漫和安全。男人随时随地都能‘性’起,不管外面有多吵,床单有多脏。”柳慕永说:“女人对爱充满幻想,性是爱的明证。男人对性充满幻想,做*才是实现那些幻想的途径。”

    “女人得到爱情后反而不安,因为怕失去。男性得不到的时候才不安,因为渴望身体的征服。”

    朱珍听得很认真,也做的很认真。

    ※※※

    柳慕永继续边温柔地做*,边说:“女人总想变着法地改造男人,男人最想改变的只有两件东西,自己宝贝的大小和与美女的关系,女人永远不在改变的考虑之列,要么全盘接受,要么分手。”

    “男人象天气,两者都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你千万不要试着去改变一个男人。尤其是象邹锋这样权力很大、善于决策的人”

    朱珍说:“那么,我该怎么做?”

    柳慕永说:“很简单,你要做的只是迷惑男人,让男人在迷迷糊糊之中作出错误的决定。”他又说:“不过,男人也有很多弱点。”

    “什么弱点?”朱珍说:“我要怎样才能看出来?”

    “你要先了解男人对衣服的态度。”

    “请说。”

    “女人看衣服,主要是看衣服样式好不好看,新不新潮。”柳慕永说:“男人心目中的衣服只有‘不干净的’和‘不干净但还能穿的’。”

    “嗯……嗯……”

    柳慕永又问:“男人和地上的青石板有什么共同之处?”

    朱珍摇摇头:“不知道。”

    柳慕永说:“如果第一次把他们弄好,你就可以在上面走一辈子。所以,开始对邹锋,你一定要让他刻骨铭心,永远也忘不了你。”

    “你只要多磨练、多学习高超的技巧,一定可以将邹锋的铁杵磨成针。”他笑道:“我对你很有信心,你有吗?”

    ※※※

    马车继续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行驶。

    这是一个“性福”的午后,在初春温暖的阳光下,马车稳稳地、“嗒嗒嗒”地从人流中穿行。镇子的空气中流动着干燥的尘雾。人影晃动、嘈杂。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辆马车里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

    朱珍回答说:“有。”

    柳慕永又动了动,说:“真的有?”

    “啊……啊……”朱珍又差点说不出话来:“我……真……的有信心。”

    一种心灵的融合让快乐就这样蔓延在四周。**是潜藏的猛兽,轻易的冲垮理智的堤防,又很轻易的让灵魂和**达成默契,如伴侣的影子,陶醉于**的时空里。

    谁说性不能生爱?谁说爱不能有性?

    柳慕永大笑。

    ※※※

    怡大总管对于毒有比较深入的了解,一个用暗器的高手当然会用毒。

    他的暗器上就要用毒,而且是剧毒。

    将砒石、断肠草、毒箭木、剪刀树,雪上一枝蒿、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等混合去净杂质,砸碎,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研为细粉,再将暗器与其一起沸水烧泡,反复多次。

    一旦中了这种暗器,毒液经伤口进入血液,秒杀。

    虽然怡大总管不知道屋中这种浓得让人化不开的、醉人的、象情人体味一样的香气是什么,他还是马上觉得不对劲,立刻退出了屋子。

    他一向非常谨慎。

    ――这个决定救了他。

    再慢一点,那怕是再多吸入一点点香气,他都会无药可救,精尽人亡。即使如此,怡大总管这个老处男还是猝然感到yu火中烧,无法自制。

    “女人香,温柔乡;男人入,永无出。”任何男人只要吸入了这种要命的“女人香”,都堕入万却不复的温柔乡之中,不能自拨。

    轻者也非要**才能解毒。

    怡养财之所以会轻微中毒,跟自身有很大的关系,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老处男,那怕是个用毒高手,怎么能区分这种“*药”似的毒药?

    他立刻往嘴里呑下一颗随身携带的、关键时候使用的、解百毒的灵药,然后坐在屋外,运功疗毒。

    “本人”也立刻从“ji女”身后跃到怡大总管旁边,为他护法。

    萧四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暗自主高兴。刘侯咳嗽几声,不阴不阳地说:“大总管,你这样做没有用的,必须要与女人**才行的,嘿嘿。”

    在女人和*药方面的经验,他要高得多。

    其实,刘侯也是猜出来的,柳慕永这样的人会放什么样的毒药?不用想也能猜到。一物降一物,也许,柳慕永注定是怡养财的克星。

    萧四故意问:“现在该怎么办?”

    刘侯耸耸肩,干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赶快去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来给总管疗伤。嘿嘿,暴风城现在可能什么也没有,不过,一个老女人还总是有的。”

    萧四笑得很愉快:“二当家放心,如果找不到又老又丑的女人,我想,老母猪总能找到的。”

495:十口棺材

    495:十口棺材

    495:十口棺材

    费人喜欢的是男人。尤其象致远这样英俊的有男子气概的男人――因为他自己的很多地方退化的已经不是男人。他是一个双性阴阳人,既喜欢女人,也爱好男人。

    ——费人本来就不是人。

    他在啃一块鸡骨头,一块啃得已经没有一丝肉的鸡骨头。

    整个人看起来就象一头肥猪。

    说是啃,没有肉怎么啃?其实是在舔,用舌头在骨头上舔得津津有味,口水顺着肥厚的嘴角往下流,一根骨头上都是口水。

    ※※※

    看到费人,慕容夫人和七个骑士脸色全都变了,变得非常苍白。连神眼的脸色也变了,眼角跳了几下——他怎么看到费人来了?

    只有天玲儿瞪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费人——她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好玩的人。

    在她的眼里,费人象极了一个玩具。

    费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很满足的样子,反复舔了几口,然后煞有介事地用一只油腻腻的手将骨头递向天玲儿,说:“小朋友,要不要尝一下?”

    天玲儿一只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吗?”

    “当然啊。”费人说:“在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小朋友呢?”

    “有。”天玲儿眨眨眼说。

    “有?不会吧,我怎么没有看到。”费人做出惊讶的样子。

    天玲儿说:“你当然看不到。”、

    “我怎么会看不到?”费人说:“除非根本没有在这里。”

    “嗯。在这里的。”天玲儿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费人把每个人都望了望:“是谁?总不会是我吧。”

    “答对了,因为这个小朋友就是你自己,你当然看不到。”天玲儿拍手笑着说:“你果然很聪明,至少比我家喂的猪聪明一点点。”

    费人瞪大了眼睛:“我多少岁了,难道你看不出吗?”

    “你当然很小啊,只有小朋友才会象你一样啃鸡骨头啊,你这种啃法,我两岁以后就没有啦。”天玲儿扑哧一笑:“你以为你多大?哼,你比我还小呢。”

    费人张着厚厚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致远在旁边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玲儿说:“我可以叫你小猪吗?”

    “小猪?”

    “对啊,你象极了我家喂的那头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猪。”天玲儿皱了皱眉头:“嗯,不过你的个头好象还大一点,就叫你大猪,总可以了吧。”

    “大猪?”费人苦着脸:“可不可以叫别的,比如大虎、大熊,或者大猫也行。”

    “不行!”天玲儿坚决摆摆手:“你想得美,象你这种智商,最多只比我家喂的猪聪明一点点,笨一点大熊都比你聪明。”

    “只聪明一点点?不会吧。”

    “嗯。”天玲儿嘟着嘴说:“如果你不服气,我可以考考你,你敢吗?”

    致远暗乐,以天玲儿刚才对神眼提的古怪精灵的问题,一定有费人好受的。他生怕费人不答应,忙在一旁打气:“好啊,好啊,费人难道会怕一个小孩子吗?”

    费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气得瞪了致远一眼,骑虎难下,只好说:“考就考,不过,你考我,我也要考你,这样才公平。”

    “好啊,好啊。”天玲儿拍手笑着说:“输了不许耍赖。”

    “嗯,一言为定。”费人心想,你这种小孩子难道能难得住我?他说:“你如果输了,怎么办?”

    天玲儿答得爽快:“如果你输了,我就叫你大猪,把你当猪来喂,如果我输了,你就叫我小猪,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我想赌大一点。”

    “赌大一点?赌多大?”

    “很大。”费人露出yin秽的笑容:“如果我输了,我就终身当你的奴隶,如果你输了,你就终身当我的奴隶。什么都要听我的,行吗?”

    东部大陆——银月城

    开门后进来的人,不止是傲珊,还有妖华。

    妖华美目盯着傲珊,突然道:“切,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有什么预谋的。你上次说的那什么事儿,到底做了没?”

    傲珊有点惶恐:“我要真说了,怕你醋劲儿大发掐死我。”

    妖华一怔:“你真去勾搭笑愚了?怎么样,成了没?”

    傲珊俏脸一红,却突然来了一股子勇气,呐呐道:“我和他……上床了。”

    妖华:“啊?”

    足足发傻了十几秒钟,妖华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居然问了一句很扯淡的话:“爽不爽?”

    傲珊豁出去了,昂首挺胸道:“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

    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女人在一起的私话,内容相当之彪悍,有时候能让大男人也脸红。

    这时候妖华就耐不住好奇心道:“到底是怎么来地,你说来听听。”

    傲珊也觉得这种小秘密藏在自己心里太痛苦了,不如和闺中密友一起分享,反正她知道妖华和笑愚也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也没什么好顾忌,闻言答道:“就那天,他那徒弟……哎,怎么说呢,那丫头平时看起来挺纯情地,哪知道其实那么开放呀?我‘不小心’看到她在勾引笑愚来着,但结果你猜怎么着?”

    妖华:“怎么,他们当场就做了那种事?”

    傲珊一愣:“不。没有,笑愚居然反抗了,太意外了!”

    妖华闻言一怔,也觉得这似乎不太科学。

    傲珊索性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两人一阵面红耳赤,却又有点莫名其妙地兴奋。

    过了一会儿,妖华突然道:“我刚进来地时候,好像听见他房间里在放歌啊。”

    傲珊一怔:“不是吧……”

    糊里糊涂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为笑愚觉得自己特清醒,再也睡不着了。

    趴在窗边望

    着夜空抽烟,魏谢胡思乱想着。

    在笑愚过往的生命中,有那么一段时间,有那么一个女朋友,叫做雅儿。这姑娘外表十分文静,气质十分优雅,骨子里十分懂情调。

    那时节,笑愚沉迷于一款颇有名的网络游戏,某天在打团战的时候笑愚火气很大,一边握鼠标一边破口大骂。于是雅儿当场就蹲了下去,用那樱桃小嘴帮魏大大清热去火。

    后来笑愚想,自己至今还记得雅儿,就因为这件难忘的事。

    小时候写作文。经常有这样的题目——《记一件难忘的事》。那时候很多孩子都会千遍一律地写:那一天我踢球扭伤了脚,同桌小红扶着我进教室。还辅道我做功课。这件事情我很难忘。我对小红说谢谢,她说,不用谢,我们应该向雷锋叔叔学习……

    如果笑愚如今还需要写作文地话,应该会这样写:那一天我很冲动,雅儿立马就帮我**,这件事情我很难忘。我对雅儿说谢谢,她说,不用谢,我们应该向艺术**学习……

    傲珊做了比雅儿更刺激的事情。所以笑愚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傲珊。

    而笑愚却不知道。自己和傲珊,会不会像和雅儿一样,换来一个极度扯淡的结局。

    雅儿离开笑愚地理由简单。比当初傲珊离开笑愚的理由要简单许多。

    那姑娘一开始就有点小预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笑愚是传说中的太子党,一口咬定笑愚他爹是退役老将军。笑愚他**是什么**。

    所以当某一天笑愚醉酒后很负责任地否定了这个说法的时候,雅儿的表现很洒脱,她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当夜就离开了笑愚,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笑愚对这事儿感到很迷惑,为什么说真话都没人相信呢?笑老爹确实不是什么将军,他老人家到退役时也只是一大校,也就是做了十几年的副参谋长而已……可笑愚还没来得及说这些,雅儿就已经走了。

    人生啊!想起这些笑愚就感触良多,宪法也没规定军人的儿子必须继续做军人。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卖**吧,这也算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至于什么变成银月军边关杀敌人的童年愿望。什么化身纨绔子弟四处调戏良家妇女的甜蜜幻想,什么子借父势纵横官场地人生理想……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让它如狗屁,让它下地狱~~!

    笑愚从前的人生理想很简单,学校毕业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和傲珊结婚,俩人双剑合璧,一起为了生活而奋斗,共创美好未来。

    而不幸的是,傲珊先离开了,所以笑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人生理想。

    笑愚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变成歌,但又不能像宪哥或周杰伦那样‘在屋顶唱着你的歌’。不过大家都知道,笑愚这个人物内在情绪又很活泼,偶尔还比较恶趣味。

    所以,他把门窗全部关得死死的,让人误以为他要烧炭自杀。结果他却把卧室里那套很有点刚健的组合音响打开了,还从抽屉里拿出一颇为专业的钢架架好麦克风。然后笑愚掏出了藏在大衣柜里那起码半年没摸过的黑色电吉他,插好接口,试了试音,他开始摇滚了:

    你别为我呐喊别为我哭

    别让我明亮的眼睛模糊

    你别给我幸福别给我苦

    别让我知道了回家的路

    世界是怎样大我也很清楚

    但我已不能在乎……

    你别让我看得见你的眉目

    听得清你随意里刻意地倾诉

    你别用你长长的长发挥舞

    纠缠我纠缠已久的关注

    你地目光我想我也该清楚

    但我已不能在乎

    不能在乎啊你的容颜

    誓言和眷恋为谁永远啊

    不能在乎啊我地昨天

    那天真的笑容会不会变…………

    是我已疲倦了吗

    是我已厌倦了吗

    抓紧我的手我不说话

    你听不听得到回答

    是我想离开了吗

    是我想放开了吗

    沉默的我怎么告诉你

    其实我没有想法……

    这首歌叫《没有想法》,本来不怎么摇滚。但笑愚倾情演绎出来就显得摇滚。

    从前每次唱到‘你别用你长长的长发挥舞,纠缠我纠缠已久的关注’,笑愚都想哭。但这次他很坚挺,他只是有点迷茫。

    从前每次唱到‘是我已疲倦了吗,是我已厌倦了吗’,笑愚都会很迷茫。但这一次他一点都没有迷茫,他失声痛哭。

    可是歌声还在继续,笑愚不想停下来。就像很多年前他一个人在异乡不停地走啊走,不敢停下来,怕一停下就找不到方向,只想不停地走下去。

    是我想离开了吗

    是我想放开了吗

    当年已经离开过了,放开过了,可是都他**走过半个中国了,该忘掉的怎么还忘不掉呢?那时候笑愚觉得自己像一个假装四处漂泊的文学青年一样,在时间匆匆流过后,在踏过千山万水之后,该放下的就会慢慢放下,可他**为什么至今都没放下?

    不能在乎啊你的容颜

    誓言和眷恋为谁永远

    不能在乎啊我的昨天

    那天真的笑容会不会变

    说过很多次了,也做过很多次了,不能在乎,可谁能做到真正地不去在乎?离开过了,回来过了,心中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有时候做人真的很悲哀,在拥有的时候,你觉得外面的一切才是最好的,甚至还有更好的还没有出现。等到失去了,才发现最好的曾经一直在自己身边。

    笑愚比较理智一点,当初他就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可这最好的却已经不属于他了。后来他认为可以找更多人来替代她,可是这么多年过来了,却谁都不能替代她,反而显得她越来越好,越来越适合自己!

    房间内声音震耳欲聋,笑愚怎么看都很疯狂,听不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肯停下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地不去思念,不去萦怀,不去想她。

    生命是恋蝶的花,飞翔的蝴蝶来自初始的遥远。和着蝴蝶的飞翔,织成了生命中最美丽的歌。日子在这里,是最纯粹的沉淀……

    东部大陆——阿黄酒馆

    “不行,绝对不行。”一旁的慕容夫人又气又恼,高声叫道:“玲儿,别与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打赌。”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费人也有些气恼。

    慕容夫人哼了一声。

    “那好,今天我这个东西,就要把你个老东西吃了。”费人阴阴地说:“我要把赌注加大,如果我赢了,你这个老太婆也要给我当奴隶,嘿嘿。”

    这句话早惹恼了慕容家的七大高手,他们一向对慕容夫人敬若神明,岂能受此羞辱?那位最年轻、说话声音最大、情绪最激动的年轻骑士早已怒吼一声,仗剑而出,要与费人拼命。神眼先生仿佛能感知到一切似的,杖藜往中间轻轻一挡,拦住了他。

    众人都很诧异,在东部大陆上羞辱有时比死更让人无法忍受,这件事情传出去,姑苏慕容世家如何在东部大陆上立足?

    ——年轻骑士实在不明白,德高望重、急人危难的神眼为什么会胳膊往外拐,不仅不帮他,还阻挠他向费人讨公道。

    他不明白,费人心里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尽管在来之前,邹锋才亲口告诉他的——神龙不见首尾、超然物外的神眼居然是钱庄没有公开的客卿。

    客卿是地位为卿,在钱庄拿俸禄又可以平时不做事、不管事的客人。地位非常尊贵和特殊。

    孟子就曾经被齐宜王聘为客卿,“上大夫之禄,不任职而论国事”。

    信陵君“为仁而下士,致食客三千人。当是时,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余年”。秦相吕不韦组织门客汇集先秦各派学说编著的《吕氏春秋》,为当时秦国统一天下、治理国家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同时,这种“客卿制”也培养、造就了一大批优秀人才,蔺相如、毛遂等都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在诸候争霸、群雄逐鹿的东部大陆,邹锋深知争夺人才的重要性。钱庄一直在招兵买马,广聚贤能,蓄养门客,重金聘请高手。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客卿,尤其是没有公开的客卿,更是非常尊崇,仅有邹锋才知道,才能调动。

    “客卿”是完全意义上的把人才“储存起来准备必要时用”,是把人才供养起来,而且“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它不同于物资的储备,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把人才束之高阁,而是高层次后备人才的储备。

    这些都是世外高人、淡泊人生,或者因某些原因不愿抛头露面,从而隐姓埋名,却又有一技之长的人。不到关键时候,这些人绝不会出手,更不会让人知道。

    邹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顾茅屋、礼贤下士,无所不用其极,才打动了这些人。他告诉费人之时,也反复叮嘱:“必须保密”。

    既然要保密,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为什么要悄悄告诉费人?因为他需要费人树立必胜的信心。象费人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这确实是最好的动力。

    否则,费人可能找无数的借口,磨磨蹭蹭,可能明天早晨才能赶到。

    ——知费人者,岂止空大师,邹锋是也。

    ※※※

    神眼叹了一口气:“你们走吧。”

    “走?”费人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是我让他们走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

    神眼脸色一变,冷冷说:“我说话难道也不算数?”

    “大名鼎鼎的神眼先生说话,当然算数。”费人不屑地说:“可是我带来的十口棺材怎么办?总不能抬回去吧。”

    致远在一旁发问:“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抬这么多棺材来?”

    费人说:“不是我想半夜三更来的。”他瞄了慕容家众人一眼:“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这些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嘿嘿,就是死猪也会被你们吵醒了。”

    “九口棺材当然是为慕容夫人、天玲儿和所谓的七大高手准备的。”费人又对神眼说:“庄主让我给先生带一句话。”

    “什么话?”

    “庄主说,如果先生袖手旁观或者不守信用的话,最后一口棺材就是为先生准备的。”费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得不怀好意:“到时,就请先生自己躺进去。”

    神眼神色黯然悲伤,他是因为欠邹锋一个很大的人情,才做了钱庄客卿的——邹锋曾经出面营救过他的儿子,最终救了其一命——你可以欠人的钱,千万也不要去欠一个人的命。现在,也许真到了还命的时候了,他喃喃说:“是时候了,该还的总是要还的,就让我躺进去吧。”

    费人苦着脸:“这口棺材又宽又大,躺着很舒服,我都舍不得出来了,先生为什么要跟我争呢。”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会给钱庄一个交待。”神眼说:“不过,你必须放慕容家的人走。”

    费人讥讽地说:“可能吗?”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致远说:“因为你少算了一个人。”

    “谁?”

    “就是我。”

    费人大笑,嘴里啃的鸡骨头也不由停住了,一身肥肉都笑得发抖,仿佛在听一个很开心的笑话:“你连剑都没有了,凭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指着外面披麻戴孝,匍匐哀哉的一行人:“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他们实力可能没有你强,可是对于杀人的经验却一定在你之上,他们组合在一起,是非常可怕的。”

    “你想得这样周到。”致远冷笑说:“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准备一口棺材?”

    “本来我是要准备的。”费人说:“可是,来之前,庄主说不用了。”

    “哼。”

    “因为庄主说,象致远这种用情专一的人,你只要给他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只一句话?”

    “是的。”费人说:“庄主说,你只要告诉他,还要不要二庄主一家平安生活,全在致远一念之间。”

    “你敢威胁我?”

    “我并没有威胁你,当今天下,有谁敢威胁实力高强的致远?”费人说:“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

    ※※※

    “大家不要吵了。”天玲儿忽然说:“我们会走的。”

    费人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可能吧?你们怎么走?”

    天玲儿笑mimi地说:“因为我还没有考问你啊。”

    “你一定会赢吗?”

    “我经常输的。”天玲儿说:“不过,我和家里的猪打赌倒是从来没有输过,你信不信?”她咯咯咯地娇笑:“我还要加大赌注。”

    “加什么?”

    “加你手里的鸡骨头。”

    “不行。”费人一连摇头:“本来拿给你啃一口还可以,要赌这只骨头,却是万万不行。”

    “不行就拉倒,我就不和你赌啦。”天玲儿翘着嘴。

    “我们讲好要考的嘛。”费人苦着脸,仿佛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天玲儿大声说:“你干不干?”

    “我能不干嘛?”费人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完全是一张黄鼠狼给鸡人拜年、猫捉老鼠的表情,他就怕天玲儿不赌,在稳操胜卷的情形下,费人当然不会放过一切猫戏弄老鼠的机会。

    他不想结束的太早,要好好享受那种看人受难的乐趣。

    “那好。”天玲儿故意呑了一下口水说:“你先把骨头拿给我啃一口。”

    费人立刻将拿骨头的手收回去,舌头赶快又在上面舔了几口,才说:“现在还不行,你又没有赢。”

    “你以为我真的想吃?我是拿回家去喂猪。”天玲儿作了个鬼脸:“你那模样,我还看不上眼呢。”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面小铜镜扔给费人:“自己照照吧,如果我是你,干脆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费人足饰珠玑,腰金佩玉,衣裘冠履,保养的很富态,在棺材里伸出油腻腻的肥手接住扔来的小铜镜,居然真的在那里照尊容。照了一会,仿佛对自己的尊容很满意:“我都不敢照镜子了,因为长得实在是太帅了,自己看着都喜欢,柳慕永见到我,可能都要自卑,说不定都要拿把刀把他的脖子抺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幸好我心地善良,少有到东部大陆上行走,不然,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啊,唉。”

    天玲儿睁大眼睛看着他,实在不敢相信有脸皮这样厚的人。“厚颜无耻”这个词就象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太贴切不过了。

    费人不给神眼面子、定要“把十口棺材装满”的背后,还有着两张非常清晰的脸,一张“表现得非常无辜”、却“难以掩饰兴奋”与“紧张”的“二皮脸”;一张“猫哭老鼠假慈悲”,一心想得到“戏弄老鼠那种快感”的“充满渴望的脸。”

    对付流氓,你就要以更“流氓”的方式,对付费人这种“不是人”,你更不能用常规对付人的方式。作出一个虚张声势的威胁而使敌人认为是真正的威胁,情况会十分有利;但如果向敌人显示真正的威胁而敌人认为这是虚张声势,那就坏了。

    天玲儿,一个头梳冲天辫的小女孩,能对付得了连神眼和致远都拿着没办法的人吗?

    ※※※

    事实求是地说,费人的样子并不丑,只是长得很有创意,很有特点,很提神,很抽象,很无辜,很对不起大众――整体给人的形象就是肥得出奇,异常畸形和膨胀,就象没有进化完整、进化不彻底似的。

    整成*人样是够戗了,不过整成幅地图也许倒还能对付。

    一张脸更是又白又胖又大,不仅外形不准,而且比例没打好。就象是屁股换成了脸,完全突破了人类想象的极限――就不定,倒还具有一定的考古拓扑学价值。

    如此相貌,平坦之中又见深邃起伏,端是千年不遇,万载难寻。足令天下野兽汗颜。这种造型还敢出来见人,也算是很有勇气了。

    费人本人倒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天玲儿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甚至还有一点喜欢,拍手说:“你给我作玩具好不好?”

    费人一时怔住了,有人叫他去抢钱、去放火,去杀人,却从来没有人叫他去做玩具,再怎么扮猪吃象,也扮不下去了。

    他断然说:“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仿佛说话会传染,费人说话也变得象个小女孩似的饶舌不讲理:“反正就是不行。”

    “当玩具有什么不好?”天玲儿嘟着嘴:“很多人想做,我还不愿意呢。”

    “你的意思是,给你做玩具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哦?”

    “是啊。”

    “为什么你会选中我做玩具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天玲儿脱口而出。

    望着天玲儿天真无邪的样子,费人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实实在在的东西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涌动。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从长大起就不知感动为何物。从来只有人恨他、诅咒他、厌恶他,甚至想杀他,剥他的皮、喝他的血,一向是“人人得而洙之”、“必欲除之而后快”,却从来没有人说喜欢他。

    何况是一个充满童真的小女孩。

    ――喜欢这种感觉从来与他无缘。

    ※※※

    “我们开始考了,行吗?”天玲儿说。

    “不行!”一声断喝,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慕容夫人忽然象张开翅膀的蝙蝠一样飞了起来,身手之矫健、敏捷,与刚才那个颤微微、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完全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见,谁敢相信?

    一个人在为保护自己子孙的时候,往往会焕发出平时难已想象的力量。

    亲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慕容夫人经验非常丰富,一直在悄悄地观察,她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气定神闲,显然有备而来。更令人可怕的是,她听到了其它九口棺材里居然有均匀、稳定的呼吸!

    神眼没有说错,一个修术的人气息均匀,无论长短、次数都会因人而异,形成一定的规律。越稳定越轻微越均匀的呼吸,武功越可怕。这九口棺材里躺的人,当然不是死人――有了死人怎么能装慕容家的人――这些人显然比抬棺材的人厉害的多。

    所以,在神眼拦住慕容家七大高手中那位最年轻、说话声音最大、情绪最激动的年轻骑士的时候,慕容夫人非常理解――神眼的听力比她还高得多,怎么会听不到棺材里的呼吸?

    神眼不是在阻拦年轻人,而是在保护他!

    慕容夫人知道,不用“盖棺定论”,就以事论事,以天玲儿小小的年纪,就是有一点小聪明、小智商,又怎么能与奸滑无比、毫无道德可言的费人争输赢?即使侥幸赢了一两局,也恐怕是针尖对麦芒,无际于事。

    所以,她要拼,以这条老命来拼,为子孙拼出一条生路来。

    擒贼先擒王,置之死地而后生,要解今日之困局,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拿下费人。

    她嘴里仿佛在喃喃念着某种招魂的咒语,仿佛一声令下,人一飞起来,缠绕在身边的无数飞舞的蝙蝠也立刻跟着她,黑压压一片,潮水一样蜂拥而上,飞向费人的那口棺材。

    ※※※

    蝙蝠是一种生活在黑暗中奇怪而又通灵冷血的动物,是唯一真正能够飞翔的兽类,它们虽然没有鸟类那样的羽毛和翅膀,飞行本领也比鸟类差得多,但其前肢十分发达,上臂、前臂、掌骨、指骨都特别长,并由它们支撑起一层薄而多毛的,从指骨末端至肱骨、体侧、后肢及尾巴之间的柔软而坚韧的皮膜,形成蝙蝠独特的飞行器官――翼手。

    这不是一群一般的蝙蝠,而是最阴暗、丑陋、嗜血的血蝙蝠!

    血蝙蝠是一种可怕的夜间动物,不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飞行,它们的胸肌十分发达,胸骨具有龙骨突起,锁骨也很发达,体型相对巨大,具有奇特的吸血本领,它们可以本能地辨别出人或其它动物,一边扇动翅膀一边轻轻咬破袭击目标的皮肤。

    因为伤口极小,所以受害者感觉不到疼痛。于是,吸血蝙蝠便从这个小口不停地吸吮直到几乎飞不动为止。

    这些是慕容夫人精心挑选、训练、培育的吸血蝙蝠,在吸血的同时还能传播一种极厉害的、特殊的病毒,只要有一只咬了你一小口,后果就非常严重。

    ――严重得你会后悔见到了这种动物。

    ――血蝙蝠是黑暗中生命的主宰!

    ※※※

    不用慕容夫人下令,慕容家七大高手一见夫人飞出,立刻拨剑、飞身,一齐挥剑杀向抬着费人棺材的八个大汉。长期的配合,形成了极好的默契。

    动如脱兔,声势惊人。

    这些人几乎已经是慕容世家的全部精英。

    神眼没有阻拦,也没有帮手,只是仰起头,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突起的眼球一片茫然和悲哀。

    难道他已看到了此战的结局?

    ※※※

    屋里只有一口棺材,一个人,八个抬

    致远“看”得很清楚。

    和所有优秀的术士一样,他也具有一种血与火、生与死之中长期磨练出来的、能够迅速判断感知周围变化的能力――这是一种生存的能力。

    烛火是被神眼用衣袖扫灭的。

    神眼衣袖拂动,在屋里卷起一股狂风,风不仅吹灭了蜡烛的火光,更将满天飞舞、张牙舞爪、不或一世的血蝙蝠从空中扫落,那阵“赴赴赴”的声音,就是血蝙蝠纷纷落地的声音。

    就在浊光刚刚熄灭、血蝙蝠似坠未坠的一刹那,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一刹那有多久?刹那是西域的梵语,根据《僧智律》规定:“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

    佛家用“刹那”这一概念表达世间一切事物生灭变化的连续性和迅速性,谓之“刹那无常”――“无一尘许间隔,未尝有一刹那顷断续之相”。

    一刹那就在一念之间。

    ※※※

    光明消逝、黑暗降临,就在光明与黑暗交替的一刹那,一屋子的人都在动。

    生死就在这一刹那之中。

    最先动的居然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下酒的小菜,尸体已经僵硬的“李三”。

    李三不是已经死了吗?李三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大象只用了一拳,直接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花俏,没有多余的招式,就这么直接一拳打烂了李三的脸,打爆了李三的头。

    ――在大象盆子一样巨大的拳头下,绝不会有活人。

    李三已经死了,可找个人代替李三,易一下容,吃一点让身体僵硬、暂时不用呼吸的药,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林神医就有这本事。

    ※※※

    易容之前,林神医对费人说:“有三种人最好易容,也最不容易被人察觉。”

    “第一种是你根本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你不认识,所以只要不把性别弄错了,随便把他易成什么样子也没有关系――只要把他弄得看着象个人就行。”

    “第二种是死人,而且是死得很难看、面目全非的死人。”林神医在为这个“李三”易容的时候,只花了一小会功夫。

    “第三种是你最熟悉的人。”

    费人不明白了:“人人都说最熟悉的人最难易容、最容易被人察觉,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按常理,很多情况是这样。”林神医点点头,也不否认:“可是,正因为熟悉,也给了很多易容的好处。”

    他解释说:“最熟悉的人当然知道其它人所不知道的**,比如,屁股上有个疤、ru房上长颗痔,**有点弯曲,并且只有一个蛋,等等,只要在易容的时候,在屁股上弄个疤、ru房上加颗痔,**做弯曲,割去一个蛋就行了。”

    “因为这是人所不知的**,一般只有亲人或者最好的朋友才知道,所以,这些人一见到那些特征,很容易先入为主,认为就是本人。”

    “你说是吗?”

496: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

    496: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

    496: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

    “嗯。”费人不服不行。可是他看到林神医为“阿黄”易容。竟然原原本本的复制过去,一点也没有变动,也不禁有些担心:“这样行吗?”

    “当然行。”

    费人问:“阿黄有什么特征?”

    “除了又矮又丑、缺了一只眼,是个残疾人,一双手很粗大之外,没有别的特征。”

    “对了。”费人说:“这些特征是不是东部大陆人都知道?”

    “是的,只要见过的人都清楚。”

    费人双手一摊:“这我就不明白了,别人认不出,难道他**也认不出?”他自作聪明:“你可以划破阿黄的脸,或者打暴他的头,让她认不出来。反正死无对证,他**也不知道阿黄死前的样子。”

    “母亲当然能认出自己的儿子。”林神医说:“可是阿黄不一样,从小他一直被“雪藏”在家族的地窑里,过着象狗一样的生活,母亲见他的时候并不多,亲近的时候更是几乎没有。阿黄长大以后,立刻破关而出,扬长而去――人们看到的也只是阿黄大致的外貌。”

    “所以,你猝然改变阿黄的相貌,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改变什么。”

    “这就是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

    ※※※

    费人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把致远易容成邹松的时候,也是异常的逼真,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可是纯为什么还是能够察觉变了人?”

    林神医笑得有些神秘、暧昧:“因为纯是女人,即使邹松没有告诉她计划的一切,她仍然能感受到。”

    “为什么?”

    “因为致远和她要作夫妻。”林神医说:“我即使把致远的下面弄得和邹松一模一样,可是深入进去的感觉,纯依然能分辨得到。”

    “这是感觉的问题,无论如何易容也易不出‘感觉’,除非不要让他们在一起,让他们没有‘感觉’的机会。”林神医说:“易容也有局限,只能易表面,不能易‘深入’,只能易一时,不能易长久。”

    费人不解:“你把人易容之后,只要没有恢复回来,这个人是一直无法改变的,这应当可以长久啊,你为什么说只能易一时呢?”

    “长久不仅仅是靠外观,更要靠演技、靠心理、靠随机应变,时间愈久越难把握,越易露出破绽。”林神医说:“不过,如果把你拿去卧底,易容成别人,相信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不会吧?这么抬举我?”

    “嗯,我说的是实话。”林神医说:“因为你脸皮够厚,即使别人有所察觉。你也一定能应付得了,就象没事一样。”

    费人心里有些乐滋滋的,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林神医又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如果别人装成你,也会很容易。”林神医说:“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谁会去在意一个畜生?”

    ※※※

    费人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

    林神医说:“你不要生气,我是在提醒你。”

    “我有什么好提醒的?”费人说:“钱庄除了庄主,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有。”

    “谁?”

    “还有天。”林神医说:“这个世界还有天理。”

    费人不以为然。

    “你现在的权势很大,如日中天。”林神医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庄主肚子里的蛔虫,庄主心里想什么,你一定知道,可是,人心如海似山,神秘莫测,伴君如伴虎,你真的什么都能猜到吗?”

    费人说不出话了。

    “你在研究别人,别人也同样在研究你。苏轼说‘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如果你还不懂得‘卑躬谦和’、放低身段,你实在非常危险。”

    “我该怎么办?”

    “人都有两面,做回你本人。做善良的那个自己,积德行善。”林神医慢慢地说:“否则,神仙也帮不了你。”

    “这是什么逻辑?”费人怪笑:“先生此言差矣,我生来就是魑魅魍魉、餐腥啄腐、饮血yin乱的人,我为什么要改变?”

    他大笑:“我不想装别人,也不想别人装我。我只想做自己,天下独一无二的费人。”

    林神医无语,与色厉内荏的费人说话就象是“对牛弹琴”。

    ※※※

    “李三”显然实力比真的东瀛李三高得多,迅猛得多。

    慕容世家的众人自然也没有想到死人能复活,背后竟隐藏着极大的杀机,更没有想到“阿黄”居然冲了过来。

    “李三“的目标是慕容世家七大高手,“阿黄”的目标是慕容夫人――也就是母亲。

    有那个母亲会提防自己的“儿子”?

    猝不及防之下,慕容世家众人被几乎同时点了穴,有的剑才刚刺出一半,有的刀还在空中,有的一只脚还未落地,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讶、不解、不敢相信的样子,当然,还有恐惧。

    从极动到极静,慕容世家的人被点穴之后,个个象一座座石头雕塑一样,千姿百态、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

    至于天玲儿,在她惊恐的叫声中,神眼衣袖轻拂,把她拉入了怀中。

    ※※※

    费人和致远却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

    致远一直想除去的人就是费人。

    自从曾经看到费人变态的一幕之后,他就想为民除害,为东部大陆除去这个祸根。

    黑暗对“李三”和“阿黄”非常有利,掩护了他们发动猝然的袭击,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黑暗对神眼也很有利。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瞎子——没有什么比瞎子更适应黑暗的了——他扫灭烛火,就是为了制造黑暗;

    黑暗也给了致远击杀费人的良机。

    致远行走东部大陆多年,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这一点是养尊处优、贪生怕死的费人所无法比拟的。这就是致远的优势!在黑暗中,他可以迅速接近目标,在费人还来不及适应之前,让其永远陷入黑暗的深渊!

    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致远无剑,却有拳,一拳击出。

    出拳、飞身,整个身体和拳头一起,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食尸兀鹰一般,“剑”一样凌空刺向费人。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就是身体、剑尖就是重拳!

    才腾空击出,致远就发现判断错误了,而且错得厉害!黑暗不仅对他有利,对费人更有利,因为费人本人就是为黑暗所生的人!

    一个人如果遇到了费人,就象黑暗中光脚遇上了带毒的、烧红的铁碴,不仅仅是受伤,而且是要你的命!

    ――费人不是黑暗中的鬼。他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连鬼都怕他。

    ※※※

    致远感到黑暗中有一股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他在空中连变了七种姿势竟然也没法摆脱。“蚩”一声,剑气刺穿了他的一只衣袖。

    棺材里的费人也无剑,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费人用的就是那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骨头!他的鸡骨头指向那里,凌厉的剑气就刺向那里。

    致远发现真的低估了对手。费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象,装疯卖傻,让你低估他的实力——低估对手,就意味中给了对手杀你的机会。致远变身急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剑气如影随形,扑面刺来。全身已经被完全罩在了杀气之中。

    幸好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把他拉了一把,将致远拉了回去。如果不是退得快,被刺穿的就不是一只衣袖了。如果胸膛或者头部被刺中,永远陷入黑暗的就成了致远了。

    拉致远的是神眼。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致远经历了一场生死悠关之战。

    费人没有追赶,一直没有离开棺材。

    良久,致远重新点亮了火烛。

    ※※※

    费人继续张着肥厚的嘴唇,用舌头舔着那根永远也啃不完的鸡骨头,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大有“骨头在手、江山我有”的姿态。

    致远却发现冷汗几乎把衣服湿透!

    他现在终于明白“天涯”剑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如果此刻剑在手中,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费人很可能也被击败!

    剑客怎么能没有剑?就是打狗,手里也要有根打狗棍,就是捉鬼也要有几道符咒,就是去砍人,手里也要提着一把西瓜刀。

    否则,狗没打到,恐怕自己先被咬了,鬼没降到,自己先被捉了,人没砍到,自己先被砍了。

    ——费人这样笑里藏刀的人,每一次弯动手指,每一次耸动眉毛都预示着危险。

    ※※※

    致远点亮火烛的手干燥而稳定。

    没有一丝颤抖、一丝慌乱、一丝多余的动作。生与死、血与火,多年的江湖游历,实在经历的太多了——致远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心态,让斗志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当烛火燃起之后,摇曳的亮光中,致远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坚定、无畏的表情,完全处于“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反制其身,于无深处、忽听惊雷”的状态中。

    无私才能无畏,无畏才能扬威。

    费人盯着致远,眼里也不禁露出少有的敬意。

    ※※※

    神眼也在心里叹服。

    他“看”到致远在全身已经被完全罩在了杀气之中、退无可退的时候,忽然准备改变身形,不退反进。作生死之搏!完全是一副一命换一命、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高手相争,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如果不是神眼及时将致远拉了回去,结果将是两败俱伤,无人幸免!

    他不希望致远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

    致远冲神眼点点头,感激地笑了笑。

    神眼轻抚着天玲儿的头,慈爱地说:“玲儿,不要怕,你祖母她们不会有事的。”

    玲儿躲在神眼的怀中,好似惊弓之鸟,直到此刻她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慕容世家众人一动不动地站地屋中?

    和死人一样,“李三”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下酒的小菜。“阿黄”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张抺布,在忽闪忽闪的烛光照映下,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泛着蓝蓝的光。

    神眼用衣袖扫灭烛火,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让天玲儿看到刚才的一幕。他以一种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玲儿,你想救祖母她们吗?”

    玲儿使劲地点点头。

    “乖玲儿。”神眼说:“好孩子,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慕容世家的人。”

    “我一定会的。”天玲儿仰起头:“告诉我,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和棺材里这个又胖又蠢的东西互相考一下就行了,谁答不出来就算输。”

    天玲儿盯着费人:“就和他?这个玩具?”

    “嗯,就是他。”神眼说:“不过,这个玩具很可怕的。”

    “玩具有什么可怕?我家里多的是。”

    “这个玩具不一样,他会吃人。”神眼说:“这恐怕是最要命的玩具了。”

    “好,比就比,我还怕这种东西不成。”天玲儿吐吐舌头:“只是,如果我赢了,他会不会耍赖?”

    神眼凸着惨白色的,既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的眼睛,用一种几乎没有情感的声音慢慢地说:“你放心,有爷爷在,没有人敢耍赖的。”

    ※※※

    谁言童心怎可欺?致远暗想,神眼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另外几口棺材里的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显然都是实力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很重面子形象,在这些人面前,费人怎能与一个小女孩不讲信用?东部大陆上传出去,脸往哪里搁?作为钱庄的客卿,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他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要比,就得定一个规矩。”

    神眼点点头:“对,应该定个规矩,致远,就由你定吧。”

    “嗯,依我看,天玲儿是个***,大人当然要让着一点,就由天玲儿出五道题,费人出三道,每题以十分之一柱香为限,在此时间内没有答出来的就算输。两人互答,答对多者为胜。”

    “好。”神眼下定决心:“如果玲儿胜了,就由她带走慕容世家所有的人,如果输了,任凭处置。”

    他对着费人:“这样可以吗?”

    费人啃着鸡骨头,苦笑着说:“你们都定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就这样吧。”

    ※※※

    檀香燃起,比赛开始了。

    天玲儿歪着头想了一下,问了第一个问题:“猪是怎么死的?”

    费人怔了怔,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道题?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嗯,有什么不对?快答啊。”天玲儿说。

    费人直等笑完之后,才说:“猪当然是笨死的。”

    “错了!”

    “错了?怎么会?”费人说:“东部大陆人都知道的。”

    天玲儿一本正经地说:“猪是被屠夫杀死的。”

    “啊?”费人喷嘴。

    “就这么简单。”

    “你这是强词夺理。”费人嚷着:“我不服。”

    “猪可以是病死的,可以是被毒死的,但你看到哪一头猪是笨死的?”天玲儿眨眨眼说:“你能证明吗?”

    费人啃鸡骨头的嘴停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当然没有办法证明——除非承认自己是笨死的。

    “第一题,天玲儿胜。”致远大声说:“谁还有意见?没有就继续。”

    ※※※

    天玲儿出了第二个问题:“有一种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也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第二种东西,杀的人知道,被杀的人知道,只有他老爸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

    费人这次真的被难住了,挠着头皮,答不出来。

    十分之一柱香很快就燃到了。

    “时间到。”致远高声报道:“费人输。”

    费人试探着问:“答案究竟是什么?”

    天玲儿笑mimi地说:“第一种东西就是你躺的棺材,第二种东西就是你这个蠢东西。”

    致远拍手叫好。

    ※※※

    天玲儿说了第三个问题:“一只凶猛的饿猫,看到老鼠,为何拔腿就跑?”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费人说:“凶猛的饿猫,看到老鼠,怎么会拔腿就跑?不可能的。”

    “就是让你想原因啊。”天玲儿说。

    费人想了想,手一拍头,忽然找到了答案:“嗯,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母猫把它叫回去了?”

    “母猫为什么要叫它回去?你怎么知道这是只公猫?”

    “我是假设的……”

    “好,就算是公猫,它为什么不把老鼠捉去给母猫领赏?”

    费人答不出来了。

    天玲儿说:“想不想知道答案?”

    “嗯,想,请说。”

    “为何拔腿就跑?正确的答案是,去捉老鼠了,哈哈哈!”

    “这个……这个不算,猫当然要捉老鼠啦。”费人叫道:“你的答案不算数。”

    “为什么猫都要捉老鼠?”天玲儿说:“有的就不捉。”

    费人不信。

    “嗯,我就让你输得口服心服,我再问你,一只饿猫从一只胖老鼠身旁走过,为什么那只饥饿的猫竟无动于衷继续走它的路,连看都没看这只老鼠。”

    费人说:“这怎么可能?你说答案,让大家评评理。”

    天玲儿说:“因为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连神眼都忍不住会心地微笑。

    这次,当然是天玲儿胜出。

    ※※※

    天玲儿再问了第四个问题:“如何才能把你的左手完全放在你穿在身上的右裤袋里,而同时把你的右手完全放在你穿在身上的左裤袋里?”

    “左手放在右裤袋里?”费人边说边试。

    “是的。”

    “右手放在左裤袋中?”

    “对。”天玲儿说:“而且要完全放进去。”

    费人人长得很胖,在棺材里怎么也无法将左手完全放在右裤袋里,而同时把右手完全放在左裤袋里,身子变得非常怪异,就象一只左支右绌的肥蛙,看得天玲儿娇笑不已。

    抬棺材的八个壮汉也在强忍着,不敢笑,对他们来说,笑就是死。

    费人忽然开始脱裤子。

    天玲儿忙蒙住眼,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费人将脱下的裤子反穿上,洋洋得意地将手放在裤袋中,说:“看,我做到了,怎么样?”这家伙确实做到了。

    致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无可奈何地说:“这一局算费人胜。”

    “耶!”费人高兴得在棺材里手舞足蹈、矫揉作态、挥手致意。

    天玲儿张开眼,吐吐舌头,作呕吐状。

    ※※※

    随后,天玲儿认真地想了一下,出了最后一道题:“‘先天’是指父母的遗传,那‘后天’是什么?”

    “先天不足,则后天失调。”费人说:“人离开母体后单独生活和成长的时期,就是后天。”

    “不对。”

    “为什么不对?”

    “正确答案是:后天是明天的明天。”

    费人这次真的不服气,大叫致远和神眼评理。

    神眼先生主持了公道,说了自己的看法:“费人和玲儿说得都有道理,但都只答对了一半,这次算双方平局。”

    ※※※

    轮到费人提问了,他一共可以问三个问题。

    阿黄的屋檐下,居然有一个鸟窝,鸟窝里还有几只待哺的雏鸟。费人手在半空中一抓,鸟窝眨眼就到了他的手中。

    费人捉出一只雏鸟,放在手心,说了第一个问题:“这只鸟是活的呢?还是死的?”

    雏鸟还不能展翅,在手心里嗷嗷待哺,即使能展翅当然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逃脱他的魔掌。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圈套。如果回答鸟是活的,费人的五指一紧,鸟立刻变成死的了,如果回答鸟是死的,他会立刻将鸟放回去――无论天玲儿如何回答,费人都已立于不败之地。

    十分之一柱香燃得很快,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天玲儿,等着她回答。

    “这一局我认输,但我有一个条件。”天玲儿眼眶红了。

    “什么条件?”费人很得意。

    天玲儿说:“我希望你把这只鸟放回去,让她和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一起快乐地活着。”

    “我放了你就认输?”

    “嗯。”

    费人立马同意了,生怕天玲儿反悔。

    天玲儿跑过去,用小手将雏鸟放进了鸟窝,带泪的脸上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输了居然笑得很开心:“致远,你能帮我把鸟窝放到屋檐下原来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举手之劳而已。”致远回答得很愉快,他很乐意做这种事情。

    ※※※

    鸟窝平平稳稳地放回去了,费人示意一位手下到阿黄的厨房里拿来了一个淘菜的筛子,出了第二个问题:“请将筛子装满水。”

    筛子是专门用来淘米、淘菜的,有很多漏水的小洞,一加水,水就会从筛底流走了,怎么可能装满水?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

    费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天玲儿又央求致远:“你能帮我把大水缸抬出来吗?”

    致远义不容辞,不过也有些纳闷,水缸里的水再多,也一样会流完啊。水缸很快抬到屋中,阿黄厨房里的水缸很大,大得可以容纳几个人――酒馆里有两个缸子特别大,一个是酒缸,一个是水缸。

    天玲儿拿起筛子,顺手就扔进水缸里去了,筛子飘浮片刻便沉了下去,沉入水中:“现在它装满水了,而且永远是满的。”

    “这样也算啊?”费人大跌眼睛。这个问题实际上本来就是在故意刁难,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

    “当然,”神眼忽然说:“天玲儿无意中告诉了我们生命的真谛。”

    致远问:“是什么?请先生指点。”

    神眼变得充满虔诚和虚无:“生命的真谛就象把筛子装满水一样,不是一小杯一小杯往里倒,而是把个体放入生命的海洋中去。”

    “你只有融入到大海一样的生活中去,生命才有意义。”

    ※※※

    致远高兴地大声报出了结果:“天玲儿四胜二负一平,天玲儿胜!”

    费人忙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呢。”

    “共八个问题,已经问了七个,你就是再问一个问题,获胜了,结果仍是输。”致远说:“最多是天玲儿四胜三负一平而已。哈哈。”

    费人不服气,说天玲儿赢得不光彩,致远和神眼不公正。

    正在叫嚷,门外的一口棺材里忽然响起轻轻的咳嗽声,费人马上一声不吭,神眼也显然知道棺材里的人是谁,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有的人清喉咙,是为了表达“我要说话了,请肃静。”――这种人当然都是大权在握的人。

    棺材里的声音威严而条理清晰:“我只说…:第一,费人输了。第二,让慕容世家所有的人回去。第三、将阿黄和李三真正的尸身让他们带走,入土为安。”

    “如果慕容世家的人想报仇,钱庄的人随时奉陪,不过,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

    费人大气也不敢出,连声称是。

    棺材里的人说:“其实,我们今天应当感谢这位小女孩,她教会了我们仁爱、宽容、从容、自信。”他又叫:“费人。”

    “在。”

    “从此你就是这位小女孩的奴隶,你要遵守诺言。”

    “是。”

    棺材里的人最后说:“我们走吧。”

    费人站在哪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两难――因为他现在属于天玲儿了。

    天玲儿咯咯咯地娇笑:“还不快走!真的要我把你当猪喂啊。”

    费人如释重负,忙叫:“快走。”

    一行披麻戴孝的人,抬着十口棺材,很快消失在深夜的街角,唯有留下一地散撒的纸钱,风一吹,又在半空中飞舞。

    ※※※

    故事结束的很圆满,这天的事给致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到了很好的启示:东部大陆并不完全要靠刀剑,更要爱心和智慧。

    所以,有时候,不妨收起剑来笑一笑,交几个朋友,约三、五知己,喝一杯小酒、品一杯浓茶、看一本好书、写一手书法、弹一首古琴。

    英雄不是每天都板着脸,扮酷装帅。生活已经够沉重的了,为什么我们的英雄不能多一些欢笑和快乐?不能多一些洒脱和随意?

    有的人活着就是不停地辛苦,辛苦是活着的证明,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为那些爱你的人和你所爱的人,勇敢而坚强地活着,这才是生活!

    ――欢乐就是生活的真谛!

    东部大陆——银月城

    夜色依旧迷人,可时间却已经匆匆流逝了七天。

    妖华和傲珊呆在家里有些百无聊赖,又仿佛在翘首以盼,她们在等笑愚回家。整整一个星期,笑愚没有再回过家。而妖华和傲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默契,都没主动打电话问候一下。

    只是,那撕心裂肺的夜半歌声,可能她们这辈子很难忘掉。

    那一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女被歌声吵醒,吓了一跳。一开始,她们以为笑愚在故意搞怪,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夜半歌声中居然带着哭腔。

    妖华和傲珊使劲地敲门,可惜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妖华头一次发现笑愚的歌声如此接近许巍,但他的声音却更加悲伤。妖华曾经以为笑愚背后有很多故事,但她从来想到过笑愚的故事还没开说就已经如此悲凉。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妖华一直很好奇,笑愚那个‘茫茫人海中地女人’的到底是谁?她只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她肯定不认识。不过妖华总算明白,第一次见到笑愚时。他眼里那抹隐痛代表着什么,原来是如歌中所唱的那样‘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地双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

    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

    那是你衣裙漫飞

    那是你温柔如水”

    妖华和傲珊发现笑愚经常梦见的原来就是这玩意儿,她们难以置信地发现。原来隔着一扇门听人唱歌,也会让她们情不自禁地跟着落泪。

    这些个夜晚,不止是妖华和傲珊难以入睡。

    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

    ~~~~~

    六天前的晚上,傲珊终于有了一个决定。

    “小青,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慕青:“我说你这几天玩儿什么失踪啊,连短信都不回一条,是不是又破什么大案子呢?”

    傲珊:“严肃点,我说正事儿呢!”

    慕青:“那你干嘛不过来找我,电话里说多麻烦呀!”

    傲珊:“我怕见到你就不敢说了……”

    沉默三秒后,慕青:“。什么事儿这么严重?你转性了,深深地爱上了我?不行,老娘是有原则地,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傲珊:“其实……其实这几天。跟笑愚一起。”

    慕青:“不会吧,他犯事儿你把他抓了?哎。大家都这么熟,你就别严刑拷打他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娘的师父……万一你要真忍不住下死手。那就偷偷下手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傲珊:“不是……这几天.:

    慕青:“哟,行啊,公报私仇先拉他回家当苦力?珊珊,有前途,不得不夸一句,老娘很欣赏你!”

    傲珊:“我……和他。

    慕青惊叹:“人才呀,太有才了!你一个过肩摔扔他在床上,无情地揍了他一顿?揍出熊猫眼没有。肯定有吧?难怪这几天那混蛋不敢在店里露面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做*了!”

    ‘啪’地一声,慕青明显手机掉在地上。好像摔坏了,一阵忙音。

    傲珊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慕青又拿座机打了过来,声音高了三十个分贝:“怎么可能,珊珊,你怎么可能和他……姓笑的**你?不可能啊,你**他还差不多。哎,不科学呀~~!难道说,他用*药迷晕了你???”

    傲珊:“这……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是我自愿的。”

    慕青:“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傲珊:“他,他就是……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人……

    ‘啪’地一声,慕青明显话筒也掉在地上,不过很快她又捡了起来,继续道:“哦,我明白了,太诡异了!不行,这事儿我得先缓一缓,太突然了,老娘一时接受不了……”

    傲珊心里打了个突,紧咬嘴唇,豁出去道:“我还有更重要地事没说。”

    慕青一愣:“这么威猛?难道就这么几天你就怀上了?别怕,生下来,实在不行我帮你养!不过这事儿应该也用不着老娘出马,看你胸部那么大,以后奶水肯定很充足~~!”

    ‘啪’地一声,这次傲珊手机摔到了地上,还好没摔坏。趁着这气氛稍微缓和的大好机会,傲珊鼓起勇气道:“我帮你查到了,你那个什么骑唐僧的白马,就是笑愚……”

    “是骑白马的唐僧好不好?”慕青很严肃地纠正着,突然尖叫起来:“啊,你说什么???”

    傲珊:“丫头,我知道你会恨我。但要不说出来,我会恨我一辈子……

    沉默,死一样地沉默。

    过了很久,电话里传来慕青无所谓地声音:“巧了,太巧了!小珊珊,老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事儿,我根本不喜欢他,你尽管上~~!”

    傲珊:“死丫头,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别生气好不好?跟你说,我已经下了决心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他,如果你……”

    慕青:“你什么意思呀,把你糟蹋过的破鞋扔给我?”

    傲珊:“啊?我……”

    慕青:“得了,别往心里去,老娘就开个玩笑。珊珊,说真地,你要喜欢就尽管上吧。别管我,老娘想来想去,我和他都是纯粹的师徒关系,还有那么一点点哥们儿义气,没别的,你别管我……”

    傲珊:“不对啊,你怎么好像在哭呀?不行,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慕青:“老娘这是激动,终于把你这没人敢要地母老虎打发出去了!喜极而泣,你懂不懂啊?你别过来了,姑奶奶现在有点忙~~!”

    傲珊:“你忙个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

    慕青:“我跟初夏说好了,一会儿要去逛夜市,先这样了,拜~~!”

    挂断电话,慕青趴在沙发上,小肩膀不住地抽搐耸动着。

    ~~~~~“老笑你还行不行啊,我怎么感觉你今儿个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一间酒楼雅间内,慕云很有点疑惑地看着笑愚。

    笑愚很坚挺道:“我,不是庆功宴吗?高兴就多喝点呗!聪总,思总,你们说说,哥们儿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经典的单子谈下来了,有多少提成啊?”

    思远一怔:“你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吗,今儿怎么谈钱了?”

    笑愚:“我没钱了,真的,一穷二白了!前天整了一套小房子,老子小金库全搭进去了,现在存款快变成负数了~~!”

    聪健看着笑愚,笑容满面道:“我就说你小子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怎么,新房子都弄好了,你还想赶在我之前结婚啊?”

    笑愚:“日,你听谁说的啊?我这星期一直在我爸妈那儿疗养呢,没事儿就陪我爸下下棋,扯扯暴风城局势啥的……我妈做的药膳那真不是吹的,你们瞧瞧,这是啥?肌肉!懂不懂?”

    “操,瞧你那熊样!”慕云差点用酒杯砸死正在摆肌肉猛男造型的笑愚,然后看着聪健,道:“聪健,秀一下你地肌肉,自卑死这畜生!”

    聪健:“得,老子又不是东部大陆上卖艺的,你说秀我就秀啊?”

    笑愚马上小人得志道:“瞧见没,连聪健都自卑了。不是我吹,你们看,哥们儿现在这状态,那就跟闭关而出的绝代高手似地,连驭十女也不在话下啊~~!”

498:寻找

    498:寻找

    498:寻找

    他们可以将身子扭曲成各种形状。只要一个极小的空间就可以藏进去;也可以改变身上的肤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根本分不清真伪。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有足够的耐心和坚韧。

    他们一直静静地潜伏在“松庄”,静静地等待进攻的命令。

    ※※※

    邹松反复找了几次,松庄虽然不小,可是他生于斯长于斯,非常熟悉这里的每一片土地,能够藏人的地方早就了然于胸。可是找遍了每一个灯笼、每一片水域、每一根树、每一块瓦,甚至潜入水底查看,跃上屋顶瞭望,都没有发现一个生人。

    潜伏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对手毫不知情。

    不管这些人如何潜伏,以邹松的本事和经验,经几次反复耐心仔细的查找,就是一片纸都被发现了,更何况是人!

    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可能之后,邹松猛然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胡老板了。毫无疑问,这些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风中。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暴风城的人到那里去了?什么时候走的?这些人真的来过吗?没有人知道。

    邹松在心里叹了口气,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大白天睡觉去了。

    他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

    致远正式走马上任了。

    这些年,他做过挑伕,在酒店里洗过碗,澡堂子里帮人擦过背,还替人收过保护费,有一次,穷疯了,逼得差点去做男ji,只是没人要才作罢——这件事情致远从来不肯承认。当然,后来也做人人敬仰的大侠、别人的冒牌丈夫之类的工作。但是,做“官”却绝对是第一次。

    而且是做权力很大的官。

    致远接替“漏洞”的工作,除了“专门查找纰漏,分析安全措施”之外,还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可以“调查钱庄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包括金库”。

    致远一上任,发觉这个工作非常适合他,就象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因为他现在的手下居然全都是女人。

    这可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

    “漏洞”是个女人,手下当然是女人,本来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不知是“漏洞”变态,还是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手下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

    致远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赶来了,老远就看见女人们在门外站成两排,夹道欢迎。一看这排场、这阵势,致远想拨腿就跑却晚了一点,一见他,女人们马上爆发出了看到名人才有的那种惊声的、刺耳的尖叫声,两个女人还激动得昏了过去。

    一个长的“很惊险”的女人跑上来献花,一个长的好象“车祸现场”的女人扑上来献吻,弄得致远手忙脚乱,用手去推,又推到了“车祸现场”的胸部,惹来女人们的一片艳慕,“车祸现场”更是昂然挺立,主动凑上来,好象生怕致远摸不到。

    致远很想建议“车祸现场”回炉重造,却没有机会说话,因为“车祸现场”的嘴已经亲上来了,他只好闪人先,硬着头皮往里走,两边女人们娇声笑语。叽叽喳喳,纷纷鼓掌。一个长得“很东部大陆”的女人抚胸叫了出来:“致远好帅啊!”,旁边一个有“考古价值”的木乃伊连连点头赞同:“嗯,就是柳慕永亲自来也不过如此。”

    好容易走完了脂粉阵,想松一口气,以为结束了,那知刚一进屋,几个“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的女人围上来,竟要“献身”!

    ※※※

    致远记不清是怎么样逃出来的。

    这是他行走东部大陆以来最难的一次突围,据他后来回忆突围的难度,超过了钱庄长街一战的难度。那次的结果是,他死而复生,成了另一个人。可是,这次如果没有突围出去,结果就不仅仅是“死”的问题。

    ——那是生不如死的问题。

    ——也是不知道死多少次的问题。

    ※※※

    致远把办公地点改在了留春院——这是东部大陆的大ji院。

    才半天功夫,ji院的老鸨就癫疯疯跑来找他,一见面就给致远送上一盘金绽,又是陪笑,又是作楫。

    致远问:“你有什么事?”

    老鸨连连行礼:“请大侠赶快离开留春院,所有的损失由本院赔偿。”

    致远正对自己的安排偷着乐,十分不解:“你们不欢迎客人吗?”

    “我们当然欢迎。”老鸨说:“可是象大侠这样的客人,本院实在接待不起。”

    “为什么?难道我不付钱?”致远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

    “难道我碍着谁了?”

    “不是大侠碍着谁了,是大侠的手下。”老鸨苦着脸:“她们在外面拉客,把客人全都吓跑了。”

    “啊,有这种事?”

    “这还不算,连ji女们都被吓跑了。”

    “嗯。是这样。”致远说:“你们不是有护院吗?让护院拦一下不就行了?”

    “问题是,连护院都被吓跑了,有两个跑得慢的护院,一个在后面呕吐,一个生死未卜。”

    这样棘手的事情,致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鸨突然给致远跪了下去,请求致远走得越快越好,并且说,致远以后一个人来可以打八折,还能享受三次的免费优惠,她虽然很久没有接过客了,可是只要致远愿意,还可以为他破例一次。

    致远又落荒而逃。跑得比来时还快。

    ※※※

    后来,致远把办公地点移到了一条船上。

    船在江心,这下总可以安静了吧。

    不想引起了更大的轰动,几乎全城的人都来了。江边人如潮涌、趋之若骛,都来争看女人洗澡。这里“洗澡”的意思就是游泳,因为那年月没有女人敢在众人面前游泳,所以人们都以为这是“洗澡”。

    致远手下的女人们就在江中“洗澡”,说是要保护他的安全,随时听候调遣。虽然长的吓人一点,在公开场合“洗澡”一样吸人眼球。

    有些人是一边流鼻血一边看。

    为了不影响全城观众正常作息,致远只好再次潜逃。

    事后。有关部门在江边捡到了一千七百八十八只鞋、五百二十九只补袜子,三十一只衣袖,令人意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还捡到了十七条内裤。

    在后来的失物认领中,有十六条内裤找到了主人,一条特大的麻布内裤却一直无人认领,因为实在太大,挂在旗杆上倒似一面飞舞的旗织,迎风招展,成了有关部门一景,作了一段时间镇门之宝。

    有年冬天特别冷。这条内裤又被拿来给一匹马穿上御寒,再然后,就没有人知道了。

    多年以后,这条特大的麻布内裤以“致远内裤”的名义拿来拍卖,主题的噱头是“东部大陆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个微笑”,功能:男人主治“阳痿”,女人消灭“性冷淡”,引来了众多“致远迷”追捧,出价一路飚升,最后以相当于三千匹布的价格被人高价收藏。

    收藏的人名叫“车祸现场”。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致远一筹莫展。

    这个“官”实在不好当。一想到以后每天要面对这些“美女”,心里就堵得慌。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闪人先。

    致远一直低着头,匆匆而行,忽然看到街边有一处闹中取静、装饰典雅的“翰源”茶馆,觉得有些口渴,率性走了进去,要了一壶“恩施玉露”,在靠窗的、墙上挂着一幅《调琴啜茗图卷》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恩施玉露是一种产于恩施的名茶,是为数不多的一种蒸青绿茶,其制作工艺及所用工具相当古老,与陆羽《茶经》所载十分相似。

    恩施玉露对采制的要求很严格,芽叶须细嫩、匀齐,成茶条索紧细,色泽鲜绿,匀齐挺直,状如松针;茶汤清澈明亮,香气清鲜,滋味甘醇,叶底色绿如玉。“三绿”:茶绿、汤绿、叶底绿为其显著特点。

    《诗经》云:“采荼薪樗,食我农夫。”东汉壶居士写的《食忌》说:“苦茶久食为化,与韭同食,令人体重。”唐代储光羲曾专门写过《吃茗粥作》。

    东瀛自唐代从我国传入茶种及制茶方法后,至今仍主要采用蒸青方法制作绿茶,其玉露茶制法与恩施玉露大同小异,品质各有特色。公元810-824年。“弘仁茶风”是东瀛第一个茶文化高峰,此时的东瀛饮茶,从内容到形式完全照抄唐朝,而且只在宫廷和高级僧侣中流行。

    ※※※

    茶是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茶如人生,洞悉沧海桑田,浸透深邃哲理智慧。

    品茶犹如品味人生。茶进口的时候像是有点点苦,而慢慢在口里来回翻腾之后又觉得有点甜。

    人生也是如此……。

    致远一边品着“恩施玉露”,一边放松身心一边想下一步的打算。刚在惬意忘形、拿起紫砂茶杯悠闲地要喝一小口的时候,门外忽然来了几个蓬首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一进来就拉着他的衣袖众口一词地大叫:“父亲”!

    惊得致远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父亲,你怎么一个人又跑出来了?”

    “我饿,父亲,我要吃饭,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父亲,你不要我们了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拉着致远就不松手,安静的茶馆一下热闹起来。众茶客嗤之以鼻,鄙视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苍蝇、一个不负责的父亲。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致远头都大了,那里见过这种阵仗?

    幸好窗口上又跳进来了一个青春亮丽的小姐,一根秀指指着致远,弯着肚子咯咯咯地娇笑,笑得差点岔了气,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进来的是位十八、九岁,对所有事都感到新鲜的小姐,这位小姐有门不入,偏偏掀开竹帘,从雕龙绣凤、极为精致的窗楹上跳了进来。

    这是一位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十分美丽的小姐,身材健康丰满,皮肤白得就象月下的锦缎。最动人的是近乎无邪、单纯、明快的笑容,仿佛带进了满屋的春天。

    一双大大的、明亮的、甜甜的、满是笑意的眼睛。

    那是一双近乎无邪的眼睛。

    ——这位小姐就是琴。

    ※※※

    致远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又中了琴的“招”。他曾经吃过琴给的“刚刚从地里刨出来的香喷喷的烤红薯”,弄得上吐下泻,几乎要虚脱。

    难怪这天那么多糗事。

    琴笑够了,拍拍手,孩子们立刻不闹了,她发给每一个小孩子一绽银子,说:“好了、好了。大家领赏,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去玩吧。”

    孩子们一片欢呼雀跃,一个个拿了银子跑出去,临去的时候一个还在流鼻涕的小男孩还有点意犹未尽:“姐姐,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记得叫我啊!”

    “嗯,一定叫你。”琴笑着说:“快去吧。”

    小男孩乐滋滋的去了。

    众茶客看得目瞪口呆,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致远苦笑。

    ※※※

    琴抺了抺额前的一缕刘海,在致远桌子前大刺刺坐了下来。

    “落日平台上,春风啜茗时”,琴亲手冲茶,动作标准、熟练,完全按照茶道的要求,一丝不苟。

    茶道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也被认为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沏茶、赏茶、饮茶,“内省修行”,清心养神,学习礼法,是一种和美仪式。“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中澹闲洁,韵高致静……”

    致远和懂行的茶客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

    红唇呷了一口茶,琴方才说:“我给你选的手下怎么样?”

    “你说的是那些‘美女’吗?”致远说。

    “是啊。”琴笑语嫣然。

    “唉。”致远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不要?”

    “坚决不要。”致远说:“不是不要,是不敢要,这些‘美女’谁敢要?”

    “你不要也可以,不过,你一个人力量有限,怎么去找到‘针’?”

    “针?”致远吃了一惊:“你也知道‘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事情,你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哦。”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可以帮你找到‘针’。”

    “就凭你?”致远大笑:“你能做什么?”

    “哼,你别瞧不起人!”琴涨红了脸:“我可以做很多的工作。”

    “你可以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调查,收集情报,跑跑腿。”琴眼睛放光:“我还可以帮你杀人!”

    致远嘴里的茶差点又喷了出来。

    琴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可以做。”

    “大小姐,你杀过人吗?”

    琴脸又红了:“没有。”

    “那好。”致远说:“你马上去杀个人。”

    “马上?就现在吗?”琴睁大眼。

    “是的。”致远说:“你去把窗外拿剑的一个年青人杀了。”

    “拿剑的?”

    “对。”致远笑的怪怪的:“这个人腰上挂着一把叫‘电’的剑。”

    ※※※

    窗外,有剑的人是余七。

    有琴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余七。

    他随随便便站在窗外,不好意思进来。

    一身蓝袍随随便便披在身上,一柄名剑就这么随便便便挂在腰间,甚至连剑匣也没有,一头长发也是随随便便绾了个结,风一吹,乱发在风中飞扬,人也以一种非常散慢的姿势、随随便便站着。

    自从林啸风断了一条手臂之后,余七深为之自责和内疚。如果不是他非要和林啸风比剑,林啸风也不会断臂了。“余七极不齿于怡大总管的作为,觉得无脸见天下剑客。

    ※※※

    “算了,我逗你玩的。”致远想了想,确实也需要人,就点头答应说:“好吧,你来帮我,不过你不能添乱。”

    “嗯,我一定做到。”琴很高兴。

    “让余七也一起来帮我。”

    “好啊。”琴拍掌。

    “还有。”致远说:“我还要两个人,你去帮我找来,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哪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林啸风。”

    “嗯,知道了,林啸风就住在我哪里。”琴表情有些不自然:“还有一位是谁。”

    “一个很聪明很有爱心的小姑娘。”致远说:“她名叫天玲儿。”

    “天玲儿?我听说过这个人,好象把费人弄得够呛。”琴说:“好吧,我会派人去找。”

    “你不要派人去,要亲自去,我们要尊重她。”致远说:“我和你一起去。”

    “嗯,我怎样才能找到她?”

    “你只要找到神眼先生就行了。”致远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和神眼先生在一起。”

    ※※※

    琴是邹锋的女儿,当然有很多方法可以找到神眼先生,钱庄有很多人都愿意拍她的马屁——费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让费人找人简直是小菜一喋。

    不过,当费人听说是找天玲儿的时候,心里直犯嘀咕,直到琴保证“天玲儿不会让他当奴隶”之后,才万分不情愿地带着他们敲开了神眼居住的大门。

    门还没有开,费人就跑了。

    天玲儿果然在神眼先生住处,慕容世家的人都回去了,她留下来跟神眼学武艺。听了来意,天玲儿高兴得跳了起来。

    神眼先生开始也有些犹豫,天玲儿一阵软语哀求,致远又作了保证:“不会让天玲儿有危险,只是让天玲儿开开心心和他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神眼先生可以随时教天玲儿术艺,也可以护在她左右”,神眼方才勉强答应了。

    ※※※

    林啸风正闷的慌,更是一口就答应了。

    斩妖除魔本就是男儿本色,他来钱庄就是为了帮致远,哪有不答应之理。

    从这天起,致远、林啸风、余七、琴、天玲儿五个人构成了一个梦幻组合,他们的目标就是大海捞“针”!

    这是一群快乐的、有志向的年青人,他们要去创造东部大陆的历史,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东部大陆的历史在后人眼里是规律是必然,在当时人们眼里是无序是偶然。

    大大小小的偶然造成历史,起码是造成局部的历史变幻莫测。这些偶然往往被史家忽视,因为他们眼里只有既成事实。历史不可能假设,但历史中的偶然性或者说被当时人甚至现代人忽视的东西往往是历史的真正动力。

    最好的在于最新的,最新的在于你所掌握的,你所掌握的在于你所感知的,你所感知的在于你所经历的——经历创造东部大陆。

    他们有梦想、有追求、有雄心、有勇气、有气魄。

    什么是东部大陆?梦想开始的地方就是东部大陆。

    ※※※

    林啸风在树下练剑。

    钱庄后面成片的宅院里,种着很多树、很多花,有梅、有松、有竹,有一处还种着一片国槐、白杨之类的落叶树。

    这些树是前任老庄主种下的,据说,他最喜爱的就是这些落叶树。

    冬天到来时,树叶就纷纷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身,任凭寒风侵袭,冰雪堆积,始终傲然屹立。

    春风一拂,国槐、白杨又发出了绿油油的新芽。

    落叶树之所以能够抗击冰雪严寒,是因为它能够很好地保护自己的根部。为了保护根部,它把自身的一部分——树叶,毫不吝惜的随着秋风撒落地面,树叶慢慢化作肥料,被根部吸收,成为再生的源泉。

    落叶树深深懂得:藏在土里的树根比露在地面的枝和干更重要。春来时,光秃秃的树枝上吐出的新芽美极了。枝干渐渐长大,向天空挥舞手臂,努力表明自己的存在。

    这种力量来源于根。

    到了夏天,繁茂的枝叶感受烈日暴晒的痛苦,可它依然不动声色。这种忍耐是由于树荫挡住炽热的阳光使其根部的水分能得以保存的缘故。尽管骄阳似火,袒露的枝叶总要保护正在地下努力工作的树根——这使它们得以生存并蓬勃着生命。

    ——秋风舞黄叶,黄叶本无意,秋风自多情。

    ——惟有对生命的多情才能承载命运的无情。

    时而落叶纷纷,时而郁郁葱葱;经受酷暑之苦也毫不介意,只要能保住根——生命的源泉。

    如果舍不得牺牲,故意逃避苦难,而疏于保护根,那便没有落叶树,也不会有大千世界的滔滔风云,更不会有春日里的新生!

    ※※※

    林啸风失去了右臂,可是左手还在!

    他在练习左手剑!

    就象这落叶树,只要生命的根还在,就绝不会倒下,跌倒了一样会爬起来。

    林啸风恢复得很快,却也还没有完全康复,右臂的绷带还没有拆除。可是,他已不能再等,险恶的对手不会让他等。

    ——很多时候,时间和金钱一样,其实都不属于我们自己。

    刚失去右臂的时候,林啸风也曾非常的痛苦,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心里难过的几乎痉挛。练剑至少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痛苦,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和胆怯。

    他真的能练成左手剑吗?

    ※※※

    林啸风用的剑叫“幽魂”。

    这把剑精致优雅、轻灵飘忽、风流倜傥。剑长超过三尺,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成平直,剑锋的夹角由锐加大。剑身中有脊,两侧有刃,前有剑尖,中有剑首,后有茎,茎端设环处称镡,尚有剑鞘、剑穗等附属饰物。

    此剑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

    当初,学艺有成的林啸风带着这柄剑出家,“仗剑去国,辞亲远游”,逐东部大陆“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再“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动百万师”。

    白马啸西风,何等潇洒!

    ※※※

    有一双眼睛,远远地看着林啸风舞剑,眼神充满了担心、关切、欣慰、爱慕。

    这人就是袁梅。

    她在远处的二层闺楼上,痴痴地看了很久。看到林啸风跌倒,又起来,再跌倒,又再起来,已不知跌倒了多少次,但每次都能很快站起来!

    袁梅看的既心痛,又高兴,也为林啸风惊人的毅力而折服、倾倒。

    女人情怀总是诗。

    ※※※

    琴忽然从外面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冲进来,朝林啸风奔去。

    为了治林啸风的臂,也为了保护林啸风不受新的伤害,琴将他安置在自己的闺房中静养,自己暂时与嫂子袁梅住在一起。

    如果不是琴请遍钱庄名医,用了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药材,其中包括昆仑才独有的天山雪莲、高丽长白山的千年人参、西藏的虫草、云南的五种解毒名药,林啸风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在树下练剑的。

    这个人还有没有都很难说。

    琴一向风风火火,却很少慌慌张张,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有事情做的大小姐手忙脚乱、匆匆忙忙?

    林啸风收剑,来不及抺去脸上的汗水,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小姐,这么慌张?”

    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针……针……针……”

    “针?针怎么啦?”林啸风说:“你别急,慢慢说。”

    直等喘息完毕,琴抚着胸口说:“‘针’找上门来了!”

    “什么?”林啸风瞳孔几乎收缩。

    “嗯,是这样。”琴说:“今天一早,‘针’就来找致远。”

    “我们刚开始找他,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胆子这么大?”林啸风有些不信。

    “是的。”琴说:“‘针’现在就在致远哪里。”

    ※※※

    谁也没有想到,“针”居然找上门来了。

    致远住在“漏洞”原来居住的房间,一早起床,就看到了“针”。

    ——“针”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针”的一张折好的纸筹,就放在床头,致远睡意朦胧中正在伸懒腰,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准确地说,不仅仅是看到,也是嗅到,因为这张纸筹很香,恰好就放在离致远鼻子不远的地方。

    致远怔住了,伸懒腰的双臂停在半空,等回过神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遇上鬼了?

    ※※※

    “大海捞针”的总部设在阿黄的酒馆。

    还是琴建议的,说:“空着也是空着,反正产权属于天玲儿,用用也无妨。”余七有些反对,认为女人不是很适合在这种地方常进常出、有损形象。琴抢白一句:“卓文君当炉卖酒,李清照暗香盈袖,为什么女人不能喝酒?不能进出这种地方?”

    余七立马不出声了。

    ※※※

    林啸风和琴来的时候,致远正拿着纸筹,皱着眉头,一个人在哪里左看右看。见他们进来,致远很高兴,展颜说:“啸风,快来看。”

    这是一张浅紫色的信筹,上面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杀”字!落款是画的一根针。

    杀人的针。

    无声无息无形无故的针。

    林啸风是东部大陆造纸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父艺子承、薪火相传,对于造纸有特殊的研究和心得。果然,他只看了一眼,就很惊讶:“这种纸质地很好啊。”

    “请说。”

    “一般的纸,是用亚麻为原料,叫麻纸。”

    “麻子?”琴在旁边哧一下笑出声来:“该不是一脸麻子吧。”

    “哈,当然不是。”林啸风说:“西汉时期的纸大都以麻为原料,东汉也以麻纸为主,暗黄色,质地较粗糙。”

    “到蔡伦时代,又利用树皮,主要是楮皮造纸。当时左伯的纸、张艺的笔、韦诞的墨,都是名贵的书写工具。此后,各种树皮纸纷纷问世。魏晋时期又发明了桑皮纸、藤皮纸。”

    “哇,你可不可以说简单一点。”琴不耐烦:“直接说这是什么纸就行了。”

    “我正要说。”林啸风不急不忙地说:“唐代又出现了利用某些香树的树皮造的纸,称为香皮纸。这样的纸嗅着有香气。”

    “你是说,这是香皮纸吗?”致远问。

    “这种纸比一般的香皮纸名贵得多。”林啸风叹了一口气:“这张纸的价值至少在百金也上。”

    “这么贵?”致远有点不敢相信。

    林啸风用手掌轻抚纸筹,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摸一件国宝:“这种纸叫丝。”

    “丝?”

    “是的。”林啸风说:“在纸发明之前,也用丝绸书写,不过由于丝绸本身的价格不菲,只有少数皇家贵族才能享用,这张纸虽然不是丝绸,却是用蚕丝为主要原料制作的。”

    “而且,这张纸有色有香、质地细腻绵密,是在制作过程中加入紫色的玫瑰,经蒸煮、浸泡、捶打、浇纸、晒纸、砑光等多道工序,精心制作而成。”

    他拿着手里浅紫色的信筹给大家看:“这种纸就叫紫丝。”

    “紫丝,多好听的名字。”琴也不禁有些神往。

    ※※※

    致远问:“这说明了什么?”

    “这张紫丝告诉了我们很多的信息。”林啸风说:“第一、能用得起紫丝的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巨富商贾,说明‘针’非常富有,应当有很高的地位。”

    “第二、‘针’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品味的女人,因为只有有闲情有品味的女人才会费尽心思把纸弄得又香又有颜色。”

    “‘针’也和我一样是女人?”琴半信半疑,又有些喜欢。

    “十有**,我也是推测。”林啸风说:“她和你也有很多区别,比如,你就不会用这种纸。”

    “为什么?”琴老老实实地说:“不过,我也确实没有用。”

    林啸风微笑说:“因为大小姐要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万丈!要的是策马东部大陆的雄心勇气!”

    琴眼睛放光,嘻嘻一笑。

    林啸风盯着致远,眼神怪怪的:“第三、‘针’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也在犹豫不决、肝肠寸断。”

    “请说。”致远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凭这一个‘杀’字。”林啸风说:“书法是自我心态的铸造,是人与字的皈依。字如其人,这个字故意写的龙飞凤舞,笔墨间却还是露出了女人特有的圆润、细腻和心情。”

    他说了最后一点:“第四,‘针’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发点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

    ※※※

    琴不解:“为什么?”

    “还是因为这个‘杀’字”林啸风解释说:“这个字根本没有力透纸背的杀气!”他暧昧地看着致远:“如果真有杀气,昨晚留下的就不是纸筹,而是人头了!”

    致远忙把目光移开。

    琴瞪着眼:“‘针’有这么厉害?”

    “不是‘针’厉害,是我们致远厉害。”林啸风拍了拍致远。

    致远苦笑。

    ※※

    余七背着一背篓的菜进来了,天玲儿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边走边吃,一手提着一块猪头肉,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根据计划,琴做主厨,余七和天玲儿给她做下手,准备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我们的英雄们也是要食人间烟火——拿刀砍人之前是要先填饱肚子的,否则,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还怎么去找到“针”?

    琴大呼小叫:“哇,天玲儿!买糖葫芦也不给姐姐买一串,一个人独吃,太过份啦!”

    “不好意思,琴姐姐,我忘了。”天玲儿吐吐舌头,把剩下的糖葫芦递给琴:“喏,你吃这些吧。”

    琴不客气地吃了一个,轻轻拧了天玲儿的小鼻子一下:“这还差不多。”

    “琴姐姐,好不好吃?”天玲儿仰着脸问。

    “嗯,好吃,下次记得给姐姐多买几串。”琴又吃了一个。

    天玲儿使劲点头:“好,下次我一定记住多给琴姐姐买几串。”

    琴忽然不吃了,表情一下变得很奇怪。

    天玲儿笑mimi地说:“琴姐姐,你是不是开始反胃,肚子很不舒服?。”

    琴捂着肚子。

    “你是不是开始有些想吐想拉的感觉?”天玲儿眨眨眼:“我一不小心在糖葫芦上洒了一些泻药,又怕你不吃,故意只放在剩下的两个糖葫芦上,我先吃的是没有的哦。”

    琴秀手指着天玲儿,肚子痛得更厉害:“你……你……你这个小坏蛋。”

    天玲儿很无辜:“是你自己要吃的哦。”

    琴说:“我……我一定要杀了你……!”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跳起来开始跑,向茅房飞跑。

    天玲儿一脸天真:“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哦。”她又做了个鬼脸:“余七哥哥说了要保护我的。”

    琴居然也有上当的时候,居然也有人给致远报了仇。天玲儿还在叫:“琴姐姐,下次要不要多给你买几串?”

    致远和林啸风大笑,余七在一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琴一会出来,有天玲儿好受的,林啸风向致远使个眼色:“你们先做饭,我和致远到外面走一走。”他强拉着致远往外走:“一会见。”

    一会儿里面会很热闹的。

    ※※※

    刚走出酒馆,林啸风脸色就变了,变得很严肃:“致远,你没有说真话。”

    “你说什么?”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林啸风说:“你的警觉性这么差?深夜来一个人也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致远说:“昨晚我喝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信,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林啸风作势要走。

    听到朋友两个字,致远急了,林啸风为了帮助他,千里飞马而来,还为此少了一条右臂,怎么能对林啸风这样的朋友隐瞒呢?

    “我说,我说。”致远忙陪笑,拉着他。

    “好,那就说吧。”林啸风说:“不过,不能有一点隐瞒,这点对我们今后怎么做很重要。”

    “嗯,我明白。”致远说:“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进来,立刻就惊醒了。”他说:“我看到了一个一身黑夜的蒙面人潜进来。蒙面人刚进来,一见我惊醒,拨腿就往外跑,我马上开始追。”

    林啸风问:“追上了吗?”

    “没有,追丢了。”致远说:“蒙面人遁术非常好,追到江边转弯处就不见了踪影。”

497:越长大越孤单

    497:越长大越孤单

    497:越长大越孤单

    众人无语。聪健道:“别说你胖就喘起来了啊,就你这样儿的,我就是让一只手一条腿,也照样一个回合撂倒你,信不信?”

    笑愚很坚挺:“有种你就让我两只手两条腿~~!”

    这话被直接无视,思远问道:“老笑,上次你打电话请假地时候,被哪家姑娘缠着啊?我当时听你声音,好像快顶不住了似的。”

    笑愚:“都过去了提她干嘛。”

    实际原因是,笑愚这几天主动地给傲珊打过电话,可惜对方不接。

    思远咬住不放:“老笑,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变质了,怎么秘密越来越多?”

    笑愚一愣,笑道:“哟,照你这意思,要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是不是?来啊,有本事你就先开始,你敢说老子就敢跟着说~~!”

    思远很不屑:“我要玩儿也去歌房跟姑娘们玩儿啊,跟你玩儿有个鸟意思!”

    笑愚:“瞧瞧,你们瞧瞧,这厮不敢了。他就怕我们问。当初第一次是不是跟小月在教室里做的……”

    大家都喝得有点高了,思远无比彪悍道:“谁他**不敢?实话告诉你们,当初我跟小月不是在教室里,而是在办公室里……那天周末放假,我本来跟她在校园里散步,后来哥们儿一时冲动,就把理科办公室的大门踹开了,抱着她在老乌龟的办公桌上嗨皮了一把~~!”

    三人大惊,看偶像般地仰望着思远,觉得思远的形象突然无比高大。

    所谓‘老乌龟’,就是他们上学时的老师。那老贼为人特别扯淡,说话又刻薄,动不动就那句侮辱性的口头禅‘你是猪脑子啊’。还老喜欢往女同学胸部上瞄,是受全班男女背后唾弃的老色狼。

    又喝了一杯酒,思远脸涨得通红。喝道:“好了,老子说完了,该你们了!”

    慕云和聪健二人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笑愚身上,慕云道:“老笑,你挑起来的好事儿,你先说。”

    笑愚现在明显已经喝得不能再高了,厉害哄哄道:“说就说,怕个鸟啊!实话说了吧,有些东西藏在我心底很多年了,今儿个兄弟我就一口气全说出来!”

    聪健很八卦道:“好。很好,哥几个就盼着你说‘两个傲珊’的故事!”

    “什么两个送傲珊?”慕云和思远同时一怔,呆呆地看着笑愚。

    “别急啊,没你们想地那么简单。一言难尽。让我先组织一下语言。”笑愚喝下一杯酒,顿时勇气倍增,说道:“其实。我的第一次,不是跟傲珊……

    “那是谁?”三人异口同声,惊讶地看着笑愚。

    笑愚脸上很有点挂不住,还好酒喝得够多,一张脸早就涨红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有些艰难地,笑愚说出了三个字:“如……如意姐……”

    “不会吧?”三人又异口同声,表情相当震惊。

    曾如意是笑愚家的邻居,这个女人十分命苦,20岁嫁人。孩子还没生下来,丈夫就出车祸去了,不到21岁就当了寡妇。但这个女人也很不简单。后来结了三次婚离了三次,如今已经是市有名的女企业家了。

    思远对这种勾引**的事情很感兴趣。连忙问:“老笑,说清楚一点,什么时候的事儿?”

    笑愚也豁出去了,道:“就我上学那会儿,那时候老子才15岁……

    思远:“谁问你这个啊,说点刺激的!”

    笑愚想了想,说:“那时候如意姐应该有22岁了吧。孩子都一岁了。那年头,如意姐脆弱啊,有时候很莫名其妙地就哭起来了,我妈都经常去劝她想开点,找到合适的就改嫁得了……就那年暑假吧,我妈经常叫我给如意姐送点东西过去,邻里之间嘛,你们知道的……”

    几个牲口都兴致勃勃了,思远道:“继续,继续~~!”

    笑愚说道这里眼神有点飘忽,似乎沉浸在往事中,喃喃道:“有一天,如意姐突然红着脸跟我说,能不能帮她弄几部三极片……天地良心啊,哥们儿当时真没想别的,以为她不好意思出去租这种碟,就去我小舅店里偷偷拿了两部给她……”

    思远问:“然后,你们就一起看了?”

    笑愚一脸沉痛:“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儿啊!她说带子卡住了放不出来,让我去帮忙弄一下,然后又叫我陪她看一会儿……那时候虽然还不流行情趣睡衣这种东西,但如意姐那天穿地一件白色碎花小裙子,就当时很流行的那种有点像小旗袍的连衣裙,下边很短,跟超短裙似的,还开叉了……”

    慕云突然冒出一句:“我啊,这种场面谁忍得住啊?那时候,好像咱们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的这些事儿,性幻想严重啊!老笑。我记得你那会儿脸上还有青春痘吧,那么闷骚,怎么可能顶得住?”

    笑愚狠狠地和慕云握了握手,热泪盈眶道:“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呀!就坐着看了一会儿,她就把手放我大腿上了,然后问我,她和片子里那女地,谁漂亮……”

    聪健时候后知后觉道:“敢情不是你勾引她,是她勾搭你啊?”

    三人都很无语地看了聪健一眼,然后笑愚道:“这不是废话吗,然后她居然问我,是不是经常看这些片子。我就红着脸说看过一点点,接着她问我,要不要看看她不穿衣服的样子……后来就别说了,反正老子当时就傻躺在沙发上,被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思远问:“后来呢?”

    笑愚:“后来尝到了甜头,你们说我怎么忍得住啊?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她地**,那个暑假里,经常偷偷摸过去和她那啥……”

    慕云突然拍桌子感叹了一声:“我说老笑,难怪你一直比我**。原来起点这么高。第一次不仅是u女,又是御姐,还是**。又是寡妇。什么好事儿都被你占齐了!”

    笑愚苦笑:“别说了,老子那时候纯洁啊,心里头压力挺大的。上了年纪我都不敢再和她联络了,每次见到她我就躲,后面好心里都还有阴影……

    思远很有点失望:“后来就没戏了?”

    笑愚:“没了,后来老子遇见傲珊了,还敢这样吗?就算这几年碰到了,大家也就假装无所谓地打个招呼。没别地了……”

    慕云想了想,说:“这也没什么呀,你这不是给寂寞**送温暖吗?值得表扬啊!”

    笑愚哭笑不得:“表扬个鸟,老子那时候就跟杀了人似的。惶恐不安啊。心里始终压着一块大石头……经验丰富了,倒是都看开了。无所谓。”

    聪健这人很执着:“别说这个了,先说说你和傲珊的事儿!”

    笑愚缩了缩脖子,腆着脸道:“兄弟们,其实……我骗了你们很多年。”

    看着三人疑惑地表情,笑愚接着道:“其实……上学那会儿我从来没有……

    “什么?”三人齐刷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慕云骂道:“操,上学那会儿你不是说已经拿下了吗?”

    笑愚:“反操,这不也是被你们逼得没办法吗?那时候你们一天到晚问,我实在顶不住啊!”

    慕云一怔,没说话了。聪健和思远面面相觑,也是一阵沉默。

    那时节。青少年的心都比较容易骚动,笑愚每次和傲珊约会回来,三人都会上去拷问:拉过手没有。亲到没有,摸过她没有……那时节的笑愚也很好面子。每次都厉害烘烘地报告战况。

    后来,慕云三人问的问题就比较刺激了,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笑愚和傲珊牵手,而是会问:脱过她衣服没,看过她胸部没,上过没……

    一开始,笑愚很纯情地说没有,于是就被鄙视了。在经过无数次的鄙视以及冷嘲热讽之后,笑愚豁出去了,撒下一个美丽地谎言。

    看着发愣的三人,笑愚反而轻松了,自斟自饮着,问:“其实,有几次她爸出差,我是有机会的,俩人都抱着睡一起了……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想地,就觉着好像做这事儿很对不起她似的……我以前那么想,现在也这么想,真正喜欢一姑娘地时候,不在于和她做不做那种事,重点不在这方面……”

    慕云问:“你就真没冲动过?”

    笑愚:“冲动,怎么不冲动啊?有一次吧,眼看都快成了,可是傲珊一挣扎着拒绝。我就下不了手啊……其实以咱们现在的经验来看,这分明都有点半推半就了,可那时候老子傻啊,没去研究这些……”

    三人摇头叹息,很同情地看着笑愚。

    笑愚:“哟,你们这是啥眼神儿啊?又想鄙视我是不?行,来吧,我挺得住。”

    慕云又叹了一声:“谁有心思鄙视你啊,你现在脸皮这么厚。哥们儿只是觉得,你喜欢傲珊,好像已经到了骨子里了,这已经不是一般男女能有的感情了……看现在的情侣,几天就勾搭上了,顶多一俩月就出去开房了,感情肯定是有的,但要说他们之间有多深地那种至死不渝的感情,老子真一点都不相信!”

    自嘲地笑了笑,笑愚问道:“有一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我跟傲珊没做过,潜意识里觉着不甘心,所以一直忘不了她?”

    思远道:“狗屁,我跟小月做过了,不照样也忘不了她?”

    慕云也道:“我也一样,不也经常夜深人静地就突然想起静静吗?这种事儿很难说,只要掏心窝子喜欢过了,就不可能忘掉。”

    谁也没想到聪健这个没有发言权的男人,居然也插了一句话:“没错,其实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妹姐……”

    众人一阵愕然,这才想起聪健生命中还有妹姐这么一号人物。妹姐全名王小妹,道上地兄弟都叫她妹姐,是学校那时候学校女流氓的领军人物。那时候人家妹姐都倒追聪健了。可是聪健忒纯情,不知道该怎么谈这场恋爱。

    后来聪健基础学业还没上完就去参军了,据说妹姐后来去了深圳。大家再也没联系上。有时候你会发现生命经不起折腾,也许本来可以厮守终身的人,往往因为一次不经意地错过,就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四个大男人一时都回顾起伤心往事,一个个闷头喝酒,时不时哀声叹息一下。

    “哎,都他**是女人惹地祸啊!”思远很是感慨,因为他是这群人里面最先失恋的一个。

    笑愚点头:“是啊,你们说那时候多好,咱们兄弟一起去踢场球。一起躲起来抽烟,一起偷偷看**,那时候觉得没女人也一样过……可是现在,你们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啊?”

    “总归是要长大的,有一天还会老去。没办法。”聪健也颇有感触,见大家都在回顾往事,索性打破沉默道:“老笑。接着说,后来地事儿,你们到底怎么分手的?傲珊知不知道你嫖ji的事情?”

    笑愚:“知道,我坦白了,后来她没怪我。”

    慕云和思远很不解,问:“靠,这种事儿你都敢坦白?”

    笑愚:“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去了两次,我两次都什么没做,就跟小姐聊天来着。”

    慕云:“你们不是因为这件事分手地?”

    笑愚:“不是。就大二国庆节那时候。不正赶上哥们儿18岁生日吗,傲珊也回家了。刚好那次她爸又出差,她就把她家备用钥匙偷偷给我了……

    思远笑了笑:“这种事儿你们以前经常做。有什么奇怪的?”

    笑愚:“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只有朵朵她爸,没有朵朵她妈?”

    慕云:“我好像听说过。她爸妈很早就离婚了。”

    笑愚:“那你知不知道傲珊还有一姐姐,还是双胞胎……”

    “操,不是吧,那她姐姐不也是一代大美女?”三人都很惊讶,然后慕云恍然道:“我就说呢,有一次我在街上

    傲珊,回来又看见你跟傲珊在一起,当时我还以为自人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笑愚:“不止是你们,连我也不知道啊!傲珊就说过她也有一姐姐,跟她妈住一起,还说她姐姐经常欺负她来着,但也没说她跟她姐姐是双胞胎呀~~!”

    说到这里,笑愚义愤填膺了:“就我生日前一天,傲珊很神秘地说,有一个大惊喜要给我……换了你们,你们怎么想?我当时就琢磨着,莫非傲珊想通了,要以身相许了?结果谁他**知道,这惊喜是她还有一双胞胎姐姐啊!”

    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笑愚全身皮肤都红了,接着道:“那天哥们儿激动死了,傍晚就偷偷溜了过去,打开门,就见傲珊一个人在家,还穿了一身很特别的裙子,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当时哥们儿心里那个感动啊,心想今晚终于有戏了!”

    “结果呢?”三人同时问道。

    笑愚:“我就过去抱着她,问‘小娘子,这么久没见想不想本大官人啊’,;.觉得有点怪,但你们知道,偶尔傲珊也会玩一点小把戏地,所以我也没多想……们儿很龌龊地琢磨着:莫非傲珊今天要来一把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到这里,笑愚脸色就垮了下来:“谁他**知道,这妞根本就不是傲珊!”

    众人一惊,思远问:“那她怎么没反抗?”

    笑愚快哭了:“我啊,她要反抗倒好了,关键是她红着脸一动不动啊!她真反抗了,我还能酿成大错吗?”

    慕云啧啧惊叹道:“怪了,这妞到底心理变态,还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笑愚:“那妞绝对的心理变态,后来她亲口对我说,只要是傲珊有地东西,她都要抢过去!”

    聪健问:“当时你就和她搞上了,没发觉啥异常?”

    笑愚又义愤填膺了:“我他**当时知道个毛啊,就觉得那天傲珊特别不一样,可能真要给我惊喜来着。看她那紧张又不拒绝地样子,我亢奋的不行了,这是多少年的愿望啊!从高二熬到大二终于成了,换了你们能憋得住吗?她那裙子一脱就见底,哥们儿当时激动啊,满是多年愿望达成的喜悦,都没来得及酝酿一下前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了……”

    三人苦笑,慕云无奈笑道:“说的也是,女人第一次都有那么一点儿反常。你要事先不知道她们是生姐妹,根本就分不出来。”

    思远接口道:“都到了那种时候,就算分出来了,估计也忍不住了。”

    笑愚表情抑郁:“我当时还是觉着有点怪,那妞后来终于张嘴了,我没看见小虎牙,当场就傻那里了……然后傲珊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就站门口傻傻地看着我们……”

    慕云:“太他**扯淡了!”

    思远:“太他**戏剧性了!”

    聪健:“太他**没谱了这事儿!”

    笑愚这时候已经到了极限,冲到洗手间里唏哩哗啦吐了一地。

    折腾了十分钟回去一看,那三个牲口都还很坚挺,酒量比他好多了。

    聪健看着笑愚,说:“咱们哥仨刚还在说,这误会真他**有点大了,老笑,这事儿不能怪你,你真不是一般地冤啊~~!”

    笑愚眼泪都快出来了:“谁说不是,我真他娘比窦娥还冤啊!可后来的事儿你们也知道,哥们儿什么招都用了,笑愚根本不愿意再搭理我……

    慕云这浪子也感慨道:“老笑,说句良心话。当初我和思远都是睁眼瞎,爱错了人……但傲珊不一样啊,那么好的一姑娘,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你们俩……哎,不应该啊!”

    笑愚:“你们想不通,以为我还能想通呢?我他**要想通了也不会去跳楼了!”

    说着,笑愚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后来,哥们儿也设身处地地想过,傲珊肯定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事儿……哎,这好像真是注定了咱俩要分开……

    思远认真地看了看笑愚感触良多道:“老笑,说实话,以前每次一提起傲珊,我总觉得你特装逼。现在我明白了,一个男人一生中就应该为一个挚爱的女人去装逼,这不是谁都能有的经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很高的成就……笑话你的人,那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过你那样的经历。我和慕少没你这种感觉,就因为我们还没遇到真命天女,哎,也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机会遇到。”

    慕云:“这话没错,老笑,你算运气不错了,遇到了命中注定那个人,只是没把握好机会又错过了……我没把握这辈子能不能遇到那个人,如果碰不上,估计一过了三十岁,也就随便找一看着顺眼的姑娘结婚了事。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对咱们来说纯粹扯淡。”

    聪健看着笑愚,问:“老笑,要是以后还能遇到傲珊,你会怎么样?”

    笑愚一怔,其实他幻想过无数次这个可能,但这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个可能,有些二傻地回答:“不知道……”

    聪健又看着慕云和思远,问:“要换了你们,该怎么做?”

    思远率先说:“还用说吗,继续追啊……不过人家要结婚生子了,这事儿就不好说了。”

    慕云十分坚挺道:“换了我就不管那么多,抢啊,就算她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老子照样豁出去抢过来再说~~!老笑,别去相信什么她幸福你就幸福,瞎扯淡,人就活这么一辈子,没她你肯定幸福不了!”

    笑愚有些发懵地看着眼前这仨哥们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东部大陆——八里浦码头。

    江边一个不大不小的渡口,在地图上要仔细找才能看到的一个小点。

    说大,比不上十里浦,谈繁华更是差得远,目前只能算是一个备用码头;说小,又不算小,可以停靠比较大的船。这里曾经是一个煤矿码头,自从几十公里外的煤矿,经过多年的滥采滥伐,基本上开采完了之后,就没多少煤可运了,这个曾经繁荣的码头就逐渐萧条了。

    尤其经过除夕一战之后,这里更是人迹罕至,仅有几只乌鸦在动物腐尸上啄食。

    还有一只大象。

    “大象”并不是一头真的大象,而是一个人,一个大象一样强壮的人。

    ※※※

    大象,男,三十七岁。

    他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就象踩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大象从江中潜上岸的时候,还是感觉有点冷。尽管已是初春,冰雪刚融的江水依然非常刺骨。他先喝了几口老窑酒,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可是,他的心里仍然冷得可以结冰――水中的所见让他寒从心生。

    大象不仅实力不错,而且水性也非常好,能够一口气潜入水底几个时辰,甚至还可以在水中睡觉、水底做*。

    一个杀人如麻、心如铁石的人在水底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寒心?

    邹锋亲自给他交待任务的时候,大象还有些不以为然,让他去杀人,他会很高兴,会抢着去,这次却让他孤身一人潜入八里浦码头的江水中,去查看除夕一战中暴风城被烧毁的五艘巨船的情况。

    大象虽然一向不在乎杀人,但是,对沙场战死的死者一向很尊重,他认为马革裹尸、拼死疆场的人不失为热血男儿,死后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高贵、孤独的灵魂,让他们安息是对死者最好的尊重。

    庄主的命令却不能不执行,而且要不折不扣的秘密执行――“管住你的嘴,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水底的所见却让大象异常的惊讶,不能不佩服庄主的先见之明、洞察秋毫。他潜入水中,前后花了几个时辰,摸遍了船的每一个角落,竟然只发现了五具死尸,每艘船上一具!这五具尸体都是在驾驭室罗盘前发现的,也就是说,每艘船仅有一人在驾驭。

    更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刀、剑之类的兵器!

    那么多的人到那里去了?暴风城不会只派五个人来旅行吧?

    大火会烧死人,但会留下尸骨,更不会烧毁兵器!

    大象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好玩了,越来越猜不透了,越来越无法理解了,站在清冷的岸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

    侯门深似海,一重又一重。

    “怡和钱庄”总部座落在这个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

    你看到地平线上出现的一座城市,最先看到的最醒目、最宏伟、最巍峨的建筑,往往就是钱庄。

    因为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他们判断实力的标准经常就是外观、排场。你的钱庄修得越高大、越豪华,人们就认为你越有实力,越愿意把钱大把大把地存在你的钱庄,而全然不顾实际上你修房子用的就是他们的钱。

    钱庄的后面有一片宅院,就是邹锋居住的地方。

    他住的院落是整个钱庄最隐秘最森严最核心的地方,其防守之严密甚至超过了金库的守卫。他经常就在这个地方发号施令,思考下一步的谋略,接见一些最贵重的客人。有时也看看书、种种草,与孩子们一起吃饭,亨亨天伦之乐。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

    这天,他接见的是大象。

    ※※※

    宅院中有一个很大的池塘,邹锋正在池塘边喂金鱼。

    金鱼被古人奉为“天工灵物”,这个池塘里养的更是极品金鱼,既有头面丰满,活泼可爱的菊花头,又有眼面俊秀,头戴红帽的鹤顶红;既有体色酷似大熊猫的熊猫金鱼,又有雍容华贵的珍珠鳞。

    邹锋的腰还是挺得很直、头脑仍然很灵敏,近期用脑过度、操心太多,头却秃得越来越厉害了,岁月无情催人老,无论你是多大的人物,都抵不过时光飞逝匆匆如流水。

    养鱼也是养性、修身。

    在池塘边,邹锋暂时忘了东部大陆争霸、世俗琐务,陶醉在清心、雅致的环境中,不过,这种心态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大象来了。

    他一直在等大象。

    ※※※

    穿过重重的宅第,走过长长的回廊,经过三次仔细彻底的搜身,大象被带到了池塘边,晋见了庄主,一口气向邹锋仔细汇报了水中所见。

    邹锋一边喂一边听,仿佛心不在焉,早就知道了结果。

    大象很快就讲完了,他是一个不善言词的人。

    “完了?”邹锋说:“就这些?”

    “是的。”大象嗫嚅说。

    邹锋没有责怪他,反而说:“你做的很好。”并放下手中的饲料,用脏手拍了拍大象的肩膀,以示鼓励,大象这样的人,你对他越随意越能让他感动。

    肩膀上留下了一个脏手印,大象却象得了个奖赏似的,高兴得裂嘴傻笑,所有的辛劳都烟消云散了:“庄……主,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嗯,我知道,有事情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你。”邹锋说。

    大象激动的热泪盈眶。

    邹锋问:“你潜水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人看到?”

    “绝对没有!我可以保证。”大象发誓说:“八里浦本来就非常荒凉,下水前我搜索了方圆一里之内的所有地方,入水后更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他说:“能移动的活着的生物,属下只发现了几只乌鸦和几条鱼,仅此而已。”

    “好!”邹锋微笑说:“人们只知道你孔武有力,是个猛将,却很少有人知道你心细如发。”他解释说:“下一步的关键就是要让对方蒙在鼓里,不知道我们已有所察觉。”

    “属下明白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宅宅欲摧,该来的总会来的。”邹锋说:“很快我们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有的是人给你杀!”

    大象昂然道:“庄主放心,来多少我们杀多少!杀他个片甲不留。”

    “关键是暴风城的精锐到哪里去了?难道会凭空消失吗?”邹锋深思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找出来。”他大叫了一声:“来人啦,把地图拿来!”

    立刻就有人将地图呈上,放在他脚下展开。

    邹锋低下头,盯着地图看了一会,问大象:“你觉得这些人会到哪里去了?”

    “属下不敢妄测。”

    “大胆讲,没关系的,说错了也没什么。”邹锋鼓励说。

    “属下分析,暴风城的人极有可能提前上了岸。”大象说:“善于泅水的人,可以负重潜游很长的距离。”

    “有道理。”

    “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师,只要事先进行适当的训练就完全可以办到。”大象说:“事前,暴风城肯定进行了周密的策划。”

    “嗯,继续。”

    大象长得异常高大健壮,看似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分析问题却头头似道:“五艘船能装载一支雄师,这样多的人,藏身的地方一定很大。”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名说:“属下认为,最有可能栖身的地方就是‘松庄’!”

    他们需要补给、休整,附近没有比‘松庄’更适合了,而且,以此为基地,随时可以出松林,经后山,奇袭钱庄大本营!”

    “就象一柄利剑随时悬在我们头上!”

    “说得好!”邹锋说:“英雄所见略同啊!”

    ※※※

    “但是,属下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大象说。

    “哦,说来听听。”

    “既然庄主早有所警觉,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解除对‘松庄’的软禁?为什么不立即发兵杀入‘松庄’!这不似庄主平日所为啊。”

    “你问得很好。”邹锋说:“你知道有一种鱼叫沙丁鱼吗?”

    “属下不知,惭愧。”

    “你不知道,这不怪你,因为这种鱼东部大陆并没有,一个高僧从海上给我带了几条,大海茫茫、关山万里,送给我的时候居然还是活的。”

    邹锋解释:“据高僧说,沙丁鱼非常娇贵,极不适应离开大海后的环境。当渔民们把刚捕捞上来的沙丁鱼放入鱼槽运回码头后,用不了多久沙丁鱼就会死去。而死掉的沙丁鱼味道不好销量也差,倘若抵港时沙丁鱼还存活着,鱼的卖价就要比死鱼高出若干倍。”

    “为延长沙丁鱼的活命期,渔民想方设法让鱼活着到达港口。后来渔民想出一个法子,将几条沙丁鱼的天敌鲶鱼放在运输容器里。因为鲶鱼是食肉鱼,放进鱼槽后,鲶鱼便会四处游动寻找小鱼吃。为了躲避天敌的吞食,沙丁鱼自然加速游动,从而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如此一来,沙丁鱼就一条条活蹦乱跳地回到渔港。”

    ――“这就是‘鲶鱼效应’。”

    邹锋笑了笑:“我收到沙丁鱼的时候,同时还收到了两条鲶鱼。”他说:“暴风城就是我们的鲶鱼,就是我们的压力,就是激发我们不断进取、生存的动力,你要记住,很多时候,敌人比朋友对你更有用!”

    大象肃然点头。

    ※※※

    “我一生阅人无数,却一直猜不透胡老板的想法。”邹锋说:“现在,连你都能想到‘松庄’,胡老板会想不到?会这么大意、招摇?”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除夕之战几日后才想到这一层,再发兵杀入‘松庄’早已迟了,恐怕早也是人去楼空。”他苦笑:“现在我就似一条沙丁鱼,看着风光、活蹦乱跳,哪是后面有鲶鱼啊。”

    大象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庄主解除对‘松庄’的软禁正是为了迷惑对手,引蛇出洞、欲擒故纵,最终请君入瓮!”

    邹锋没有再说什么,又开始喂池塘里的金鱼。他不说话,就表示今天的会谈到此结束。

    金鱼在水中游姿缓慢、悠闲,色彩艳丽、优美,没有一点杀机。

    大象静静地退了出去,走出钱庄,猛抬头,才发现已是夕阳满天!

    松庄,又见松庄。

    清晨的松庄笼罩在浓浓的晨雾中,显得分外安静、祥和。

    松庄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轻松、愉快、解脱的情绪,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邹夕锋关于“解除对‘松庄’软禁”的命令被很快彻底执行了。他的话一向是令行禁止、雷厉风行、不打折扣。

    自由的气息,在睽违多年以后,重新回到了松庄的上空。

    邹松有晨跑的习惯,被软禁的时候,都是在庄内跑,并且一直坚持了下来,越是在困难的时期,身体越不能垮。有健康的身体,才有翻身的本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浓雾的时候,他就起了床,连脸都来不及洗漱,就往外跑,松庄大门尽开,外面的世界敞开了胸怀。

    跑在庄外宽敞的大路上,行进在茂盛的松林中,就象一只出笼的鸟儿,飞上了广阔的蓝天,邹松心里充满了喜悦,仿佛忍不住想大喊大叫:“我自由了!”

    是的,自由。

    从此再没有束缚。

    邹松直跑得满身大汗淋漓,方才跑回庄,回来以后,马上去找胡老板,他要告诉胡老板这个好消息,也想说自己的很多计划。昨晚,他想了一夜,一想到钱庄放松了警惕,一想到身边有如此大的一支力量,随时可以如猛虎下山,直击钱庄心脏地带,他就兴奋得无法入睡。

    经过慢长屈辱的等待,反击的时候终于成熟!

    昨夜无眠。

    ※※※

    可是,邹松找遍了整个松庄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胡老板,也没有找到胡老板的手下。

    胡老板带来的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年轻死士。每个人都经过了异常严格的训练和淘汰,从初选到入选,淘汰者十之**,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精锐中的精锐、亡命中的亡命徒。

    这些人犹善潜伏。

    比如,他们可以将身子紧贴在地表,四肢伸向地下,象树根一样吸收营养和水份;也可以长时间潜伏在水中,用耳朵来呼吸――人类的远祖,就是从水到陆演化而来的,耳朵的功能本身就是用来呼吸的,现在只是退化了而已,只要经过残酷、认真的训练就可以恢复。

    ――这些人甚至还可以象动物一样进行冬眠。

499:海底捞针

    499:海底捞针

    499:海底捞针

    林啸风有些不信地看着致远:“真的追丢了?”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也是一心想追上蒙面人的。”致远说:“当时,我很沮丧,走回去,却发现床头上有张纸筹。”

    “你不是说早晨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吗?哈,没说实话吧?”林啸风笑了笑:“蒙面人是个女人吧?而且,你应当认识的。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嗯,从飞跑的体态上看,是个女人。”致远脸色显得有点不自然:“而且,很象一个人。”

    林啸风引起了好奇:“是谁?害得大情圣大侠客致远心神不安、欲言又止、牵肠挂肚?”

    “从蒙面人的背影看,很象是纯。”

    “纯?”林啸风说:“怎么会是她?”

    致远说:“还有,纸筹上留下的香气和纯的体香很相似,十之**就是她。”

    “你肯定?”致远点点头,还有一点,他没有说,纸筹留香,更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

    酒馆里忽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天玲儿的大叫声:“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琴咯咯咯的娇笑:“死丫头。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致远和林啸风相视而笑,谁都没有进去的意思,后来,又听到天玲儿在喊:“琴姐姐,你怎么又往茅厕里跑啦!你不杀我啦!”

    这小精灵。谁能拿她怎么样?

    ※※※

    “别管她们。”林啸风摇摇头,继续谈话:“对纯,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没想好。”

    “难道纯真的是‘针?’”林啸风深思说:“没理由啊,她不可能接触到暴风城和钱庄的核心机密!她过去连自由也没有啊!”

    “你说得对,我也这样认为。”致远指着信筹说:“我觉得这里有一层深意,你注意到了这个落款吗?画的这根‘针’针头所指的方向。如果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来看,针头是指向东南方向。”

    “你是说,在暗示我们往东南方向找线索?”林啸风说。

    “嗯,完全有可能。”致远说:“否则,这个落款没有必要写的斜歪歪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和天玲儿沿东南方向找线索,一路由你带余七、琴到‘松庄’查情况,一定要弄清纯究竟是不是‘针’!”致远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方便到‘松庄’的。”

    “行,事不宜迟,就这么办!”

    ※※※

    忽然,酒馆里冒出了阵阵浓烟。街道两侧的人都在叫:“起火了!起火了!”

    致远的林啸风都吃了一惊,再玩也不能纵火啊。两人急步奔入,却见琴、余七、天玲儿三个人张张脸都被烟熏的黑黑的,从浓烟中钻出来,一边咳一边流眼泪。

    原来三人在做饭,不是什么房子起火了,而是灶火根本没有完全燃起来——这天中午,经过他们的努力,大家吃了一顿非常非常丰盛的午餐:菜是黑硬硬的一团,饭和一种叫“浆糊”的东西差不多,众人吃的是一脸苦瓜相。

    幸好还有酒。

    不过奇怪的是。这天酒馆的生意特别好,因为看着那些苦力、佃农、乞丐,琴根本不收钱。穷人不收钱,富人买一碗“浆糊”却要收十两银子,说是为了“劫富济贫”,也为了保持“收支平衡”。

    哪个有钱的傻子愿意来?

    更怪的是,偏有这种有钱的傻子:不仅是苦力、佃农、乞丐来排队领饭,连很多富人也拿着银子来排队——能够吃到钱庄大小姐亲自做的饭,这种机会是很少的。

    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

    晚上盘存、算帐的时候,居然还发了一笔小财。琴和天玲儿意气风发,商议是不是把酒馆扩大一些,再开几个什么分店。

    她们估计,用不了很久就可以去买一个钱庄了,她们还为未来的钱庄取了一个名字,叫“猪头钱庄。”因为在她们看来,来买东西的人已不仅仅是傻子了,简直和猪头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客人,不宰白不宰。

    不过,当晚她们有说有笑、相约一起上街买的却是几串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在她们的眼中,能够吃到一串糖葫芦。暂时就很满足。

    东部大陆——银月城

    出了酒楼大家就嚷嚷着要去**,这样的时间地点人物场合,似乎只有去**一下才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时期的青年人面貌。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聪健有家室的男人脱离了群众,居然嚷着要回家。而其他三个人基本上都快站不稳了,似乎有**的心也没**的力气。折腾了一会儿,东yin、西贱、南荡、北色的**大计,又一次泡汤了,众人分头离去。

    笑愚走一路,吐一路,感觉已经真正被这个世界抛弃。

    后来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笑愚歪歪斜斜地走了进去,让收银员误以为这厮想要解酒行凶。哪知道笑愚就买了几瓶冰冻矿泉水,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弯下腰,将冰水从头上淋下去,还惬意地洗了一把脸,笑愚打了一个舒服的冷战。看起来就仿佛大话西游中的二当家,在春三十娘身体里打一个舒服的冷战一样。只可惜笑愚没有月光宝盒可以穿越到几年之前,也不能叫人和牛魔王一起出来看上帝……

    拿着最后一瓶水,笑愚站在路边很无聊地吐水箭,一道细细水柱从左到右飘舞形成绚丽的弧线。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恶作剧地和傲珊站在阳台上比谁吐得远,结果就是傲珊腮帮子都胀痛了,恨了笑愚好几天。

    没理会偶尔路过的行人诧异目光,笑愚就坐在路边。随着思维渐渐清晰,他开始思索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变了?到底变了多少?

    笑愚自嘲地笑了笑,好像自己的扯淡往事。那绝对是故事里地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不管怎么说,似乎真的变了。变了很多。

    在若干年前的某段时间,笑愚被人称作赌圣。但是现在,他十赌九输,连慕青这样地菜鸟妞也可以蹂躏他。

    在若干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笑愚认为自己这辈子只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是现在,他和很多女人在一起,有时候更像赶场一样。忙不过来。

    在若干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笑愚认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甚至已经搞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在若干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笑愚认为自己这辈子没了傲珊肯定就活不了了。不用现在。几年前他就发现,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笑愚以为自己会很悲伤,或者假装很悲伤。而事实是自己只能麻木地回想着这一幕幕。心里和脑子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感觉,好像在冷眼欣赏一部没有剧情的默片。

    这个世界在眨眼之间,从**的世界,变成了日狗的世界。

    笑愚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学会听天由命了,既然无法看透生活看透自己,那就不去看了,免得眼晕。

    有时候,记忆中的一些人。明明有她的影子,却再也想不起她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生活地本质。就像《武林外传》中的娄知县,从来都没露过面。

    “算了。帅哥笑,认命吧!只要能为广大妇女同胞服务,吃再多苦,我也不在乎。受再多累,我总能面对!这,就是我,一个小小艺术**工作者的心声~~!趁着年轻,有恋爱就谈,有妞就泡吧!加油,我看好你哟~~!”

    笑愚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感觉春天又一次来了,他小宇宙又一次爆发,似乎有了连驭十女的动力。

    “苍天啊,请赐俺一个美女生殖器吧~~!”

    笑愚仰天长啸,也不管附近是不是有路人听到。

    似乎为了照顾笑愚的心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笑愚吓了一跳,化身为邢捕头第二,惊叹道:“亲娘咧,这么生猛?”

    夏雪在那头怯生生道:“笑哥哥,我爸去出差了哦,你要不要过来看球赛?”

    这是一种暗含隔山打牛地诱惑,笑愚看了看时间,都快晚上11点了。这种时候和女人看球赛,很容易看到床上去,于是他道:“我现在明天吧,明天我找你玩儿去。”

    夏雪一阵失望,似乎又带着几分惊喜:“好吧,明天我等你哦。”

    挂断电话,笑愚狠狠地进行了自我批评。老笑呀,你还是不够狠啊,人不狠站不稳,你这样一辈子都成不了情圣!

    可想来想去,对夏雪这姑娘,笑愚始终下不了手。这丫头单纯的有点没谱,就像当初的傲珊……可惜笑愚知道她不是傲珊。

    抒发了一下感情,笑愚准备吆喝一两出租车回自己地狗窝,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是笑愚的七七:“老公,你不厚道呀,签了单子就跑了,不是说好要请我们**吗?”

    笑愚一愣:“行,你约个时间,我已经做好花血本的准备了。”

    七七:“择日不如撞日啊,就现在吧,我和苏珊姐她们在银都,你过来吧。”

    笑愚又是一愣。苦笑道:“今天我恐怕顶不住了,刚刚才喝完出来,手脚都发软了现在。”

    七七娇嗔道:“不管啦,你还是不是我老公啊,怎么一点都不老婆面子?”

    笑愚很直白:“先说好啊,一会儿我要是酒后乱性,我是不负责任地……

    七七语气突然妖娆了几分:“你来呀,谁怕你啊?你要真乱性了,咱们这夫妻关系就座实了,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

    “很好,算你狠,给我等着~~!”

    笑愚突然有点兽血沸腾,坐在车里很有点感触。择日不如撞日,莫非这就是四日神功那虚无缥缈的第五层?靠,这果然是一个新的境界啊,看来以后得号称《五日神功》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操完逼装逼,装完逼又**,直到自己阳痿为止。

    一个男人想要不**也不是很难,要么挥刀练葵花宝典,要么学阴总情系背背山。但要想一个人永远不装逼,难度不亚于让中国男足成为世界第一。

    生命的本质基本上就瞎折腾,啥时候折腾死啥时候算完。

    很快,笑愚到了目的地,在那件装饰奢华面积大得有点没谱的包房中,却只看到七七一个人。据说晚上出来过夜生活的白领都会打扮地比较妖娆,看起来果然不假,与平日里那身职业装的造型完全不同。

    七七头发似乎刻意地弄得有些凌乱,有几缕秀发就那么缠绕在精致的脸蛋上,看起来分外暧昧,别有一番风情。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小肚兜,整个水蛇腰都暴露出来,下边是一件短地令人发指的低腰牛仔裙,就那么斜斜地挂在胯骨上,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笑愚坐在她胖子,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呢?”

    看看玻璃桌上那歪歪斜斜倾倒地酒瓶,借着室内天花板上那足球大小不断旋转的霓虹灯散发出来的五色光芒,七七的脸色通红,显然喝了不少,答道:“橄榄被前锋那个畜生拐骗出去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笑愚一怔,热血啊,年轻真是太热血了!前锋那个90分钟不射的畜生,居然先老子一步把佳人勾搭上了,很好很强大,老子诅咒那厮以后1分钟射9次!

    看笑愚发呆,七七问:“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呀,平时你话不是最多吗?”

    笑愚没脸没皮道:“我这不是看你喝醉了,不想占你便宜吗?一会儿我要来几句甜言蜜语,你一激动了,还不得以身相许啊?”

    七七娇笑着,花枝乱颤中,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双腿不由分开了一点,让笑愚一个不小心就窥见了超短裙中的春色。

    这时候七七突然一手勾住了笑愚的脖子,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直勾勾地盯着笑愚的眼睛,说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敢以身相许呀?信不信我现场就勾引你?”

    面对七七姑娘近乎赤lu裸地yin*,笑愚很坚挺,或者说很装逼:“我不是那么随便地人!”

    一个女人午夜里约一个男人出来,其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一般来说她都已经做好了某种准备……当然,如果你非得认为约你出来就为了探讨人生哲理的话,那也没办法。

    一见笑愚居然还想反抗,七七马上就有了一点占有欲,柔嫩双唇凑过来就堵住了笑愚的嘴。

    嘿,你还敢来真的?笑愚一怔,火气立马上来了,两人一阵热吻。哪知道七七比他还主动,不知道什么就已经分开迷人双腿骑在了笑愚胯间,小腿挂在笑愚的狼腰上。

    哟嗬,居然敢偷袭?笑愚又是一怔,马上就展开了反偷袭,一只手在七七那毫无障碍物的光滑后背上抚摸起来,另一只手则是隔着粉红小肚兜揉捏着佳人那丰满的胸部。

    哪知道七七也不是一般人,居然伸着小手去摸笑愚他们家小笑,顿时战斗升级了。从小范围的短兵相接,升级为大规模的生死战。

    两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疯狂地狂吻狂摸,浑然忘我。

    此景此景,就跟传说中的‘太上忘情’如出一辙,二人要是穿越到洪荒年代,按照一些小说的逻辑,他们已经可以当圣人了。指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演绎一出‘先有鸿钧后有天,笑愚更在鸿钧前’……

    一男一女的战斗就要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然后出现了一道人影。两人一惊,顿时分开了。

    这种房间,没有召唤服务生是不敢进来的。眼下进来地女人很不一般。她就是传说中贱人集中营的大姐头,道上的兄弟人人景仰地苏珊姐!

    笑愚看到苏珊姐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成u女人还真是百变造型,白天在公司见面的时候,她一身黑色职业装,冷若冰霜,怎么看都是彪悍异常的女王。

    但是现在,女王大姐居然摇身一变,化身为性感妩媚小娘子了!

    在房间内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苏珊姐明显经过了刻意打扮。绝美的脸蛋上虽然只薄施脂粉,但眉眼间淡紫色的眼影斜挑上眉稍,并点缀些许亮银片,原来妩媚动人的秋水明眸刹那间变为勾魂慑魄的神秘色彩,高贵挺直地鼻梁下那张弧线优美的柔唇上涂了粉红中带点淡紫的唇膏。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上身是一件低胸丝质墨黑色贴身喇叭袖衬衫,称得胸前的肌肤越发细白如凝脂,而她那令人目眩的36ru房在深陷地嫩白乳沟颤动间简直是呼之欲出。

    下身是一件在膝盖三十公分以上。似乎再短一分就要穿帮的黑皮短裙,露出未穿丝袜浑圆而雪白的修成双腿,匀称曼妙地小腿套着半高筒的细高跟雪亮的黑皮靴……如果她手里拿一根黑色小皮鞭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

    怎么个意思,要来一招女王诱惑?

    笑愚有点迷茫,感觉人生实在太过于如梦似幻。上一次聚会的时候,苏珊姐穿的还算正统。他从来都没想过苏珊姐会如此妖娆,如此诱人,太让人惊喜交加了!

    七七却是突然站了起来,红着脸道:“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苏珊姐坐下来,双腿紧闭,侧身瞪着笑愚:“笑愚。你越来越有性格了呀,看见我都不打个招呼。”

    笑愚腆着脸道:“小弟哪敢啊。苏珊姐,看见您兄弟我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珊姐不经意地挺了挺胸,注视着笑愚,问:“我有那么恐怖吗?”

    笑愚一拍桌子:“恐怖?谁敢说您恐怖,哥们儿第一个跟他急!您这是有气质,有王者风范,让人一看就左眼滔滔江水,右眼黄河泛滥……

    嫣然一笑,苏珊姐眼里却闪过一抹幽怨:“听你这么说,我都不像正常女人了。”

    说着,她倒了半杯洋酒,一饮而尽。

    随后苏珊姐有些摇晃地站起来,看了笑愚一眼,变为勾魂眼的秋水明眸内盈盈水光,皮短裙下的两条浑圆雪白的大腿在暗淡的灯光下闪着诱人地光泽

    高跟靴的她超过了170,艳绝的妩媚及窈窕婀娜地铁似的把笑愚吸了过去。

    握着麦克风,苏珊姐轻轻地唱了起来,是王菲地《天上人间》。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这首歌很有点意思,特别是女人唱的时候,那句‘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很有点象征主义的手法……而结尾那句饱含感情的‘但愿你听得懂’,让笑愚愣了一下,暗忖这话算不算是啥潜台词啊?

    同时,笑愚觉着苏珊姐今天好像比较奇怪,没有以往那么彪悍。想来也是,也没人会有事没事都出来**,大概是太过高兴,或者太过痛苦,才出来疯狂一回吧。

    “你要不要唱?”苏珊姐问。

    笑愚:“算了,我刚在外面多喝了点,嗓子涩的慌。”

    苏珊姐:“我看你现在很硬朗啊,你上回醉了不是这样的。”

    笑愚笑道:“那是,哥们儿刚在外面不知道吐过多少次了。”

    苏珊姐看着笑愚,她的嘴唇就象一片饱含毒汁的花瓣,令人犯罪,这对嘴唇轻轻启动,飘出动人的声音:“笑愚,我想问问你,傲珊是谁啊?”

    笑愚差点摔倒,呆了足足十几秒,问:“你怎么知道她?”

    妩媚地笑了笑,苏珊姐道:“你还记得上次聚会,你醉成什么样子了吧?”

    笑愚想了想,苦笑道:“不太记得,那帮畜生啊,一个比一个狠,轮着灌我!后来我基本上神志不清了,好像最后被你们扔在酒店房间里了。”

    苏珊姐眼里闪过一抹异彩:“那晚我和前锋把你附到酒店里,前锋先走了,我刚打算用热毛巾帮你敷一敷,就被你死死抱住了……”

    “不是吧?”笑愚懵了,这事儿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绝艳的脸上有着一抹幽怨,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苏珊姐轻声道:“你知不知道那晚你做了什么?”

    日啊,完了,完全了!笑愚十分了解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抱着一个绝代佳人,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儿。

    苏珊姐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我只是不明白,那晚你为什么不停地叫傲珊,傲珊……

    己怎么就记不起来呢?但是,苏珊姐明显不像是在忽悠自己,否则她不可能知道傲珊这个名字。

    “瞧你那小样儿,你不是见一美女就敢去调戏的吗,怎么吓成这样?”苏珊姐笑骂道,倒是像在和笑愚打情骂俏。

    笑愚惶恐道:“这……那是对别的妞,苏珊姐,天地良心啊,哥们儿从来想指望过调戏你……”

    苏珊姐脸色一变,怒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瞧一眼?”

    笑愚崩溃了,“不是,说哪儿的话啊?是您太完美了我不敢动那心思,我自卑啊,相当自卑……”

    苏珊姐突然笑了,这笑容有些娇媚,嗔道:“瞧你吓成什么样了,我又没让你负什么责任,你吓成这样干嘛呀?”

    笑愚松了一口气,暗叹不愧是组织上的领导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比谁都玩得起。

    苏珊姐微微地向笑愚靠拢了一些,凝视着笑愚的脸,喃喃道:“今天也没想让你做别的,陪我喝酒就行,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完全没意见。”笑愚忙不迭答道,这种历史条件下,他还敢有意见吗?

    笑愚二话没说,拿起酒就喝。

    这种时候,也没心思去琢磨别的了,越想越折腾人。

    “你这怎么像在罚酒似的,有人逼着你这么喝吗?”苏珊姐笑骂道。

    笑愚一想也对啊,自己怎么变得跟一小处男似的?

    定了定神,笑愚总算恢复了几分风采,笑道:“来,那咱们干杯得了。”

    苏珊姐痛快地举杯和笑愚对饮,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按着太阳穴,呐呐道:“我,我有点头晕,你抱我一下……

    说着,也不管笑愚同不同意,她就躺在了笑愚怀里。

    笑愚有点发懵,放下酒杯的时候,突然看见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盘子,里面放着几颗彩色的小丸子……笑愚一怔,我,玩的这么疯?

    不过是贱人集中营出来的狠角色啊,一个个都这么彪悍!

    场面是如此的缠绵悱恻,让笑愚很迷惑。他隐隐觉得,苏珊姐今天可能心情很不好,像这种女强人,背后一定有着外人不得而知的血泪史,心酸史。

    想来想去。笑愚认为自己作为妇女之友,应该对苏珊姐送去温暖。于是他将苏珊姐紧紧地搂在怀里,也没进一步的龌龊动作。

    轻依在笑愚怀里的苏珊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轻轻动了动,抬头看着笑愚,两人地脸就快贴到一起了。

    笑愚感受到耳边的芷兰芬芳,在她轻启朱唇阵阵温热的吹拂下,笑愚酒意上涌,感觉自己要犯错误了。苏珊姐却是突然坐在了笑愚大腿上,裸露在超短黑皮裙下地大腿轻触厮磨着笑愚的敏感位置。

    “笑愚,你说,我漂不漂亮?”苏珊姐突然醉眼阑珊地问。

    “漂……漂亮。

    笑愚吞吞吐吐地回答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次真是要玩奶yin笑愚了!

    苏珊姐今天的情绪也是变化多端,突然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换了一首曲子,无限暧昧道:“来。笑愚,陪我跳舞。”

    笑愚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苏珊姐一下就倒在了他怀里。这哪是跳舞啊。分明是俩人傻搂在一起走正步。

    但这种情形还是很诱人犯罪的,轻拥慢舞的俩人像久违的情侣,由指尖轻碰似触电到现在的耳鬓厮磨胸腹相贴,刺激得魏谢心荡神驰脑门充血!

    最要命的是,苏珊姐小腹下那高耸贲起的丘陵隔着薄料地休闲裤顶着笑愚膨胀欲裂的小笑,轻揉慢磨,像**似的挺动迎合。即便笑愚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还是忍不住兽血沸腾了。

    娘西皮,一会儿要晴儿回来看到怎么办?笑愚此刻满脑子的问号。

    他现在也搞不明白了,七七为什么去个洗手间去那么久。

    此刻苏珊姐两颊晕红似醉如痴。她那对勾魂慑魄的秋水明眸如梦似幻,火烫地脸颊紧贴着笑愚的脸颊。点唱机一曲终了时,她曲线玲珑的柔软娇躯像舍不得与笑愚分开似地如橡皮糖般与笑愚黏一丝缝隙都没有。胸前富有弹性的6ru房密实的与笑愚壮实的胸膛紧贴。

    笑愚清晰的感觉得到她发硬的乳珠,里面没带ing罩果然够霸道!如此软玉温香。直教笑愚色授魂飞,不禁偷偷瞄了一眼门口,好像不会有人再进来。

    苏珊姐突然踮起了右边脚跟,那高跟鞋缠住了笑愚的膝盖,秋水明眸的柔唇含住了笑愚的耳垂,柔嫩的舌尖伸入笑愚耳孔里去**了!

    笑愚一阵发懵,敢情这还真是女王诱惑?

    苏珊姐抬起短裙下裸露地雪白**像藤蔓盘树般的由后勾住了笑愚的小腿,两条玉臂伸到笑愚身后,纤纤玉手紧抱住笑愚地臀部,将笑愚俩的胯间完全密合,就像站着打野战一样。

    她纤细地腰肢不停的摆动,诱惑的笑愚一时不知所措。

    管他**呢,该来的就来吧!笑愚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了。

    此时此刻,笑愚的思维及不上他的动作,念头才起手已经由后伸入了苏珊姐的裙摆内,抚在她未着丝袜如凝脂般的细嫩大腿……哟嗬,苏珊姐穿的是丁字裤,她的臀部只有股间一条细绳似的裤带。

    忍不住一掌包在她丰满的俏臀上,,她丰腻的股肌充满了弹性,又如此的温热柔滑,笑愚指尖微动,中食指已经挑开了她后股间的如绳裤带。苏珊姐的神秘之处像温泉山谷,湿热烫腻,在笑愚食指的轻扣下本能的收缩着,而由后探到她胯下的中指却已被丛林间突然泛滥的溪流洪水淹没了,整根中指被浓稠的蜜*汁浸yin着。

    一下勾住了笑愚的脖子,苏珊姐送上烈焰红唇,和他漏*点拥吻起来。

    笑愚感觉人生实在美妙,指尖轻拨柔弄她胯下那两片湿滑的花瓣时,苏珊姐的胯间肌肤抽搐紧绷,本来抱在笑愚臀部的纤纤玉手抬起勾住笑愚的后颈,诱人的柔唇已经贴在笑愚的嘴上,柔软的嫩舌像灵蛇似的伸入笑愚的口中绞动,笑愚贪婪的吸吮着她腻滑的舌尖,知道今天一战在所难免了。

    相当主动地,苏珊姐解开了笑愚的皮带,将他的裤子拉了下去。火烫硬挺的小笑才跳出来,就被苏珊姐握着引导进了那神秘的胯间,她轻轻拨开那细巧如绳的丁字裤,钻入她的裤缝在她已被蜜*汁湿透地柔滑花瓣上顶磨了。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笑愚豁出去了!

    苏珊姐对笑愚如痴如醉之时,不自觉的已被笑愚拦腰抱起放在长沙了她的黑色低胸丝质衬衫。只有在笑愚将她地短皮裙掀到腰际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无力抗拒的轻哼,而在笑愚褪下她的丁字裤时,却已转为无力的呻吟。

    笑愚抬起她一腿放在沙发椅背上,另一腿则斜挂在沙发下,在笑愚拉扯下白皙无瑕的36ru房弹跳出来.笑愚的嘴才离开她的柔唇就含住了苏珊姐如春笋怒拔的**,她像樱桃般的乳珠在笑愚舌尖地鼓绕下开始发硬,在暗淡的光影中她甩动的秀发闪动着波浪似的光流,而她大开门户的胯间,浓密地芳草上闪动着蜜*汁的晶莹。这时笑愚知道不能再迟疑,万一七七回来就前功尽弃了。

    为免夜长梦多,笑愚立即寻向她的密门幽径,小笑拨开了她细嫩湿滑地粉红色花瓣,腰杆用力一挺。

    “啊……L两人已经融合在一起。她的禁区之门急速的收缩,温暖细嫩的肉壁紧密的包箍住笑愚的凶器。舒爽得笑愚头皮发麻,由于过于的激奋,一颗心都要跳出口腔了。

    东部大陆——暴风城

    “夜阑卧听风吹雨,多少楼台烟雨中。”

    萧四在床上慢慢立起身来,看着旁边妻子一丝不挂的**,凝白如雪的肌肤,活色生香中漂浮着淡淡的妖治与浮华。

    古还在熟睡,嘴角还残留着昨夜尽情之后满足的笑容,尽管生了女儿,古的身材依然保养的很好,做*时的扭动依然充满劲力。只有他知道,表面上温柔贤惠、冷若冰霜的妻子在床上**是多么的强烈。有时候,连他都吃不消。

    他们夫妻之间现在已经不再是青春期时朦胧得让人心跳的爱情,而是夫妻生活中含蓄到了极致的爱情,青春的清丽明快到这里,变成了中年的内敛悠长,变成了平平淡淡、生儿育女的日子。

    当然,还有性,生活中不能没有的东西。

    昨晚,他们做的很疯狂。古还主动用了一些平时少用的姿势,弄得萧四如坠云雾,也许是因为太激烈、太投入,在最**的时候,萧四犯了一个不能原谅的错误,居然喊出了一个名字:朱珍。他看到那一瞬间,笑容在古脸上凝结。

    尽管古装着若无其事,继续努力地做,萧四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变化。夫妻多年,床上哪怕一点微小的变化彼此都能感受到。

    他们已经融为一体。

    ***

    看着古妖治的**,**又象潮水一样涌来。

    萧四却克制了升起的**,没有去抚摸妻子的**。因为他要去做一件事,去见一个可以暂时放弃**的人。

    他从床头拿起一把“一林丰”购买的、精致的水烟鼻,放入一种特制的火烟,这种水烟最独特的地方,原料用的不是烟草,而是完全从苹果、芒果或者香蕉等水果中提取的精华,称作“阿拉伯水烟”,是一个朋友从遥远陌生的地方带来的。

    吸这种水烟有百益而无一害。

    他从中取出一些,放进一个像笔筒的容器里,装在水烟顶部,再在它上面放一些烧着的炭,把那些水果香料化成烟,用力吸了几口,吐出烟来,接着房间里开始有了清香,芳香四溢。

    吸烟能解除人的疲劳。

    萧四有个很怪的习惯,每到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总是特别强烈。每次做完之后,他总要和妻子尽情地享受、尽情地放松。但是近段时期,这种习惯已经被打乱,现在只要想做,就做,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难道权力可以带来**?或者是朱珍改变了他的生活?

    ***

    等一袋水烟吸完,萧四精神一振。

    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妻子,他轻轻地溜下床,快速地穿上衣服,拿着一个灯笼,带着一把纸伞,悄悄地掩上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萧四的家就在街角处一条小巷的尽头,一个四合院里。他没有住进“狼穴”,哪里是权力的中枢,但不是他的家。

    外面一片漆黑,还下着淋淋沥沥的春雨,雨点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滴滴点点滴滴,细细琐琐屑屑,间间密密歇歇,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

    萧四撑开纸伞,提着灯笼,沿着斑驳突兀的卵石街道慢慢走去,消失在黑暗的yin雨中。

    ***

    人死如灯灭。

    暴风城郊外,有一处坟地,青草荒冢、古柏森森、阴雨霏霏。

    空大师独自一人,披着一件蓑衣,戴着一个斗笠,任风雨飘忽,鬼魅一样静静地站在乱坟中,已经站了很久了。兀然独立,静听天籁,大有

500:残刀

    500:残刀

    500:残刀

    “古往今来多少事、都随风雨到心头”的意境。

    远处出现了一个红点。悄无声息地向坟地移动,就象一点红色的磷火,在黑夜里闪烁——萧四在雨中,静静地走来。

    到得近前,两人相视良久,虽然还没有开口,却也心意想通。

    空大师处在玄虚、静淡、超然的状态,沉默了一会,语调平缓地说:“来了?”

    “嗯,大师久等了?”萧四恭敬地行了一礼:“晚生有很多问题,想来向大师请教。”

    空大师环顾阴冷黑暗的四周:“这里人迹罕至,值此雨中黑夜,天地之大,仅有你我二人,你可以敞开胸怀,畅所欲言,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你解疑答惑。”

    “谢谢大师,我找这处坟地。也是为了不让外人打扰。”萧四虔诚说:“今夜秉烛前来,是想听大师指点迷津。”

    空大师微笑:“你约我深夜相聚,是急切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是吗?因为这个人关系到你今后的前程和命运。”

    萧四一笑:“大师英明,早就知道我的来意。”

    空大师一字一句地说:“你想问的人,就是神龙不见首尾、失踪多时的胡老板,对吧?”

    “知我者,空大师也。”萧四由衷地说:“是的,我想知道胡老板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空大师说:“胡老板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死去的,有的人可以有九条命,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这样认为。”

    “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尽管我们有很多的信息,但难知真伪,胡老板本身就是散布虚假消息的高手。”空大师说。“苟欲进取,必以诈伪;苟欲自全,必以卑屈,现在有关胡老板的信息十有**都是假的。”

    他说:“我们不敢轻下结论,但可以推测。”

    “推测?”

    “是的,推测。”空大师说:“虽然我们不能掩耳盗铃、削足适履、妄自菲薄,胡乱猜疑,但我们可以审时度势,择善而从,以理循规,找出可能的答案。”

    “请大师详解。”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楚胡老板的真实想法。思路理清了,问题就迎刃而解、呼之欲出了。”空大师问:“胡老板为什么要带走青龙镇的精锐?为什么至今不见动静?为什么迟迟没有进攻钱庄?为什么下落不明?你作为监管人,为什么不与你联系?”

    萧四陷入了深思。

    空大师说:“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胡老板根本不信任你,一直在怀疑你!”

    萧四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会吧?胡老板一向非常器重我,他的作风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器重是一回事,信任又是一回事,器重可以是暂时倚重,‘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可以用过就扔,并不一定就是信任,即使有也是暂时的、非常有限的。”空大师说:“胡老板平时可以做到用人不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放手让人去做。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岂能以平常之心度之?”

    “他一定非常谨慎,对谁都不敢相信。”他说:“比如,暴风城经营这么多年,积下的财富一定不少。你作为监管人全权处理暴风城一切事务,可是,暴风城有多少钱你清楚吗?财权交给你了吗?”

    萧四摇摇头。

    “不过,你也不必太忧心。我估计,胡老板更多的是在考验你。只有通过一系列的考验,你才能真正执掌大权。”空大师说:“先带走精锐嫡系人马,再以刘侯看管、帮助你,外有怡大总管虎视眈眈,内又尽是老弱病残,不论是从时间、还是从手法上看,都算得上是丝丝相扣、一气呵成、深具‘深谋远虑’之特征。”

    “现在是你最困难的时期。古往今来,在‘准继承人’的位置上,是最容易出事的。不知有多少双红了眼的眼睛盯着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会被陷害、贬杀。”

    萧四如醍醐灌顶,默然半晌,说:“我该怎么办?”

    “我送你十六个字: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冷静应对,厚积薄发。”

    萧四深深一礼:“谨受教。”

    ***

    夜更深。

    良久,萧四又问:“大师,以你的分析,目前,胡老板最可能潜伏在什么地方?”

    “胡老板潜伏的地方,一定是你想不到的地方。”空大师目光越过萧四的肩头:“他会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你,很可能就在你身旁,就在你身后!”

    萧四的身后,是无尽的雨丝,无边的黑暗。

    忽然,一个隆隆炸雷在空中响起,惊起坟地乱鸦四处飞。

    天地一片潇然!

    在隆隆的雷鸣春雨中,萧四和空大师继续着开始的谈话。

    这次是萧四在一吐为快:“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大胆想法,藏在心底很久了。不说不快,一直不敢对人言,今夜说来给大师商讨。”

    “请说。”

    “我认为,近期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请君入瓮的骗局。”萧四沉声说:“胡老板和邹锋根本就是一伙的。”

    空大师有些吃惊:“为什么你有这样的想法?”

    “我在暴风城多年,也了解一些内幕,实际上,暴风城和钱庄私下的合作是非常紧密的,其程度超过外人的想象。”萧四解释说:“比如,首先就是洗钱。”

    “洗钱?”

    “对。很多极有身份的人,存在钱庄的钱并不干净、见不得人也见不得光,这就需要冼钱,把钱漂白了再存入钱庄,再拿去流通。”萧四说:“赌就是洗钱最快捷最有效的一种方式,暴风城一直在帮钱庄秘密洗钱,在这方面,钱庄有求于暴风城,”

    “其次,就是放贷。暴风城靠赌积聚了大量的金钱,这些钱很大一部分要拿去放贷,一部分用于高利贷,一部分用于从正规渠道放贷,不管那种放贷。都需要钱庄,同时,放贷收入的钱也放在钱庄生息,所以暴风城对钱庄的依赖也是很大的。”

    ——“暴风城和钱庄是一种既争斗又合作的鱼水关系,谁也离不开谁。”

    空大师说:“可是,暴风城和钱庄争霸已经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会有假?”

    “是死了很多人。”萧四叹了一口气说:“但是,在胡老板和邹锋的心中,死几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有利益引导,私下达成妥协是非常容易的。”

    空大师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现在暴风城和钱庄处境非常的相似,都面临着一个核心问题:继承人问题。都面临着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萧四说:“我曾经仔细研究过胡老板赌钱,他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就是欲擒故纵:先故意输点钱给你,让你尝到一点甜头,慢慢上瘾,然后再一把将你的钱全部赢光,让你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先把水搅混,制造东部大陆乱象,让有野心有威胁有勾结有阴谋的人逐渐浮出水面——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值得信任的人,需要进行清理——通过‘混水摸鱼’这种方式进行权力重组。”他说:“出头的椽子先烂,谁先露头谁就是先死。”

    空大师点点头,承认有道理。

    萧四苦笑:“比如我,一直低调,却被提前拿到火上烤,推上了前台,说是监管人,却既无人又无钱,刘侯表面支持,心底里不知是什么打算,三当家残刀更是至今不见人影,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更可怕的还有随时悬在头上的‘针’!”

    “针?”空大师一听到“针”,眼里忽然流露出一丝深深恐惧,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结局,却又无力改变。

    “针”,一把不祥的剑。

    “‘针’能够同时了解东部大陆两大势力的底细,并且深入核心,这个人在暴风城和钱庄的地位都应当很高。”萧四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他说:“问题是,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

    “比如,我和刘侯可以了解暴风城的一些机密,却绝对无法知道钱庄的机密;怡大总管和费人能够接触钱庄的机密,却绝对不可能接触到暴风城的机密。”

    “所以,我想了很久,只有一种可能。”萧四一字一句地说:“‘针’就是胡老板和邹锋两个人,只有他们才能办到‘针’做的事!”

    空大师击掌:“你说的不错。”

    萧四说:“换一种方式说,就是‘针’根本不存在。根本就是故意虚构的。”

    ※※※

    夜深深、雨如丝、雷如鸣。

    空大师和萧四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从心里直到全身每个毛孔。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太可怕了?

    萧四继续陈词:“‘针’是如何传递情报的?除了胡老板和邹锋,没有人知道,这不是太蹊跷了吗?”

    “胡老板带去五船的人,这么多人能够在钱庄眼皮底下潜伏那么长的时间?这些人要给养、要休息、要地方,是很容易从这些细节上查到的,邹锋会这么笨?”

    他自嘲地说:“说不定,现在胡老板正在邹锋哪里一边喝酒一边商议如何处置我呢。”

    ※※※

    空大师说:“但是,这也许是你的机会。”

    “机会?”萧四说:“请大师指点。”

    “最衰朽的命运里往往潜伏着另一种勃发的生机。我从来不相信危机是死机,危机中有转机,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空大师说:“你可以顺势而为、借力使力、将计就计、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要做。”空大师说的意味深长。

    “什么也不做?无为而治?”萧四问。

    “是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空大师说:“现在,不做比做更好,你做的好招人妒忌,做的不好又有人鸡蛋里挑骨头,里外不是人。“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等对手犯错,对手的失误就是你的机会。”

    他说:“你放心,会有人沉不住气,抢先跳出来的,权力的诱惑很多人是无法抵挡的。在权力面前,很多绝顶聪明的人都会犯错。”

    ——“你只要不犯错,守住你的位置就是成功!”

    ——“我宁愿你现在笨一点、傻一点、落后一点、慢一点,不要去逞能,不要去争先。有时候,傻人有傻的福气。”

    ——“你只要度过这段难关,等真正执掌大权,才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到时候,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还是我送你的十六个字: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冷静应对,厚积薄发,再加上什么也不做。”

    萧四再向空大师施礼:“明白了。”

    ※※※

    这晚恰好是惊蛰,一年中的第三个节气。

    农历书中记载:“斗指丁为惊蛰,雷鸣动,蛰虫皆震起而出,故名惊蛰。”晋代诗人陶渊明有诗曰:“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

    惊蛰的意思是天气回暖,大地回春,春雷初响。大地万物开始萌芽生长,那些在严寒时躲进土壤或在石洞里蛰伏起来的动物被春雷惊醒后,也开始苏醒、活动,迎接春天的到来。亦即“惊蛰始雷”。

    ——东部大陆上蠢蠢欲动的人物要惊蛰而起了。

    空大师忽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听说致远成立了一个‘大海捞针’的组合,全东部大陆的在找‘针’。”

    “真希望致远早点把‘针’找出来。”萧四说:“只是不知道致远找出来的会是什么?”他缓缓说:“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了。”

    想到“致远会找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两人很愉快。

    萧四向空大师告辞,撑开纸伞,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半响,空大师也披蓑戴笠,悄无声息地隐在坟地的尽头。

    ※※※

    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雨,继续霏霏,如丝如烟,一如这雨夜里寂寥、落寞的心情。

    天空中突然又响起一声沉闷的惊雷,雷声中,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刚才空大师所在的一个荒坟里伸了出来,青草荒冢、古柏森森,显得异常的突兀和诡异。

    难道雷声惊醒了死人?

    先是一只手,再出来一个老山羊一样的头——胡老板慢慢地从坟里爬出来,就象来自地犾的魔鬼。

    他贪婪地吸着清新的空气,野兽一样潜伏在坟地中,笑得简直就似一头愉快的老狐狸——他当然有理由愉快。

    料峭春风吹人醒,微冷,山头寒风却相迎。天边慢慢地现出一抺淡淡的鱼肚色,天就快亮了!

    新的一天来到了。

    阿黄酒馆乱成了一团。

    起因是琴心血来潮,觉得应当把酒馆弄得至少干净些,看着养眼,动员大家对酒馆进行大扫除,再粉刷一下。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她赤膊上阵,爬高上梯带头搞卫生。

    酒馆的破窗很高,琴站在桌子上擦,下面的窗子没有擦到,回头正巧看到林啸风无所事事的站在旁边参观,忙大喊“林啸风,别傻站着,你擦我下面。”

    林啸风大惊,问:“擦那里?”

    琴叫道:“我下面啊,你帮我擦一下。”正在做卫生的致远和余七表情有点怪。

    林啸风嗫嚅说:“你……找天玲儿吧,我……怎么好擦你……下面……。”

    “人家天玲儿还是小孩子,你好意思和她比?你一大人怎么不行。”琴生气了:“你这个懒猪,下面这么脏,居然还看得顺眼,快擦啊。”

    致远爆笑……,林啸风和余七面红……

    琴瞪着眼:“笑什么!林啸风,如果不是看你仅有一只手,上面也要让你擦!”

    余七捂着嘴,致远笑得弯下腰跑出去了。

    天玲儿睁着美丽的、大大的眼睛,主动来帮忙说:“琴姐姐,就让我来给你擦下面吧!”

    话音未落,林啸风也弯下腰跑出去了。

    “跑什么!林啸风,你别跑,今天非要你擦不可,哼,你逃不掉的!”琴叫:“你再跑,所有地方都要你擦!”

    天玲儿大声支持说:“对,琴姐姐,还要他擦干净为止,让大家验收!”

    ※※※

    至于窗子是怎么擦干净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反正窗子被人擦得很干净,每一个雕花的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就象洗得干干净净、出浴后的女人一样。

    后来,致远脱了外衣,一人开始拖地,刚拖到一半,拖到楼梯的时候,恰好琴要上小阁楼。当然是女士优先,致远忙停下来说:“琴,你先上,我再拖。”

    琴大咧咧的:“客气什么,你先拖,我再上。”

    致远说:“哈,别担搁时间了,你先上。”

    琴想了想:“这样吧,不影响你做事,你边拖我边上。”

    楼梯太窄,致远拖地的时候,琴侧身也无法上去,致远说:“这样不行,还是你先上吧。”

    “我不急,”琴叫道:“我先不上了,你拖完了再说。”

    “一会可能拖不完,你要上就快点。”致远苦笑。

    “这一小块地方也要拖那么久?你想偷懒啊!你不拖,我不上了。”琴说:“大不了,我帮你拖。”一旁的余七差点晕倒。

    好容易拖完地,致远把外衣穿上。琴说:“穿上衣服我都不认识你了……”

    话音未落,听到后面“咚”的一声,余七倒地了。

    ※※※

    “天是蓝的,海是深的。”天玲儿一边劳动一边快乐的唱歌。

    林啸风刚进来,没听清楚,看到天玲儿劳动的时候居然毫无怨言,能唱歌,很高兴,问:“玲儿,你唱的是什么?这么好听,再唱给叔叔听一下。”

    天玲儿唱:“天是蓝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林啸风乐了:“哈,你这小鬼,瞎嚷什么。”

    天玲儿又唱:“天是蓝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话没一句是真的;爱是永恒的,血是鲜红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男人如果是有钱的,和谁都是有缘的,男人靠的住,猪都会爬树。”

    余七鼓掌:“玲儿,唱得好,支持!”

    天玲儿白了他一眼:“为何鲜花朵朵,都与牛粪结果,唉,琴姐姐好可怜哦。”

    余七汗死。

    ※※※

    在大家劳动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隔两条街、经营卤鸭子、一脸焦黄的焦老板居然来买东西。

    没看见我们这么忙吗?”琴没好气的说:“买东西,明天来。”

    焦老板一向财大气粗:“拿着银子会买不到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认识你?”琴不耐烦地说:“你姓什么?”

    焦老板凸胸:“我姓焦。”

    琴听成了“**”,大怒:“**怎么跑到这里来,到留春院去!”

    我姓焦怎么啦。我爷爷父亲都姓焦。”焦老板不解。

    “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姓焦。”

    焦老板说:“不姓焦,难道姓高?”

    “你小子也敢姓高?干脆姓卞得啦。”一旁的致远忍住笑:“好了、好了,你就说叫什么名字吧。”

    焦老板一本正经地说:“我叫焦佩。”

    话音未落,琴已经一耳光扇过去:“**?你也配?”

    焦老板被扇的云里雾里的。致远忙说:“算了、算了。你要买什么?”焦老板捂着脸说:“水饺!”

    “睡觉?”琴又是一脚踹过去:“居然敢到这里睡觉!”

    焦老板不服,大叫:“你凭什么打人?我好歹也是个老板。”

    琴侧过脸:“玲儿,告诉他什么是老板。”

    天玲儿笑mimi地说:“老板就是老是板着脸。”

    焦老板自豪地说:“我老婆曾经还是校花。”

    天玲儿嘴一撇:“校花就是学校门口卖豆花。”

    焦老板说:“我儿子是知猪侠。”

    天玲儿说:“这么拽,我还是柳慕永呢。”

    焦老板说:“怎么说我们也是人类。”

    天玲儿说:“人类就是人渣加败类。”

    致远捧腹大笑。

    “哦,对了,焦老板,你是做什么的?”后面站着的林啸风问。

    “我做鸭。”

    “做鸭?”林啸风不信:“你这种恐龙造型也做鸭?”

    “是啊,我做了几十年了,很有名的,人们都叫我焦鸭子。”焦老板说:“要不,我改天给大家提几个鸭子来?”

    琴和天玲儿同时凌空飞脚,踢了过去。

    ※※※

    劳动是很累人的。

    吃完饭,林啸风在酒馆门口找了个木头长椅打了个盹,醒来居然发现饭盆里放了几钱银子,还有半边吃剩的包子。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条野狗跑过来,把半边包子叼走了。

    可怜啊。

    阿黄酒馆实在太破烂,要扔的东西太多,搞完卫生,致远推着一板车破旧的东西去扔,走上长街不久。一中年人快速地赶上他,然后问:“你收什么样的破烂?我哪里有很多,你去看看吗?”

    把致远郁闷的不行。路过一施工工地,又有一位好心民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喂,开饭了……”

    看来“白手起家、勤劳致富”实在不容易。

    余七在琴旁边忙里忙外,忙着挣表现,忘记了刮胡子,在酒馆门口被一小孩子拦住,问“爷爷,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顿时蒙了!那个悲啊,才年仅20岁啊!难怪琴这天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从此天天剃度!

    ※※※

    晚上,余七想把自己从头到尾重新装扮一下,准备给琴一个全新的形象。当然是要先去洗澡,洗去一身的霉气。

    酒馆旁有个澡堂,是男女合用的,外面的人先喊一声,没人答应就进来。余七一丝不挂在水房冲冼,洗得很愉快:想到琴见到他新形象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偷笑。

    一中年大娘在外叫了一声:“有人吗?”余七正偷着乐,一时没想到要答应,中年大娘自然就进来了——她是来洗衣服,那中年大娘还真大方,反正见得多了,不但不尴尬还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把他闹了个大红脸,赶紧端起盆往酒馆跑,衣服也没来得及穿,抱上就闪。

    更糗的事还在后面呢,到酒馆门口余七毫不犹豫地推门就进,进去后立刻傻了,里面正开酒会呢,男男女女坐了一大堆,隔壁的阿嫂阿叔也在……大家正在听琴关于“白收起家、勤捞致富、选霸干部、任人唯闲、择油录取、得财兼币”的专题讲座。

    大家齐刷刷地目瞪口呆看着余七,然后倒下了一片。

    真不知道这老兄后来怎么还有勇气活下去!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春天是万物复苏、冰雪消融、草长莺飞的季节,是不经意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更是播种希望、放飞理想的日子。仿佛风吹一夜之间,“洛阳城里又东风,未必桃花得似、旧时红”。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醉人景象中

    致远牵着天玲儿,走在大街上,心情就象触手可及的春天一样,怡然自得。天玲儿一路上东张西望,兴高采烈,仿佛不是去杀敌,而是去踏青,去串门、去走亲戚。

    神眼柱着杖藜,远远的跟在后面――他实在不放心天玲儿,所以坚持跟来了。

    致远腰间多了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三尺长刀。这是花了一两银子,请隔壁的赵铁匠连夜打造的。他一向用剑,为什么要舍剑而用刀?而且是这种满街都能见到的、再平常不过的长刀?

    打刀的时候,余七和林啸风都很惊讶,余七还说:“如果缺剑的话,可以送一把好剑给致远。”

    致远笑着拒绝了,理由是想“换一种活法,换一种用法。”

    “剑就象人的肢体,用的越久越熟悉,越能将剑的精髓发挥出来。”余七说:“你在换,可对手不会换。”

    致远说:“不管对手换不换,我想改变就行了,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他拍拍余七的肩膀:“谁说这个世界上剑客只能用剑,不能用刀?”

    林啸风也有些搞不懂,不过还是说:“嗯,不管你用什么武器,我想,你早已应当胸有成竹了。”

    致远笑而不语,拿着长刀的表情却象得了个金元宝似的。

    ※※※

    街上行人很多,川流不息,商贾云集,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那是一个奋发向上,积极进取的时代,东周列国诸候争霸的合纵连横、秦汉骁勇骠悍的强大遗风、三国久合必分、久分必合的英雄传奇、盛唐开放的雄伟大气深深地烙印着这个民族的符号。士人潇洒脱俗、放荡不羁、才气纵横。剑客目光坚定、志向高远、从容自信。就是一般的凡夫走卒,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大国的气度和对生活的欢欣与喜悦。

    ――从某种意义上讲,历史是生长的,民族是建构的,文化是开放的,生命是传承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城市,因为实在太大,只转了一会,致远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蠢得象头猪――东南方向是一个区域性的概念,范围很大,如此多的房屋、如此多的人,到哪里去找“针”?“针”会住在哪里?谁会是“针”?

    ――简直就是人海捞“针”!

    就凭紫色纸筹上画的落款,就认为是在暗示往东南方向找线索,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难道内心里致远真的希望是纯在悄悄指引?难道他对纯已经深信不疑?难道他还想和纯能再见上一面?

    也许,就因为纯,才潜意识里从纸筹上引出这些联想。

    ※※※

    幸好致远很有“创意”,居然让他想到了“寻人启示”这一招。

    到哪里去贴“寻人启示”呢?有多人都会想到城墙上去贴,或者到有关部门去贴,致远自然不是常人,他牵着天玲儿的手,直奔“留春院”。

    老鸨一见致远脸就绿了,不过,当致远快速递上去一绽金子之后,一张脸马上笑烂了,连问:“公子看上了哪个姑娘?”

    致远说:“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你可以打八折。”

    “不是。”

    老鸨又惊且喜:“难道公子来找我的?我说过的,你以后一个人来,还能享受三次的免费优惠,我虽然很久没有接过客了,可是只要你愿意,还可以为你破例一次。”边说边把身子贴上来。

    致远忙把她推开:“我不来找姑娘的。请不要误会。”

    老鸨不解:“不找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致远纠正说:“不是找留春院的姑娘,是在全城范围内找一个人。”

    “全城?”老鸨说:“公子不是开玩笑吧?留春院才多大个地方?”

    “你看我象开玩笑吗?”一本正经:“我只是借贵院一角,发一则寻人启示。”

    “这里发?”老鸨有些迟疑。致远立刻又递上去一绽金子,后面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于是,“留春院”大门上很快挂起了一帜用引人遐想的大红鸳鸯被褥做的“寻人启示”,上面写着:“一位叫针的客人,你在留春院**没给钱,再不付款,**老母!凡提供此人线索者,重金酬谢,急寻!”

    还有一队ji女扯着同样内容的横幅,走街串巷,招摇过市,鸣锣寻人。

    ※※※

    致远的“创意”确实很不错,“留春院”门口很快人声鼎沸。

    提供线索的人一会儿就挤破了门槛。有人说:“在东城看到此人”,有人说:“此人正在一堂月洗澡逍遥”,有几个人跑来,表示是“针”的亲戚,愿意协助找到此人云云。

    致远让天玲儿打发这些“提供线索的人”,天玲儿嬉笑怒骂,指东打西,打发了一拨又一拨,人却丝毫不见减少,到最后,居然还有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子进来承认,自己就是“针”,**确实忘了给钱,只是要先领取了酬金,才好付款,请求先付酬劳。

    一传十、十传百,后来的事情竟演变成“一个小女孩的绣花针掉了,急寻。”

    ※※※

    神眼凸着惨白色的,既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的眼睛,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站在“留春院”门外的一处阴影中,满脸的皱纹诉说着一脸的苍桑,显得说不出的萧索。

    他是个瞎子,眼不能视物,却有异于常人的感应――就在时近晌午的时候,神眼感受到了一阵杀气从身边走过,立在“留春院”门口。

    这是非常重的杀气,通常只有杀过很多人的刽子手才有这样浓重的杀气!

    神眼惨白的瞳孔立刻收缩,几乎屏住了呼吸,拿着拐杖的手不由得握紧――是什么人,让钱庄地位非常尊贵和特殊的客卿,神眼先生这样的高手也如此重视、如此紧张?

    致远也注意到了。

    他在“留春院”二层阁楼上,透着竹帘一直在悄悄往下观察,他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来到门口,仰望着横幅,一脸的气愤,即使是隔着一层楼、隔着一层竹帘,也能感受到此人一身的杀气。

    最怪的是,中年汉子背后挂着一把残缺不全的刀,用一条带子背在身后。

    这个东部大陆上有几个人用的是残刀?

    中年汉子愤怒得浑身发抖,胡子都吹起来了,如果不是极力控制情绪,恐怕早冲上来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发怒?为什么又要控制情绪?致远觉得正主儿来了。

    中年汉子看了一会,转身离去,致远立刻下楼跟了上去,经过神眼旁边的时候,悄声说了一句:“照顾好玲儿。”

    神眼不经意地点点头,满脸都是担心。他担心的不是天玲儿,而是致远,难道他已经知道中年汉子是谁?

    神眼不仅善于相剑,更善于相人。

    ※※※

    中年汉子走得很快,大步流星,致远跟得很吃力,既怕跟快了太显眼,又怕跟慢了跟不上。增好走过两条街,中年汉子来到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从一道蹲着两个石狮子、警卫森严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个大门里边就是“怡和钱庄”。

    中年汉子进去之后,左转右转,在迷宫一样的内部走了很久,最后竟走到钱庄后面的一片宅院――这里是邹锋居住的地方,当然也是整个钱庄最隐秘最森严最核心的地方。

    幸好致远有一块特制的虎符腰牌――这是漏洞曾经使用过的,凭此牌可以进入钱庄几乎任何地方。

    眼看中年汉子进入了一个院落,致远悄悄跟在后面,刚到门边正想抬脚,却闪出两个身穿青衣的人客客气气地拦住了去路。致远马上亮了虎符腰牌,两个青衣人更是客气,却依然表情坚定地拒绝致远入内,说:“这里是家眷住的地方,除非庄主发话,闲人免进。”

    致远本来大摇大摆,感觉良好,好象记得邹锋下令,由他接替“漏洞”的工作,除了“专门查找纰漏,分析安全措施”之外,还赋予了更大的权力,可以“调查钱庄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并且,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包括金库。

    所以,致远问:“难道这里比金库还森严吗?”

    一个青衣人表情严肃地说:“别的地方,凭此牌可以出入,但此处不行,除非经我家少奶奶同意。”

    ※※※

    就在这时,宅院内传来如黄鹂一样软软的一声:“这位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让他进来吧。”

    致远整整衣衫,拍拍灰尘,信步而入,美人相邀,当然要注意一下仪表和形象,否则,岂不有失大侠的体面和风范。

    一个剑客可以穿得差一点,但待人接物起码的修养、外表还是需要的。

    这是一个不大,却自成一体的宅院,掩映在一片梅林中。初春时节,一些梅花都开始飘落了,风一吹,在半空中纷纷缈缈。但是,有许多梅花仍然还在技头“独步早春”,枝干苍劲,向世人留下最后的疏影横斜,浓而不艳、冷而不淡的风韵和清雅宜人的幽香。

    致远看得几乎痴了。

501:苏珊姐

    501:苏珊姐

    501:苏珊姐

    由外及里。由屋及人,这里的主人欣赏的格调充满脱俗和高雅。

    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就看到客厅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站着的就是致远一路跟踪而来的、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平静地站着,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杀气,浓浓的杀气仿佛已经被这静谧的环境洗涤。

    坐着却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如诗、气质典雅高贵的女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有的这些语言都无法形容这个女人的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女人甚至值得发动一场战争。

    如果说纯美在温柔贤淑,琴美在青春健康,那么这个女人美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从外到内都充满魅力和极高的文化修养。

    这个女人就是袁梅。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袁梅这样的女人才能隐去中年汉子腾腾的杀气。在她面前,时间都会停顿。

    ※※※

    袁梅正在画一幅画,致远进来的时候,她刚收起毛笔,用一块丝巾放在宣纸上,挡住了画面。画的旁边还有一束已经谢了的冰肌玉骨的梅花。

    ――这幅画画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让致远看见?致远不禁感到好奇。

    袁梅用的毛笔又叫狼毫,古称蒙笔,相传为秦朝将军蒙恬所发明。她用的更是其中精品:“汉制笔,雕以黄金,饰以和壁,缀以隋珠,文以裴翠。管非文犀,必以象牙,极为华丽矣。”笔头圆润,洁白纯净娇柔,似含苞欲放之玉兰,给人以秀美观赏之感、赏心悦目之快。

    她将狼毫在清水中洗浄,戴上笔套,轻轻地放入管笔中。

    笔管、笔套均黑漆为地,用彩漆描绘山、海、云龙戏珠纹。大海波涛汹涌,山石耸立,其间,浪击山石,惊涛四起,寥寥数笔,勾画出一派海阔天高的意境,衬托苍龙凌空飞舞,在云中腾越戏珠,气势磅礴。加之彩漆描绘精细,色彩明丽和谐,画面构图主次分明,布局严谨。笔管和笔套镶金扣,增添了富丽华贵之感,实为传世文房四宝之一。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她才转过身来与致远相见。

    ※※※

    致远忙上前见礼,在鹰塔上,他见过袁梅。

    袁梅介绍中年汉子:“这是我表哥。”

    “我知道。”致远说。

    袁梅有些惊讶:“你知道他是我表哥?”

    “嗯,我还知道,他就是暴风城的三当家残刀!”致远来钱庄之前,尽可能地收集了关于怡和钱庄所能收集到了一切情报,他盯着中年汉子:“嗜杀如命,天山一战,一人共杀一千七百八十八人,开东部大陆之先河,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残刀,这个纪录东部大陆至今无人打破。”

    “不错。正是在下。”残刀承认,脸现傲色。

    致远说:“不过,我也有些不解。”

    残刀说:“什么不理解?”

    “现在暴风城和钱庄正杀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你怎么还敢到这个地方来?而且还背着标志性的一把残缺不全的刀到处走,就不怕别人认出你吗?”致远说:“我实在想不出理由。”

    “其实很简单,他是我亲表哥。”袁梅替残刀回答说:“他来这里就象是走亲戚。”

    致远说:“我知道你们是亲戚,可残刀同样是钱庄的敌人!”

    残刀傲然说:“我为什么不可以来?天下还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吗?”他说的是实话,这一点致远承认,可还是想不通。

    “我知道你想不通。”袁梅说:“你信不信我可以让表哥自由出入?”

    致远半信半疑。换成谁也是这样。

    “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了。”袁梅嫣然一笑,一笑倾城:“说说你吧,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你们请我来的。”致远说:“残刀带我来的。”

    残刀说:“你一直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带。”致远强调说:“以你的身手大白天还会察觉不到有人跟踪?你是故意带我来的,生怕我认不出你来,还把破刀挂在背上招摇过市。”

    残刀点头:“致远,你果然很聪明。”

    “东部大陆上不聪明点会死的很快的。”致远慢呑呑地说:“我还不想死。”

    残刀恨恨地说:“你在留春院发寻人启示,这一招够毒的。”

    “不这样做你们会来找我吗?”致远笑了笑:“效果倒是很不错。”

    袁梅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因为这张纸。”致远从怀里取出紫色信筹,双手递了过去,说:“现在物归原主。”

    袁梅接过去,看了看:“这是我的东西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张纸。”

    “当然是你的。”致远说:“出身于豪门旺族,父亲袁大将军,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附近还有谁会用这种昂贵的紫丝。”

    “有钱的并不止我一个。”袁梅不以为然地说:“琴和纯就可以用这种紫丝。”

    致远笑道:“琴大咧咧的一个人,怎么有闲情雅致弄这种小女人玩意。”

    “纯呢?她总又有钱又有闲吧?”袁梅眼神怪怪的。

    “你说错了,纯并不似外界看到的那么有钱。表面上钱庄予取予求,‘松居’的孤本珍籍;‘兵冢’里的名器;‘品苑’的古玩珍奇,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可是,邹松要去收买东部大陆的势力,是非常非常花钱的,钱庄里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都已经所剩无几了。”致远说:“我亲眼看到纯教盼盼练字,用的就是一般的纸张。”

    袁梅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纯总有闲情吗?”

    致远苦笑:“一个长期被软禁,丈夫、儿子都没有明天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雅致?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

    “嗯”,袁梅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送信的那晚。你故意用的香气和纯差不多,开始我恍惚之间确实以为是纯,夜幕下,你的背景和纯也差不多。”致远说:“发现问题的不是我,而是林啸风。”

    听到林啸风三个字,袁梅轻轻一颤。

    “林啸风出身世家,书法绘画上都有极高的造诣,你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彼此进行过很深层次的交流,无论你的字如何变体,他也认得出来。”致远说:“开始他也不想承认,我和他多年的老朋友,怎么会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

    ――“紫丝上画的落款,如果以钱庄为背景,东南方就是你住的方向。”

    ――“你其实想见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林啸风!”

    ――“可你又没有勇气去找林啸风,就象我没有勇气去找纯一样,所以,你才来找我。”

    袁梅点头承认,脸上有些失望:“我以为林啸风看到我的字,会独自一人来的。”

    他本来也想来见你,可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到‘松庄’。我来这里。”

    “为什么?”袁梅瞪着眼:“难道他不想见我,你不想见纯?”

    “我们都想见。”致远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们不是来见情人的,我们是来找‘针’的!”

    ――“只有我和他岔开,在我们面对你们的时候,才能没有杂念,不受干扰,才能该出手时就出手!”

    东部大陆——银月城

    苏珊姐的双手绕上了笑愚的腰际,大开的**缠住了笑愚地下身,在笑愚没开始冲刺前她已经主动的挺立套动起来,柔滑的私秘密处随着挺动有节奏吸吮着小笑。让笑谢飘飘欲仙。

    心里还记挂着晴儿随时会回来,必须尽快结束与苏珊姐这场肉搏战,笑愚玩儿命了,随着苏珊姐地迎合挺动强猛粗鲁地在她紧窄的通道中像活塞般地进出。

    苏珊姐忘情地大叫起来。示弱疯狂,“呃……啊……唔唔……

    笑愚张口吸住了她的柔唇,一手伸到下面掌握住她丰美的俏臀。于是两人上面口唇相交,口内舌战。下面狂野的**着。

    苏珊姐现在那双**像铁箍似的勒紧了笑愚的腰部,挺动的下身像吃不饱的小嘴贪婪的吞噬着笑愚的霸王枪,奢靡花瓣紧束着小笑头上的棱沟,一股股温热的蜜*汁雨露随着快速的挺动而流淌出来。

    笑愚想速战速决,但老天却不遂人愿。

    一直以来,笑愚有个怪病,每次酒喝多了,他就比国足前锋们还要生猛,经常90分钟外加一个加时赛都不会射门……实际上,似乎很多男人都遇到过这种情况。

    无奈之下,笑愚只能赌运气地来点更猛的!他把苏珊姐放倒在沙发上,将她的黑皮短裙翻了过来,然后把她的腿高抬在半空,分开了她的双腿,然后俯下身子狠狠地叉了下去。

    “啊……再快点……

    苏珊姐疯狂**着,被笑愚穿刺的媚眼如丝,似醉半醒,下面因为两人亢奋的强烈顶撞发出‘啪!啪!啪!’的**碰撞声,而俩人漏*点**的器官也像启动的活塞般‘噗哧~噗哧~噗哧~’的美妙乐章。

    笑愚快哭了,不仅没爆发的**,怎么还好像越战越勇啊?

    就在这时候,笑愚惊恐地发现,背后有人突然在抚摸自己!

    回头一看,却是七七面红耳赤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笑愚傻了几秒,本能地想要抽身而出,苏珊姐却是死死缠住了他的腰,不然他撤军。

    “老公……

    七七突然媚入骨髓地在笑愚耳边说了一句,随后从后面亲吻着笑愚的耳根,将他身上的衬衣解了下来,开始用那小肚兜包裹的**摩擦着笑愚的后背。

    我啊,莫非这才是真正地择日不如撞日?

    笑愚懵了几秒。也不管那么多了,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常人一生都享受不到的齐人之福。

    既然是择日不如撞日,笑愚就趴在苏珊姐身上,狠狠地撞击起来。

    身后的七七随着笑愚的摆动浮动,不住地亲吻着笑愚的身体,她的嘴唇已经缓缓地滑到了笑愚的腰际,还在继续下滑……笑愚吓了一跳,娘西皮,莫非又是毒龙钻?

    一想到这个绝招,笑愚很有点惶恐,胯下的小笑却是更加斗志昂扬了,好像长大了不少,似乎小笑同学变得成熟了。

    “啊……

    苏珊姐和笑愚的交战已经进入白热化,她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那尊贵无比的女王娇躯颤抖着,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春天,一次又一次的**。

    笑愚被身后的七七缠绕的没办法了,放下苏珊姐,他转过身,盘坐在沙发上。将七七搂在他的怀里,粗鲁地褪去了那低腰短裙内的小巧三角裤,然后将七七的超短裙翻了起来。接着,笑愚和七七面对面地抱坐在一起,毫无前戏地进入了她身体最深处。

    “啊……

    七七颤抖了一下,那神秘花园却早已是春雨泛滥了,忘情地迎合着笑愚的抽*动。笑愚清晰的感觉到俩人赤lu的胯间沾满了黏腻的汁液。

    **过后,苏珊姐由漏*点亢奋中渐渐醒来,紧窄湿滑的私密花园还在间歇性的蠕动抽搐,还陶醉在感官刺激的余韵中。

    看着抱坐着缠绕在一起的笑愚和七七,苏珊姐那秋水明眸默默的盯着笑愚,突然褪掉了全身的衣衫,从背后死死抱住笑愚,那36D的**在笑愚背部上下摩擦着,下身的丘陵和毛发却紧紧地与笑愚的臀部摩擦着……然忘我,似是要一整夜缠绵下去。

    东部大陆——钱庄

    “就凭你?”残刀语带嘲讽:“就凭你手里的这把刀?”

    “是的。”致远笑得很愉快:“我手里好象有把刀。”

    “致远一向用剑,怎么用起了刀?”残刀说:“刀并不是剑客都能用的。”

    “剑会变、刀会变,但人不会变。”致远说:“谁说我就不会用刀?”

    残刀忽然拨出了背上的断刀。这是一把残缺不全的刀,没有刀头,只有后半截,刀锋泛着瘀血的青色,透着阵阵寒光,变幻着一种嗜血的残酷――杀人过多的刀,是不是吸入了过多的杀气?

    一刀在手,残刀立刻恢复了一身森冷的杀气,变成了暴风城最血腥最残暴最嗜杀如命的人。他曾经说过:“看着对手在你面前慢慢地走向死亡,是人生最快慰的事情。”在残刀的世界中,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人。刀一出手,就只有两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对没有第三种。

    残刀的眼睛象火一样燃烧起来,看着致远的眼神有一种血腥的快感,就象一头狼看到了一头羔羊,仿佛致远已是一个跑不掉的猎物,一个将死之人。他随时都可能出手,一刀挥出,致远安在?

    残刀之下从无活口。

    致远还是很随意很悠闲很洒脱地站在哪里,既没有拨刀,也没有戒备,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整个人都进入了虚无的空门。

    ――空就是无。

    奇怪的是,残刀并没有出手。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出手。致远就这样随意地站在哪里,可是,无论残刀往哪里出刀,都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空门,一个玄虚的人影。

    致远还根本没有拨刀!

    残刀嗜血的眼睛瞪得很大,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破绽,有时候,“没有”的意思就是“安全”,就是让你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

    春天来了,蚊虫也开始多起来了,一只苍蝇忽然嗡嗡嗡地飞了进来。

    袁梅抬起手臂,习惯性地要赶走这只不识时宜的、烦人的苍蝇,她一向有洁癖,最容不下这些蚊蝇,可是手到半空,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苍蝇嗡嗡嗡地从残刀面前飞过,直向致远飞去,飞到致远面前一、两尺的地方,苍蝇忽然仿佛撞上了一堵平滑的高墙,再也飞不过去,无论怎样用力振翅,都不能再前进一步!

    袁梅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如纸,她一下子明白了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残刀,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不是残刀不想出手,而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出手!

    ※※※

    致远忽然慢慢地拿起了一只紫砂茶杯,放到嘴边准备喝。

    残刀的半截断刀,就在致远刚把紫砂茶杯放到嘴边,卷起舌头准备啜一口茶的时候,一刀挥了出去。

    刀光如电,只听到清脆的一声破碎声――哪是紫砂茶杯碎裂的声音,残刀的断刀一刀砍碎了致远唇边的茶杯。

    为什么残刀不砍向致远的头,而砍向一只紫砂茶杯?奇怪的是,残刀竟有些如释重负。因为致远知道,残刀已经凝聚起了一股杀气,这股杀气就象涓涓细水汇聚而成的惊涛骇浪,必须要得到疏导和发泄。否则,残刀将因没有出手而反伤自身。

    致远就用一只紫砂茶杯,化解了这股杀气!

    ※※※

    良久,残刀说:“我知道你的剑法很高,空大师几乎将你评为年轻一代中,剑法最有潜力的人,可是,据我们所知,这段时间你的状态并不好。为什么前不久费人都差一点要了你的命,而才过几天,你的实力精进了如此之多?”

    “对于一个术士来说,影响胜负的因素很多。”致远说:“地理、环境、气候、光线、位置、风向、当时的状态、准备情况等等因素都是很重要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每一种可能都是非常重要的,有时也是决定性的,绝对不能有一点疏忽。”

    “是的。”

    “但是,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当时术士的心理。”致远说:“术士有没有必胜的信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残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作为刀客,对于剑的理解很多时候是互通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高手。”致远说:“今天我能打败你,明天你也可能打败我,两个术士之争,关键在于你有没有信心,有没有勇气!”

    “嗯,是这样。”

    “与费人一战,就是因为我手中无剑,没有信心。”致远说:“我太看重剑了。”他说:“今天不一样,今天我手中有刀!”

    残刀不解:“可是,你并没有拨刀啊!”

    “我虽然没有拨刀,刀却给了我信心。”致远说:“有刀在身,这就已经足够了。”他说:“我也是和费人一战之后,才悟到了这一点。”

    “请说。”

    “当时,费人手中骨头所发的剑气如影随形,扑面刺来,我全身已经被完全罩在了杀气之中。”致远说:“就在这最黑暗的一刹那,一道电光在心中闪过,我猛然意识到,自已太看重‘天涯’剑了,难道离开了‘天涯’剑,我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吗?”

    他说:“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往往也是思想最敏锐最开放的时候,你只有找准了自己的问题,实力才能够更上一层楼。”

    残刀说:“致远,你果然很厉害,难怪暴风城和钱庄都这样看重你。”

    致远摇摇头:“我现在还算不上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吗?”

    “有,唯有勇者才能胜人,仁者才会无敌。”致远慢慢而坚定地说:“在我无刀无剑也能打败你的时候,才是最厉害的时候,”

    致远和残刀不一样,并不喜欢杀人,他只杀该杀之人。对于他来说,杀人已不仅仅是杀人,不仅仅是救世,还带上了追寻那难以说清道明的“道”的气息。

    残刀望着致远,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尊重,他嗜血却更嗜武,对于实力真正比自己高的人,还是充满了尊重:“今天与你一战,是平生唯一没见血封喉的一战,虽没杀人,却受益无穷。”他叹道说:“希望下次你我再战,能再分胜负。”

    “好,”致远展颜:“我随时恭候。”

    ※※※

    残刀忽然向袁梅和致远告辞。

    “表哥,你难得来一次,为什么这么快要走?”袁梅起身挽留。

    残刀说:“我还有点事,你们慢聊吧,不过,表妹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请尽管说,我一定为你办到。”

    “谢谢,我知道表哥一向最疼我了。”袁梅笑道。

    残刀大笑而去。

    ※※※

    残刀出去以后,袁梅走到门边,做了一个致远意想不到的举动――轻轻关上了门,并上了门栓,还拉下了窗子的竹帘。

    屋里只有致远和袁梅两个人。

    致远感到心跳忽然加快了很多。袁梅想做什么?难道她不怕别人说闲话?独自面对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一想到“下面要做什么”致远不由得口干舌燥。

    他想起身告辞,双脚却象长了钉一样,沉重得挪不动丝毫。张着嘴,却一句“告辞”的话都说不出来。

    屋子暗了很多,透过门窗的格缝洒进来些许斑驳的暧昧的光线下,袁梅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看不清楚的女人是不是一向比“看得清楚的女人”更诱惑人?朦胧也是一种美。

    ――人很多时候是不一定要看得很清楚的。

    致远经历过一些女人,也见过不少美女,对于女人也有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和心得,纯和朱珍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象袁梅这样美丽的女人――在这个女人身上,你几乎找不出缺点。

    在这里,“没有”的意思就是完美,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是个“淑女”,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这个世界上,好象只要是“淑女”就会招来蝴蝶――当然,还会有苍蝇。

    魅力这种东西,是先天生就的素质、天赋和后天的综合培训而成的。“玉不琢,不成器”,前提是,你首先必须是一块好玉。

    袁梅就是一块绝好的良玉。她才产下邹庄子几个月,身材恢复得很好,正是一个女人母性初发、风情万种的时候,也是最诱惑男人的时候。

    有谁能琢到这块良玉?难道致远有这种运气?

    有两种女人,容易上手。一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因为太小、正是爱白日做梦、充满幻想的年纪,不谙世事,涉世不深,容易被骗。还有一种就是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也因为过了女人最灿烂最美好的年纪,知道花儿易谢,来日无多,所以只要她愿意,你根本不用骗。

    难的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是一朵花开的最诱人的时候,既有梦想,也心有不甘;既有头脑,也有实力――袁梅就是这种所有男人都想要,又最难得到的女人――这种女人只能出现在你的梦中。

    不过,奇怪的是,越是不易得到的女人,男人越想得到,越是象苍蝇一样围着打转。致远也是这样,明明知道这是好朋友喜欢的女人,自己明明已经有了纯,可是,当袁梅去关门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袁梅想做什么?难道……

    ※※※

    “你过来。”袁梅在疏影中轻声说。致远不由走过去,一只光洁秀气的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触手温润柔软如玉。

    “跟我走。”袁梅边说边带着致远往卧室方向走。致远的头“嗡”一下大了,只觉浑身热血上涌……

    卧室到客厅的距离有多远?几丈的距离而已,很近又仿佛很远。如果心是近的,再远的路也是短的;如果开心是蜜做的,再苦的海水都是甜的;如果心是歪的呢?

    卧室要黑暗很多,在些许的光线中,袁梅带着致远直往床前走。

    “等一下。”致远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还不想死。”致远说:“还想多活几年。”

    “死,你怎么会想到死?”袁梅吐气如兰、声音如蚊:“很多人想死在这里,还不行呢,一会你就会yu仙yu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致远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怕死,是怕对不起朋友。”

    “朋友?”

    “嗯,是的。”致远说:“我怕对不起林啸风。”

    林啸风三个字对于袁梅仿佛有某种魔力,她一下子不说话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外面你刚才画的那幅画,画的就是林啸风。”致远说:“你怕我看到,所以用丝巾放在宣纸上,挡住了画面。”

    “你怎么这样认为?”袁梅不承认:“你猜错了,我画的是山水。”

    “不,我没有猜错。不然,画的旁边怎么会有一束已经谢了的冰肌玉骨的梅花?我记得在鹰塔之上,林啸风就送了你这么一枝梅花。”致远说:“你知道晋代陆凯吗?”

    “当然知道。东吴名将陆逊之侄,曾做过丞相,文辞优雅。”袁梅知识面非常广,马上答了出来。

    “对,就是这个人。”致远说:“陆凯有个文学挚友范晔,即《后汉书》作者,当时在长安。他在春回大地,早梅初开之际,自荆州摘下一枝梅花,托邮驿专赠范晔,并附短诗:‘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自陆凯始,以梅花传递友情,传为佳话。”

    他说:“后来,有情人更是以梅传情,以赠梅定情,所以,林啸风送给你的梅花,有着特殊的意义,你一定非常看重,即使谢了,也会放在身边。”

    袁梅不出声,致远的话显然说在了她的心坎上。

    “我也知道你并不是要与我上床,只不过想考验我而已。”致远叹了一口气:“一个爱梅、懂梅、赏梅、敬梅的人,当然是一个高洁、典雅、冷峭、坚贞的人,一身浩然正气,傲雪凌霜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与人上床?”

    致远慢慢打燃火熤子,光影下,袁梅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说:“想不到,致远也懂梅。”

    “不是我懂梅,是林啸风,象我这种四海为家,没有明天的人,怎么会读懂梅?”致远说:“在来之前,林啸风对我说了你的为人,这些就是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袁梅的眼睛忽然变得非常朦胧,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有一些水珠。

    “我不懂得品评梅,但我懂得看人。”致远说:“这不仅是林啸风对你的看法,也是我对你的评价。”

    “谢谢你。”袁梅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胸部因激动而不停起伏。致远又有些受不了啦,只好继续说话:“我是来找‘针’的。”

    袁梅说:“你以为我是‘针’?”

    “不。”致远说:“在钱庄最不可能是‘针’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

    “因为邹庄子,”致远说:“他是钱庄最有可能继承庄主之位的人,作为他的母亲,你最希望的是和平、稳定,让邹庄子顺利成*人。”

    “嗯。”

    “别人都有理由成为‘针’,唯独你没有理由,别人都有理由让邹锋跨台,唯独你没有理由。”致远说:“因为你需要邹锋活得久一点,为邹庄子上台铺平道路。”

    “这次你错了,错得厉害。”袁梅的声音充满怨恨:“最想邹锋死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袁梅有难言之隐:“你只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想杀死邹锋的人就是我!”

    致远没有再问什么,当一个女人不对你说原因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深究。

    袁梅说:“凡是邹锋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她满怀希望地看着致远:“你希望成为我的朋友吗?”

    致远说:“林啸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林啸风把你当朋友,你当然就是我的朋友。”

    袁梅高兴得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方设法找到这里来吗?”致远一脸严肃:“因为你虽然最没有理由成为‘针’,可是,你却是钱庄最有实力成为‘针’的人。”

    “你出身于豪门旺族,父亲是袁大将军,只有你才有实力、有财力、有人力成为‘针’,没有背后巨大的势力支撑,是不可能办到‘针’做的事,是不可能同时收买到暴风城和钱庄的人。”

    “我说得对吗?”

    火熤子不能连续燃很久,很快熄灭了,屋里又陷入了黑暗,袁梅说:“你想知道答案吗?”

    “想。”

    “想知道答案就与我上床。”袁梅说的意味深长:“在床上,你就会知道一切。”

    为什么女人总认为上了床的男人没有秘密?奇怪的是,这次致远居然没有拒绝。

    袁梅睡的是一张黄花梨月洞式门罩架子床,是她的嫁妆之一。就在这张床上,她从一个处*女变成了一个妇人,走向了人生的另一旅程,也就是在这张床上,阵痛中她生下了邹庄子,成为了一个母亲。

    破第一次的痛苦、一个人见人厌的丈夫,还有生命中最重要的儿子。那一块块雕着花纹的床板,镶嵌着袁梅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承载了多少儿女情长和心情故事?

    床榻是人们形影相伴的器物,人生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床上度过的。“人之待物其最厚者,当莫过于此”。这张床是很多能工巧匠,花费很多心思和金钱,精心制作,工艺不厌其精,工本不惜之巨,从袁梅满月开始,前后历时数年,直到新婚前夕,方才制作而成。

    该床以红木小开门,整个门面红木满调,无一空隙。所用红木玉质感强,色调柔和,赏心悦目。鲜艳欲滴的红漆,象征着待宇闺中的小姐青春活力,再加上漂亮的金箔画,整个雕刻精致细腻,非常完整的再现了“一段如蝴蝶般美丽的爱情”传说,笔画、雕刻、镂空,以及整体造型,那种华丽,都围绕着袁梅千金小姐的身份,千金小姐的气质,通过生动的气韵来显示主人的门第和高贵。

    在些许的光线中,致远刚上榻,就被深深地吸引、震憾了。在这张床上做*,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袁梅就象一本耐人寻味的书,难道会在这张床上为他展开?

    ――致远愿意死在这张床上。

    ※※

    袁梅忽然紧紧地抱住了致远,就象久别多日的情人一样抱住了他。致远当时就懵了,情不自禁也抱住了袁梅,触手是一片柔软和温热。

    “你千万不要动。”袁梅的声音变得很严肃:“一动就是死。”

    怎么动了会死?致远没有问,象个听话的孩子,轻轻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袁梅的手在床沿下的一个机关摸了一下,床板立刻一翻,两人侧身一翻,从床上沉了下去。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一个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坏人曾经对致远说过一句让他终生难忘的话:“越是黑暗,俺越是喜欢,越是喜欢,就越黑暗。”致远不喜欢黑暗,黑暗中有太多危险、肮脏和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他也从不惧怕黑暗,行侠东部大陆本就是要将人们从黑暗带向光明,拯民众于水火,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到黑暗,谁到黑暗。

    床下是一个很滑的斜坡,一沉下去,两人就从斜坡上刷刷往下滑,寒风从身边呼呼吹过,致远感觉到那是刀峰滑过――地道里机关重重,稍一抬头,就会被壁上镶嵌的刀划到。黑暗中,除了刀之外,还有多少暗器机关?

    难怪袁梅要紧紧地抱住他,不要他乱动。

    身下传来阵阵女人的体香,两团软软的东西贴在致远胸前,致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心旌摇曳、心驰神往、息粗气浮,可是,一个男人在这样的美女怀中,又怎能做到心如止水、如铁石一般!

    迷离恍惚、神魂颠倒之中,两人一起滑到了一块平地。袁梅松开了致远:“起来,我们走。”

    黑暗中,她蟋蟋蟀蟀地站起来,用一个随身带的火熤子,点燃了墙壁上早准备好的一个火把,并将火把拿在手中,对若有所失、很不情愿松开手的致远说:“跟在我后面走,注意我的脚印,踩着我的脚印走,一步也千万不要走错,走错一步,你就只能永远呆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了。”

    袁梅没有乱说。地道很长,七转八折,到处都是迷宫一样的岔路,暗含五行八卦,机关众多,如果不是袁梅小心翼翼带路,致远恐怕早就走昏头了。

    忽上忽下,左拐右转,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开阔,阴森森的地底深处,竟是一片水潭,还能听到流水滴下来的叮咚声。

    路到此处就中断了。

    、

502:机关

    502:机关

    502:机关

    “你的水性怎样?潜水没问题吧。”袁梅说。

    “当然没问题。”致远自豪地说:“我从小是在银月境内的长江边上长大的。那里水流湍急,我从小练就了身好水性,一入水中,则如鱼得水。你信不信,我比你潜得远,潜得深。”

    “我听说你是在水底被‘网眼’抓住的。”袁梅浅笑着望着致远。

    致远脸燥得绯红,幸好是在黑暗中:“嗯……是的……,当时,我体力不支……”其实,这也不能说致远实力差、水性不好,当时,他一路杀敌,精彼力尽,已是强弩之末――“网眼”只是在关键的时间,出现在关键的地点,把握最好的机会,抓住力竭的猎物。

    仅此而已。

    这恰恰也是“网眼”最成功的地方。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水性和实力。”袁梅收敛了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水看似平静,却深寒入骨,水稠如油,游动比一般的水中难上何止百倍。”

    “而且水下不仅有机关。更有一种生活在黑暗中,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吃人的鱼,稍一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袁梅床下怎么这么多可怕的秘密!

    ※※※

    致远不禁打了个寒噤:“这种鱼有什么特点?”

    “怕火。”

    “鱼怕火?”致远不解:“我听说过动物怕火,可是鱼生活在水中,怎么会怕火?自古水火不容啊。”

    “你说的不错。”袁梅把火把熄灭了,从身上拿出另一个火熤子,打燃,说:“这不是一般的火熤子,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在水中都可以燃,并且持久耐用。”

    致远恍然大悟。

    ※※※

    潭水很深,极寒。

    一入水中,冻得致远上下牙齿打颤,牙齿几乎快咬碎自己嘴唇。

    潭水异常稠密,奋力潜游,也游不快,就象被网住似的。入水前,致远深吸了一口气,凭这一口气,他就可以在水底游出很远。

    ――这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游到尽头。

    潭水稠密却清彻,致远从后面看到袁梅,就象一条性感的美人鱼,在水中展示着最动人的肢体。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就看到有一种白色的鱼从四面八方向他聚集。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这种鱼白的似雪,软的似棉,象没有骨头似的。

    ――这种鱼看似没有骨头,却可以在一瞬间,把你啃得只剩下骨头!

    ――也许,连骨头也剩不下!

    无边无际的黑暗,死一般的静寂,仅有一点微弱的、星星的火光――这是黑暗中生命的火光。

    就是靠这星点救命火光,群鱼纷纷躲避袁梅,遇到后面的致远却纷纷围了上来,就象他身上有吸引的磁石似的。

    这种如柔荑,如凝脂的鱼有一个很好听很优美很抒情很浪漫很迷人的名字,叫“我是你的虞美人”――要命的美人、要命的鱼。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致远可不想在这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被美人折腰,为鱼所果腹,他还年轻,还要好好活下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他还没有找到“针”。至少还想再见一见魂牵梦萦、恍同隔世的纯。

    如果纯就是这虞美人呢?他会不会欲拒还迎?

    ※※※

    群鱼来得很快。

    致远没有拨刀,却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火熤子,点燃,竟然比袁梅手里的还要亮。其实,道理很简单,致远也算是老手了,身上会连这种基本东西也不配备?拿把刀就想来杀敌?他身上精巧的小玩意还有很多。

    致远的火熤子还是请东部大陆上最擅长火药制作的“烈火堂”里老师父专门做的,下雨天、泥水中也一样可以用。只是,致远没有想到鱼真的怕火。

    “虞美人”见到火光,马上从致远身边后退,让开了一条路。

    致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袁梅和“虞美人”在如此寒冷稠密的水中,竟然游的非常快,难道是因为她们的身形非常柔软的缘故?他放软身体,潜游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再深的水也会有底部,再远的黑暗也会有光明。

    不知游了多久,终于游到了尽头,看到了前面出口的亮光。出口处是一口红斑绿锈、又深又滑的古水井。

    袁梅潜出水面,用手摇了摇水桶,上面立刻响起一阵风铃声,风铃一响,井上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很快有人拉绳,将她拉了上去。致远后一点潜出水面,正好看到袁梅一点一点地被拉了上去,影子渐渐变小。

    致远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在水底弊得实在太久了。

    井壁又湿又冷,滑不溜手,幸好袁梅上去之后。水桶很快掉了下来,致远如法炮制,用手摇了摇水桶,上面也立刻响起一阵风铃声,风铃一响,很快有人拉绳,把致远拉了上去。

    一到井口,风一吹,致远身上的水竟结成了冰。这是什么水,如此寒冷!

    拉绳的是一个眼睛被挖,双目深陷,舌头被割,面无表情,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他用手指指致远,示意致远跟着他,致远会意地点点头。

    古井在一处民房天井中。

    这是一处非常普通的民房,和金碧辉煌的“怡和钱庄”截然不同。

    古井、风铃、照壁、排水沟、青石板、鹅卵石、白墙黑瓦,一砖一瓦、一丝一木,没有雕栏玉砌,没有花草扶疏,更没有脂香红fen,然而无论时光飞逝、物是人非。阳光下却显得质朴而充满生活的气息,每个角落传递着沧桑的点滴回忆,折射出一代又一代平凡人家天人和谐、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光。

    秦时的明月,汉唐的清风,都浓缩在这饱经风霜的民居之中。

    ――有人住的地方就是生活。

    又聋又哑又瞎的大汉将致远带进了一间平房中,房里早有一桶温热水,他比比划划地示意致远赶快把衣服脱了,用温热水暖暖身子。

    致远冷得发抖,马上接受了大汉的建议。

    大汉给致远准备了一套平常的农家衣物。袁梅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见到她?等致远暖了身子,穿戴整齐,才想到了袁梅。

    ※※※

    袁梅一会儿就到了。

    她也换了装束。穿着纯麻长裙,一脸素净,乌发蝉鬓,云髻雾鬟,娥眉青黛,完全是一副农妇打扮,唯有红唇惊艳,皓齿如雪,铅华洗去也无法掩饰天生丽质,娉婷风姿,身态极妍,令人心仪神往,为之倾倒。

    “淡妆浓抹总相宜”,秀色掩古今,致远看得几乎痴了,美女他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农妇,也从来没有想到素衣之下仍有如此绝色。

    袁梅看到致远张着嘴,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嫣然一笑,这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流盼”,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佳丽无颜色”的境界。

    直到袁梅用一块布包住秀发,再戴上一个草帽遮住脸,提着一个包袱,上了一辆独轮车,示意致远推车,致远才回过神来。

    ※※※

    独轮车是一种既经济而用得最广的交通工具。

    创始者据说就是三国时的蜀相诸葛亮,它的前身就是木牛流马。宋代高承撰《事物纪原》也将造独轮车之功归于诸葛亮。

    这种独轮车,在北方汉族与排子大车相比身形较小,俗称“小车”,在西南汉族,用它行驶时“叽咯叽咯”响个不停,俗称“鸡公车”。江南汉族因它前头尖。后头两个推把如同羊角,俗称“羊角车”。汉代陆贾的《新语》中还说“挠曲为轮,因直为辕”。

    女子结婚后回娘家时,用的就是这种独轮车,回娘家时,丈夫推着车子,妻子坐在上面,就这样两人双双回到娘家。

    可以在狭窄的路上运行,其运输量比人力负荷、畜力驮载大过数倍。还可以在乡村田野间劳作,又方便在崎岖小路和山峦丘陵中行走。

    致远推着独轮车,载着袁梅,出了民居,踏着雨后湿漉的青石板,按袁梅指示的方向,一路前行。

    两人完全就似小夫妻模样。如果袁梅变成纯,该又是如何一番景象?一想到纯,致远心里就象有针刺一样,痛痛的、酸酸的、挥之不去。

    ※※※

    “你的床下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机关?”一边走,致远一边忍不住问袁梅:“从宏大的规模和锈迹来看,应当建了很久了,一定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

    “你说的不错,是这样。”袁梅在车上点点头:“这些机关是钱庄的开山庄主,在修建钱庄的时候就秘密建好了的,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工程,你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九牛一毛,主要是用于关键时候逃生,非嫡系子孙,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这么大?”致远吸了一口凉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记了我的丈夫是邹仁,是他告诉我的。他这种人在我面前怎么会有秘密?”袁梅说:“邹仁虽然不学无术、娇生惯养、骄横跋扈,却毕竟还是嫡系长子长孙,在成*人以后,就被邹锋秘密告之了此事。”

    她苦笑:“邹锋虽然对邹仁失望至极,还是怕他受委屈的。”

    致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邹仁这种典型的纨绔子弟,他一点也没有好感。想到袁梅“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由生出了无限的同情和感慨,造化弄人、天妒红颜。

    林啸风和袁梅倒很般配。

    “那是什么潭水,这么寒冷?”致远问:“为什么水没有结冰,出水却反而成了冰?”

    “那是昆仑山巅的千年雪水,极寒,因为里面有鱼群,‘虞美人’游动增加了潭水的流动,所以水才没有结冰。”袁梅说。

    “嗯,是这样,难怪。”

    “因为水实在太寒,严重者可将皮肤冻结在寒冷的固体上,强行脱离,可造成撕脱。所以,一出水必须要用微温的水暖身,太热了不行、太冷了也不行,否则,血管急速收缩与扩张,会导致马上丧命,一定要慢慢让身体恢复体温。”袁梅说:“如果不知道这一点,贸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钱庄开山庄主要这么做?”

    “我想,是为了让追杀的人无力再追杀。”袁梅说:“真正逃生的时候,一定是钱庄遭到了灭顶之灾,形势万分紧急的时候,不这样做,难保会有人跟踪追杀而至。”

    “可是,这样也很麻烦,会花一些时间,如果遇到高手紧跟而至,你们也没有时间暖身啊。”致远发现了漏洞。

    “开始我也想过。”袁梅说:“可是,一路上如此多的机关和吃人的鱼,能够出来的一定少之又少,追杀的人一定会花很多时间才能追上来,即使出来了,也迟了,我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暖身逃走。”

    致远点头称是:“幸好我是和你一起的,否则,我真的很难出来。”

    袁梅回过头来,掀天草帽的一角,盯着致远:“你也不要太谦虚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出来,你一定会是其中之一。”

    “谢谢。”致远说:“对了,你不怕被邹锋派人跟踪?”

    “不会的,他不知道邹仁悄悄告诉了我,为了保密,一向只传长子长孙,外人根本不知道,我想,很可能连邹松也不知情。”袁梅说:“邹锋即使知道了,为了保密,也不会轻易派人来跟踪,因为他怕泄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眼中露出一阵怒火:“邹锋一向轻视女人,总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干不了什么大事,可以任意糟蹋。”

    致远无言。他一向是非常尊重女人的。

    秦皇嗜杀,汉高心黑,魏武残忍,唐宗好色,宋祖贪杯,邹夕锋又是怎样类型的人?恐怕是集嗜杀残忍、心黑好色于一身,过之而无不及。

    井口拉绳的眼睛被挖,双目深陷,舌头被割,面无表情,肌肉发达,又聋又哑又瞎的彪形大汉,就是被害者的写照。

    ※※※

    老街,青砖古瓦。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致远推着袁梅,行驶在凹凸不平,历经千年风雨、弯弯曲曲的石板道上,裸露着岁月履痕的印迹凹陷而光滑,路两旁结满尘泥和草根鲜苔。

    树因日久而苍老,人以年迈变古稀,千年老街,注定在此停泊。

    按袁梅的指点,致远推车携眷来到了一个铁匠铺前。古老小巷的店铺内,风箱吹风、炉火熊熊。几个脸庞黝黑、光着膀子、裸着上身的汉子正挥锤敲打,大锤抡起,火花四溅,几翻抡起,几次翻动,手中的铁件便成了一件比较完整的铁器制品了。剪裁、锻锤、过水、淬火、打磨、“叮当”、“叮咚”作响,挥汗如雨的身影,铿锵有力充满节奏感的敲打声穿越时空,整条街巷因此而生动起来。

    店铺上还挂放着已经打好的老百姓日常耕作生活所用的犁耙锄梆、刀剪铁锹。

    有一个人在其中显得特别突出,因为这个人根本不象一个铁匠,倒似一个白面书生。别人都裸着上身,他却冠袍带履,穿得整整齐齐。别人都在挥汗如雨,他却只是在旁边看,偶尔指点一下。

    但所有人都对他非常的尊敬。

    包括袁梅,也一脸崇敬。白面书生见到袁梅,灰暗的眼睛一亮,急步上来迎接:“你来了。”

    “嗯,”袁梅说:“我们里面谈吧。”

    ※※※

    铁匠辅后面别有洞天,书香满屋。

    “这位是卞公子。”袁梅给致远介绍:“卞大师唯一的弟子。”

    “卞大师?”致远精神大振:“是不是铸造‘针’的卞大师?”

    卞公子脸有得色:“正是。”

    袁梅很有深意的看着致远,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致远也是激动万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卞大师是当世著名的铸剑大师。一生铸剑无数,可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却只有三把剑。卞大师晚年历尽苍桑,尝尽人世坎坷,深知鸟尽弓藏的道理。于是将铸幽魂与电所剩下的精铁铸成了最后一把剑。

    这把剑其实不能算剑,严格说它只能算一把匕首,与昔日著名的鱼肠剑差不多大小。

    这把剑太小,所以取名叫针,而这把针从一出世以来就从没有人见过,据说是因为这把剑太邪恶的缘故。

    针一出炉就石沉大海,至今也不知落在谁的手里。江湖流传,卞三剑就是死在他亲手铸的这把针手里。

    ――卞三剑的死因一直是东部大陆上的十大迷之一。

    ――只要见到这把剑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

    找到了卞大师唯一的弟子,是不是离“针”更近了?一切谜底会不会都将揭晓?

    “这位兄台是?”卞公子一脸傲色,正眼也没有看致远一下,表面在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袁梅,恨不得把袁梅呑下去。

    袁梅引见:“这位是致远。”

    “致远?”卞公子也是一惊,脸色变了。

    “正是。”致远忙敬了一礼:“虚有薄名,见笑,见笑。”

    卞公子充满敌意地看着致远,仿佛是在看一个情敌。

    “今天我来,是想看看‘针’。”袁梅说。

    “这个……这个……今天不是很方便。”卞公子看了看致远。

    “你信不过我?”袁梅说:“致远不是外人,没有关系的。”

    “不是信不过夫人,只是……”卞公子搓着手,很为难的样子:“只是,你事先没有说明有别人,确实不方便。”

    “我明白了。”袁梅慢慢将头上的草帽拿下来,解开包头的布巾,轻抚秀发:“你不愿意就算了,致远,我们走。”

    她风情万种,作势欲走。

    卞公子眼睛都直了,忙拦住说:“别走,别走。”他咬咬牙,下了决心:“好吧,看就看吧。”

    他走到书架上,轻轻按了一个机关,书架立刻向左边移动,露出一面墙,墙上有一个阴阳八卦。他将八卦挪动一下,墙立刻向右边移动,就象打开了一扇门。

    打开了这扇门,就打开了通向“针”的门。

    东部大陆——银月城

    两天后笑愚回到自己小店的时候,店门紧闭。

    问了问隔壁的老板,答案是这店已经一个星期没开过门了。

    笑愚打妖华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阳光依旧明媚,笑愚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发凉。

    在有些时候,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在某个地方你和一位姑娘阳光灿烂的日,却不一定能始终愉悦,有种冰凉的感觉会始终袭击着你。

    笑愚一个人坐在店里发懵。

    昨天带着夏雪玩了一天,去的都是游乐场一类的地方。当时笑愚分不清楚自己在拐骗**,还是被**拐骗了。

    他记得自己昨天一直在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

    直到送夏雪回家的时候,笑愚还在笑,可是夏雪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这种反差很大,笑愚却深有体会。

    就好像很多年前,傲珊笑着说:“我决定了,以后就勉为其难地嫁给你了。”

    那一晚笑愚脑子里一直回响的都是这句话,一个人躲起来哭了很久。

    最后,笑愚还是没狠下心和夏雪一起过夜。

    ~~~~~

    记不清前天半夜几点的时候,笑愚和苏珊姐站在大楼的最顶端抽烟。

    站在边缘俯瞰着大地,笑愚问:“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其实心里并不想,但身体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跳下去?”

    苏珊姐说:“有,有时候我都不敢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

    然后她吐了一个眼圈,淡淡的烟雾飘散开来。她变得和这夜晚一样暧昧。

    后来苏珊姐说了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三年前终于分开。笑愚已经忘记了当时苏珊姐都说了什么,他只记得一段对白。

    男人说:“把你十八岁以后花的钱全还给我!”

    女人说:“那你先把我七年地青春全还给我!”

    说这话的时候,苏珊姐脸色平静,像是在诉说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只是她地声音如同铁锥在钻动着一块冰,冷漠,而又刺人。

    在很多年以前,笑愚像一个文学青年假装四处漂泊的时候,也在感叹青春。而现在他知道,青春是不能用来感叹的,是你要去追忆的。可毕竟会失去的东西。

    就像笑愚的过去,一切都已经失去。

    七年,笑愚突然在想,如果再这样过七年,那么到时候他会和慕云他们一样。总有一天会厌倦。然后大家可能会随便找一看着顺眼的姑娘结婚,这辈子就算这么完了。

    在一个月前笑愚觉得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可这种改变只是学会了不去想傲珊。仅此而已。

    现在笑愚想的问题很简单,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去喜欢一个人。

    这个问题很扯淡,因为笑愚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喜欢很多人,比如七七,比如傲珊。喜欢这种东西太过模糊,随时会来,随时会离开。

    在这一刻笑愚想起了一个姑娘,她就是妖华。

    很少有一个女人能让笑愚砰然心疼,然后觉得她很妖。相当地妖。笑愚发现原来自己是不敢去面对这样的妖,或者说不敢去爱上这样地妖……候他胆子很大。3*都不怕。

    这时候笑愚发现自己居然像回忆傲珊一样,去回忆这个叫做妖华的姑娘。随后心里突然就温暖一下。一种湿润的似曾相识的东西,很轻地渗透在心脏的血液里。

    一直以来,笑愚都认为那个女流氓和自己很像,现在他也这样认为。

    ~~~~~

    在笑愚还来不及继续想下去地时候,妖华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妖华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但也彪悍了许多,看见笑愚第一句话就是:“你这王八蛋,还没死啊!”

    笑愚抬起头:“干嘛啊?我哪儿招你了?”

    妖华突然用了一招仙人指路,想要甩笑愚一耳光。哪知道笑愚今天反应特别快,用了一记大擒拿手,一下把妖华的两只手都抓住了。

    看着妖华,笑愚问:“你是不是又要叫非礼?”

    妖华只是冷冷地看着笑愚,说:“放开老娘,你这种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动

    弄脏了老娘地手!”

    笑愚松开了妖华,没有说话。

    他想,可能自己和傲珊的事情还是被妖华知道了。

    该来的始终会来,有种就来得更猛烈一点。

    妖华像审问犯人一样居高临下地盯着笑愚:“你说,你是怎么哄骗我们家珊……”

    笑愚笑了笑,没说话,印象中自己似乎还真没哄骗过傲珊。

    妖华:“别笑得那么奸诈,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跟别的姑娘不清不楚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来勾搭老娘的姐妹?”

    笑愚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

    “你这畜生,该被地球人抛弃的王八蛋,欺骗妇女感情的陈世美……”妖华处于愤怒了,一阵破口大骂,这骂声很有点水平。好歹笑愚当初也和妇联一些大妈学过骂人绝技,此刻还是顶不住妖华的痛骂。

    火气突然上来了,笑愚冷眼看着妖华:“老子非礼她还是**她了?我他**到底是骗人感情还是骗人钱财了?有没有把谁家姑娘肚子弄大了撒手不管啊?我有玩儿过她就走人吗,她不理我,我他**能有什么办法?……关你什么事儿啊,至于你来管吗?”

    妖华有点懵了,其实她只是想骂笑愚一顿而已。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

    笑愚和傲珊的故事,妖华并不是很清楚,在这个话题上和笑愚对骂似乎占不到便宜。所以她想来想去,换了一个话题,又骂道:“有你这样做老板地吗,快半个月没在店里看一下,你真当老娘是你苦力呀?”

    笑愚完全没想到对方突然一下把战线拉得这么长,怔了怔,反骂道:“你不也无故旷工一星期吗,都没向我请过假!”

    妖华呆了呆,随后理直气壮道:“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懂不懂?谁叫你先旷工的,法律规定当老板的就能随意旷工了?”

    笑愚傻了几秒,突然有点想笑,也是死皮赖脸道:“我这是给自己放年假,不行啊?哪条法律又规定老板还必须向打工仔请假了?”

    妖华笑了一下,马上又板起了脸:“老板,你歧视打工仔是不?”

    笑愚怒了:“你这是刻意诬陷,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妖华发飙了:“我看你这才是故意诬陷老娘,你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笑愚:“我能有你那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妖华:“就算老娘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也没你那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笑愚站了起来:“不说了,干脆再放假几天,大家爱怎么样怎么样。”

    拉妖一怔:“哟,你钱多啊,生意都不管了?”

    笑愚:“老子穷地快只剩下雷锋精神了,去他**地生意,最近没心情。”

    妖华:“香蕉你个巴拉的,没钱你还敢这么拽?”

    “就是没钱才拽!”笑愚已经走到了门口,望着街上熙攘地人群,身形顿了一下,声音也黯淡下来,喃喃自语着:“有钱了,就只剩下寂寞……

    这话说的很低,妖华耳朵够尖,听见了,笑道:“哟,还学人抒情了?”

    笑愚回过头:“嘿,你还真说对了,哥们儿现在就想走遍千山万水抒发一下感情。从今天起,本公司暑期三日游,你爱去不去!”

    妖华:“去,傻子才不去,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

    一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了火车站月台上。

    妖华站得脚有点发软,问:“老板,本公司三日游,怎么这么寒酸呀?就不能坐一回飞机?”

    笑愚很坚挺:“你懂个什么啊,坐飞机,能有这种漂泊的感觉吗?”

    妖华一听这话脸色就垮下去了:“没钱就直说呗,还装什么文化人呀?”

    笑愚也没力气和妖华拌嘴了,目视前方,看着来来往往的火车呼啸而过。有那么一段时间,笑愚很无聊地想,这些火车从哪里来会开到哪里去,火车上的人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们这是出发还是回归?没有答案,放眼望去,两条铁轨,千行泪水。

    妖华站得腿都发软了,问:“那咱们干嘛还不去买票,傻站这儿干嘛?”

    笑愚一怔,扭过头反问:“买什么票?”

    “香蕉你个巴拉的,难道你还想坐霸王车呀?”妖华一手叉腰,放声痛骂道。

    说着,妖华又来了一点兴趣。这姑娘骨子里有一种沉迷混乱和刺激的潜质,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牛妞。转念一想,也许坐霸王车也不错,指不定比上次二人吃霸王餐还过瘾。

    哪知道笑愚道:“素质,什么素质啊!这叫先上车后补票,懂不懂?”

    妖华兴致勃勃道:“那咱们上哪一班车?”

    笑愚:“不知道。”

    妖华:“混……蛋,你忽悠我玩儿是不?”

    笑愚:“总有一班列车是我们想上的,不用急。”

    妖华:“这又不是超级女生,你还想上就上呢?”

    笑愚:“你就当在商城买东西就行了,慢慢挑,挑到合适的就拿下。”

    妖华:“那意思是,咱们还得先酝酿一点感觉?”

    笑愚点了点头,没说话。

    妖华望着来往的列车,瞪大眼睛酝酿着感情,可酝酿来酝酿去,似乎没多少感觉。望着笑愚,妖华问:“我说,你是不是欺负老娘没坐过火车呀?我听说现在买站台票,好像是上不了车的~~!”

    笑愚淡淡道:“要上去法子多得很,要不一会儿你假装孕妇,就说咱们来晚了没买到票?”

    “你才孕妇呢!”妖华义愤填膺,突然又大眼睛骨碌碌地以转。提议道:“要不,你在肚子里塞点东西,冒充全世界第一个怀孕的男人?天呐。这个想法太天才了,说不定列车员都不用咱们补票!”

    笑愚彻底被打败,皱眉道:“算了,一会儿我自己想办法。”

    话刚说完,一辆有感觉的火车就呼啸而来。

    “走,准备上去。”笑愚语气有些激动。

    妖华比他更加激动,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等到正规乘客陆续上车后,笑愚这个黑市乘客就要冲上去。

    “先生,你的票呢?”乘务员很有职业道德地问。

    笑愚满脸焦急:“我有急事,一会儿先补票行不?”

    乘务员:“不行。现在地新规定,主站没买票的不能上。”

    笑愚一脸沉痛,扭过头,就对着车窗悲痛地大喊:“小雪,小雪。不要离开我~~!”

    乘务员一愣,妖华也是一愣,都看着笑愚的倾情表演。

    这时候笑愚死命拍打着车窗。满脸地悲痛,声音早就哽咽了:“小雪,你不要走,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车内乘客发生了骚动,看着窗外情真意切的笑愚,顿时感触良多。

    乘务员终于忍不住发出警告:“先生,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好吗?”

    笑愚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表情无限悲伤:“大哥,这可是兄弟我的终生大事啊。就刚才有个穿红裙子拿黑提包的美女。你看见没?那就是我未婚妻!要错过了,就得后悔一辈子!您就行行好,让我上去吧?要没了她。我也不活了,一会儿我就在这铁路上卧轨!”

    乘务员被笑愚的演技打动。或者说被他的威胁吓倒,说:“好吧,记得一会儿要补票。”

    眼看着妖华也强忍住笑要跟着上去,乘务员问:“这位是?”

    笑愚悲痛道:“这位是她妹妹……”

    这时候妖华居然也发挥了演技,强自挤出一滴眼泪,哽咽道:“呜呜,不知道我姐姐一会儿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我一定要去劝劝她……

    乘务员一听事态如此严重,赶紧道:“好吧,你们快上去找人,别出什么意外!”

    二人上了车,妖华几乎是毫无主见地,跟着笑愚一路狂奔,穿过了好几节车厢,这才停下来。

    这辆车算不上拥挤,车上座位比较多,二人找了一个位置面对面坐下,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妖华很是激动:“笑愚,人才呀,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儿?”

    笑愚笑了笑:“好几年没这么干了。”

    妖华:“以前也这样,想去哪就去哪?”

    笑愚:“好像不是……”

    妖华:“那是什么?”

    笑愚:“根本不知道该去哪,所以就乱上车。”

    妖华:“为什么?”

    笑愚:“我也不知道。”

    妖华:“每一次都蹲在月台上找感觉,不累吗?”

    说着,妖华想象着一个落魄青年望着川流熙攘的火车发呆的样子,心里有些迷惑。

    “不知道,只是不想停下来。”笑愚说着站起身,道:“我先去抽支烟。”

    说着,走到了车厢接口吸烟处。

    靠在那厚厚的车窗前看万物疾驰而过,笑愚曾经以为感觉和当年一样,其实一点都不一样。自己不过是在寻找一些注定过去地,但又必须去缅怀的东西。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时候笑愚发现,做人真的很可怜,活着就为了找一点寄托。

    比如笑愚曾经失去过一个苹果,笑愚就买一个放在桌上,怀念自己不小心把当初地苹果掉地上的时候就格外的逼真。读者就会认为这特别写实能引起共鸣。

    所谓青春这个东西,不比苹果简单。所以要有一个很青春的人,每天在你眼前晃过,不要和你说话,只给你留下一点念想。因为她只是一个寄托,一个虚无缥缈的事物。

    和寄托说话,就什么感觉都毁了。好比笑愚掉的苹果,某天突然开口对笑愚说话,它就不是苹果了。

    原来傲珊只是那个丢失的苹果。

    然后笑愚发现自己拿起来终于又放得下了,丢失的苹果,就让她永远丢失吧。

    回到座位上,妖华嘴唇有点泛白:“笑愚,这车上真冷。”

    看着只穿一件粉红小吊带的妖华,笑愚把自己的衬衣脱给了她,然后说:“你应该庆幸这车还有空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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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介绍:
【上架之前每日最少一更,上架之后每日最少三更。】
【节假日不休】
今夕,一个体内封有魅魔的失意小人物,受所有人排挤以及同学们戏弄,在他毕业的前几天,一个青春曼妙的女子在他的生命里闪亮登场——宁静慎思的妹妹今梦菲在他生命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随即他的惊险、精彩生活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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