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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快刀斩乱麻

    众人依言争大眼睛,安碧柔更是凑到了赵闲跟前仔细观看着,俏脸上好奇之sè尽显,很想看看赵闲的那个发展是不是有效。

    怡君见安碧柔凑那么近,似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上前挤在了二人中间。

    “二位小姐,请你们退开几步。”赵闲见她俩凑这么近,摆摆手用颇具慈祥的声音吩咐了一句。

    安碧柔和怡君微微一愣,把金子放水里而已,干嘛要我们退开?

    不过见赵闲摸样很认真,她们也没有迟疑,乖乖的推到了几米之外。

    在一屋子好奇的目光中,赵闲把金佛横放在台子上,慢慢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把手伸进干净的水里轻轻洗了一下。

    看到赵闲胳膊上几个小斑点,李伯眼睛猛的一缩,那形状和位置明显是火星烫出来的,不是长年在火炉旁工作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小疤,难道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是个首饰工匠?

    不过想想他又摇了摇头,像这种王公的后人,自小肯定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就算他自小流浪在外成为了工匠,还能从几岁起就开始接触这门手艺不成?没十几年的老道经验,根本不可能看出问题的。

    “左青龙,右白虎,胸前纹个米老鼠…”

    就在众人拭目以待的时候,赵闲沾起水滴,朝面前的人群弹了弹,嘴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做法。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少爷是要做法啊,他们想当意外的惊叹了一声,依着门框好奇又紧张的看着赵闲,想知道他到底能作出什么样的法来,莫不是让这金佛自己开口说话?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安碧柔一阵错愕,见赵闲莫名其妙的念起咒语装神弄鬼的摸样,恨不得上前把他赶下去,自己来做那个有趣的实验,

    可安碧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赵闲眼中厉sè尽显,全身肌肉高高隆起连额头青筋都爆了起来,反手取下腰上长刀,四十余斤的后背大刀高举至身后,旋即猛的发出一声爆喝,双手持刀集全身之力来了一个力劈华山,直直劈在了金佛的脑袋上,用力气之大连胳膊卷起的袖子上,都崩开几个线头。

    “呀!”众人连连后退惊呼不已。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金佛身首分离,‘滴溜’的滚出老远,石质的台子出现几条肉眼可见的裂痕。

    李伯本来满是笑容的脸,霎时间苍白一片,哆哆嗦嗦的吓的说不出话来。

    安碧柔吓了一跳,也急急退开几步,怒道:“你疯了?为何动手把金佛劈开?你不是要用水来测量的吗?”

    赵闲没有答话,只是心疼的摸了摸又崩出一个豁口的大刀,估计在来几次都报废了。

    把刀重新挂在了腰上,赵闲拿起没有头的金佛看了看,平滑的断口处,隐隐掺杂着数条白sè纹路,一圈一圈的颇为jīng细,直至离表面几毫米又消失的干干净净,若不劈开,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的不问题。

    “好高超的手艺,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赵闲瞟了那工匠一眼,颇为敬佩的笑了笑,把金佛的脑袋丢给安碧柔后,便拍拍双手往外走去。

    “大小姐,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工匠此时再也装不下去,跪在地上哭诉起来,他平rì里好赌,前几rì在赌场输光了银钱,还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看着一群和尚拿这么多金子来铸佛,他觉得凭自己的手艺偷梁换柱掺些银子进去,定然没人能发现,却没想到却遇到了一点情面都不给的赵闲,直接劈开了金佛。

    安碧柔那种金佛仔细看了看,顿时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当下起的七窍生烟,她没想到真是家里出了内贼,竟然还敢依仗她的信任骗她,亏得她还去向那些和尚解释,若要让客人知道万宝楼作假,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安碧柔俏脸时黑时白,估计真想杀人了。

    赵闲从闷热的屋里出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

    怡君也从屋里出来,心有余悸的看着赵闲,哼道:“你想吓死我啊?用那么大力气,也不怕把腰闪了。”

    左右无人,赵闲凑到怡君跟前,环了环她的小腰,顺势在饱满的香臀上轻捏了一下:“我的腰可是很结实的,对付你就更玩一样,要不下次蒸桑拿的时候我们试一下。”

    “我才不上你的当。”怡君忙推开赵闲的手,虽然说不愿意上赵闲的当,她却又故意紧了紧自己的大红裙子,把傲人的酥胸展现的淋漓尽致,带着许些挑衅嗔了他一眼,大有‘有本事你来啊’的意思。

    还是怡君上道,赵闲心中微微一荡,正想继续占点便宜,却见安碧柔气冲冲的从屋里出来,高呵道:“赵闲,你为何要动手劈开金佛?”

    我天,你以为你是我大姨子,就能对我大吼大叫了?赵闲对她凶巴巴的态度颇为不满:“凶个什么,不是已经证明金佛掺假了吗?"

    “谁让你这样证明的?”安碧柔闻言一气:“你说可以不切开金佛证明里面没有问题,我才让你来的,若需要切开我那还用找你帮忙,你贸然劈开了金佛,若里面没有掺假,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

    赵闲摸着大黑马的马鬃,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可事实证明,它确实掺假了。”

    “你…”安碧柔见赵闲强词夺理,气的跺了跺脚:“你提前又不知道其中真假,贸然劈开和赌博有何区别?只不过你赌赢了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刚开始用水测量的方法很好,你为什么不用?”

    事情都解决了,还问东问西真是烦死人了,赵闲见她咄咄逼人的缠着自己,只能无奈一叹:“你也亲眼看到了,金佛和金锭大小相差并不多,你端两个大木盆过来洗鸳鸯浴都够了,金佛放进去能看出什么区别?”

    “那你和我说一声,我换个小点的盆便是,为何自作主张的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劈开金佛?”安碧柔依旧不满的问道。

    谁说我没把握?赵闲得意的拨了拨额前的几缕头发,一脸闷sāo的笑容道:“安大小姐,忘了告诉你,我的本职工作是一名资深的铁匠,自能走路那天起就打铁铸锤,摸过的金银铜铁比你见过的都多,虽然是粗活一般很少接触金银,可眼里劲和手感还是有的,刚刚那金佛虽然看起来没啥问题,但底部仔细摸摸会有一道细微的封口,银子和金子的熔点很接近,为了不让白银和黄金掺杂在一起使得光泽现问题,必定先把金佛铸造成形然后灌注银水密封,那痕迹是密封时留下的,做的很隐秘,藏在莲花的脉络之间,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摸摸。”

    赵闲多年的经验,分辨这点小把戏还是可以的,他发现问题之后也消了做实验的念头,毕竟进宫当差迟到是要扣月例的,干脆用最爷们的方式证明,一刀劈开多省事,他可没有多少闲功夫陪着几个工匠扯皮。

    “你事先就知道金佛有问题?不会是在糊弄我吧?”安碧柔非常怀疑,本来还以为赵闲吹嘘,可拿过那尊金佛仔细探查之后,发现底部真的有一道微乎其微的痕迹。

    安碧柔这才明白赵闲是真的提前看出了问题,眼中闪过几许不可思议和钦佩,没想到赵闲眼里如此毒辣。

    她惊讶的看向赵闲,本想开口夸赞几句,却见赵闲已经翻身上马,冲着皇宫的方向飞马而去。

    单人一马,黑sè的铠甲后面红sè的披风,就如同朝阳一般灿烂。

    安碧柔微微呆了一下,翘首看着飞马而去的身影,咬咬下唇脸上染上几声微红,半晌后,才喃喃道:“既然知道,直接说出来便可,为何非要劈开金佛吓人一跳,脑子这么聪明,做事却如此不着调,哼…”

    嘴上虽然这么说,她却目送赵闲出去老远,才幽幽的回过头。

    “呀!你属猫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抬眼,却见怡君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安碧柔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瞪了她一眼。

    怡君娇哼道:“明明是你看的太出神没发现我,怎么可以说我走路没声音。”

    “谁看的太出神,我只是在思考生意上的事情罢了。”安碧柔脸上微红,也没有多做解释,缓步轻移朝店里走去,根本不搭理怡君。

    “有sè心没sè胆。”见她故作镇定的摸样,怡君轻轻哼了一声,没想到还是被听见,招来了一张算盘,惊的她连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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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皇上病了

    二月十三至二月十五为民间的花神节,因此这两天娶妻定亲着数不胜数,大街上是不是可以看到花轿和迎亲队伍,朴实的城中居民沉浸在喜悦之中,可在仅有一道红墙相隔的皇宫内,又是另一番压抑的景象,因为:皇上病了。

    文武百官在宫门处聚集,脸上表情大多担忧和凝重,几个小太监不停进进出出,给几位重量级的大人传信,而其他的官员则拉帮结伙的聚在一起,哄哄嚷嚷的讨论着政事。

    他们大都是起早来上早朝的,来了这里却被挡在大殿之外。

    老皇帝年事已高,病情之类的消息那是绝密,他们也不知道是寻常感冒发烧,还是其他的顽疾,没传命散朝之前,只能在宫门外等待着。

    赵闲从角门进入宫中,入眼皆是密密麻麻的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的笔直,一股浓浓的压抑气氛,心中不禁奇怪,仔细询问才明白皇上生病了。

    这个老皇帝,不会是因为我的出现气病了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赵闲摸了摸脖子,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若老皇帝心中忌惮安家到了这个地步,保不住就会借机寻个由头把他砍了,心中好奇之下,他不禁想去看看老皇帝得了什么病。

    穿过层层防卫来到皇帝的寝宫,赵闲没有传令也不敢贸然进去,只是想偷偷瞄上一眼,哪想到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哟!上官统领,早啊!”赵闲见自己鬼鬼祟祟的动作被发现,忙随意笑了笑,看向面前这个面容严肃人高马大的男子。

    拦他的是御林军总统领上官临风,赵闲的直属上司,往rì待人颇为苛刻,今rì见到赵闲,却露出一丝和睦的笑容,凑到赵闲身边小声道:“赵兄,你来的可是有些晚啊,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替你告假了,听说你昨rì和安国公相认,我先在这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以前多有担待还请见谅,毕竟职位所需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心中还是很佩服你的,我有个妹妹目前待字闺中……”

    赵闲没想到他来了这一出,暗道:深藏不露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清高的爷们,没想到也这么识时务,我喜欢。

    赵闲以前经常擅离职守,没少被他克扣月例惩罚跑步啥的,见他如此诚惶诚恐,赵闲心中暗笑,随意摆了摆手道:“上官兄,您以前都是尽本职工作,我岂会计较这些小事,你我都是为圣上当差,不必这么客气。”

    赵闲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随意问道:“只是今早听说皇上龙体欠安,不知皇上……”

    “休要多问!”上官临风脸sè一沉,翻脸比翻书还快,顷刻间摆出一张棺材板似得表情,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赵闲一阵无语,这个家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尽忠职守也太过分了点吧,他只得摆摆手道:“我岂会不知规矩,随便说说罢了。”

    “那就好。”大统领松了口气,重新换上和睦的笑容,轻声道:“赵兄莫要见怪,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话说我妹妹年方十四,自幼学医,知书达理、相貌可人…”

    我天,这当哥哥的也太禽兽了些,才十四就想着让她嫁入,不过十四的小萝莉我可没兴趣。赵闲忙摆了摆手,委婉的拒绝道:“上官兄,令妹年纪太小,考虑这些事情太早了些,你知道我是个正派的人,不会随便祸害小姑凉的,你若有个姐姐啥的……”

    “有有有!”上官临风眼前一亮,忙笑道:“我倒是有个表姐…”

    瞧我这张破嘴,赵闲瞬间后悔自己的口花花,忙抬抬手打住他道:“开个玩笑,上官兄不要当真,我早已有了妻室,令姐姐跟了我太委屈了。”

    早有了妻室?上官临风闻言眉头一皱,旋即便叹了口气,镇国公虽然是颗大树,可他的姐姐妹妹也不是普通平民,许人做妾是不行的,他只能惋惜的摇了摇头表示作罢。

    赵闲和他闲谈了片刻,看到寝宫的门被大开,从里面走出几个御医,脸上表情都很凝重。而在这群人之间,还有个穿着白裙的女子,凤眼柳眉、纤腰极细,一头长发垂至臀尖,在这一帮男人之间颇为醒目。

    风御医?赵闲见到此女微微一愣,旋即便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知道柳姐怀孕的事情,看她那摸样应该不会说出去,不过她既然从殿里出来,定然知道老皇帝的病情,要不要去问一下她?可该找什么借口了……

    上官临风见赵闲望着风御医出神,还倒是他看上的那女子,嘿嘿笑道:“赵兄看到这么出神,莫不是对那女子有意思?”

    呀!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赵闲反应过来,怕上官临风发觉他想知道老皇帝病情的企图,只能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如此绝美的女子,还是个少见的女大夫,自然有些兴趣,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

    “我懂我懂。”上官临风嘿嘿笑了几下:“赵兄,那位便是我表姐风怜雪,是我姑姑的女儿,因为长年钻研医术现在还待字闺中,我也一直为此发愁,只要赵兄真心喜欢,就算坐不住正妻,做个平妻也是可以的。”

    “她是你表姐?”赵闲眼前一亮,后面的话自动忽略了。

    “是啊!我表姐虽然过了适婚的年龄,提亲的人却依然数不胜数,可是她眼界很高,非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的才俊不嫁,我也为此发愁啊。”上官临风笑着说道。

    文可治国武可安邦?这不就是说我嘛。赵闲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正要跟上前去,突然又回过头,对着上官临风道:“我去打声招呼,没意见吧?”

    上官临风那能不明白赵闲的意思,当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然可以,她在偏殿等会差遣,你趁此机会去聊聊吧。”

    赵闲跟着几个御医往偏殿行进,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其他几位老御医都进来各自的庭院,风御医也进了一间屋子。

    此地颇为安静,周围楼宇只有几个药童在进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

    “你们俩先去那边,此地交给我便是。”赵闲支开偏殿外值守的两个侍卫,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便也不在迟疑,打开门进入了其中。

    这应该是平时御医晚上值班的地方,药架、器具摆的整整齐齐,因为面积很大,显的有些空幽寂静。

    风御医站在一个大药架前,用一杆金质小秤称量着川芎、白芍、红参等药材,神情极为专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配上白sè的裙子远远看去和倩女幽魂似得。

    “风御医,好久不见啊。”赵闲轻轻关上门,开口呼唤了一声。

    “谁?!”风御医俏丽微微一变,忙合上药架的抽屉回头瞧去,看到来人先愣了片刻,半晌才认出此人是上次在巴陵除妖的那个赵闲。

    上次赵闲除妖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明白赵闲是那个金陵城外的将军后,她异常惊讶,而且又听说他是安家失散多年的后人,心中更是不敢怠慢,忙欠身道:“原来是赵闲公子,好久不见,你来此地可是传唤我?我马上就动身。”

    风御医还倒是老皇帝又出了状况,连忙提起小药箱准备动身。

    赵闲胳膊一伸把她拦住,上下打量她几眼:“我不是来传唤你的,只是和你聊聊天。”

    风御医差点撞到赵闲的手臂上,忙退了几步错愕不已,房门也被关上了,屋子只剩下她和赵闲两人。

    她脸上显出一丝谨慎和怪异,把手藏在背后,抓住一把小剪刀防备着,微微有些紧张的道:“赵闲公子,你、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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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还没有相公吧?

    看着赵闲身上结实的铠甲和健壮的身材,一把剪刀肯定没法撂倒,风御医心中更是惊慌,不动声sè的往门口方向移动着。

    赵闲没有注意到她紧张的表情,低头把玩着一根人参,随意道:“我其实有些事情想和风御医你谈谈,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还请不要介意。”

    找我谈事情?风御医眸子闪了一闪,隐隐也猜到几分赵闲的意图,如此鬼鬼祟祟的尾随而来找我谈事情,恐怕是和皇上的病情有关。

    思念至此,她微微松了口气,暗‘啐’自己一声,我怎么如此疑神疑鬼,人家是镇国公的孙子,还能在皇宫里对我乱来不成。

    她脸上一阵不自然,把剪刀悄悄收了起来,抬头问道:“你是想知道圣上身体的情况对不对?”

    这女人挺聪明啊,赵闲当即大喜,忙点了点头:“正是,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偷偷和我说没人知道的。”

    “无可奉告。”风御医俏脸一沉,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提起药箱哼了一声道:“请你让开,我要出去。”

    “风大美女!”赵闲再次抬手挡住她,略显无奈的道:“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何必这么不过面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又不会出去乱说。”

    好奇?朝野上下谁不好奇?恐怕有不少大臣都在等着皇帝病危的消息,准备去东宫第一个迎立新帝。

    见赵闲和她套近乎,风御医脸上微微一冷,略显不悦的道:“赵闲公子请自重,我只是个大夫,没有资格谈论皇上的事情,追查下来我根本承担不起,还请您不要在问,我不会告诉你的。”

    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赵闲轻轻一叹,只能改口道:“风御医,你应该知道安夫人的事情对吧?”

    “嗯?!”风御医当即顿住,没想到赵闲提起了安夫人,安夫人有身孕的事情她自然知晓,她和安夫人认识,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去会害了人家一辈子,所以一直都守口如瓶装作没发现。

    见赵闲突然提起安夫人,她脸sè非常怪异,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赵闲轻轻咳了一声,丝毫不脸红的道:“我和柳姐早在金陵就已经相识、相知、相爱,两情相悦之下,情不自禁的犯了点小错误,没想到会演变成今天这场面。”

    “啊!!”风御医小口微张满脸惊讶,连手上的小药箱都掉在了地上,她做梦都没想到一向稳重、贤淑的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赵闲的。

    现在赵闲是安家的继承人,这等事情传出去,京都还不得炸了锅,若是让安家的政敌利用,他绝对讨不着好来,他为什么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风御医被这消息惊的有些不知所措,见赵闲坦诚以待把此事告诉了她,忙淡淡一笑说道:“原,原来如此,你只要真心喜欢安夫人,也不算是错误,毕竟当时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赵闲嘿嘿一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出去?若你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定然有人会出来找柳姐的麻烦,然后就会把我牵扯出来,我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出现这种不好听的事情,定然会影响我的名誉和声望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

    风御医恍然大悟,俏丽顿是sè变,连退几步差点绊倒,双手握着一把剪刀,惊怒道:“你,你想杀我灭口?”

    我像那种辣手摧花的人吗?在床上打打杀杀倒是可以,动刀子灭口就太暴殄天物了些,赵闲看着紧张的风御医,摇头笑道:“我轻易不会杀女人的,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换。你告诉我皇上的病情,那你就违反来的禁令犯了死罪,你出去乱说我的事情,我就会把这件事抖出去,如出一来咱们的把柄都握在对方手上,两人都安全了,你说是不是?”

    “你…”风御医第一次见这么威胁人的,她身为御医哪有胆子透露皇帝的病情,若出来大事她满门都会受牵连的。

    她银牙紧紧咬了咬,哼道:“我若告诉你,满门都会受到牵连,我不可能置家人的生死与不顾,请你不要逼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若乱来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风御医就是不肯松口,赵闲皱了皱眉,无奈的站起身笑了笑:“我怎么可能杀人灭口,你不愿意说也罢,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换一种很特别的方法,让你取得我的信任了。”

    特别的方法?风御医见赵闲走过来,谨慎的往后退去,却撞在了身后的药架上,她惊的忙举起剪刀指着赵闲,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赵闲走到药架子旁边,打开抽屉,翻看着里面的药材,随意问道:“风御医,说到家人,你还没有相公对吧?”

    “嗯?!”风御医微微一愣,没想到赵闲又莫名其妙的提起这件事,她眉头轻蹙,冷冷的道:“没有又怎么样?”

    “你现在有了。”赵闲露出一丝颇为欣赏的笑容,放肆的打量着她的姣好身段。

    “我什么时候…”风御医正要反驳,却看到赵闲坏坏的眼神,她瞬间醒悟过来。

    这家伙好厚的脸皮,风御医被如此直接的表白弄得脸sè爆红,羞怒不已的指着门口道:“胡说八道,你,你给我出去,再不走我就叫侍卫过来了。”

    你叫吧,整个偏殿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的。

    赵闲暗笑几声,摇头劝道:“怜雪姑娘,你表弟上官临风,已经亲口把你许给我了,我以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公,你难道不想做国公夫人吗?”

    风御医那经历过这种事情,当下被弄得慌了神,说话都显得语无伦次:“胡说,临风他只是我表弟,有何资格替我做主,安家我高攀不起,还请您不要在提此事了。”

    “你表弟没法为你做主?”赵闲见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好,我回去让老爷子去你家提亲,堂堂镇国公亲自上门给你下聘,你说你爹娘会不会同意了?”

    风御医瞬间哑口无言,若安国公真的跑到自己家提亲,她爹娘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开口拒绝。

    她心中又羞又急,气道:“你无耻,我…我…”

    有安老爷子出马,还真是想娶谁就娶谁啊。

    赵闲心中暗叹了一番,看着没了法子的风御医,摆摆手道:“先别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把皇上的病情告诉我来证明你的诚心,让我信任你,要么我就把你娶回家,让你和我绑在一条船上,确保你不会出去乱说话,你自己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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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中风

    赵闲说出此话,本以为吃定了风御医,她迫不得已之下定然会告诉自己老皇帝的病情,所以慢悠悠的掏掏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可惜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个选择所酿成的后果。

    风御医被赵闲堵在这里,心中万分急切羞恼,一个都不选肯定是不行的,他说不会轻易杀女人,又没有说一定不杀,知道了他和安夫人的事情,若不答应他的条件真被灭口了怎么办。

    可告诉他皇上的病情,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风御医自小这种权贵间的恩怨情仇看多了,若告诉赵闲皇帝的病情,引发出了谋逆逼宫之内的大事,她九族都要受牵连的。

    与被赵闲灭口,或全家都背上杀头的罪名比起来,嫁入安家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一个御医的女儿嫁给rì后的镇国公,还算是她高攀了。

    风御医心中踌躇良久,便气怒道:“我不可能把皇上的情况告诉你的,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你若不相信我尽管去提亲便是,我委身与你也好过让全家人跟着冒险。”

    “啊?!”赵闲得意的表情微微一僵,没想到这女人竟然选的是第二个,告诉我皇帝的病情而已,有必要这样为难吗?你不会是看上了我,故意这么选的吧?

    赵闲苦恼不已,眸子微微转了几转,便哼哼道:“风御医,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个人不禁好sè,而且心里比较变态,你是大夫,应该知道有些男人,特别喜欢折磨女人,把她们脱光光吊起来,用蜡烛皮鞭什么的……”

    风御医吓了一跳,脸sè时红时白,看赵闲的眼神也带上了一抹惊恐,若落到这种恶魔的手里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心中惊怒不已,抬手就拿剪刀搁在粉腻的脖子上:“不相信我也罢,死人总不能说出你的秘密,我自我了断便是,省得被你这恶贼侮辱。”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赵闲吓了一跳,把这女人逼死了他还不得内疚一辈子,这女人怎么这么倔。赵闲抬手就把剪刀抓住,硬扯了下来。

    她清瘦的身子那挣扎的过,还倒是赵闲想用强把她就地正法,愕的她魂飞魄散、花容失sè,忙大声呼救起来。

    “闭嘴。”赵闲心中真火了,大喝一声震住她,然后退开几步,高举这双手道:“我又没碰你,你瞎叫唤个啥?一会拿剪刀防我,一会儿大喊非礼的,真以为谁都想对你图谋不轨?想男人想疯了吧你?”

    “你…”风御医被这句话气的够呛,她一个女儿家被男人堵在屋里肆意逼迫,还怨她不该多想,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剪刀被夺了下来她失去了依仗,还被如此厉声训斥,心中委屈又气恼,眸子渐渐蒙上一层水雾,怒斥道:“你到底想在怎么样?不肯相信我又不许让我死,迫使我答应嫁你,却又用哪种恶心的法子威胁我改变主意,难道我向你透露皇上的病情搭上全家老小的xìng命你就满意了?上次在巴陵见到你,还以为你是个品行端正的年轻俊杰,没想到确实这副嘴脸,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去寝宫自己看啊?”

    透露皇上的病情搭上全家老小的xìng命?

    “皇上病的很重对不对?”赵闲这话里面猜测出几分,既然透露皇帝的病情有可能搭上全家老小xìng命,那病情定然非常严重,平常小感冒岂会让她如此谨慎。

    “啊?!”风御医顿时醒悟,她已经太失态了,为了挽回局面,她气呼呼的瞪了赵闲几眼,平心静气冷哼道:“休养胡说,皇上夜批奏折太过劳累身体欠安罢了,我现在告诉了你,你可以走了。”

    “是吗?”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来到药架前面,打开风御医刚才关上的那个抽屉,翻了翻里面的几样药材:“当归、川芎、白芍、红参、五味子…我没记错的话,大都能用于活血化瘀,化痰通络,行气止痛。症状见半身不遂、拘挛麻木、口眼歪斜、言语不清,俗称‘中风’,风御医,是也不是?”

    中风是老人间常见的疾病,花语是医生没少遇见这种病例,赵闲自然而然也见过不少,情绪激动会引起脑梗塞,导致血压升高,心脏排出量增加,血栓脱落随血液到达脑血管发生梗塞,从而导致中风,通俗点说:脑血栓。

    “你,你怎么知道?”风御医大惊失sè,没想到赵闲竟然通过药材看出了皇上的病情,这可怎么办,若赵闲透露出去她脱不了干系的。

    赵闲嘿嘿一笑,劝道:“不要紧张,谁让我有个当大夫的姐姐,你现在瞒着也没用,把情况告诉我吧,之后我们两就扯清了,你知道我的把柄,也不用担心我出去乱说的。”

    “你,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皇上的情况?”风御医知道瞒不住,开口问起赵闲的意图。

    赵闲摊开手是道:“我只是好奇,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刚为镇国公的后人,今天皇上就病了,说和我没有关系我自己都不信,若不搞清楚我睡不着觉的。”

    风御医闻言微微惊了一下,皇上的病明显是情绪波动巨大所致,赵闲的身份如此特殊,皇上不可能是因为他的出现高兴坏的,若是被气的或者急的,接下来定然有针对赵闲有所动作,怪不得他担心自己的安危。

    风御医意外的瞟了赵闲几眼,没想到他如此先知先觉,在王公大臣都在外面等待皇上传唤的时候,他竟然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还猜出了皇上的病因,可是他知晓皇上因为他而生病后会做些什么?

    风御医虽然心中好奇加jǐng觉,可她终究只是个大夫,没有资格插手王公间的大事,想了想只能道:“皇上三年前犯过一次病后,已经逐渐康复,可昨天回宫之后就突然病倒,病势急凶,到现在也没醒过来,接下来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多谢你了。”赵闲知道了病情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正想出去,却见风御医一脸紧张,好像怕她没有利用价值后,会被自己杀人灭口。

    赵闲见状不禁‘嗤’的笑了一声:“风姑娘,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有这样开玩笑的吗?我若不告诉你,迟早被你用拿无耻的法子祸害了。”风御医气怒的瞪了赵闲一眼。

    无耻的法子?赵闲一阵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问,却又反应过来,她不会是再说皮鞭滴蜡的事情吧?这叫做艺术,怎么能说是祸害了。

    赵闲也没了继续欺负人的意图,便不再继续接话,摆摆手道:“风姑娘,赵某先告辞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rì后若有了麻烦可以来找我,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我都会尽心尽力帮忙的,在下告辞,拜拜。”

    看着赵闲的身影消失,风御医才暗暗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的事情就一阵气恼,我,我怎么如此糊涂,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逼迫我说出皇上的病情,我竟然天真的相信了第二个选择,答应委身与他,害的被他用那种无耻的法子逼迫反悔,真是气死我了,以后别落到我手上,不然…

    不然了半晌,风御医又幽幽一叹,她一个医官之女,能把人家国公爷的孙子怎么样,那些高官名媛和她交往密切只是欣赏她的医术罢了,作为御医最担心的就是皇上生病,就算年事已高天元已尽自然死亡,这些御医也是要掉脑袋的,真正遇到这种要命的事情,那些贵族躲都躲不及,谁会替他们这些冤枉的医官说话,没落井下石已经算仁义了.

    如果嫁入了国公府…

    啐,我在乱想些什么,风御医猛然惊醒,脸sè‘唰’的一下红了,不敢再多想,手忙脚乱的打开抽屉工作起来。

    或许是神情恍惚的原因,本该拿红参入药的她,错拿起了药架上的另一种药材商陆,因为二者太过相似,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装入药罐后煎熬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东瀛使节

    赵闲出来之后,上官临风又喋喋不休的说起了她表姐的好话:“赵兄,和我表姐聊得如何,我表姐自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琴棋曲谱也有涉猎,医术奇高是京都有名的大才女,和赵兄您这种人中俊杰、誉满大梁的才子简直是绝配,唯一的缺点就是xìng子倔了一点……”

    何止是倔!赵闲听得想当无奈,那女人医术高不高他不知道,但脾气真的太倔了,若不是从药材中发觉了老皇帝的病情,她恐怕真的会宁死不屈。

    见上官临风和他套近乎,赵闲点点头笑道:“令姐姐确实是少有的才女,连我这种号称‘尘世间一个迷途小书生’的绝世好男人,也难以打动她的芳心,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还是一切随缘吧。“

    上官临风闻言便知道赵闲失败了,不禁幽幽一叹,无奈的道:“我这个表姐一向爱钻牛角尖,认准了的事情从来不愿意改变,常年钻研医术不愿和男子接触,我姑姑好说歹说都没说动她嫁人,连当朝大儒林清远的公子林志平前几天都被她气跑了,赵兄你也别介意。”

    谁说没法说动她的?我刚才不就把她逼的开口答应嫁我了嘛。赵闲暗笑了几声,和他又聊了几句,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寝宫跑来。

    黄衣小褂的太监,拿着拂尘急匆匆走到二人面前,躬身用公鸭嗓子道:“上官统领,赵统领,徐丞相刚刚传话,番帮使节队伍已经到了京都,现在文化殿等候皇上召见,丞相大人让你们带人去把他们送往四夷馆安置,。”

    番帮使节?赵闲微微一愣,奇怪的问道:“上官兄,我以前常年呆在常州不闻政事,对这些事情还没有多少了解,来的是那几国的使节?”

    上官临风还未开口,那小太监倒是机灵,凑到未来的国公爷面前,笑呵呵的道:“我大梁圣祖皇帝之时威风八面,百藩来朝,那些番王从年头排到年尾,琉球、高丽等国每隔三年便会来京进贡,东瀛的那帮化外野人敬仰大梁的孔孟之道,更是年年都派有人来我朝学习,拜辅国堂的大儒们为师,对咋们大梁天子可是臣服的很。”

    哟呵!这大梁还挺牛叉的啊,赵闲颇为意外,笑着道:“他们有没有送几个公主过来,给太子殿下乐呵乐呵?”

    上官临风闻言一个趔趄,估计也只有这位大爷敢如此放肆的开太子的玩笑了,他忙摇摇头道:“那些蛮夷的女子牙齿都是黑的,送给太子殿下也不会要的。不过那些东瀛的王室挺厚道,我们教他们制造大船,他们则出人出力和高丽合盟帮忙清剿齐鲁之地的匪类,虽然战果不怎么理想……”

    “等等!”赵闲眉头一皱,齐鲁之地不就是山东,东瀛高丽两国合盟在一起帮大梁清剿匪类,感觉好奇怪的说。

    赵闲有些疑惑的道:“山东有什么匪类如此嚣张?北齐难道不去灭吗?”

    上官临风和小太监都愣了一下,旋即一脸惊恐的拉住赵闲,急道:“赵兄话可不要乱说,北齐贼子拥兵自立霸据大江以北,藐视正统藐视朝廷,他本身就是那乱臣贼子。”

    “啊?!”赵闲这次反应过来,大梁竟然和东瀛高丽联手围剿北齐?他有些不相信的道:“上官兄,我没听错吧?北齐那群乱臣贼子怎么说也是和我们同属一族,联合外族剿灭他们有些不太好吧?”

    “哼!”上官临风怒道:“如何不好?那群乱臣贼子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搅得人间不得安宁,你在金陵也看到了,他们打仗之前必定让百姓打头阵,这种败类早非我族中人,还有,我泱泱大梁岂会和众边小国结盟,只是驱使他们为我们打仗罢了。”

    赵闲心中有些不满,这北齐虽然每次都拿百姓打头阵,可也没真动手屠戮百姓,冲锋之前先把人驱到后方去,对阵打仗都是硬碰硬的较量,结盟他国在北齐背后捅刀子,实在有点难以接受啊。

    不过现在是两国对峙,敌人就是敌人,赵闲也不好当什么卫道士指责大梁的错误。

    思念至此,赵闲又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奇怪道:“上官兄,北齐的北方有鞑子,南方有我‘泱泱大梁’,东面还有个两猴联盟,三方围着剿灭他们难道都没有效果?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赵闲心中相当不可思议,本以为北齐只是腹背受敌,没想到却是四个国家一起打,就这形势之下还把大梁打的不敢露头,军力也太强盛了吧。

    上官临风刚刚还挺自傲的,此时表情微微一僵,摇头叹道:“自齐王谋反之后,北齐那群乱臣贼子不择手段,用百姓当做盾牌,我大梁军队那下得了手,而东瀛那帮蛮夷也不怎么争气,任由北齐嚣张至今也没能剿灭,到现在已有百余年了,rì后这个重担,还得落到赵兄您的肩上。”

    一百多年?赵闲轻轻一叹,刚才还觉得大梁不仁义,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了,凭借大梁读书人那帮清高的xìng子,若不是被打的没办法了,怎么会去驱使东瀛等国去牵制北齐,估计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这北齐也太霸气了些,猜的没错的话他们的军队中,火铳什么的早就开始装备使用了,只不过战略重点在北方对抗鞑子骑兵,没用来对付大梁。

    想到连官刀都没造好的大梁军队,赵闲心中一阵惊叹,战争果然是科技最好的催化剂,两国科技树相差也太大了一些,他摸了摸腰后面经常哑火的半成品火铳,脸禁不住都红了一下,他估计还不如北齐的能工巧匠。

    不过,无论北齐多厉害,都和现在的赵闲没有关系,谁让他是大梁镇国大将军的后人,当下只能笑了笑道:“这份重担,我自然要好好把握,时候不早,我们去送使节吧。”

    上官临风看了远处的寝宫一眼,摇头道:“赵兄,我还要在此等候陛下的传唤,你独自送他们去便是。”

    赵闲觉得接送几个番邦屎节,把御林军的头头都叫去太过隆重,有他一个人撑场面足够了,对此也没有拒绝,便随着小太监往宫门外的仪仗队伍敢去。

    二人方才靠近“文华殿”,便听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一个生硬的声音道:“大梁天子何时才能见我们?本使臣时间宝贵,可不能在这里白白耗费了。”

    这口气可不像是来朝见天子啊,赵闲心里难解。听这僵硬的声音,说话的应该就是高丽使臣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连话都说不清楚,也敢学人来做使臣?让你等等又怎么了?大梁和北齐之间的恩怨,在赵闲看来就如同三国chūn秋一般,都是自家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但对待外人那就不一样了。

    这时,大厅里一个声音响起道:“金大人少安毋躁,陛下rì理万机、cāo劳无比,眼下正在尚书房中处理军国大事,短时间无法亲自召见各位。”

    老皇帝现在危在旦夕,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来见这些使节,赵闲听那声音像是徐子清的,心中有些奇怪,不过马上就释然了,三公六尚书等大佬,没皇上的消息肯定不能跑来会见这些使节,找徐子清这种大事没法做主又有份量的年轻人,只是来应付一下罢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道:“是啊,子清君。本王子从东瀛远渡大洋而来,会见大梁天子,并亲手送上我国盛产的东洋珍珠数颗,可谓情深义重。只是一直等到现在时分,皇帝陛下为何迟迟不与我见面?我东瀛武士道美名天下流传,鄙人武田信昌,身为东瀛历史最为悠久的皇族之次子,难道不值得他一见吗?若你们皇帝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回禀我天皇,两国自此断交,我转道去北齐朝见天子了”

    徐子清急忙道:“武田王子,还请息怒。吾皇正在处理朝政,暂时不能接见各位。诸位先请用茶,这是我大华闻名的西湖雨前龙井,甚是香甜,各位快请品尝鉴赏一番。”

    武田王子哼了一声道:“吃茶?你们大梁这帮附庸风雅的文人,论起吃喝玩乐那是世界之首。可是论起武力根本不值一提,我们东瀛武士一个都能打十个,若非我东瀛勇士帮你们抵御北齐,你们的国家早就灭了!”

    “呸!”我cāo你丫的,论武力不值一提?赵闲吐了口吐沫,卷起袖子便要冲将进去,小太监急忙拉住了他道:“赵大人,不可,这里可是文华殿。”

    赵闲哪有心情理会那小太监,带着几个小校走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章 欺负人是要有本钱的

    文华殿装饰华丽,椽柱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地下铺着灿灿金砖,金光闪闪,殿中摆着数副檀木桌椅,古sè古香,气派十足。

    大殿当中人数不少,分为了两拨。站在左侧的一拨,为首是一个面皮甚白的男子,嘴唇上方蓄着一撇小胡子,眼中闪着凶光,正四处打量,脸上现出一抹贪婪之sè。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武田信昌了,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与他长相近似的人,三人在殿中大声呵斥着徐子清,嚣张之极。

    右手边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斯斯文文,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眼神却是闪烁不止,似乎是一个极有心计之人。这男子身后,站着一大堆随从,不用猜也知道,眼前这些定然是高丽来使了。

    徐子清作为丞相之子,平时那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被赵闲狠虐了两会没法报复也就罢了,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他那里受得了。可这些都是他国使臣,他也没资格怠慢。

    一人应付这么多使臣,正感吃力间,见赵闲迈步进来,他先是一愣,旋即一喜,急急迎上来道:“赵兄,你也来了?可是圣上有了消息?”

    徐子清今rì的态度颇为亲近,一则是因为赵闲不是昨天那个看门的小兵了,还有就是这群使臣嚣张无礼他根本对付不了,有个人来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你可以出去了,这里交给我便是。”赵闲应了一声,便往那嚣张的武田信昌走去。

    “你…”徐子清换来这样一句话,当场被噎了个够呛,就算你是当朝太尉的孙子也不过和我平级,凭什么把我当下属指挥?他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离开依旧站在这里。

    武田信昌见了一个身高九尺、腰围八尺半相貌还不错的武将向自己走来,愣神了一下,没想到大梁还有这么高大的男人,接着便吼道:“你的,干什么的?”

    赵闲的身材确实很高大,因为安家的基因实在太过彪悍,花语又是大夫从小细心给他调养身体,加上坚持不懈锻炼十余年,以至于他的身材较之安老爷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身材还算高挑的徐子清都矮他半头,更别说这几个本来就还没进化后的猴子了。

    赵闲走到几人跟前,手搭凉棚左右瞧了瞧,有些奇怪的道:“咦?东瀛的使节了?”

    “噗!”跟着赵闲进来的几个侍卫当即憋红了脸,连带着身上的铠甲都‘咵咵’只响,赵大人也太欺负人,这不明摆着羞辱人家吗,不过这几个侍卫到都是血xìng的汉子,对这个做法相当赞同,也跟着左右四顾了起来。

    高丽的金大人和徐子清一脸错愕,想笑又觉得失仪,只得掩口闷咳了几声。

    “八嘎!”武田信昌和后面几个人当即暴怒,仰头看着赵闲的下巴道:“我乃东瀛天皇陛下第二子,英勇无敌的大和武士,你个大个子,干什么的?”

    “哎呀!”赵闲闻声‘吓了一跳’,好似现在才发现下方有人,低头看到怒目而视的武田信昌,忙退后一步给他留出点空间,嘻嘻一笑道:“我的,铁匠的干活,嗨,摩西摩西,武大兄,你们怎么跪在地上?”

    武田信昌心中气急,忙退开一步证明自己没有跪着,傲然道:“我乃东瀛天皇陛下第二子武田信昌,不是武大,你的,明白?”

    “哎呀,不好意思,这里视线不好,没看出你们没跪着。”赵闲打了个哈哈道:“哦,扯远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武田信昌被气的不行,实在不想和他在身高的问题是继续瞎扯,听他后面一句终于跨到了正题,便哼了一声道:“说本人勇猛无比--”

    赵闲想当赞同,低着头笑呵呵的神秘道:“你在东瀛众猴…不对,人民的心中,那是令无数人敬仰佩服的绝对勇士,久仰大名,不胜荣幸啊。”

    “这是自然。”武田信昌傲然道:“我,武田信昌,大和真正的勇士,怎么,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赵闲点点头,哈哈笑道:“这个是从你妹妹口中听说的。有一天晚上,你兄妹二人叙话。令妹喘着粗气道‘哦,哥,你真棒,比父亲大人厉害多了…!’你知道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妹说过这话吗?武田信昌没有反应过来,疑道:“我怎么说的?”

    赵闲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学着武田信昌的语气,点头道:“一库,母亲大人也这么说的!”

    那群侍卫到底是男人,最先听明白过来都是一个趔趄,平时看这赵大人挺正常的,没想到下流起来也让人如此心醉神迷,他拼命的忍住了笑,殿中太监宫娥也大多听懂了,有几个忍不住,偏过头去哈哈大笑起来。

    武田信昌对汉语本就懂得有限,反应又慢,冥思苦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明白,众人早就笑得要昏死过去。他身后一个随从,急急忙忙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武田信昌听了两句也明白过来,当即神sè大变,目放凶光,双手习惯xìng的往腰间倭刀拔去:“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

    “你八个大头鬼啊。”赵闲把腰上刃长一米四加上刀柄几乎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长刀取下来擦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徐子清吓了一跳,赵闲连他都敢打,何况是几个使节,他顿时脸sè一白,急忙道:“赵兄不可,万万不能动手啊。”

    其实徐子清不用喊也打不起来,看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长刀,武田信昌咽了口唾沫,刚刚拔出一小截的倭刀也重新插了进去,哼道:“你们大梁,诚意大大的坏了,大梁皇帝若再不见我答应我们的要求,我现在就转道去北齐朝见天子。”

    徐子清可是急的团团转,急忙大声道:“武田王子息怒,我朝陛下现在处理政事,还请各位再等等。”

    “徐大人,你早就该出去了,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赵闲对这烦死人的苍蝇颇为恼火,摆摆手让侍卫把徐子清架了出去,然后摸着刀刃,对着武田信昌道:“皇上他今天没心情见你们,明天后天也没心情,武大王子等不住可以离开,可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只要转道去北齐,就算是和我大梁断交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我在这里把你们几个贼寇就地正法也是名正言顺的,你确定你们这些以一当十的东瀛武士,能从我这武力不值一提的人手里杀出去?”

    那些侍卫对这什么武田信昌早已愤愤,眼见赵闲如此强硬,他们也怒目而视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大有一声令下乱刀砍死这些人的意思。

    徐子清被赵闲吓的够呛,抓住门槛歇斯底里的道:“赵大人,此人乃是东瀛王子,万万不可造次。皇上命我妥善招待众位使臣,若是出了这个乱子我难逃其咎,您悠着点啊别害我啊,你们别拖我…我自己会走……”

    赵闲掏掏耳朵,好似啥都没有听到,看着一脸谨慎的武田信昌,问道:“想清楚没有?是要去北齐朝见天子还是乖乖等着?”

    武田信昌和后面两个随从都手按倭刀,满脸都是惊怒和意外,没想到大梁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不讲情面,他气怒道:“你的,是什么人?大梁有句古话叫‘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算我们和大梁断交成为敌人,你一个小小侍卫,有何资格把我们斩杀于此?”

    不斩来屎?斩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赵闲满不在乎的说道:“大梁镇国将军府你知道吧?”

    “镇国将军府?”武田信昌微微一惊:“我自然知道,大梁兵马七成出于镇国大将军安老将军的麾下,就如同我东瀛的征夷大将军一般,是一位很强大的将军,你难道是镇国将军府的人?”

    “镇国将军府不是幕府,你可别乱说。”赵闲摇头‘嘘’了一声,二者区别不大但安家没有彻底凌驾与皇权至上,虽然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是迟早的事情,可现在就这样对比是犯了忌讳的。

    见武田信昌询问他是不是镇国将军府的人,赵闲杵着手上的长刀,轻笑道:“我了,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你不应该说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人,因为镇国将军府就是我手底下的东西,你觉得我在这大殿中,处死两个怀有叛逆之心的使臣,皇帝陛下会扣我几个月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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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魄力

    镇国公的继承人处死两个对大梁不敬的外来使臣,怎么也得扣两三个月俸禄吧!先不说安家的免死金卷,光凭着安家唯一后嗣的身份,朝廷明里就不可能因此重罚他。

    武田信昌吓了一跳,大梁皇帝明显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东瀛使节而触怒镇国将军府,真把他砍了估计连重罚都不会,顶多责备两句然后给东瀛送几样土特产安慰安慰了事,东瀛也会再派一个使节过来重新开始交涉,反正他哥哥弟弟多的是。

    武田信昌倒也不是愣头青,见赵闲真敢动手,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慢慢松开了,犹豫片刻只是哼了一声:“赵大人,我尊敬大梁的镇国将军府,他们的将军都是真正的勇士,今rì我便给你这个面子,回去等侯大梁皇帝的传唤,若三天之后仍然没有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真的会离开去北齐,到时候请阁下不要再拦我了。”

    老皇帝抗不抗的到后天还是个问题,急xìng脑血栓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可是要命的。赵闲心中暗叹一声,见东瀛大使们服软了,便摆摆手道:“带武大…不对,武田王子去四夷管好好安置,京都有很多高来高去的杀手,所以好好保护着他们别乱跑。”

    武田信昌听见要限制他的人身zì yóu,当即气怒不已,可张张嘴又觉得和赵闲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当下只能沉着脸走了出去。

    周围的侍卫太监目瞪口呆的看着乖乖退下不再撒泼的东瀛使节,没想到他们真服软了,目光在转向赵闲都露出几丝敬仰,那佩服是打心底里的,徐子清卑躬屈膝劝了半天反而越劝越嚣张,结果赵闲三两句话就治的服服帖帖,这就是手腕啊,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太尉之孙,地位差不多,差距咋就这么大了。

    那高丽使臣望着赵闲,眼中却是闪过阵阵惊诧,在殿堂之上呼喝来使,敢说不就动刀子,大梁何时出了这么彪悍勇猛的人物。这与他认识的礼仪之邦、以德服人的大梁完全不同,莫非改变了风格不成?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惊异的望着赵闲,眼中闪过丝丝奇光,不断的小声交流着。

    赵闲把刀扛着肩上,扭扭脖子发出‘咯咯’的两声骨骼摩擦轻响,转头看着被凉了半天的高丽使节,叹口气道:“韩棒…不对,高丽的金大人,你们也打算转道去北齐吗?”

    众人听得噤若寒蝉,东瀛小王子嚣张也就罢了,人家国家有分量,可高丽不是东瀛,他们兵力羸弱,若非大梁在后面帮忙早被北齐吞了,那里敢跳入虎口。金大人忙躬了躬身,望着赵闲道:“这位大人,武田信昌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本人来此,便是为了与贵国友好商讨事宜的,方才之事,只是一场误会,我们这就去四夷馆,不用各位送了。”

    说完就颇为识相的跟着带路的侍卫走了出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这群死苍蝇都走了,文华殿空旷了不少,赵闲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便把刀收起来往外走去,对着几个小太监道:“你们把文华殿收拾一下,满屋子都是sāo臭味道,这群家伙坐船而来难道不洗澡嘛。”

    “是啊,那群为开化的蛮夷,那里懂得这些礼仪,赵将军你慢走,这些小事交给小的便是。”跟着而来的几个侍卫忙应了一句,指挥这宫娥收拾起来,他们作为赵闲的下属,感觉是倍儿有面子,那些个文官啥时候这么强硬过,这才像是泱泱大国的态度嘛。

    出了文华殿,抬眼一看却见徐子清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一路还喊着‘刀下留人’,表情非常焦急,生怕赵闲把那些使臣给砍了。

    这个家伙有毛病是吧,我出了名的以德服人,那能随便动手。赵闲走到他跟前,‘嗤’的笑道:“子清君,你唱什么戏了?法场救夫不成?”

    徐子清急匆匆跑来何止,抬眼一看见文化殿空荡荡的并没有血溅三尺的悲壮场面,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没有理会赵闲的调笑,蹙眉问道:“东瀛和高丽的使臣了?怎么没见人?”

    赵闲随意说到:“都乖乖去四夷馆呆着了,等候皇上的传唤。”

    “啊?!”徐子清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劝了那么久他们都不肯息怒,这才多久…”

    “徐兄。”赵闲一脸无奈,拍拍他的肩膀道:“照你这样和他国交涉,公主都不够往出嫁的,人家既然千里迢迢跑来必定有求于大梁,主人以礼代客是本份,但客大欺主还不知反抗就是无能了,回去再好好读几年书请教请教先生,当个名传千古的风流才子也好过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庸臣,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读书人一向都属于鸽派的,徐子清自小学的都是以和为贵的知识,骨子里缺乏血xìng和魄力很正常。

    赵闲则不然,他对东瀛高丽本就没啥好感,断不断交和他有个毛关系,反正出了事情有安家顶着,有靠山处理起这种事情自然得心应手。

    “你,你才是祸国殃民的庸臣,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形势,若激怒了东瀛和高丽……喂,你别走啊……”

    徐子清显然不愿意听从赵闲的教诲,想要反驳却见赵闲早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文华殿,不禁气的甩了甩袖子愤身而去。

    而听闻赵闲动刀子杀东瀛使臣的事情,御史大夫解墨和林清远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想到在暗处看到这一幕,解墨不禁点头赞许道:“此子比老夫想象的有魄力,若在多加教导培养,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安家从哪里寻来的这等人物。”

    跟随而来的林清远,则有些担忧的道:“此子确实有些魄力,给他一把刀,他就敢拿去杀人,给他一只军队,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情,就凭他对待东瀛使节时的强硬,定然不是一个只会受人cāo控没有主见的傀儡,他若有了自己的野心,成功脱离安家的控制取而代之,绝不会像安老爷子这样安份,我们不除掉他反而栽培,会不会养虎为患祸及大梁?”

    “不会。”解墨轻轻摇头:“他不是真正的安厉儿,只不过暂时依靠这个身份掌控了不属于他的权力,没了这层身份他什么都不是,而我们知道这个秘密,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自然会惊慌,然后我们再创造一个新的只有我辅国堂知晓的陷阱让他跳进去,借此掌握了他的把柄,他自然而然就会偏离安家倒向我们这一边,并且永远不用担心他产生野心,因为我们只要把这两件事传出去,他所掌控的权利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先生大才。”林清远觉得此计甚秒,先是一脸喜意,不过马上又蹙眉问道:“可是,我们该挖什么样的陷阱让他跳?他不跳怎么办?”

    解墨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高深莫测的晃了晃脑袋:“尚未想好,不过有些眉目了,事情并不紧急,等准备周全再开始行事也不迟,还是先关心皇上的病情吧。”

    ※※※※※※※※※※※※※※※※※※

    赵闲在宫中待到下午,因没有要事便提前告假回家,出了宫门发现安老爷子已经派了马车在宫门外等待,他便坐上转道往自己的小院子行去。

    时至黄昏,城中行人渐稀,chūn风徐徐吹过,早晨还冒了片刻头的太阳已经消失,天sè慢慢黑了下来,chūn雨“滴滴答答”渐渐落下,细密的雨点落在马车顶棚上的声音,告诉所有人它的到来,像奏响了一曲打击乐,凉丝丝的、甜蜜蜜的。

    低头擦拭着布满豁口的刀刃,赵闲眼神却没有集中,似乎在思索着事情。今rì软硬皆施从风御医的口中知晓了皇上病危的消息,赵闲就算神经和怡君一样大条,也知道马上要变天了。

    老皇帝不死赵闲估计会很危险,因为老皇帝的影响力太大,能压的住安家和满朝文武从而慢慢打压他,但老皇帝死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太子刚刚登基根本降不住满朝文武,为了让文武百官拥立他定然会大加封赏,至于安家他碰都不敢碰,相反还会对安家加以封赏,可安老爷子再赏可就要封异姓王了,太子再蠢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有的封赏自然落在了赵闲的头上。

    至于会得到什么封赏,赵闲并不在乎,他只关心谁会对他下手。

    老皇帝死后,皇室显然不可能冒着兵变的风险对付他,所以暂时是安全的,而辅国堂有意拉拢他,也暂时安全,那么被自己触犯到利益的,就只有丞相徐铭、征北大都督岳平阳、和兵部尚书沈凌山了。沈凌山、岳平阳的原因自不用说,而徐铭虽然和他没有交涉,但徐铭身为百官之首,不可能让安家继续发展下去,对他动手是迟早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赵闲也没有丝毫办法,若能把这三人灭掉,镇国将军府就直接变成凌驾与皇权之上幕府了,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得逞。再说他和沈凌山认识,只要沈凌山不翻脸他也不好直接对沈凌山下手,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万一人家对自己下手,总得有些准备才是,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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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雨中柔情

    还未想透彻,马车已经来到了小院外,赵闲挑起车帘,却见一紫衣女孩倚在门口,举着纸伞朝街口张望着。发丝轻盘,樱桃小口,鹅蛋般粉嫩的脸上带着几丝怨意,可怜巴巴的张望着街口,还不时小声嘀咕几句。

    看到小梦站在雨中等待的模样,赵闲心中一疼,这地方没有电视、手机等用以消遣的东西,小梦不似黄天天那样胆大,独自也不敢出去乱跑,每天闷在屋里,给赵闲做的衣服和鞋子都够他穿到三十岁了。

    每天只有赵闲从宫中提前偷跑回来陪她出去逛逛,她才会露出笑容,叽叽喳喳的和赵闲吐诉心声,好像有他陪着说话也是一种幸福。

    昨rì去了安府,她等了半宿没见赵闲回来,心里本就不好受,结果今天又是一个白天,她不知该去哪里寻找赵闲,就这样在门口等着那倒纵马狂奔、英姿勃发的身影。

    门前突然来了一辆很豪华的马车,比花语姐家的大老爷做的还要豪华,小梦也不敢乱看,忙惊慌的低下头,转身往屋里走去,准备关上院门。

    “小梦,是我。”赵闲轻轻笑了笑,探出头呼唤了一声。

    小梦动作一顿,旋即眼前一亮,唰的回过头看去,见到坐在马车中的赵闲后,微微有些意外,惊喜道:“锤子哥,你,你怎么坐在马车里?”

    而骑着大黑马在前面驱车的胖家丁,见到这女子叫少爷叫的如此亲热,那能猜不出二人间的关系,连忙跳下马来,过去躬身道:“小的四德,见过少夫人,这chūn雨连绵的,您还是上车叙话吧。”

    “我,我不是少夫人。”小梦脸sè瞬时通红,还搞不清楚状况。

    见她神sè拘谨,赵闲摇头温尔一笑道:“我当了大官,赏了我这辆马车,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有外人在场,小梦怕自己不知礼数让赵闲落了笑话,也不敢表露出见到赵闲内心的欢喜,忙欠了欠身收起纸伞,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装饰极为奢华,晶莹剔透的珠帘垂下间隔出一个内间,小桌上永远都准备着各sè糕点,银壶玉杯搁在旁边,淡淡的熏香让人本能的就想靠在软榻上小息,配备可谓舒适到了极致。

    小梦进来看到这华贵的装饰,神sè更是拘谨她自小在农家长大,在城中务工又要照顾弟弟和生病的母亲,连常州知府都觉得是天上神仙般高大的人物了,那里见过国公爷的座驾,那酒杯估计都得她在纺织铺工作很久才挣的回来,她掀开珠帘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

    “锤子哥,这真是你的?”迟疑半晌后,小梦问了一句,见到赵闲点了点头,她才稍微放松了些,脱了绣花小鞋掀开珠帘,站在松软的地毯上,却不知该坐在那里。

    这妮子,真是单纯的可爱,赵闲往软榻的旁边移了稍许,拍了拍道:“坐这里,这以后都是你的东西,就跟在家里一样。”

    小梦扭捏了片刻,便坐在了已经卸掉铠甲穿着常服的赵闲身边,见赵闲正襟危坐,还真像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她眨眨眼睛道:“锤子哥,你当了什么官?怎么突然赐给你这么好的马车。”

    小梦黑亮的眸子却带着几许好奇,轻轻捋着肩上搭下来的几缕青丝,小脚缩在了软榻的下面生怕赵闲看到了反感。

    赵闲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我了,现在是朝廷的大将军,很大很大的官,朝廷赏赐了的宅子足有四个凌家那么大,光水灵灵的贴身小侍女都有八个。”

    “啊…哦…”小梦先是惊讶了一下,凌家可是常州首富,他家的院墙就占了整个的南街,四个凌家得有多大。她还没想清楚,听到后面一句又不乐意了,脸sè微微黯然,小声嘀咕:“八个侍女,你,你也不怕她们把你吃穷了。”

    现在八十个估计可都吃不穷我,把我榨干倒是可以,赵闲摇头一笑,见小梦闷闷不乐,牵起她的手笑问道:“怎么,吃醋了?”

    “我,我没有。”小梦被握住手脸sè一红,神sè更是拘谨,遥遥小脑袋道:“我怎么能吃你的醋,我又不是你的妻子,乱嫉妒被你休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埋怨我啊。

    赵闲被永远都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妮子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舒舒服服的靠在榻上,看着车窗走马灯似的雨景,认真的道:“你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永远的妻子,我当铁匠时,你是天天给我送饭的婆娘,我当侍卫统领时,你就是在家绣花做饭的娘子,我当国公时,你就是高贵体贴的国公夫人,我当皇……哎呀,这个不行,会死人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被把自己弄的像个外人似得,以前在常州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恭敬,亲都不让我亲一下。”

    小梦变得这么拘谨,也不能全怪她,她很单纯、贤惠,自小受到这时代风气的影响,把丈夫当成了至高的存在,觉得‘妇以夫为天’是天经地义的,和赵闲在常州时,她瞒着家里人懵懵懂懂偷偷摸摸的接触着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人类本能的情感让她喜欢偷偷的接触赵闲,胡一刀传出她和赵闲的风言风雨,她表面懊恼,内心的感觉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现在真的许给了赵闲,对这种事情事一片空白的她当场就没了主意,只觉得现在嫁人了,就应该好好的相夫教子听丈夫的话,压制了以往发自内心的情感,反倒让她不知该如何与赵闲相处了,赵闲离开她rì思夜想,可赵闲真回来了又害怕的紧,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惹了赵闲不喜,或者让外人看见她不懂礼数,损了赵闲的脸面,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心中疲惫却又不敢当着他的面表露出来。

    听到赵闲的话,小梦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了下来,鼓起勇气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道:“锤子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上次不是故意逼你让你说喜欢我的,但是我害怕我死后再也听不到你说那句话,我好后悔我当时没有死,我害怕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迫不得已娶我的,我害怕你那天就不要我了……”

    若迫不得已的要娶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甜美可人的小姑娘做妻子,我到希望这种事情天天都发生,赵闲被她委屈的摸样逗的心中一软,其实他若不是杀了钱三,估计会在常州当一辈子铁匠,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他迟早都会把小梦娶回家的。

    一个绝世好男人,怎么能拒绝真心真意对待自己的女人,赵闲颇为闷sāo的想了一下,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再哭就不漂亮了。”

    果然,小梦反应过来,急忙抬起满是泪珠的脸,坐直身子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哭闹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我以后不哭了。”

    不哭还叫女人嘛?赵闲摇头道:“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谁让我是你的锤子哥,不论什么身份都是你的锤子哥,注定要好好疼你爱你一辈子…”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小梦的纤纤小手便已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上:“锤子哥,不要说,你不要说,你是天上普照大地的皓月,小梦只是这地上一汪小水潭,你能看到我,照亮我,让我心中有你的倒影就足够了,我不敢奢求你只照亮我一个人。”

    这话怎么说的如此有哲理了,赵闲往微微愣了一愣,轻笑道:“小梦,我……”

    小梦吐露着心声,脸sè绯红一片,纤手紧紧的按住了他的嘴唇:“锤子哥,你从小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你比所有的人都要强,你可以要追求更好的属于你的东西,我能跟着你的脚步就行了,其他别无所求。”

    好懂事的丫头,赵闲心中暗道想发表几句感想,小梦却不允许他说一句话。

    到了最后,小梦说够了心里话,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脸sè微红的道:“锤子哥,你的新宅子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她直到此时方才放开压在赵闲唇上的手指,睫毛上还粘着点点的泪珠,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兮,端地是美艳不可方物。

    赵闲说实话还没动过小梦,主要是以前两人相敬如宾的没什么机会,见她现在羞答答的也不那么拘谨了,他不禁嘿嘿一笑道:“还有些路程,趁现在我们办点车震之类的大事吧,”

    “什么是车震?”小梦奇怪的道。

    “这个嘛。”赵闲看了看外面,正行至城外的一片翠树林间,时至初chūn外面一片绿意盎然,在绵绵chūn雨的配备下显得极为幽静,到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赵闲心中一动,似笑非笑的道:“你都签了婚书嫁给我了,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相处这么久,我们好像忘了什么夫妻该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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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个保镖不太冷

    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小梦虽然单纯,可也不是一无所知,她娘亲也教导过她男女之间的事情的,本来在城中和赵闲隔屋而眠,她还有些疑惑赵闲为什么不和她行人伦大礼,可现在赵闲真提了出来,她立刻娇羞的道:“锤子哥,你又在胡说了,这是在外面,还在马车上外面有人,怎么可以…”

    赵闲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轻轻敲了敲车壁,探出头跟骑在大黑马上的四德道:“四德,你先回国公府,我有些要事,待会儿会自己回去的。”

    四德忙跳下马来,几步行至车窗边,接过赵闲扔下来的一锭银子,为难道:“少爷,天sè即将入夜,您独自在外恐怕不安全,若让老爷知道…”

    这是忠心还是在监视我啊,看着四德矮矮胖胖的身材,这胖乎乎的身材,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挡箭牌,赵闲摇头无奈一笑,摆摆手道:“我可是一名武将,若真有人能把我怎么样,你就算跟着我,又能做些什么?”

    “唰!”话音为落,四德细缝般的眼中jīng光一闪,肥腿轻弯腾身跃上了车顶,以一个‘大胖展翅’的姿势屹立在绵绵chūn雨中,因为动作比较大,虽然身体站稳可身上的肥肉还是荡起一**涟漪,那场面真心惊心动魄。

    四德扶正头上的家丁小帽,认真道:“四德在跟随老爷之前,在江湖上也是号称‘雁过林’的一代大侠,保护少爷还是足够的,望少爷勿要轻视小的。”

    我天,这胖子怎么跳起来的。赵闲目瞪口呆,连小梦也害羞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胖子身手这么好。

    不过想想赵闲也就释然了,安老爷子那么重视后嗣,怎么可能放心他在外面乱跑,未防止他被人暗杀,派一个保镖暗中保护很正常。

    不过这保镖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保镖不一定非要戴墨镜穿西装一副‘我是高手’的摸样,这个矮矮胖胖的四德已经普通到了极致,扔在人堆里根本都找不出来,若不展露身手,赵闲打死都猜不到他有这么好的轻功,肥胖的身材实在是挡枪抗箭的极品,安老爷子找出这么个保镖也算是用心了。

    赵闲探出头看了看车顶上的四德,略显奇怪的道:“既然四德兄是一代大侠,为何流落到安府成了一名家丁?”

    “这个…”四德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当年年少无知,仗着轻功出众想去皇宫里转转,结果还没过宫墙就被散朝回府路过的沈侯爷给擒了下来,若非老爷他大仁大义保下小的早就被就地正法了,我四德身若浮萍无依无靠,便留在安府报报恩,保护少爷安然无恙的实力还是有的。”

    沈侯爷?那不就是沈凌山嘛,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算这四德点背,沈凌山解决柳姐都一剑的事情,何况你一个江湖小胖子。

    赵闲见他执意护着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指了指远方的一颗大树道:“四德兄,以你的轻功跑到那颗树旁边要多久?”

    “少爷太抬举我了,叫我四德便是。”四德见赵闲问起,略显得意的道:“我的轻功说不上数一数二,但在京都还是鲜有敌手的,那棵树距此不过十丈,三息左右便可抵达。”

    三息也就是三次正常呼吸的时间,大约四五秒吧,百米飞人在这并不很平整的路上跑出三十多米,差不多也是这个速度,赵闲惊叹四德的爆发力,轻轻笑了笑道:“确实很快,但是我有办法让一个东西,在眨眼睛跑到哪里。”

    “眨眼间?”四德显然不太相信,十丈的距离,飞刀、手弩不可能眨眼间过去,强弓劲弩倒是有可能,可马车上并没有这类东西,他不禁怀疑道:“这,这不太可能,少爷莫要唬我。”

    “我唬你作甚,跟你打个赌吧,若我做到了,你就先回国公府,给我留点私人空间如何?”赵闲掏出他的大杀器火铳,慢慢擦拭了几下。

    小梦看到这玩意,又想起了以前在铁匠铺,赵闲拿着它shè来shè去的摸样,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四德有些为难,不过赵闲若真藏有速度那么惊人的暗器,确实不用他保护了,他心中较为好奇,还是点点头道:“那少爷就让四德开开眼界,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四德兄,看好了!”赵闲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只手把小梦的耳朵捂住压着自己的胸口,防止把她耳朵震伤,同时右手探出车窗,对准十丈外的那颗大树,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在二人好奇加疑惑的目光中,轻轻一扣扳机……

    小梦眨眨眼睛,好奇的盯着脸sè微僵的赵闲,四德蹲在车顶上,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赵闲不动声sè轻咳一声,再扣扳机…

    ……

    “我cāo你丫的,你怎么又不响?跟我装大爷是吧?就凭我这暴脾气,换以前一定砸了你,丢人现眼的玩意,我…我…”

    四德缩了缩本就肥的快不见了的脖子,看着拿根烧火棍子在车窗上敲来敲去脸sè时红时白的赵闲,干笑道:“少爷,您这是…”

    小梦也怯怯的瞟了赵闲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赵闲骂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绵绵chūn雨,也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初chūn天气cháo湿加上下雨,恐怕是火药受cháo了,怪不得不响。

    “失误,这次不算。”赵闲平心静气,对着瞪大眼睛咬着下唇的小梦点头示意一下,然后从把腰间的小皮囊取下,把受cháo的火药倒出来重新装填上干的,检查一番见没有问题后,才冲新捂住小梦的耳朵,对准数十米外的大树,哼道:“你这次再不响,爷就把你融了做成首饰戴在马脖子上!”

    “嘭!”火铳总算没掉落链子,发出的一声通天巨响,震的车棚上的四德一个趔趄差点载下来。

    赵闲松了口气,吹了吹冒着硝烟的烧火棍,闷sāo的一甩飘逸的长发。

    四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闲,不可思议道:“好大的炮仗,这东西够吓人的。”

    小梦也是一个哆嗦,女孩子本就害怕炮仗等玩意,吓的她忙埋在赵闲的怀里,担忧的看着赵闲的手。

    赵闲把火铳插进后腰,抬眼看向十丈外的大树……左边十余米处的一块大石头,哼哼道:“四德兄,刚才你可看清了有东西飞了出去?”

    四德微微一愣,他刚才虽然吓了一跳,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飞出去,难道是错过了什么?

    他顺着赵闲的目光望去,却见十丈外的大石头上,真的有一个刚刚出现的白sè痕迹,那撞击的力量连石头都崩出个小坑,可不像是一般暗器能做到的,他大为惊奇道:“这,这东西也太快了些,竟然连看都看不到。”

    “那是自然,你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赵闲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四德觉得有这等大杀器在,杀手根本不可能近的了赵闲身,当下也不好在打扰赵闲的二人世界,骑着马现行离开了此地,不过路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给忽略了,可惜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四德离开,空旷寂静的树林里便只剩下一辆大马车,拉车的骏马在绵绵chūn雨中左顾右盼等待着命令。

    夜sè慢慢降临,chūn雨‘滴答滴答’的敲着车顶,厢内显得越发寂静,

    小梦见唯一的外人也走了,暖暖的车厢中连空气都已经凝固,惊慌和羞涩由身及心,再又心及身,不出片刻细嫩的皮肤都染上了一抹绯红,她拘谨的往开坐了些,低下头连看都不敢乱看。

    略显纤薄的chūn装,秀发间那张清纯秀气的脸蛋儿,茸茸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说不出的动人。绯红的小脸在燃着昏黄灯光的车厢中更添几分诱人意味,优美的颈项,顺着她斜开口的衣襟看到胸口一抹幼滑的肌肤,酥胸已经初具优美的弧形了。

    赵闲被这绵绵chūn雨敲的心中chūn心萌动,顺着她的脊背望下去,一双洁白干净的小脚丫娇俏地在空中蜷缩着,好似生怕自己看到。

    这么可人的小姑娘,容貌还有些象青涩的苹果,可是那具宛宛香臀已经颇具女xìng美丽的征兆了。照老人们的人说法,这样的屁股易生养,就和怡君一样,赵闲不怀好意的想了想。

    小梦上身窄窄的颇具江南女子的委婉,腰细极了,可是屁股和大腿却已像成熟女子似的优美,按赵闲的了解,下身已经先发育成熟,表示她以后不会长的更高挑,应该是一直维持这种娇小玲珑的体形。

    小梦看到赵闲火辣辣的目光,小脸蛋儿更红了,连呼吸都微不可闻,生怕打破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闲大手搂着她的肩膀,明显感觉她轻轻颤了一下,随着顺滑的布料慢慢向下,从肩至腰,继而附上那刚刚发育成熟,还带着许些少女青涩的妙臀。

    “锤子哥,这,这里真的不行。”小梦涩涩的瞟了赵闲一眼,忙抓住了赵闲的手。她以前经常被赵闲口花花调戏,却没真正被碰过,这么突然的动作激的她忙站了起来,俏脸樱红一片:“我,我们回去吧。”

    “我是你相公,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赵闲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

    “我,我听你的。”小梦看着赵闲‘威严’的摸样心中隐隐产生几声畏惧,低下头怯怯的嗯了一声,听到相公这个词,她刚刚还挺活泼的动作立刻收敛的不少,乖乖坐着的赵闲身边,捏着群角努力做出稳重的摸样。

    赵闲看着她拘谨的摸样,不禁‘嗤’的一笑:“我又不会吃了你,担心个什么。”

    “你笑的那么坏,明明就是想吃了我,还敢说不是。”小梦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和她大腿差不多粗细的大胳膊伸了过来,眸子里羞意更甚,背过身去背对着赵闲。

    我的笑容就这么不纯洁吗?赵闲把着她的肩膀,凑过去道:“真的只是亲你一下,我要做别的,你在上我在下让你骑一辈子,骗你是小狗。”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下面让我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梦显然没听懂赵闲的意思,还倒是小孩间骑大马的游戏,不禁脸sè微红回头的嗔了他一眼。

    那想刚一转头,便觉得唇上一热撞到了东西,从未经历过的小梦身体猛的一颤,起初挣扎了几番,慢慢的身体也就软了下来,睫毛微微抖动带着几丝紧张,估计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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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百密一疏

    夜,在这初chūn是冰凉又宁静的。

    各sè鲜花开在枝头,眠了一冬的鸟兽鱼虫,此时躲在荷叶下,躲在花丛间望着自天上飘落的点点雨珠。

    京都定北侯府,虽不及安府那样广阔,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其间亭台楼阁无数。沈凌山虽是武将出身,却又是当朝有名的文人,府中景sè大多以清幽为主,宛若一个隐居竹林间的名士。

    “咚咚…”

    断断续续、韵律唯美的琴音,从后宅鱼塘上的石亭上传出,沈雨独坐与亭中,身着翠绿宫衫似是飘渺仙子,让人只可远观却不忍轻易亵渎。面前一张古琴,上好檀木质地,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

    沈雨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她脸上表情却淡然宁静,似乎没有陶醉在幽幽琴音中,甚至带着丝丝不耐。

    “姑娘心中无曲,纵然持焦尾、绿绮,弹的也不过嘈杂之音。”

    突然,一阵沙哑的响声从暗中传了出来,干苍的嗓子如同濒死的老人般,听得让人发怵.

    “谁?”琴音顿止,沈雨jǐng戒的抬起头,起身往后方看去,掀起袖子露出里面的闪着寒芒的小弩,弩箭极为纤细上有倒刺,泛着闪着幽绿sè显然涂有药物,恐怕是女子防身用的,怡君在常州刺杀沈凌山时,便中的是这种小箭。

    沈雨蹙眉间,一个身形较为佝偻的身影自暗处出现,驼背脸脖子都好像已经消失,身着黑sè夜行衣服,脸上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走到沈雨一丈开外的地方,继续道:“姑娘不用紧张,老夫只是来告诉您些事情。”

    这里是后宅,根本没有男丁,沈雨喜欢幽静几个丫鬟也都支开了,没想到竟然来了不速之客,她露出几丝畏惧,退了一步道:“这位先生,有事情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你夜间来此可不像是来商议事情的?”

    黑衣人‘桀桀’的怪笑了几声:“告诉你的,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鬼鬼祟祟潜入府中。”

    沈雨显然被这笑声吓到了,绝美的小脸微微发白,左右看了看却见这石亭唯一的出路被堵住了,她只能道:“这位先生,我只是个女子做不了主,若有要事可以去寻找我爹,他自会给你答复的。”

    “沈大人武艺出神入化,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偷偷摸摸的去见他,寻姑娘只是想让你给沈大人带几句话。”黑衣人并没有动作,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沈雨。

    带几句话?沈雨秀眉轻蹙,考虑片刻便道:“什么话?我会给你带去的,还请你尽快离开。”

    “老夫很快就走,姑娘勿要担忧。”

    黑衣人沉吟片刻,徐徐道:“皇上病危,恐怕撑不过三天,老夫只是来给沈大人出个主意。”

    “皇上病危?”沈雨脸上微惊,今rì皇帝生病没有上朝的事情她也知晓几分,没想到病的这么严重,她奇怪道:“这是绝密,你如何得知的?”

    “姑娘勿要多问,老夫在宫中自有耳目。”黑衣人‘桀桀’笑了两声。

    沈雨微微蹙眉,暗道:“这确实是个众大的消息,若告诉爹爹可以让他快人一步去东宫迎太子,对rì后仕途的好处不可限量。”沈雨踌躇片刻,又问道:“多谢先生的消息,你要给我爹出什么主意?”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才认真的道:“令尊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本事不弱与岳将军、安老将军,却因为出身贫寒无世家支持,只获封侯爵官拜尚书,空有一身才气却不得重用,相比令尊也颇为苦恼吧。”

    沈雨眸子闪了几闪,似是有了几分听下去的yù望。她爹沈凌山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全凭的真本事,允文允武都是上上之选,朝中没几个人能在治国领兵上皆胜与他的,而且官拜兵部尚书,已经是位极人臣,也算不上不得重用。

    可是沈凌山才华在三公之上,却因为家境不好无世家支持无奈屈身辅国堂一派,位列三公之下,他心中也很不甘,可是已经到了他这个地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谈何容易,三公不死一个他是不可能上位的。

    御史大夫解墨死后肯定由林清远继位,根本没他的份儿。丞相虽是百官之首,但还是属于文官一派的,他武将出身也没那个资格,再说他当了丞相也没法发挥自己的强项,因为他是带兵出身的武将,沙场才是他发挥的地方。

    唯一有机会继承的,就只有当朝太尉安老爷子那一派了,安老爷子归天后,能重新把安家旗下部众聚集起来的人,就是新的镇国大将军。统帅大梁七成的兵马可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沈凌山自己若坐上这个位置,非常有信心让大梁雄风重振不在北齐欺凌,这是名震千古的功绩,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名利都到了极致,所求的也只是名留青史,让后人知道有他这个人罢了。

    而当朝之中,能和他拼资历和威望的竞争对手,就只有征北大都督岳平阳,可是沈凌山比岳平阳有一个优势:他没有儿子!而且他女儿是未来的皇后。

    没有儿子就不用怕朝廷忌惮他图谋篡位,就如同安老爷子一样,后嗣都没了谁会担心你去篡位,你篡了传承给谁?没有传承那些跟着你造反的部下如何保证他们子孙的安全?还有沈雨若生了儿子,他外孙就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他去篡位干什么?

    基于此,安老爷子死后,位置由他来坐的事情是仈jiǔ不离十的,他只要活的比安老爷子长久就行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横空杀出来一个赵闲。

    沈凌山差点被这事情憋屈死,他等了这么多年,哪想到被自己前几个月还看好的年轻人给彻底断了念想,现在安家有了继承者,他坐上太尉的位置也不过是挂了个虚名,手底下的军队还是跟着安家混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唯一的结局就是告老还乡,盼着沈雨早点生个儿子过一把国丈的瘾,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他那里受得了这等打击。

    沈雨听闻面前的黑衣人提起此事,好像有办法帮他爹,不禁问道:“家父的意思我并不知道,但先生可以细说,我带为转告给他。”

    黑衣人见她意动,满意的点点头道:“现在阻碍令尊成大事的,有三个人,第一个:丞相徐铭,他身为百官之首威望极高,有他在你爹永远无法有大作为,第二个是征北大都督岳平阳,他可以与令尊分庭抗礼,不会让令尊独揽大权,第三个,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安家的赵闲,他是唯一可以把安家重新聚集起来的人,赵闲不死安家不散,令尊连踏出第一步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功成名就、名传千古。”

    沈雨听了一大堆废话,不禁露出几许笑意:“老先生分析的到很透彻,可朝野上下何人不知这些事情?此三人身份皆不弱与家父,你让我们如何对付?”

    京都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官员,都看得清现在的形势,可看清归看清,人家官比你高权比你大,你能把人家怎么样?

    黑衣人沉默片刻,认真道:“姑娘勿要着急,还听老夫细细道来,现在如今皇上病危正是一个机遇,令尊是太子帝师,借此机会第一个取得太子的信任并不难,只要伪造一份遗命交给太子,太子继位后自然会对此三人动杀心。”

    “笑话!”沈雨‘嗤’的笑了一声,倒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看弱智似得看着黑衣人:“这事会祸及九族先不说,就算取得了太子殿下的信任交给他遗嘱,你确定太子会上当,就算太子真对此三人动了杀心,你觉得凭太子那智…才华,敢对他们动手?有办法对他们动手?”

    开玩笑,老皇帝筹谋一辈子都没解决的问题,一份遗嘱就可以搞定的话,还能把老皇帝愁成这样吗?当那些大臣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好官不成。

    黑衣人显然不是弱智,他继续道:“太子只要对三人心存杀心,令尊便可以借此机会提议,派赵闲去洪城和岳平阳共事,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凭借安家的影响力岳平阳必败,那样赵闲在军中声望如rì中天无人可挡,回京后再让太子对他大加封赏,赵闲生xìng飞扬跋扈、不识礼数,必然引得满朝文臣的打压。

    此时太子只要极力保赵闲,丞相作为百官之首见朝野失衡反应必定极大,他率领群臣或许会斗的两败俱伤,可他手上无兵权也没法压死赵闲,加上太子站在赵闲一方,丞相失败也是迟早的事情,接下来的余下的赵闲,只要让他步安家四位将军的后尘,安家群龙无首大权自然落在了令尊的手上。”

    “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沈雨俏丽上露出许些惊讶,似乎对这个法子意动了,把手弩收了起来,对黑衣人欠身笑了笑:“如此简单的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也太笨了些…”

    “姑娘聪明绝顶……”

    “嘭!”黑衣人还未说完,只听一声木头破碎的巨响,沈雨小腿轻踢脚边的古琴,放置长琴的小桌瞬间四分五裂,古琴被弹至半空。

    沈雨轻飘飘一掌印在古琴上,顺手从上面抽出了一把长剑,古琴飞驰而出,在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直直击中了他的胸口,力道之大竟然把他的身体撞的横飞而出,撞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紧接着,“咻!”的一声刺耳破口响声,漆黑的短小弩箭从手弩中飞出,专瞬间便插在了还未落地的黑衣人胸口入肉三分。

    沈雨秀气的脸sè浮起几许笑意,随意提着长剑,莲步轻移慢慢往黑衣人行去:“想出如此大胆的计划,你也是个聪明的人,既然知道我爹武艺深不可测,怎么就想不到他唯一的女儿也会武艺了?就因为我随身待着手弩吗?”

    黑衣人满眼惊愕,掩着胸口退了几步便气血翻腾挣扎不得,惊怒的看着沈雨道:“老夫告诉你的都是实情,对你爹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何要对我动手?”

    “这个嘛…”沈雨围着黑衣人转了几圈,轻轻笑道:“因为你这个计划太好了,好到我爹没法拒绝,所以你得死。”

    “什么?!”黑衣人大惊失sè,不可思议的道:“你难道不想让你爹知道这个计划?为什么?”

    沈雨掩唇咯咯笑了几声:“计划自然是需要的,不过我不会告诉我爹这个计划,我有一个更妙的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计划,赵闲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至少比那无能的太子优秀,本姑娘看上他了,所以不能让他随随便便的死,我要让他帮我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后才去死,你这条妄想驱使我爹为你开路的走狗,可以乖乖闭上眼睛托梦给你的主子让他提前准备着,他会在明天一起去陪你的。”

    “你有什么计划?”黑衣人挣扎了几下却动弹不得,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沈雨蹲下身来,看着眼中透着几丝惊恐的黑衣人,笑嘻嘻的道:“对于一个死人,我也不介意透露这个秘密,不过,得先让我先看看你是谁家的狗,吏部侍郎吴葛?不对不对,他背没你这么驼,莫不是贤王的人?他不会想把所有人都除掉然后篡他侄子的位吧?这到真是一招妙计…”

    沈雨说的同时,纤手轻抬长剑,慢慢挑开了黑衣人脸上的面纱…

    …………

    今天两更先放上来,下午有事出去,大大们不用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色撩人

    深夜,位于城外的镇国公府灯火星星点点,如同一座沉睡的小型城市,大多仆人都已经歇息,整个国公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而在府邸外的青石砖铺陈的宽敞道路上,缓缓行来一辆马车,透过车窗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灯光,高大的骏马迈着整齐的步伐,也不用人驱赶自动的在门前停了下来。

    四德见到赵闲回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和雨水总算是松了口气,忙举着伞跑向马车,肥嘟嘟的大脚踩着地面的雨水溅起半米高的水花,这轻功真心让人不敢恭维。

    小梦掀开车帘,从四德手中接过雨伞跳下车辕,举着花伞原地转了几圈,好奇的看着左右不见尽头的高大院墙和这扇与城门差不多大小的府门,小嘴微张满脸不可思议,或许是不相信这就是赵闲的宅子,前后寻找起来,看有没有其他的人家。

    几个丫鬟早已在安老爷子的吩咐下等待多时,忙上前热情恭敬的为她打起伞迎她进门,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几丝羡慕。这可是第一个进安家的孙媳妇,老太爷都不知高兴成了什么样子,若不是身份的原因,早就跑出来亲自来引接了。

    小梦看着几个穿着华贵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表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被热情的扶着不知该如何拒绝,回头求助似得看向赵闲:“锤子…相公,这真是我们的新家?”或许是担心叫锤子哥会损赵闲的身份,她只能颇为扭捏的叫了声相公。

    锤子相公?断句断好点行吧,赵闲也掀开车帘,脸上还带着几个口红印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道:“是啊,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说完,赵闲颇为潇洒的跳下马车,落到地面之时,却双腿一弯晃了几下。

    这一幕落在四德眼里,不禁微微摇头,这个少爷也太不知节制,竟然连腿都软了。

    赵闲察觉的四德的眼神,只是摸摸鼻子讪笑了一下:“方才出去踏chūn,一不小心把腿摔了,无妨无妨,四德兄不用担心。”

    好个出去踏‘chūn’,四德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我懂’的表情,点点头也不多言,只是道:“少爷,时候不早了,先让她们带着少夫人下去歇息,屋子都布置好了。”

    赵闲点了点头,给小梦打着伞进入府中,因为大多数人都已经歇息,赵闲不好意思把人吵起来,便没有拉着小梦在府里逛逛,径直把她送往了自己的那一片居处。

    小梦一路上都紧紧拉住赵闲的袖子,亮晶晶的大眼睛不时的左右瞟瞟,好像准备记住这里的道路,不过左拐右拐转过几个行廊之后,她也给绕的晕头转向,和赵闲一样只能让人带路才能找到自己住的院落。

    昨rì稀里糊涂进来,赵闲并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居处,此时领着小梦寻找住处才有几分了解,这是个两厢抄手游廊的小院,正房三间是会客室,西耳房是那几个丫头的卧室,东耳房是通房大丫头紫月的卧室,西厢房东厢房都空着,却都布置整整齐齐等待入住。

    小梦送入西厢房内,几个丫鬟就开始准备热水为她沐浴更衣,赵闲也不好意思留在屋里欣赏,告诉她自己的居处后便独自回了屋里。

    今天忙了一天,赵闲很疲惫,关上门脱着衣服的便朝床铺走去,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却“呀!”的传出两声惊叫。

    此时丫鬟紫月只穿着火红亵衣小裤缩在床上,玉臂抱着酥胸俏脸绯红羞怯怯的看着赵闲,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还带着几丝迷糊。

    赵闲退后几步,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看着她,皱眉道:“紫月妹妹,你走错房间了吧?跑我床上来作甚?”

    紫月忙窸窸窣窣的披上衣服,赤着小脚站起来,垂首道:“今rì下雨天气甚凉,小婢给少爷暖暖被子,没想到忘了时辰睡着了,还望少爷恕罪。”

    我天,还真有暖被窝这种事情啊!赵闲一阵错愕,旋即便摇了摇头:“少爷我是个很正直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舍得让你给我暖被窝,紫月妹妹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要睡觉了。”

    有这样的正人君子吗?紫月瞟了瞟赵闲脸sè的几个口红印子,暗暗嘀咕了一句,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幽幽一叹欠身道:“是的少爷,小婢这就下去,不过少爷你若一直不唤我们,大管家很快就会把我换下送去干粗活的,听说还有监工会用鞭子打我们欺负我们,连清白也保不住,若真落到那步田地,小婢…呜…”紫月可怜巴巴的望着赵闲泫然yù泣,说的都和真的一样。

    “啊?!”赵闲大为意外,这安老爷子想后人想疯了不成,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真当我是专职交配的种猪啊。

    见到紫月可怜巴巴的恭敬样子,赵闲无奈的摇摇头,摆手道:“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再敢这样威胁你们就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哦,谢谢少爷。”紫月抹了抹眼泪感激了一声,眼中神sè却更为幽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稍许,赵闲躺在依旧暖暖的床上,被子上还带着丝丝女儿香,弄得他相当惬意,这生活实在太**了,怪不得权贵子弟中十个有八个都是人渣,都是从小养尊处优给惯出来的,这种遭人唾弃、千夫所指的糜烂生活……总算让爷遇上了。

    胡思乱想间,慢慢沉睡了过去,国公府也彻底的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嘀嗒嘀嗒’的雨声,不听敲打着窗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闲突然觉得鼻子间有些痒痒,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瞄了下,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附身正看着他。

    赵闲无奈的举起手扫了扫,半梦半醒的喃喃道:“紫月小妹妹,今天太累实在没法碰你,过几天……啊…你打我干什么…咦?怡君?哎呀,真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怡君长发挽在耳后起梳了个漂亮的髻,脸蛋光滑水嫩带着几丝芳香显然沐浴过,今天少有的没穿她最喜欢的大红长裙,而是换上了一套紧身的衣裙,腰间多了几条斜挎的流苏作为装饰,圆润紧绷的大腿没有了宽大裙摆的遮掩,被绸裤映衬的颇为修长,傲人的酥胸被贴身的上衣崩的紧紧的,连披上慵散的气质都活跃了不少,本就媚人妖娆的她,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带着野xìng的妖jīng,这身打扮估计没几个男人能移开眼睛。

    “是啊,真巧啊。”怡君坐在床头,娇滴滴的掩口笑了几声,伸手温柔的摸着赵闲脸上的口红印子:“赵闲公子,今天做什么去了?累的连丫头都碰不了,过几天还想做什么啊?”

    怡君早上在国公府门口,听赵闲说晚上要来寻她‘探讨诗句’,她心中又害羞又激动还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回安府后在闺房里收拾了半天,美美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直到连碧柔都快移不开眼睛,才满意收手。支开丫鬟,在闺房里点上薰香、准备好茶水,坐在长琴前慢慢弹着赵闲教给她的《葬花吟》,拿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唯美而又浪漫的等待着赵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赵闲,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不要人命吗这,我刚才说什么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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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密

    眨了眨眼睛,赵闲也彻底清醒过来,穿着睡衣从床上坐起,看着美的冒泡的怡君,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干笑道:“今天公务繁忙,很烦很烦的那种繁忙,所以累的不想动弹,至于紫月那丫头你不要多想,我连没法反抗的你都能忍住不碰,怎么会惦记一个小丫头,她那有我家怡君漂亮、迷人,我惦记你还差不多,你说是不是?”

    怡君娇哼一声,打开赵闲伸过来的贼手:“你既然惦记着我,怎么早上说过的话你就给忘了?”

    “早上说过的什么话?”赵先微微一愣,今天发生的事情较多,他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你…你还真忘了。”怡君银牙紧咬恨不得掐死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到赵闲目光在她急剧起伏的酥胸上转悠起来。

    她心中更是不悦,愤愤转过身不再去看赵闲,鼻子有些发酸的道:“好你的赵闲,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你对待别的女子彬彬有礼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遇到我就敷衍了事,除了动手动脚就是口花花,你可曾认真对待过我?早上你明明说晚上来寻我,现在却连亲口说的话都忘记了,我…我…”

    赵闲恍然大悟,原来是晚上一起讨论‘睡草屋闭户演字’的事情,他忙劝道:“怡君,你见过那对恩爱的情侣是彼此相敬如宾的?我早上只是想调戏你一下没想过你会答应,所以没放在心上的。不过,你真的答应和我一起探讨那句‘诗’的真谛嘛?”

    这也太让人难以拒绝了,赵闲瞟了瞟怡君水蜜桃般成熟饱满的香臀,若是来玩玩玉树流光照后庭的把戏,还不得把人榨干啊,他暗笑了几声,又凑过去抓住她的手:“好怡君,我放你鸽子是我不对,不过现在还是晚上,没过约定的时间,我们可以亡羊补牢继续探讨嘛…”

    “啐!谁要跟你探讨那些污秽的东西。”怡君脸sè微红的把手抽出来,坐的离赵闲远了几分,哼道:“谁让你今天不主动来寻我,我才不上你的当,这么不把我放在心上,若那天你负了我偷偷跑了,我对得起未来的相公吗?”

    未来的相公?赵闲哭笑不得的凑上前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喂,我负了你你就直接改嫁,也太绝情了点吧。”

    “怎么?还要我寻死腻活盼着你回来不成?”怡君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姐姐我是杀手,心智可比一般小姑娘成熟的多,才不会哭天抹泪的求你回来。”

    杀手?你还好意思说,真不知苏大姐是怎么教出这样不靠谱的徒弟的。

    赵闲看着坐在床边拨弄腰间流苏的怡君,无奈的劝道:“怡君,以后不准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你武艺不jīng,脑子又……”

    “嚓”的一声剑鸣,自怡君腰间闪出一抹银光,在黑暗的屋子里带起几点寒芒。

    “好好好!我错了,我脑子迷糊,我武艺不jīng…”看着突然出现在脖子上的软剑,赵闲很无奈的举起了双手,暗叹道:你出来约会都带着剑,是想干什么?等我兽xìng大发趁机宰了我不成?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怡君杏眸闪过几丝得意,娇哼一声收起软剑:“别怀疑我的实力,我自小在师父的指导下经受严格的训练,所经历的危险比你想象的都多,身手和反应都是同一批人中的佼佼者…咳。”

    哎呀!怎么又说漏嘴了,怡君忙捂住嘴,轻咳一声想掩饰过去。

    同一批人?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见怡君神sè很尴尬,一副yù言又止的摸样,赵闲靠在枕头上躺下,毫不介意的道:“不想说就不说,人都是有秘密的,我也有很多秘密,虽然我不想保守,可是从来没有人会相信。”

    怡君咬了咬下唇,点头悄悄嗯了一声,安夫人和苏大姐都是她最亲的人,没有她们的同意,她可不敢资格透露那些事情,而且她很小就来了安家,知道的也不多。

    见赵闲不追问,她脸上露出几丝感激的意味,略微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展颜一笑,倒头枕着赵闲胳膊上看向他,嘻嘻道:“我以后会给你个惊喜的,反正不会害你,你有什么秘密说给我听听,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我的秘密可是很惊人的。赵闲想到‘小时候’自己胡言乱语,被花语当成脑瘫儿童天天灌药的场面,他忍不住摇头笑了笑。这个秘密其实他从没保守过,以前在桂花巷天天和一帮小孩吹嘘,可惜根本没人相信,赵闲也挺苦脑的。

    探手把怡君搂在胳膊上,赵闲倾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半晌后,才徐徐道:“怡君,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并不是安厉儿。”

    “说正题。”怡君美艳绝伦的俏脸微微一垮,显出几许不耐,她现在才不管赵闲是不是真的安厉儿了,反正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了安家的继承人,真的假的都无所谓了。

    “好吧,我说正题。”赵闲也侧过身,把玩着她垂下的几缕青丝,眼神有些恍惚的道:“其实,我来自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的房子,全部是由钢铁和砖头砌成的,没有飞檐琉瓦,没有草木花林,车是铁做的,不用马拉着就可以走,楼可以盖几百丈高,女人在街上可以把大腿露出来…”

    怡君俏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眸子里闪过几声担忧,她本来觉得无论什么秘密自己都应该相信,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摸了摸赵闲的额头,暗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中风了不成?

    赵闲看着她的动作,便知道自己又被当成神经病了,苦笑一声也没有在说不去。见怡君蹙眉关心的摸样,只能调笑道:“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其实是开玩笑的。”

    我就说嘛,怡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抬手轻打了赵闲一下,哼道:“谁让你说这么不靠谱的,换个真正的秘密,说你不能人事我都相信你。”

    不能人事?我可是你未来的相公,用不用这样诅咒我?

    赵闲大为不满,正想展示自己的男子雄风,心中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现在可是坦白和柳姐事情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赵闲轻咳一声,不动声sè的把怡君的软剑藏在了床底下,讪讪道:“怡君,你还记得在常州,你给我留下的一红一白两根竹管吧?那根红的可以让女子失去反抗能力…”

    “嘭嘭!”突然,房门传出两道细微的敲门声。

    赵闲吓了一跳,赵闲连接下来的话都咽了下去,轻轻掩住怡君想询问的嘴唇,抬头道:“谁?”

    “我…”声音很细小,几乎微不可闻,好像很害怕外人听到。

    赵闲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栽下去,我的好柳姐,你让我跟怡君坦白在来啊。

    怡君杏眸猛地睁圆,若让娘亲发现她偷偷和男子同床共枕,非把她骂死不可。她心中一阵焦急,小心翼翼的移开赵闲的手,猫似得慢慢移到宽大的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来就来吧,反正总有这一天的,赵闲倒也不是那种喜欢偷偷摸摸的人,横竖都是个死,有啥好怕的。他在胸口花了个圈圈祷告了片刻,便深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

    此时安夫人也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披着黑sè的皮质斗篷,看样子是夜晚遮雨用的,里面穿了一件chūn天穿的贴身黑sè薄裙,脖子下露出许些粉嫩,肌肤和新出水的嫩豆腐一样,配合成熟的气质颇为撩人。

    把斗篷取下放在一旁,安夫人拍拍身上的少许雨珠,抬头看向穿着睡衣,正在点灯的赵闲,微微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怎么穿着衣服?我记得你睡觉都不穿衣服的。”

    “咳…”赵闲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把灯打翻在地上,柳姐今天怎么不向以前那样矜持了?这样直接会死人的。

    见她好奇的发问,他只能掩住嘴唇,小声回答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穿衣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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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来的不是时候

    安夫人微微愣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脸sè爆红如血,她和赵闲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机会穿衣服。

    刚刚还挺自然的神sè,现在尴尬起来,扭头就走显然不行,安夫人便当做没有听懂,自顾自走在桌前坐下,拿起茶壶倒着茶水,岔开话题道:“嗯…那个…对了,你今rì在万宝楼,事情处理的很好,若不是提前发现问题出在金佛上,传出我们作假的消息,安府的名声也就毁了,现在可以让工匠重新赶制一尊金佛出来,算是圆满的解决了此时,碧柔丫头很感谢你了。”

    “我的本职工作罢了,换成别的事情我也发现不了。”赵闲把灯放在桌上,见她心不在焉的把茶水往嘴里送,忙伸手夺了下来,轻道:“隔夜的,不能喝。”

    “哦…”安夫人被赵闲突然关心的动作弄得怔了片刻,稍许轻轻答应了一声,蜷了蜷空空如也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抚摸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场面沉闷了片刻,她开口问道:“赵闲,你在这里住的怎么样?对国公府还满意吧。”

    “满意,很满意。”赵闲点了点头:“这么大的宅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就是人住的少了些。”

    “是啊!”安夫人幽幽一叹,似是回忆起来往事,起身在屋里慢慢渡步,看着里面的每一样物件,缓缓说道:“本来这府里的人很多,这间屋子就是你爹的,听说他是一个很有才能、很威武的男子,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额,多想夸奖。”赵闲闷sāo的拨了拨头发,眼睛却瞟了瞟屏风的方向。

    安夫人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屋里的陈设,继续道:“府中现在还流传着你爹的事情,据说他从小要强不喜欢别人伺候,两三岁起就是一个人睡,因为有一次从床上掉下来,就让人打造了这张七八个人睡都不挤的大床。”

    “是吗?”赵闲相当意外,原来这床还有这来历,还以为是专门为我夜御八女准备的了,

    安夫人摇头笑了笑,又走向屏风后面,说道:“因为你爹当时年纪小,一个人爬不上浴桶,就命人在这屏风后面凿出了一个……”

    “等等!”赵闲见马上要撞上了,忙开口叫了一声。

    安夫人闻声一顿,奇怪的停下脚步,也不再前行,回身重新坐回桌旁,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现在没问题了,赵闲轻轻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安夫人狐疑的瞟了赵闲一眼,从进来开始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却要找不出问题的所在,观察了赵闲片刻,她蹙眉道:“赵闲,你今天很不对劲。”

    “啊?!”赵闲莫名其妙的抬抬眉毛,露出一抹随意的笑容,端起茶杯道:“有吗?我很正常啊,那里不对劲啊,你别开玩笑了。”

    还敢说自己很正常,安夫人看着茶杯上那残留的月牙形唇印,脸sè微微一红,摸了摸自己嘴唇,提醒道:“那茶是隔夜的。”

    “噗…咳咳咳…”赵闲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忙把茶杯放下,意外道:“我怎么忘记了这茬,估计是没睡好,脑子有些迷糊。”

    赵闲专心致志的研究着茶杯,好像在看它到底有什么问题,看到了那唇印,他伸手轻轻抹掉了。

    安夫人又坐了片刻,左右看了看屋里,也寻不出话头了,便起身道:“既然没睡好就早些歇息,我…我先走了…”

    “慢走,下雨小心路滑。”赵闲暗暗松了口气,把斗篷递到了她的手上。

    安夫人接过斗篷,似有似无的瞟了赵闲的一眼,眼中闪过几丝原暗怨,沉默片刻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两声短促的敲门声。

    我靠,当我这里是青楼啊?晚上想来就来,赵闲算是彻底没脾气了,无奈道:“谁啊?”

    “我。”一道清冷的声音,来的是苏婉云。

    安夫人脸sè微微一变,若让苏师姐瞧见自己大半夜呆在赵闲房里,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她左右看了看,身形微微一闪便躲进了屏风后面。

    “不要…”赵闲伸神手,却什么都晚了,只能狠狠一拍额头,等待着两声尖叫,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声音。

    苏婉云推开门走了进来,疑惑的打量着‘抑郁’王子般的赵闲,问道:“你脸sè似乎不太好,生病了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就会被打出病了,赵闲露出几丝笑容走向她,咬牙切齿的热情欢迎道:“苏姐姐,你真是我亲姐姐,我该怎么报答你才是……”

    “你不用这么感谢我,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你要相信你就是安厉儿。”苏婉云还以为他说的是安家继承人的事情,忙轻轻笑了一下。

    屏风后面的人没杀出来,赵闲稍微安心了点,在桌旁坐下问道:“苏大姐,你大晚上跑了找我所为何事,男女有别,若传出去点不好听的会影响您名誉的。”

    苏婉云白了他一眼,认真道:“我来找你自然有事情,今rì在文华殿那把对待东瀛使臣,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听到此时,赵闲心不在焉的摸样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她,蹙眉道:“是啊!怎么,难道出事了?”

    难道今天的行为太莽撞,惹恼了朝廷那帮子迂腐的文臣要惩罚我?

    “没有,你做的很好。”苏婉云见他担忧忙解释了一句,满意的点点头,重新打他几眼:“现在你还真有几分国公继承人的味道了,我以为你要花很久时间才能适应,或者沉迷与酒sè根本弄不明白自身有多大权力,没想到你适应的很快,今天你的表现很让我惊讶。”

    原来是夸我的,赵闲松了口气,摇头笑了笑:“苏大姐,不满你说,若换成其他的国家使臣我也不会威逼他们,但是东瀛高丽太讨厌,我实在给不了好脸sè才引发早上的事情。”

    “东瀛确实讨厌,一帮烦人的苍蝇。”苏婉云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北齐年年被东瀛sāo扰,她早就烦死这帮人了。

    察觉的赵闲的目光,她转瞬间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虽然是我们的盟国,但需索无度不知天高地厚,让人厌烦的紧。”

    “我知道。”赵闲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看着茶杯并没有接话。

    苏婉云不在这个问题上继承牵扯,转而说道:“赵闲,你现在依旧是御林军的左统领,但权力却比以前大上太多,皇上不可能让你继续统领御林军的兵马,按理说今rì就该把你调往安老爷子麾下,不过皇上今rì意外生病了,调令恐怕过几天才会传下来。”

    赵闲想想也是,他是安家的继承人,皇帝再把禁军交给他,和举着“快来造反,我不反抗”的旗子有什么区别?肯定是要把他调走的。

    苏婉云又继续道:“今rì皇上没有召见番邦使节,朝野上下定然发愁该如何答复东瀛,恰巧你压住了东瀛的气焰,他们有很大可能推荐你去和东瀛商谈,而安老爷子现在也希望你能展露头角,也会强力推荐你去,这事情仈jiǔ不离十,你要提前准备准备。”

    “啊?!”赵闲大为意外,他那里能胜任谈判这种工作,摊开手是无奈道:“我从小到大架是打过不少,谈判这种事情却从没遇干过,这不是我的强项,让我去好事都能谈成丧事。”

    苏婉云略显无奈的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又做不了主,朝廷派你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这个道理,赵闲皱了皱眉,旋即轻轻一叹无奈笑道:“那你来教教我该如何与他们谈判,让我自己来的话,非把那东瀛使节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赵闲本来就讨厌那帮猴子,现在无缘无故和东瀛变成了盟国,还让他去商谈事情,他不把这本就脆弱的联盟谈崩都对不起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

    苏婉云点了点头,她今晚过来就是教赵闲如何谈判的,把凳子移的里赵闲近了几分,从怀中掏出一副地图来,指着上面说道:“东瀛此次的目的,是想要朝廷把松江府一划给他们…”

    “我呸,他们做梦。”

    苏婉云还未说完,赵闲‘啪’的一拍桌子气怒不已,松江府就是上海,离常州也就两百多里路程,虽说上海现在只是个小渔村,可就算是大沙漠也不能随随便便划给外人,何况是东瀛,这一划出去子孙还能收的回来?

    苏婉云被吓了一跳,旋即也点了点头:“东瀛这帮化外蛮夷确实白rì做梦,但朝廷也不好拒绝他们。”

    不好拒绝?赵闲当场就火了:“又什么不好拒绝的?都割地了还宗主国,见过这么窝囊的宗主国吗?”

    苏婉云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大,无奈一笑道:“大梁兵力弱与北齐,若不是东瀛派船在海上sāo扰,早被北齐的舰队突破防线了,可东瀛距北齐千里之遥,他们的船还没靠岸就会被击沉,所以便请求大梁把松江府那一块划给他们用以建造船队抵抗北齐,大梁现在需要东瀛,所以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们不好拒绝,那我去。”赵闲听着就窝火,舰队我自己不会造吗?还需要给你地盘让你们去造。

    苏婉云很满意赵闲的话,她心中自然是极为反对把松江府一带划给东瀛的,那样北齐的压力会增大数倍,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害的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见赵闲很不愉快,苏婉云轻轻一笑道:“松江府绝对不能划给他们,可朝廷显然不能冒着断交的风险直接拒绝,为了给东瀛一些补偿让他们罢休,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

    赵闲微微一奇,火气也消了几分,问道:“什么东西?竟然能抵得上一个松江府。”

    苏婉云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锦布,郑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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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今夜注定无眠

    赵闲见苏婉云如此神秘,暗道:莫不是失传已久的绝版**?这还真有可能提起东瀛的兴趣。

    他伸手拿起锦布展开,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管状物,上面还有螺旋形的纹路……

    我天,赵闲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拿着这图纸不可思议的道:“这是线堂枪?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婉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想到赵闲一向古灵jīng怪懂很多不该动的东西,便也释然了,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从一个北齐的商人手里得来的,北齐把它叫做小炮,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东瀛,对他们来说绝对比一个松江府重要,还有你也可以复制一份自己留着使用。”

    赵闲大为惊异,拿出自己的半成品火铳对比了一番,与图纸上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心中的震惊无与伦比,古人的智慧果然是不能低估的,有些东西就算没人提醒,被逼急了照样造的出来。

    赵闲拿着这图纸看了半晌,摇摇头道:“这东西不能给东瀛,有这东西松江府迟早拿回来,给了东瀛整个天下都要丢了。”

    开玩笑,这玩意要是落到东瀛的手里,过两年他们就得崛起了,横扫亚欧大陆都不是梦想。

    苏婉云似乎知道赵闲在担心什么,摇摇头轻笑道:“那倒不至于,仅凭这简简单单的图纸,东瀛根本没能力制造出来,他们刻不出那些螺旋纹路,就如同你也知道火铳的制造方法,不照样没有制造出来嘛。”

    赵闲连滑膛枪都没制造好,是因为他没人帮忙而且条件有限,可东瀛是个国家,拿着图纸怎么可能造不成来,若东瀛直接跳跃xìng的装备了线膛枪,就凭大梁这帮整天‘之乎者也’的读书人,还不知被打成什么样子。

    “这个东西不能给东瀛。”赵闲不肯接受这个提议,仔细思索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苏大姐你放心好了,若真让我与东瀛谈判,我会有办法让他们兴高采烈回去的。”

    苏婉云微微一奇,本想询问几句,可看到赵闲高深莫测的样子又止住了这个想法,便轻哼了一声:“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无论如何松江府不能给东瀛,其他的都随你,我先走了,你歇息吧。”

    事情已经说完,她也没有在这过夜的意思,起身慢慢往外走去,打开门几步便消失在了雨中。

    “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赵闲借着灯光,认真看着这jīng细的图纸,心中的佩服无与伦比,这要是大量制造出来装备军队,在现在骑兵为主的战场上,简直是催命阎王啊。

    看了片刻,赵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感觉屋中温度下降了不少,冷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像有种叫做‘杀气’的东西环绕着他。

    糟糕,忘记这茬了,赵闲脸sè慢慢僵住,缓缓抬起头看去,却见怡君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从屏风后面移了出来,脸红的跟苹果似得。

    安夫人眼中带着几丝气愤、不可思议还有惊慌,缓缓自屏风后行出,眸子盯在赵闲的身上,嘴唇微微颤动的道:“你…你个无耻的小贼,竟然连…连……我早该想到…你这样无耻的人…”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开始可没打这种丧心病狂的好主意,这不yīn差阳错撞上了吗。

    赵闲站起身走到她俩面前,努力摆出平静的表情,讪讪解释道:“柳姐,你听我解释,我和怡君在常州就认识,当时我救了她一次……”

    “对啊对啊。”怡君连忙抬起头,脸sè羞红的道:“他当时为了给我疗伤,无意间看了我的身子,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真心喜欢他?安夫人俏脸白的吓人,看向神sè扭捏又害羞的怡君,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在常州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怡君的不对劲,本来也没有限制怡君和赵闲接触,可发生那件事情后,她慌乱之下就和怡君分开了近两个月,却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竟然能在屏风后面撞见怡君,这,这让她如何是好?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也真心喜欢我,不信你问他。”怡君见她不说话,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安夫人身体微微一紧,眸子里朦胧了几分,贝齿几乎把嘴唇咬破,脸sè煞白,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赵闲挠挠头,嘿嘿笑道:“别闹的这么僵,其实吧…”

    “你闭嘴。”安夫人止住了赵闲的话,深深吸了口气,稍许,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对着怡君道:“我…我只是和赵闲商量些事情,先回家了……”

    说完,她望了赵闲一眼,泪珠盈满眼眶,忽地转身,拔脚就往外跑去,也没有取那斗篷,跑进淅淅沥沥的雨中,满头青丝沾染了雨水失去了原来的柔顺,香肩轻轻抖动,如同孤零零暴露在雨中的小草一般无助和柔弱。

    “喂喂、你倒是把雨衣披着啊…”赵闲急叫几声,但安夫人xìng子执拗,哪里肯听他呼喊,三两下之间,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怡君心中焦急,也跑到门口,看着慢慢消失在雨中的安夫人,苦恼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娘好像生气了,你快想个办法。”

    赵闲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若不是那银针怎么会闹出现在这场面,心里烦透了,又惦念着柳姐不知会做些什么蠢事,只能看着怡君道:“怡君,这一切说了话长,反正是我的错…算了,以后再向你解释,我们先把她追回来再说。”

    怡君心乱如麻,也没太在意赵闲的话,拿了把伞便跑进雨里,向安夫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喂喂!你等等我,我不会飞的。”赵闲穿着睡衣披上斗篷跑进院里,抬眼就看到怡君三两下跳上围墙消失了,国公府这么大,他武艺不高总不能翻墙出去,只能回屋穿上衣服急匆匆跑了出去。

    天sèyīn暗,初chūn的寒风刺骨,冻得脸颊生疼。郊外道路上空空荡荡,在小雨里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便似水中花朵,似明似暗,看不真切。

    赵闲抱着胳膊骑在大黑马上,放眼四顾,却是满眼水雾茫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寻安夫人的踪迹。

    若换成寻常女子倒也好说,可柳姐怎么说也是怡君的养母,赵闲心里更是担忧,与她这么久相处下来,对她的xìng子也是有些了解。这女人xìng子刚柔相济,做事果断感情上却很脆弱,对身边的人极其在乎,几乎把怡君当最亲的亲人看待了。

    柳姐三番四次半夜来寻赵闲,赵闲那能察觉不到她的变化,或许她开始在乎自己了,可这一次她突然撞见怡君,伤心失望之下愤而离开,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柳姐真出了什么事,我哪里还有脸面对怡君?

    说也奇怪,平时与柳姐也没有太多心理上的交流,因为责任和愧疚才亲近她,可今rì她这一出走,自己心里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像不单单是愧疚和责任那么简单。

    哎!男人咋都这么贱了,赵闲苦恼不已,雨势还没有止住的倾向,空气越来越寒冷,想想自己都这么冷,柳姐一个孤单女子没有打伞,在这夜里独自行走,又是心伤之下,还不得把身体冻出病来?

    “柳姐,安夫人,你在哪里啊?”他心焦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双手合在嘴边,边走边大声呼喊起来。

    一条路走下来,嗓子都哑了,大半夜的,四处空空荡荡,哪里能看见柳姐的影子?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焦急顿时又多了一分。

    这条路是通往京都的,路旁有一个条小河,雾雨蒙蒙,不见人影,赵闲正要走过,却听水边传来一阵响声,似是物体落水的声音。

    大晚上的河边怎么会有落水声?赵闲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那边瞅去,在微弱的光亮下看清那场景,他却顿时心神俱裂。

    只见那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一层波纹正渐渐散去,水面上好似漂浮着一个女子的长发,正随着那波浪起伏。

    “柳姐…”赵闲惊叫一声,把雨衣一扔也顾不得大雨了,只觉得心中似乎撕裂了一般,连衣服也未脱掉,硬生生的一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刺得他肌肤生疼,他心里却比湖水更凉,边向那处游去,边大声道:“柳姐,你怎么犯傻啊?你砍我两剑也可以,你不能死啊…”

    他本就是水下蛟龙,这一焦急之下,游的更快,三两下便冲到那长发处,一伸手,便往那水下掳去。可奇怪的是水下空空荡荡,哪里有人的身影。

    他急忙扯起那一簇长发,入手甚轻,细细辨别,却是一汪蓬乱的草团。

    “你大爷的!”赵闲瞬间无语,愣了半晌,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一阵寒风吹来,才觉浑身湿漉漉的,冰凉透骨。

    赵闲心里愤恨,却又有些悲伤,丧气的把草团扔到一边,正要游回岸边,心里忽然一动,不对啊,刚才分明有落水声,怎么周围却看不见人呢?还能是水鬼不成?

    这么一想他还真哆嗦了一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双手在水中拨拉几下,周围全是‘沙沙’的雨声也听不到什么,他只能大声道:“柳姐,我知道你故意把我引过来的,你快出来吧,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真不是白眼狼,我从没想欺负你们俩,你快出来-”

    他连喊了几声,岸边的树林中安静之极,只闻小雨稀稀拉拉滴落在树叶的声音,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等待半晌后,赵闲失望的摇摇头,估计是鱼儿弄出来的吧,他向岸边游去,爬上岸嘴唇已经冻的发白,左右看了看黑黢黢的丛林,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失落的离开了此地。

    夜sè朦胧,道路旁大树的枝叶间,安夫人提着长剑几次想冲下去杀了这无耻的家伙,可看到那发自心底的担忧,她心中便是一阵颤抖,手中的剑怎么也提不起来。

    眸子渐渐朦胧,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平静,努力掩饰这心中的波澜起伏,握着剑柄的手指却已经发白。

    雨滴轻轻打在剑刃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也同样打在她和赵闲的肩膀上。

    他好像很虚弱,扶着黑马却几次都没爬上去,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

    他,他难道受伤了?安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异sè,却又忙隐藏了起来,不知是该把剑振过去杀死他,还是跑过去照看他,只想再等等,再考虑一会儿,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考虑些什么。

    伴随着马蹄声和一阵阵的呼唤,那身影终于慢慢离开了视线,再也看不到了。

    安夫人此时身体才放松了下来,如同脱力了一般,剑掉在了地面上,她无力的靠着树干,抬手掩住嘴唇,无声的哽咽起来。

    或许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吧!安夫人哭了半晌,用朦胧的眸子看了看赵闲离去的方向,闭上眼睛沉默良久。

    稍许,她从枝叶间飘落下来,捡起插在地上长剑,在漆黑一片的夜sè中原地转了几圈,却不知该前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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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邀请

    二月十三rì,京师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天地都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之中。

    这不是初chūn之后第一场雨,却不似chūn雨那般缠缠绵绵,从半夜直下至拂晓。暴雨倾盆如注。街上渺无人迹,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映着三两楼台下的灯笼闪着幽幽的亮光,一脸马车出现,便在此时冒雨入京。

    马车飞驰而过,前面的胖家丁骑在一片黑马之上,微微俯身避着骤雨,雄健的骏马从雨水畅漾地大路上一掠而过。碗大的马蹄溅起的波荡瞬间被大雨抚平,哗哗地流淌着,一丝痕迹不曾留下。

    赵闲昨天晚上冻感冒了,眼睛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本想告假不想去宫里当差,可安夫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根本睡不着,城门一开就前往城西的安府,看看她回去了没有,

    街上人烟飘渺,只有几个读书人站在楼阁之上,作案摆着画卷作那烟雨图,商家搬来小凳坐在街边店口,看着这瓢泼大雨。

    路过四夷馆时,赵闲挑起车帘子,看到几个高丽的使臣坐在四夷馆外面的小摊雨棚下,和东瀛的武田王子一起吃混沌,好像在商谈事情,旁边黑甲禁军被淋的浑身湿透却没介意天上的大雨,认真的‘护卫’在四周。

    赵闲看到这一幕相当错愕,他只是让东瀛使节不要出去乱跑祸害人,也没说下馆子都不许去,两国使节谈事情得窝在混沌摊上,传出去不显得大梁待客不周吗。

    虽然异常反感东瀛的无礼要求,可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在这些小事上刻意刁难找回尊严可不是大丈夫所为。赵闲停下马车,冲那几个恪尽职守的禁军招招手:“下这么大雨,你们也找个地方避避,也不怕淋病了。”

    这些禁军常年在京中当差,各家大人的马车可都认识,见到镇国公的车架吓了一跳,忙跑了过来附生yù拜,恭敬道:“卑职参见赵统领…”

    “别跪我,我没这嗜好。”赵闲急忙忙止住他们几个,他可不喜欢大男人跪了跪去的,看向那几人教导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做人要有点骨气,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在家跪父母,出门跪朋友…咦?不对不对。”

    赵闲昨晚根本没睡,脑子里一片浆糊,见那几个禁军憋着笑的模样,只能摆摆手道:“算了,就这样吧,以后还有两国使节想出去吃饭就不要拦着,仔细护卫着不要让他们惹出乱子便可。”

    为首的小校是赵闲派来的,早就认得赵闲,知道他生xìng随和不拘这些小节,便没有再跪拜,抱了抱拳笑道:“赵大人,不是我等想拦着他们,只是他们被您昨天的话吓到了,回来后就规规矩矩的呆在四夷馆没出去过一步,若不是高丽那帮人嘴馋这些民间小吃,估计都不会踏出四夷馆。”

    我有这么吓人嘛?赵闲相当意外,没想到这群使节如此听话,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

    东瀛有那般过分的要求,心中恐怕也担心大梁不答应,只要不节外生枝的把松江府一带划给他们,在四夷管呆上几天又算的了什么?

    思念至此,赵闲心中便有些火气,也懒得搭理这帮子使节,嘱咐禁军好好盯着之后便使离了四夷馆。

    马车在瓢泼大雨的街上飞驰,虽至初chūn,依然冷的让人牙齿打架,赵闲捧着杯姜汤耸了耸鼻子,浑身上下都难受的紧。

    还未行使出多远,赵闲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呼喝声,四德在外面气冲冲的道:“你这女子,大早上的拦人马车,想被撞然后赖上我家少爷不成?我家少爷玉树临风、英明神武,岂会中你这样的小小伎俩,不过我四德倒是停喜欢这把戏,相当年我也是号称……”

    有人拦我的马车?赵闲相当意外,探出头去看了看,却见大街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举着伞站在骑着大黑马的四德旁边说话,见到他后还一脸欣喜,急匆匆跑了过来,欠身道:“小婢见过赵闲公子。”

    赵闲略一思索便认出这是叶莎的丫鬟巧儿,开口调笑道:“巧儿姑娘,你大早上拦我的马车,莫不是真想赖上我?我这人软硬不吃,却很喜欢这个调调,你挺聪明啊。”

    “公,公子说笑了。”巧儿被吓了一跳,羞怯怯的看了赵闲一眼,低下头去不敢多说,直接道:“小婢是来请公子去仙为客,我家小姐以设下宴席,想请您前去,一起讨论诗书琴曲……”

    讨论诗书琴曲?赵闲眉头微微一皱,他目前可没工夫陪小姑娘吟诗论对,摆摆手道:“对不起,我近几rì恐怕没有时间,巧儿姑娘请回吧。”

    “不行!你必须去。”巧儿听到赵闲推脱,脸sè显出一抹焦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在雨中轻轻跺了跺脚,仰头看着赵闲,请求道:“小姐让你必须得去,她就在仙为客等着你,若你不愿意去,小姐就请你把她的玉佩还给她,从此…”

    矫情是吧?赵闲柳姐的安危搅的心烦意乱,现在还被人这样胁迫,他真的有些火了,他把玉佩从腰上取下扔给巧儿:“我知道你家小姐是公主,她是大梁的公主,应该知道大梁现在的境地,东瀛咄咄逼人想要大梁割让松江府一带的土地,皇上又身体欠安无法处理政事,朝廷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她难道还有心情跑去仙为客作那些情情爱爱的诗句?你家小姐帮过我的忙,这份恩情赵某记得,但我现在还不了,你请回吧。”

    胖胖的四德也觉得那公主有些不识抬举,就算是公主也没资格把镇国公的孙子呼来喝去,况且赵闲现在刚刚接手安家的事物,忙的觉都睡不好,那有功夫陪你一个公主谈情说爱的。

    见赵闲把车帘放下了,四德便驱赶着马车往前行去,同时对巧儿道:“回去吧姑娘,我家少爷现在不只是一个宫中的侍卫,恐怕无法听命与公主殿下。”

    四德虽然说的恭敬,可言下之意是提醒巧儿,赵闲以前只是个宫中的侍卫,或许要迁就巴结公主殿下,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就算皇后也得以礼相待,那需要看你一个公主的脸sè。

    赵闲在车中听到这话,张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心中烦闷不想继续耽搁时间,犹豫了片刻,便闭上眼睛沉默下来。

    马车飞驰而去,巧儿连追了几步,急的连伞都扔到了一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家公主没有拿此事要挟你,她是认真的…”

    风雨不断,几声呼唤在空旷的大街上又能传出多远?巧儿捏着手中的玉佩,看着没有丝毫停留的马车,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恨:“好你个赵闲,往rì你一介布衣之时,公主殿下便待你不薄,尽心尽力的帮你从未有过要求,现在你成了镇国公的后人,想求你帮帮忙,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连见上一面都不愿意,你…你这狠心的人。”

    巧儿心中焦急,原地跺了跺小脚,便返身进了自己的马车,急匆匆的往仙为客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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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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