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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染血的肚兜

    女刺客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可惜遇上了赵闲这种软硬不吃的住。“闭嘴,乖乖跟爷回去睡觉!”对于这女人的威胁加诱惑,赵闲丝毫不为所动,此时街上都是官兵衙役,巷子里随时都可能出现行人,他便翻上一院墻,从房顶上悄悄走过,往自家的小院子行去。

    女刺客威胁几番无果,只能放弃挣扎,听天由命的被赵闲扛在,肩上有伤,天气又冷,她脸sè苍白入纸,气息也越来越弱,最后连轻语的力气也没有,渐渐晕了过去。

    赵闲见此,忙加快了脚步,往自家的小院子赶去。

    回到院中后,赵闲在门外偷偷瞄了几眼,院子里空荡荡的,花语没在家,赵闲才松了口气。

    花语对赵闲极为关心,不愿赵闲的安全受到一丝威胁,若知道他冒了杀头的风险,扛回来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刺客,恐怕会被气死。赵闲把女刺客扛进自己的小屋,扔到了柔软的被褥上面,这屋里因为是赵闲居住,摆放比较凌乱,放的都是瓶瓶罐罐,还有赵闲手工制作的小玩意。

    扛着一个人翻墙疾走跑这么远,赵闲也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炽热的鼻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他低头打量自己几眼,粗布袍子上,已经染满了女刺客的鲜血,粘着皮肤又冷又难受,忙把染满鲜血的袍子脱了下来,准备找件衣服换上。

    女刺客被摔在被褥上,牵动伤口的剧痛,发出一声轻微闷哼,晕晕乎乎的又醒了过来,虚弱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可这迷迷糊糊一看,她就被吓醒了,赵闲正急吼吼的脱着衣服,身上壮硕的肌肉高高隆起,肉眼便可看到宽大的胸膛上,心脏有力的跳动,完全是一副气喘如牛、‘sè急攻心’的模样。

    想到这个公牛一样健壮的男人,在自己脆弱不堪的躯体上蹂躏的场景,女刺客惊的魂飞魄散,纤细的胳膊撑着被褥,想要翻身而起,那想一挺身就疼的倒了下去,气的她猛咳几声,心中怒火交加,不甘心的瞪着赵闲,气若游丝的道:“你若敢碰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赵闲莫名其妙的瞟了床上一眼,心道:“你以为你是仙女啊,谁都想碰你,半死不活的,我可没那样重口味,弄一半死了多扫兴。”赵闲没理会胡思乱想的刺客,沾染血迹的衣袍藏好后,把院子里的几点血迹迅速擦掉,然后跑进后院,推开花先生的房门翻找起来。

    花语的闺房,自然比赵闲的屋子整齐好多,屋中装饰素雅,晕红的帐幔,床的斜对面是一的梳妆台,铜镜前摆在几盒脂粉,墙上挂着一幅刺绣丝帛,绣的是娇艳动人的牡丹,旁边两行‘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rì暖玉生香’,便是当年赵闲为了不练字,讨她欢心的大作,因为暗藏花语的名字,她极喜这两句,特地制成刺绣挂在了屋中。

    赵闲环视几番,先打开柜子看了一下,没有发现药箱的踪影,脸上不禁有些奇怪,暗自嘀咕:“花语出去给人看病,把药箱拿走了?”,女刺客马上就魂归极乐,赵闲不敢耽误,转身跑到绣床边,掀开帐幔在床头翻找起来,那想伸手就抓到一件柔软顺滑的布料。

    赵闲微微一奇,觉得手感不错,拿起仔细一看,没想到是一件暖黄sè,做工jīng致的亵衣,入手柔滑,上面绣了一朵白牡丹煞是漂亮,还带着一丝迷人的淡淡rǔ香,也不知是穿过,还是没穿过的。赵闲轻咳一声,脸上露出许些异样,轻轻凑到嘴边闻了一下,便把亵衣放回了原处,可抬眼却发现,那小小的亵衣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手印子,说巧不巧正好在左rǔ的位置,清晰到连指纹都可以看清楚。

    赵闲大惊失sè,才想起刚才脱衣服,手上沾染了血迹,这若是被花语看到,是会死人的,他手忙脚乱的擦了几下,可惜非但没擦掉,反而约抹越多,右胸也多了几道指痕。心急之下,赵闲只得把亵衣先揣进怀里,拿起床头的小药箱,急匆匆走了出去。

    花语是南城的名医,口碑极好,赵闲自小耳闻目染,医术谈不上高明,急救止血等事情,还是能胜任的。女刺客受了箭伤加中了毒,气息极为虚弱,好在这箭上的毒xìng并不猛烈,其目的,只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短时间不会至死,还有的救。

    赵闲仔细查看一番,便皱起了眉头,毒箭只有寸许长短,倒像是一根粗点的毒针,可是上面有倒刺和血槽,若不及时清除,不毒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赵闲用刀把那女刺客肩头的衣服割开,露出了白嫩肌肤上刺眼的伤口,往下是白sè的裹胸,把里面的两团丰腴狠狠勒住,即便如此,规模也甚是宏伟,若是解放出来,恐怕不是一只手能掌握的。“怪不得这女人今天胸小了不少,原来是勒住了”,赵闲恍然大悟,此时白sè裹胸,已经被染红了半边,撩人的景sè虽呼之yù出,血淋淋的场面,却让人完全提不起其他的心思。

    “你也真下的去手,也不怕勒坏了。”赵闲对着晕倒的女刺客低语了一句,便用干净的棉布,按住伤口周围,银质小刀一点点划开乌黑的伤口,一股污血立刻涌了出来,他趁此捏住毒箭,用力往外拔出。

    女刺客虽然已经晕过去,依旧发出一声似梦似呓的痛呼,脸上的颜sè更白了,连呼吸都微不可闻,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

    赵闲手忙脚乱的从药箱里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给她服下,然后把伤口的污血挤出,直至流出红sè的血液,才把药粉倒在上面,好好的包扎起来,皱眉看着女刺客的变化。不过片刻,女刺客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许些血sè,呼吸慢慢平稳,细长的眉毛仍然紧皱,却比刚才好上许多。

    总算救回来了,赵闲松了口气,给她盖上被子,开始动手,收拾起乱糟糟的屋子,因为女刺客留了不少血,赵闲的被褥枕头上全是血迹,若不及时清理,花语回来有所察觉,就麻烦了。

    “闲哥,出事儿啦!”就在赵闲刚把沾染血迹的被褥换上新的,还没来得及洗那件亵衣,冒冒失失的胡一刀,就从院子外冲了进来,直接往他屋子里跑去,手上还拿着那把永不离身的柴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进去砍人。

    “站住!”赵闲大喝一声,麻利的用被子捂住那刺客,从屋里钻出来,顺手带上了门,没好气的道:“荒什么慌,又被黄天霸那娘们打了不成?”

    胡一刀被推了出来,小三角眼中透出一丝奇怪,探头探脑想看看屋里,却被赵闲高大的身子挡住,从刚才的惊鸿一瞥,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啧啧有声的道:“闲哥,不仗义啊,这么好的事情,都瞒着兄弟我,里面是那家姑娘?是不是小梦那丫头?啧啧啧……”

    “胡说什么。”赵闲面露不悦,揪住胡一刀后颈,把他推到光秃秃的花架下,也不管躺椅上的积雪,坐在上面问道:“出啥事了?”

    胡一刀这才想起正题,急匆匆的在赵闲旁边坐下,问道:“闲哥,你是不是把凌大胖子的下人给打了?”

    下人?赵闲想了一下,最近几天没打人,更别提凌大胖子的人,要说接触,也就是那个青衣小厮,难道指的是他?想到那小厮‘壮烈’的场面,赵闲摇头一笑,道:“是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怎么了?”

    胡一刀猛的一拍大腿,满脸担忧的道:“那下人回去后,把凌大胖子鼻子都气歪了,放言要收拾你,带了几十号家仆,提着柴刀木棍就往桂花巷来了。”

    赵闲微微一惊,没想到凌仙玩这么大,他石头桌子底下掏出酒坛灌了一口,不屑道:“爷怕他不成,他现在到那里了?”

    胡一刀三角眼微眯,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衙门的牢房里头。”

    “噗!”赵闲一口酒很没风度的喷了出去,莫名其妙的问道:“为什么?衙门里还有我们的人不成?难道是黄天霸…”

    “当然不是。”胡一刀也弯身摸出一个酒坛,嘿嘿一笑道:“是凌大胖子点背,听说今早上,沈老侯爷回常州探亲,在你的铁匠铺外遇到了刺客,还死了人,现在满城都在抓凶手,他们气势汹汹,一副要砍人的样子,正好遇见巡视的差役,结果可想而知,被一通好打,还不敢还手,那场面,啧啧啧……”

    赵闲撇撇嘴,对凌仙表以同情,打架也不挑个好时候,顶风作案不是朝枪口上撞,他不禁笑道:“那不就是没事,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有事!”胡一刀起身拉着赵闲的袖子,往院子外跑去,急道:“凌家老二,今天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请你出去吃酒,他请客,不去白不去,走走走……”胡一刀急吼吼的模样,生怕去晚就没了他的份。;

第十七章 ‘淫’诗作对

    “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赵闲随手把胡一刀扯回来,晃了晃手上的酒瓶,道:“这不正喝着,凌仙他弟弟,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没空理他。”

    胡一刀一脸yín荡,小三角眼瞟了瞟赵闲的屋子,似是怕里面的人听到,他凑到赵闲耳边,小声道:“那小子请客的地方,可是迎雪楼,还从香月坊请了几个头牌助兴,咱们偷偷去,我胡一刀最重义气,不会跟小梦通风报信的。”胡一刀年仅十六,正直青chūn期jīng力旺盛的时候,青楼没钱去,老婆还没有,女人成天挂嘴上却没真碰过,现在有人大方请客,他的激动自然是难免的。

    赵闲微微一奇,凌家老二和他并没有交情,要说接触,也就是揍过他几次,突然掏大把银子请他吃花酒,似乎有点不对劲。赵闲想了想,便起身从找出一把大锁,锁上了自己的房门,略显风sāo的整理了几下头发,便跟着胡一刀出了门。

    二人穿过城中的繁华地带,虽然寒冬,大街上仍然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商贩们使劲吆喝,赵闲恍惚间,甚至感觉回到了现代的步行街,就是衣服和建筑风格不同。仅靠知府衙门的这条街,常州城最繁华的地段,挺立着一座五层高的阁楼,流檐飞壁,亭宇楼阁,光看气势,就已知其非凡。

    赵闲随意扫了扫,面积颇大,在这时代相当于五星级酒店了,门口站着几个小童,热心的帮来往的客人牵马,身着仕服文袍的人员不计其数。让赵闲意外的是,酒楼的外面,还徘徊着几个身着黑袍,腰携长刀的男人,这打扮他早上便见过,正是沈凌山的人。

    赵闲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考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酒楼面积这么大,他不相信自己还能碰上沈凌山。

    胡一刀急吼吼的带着赵闲来到三楼,立刻有为四十岁上下的家仆迎了上来,带赵闲进了一间房里。房内面积不小,生着暖炉,带着一丝幽幽的香气,侍女不停在进进出出,往桌上端着饭菜酒水,巨大的桌子,坐着几个身着文袍,年龄不大的少年,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见赵闲进来,一个穿着华贵,满脸红润的小白胖子,立刻跳了起来,此人正是凌家二少爷凌月,他像见着亲人似的,笑眯眯的扑过来,激动道:“哎呦~闲哥~我可想死你了~”

    那忽闪忽闪的暧昧小眼神,让赵闲一阵恶寒,忙把胡一刀挡在了前头,大声道:“滚一边去,找爷什么事,快点说。”

    胡一刀也一脸惊恐,挡着胸口道:“找爷什么事,快点说。”

    “哎呦~”小白胖子用折扇在空中虚打了一下,,丝毫不介意赵闲的态度,热情的走到他身边,感激道:“闲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凌月记着,来来来、您请上坐…”说完把赵闲硬拉到了上席,还细心的给他斟了杯酒。

    大恩大德?赵闲心中莫名其妙,他可不记得帮过着这小胖子的忙,不过有人对他感恩戴德,他当然不能嫌弃。赵闲坐在席上,大手一挥,谦虚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瞧瞧这脸皮。“就是就是!”胡一刀的眼睛,一直在周围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子身上乱飘,还不忘附和几句。

    “啧啧啧……”凌月闻言,胖乎乎的小脸满是敬仰,举起胖乎乎的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闲哥,果然够霸气,这常州城除了您,谁能降住黄天霸…呸!应该是黄天天小姐,我凌月,服你!”随行几个人连忙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赵闲,以前被赵闲和黄天天欺负的怨气,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透着打心底里的祝福。

    赵闲脸sè微微一僵,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暗道:“莫不是打那丫头屁股的事情,被这群家伙知道了?这可不太好,黄天天只是的姑娘家,若传出流言蜚语,非得寻死不可…”赵闲脸sè不自然,正想解释两句,小胖子却站起来,胖乎乎的脸上带着一丝感动,举着一杯酒道:“废话不多说,为了庆祝我凌月重获新生,为了感谢闲哥舍身取义,这杯酒,干!”

    小白胖子豪放的一饮而尽,赵闲也莫名其妙的灌了一杯,旁边同样不知所云的胡一刀,眨巴着小三角眼,凑过来问道:“闲哥,你把黄天霸宰了?”要知道黄天天可是凌月内定的夫人,虽然凌黄两家还没婚约,但两家都默认了,这一直是凌月的梦魇,除了黄天天死了,还有什么事能让这小白胖子如此高兴,胡一刀想不明白。

    赵闲白了胡一刀一眼,小声回应道:“怎么可能,兴许是这小胖子烧糊涂了,好好吃你的菜,别乱问。”胡一刀点点头,埋头吃起了菜来。

    几杯酒下肚,桌上几人脸sè都带了几分红润,其中一名书上打扮的年轻人,见场面有些沉闷,便起身开口道:“光喝酒,未免太过无趣,早问赵闲公子文武双全,恰巧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如我们合力,吟上一首接龙诗如何?小生不才,就起个头…”

    小白胖子立刻叫好,几个陪酒的女子也嬉笑了几声,这个时代,吟诗是风雅时尚的事情,就和赵闲原来的世界唱歌一般,特别是这种吃花酒的场合,不吟几句诗找找乐子岂不遗憾。

    赵闲等人房间的隔壁,也坐着一桌人,其中兵部尚书沈凌山,正和一脸恭敬的柳知府相谈甚欢,桌上还有两位女子,穿着华贵气度不凡,其中一位身着翠衣,长相娇弱,正是马车后的那位沈家小姐。

    二女正微笑讨论着什么,忽闻隔壁要吟诗,沈家小姐脸上带着许些惊异,脆声道:“烟儿姐姐,早问常州文风鼎盛,今rì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虽然常州是她老家,但沈凌山长年居住京城,她确实是第一次来。

    沈小姐的身旁,是一位身着宫装长衫,面容白皙、娴静文雅的女子,应当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常州一枝花’柳烟儿,面容到是可人,可惜却透着一丝无力,似乎身体不好。柳烟儿瞟了瞟她爹柳知府一眼,忙微笑道:“常州学子,皆以沈大人为榜样,有这等出众的前辈,他们勤学好练也是正常的。”

    这句话说的好,常州之所以文风鼎盛,全因为沈大人的带动,一句话就把沈凌顶到天上去了,柳知府立刻笑着点点头,连声奉承的几句。沈凌山显然也挺高兴,摸摸胡子含笑道“哪里、那里…”

    与此同时,赵闲对面的小书生,轻轻一撒折扇,看着桌间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目露yín光,抑扬顿挫的道:“狂抽…猛送…三千次!”说完还颇为得意的抬抬眉毛。

    柳烟儿妹妹脸sè一僵…

    “好!”凌小胖子立刻鼓掌,小胖手指在空中虚打了一下,暧昧的小眼神露出一丝yín荡的笑容,站起来咳嗽几声,酝酿片刻道:“疯嘬强吸…九万回!”

    “漂亮!”胡一刀站起身来,狠狠的拍了几下手,啧啧有声的评价道:“疯嘬狠吸对狂抽猛送,行里字间透着一股无形的张力,身临其境的代入感让人叫绝,单单一个‘九万回’,更是渗透出一种傲视九霄的霸气,不简单,当真不简单。”胡一刀一脸敬仰,似是感受到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作为宾客,他当然不能示弱,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小三角眼微微一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道:“yù死yù仙…飞升后~”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表达来自心底的赞叹,小书生佩服的五体投地,掩着自己的胸口,颤声道:“若前两句,代表着张力与霸气,而这一句,就是高cháo来临时的升华,yù仙、yù死,宛若身在九霄,无天、无地,快感震慑心灵,凡俗间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一刀先生,请受小生一拜!”

    众位‘yín才’皆是叹服,把目光投向赵闲,就等这收尾的一句,眼中期待不言而喻。

    “好小子!”赵闲拍拍胡一刀的肩膀,露出一丝强忍的笑意,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沉吟到:“枪折嘴烂空自悔。”

    “哈哈哈…”

    “妙哉!妙哉!”

    “赵闲大爷你坏死了……”

    “惭愧,惭愧、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狂抽猛送三千次,疯嘬强吸九万回,yù死yù仙飞升后,枪折嘴烂空自悔!好诗,当真好诗……”

    “啪!”一声轻微的脆响,柳知府手上的酒杯被捏成几片,酒液溅到官袍上也没有注意,脸黑的和锅底一样,都不敢看沈凌山脸sè。沈小姐和柳烟儿都低着头,似是研究绣花小鞋上的花纹,柳烟儿更是脸如火烧,手上的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她刚刚还说沈凌山给常州学子起了带头作用,现在看来,带了一手好头啊!

    一桌人就这样沉默下来,明显可以听到门外几个护卫,强行捂住嘴‘哼唧哼唧’的怪笑,沈小姐后面的小丫鬟,俏脸上红彤彤的,使劲搅着手指,又羞又气的小声嘀咕道:“又是那傻大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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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说,你会吹箫?

    傍晚,毛毛小雪停了下来,天气却越发的清冷,赵闲提着个酒坛和两个油纸包,独自的走在巷子里,一丝烤鸡的香气从纸包里面传了出来。赵闲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凌月小胖子不要命似的向他敬酒,饶是赵闲的海量,也被灌的七荤八素,胡一刀都喝趴下了,被他扛着回来,不过到现在赵闲也没没想清楚,凌月为什么请他吃花酒。

    回家后,他外院内院看了一边,花语依旧没有回来,赵闲总觉得今天事事都不对劲,花语从来不晚归,就算出去办事,也会给他留张纸条之内的让他不要担心,今天却一点声息都没有,这很不正常。不过睡意来袭的缘故,赵闲也没想太多,把一只香喷喷的烤鸡放在厨房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闲在院中先观察了几番,积雪上没有脚印,门上的铜锁也是原样没人动过,确定另外两个刺客没有找到这里后,他才开门走了进去。

    “呀!”赵闲进来就吓了一跳,醉意也醒了几分,屋中被翻的乱七八糟,就跟闹贼了似的,瓶瓶罐罐衣衫被褥到处都是,他jīng心配制的‘减肥药’撒了一地。而那个女刺客,正缩在大红的被褥里,靠在床头的墻上,脸上气sè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嘴唇干的发白,披头散发,就跟被人蹂躏过似的,小脸幽怨十分可怜。

    “呀个什么?”女刺客用手指拨了拨额前披散下来的长发,抬眼扫了扫赵闲,勉强透出一丝笑意,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道:“这么大个男人,屋里也不放些吃食,连口水都没有,渴死姐姐了。”似是闻到烤鸡的香味,她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却强忍着没有去看赵闲的手。

    这女人,真是自来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赵闲暗骂一句,踢开脚下的破罐子,冷声道:“大胆jiān贼,光天化rì刺杀朝廷命官,真当我大梁无人不成?既然可以动了,就跟我去衙门谢罪。”

    女刺客长长的睫毛,弯成小月亮似的,轻掩香唇打了个哈欠,娇弱弱的道:“要送早送不是更好,何必等到现在?”

    赵闲见骗不了这女刺客,便也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他之所以就这女人,是因为那两句‘诗’的缘故,因为‘睡草屋闭户眼字’实在有伤风化,这女人明知会吃亏,还要出言提醒,这么纯洁的人,实在不像个恶人,赵闲为此救她一命,算是仁至义尽。

    见女刺客不拿自己当外人,赵闲轻哼一声,道:“救你,是因为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不愿你暴尸荒野,我只是个平民,担不起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能动了赶紧离开,莫要拖累了我。”

    女刺客乖乖点头,俏皮笑道:“就知道你没那么绝情,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其他的事情就原谅你了。”边说,还用被褥裹着自己,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胳膊,想接过烤鸡。

    “其他的事情?”赵闲又好气又好笑,手微微一抬,把烤鸡拆开,扯下一根油光光的鸡腿啃了起来,道:“好心好意救你,不报答我也就罢了?还其他的事情,我赵闲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女刺客手上一空,脸上笑容渐渐散去,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带着一丝羞恼,埋怨道:“你好心救我,姐姐自然记在心上,可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给脱的?”见赵闲啃着香喷喷的鸡腿,女刺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叫了几声,她脸上微红,看向一边继续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赵闲心中一乐,回头看着那女刺客,笑道:“病不忌医,情急之下,那里顾得了太多,若你真要因此赖上我,我也没办法。”说的此处,赵闲又摇头一叹,这时代女子还是太保守了点,看病都扭扭捏捏的,城中就花语一个女大夫,那些女子宁可等到病情加重,也要请花语去,不愿请男大夫,实在难以理解。

    “说的轻巧,肩膀受伤,有必要把全身的衣服都脱掉?”女刺客脸上虽然羞怒,但想到赵闲认真治了她的伤,又没碰她的身子,态度倒还平静,没过质问的意思,反倒像埋怨。

    赵闲一阵无语,不还留着亵衣亵裤,又没把你扒光,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就先把你脱干净摸个够。不过想想也是,这时代,脱成那样,和扒光基本没区别了。赵闲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解释道:“你衣服上全是血,粘在身上还不得冻出病来,替你脱了是为你好。”

    女刺客眼珠转了转,还真找不出理由反驳,再斤斤计较,就有忘恩负义的嫌疑,她便开颜一笑,脸上的冷冰冰也消失不见,道:“小弟弟你还真是热心肠,都感动死姐姐了,我叫怡君,你可以叫我怡君姐姐,既然帮人,就要帮到底,昨天在街上蹲了一宿,还没吃过东西,鸡腿给我留一个,再给我弄些水来。”

    怡君的自觉,让赵闲一阵佩服,他自认脸皮极厚,也做不到向人要吃要喝,还理直气壮。

    赵闲再次他把鸡腿一抬,躲过那只来抢夺的手,看着怡君白嫩的胳膊和光滑的香肩,心中微微荡了一下,刚才在迎雪楼,席间讨论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加上几个头牌在旁边添油加醋挑弄,赵闲早就是一肚子邪火。怡君的姿sè,比那些风尘女人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受了伤不能反抗,若赵闲有那个意思,今晚是过的绝对很舒泰。醉意又慢慢浮了上来,赵闲舔舔干咳嘴唇,晃晃手中的鸡腿,诱惑道:“想吃是吗?”

    赵闲醉醺醺的模样,目中yín光没有丝毫掩饰,对毫无反抗能力的怡君来说,着实有几分吓人。怡君没想到赵闲竟然打着那等主意,心中又气又脑,但寄人篱下又发作不得,只是把光滑的手臂缩回了被褥里,抱怨道:“趁人之危,可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一根鸡腿就想换姐姐的身子,太天真了点。”

    这女人,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一点都不矜持,就这xìng格,当个花魁肯定比杀手能赚钱。赵闲暗叹了一声,对怡君泼辣的言辞很意外。他也没打算真让怡君‘报答’他,抬手把烤鸡丢给了怡君,酒坛也放在床边,然后仰面躺在床脚的位置,放松的喘了几口气,今天发生那么多事情,他脑子里面很乱,迷迷糊糊的很想睡一觉。

    “真是的,又戏弄姐姐。”见赵闲只是开玩笑,故意引她想歪,怡君脸上一红,嗔怪的抱怨的一句,感觉到赵闲胳膊压住了她的小腿,她忙把脚往后缩了一些。怡君拿起烤鸡,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可耐不住腹中饥饿,忙拆开油纸包,慢条斯理的小口啃了起来,因为嘴中太干,腹中又饥饿难耐,她吃的有些急,不小心噎住,俏脸憋的通红,泪水都快呛了出来。

    怡君掩住胸口,求助的看向赵闲,难受道:“你…嗝…先给我弄下水来…”

    “真是麻烦!”赵闲刚闭上眼睛,又被惊醒,见怡君痛不yù生的模样,他不耐烦的摇摇头,翻身把酒壶打开递给她,怡君立刻接过狠狠灌了一口,可惜灌的太猛,差点被呛晕过去,猛的咳嗽几声,双眼泪汪汪的,特别是咳嗽时,被褥下白花花的一片,一颤一颤的,诱人的风光时隐时现。

    这女人,竟然脱光了,赵闲轻咳一声,酒意都醒了几分,有些管不住眼睛的乱瞄。早上怡君一身黑sè劲衣,脸sè又苍白如纸,没能留下印象,现在却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脸上又恢复了血sè,细看当真是玉貌花颜,美艳不可方物,眉宇间那些妩媚,更是动人了几分,女人长成这样,实在是祸国殃民。

    “这酒好烈!”怡君吐着香滑的小舌头哈了几口气,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脸上带着酡红,看起来很有几分媚人的意味。她把酒壶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轻举起手来掠了掠鬓边秀发,纤指拂动下,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臂,突然,她吃疼的皱了皱眉头,扭头一看,雪白香肩上,因为咳嗽动作太大,包扎的棉布上又渗出了血丝,显然伤口崩开了。

    赵闲对着疯疯癫癫的女人实在无语,起身撕了些干净棉布,倒出一些自己酿的白酒,泡在了酒里面。

    怡君看到赵闲的动作,不禁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给你上药。”赵闲打开小药箱,把里面上好的金疮药拿出来,道:“伤口不及时治疗,是会留下疤痕的。”

    对于皮肤这种事情,怡君自然很在意,可她仍然不懂,问道:“上药就上药,把棉布放酒里面干什么?”

    “消毒!”赵闲和这女人说起话来,总觉得很累,他坐在床头,手上那着棉布药物,示意怡君把被子掀开。

    怡君迟疑了一下,久久不愿动弹,晕倒的时候,眼不见为净,就当没发生过,可现在让她当着赵闲的面,**的躺在那里,实在有些为难,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可没豪放到那种地步。怡君想了想,只把被褥褪到了酥胸以上的部位,露出两个饱满半圆的一丝弧度和光滑肩膀,才试探xìng的问道:“就这样,行不行?”她又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弱弱的看着赵闲,生怕他会不答应似的,这么可爱的模样,哪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

    我又没让你全掀开。赵闲硬被这女人商量的口气逗乐了,于是点点头,也不说话,拆开早上包扎好的棉布,见那受创处,只剩下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可因为入肉很深,不能很快愈合,血迹慢慢从里面渗了出来。

    赵闲他用酒jīng棉,轻轻擦拭了几番,把残留的药末全部擦掉,将那伤口彻底洗净。

    粗糙的大手把着怡君的香肩,加上酒jīng的刺激,她身体莫名颤了一下,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密的触碰肌肤,虽说病不忌医,但这场面,还是让怡君脸颊微微发红,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可明显能感到火热的鼻息喷到肌肤上,心中满是不自在。

    怡君酥胸隆起,稍微露出的一抹嫩白,因为擦拭伤口的缘故,赵闲手臂还不停的磨蹭在上面,软绵绵的感觉,让赵闲不禁暗中吞了口口水,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没反应才有问题,这等酥胸半露的场面,赵闲也没有刻意避讳,就当是救人的补偿了,反正看几眼又不会死人。

    将伤口洗净,又抹上金创药包扎完毕,赵闲才舒了口气,道:“好了,不要再有大动作,不然留下疤痕,没男人要,可别怨我。”

    怡君睁开眼睛,看了看肩膀,伤口被包扎的整整齐齐,连疼痛也消了很多,怡君把被褥往上拉了一截,重新缩到被子里面,她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意外的飘了赵闲几眼,夸赞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懂得医术,当个小铁匠,真是屈才了。”

    今天早上怡君埋伏沈凌山,趴在房顶上可看的清清楚楚,赵闲的笔迹她前天见过,字确实写的很好,谈吐间虽然粗俗直白,但都有几分道理,若说赵闲没读过几年书,怡君可不相信,因此她和沈凌山一样,好奇赵闲为什么只当个小铁匠。

    赵先对这个评价很满意,他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的闷sāo的道:“当铁匠只是我的爱好,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什么的我都懂,只不过我比较低调,想当一名隐士,不愿展露出来罢了。”棋是五子棋,赵闲纵横城南十余年,从没有人能胜过他,连花语都赞口不绝。

    怡君一脸不相信,左右看了看小屋,屋里的墙壁上,除了来几副奇怪的人像,还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怡君不禁摇头笑道:“书画我倒是相信,可‘琴’我却看不出来,你这屋里连一根笛子都没有,那像是懂音律的人,你可别想糊弄姐姐我。”

    “谁说一定需要乐器,才能演奏曲子?”赵闲白了怡君一眼,用舌头轻顶住上颚,嘴唇熟练吹出了原来世界很流行的曲子,可惜屋里找不到树叶,不然效果更好。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这奇怪的调子和奇特的演奏方式,让她大开眼界,脸上透着意外,也嘟起红唇,模仿了一下,虽然有声音,却吹不出音调,她不由赞叹道:“小弟弟果然全才,姐姐就算用箫,也吹不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吹箫?赵闲声音微微一顿,舔了舔嘴唇,转头看了看怡君,那樱红水嫩的诱人香唇,似是带着无穷的吸引力,挑逗着赵闲身体某处地方。他心中一荡,眼中带着一丝异sè,坏坏的问道:“你说,你会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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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强吻

    “我…”怡君正想回答,可看到赵闲坏坏没安好心的眼神,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忙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轻‘啐’了一声,斥责道:“臭小子,看你老实巴交,却一肚子坏水,那种污秽事情也说的出口…”说完怡君脸上红红的,显的很尴尬。

    这女人,不简单,什么都‘秒懂’啊,赵闲暗中感叹一句,眼睛瞪的老大,意外看着怡君,笑问道:“怡君姑娘,赵某和你讨论音律,问你会不会吹箫,你却莫名其妙的无端指责我,敢问我‘污秽’在那个地方?”赵闲的打量着怡君脸红的模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赵闲装糊涂明知故问的模样,让怡君红红的脸sè瞬间便黑,然后又跟苹果似的红通通一片,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恶狠狠的刮了赵闲一眼,薄怒道:“姐姐是杀手,懂多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的,哪像你一个小铁匠,脑子里却全是不正经的下流勾当。”

    赵闲脸sè一板,认真道:“‘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如此唯美的场面……”

    “呸呸呸……”怡君似是联想到了那唯美的场景,鸡腿都啃不下去了,嗔怒的把手上的鸡骨头砸了过去,脸上yīn晴不定,又不好意思接下话头,羞怒的模样逗的赵闲哈哈大笑。

    “小闲!”

    赵闲正挑逗怡君,院子外传来花语的呼唤声,轻柔的脚步慢慢往屋内行来,赵闲大惊失sè,若是被发现,可是会死人的。他忙用被子把正在小口啃烤鸡的怡君埋了起来,急步跑了出去。

    花语从院子外进来,手上挎着一个小篮子,脸上尽是欢喜。她这两天到黄家和凌家去说和,黄老镖头总算是点了头,赵闲虽然恶名在外,但那是在小孩子之间,黄老镖头眼里,赵闲可是年少老成的好孩子,几岁起就知道自食其力,识文论字相貌也不差,特别是那彪悍的身材,比凌家小胖子顺眼千百倍。黄老镖头就一个女儿,偌大的镖局不给女婿能给谁,赵闲的xìng子就合他胃口,虽然身份低了些只是个铁匠,但花语是城中的教书先生和大夫,有身份有威望,配得上黄家,于是花语和黄老镖头一拍即合,应下了这门亲事。

    为难的是凌家那边,黄老镖头本来准备把黄天天许给凌家的二少爷,虽然没婚约,两个孩子又对不上眼,但两家老爷子有几分交情,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现在凌老爷子知道赵闲和黄天天‘两情相悦’,花语又上门来说合,他本就担心自己儿子被欺负死,正好顺水推舟,成全了一对好姻缘,还颇热心的帮忙定下了好rì子。俗话说正不娶、腊不嫁,今rì已是冬月十五,进了腊月可犯了忌讳,于是凌老爷子大手一拍,近几天下聘,明年二月结婚,于是两个少年少女,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绑在了一起。

    因为时间太急,准备聘礼联系等事情,花语忙了好一天,才筹备齐全了东西,就等赵闲明天上门下聘,新衣服都准备好了,瞒着赵闲,想给他一个惊喜。

    花语跑了一天,额上还浮着香汗,见赵闲从屋里匆忙跑出来,她忙道:“来,试一下这衣服合不合身。”她从篮子里取出一件做工jīng美的长衫,推着赵闲就往屋里走去。

    赵闲怕花语发现怡君的事情,忙拉住她,眼珠转了转,喷着酒气道:“不用进去,刚才喝多了,吐了一地。”

    花语有轻微的洁癖,闻言立刻顿住,回头责怪的白了赵闲一眼,将衣服递给他,埋怨道:“都要成家的人了,喝酒还不知节制,明天去黄家下聘的时候,可不要喝太多出了丑。”

    下聘?赵闲打量着漂亮的暗红sè长衫,莫名其妙的问道:“下什么聘?替谁下的?”

    花语嗔怪的瞪了赵闲一眼,轻笑道:“想娶人家闺女,自然要下聘礼,不然怎么完婚,你不知道今天黄家丫头听到这消息,当场就高兴晕过去了,她的姨娘们为此笑话了好久……咦?小闲你怎么了?小闲……”

    赵闲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晃悠两下就软了下去。

    花语连忙扶住赵闲,把他移到旁边的躺椅上坐下,伸出手指刮刮赵闲的脸颊,展颜笑道:“羞不羞,黄家丫头没出息,你怎么也这样,让外人看到还不笑话死你…”

    赵闲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猛的从躺椅上弹起身,望着花语不可思议的道:“我要娶黄天霸?我为什么要娶她?我凭什么要娶她?”

    花语笑容微僵,随即露出一丝不喜,以为赵闲只是暗地里和黄天天‘交好’,却不愿意给人家一个名分,她蹙眉训道:“婚姻大事,当然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皆不在,就我一个姐姐,自然是我为你考虑这件事,那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赵闲还能遇上这种包办婚姻?赵闲气往上冒,却不想对花语发火,只是起身激动道:“她才十六,还是未成年,我才十七,也是未成年,这么做犯法的!”

    花语眉头轻蹙,探手摸了摸赵闲的额头,心道:‘没发烧,怎么和小时候似的说胡话?’

    赵闲拉下花语的手,整理了下脑中的思绪,总算明白凌家小胖子为何请他喝酒,而且对他感恩戴德,原来把黄天天推到他身上了,赵闲不禁急怒交加,气道:“我不喜欢黄天天,这谁做的媒人?”别让我知道,不然男杀女jiān,再杀再jiān…

    “我做的媒!”花语娇容微微一沉,疲惫的在躺椅上坐下,揉着自己的发酸的小腿,薄怒道:“昨rì你亲口说喜欢黄家丫头,我为了让你如愿,东坡西跑忙了两天,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办了下来,今天你又出而反而,诚心气我是不是?”说的这里,花语心中一阵委屈,明明知道黄家与凌家有联姻的意思,她还跑上门去给赵闲说媒硬把黄天天抢了过来,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情她都做了,没想到赵闲竟然出而反而,她心中委屈自不用说。

    我亲口说的?赵闲疑惑不解,思索片刻,突然明白花语误会了他昨天的话,以为他喜欢黄天天,赵闲不禁激动道:“我说的是你,谁会喜欢黄天霸那疯婆子…”

    花语揉着小腿的纤手微微一僵,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浑身一震,‘唰’的一下站起来,本能抬手就想抽赵闲一耳光,可手抬起来半晌,却没能打下去。

    花语气的娇躯急颤,眸子里闪着一丝愤怒,脸上变了好几个颜sè,最后猛的一推赵闲,颤声道:“胡闹,我…我是你姐姐,你说什么疯话,若是让外人听见,想逼死我是不是?”

    赵闲闻言又气又脑,和花语朝夕相处十余年,他认为花语就是没喜欢他,也应该有点特殊的感情,没想到今天,竟然打算让他娶别人女人,难道花语还真把他当弟弟看?赵闲想到此处不禁气急,看到花语慌慌张张生怕人听到的模样,他怒意更盛,借着酒劲,伸手就把花语扯进了自己怀里,双臂如同铁索紧紧勒住花语柔若无骨的小腰,大力甚至把花语抱起来一截,鼻息炽热如火,口中带着股淡淡地甜香酒气,准确的印上那湿滑的香唇…

    好软!这是赵闲唯一的感觉,胸膛上挤压的柔腻丰腴,手臂紧搂的纤弱腰肢,唇上湿滑香甜的樱唇,让他心脏猛的跳了几下,淡淡媚人沁香钻进他的鼻孔,让他双臂不由自主的搂的更紧了一些,舌头轻轻撬开不知抵抗的贝齿,大手顺着光滑的衣料,慢慢往腰下饱满的香臀滑去。

    花语从未想过赵闲回答她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真被赵闲搂住,唇上从未有过的触感,和周身火热的男子气息,瞬间把她的思绪击的支离破碎,黑亮的眸子瞪的圆圆的,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身处何处。

    持续不过片刻,唇上猛然传来的吸力,让花语‘嘤咛’一声,猛然反应过来,差点一口咬掉赵闲的舌头,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双臂使力一挣,赵闲钢铁般的胳膊,便摧枯拉朽的破开,随即一道耳光狠狠抽了下去。

    赵闲也反应过来,立刻后悔自己的莽撞,花语本就内向腼腆,这样粗鲁的对她,还不得吓死她,赵闲只得咬咬牙,没去躲开花语的巴掌。

    花语浑身颤抖,那个耳光抽到赵闲脸前,却迟迟抽不下去,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轻轻啜泣,脸上一片煞白,掩着自己的嘴唇,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陌生的望着赵闲,不停的轻轻摇头,往后退去。

    赵闲站在原地很尴尬,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下那美妙的触感,心中高兴与紧张参半,毕竟这也算是他的初吻,或许也是花语的初吻,他心中很乐呵,可脸上绝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身体晃了两下装醉,无辜又自责的看着花语。

    雪花纷纷落下,幽深的小院子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偶尔一声的微弱啜泣。

    二人僵持许久,赵闲最先败下阵来,想上前拉住花语的手,出声解释几句,花语却退后了一步,和赵闲保持了距离,她轻轻抽泣了一声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捡起掉在地上把长衫,放到赵闲手上,颤声道:“把…把衣服换上……亲事是我当着凌黄两家的面订的……明天就会传遍全城,你若不去……我便害了黄家丫头一辈子,不想逼死我的话……”

    花语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黄家是常州大户,黄老镖头也是常州有一定身份的人物,说好的亲事,若到时间夫家不上门下聘,身为当事人的黄家小姐,立刻会成为整个常州城笑柄,人家为什么不下聘?看不上你女儿,黄天天xìng子本就要强,遭受这等羞辱,后果不用想也可以料到。

    说话间,花语的目光一直看着院中的积雪,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动,银牙几乎把纤薄的嘴唇咬破,努力压制着心中一切情绪,不想在赵闲面前暴露出来。

    看来非得去那丫头不可了。赵闲苦笑一声,无奈点了点头,赵闲不可能逆了花语的意思,因为花语初衷是都为了他,开始误会赵闲‘喜欢’黄天天,花语二话不说就跑前跑后的,亲口像黄老镖头讨来了黄天天,能这样对他的女人,除了花语没有第二个。现在赵闲若坚决不肯娶黄天天的话,花语肯定不会强迫他,可花语也没脸再向黄老镖头开口推掉这门亲事,既不能退也不能进,花语说自己会被逼死,不是开玩笑的,到最后为了花语着想,赵闲还是得去黄家。

    而且,这件事经过凌家黄家和花语的主导,很快就会传开,就算花语不逼赵闲,他也不得不上门下聘,不然就把黄天天逼上了绝路,这是一个死结,除非黄家主动退了亲事,不然解不开。至于黄家主动退亲,黄老镖头是镖局大当家,若没有一诺千金的信誉,镖局就不会有今天的声誉,让他出而反而,想想都不可能。

    既然别无他法,赵闲也说不出什么,白得一个老婆而已,他有什么好为难的,赵闲看了看手上jīng致的衣袍,苦笑一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赵闲的妥协,让花语眼中软化了下来,情绪的波动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只是觉得唇上依旧火辣辣,舌头都不听使唤,不敢回想刚才的事情。虽然赵闲今天的行为让花语生气,可起因是她理解错误摆了乌龙,现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后悔已经来不及,她必须逼着赵闲娶黄天天,这让花语心中很内疚,觉得对不起无辜的赵闲,连刚才气愤和尴尬,都被冲淡了一些。

    花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她不想和赵闲的关系闹的太僵,于是抬头看着赵闲的眼睛,轻声道:“小闲,其实…”

    突然,一块暖黄sè、绣着牡丹,双rǔ位置有明显‘揉捏’痕迹的亵衣,随着赵闲腰带解开,飘飘荡荡落在白花花的积雪上,顺滑的布料,白牡丹上大大的手印,在二人的脚边显得甚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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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爷要睡你

    赵闲嘴角轻轻一抽:“…那个…额……”他讪讪笑了一下,眼珠乱转想解释,可花语的内衣在他怀里,还能怎么解释,总不能把怡君给供出来。

    “啪!”

    花语甩了赵闲一巴掌,手忙脚乱的捡起亵衣,踩着凌乱的步子跑回后院,眼中又羞又愤,脸上爆红一片似是会滴出血来,她今早急忙忙出门,换下的亵衣放在枕头旁,还没来得及洗涤,哪想到晚上回来,就跑到了赵闲怀里,上面还有那种羞人的印记…

    这时代女子贴身亵衣,可是**中的**,连成婚以后,都是背着丈夫洗这些东西,更别说被别的男人藏着揉来捏去,而且还是她认为最老实的弟弟干的,花语被这难以启齿的事情激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自己闺房在那里都忘了,羞愤交加之下差点钻厨房里去。

    好冤的一巴掌!赵闲摸了摸脸上的红痕,实在无话可说,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算是明白了,好不容易和花语有点进展,又重新回到了原地,还无缘无故多出来个黄天霸做老婆,这都什么事情,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赵闲苦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天s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便拿着新衣裳回了屋子。

    怡君啃完一只油光闪闪的烤鸡,脸上笑意颇浓,靠在窗边笑眯眯的看戏,见赵闲进来,她嗔怪的瞟了一眼,打趣道:“喜欢自己姐姐,被发现可是会被浸猪笼的,你这胆子当真不小。”

    “呸!那是我以后的媳妇,谁告诉你她是我姐。”赵闲一脸yīn沉,若不是为了救怡君,他就不会去花语的房间,更不会把亵衣揣进怀里,那样花语就不会恼羞成怒,说不定那没说完的话,就是接受他,比如:‘小闲,其实你娶了黄家丫头,并不影响我和你的关系,有夫妻之实便可,有名无名对我来说不重要……’

    想想都让人兴奋,多好的事情,坐享齐人之福,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怡君给搅合了,赵闲一肚子气,不在怡君身上找回点乐子,怎么咽得下。

    怡君此时脸上恢复了许些血sè,缩在大红的被子里,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媚人的脸蛋,半遮半掩的动作,在这寒冷寂静的夜晚,就如同chūn药白挑逗着赵闲的神经。赵闲冷笑一声,把新衣裳扔到床上,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脸sèyīn沉的道:“把被子掀开,爷要睡觉。”

    怡君调笑声立刻哑住,以为赵闲对她起了歹意,心中埋怨道:‘你姐姐没接受你,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好生不讲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很虚弱,不是赵闲的对手。怡君紧紧拉着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身体往墙角缩了缩,扭捏道:“赵闲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记得,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我不是随便的人…你能不能换间屋子歇息?”

    怡君尴尬的模样,让赵闲刚才的闷气找到了发泄口,他心中一乐,脱掉外袍,露出结实的肌肉,因为天气太冷,忙搓了搓粗大的胳膊,催促道:“这间小院就两间屋子,不睡这里,我难道睡外面,那不得冻死我,快点掀开,别逼我自己动手。”说完,赵闲还动了动自己壮硕的胸肌,一脸挑逗的坏笑。

    怡君死死捏住被角,脸上时红时黑,不原去看赵闲的身子,可屋里就这么大,她眼睛又能往那里看,小心脏砰砰直跳,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又红润了几分,咬着下唇恨不得把赵闲踹出去,右手藏在身后,紧紧捏着一根小竹管,时刻防备准备扑上来的赵闲。

    赵闲秀了半天好身材,只把怡君逼的面红耳热,心中的郁闷也消了些,赵闲和怡君刚认识,连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总不能真的强迫她睡一起,赵闲便笑了笑就此了事。

    天气特别冷的缘故,赵闲冻的难受,麻利的换上那件新衣服,低头打量了几番,还真是人靠衣装,枣红sè长袍黑丝花纹,配上赵闲矫健的体格,黑发如墨双目有神,颇有几分大丈夫的吸引力。见怡君依旧一脸防备,赵闲笑道:“我这样完美的男人,你都不好好把握,以后可别后悔。”

    怡君暗暗松了一口气,手上捏着的一根小竹管悄悄收了起来,看着赵闲臭美的样子,她露出一丝笑容,打趣道:“姐姐若后悔,你可得原谅人家,谁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等你后悔的时候再说吧!”赵闲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大步往外走去,认真道:“怡君姑娘,别怪我不讲情面,我只是个小铁匠,担不起杀头的罪名,明早能动了你就走吧,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赵闲一无功名二无财势,救治刺杀朝廷命官的要犯,已经冒了杀头的罪名,若继续和怡君纠缠,一旦牵扯过多,死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得为花语考虑。

    怡君明白赵闲的苦衷,能冒着风险救她一个刺客,怡君已经很感动了,她掖了掖被子,乖乖点头,开颜一笑道:“我会记着你的,再见!后会有期!”

    “砰”

    随着的关门声,屋中又静了下来,怡君刚才的活力消失的一干二净,似是没了骨头,软塌塌的靠在床头,脸上出现一抹苍白,长长喘了几口气。

    歇息片刻后,怡君仔细聆听,见周围没人后,她突然掀开被子,裸露两条修长丰满圆润动人地大腿,丰腴饱满的臀肉紧绷绷的,一双丰盈坚挺的**,没有丝毫束缚的颤动在空气中,两点粉嫩的樱红葡萄,和**根部神秘的黑sè草丛,足以挑起任何男人的yù火,可惜这小屋黑乎乎的,没有任何人欣赏。

    怡君蛾眉轻蹙,俏脸上带着许些疑惑,又开始在小屋里翻找起来,拆开枕头、掀起床垫,随着动作双rǔ不停颤动,那场面惊心动魄,半晌后,她喃喃自语道:“奇怪,明明没有长命锁,还要人家找来找去,气死人了……”

    “咯…”

    一声细微轻响,屋顶的积雪被踩出两个小坑,身着白袍身材显瘦的人,出现在了上面,正是昨天石桥上出现的白衣人,此人鹰般锐利的目光,瞟了瞟后院的方向,才声音沙哑的道:“怡君,走吧!”

    怡君双目一凝,立刻站起,微微躬身道:“我没有找到长命锁。”

    白衣人略微沉默了一下,摇头道:“惊鸿一瞥,兴许只是错觉,这些事情以后再处理,凌家已准备好了商船,明rì我便要回北齐,今晚是杀沈凌山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成,便就此了事。”

    怡君微微点头,拿起自己的衣裳穿戴起来,不过片刻,白嫩的躯体就被黑sè衣物藏了起来,她正想开门离开,回头扫了扫这乱七八糟的屋子,又顿住脚步,纠结的咬咬下唇,垂首紧张道:“我…我能不能给这小子留下点银钱…”声音细不可闻,怡君紧绷着身体,聆听着上方的动静。

    稍许,一声轻微的哼声传来,却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同意了,怡君如蒙大赦,忙翻出几张银票,放在了床上,想了想,有掏出两根小小的竹管,写下一行小字,放在了银票上面。

    怡君出了屋子后,身体虚弱的晃了晃,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她回头看了看这间小屋,露出一抹轻笑,便被白衣人揽住飞速离开了小院。

    夜,在白雪飘飘的小巷中,是冰寒而沉静的。

    天地间,似乎所有的物事全停止了呼吸。

    偶尔一些夜间活动的小动物,钻出了墙角的小洞,偷偷跑动几步步,重又隐入雪面之下。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翻入一间小院的围墙,在一间简陋的房门外,轻轻扣了两下。

    “咚…咚…”

    胡一刀谨慎的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jīng芒,修长的手指,慢慢攀上枕头旁柴刀的木柄,沉声道:“那条道上的朋友?”

    “爷!”

    胡一刀目光微微一闪,手放松了下来,从厚重的被子里翻起,皱眉道:“闲哥,三更半夜,不和小梦亲热,跑我这来作甚?”

    “睡你!”

    胡一刀一个激灵,脚步猛的顿住,酒意加睡意全没了,寒声道:“我把你当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却想着要上我……”

    “呸!”一口唾沫声。

    胡一刀嘿嘿一笑,忙跑过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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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土豪的日常

    翌rì清晨,天蒙蒙亮。

    “嗙嗙嗙…”

    巷子墙角的杂草上覆盖着一层薄霜,几条黄狗懒洋洋的趴在稻草制成的窝中,无聊的打量外面经过的队伍。桂花巷口,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几十个身穿红袍的锣鼓手,冻的通红的脸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中喷着的白sè雾气,甩开膀子大声吆喝,唱着学来的最喜庆的调子。

    “收!”

    突然,为首一个裹着熊皮袍,头戴熊皮帽,全身捂严严实实的的小白胖子,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庞大的锣鼓队伍立刻鸦雀无声。

    凌月搓搓手,哈了几口雾气,脸上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他从一片枣红sè大马上翻下来,对后面四十多岁的老仆人勾勾手指,问道:“阿福,赵大锤…不对,闲哥的府邸,是那一栋?”

    阿福立刻跑过来,帮忙牵着缰绳,恭敬道:“回小少爷,前面第七间院子就是赵闲公子的住处,其实这道喜的事情,小的来就行了,那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不!”凌月胖乎乎的手指一抬,打住阿福的话,用手裹了裹熊皮袍子,看着巷子里感激道:“闲哥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这辈子活着,也就没了意义,其实,我并不怕黄天霸,但我是个男人,我不能跟女人动手,我若想动手,她连小拇指都算不上……”

    “黄老大,你怎么来了?”突然,一阵惊讶的呼声传来。

    “呀啊呀呀…我说玩的,你饶了我吧……”凌月很没骨气的躲到了家仆的后面,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

    胡一刀啧啧有声的围着凌月转了几圈,三角眼里尽是jiān计得逞的笑容,他今天换了套新衣服,棕衣黑裤,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配上高瘦的体格,还算有几分人样,那把用不离身的柴刀,也不舍的扔在了家里。昨rì他听到赵闲要娶黄天霸,那可是狠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赵闲失心疯,劝了大半晚,赵闲都没有松口,也不说明理由,他无奈之下,也只能当作赵闲疯了。

    凌月探出头瞟了几眼,除了几十双憋着笑容的眼睛,根本没有黄天天的身影,他忙从家丁身上跳下来,没好气的道:“讨厌!吓死人了这是,好不容易酝酿的心情,差点有让你弄没了。”

    胡一刀抬头看了看巷子长长的队伍,皱眉道:“小胖子,你带这么多人,想搞什么鬼?”

    凌月拍了拍身上的熊皮袍子,连带着肥嘟嘟的肚子都颤了几下,他举举大拇指,随意道:“这是我给闲哥请的人马班子,常州城只要会敲锣打鼓的,全在后面,连晚上打更的吴老汉,我都给拉来了。”

    说的这里,凌月挽着胡一刀的胳膊,一步一顿的往桂花巷深处走去,感叹道:“咱这是去下聘,要的就是体面,给足黄家面子,给足闲哥面子,要让全城惊掉下巴瞪爆眼珠子,这还不算完,我还雇了好几十个力夫,每条街没个巷子的吆喝,不怕你记不住,就怕你不知道,还有知府衙门门口的告示牌也让我包下来了,改明天就请松山书院的王老夫子,写副贺词帖上面,一个字,气派,让我再想想……”

    胡一刀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用手摸摸小白胖子的额头,问道:“你失心疯了吧你?下个聘你搞这么大场面?”胡一刀也知道凌月害怕娶黄天天的事情,但也没想到他怕到这个地步,为了让这件事板上钉钉,竟然把全城都给动员起来宣传,这得花多少银子才办的下来,胡一刀都不敢想象。

    “不!”凌月竖起肥嘟嘟的手指,打断胡一刀的话,摇头道:“这是普通的下聘吗?不是,这是闲哥向黄天天小姐下聘,知道的人越多,他们联姻的成功率就越大,多么美好的一段姻缘,不能因为宣传不足而夭折,我凌月自幼饱读诗书,不能坐视这种悲剧发生,对了,还得请几个有辈份的人物来撑场面。”

    凌月说道此处,往忙勾勾手指,把那个四十余岁的家仆叫了过来,吩咐道:“阿福!你去把冯驿丞请来,刘老捕头也叫上,嗯……再去请几个道士和尚什么的,道行无所谓,年龄越大越好,对了对了,听说常州来了个西洋传教士……”

    “行了!”赵闲一脚踢开院门,脸上全是黑线,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观望队伍,他都想一巴掌拍死凌月,就凭现在这阵仗,偷偷摸摸的去黄家都不可能了,一路上还不得被以前的小弟笑话死。

    见到赵闲,凌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用肥嘟嘟的手指在空中虚打了一下,乖乖的带着众人悄悄退到了巷口。

    花语站在门内,扫了扫外面的人群,像凌月微微点头表示谢意。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好像早就忘干净,脸颊没有因为严寒而失去水嫩的光泽,似敛非敛眸子依旧温柔,可惜jīng神有些萎顿,显然昨天晚上没睡好。

    也是,花语和赵闲相处十多年,从没考虑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已经不是豆蔻少女,早已过了婚配之年,本以为这辈子都是陪着赵闲平平淡淡的过去,哪想到赵闲会突然表露心迹,还冲动的强吻了她,花语本就腼腆,除了赵闲,手都没让别的男人碰过,经历这种事情若能睡着才真的奇怪。

    赵闲‘啪’的一声关上院门,回身走到花语身边,他今早上天没亮就跑了回来,匆匆忙忙的把屋子里收拾干净,还没来得及找花语谈谈心,凌月就敲锣打鼓的跑来了,现在终于有点时间,赵闲忙凑到花语身边,讪讪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那个…”

    花语轻哼了一声,打断赵闲的解释,她行医多年,真醉假醉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还有就算喝醉了,那件亵衣又怎么解释?自己跑到赵闲怀里去了不成,而且上面那大大的手印…

    花语脸上有些发红,感觉胸间一阵异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虽然身上穿的不是昨晚那件,但她不知道赵闲有没有动过其它的亵衣,若是全都动过……花语都不敢往下想,今早上犹豫好久,才把衣服穿戴起来。

    花语低着头闷声不语,若不是催着赵闲去黄家,她今天都不会露面。半晌后,花语才恢复正常,她向赵闲走近了些,抬手刮了刮赵闲的脸,轻道:“快点去黄家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花语如往常一样平静,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愿面对赵闲。

    以后再说?那就是没有直接拒绝了,赵闲满意点点头,突然抬手捏了捏花语光滑的脸蛋,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花语被赵闲亲昵的动作弄的一愣,随即脸上微微一红,站在原地看着赵闲离去,不知道想些什么。待赵闲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她才幽幽一叹,关上了院门,回到闺房内,开始洗所有可能被赵闲‘碰过’的衣服。

    花语一边洗,眸子里还透着又羞又气的意味,偶尔开口嗔声低语几句,估计也只有没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洗着洗着,花语突然觉得不对,拿起那件暖黄sè的亵衣,看着上面的血手印,眉头轻蹙嘀咕道:“奇怪,上面怎么会有血迹,难道小闲……”

    似是想到了某件很羞人的事情,花语轻‘啐’了一声,触电把亵衣扔回了木盆里,站起身离远远的,连装满热水的木盆都不敢碰,还用毛巾擦了擦手,小心脏砰砰直跳,浑身不自然,脸sè通红眼神很怪异。

    花语自幼学医,医书中记载了不少关于‘年少无知不爱惜身体’引起的病例,她虽然看的时候都是一扫而过,但多多少少也了解几分,没想到今天真遇上了这种事情。而且还是踏实、懂事、对她又爱又敬的赵闲干出来的,这也就算了,可赵闲还用她的穿过的亵衣…

    “啐!”

    花语越想越羞人,贝齿都快咬破的纤薄的下唇,她不知道赵闲‘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做了多少次,有没有碰过其它的亵衣,若是都碰过的话……

    花语只觉身上布料柔顺的贴身亵衣,此时变得有些毛糙,好像上面沾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不停刺激她胸间娇嫩的肌肤。花语脸上火辣辣一片,捂着胸口娇躯不停轻颤,眸子似是要滴出水来,不时的轻‘啐’一声,心中又气又恼又羞,脑子里乱的都快晕了过去。

    可没过多久,花语脸上羞愤消退了些,转而慢慢变成一抹凝重,‘自渎过度’导致肾囊受损出血,可是很要命的事情,弄不好这辈子都无法生育,赵闲才十七岁,若是身体出了毛病,以后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花语心中一紧,她可不愿意赵闲变成一个‘废人’,对赵闲的关心还是占了上风,忙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先抛抛开,打开箱子翻出厚厚的一摞医书,认真的翻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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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失踪的一刀

    与此同时,被误以为‘撸出血’的赵闲,正慢慢走在南街的大道上,后面一眼望不到边的锣鼓队伍,随着凌月激动的手势,不停的大声吆喝。

    街坊邻居也都冒了出来,站在街道两旁看热烈,赵闲就跟中了状元似的,被推在众人的最前方。桂花巷与乌蒙巷并不远,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可赵闲的脚步,却走的颇为艰难。

    胡一刀走在赵闲身边,修长的黑发在空中飘荡透出一股洒脱,可他的面sè却异常yīn沉,看着笔直的南街,他沉声道:“闲哥,你真要娶黄天霸?”

    赵闲点点头,花语急忙忙的把事情订了下来,他还能耍xìng子退了这亲事不成?既然改变不了,还发什么愁,娶老婆又不是上刑场,赵闲又不害怕黄天天,任她再刁蛮,娶回家还不是照样得乖乖洗衣服做饭带孩子。

    赵闲整理了一下衣袍,看了看后面抬着聘礼的队伍,拍拍胡一刀的肩膀道:“娶老婆是好事情,干嘛搞的和出殡似的,不就是一个死丫头,娶回家多打几次就乖了。”

    旁边的小白胖子凌月,立刻举了举大拇指,他被黄天天打了这么多年,想到以后她嫁人也会被人欺负,凌月心里就解气。胖手一挥,对着后面的队伍激动道:“继续,起!”

    “嗙!”

    随着锣声响起,队伍再次移动起来,凌小胖子硬把赵闲推到马上,牵起了缰绳,大声道:“走!”

    “嗙!”一唱一和、令行禁止的感觉,让赵闲一阵好笑,骑在马上慢吞吞的朝黄家赶去。

    慢慢落在队伍后面的胡一刀,看着赵闲的背影脸上一阵不快,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他和赵闲一起长大,喜欢的就是赵闲重情义,他昨天明显看到赵闲的床下放了一双女鞋,赵闲虽然拦着他,但他想想也可以猜到,这南城内外能轻轻松松被赵闲骗上床的,除了小梦那个傻丫头还能有谁?

    他本来还替小梦高兴,以为她嫁了个好人家,哪想到今天赵闲就进了黄家的门。

    黄老镖头没儿子就一个女儿,偌大的镖局肯定给女婿,胡一刀不觉得赵闲会喜欢上黄天天,既然不喜欢黄天天的人,为什么还要娶她,目的能为了什么?

    胡一刀想到这里,轻轻‘呸’了一口,停住了脚步,待长长的锣鼓队伍过去,扭头又回了院子,不出片刻,便换回了旧袍子,往城外行去。

    当冬天早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耀到镇远镖局的地面上时,镖局里的伙计们,都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饭,宽敞的演武场上积下了一层薄雪,十几个强壮的汉子,在上面cāo练着,还有人在门口装卸着货物,偶尔几声鸡叫夹杂其中,一片忙碌繁荣的场面。

    赵闲骑走高头大马,带着一帮跟屁虫来到镖局门口,远远便可看到一群人,热情的迎了上来,其中一位壮硕的中年,身材魁梧有力,头发黑白相间披散开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手上捏着两颗铁核桃,咕噜咕噜的转着。正是镇远镖局大当家黄千山,黄天天的爹,他旁边还有一个长相富态的女人,看着外面的队伍,笑的和花样的,显然对赵闲的‘大手笔’很满意。

    赵闲以前也没经历过,让人把花语jīng心准备的东西搬进去后,就随着黄千山进了镖局后院,而凌小胖子,则一唱一喝的带着锣鼓队伍游街去了。

    赵闲并不是第一次来黄家,以前黄千山过寿,他也来过几次,可这次来的身份特殊,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被黄千山拉着絮叨好久,后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轮番上阵,问的无非就是他和黄天天什么时候‘交好’,喜欢我们家天天什么呀?之内的话题,这让赵闲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打了你女儿屁股,觉得手感不错就喜欢上了,那样非得把黄千山打死不可。

    其他的事情,黄天天她娘还委婉的表示,家里香火不旺,以后黄天天多生几个儿子,其中一个跟着娘家姓黄,说到这还一脸不好意思,生怕赵闲不乐意。对此赵闲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编出一大堆和黄天天‘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和黄家众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饭后,下聘的事情也算是成。

    赵闲亲耳听到黄天天爹娘答应亲事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怪异,就此多了个未婚妻,他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自始至终黄天天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接受不了的缘故,她昨天还想着抄了赵闲的铁匠铺,哪想到今天就成了赵闲的婆娘,没被气死已经算清的了,指望她出来见赵闲,还不如直接剁了她。

    酒足饭饱,有被拉着和黄家的亲戚朋友见面,以及讨论婚事细节等等,赵闲一只忙到下午,才抽身离开黄家。今天冬月十六,茫茫下来几天的雪已经停了下来,太阳好出来晃悠了一阵,天气比较暖和。

    赵闲本想去铁匠铺干活,可一看身上的衣裳,想到打铁的时候火星四溅,若把衣裳烫的破破烂烂,花语又得熬夜给他缝制衣服。赵闲去铁匠铺转了一圈后,把那双小梦给他做的新布鞋拿上,便转身往家里走去,路过胡一刀的门前时,赵闲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暗道:‘今天一刀明明跟着我一起出来,怎么到最后都没看到人影?’

    赵闲停住脚步,抬手叩了叩院门,稍许,便有一个四十余岁,身材微胖的妇人开了门,一见是赵闲,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道:“是小闲啦,听说你今天去黄家下聘,事情顺利吧?”

    “顺利顺利!”赵闲笑了笑,往院子里看了看,问道:“胡大娘,一刀他去那儿了?我怎么没看到他?”

    “谁知道那死小子跑哪里去了。”胡大娘闻言脸sè一阵不满,生气道:“今早上他跟着你凑热闹,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又跑了出去,问他也不答话,谁知道他又跑哪里去鬼混,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道出去挣钱养家,若有小闲你一半懂事……”

    胡大娘絮絮叨叨半天,都在埋怨胡一刀整天没头没脑的乱跑,赵闲没听明白原委,只到是他跑去喝酒去了,便也没有多说,聊了几句后,便告别的胡大娘。

    赵闲走在巷子里,突然想起怡君给他留的东西,他颇感兴趣的从怀里掏出了仔细看了看,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很大一笔钱,足够在城中繁华地带买套不错的宅院,赵闲靠铁匠铺的收入,至少还没存下那么大的家当,他惊讶了一下,便把银票揣进了怀里。

    还有就是两根小竹管和一张纸条,两根竹管都是小拇指粗细,分别涂成一红一白,普普通通的没有奇怪的地方。赵闲打量几眼,便把目光移了纸条,上面写着:‘姐姐走了,你可别再口花花的欺负女子,拿着这些钱娶个漂亮的的媳妇,两根竹管里装着银针,拧动尾部可以触发机关,白能使人浑身无力,逃命用,红的拿去对付你姐姐,保证她什么都听你的,后会有期’。

    “保证花语什么都听我的?”赵闲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摇头道:“估计是催情药物之内的东西,这个怡君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这种东西都有。”

    赵闲一边看着纸条一边正埋头走路,忽然觉得空气中味道不对劲,飘荡着一个浓浓的药味,也不知那家在熬制中药。他抬头轻轻嗅了一下,左右查看几番,竟发现药味是从他家飘出来的。赵闲眉头一皱,忙把东西收好,快步进了自家小院。

    花语站在厨房中,眉头紧蹙,手上拿着一本发黄的医书仔细的研究着,身旁的小火炉上正熬着药物,旁边的小篮子,放着熟地、当归等补血养jīng的药材。

    赵闲顺着味道进了厨房,抬眼一看,却见花语换了身新衣服,轻衣裹体,妍丽妖娆,秀发不束,披散而下垂至臀尖,还带着一丝湿润,应该是刚沐完浴,浑身透着股水嫩。

    赵闲本想呼唤,想了想有闭上嘴,悄悄走了进去,凑到花语耳边想看看她再弄些什么。

    “呀!”

    花语看的太投入,完全没主意到赵闲进来,脸颊猛然被热气抚弄,惊的她‘唰’的转过身,忙把医书藏到身后,差点碰翻了药罐。见来人是赵闲后,她先是松了口气,可马上又想起了什么,她脸sè立刻染上一层红霞,僵硬的站在原地。

    花语心中很不自在,明明从里到外换了衣服,浑身上下还是不得劲,特别是赵闲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中的羞愤还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赵闲知道她发现了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花语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脸上一抹粉红的却没法掩饰,她眼神飘忽的看着赵闲,语无伦次的道:“小…小闲,你…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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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今晚你和我睡

    花语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淡淡幽香,脸蛋嫩滑如玉,配上熟透的女人韵味,扭捏起来可比青涩的小丫头有杀伤力,特别是冬天衣服全洗完了,她只穿了一件秋天穿的贴身暖sè薄裙,脖子下的一抹粉嫩,在这裹的严严实实的冬天很能吸引赵闲的目光。

    赵闲上下打量欣赏几眼,花语便吃不消的看向了一边,赵闲不知道他在花语眼里,已经变成了‘撸出血’的牛人,还以为昨天强吻了花语,她一时间没法接受,不敢面对自己,赵闲不禁讪讪一笑,随意道:“都办好了,你在熬什么药?生病了吗?”赵闲说的这里,觉得花语脸sè红的太诡异,确实有可能生病了,便伸手拉住花语的手腕探查起来,他和花语学过几年医术,大病看不了,号个脉治疗头疼脑热的小病还是可以的。

    花语惊叫一声,触电似的挣脱了赵闲的手,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没生病,这些药是补身子的,你…你rì夜cāo劳,累坏了身子可不好……”说的最后,花语声若蚊吟,脸都红到了脖子。

    赵闲深受感动,笑道:“打个铁而已,我不累,用不着补身子,你看我身体多结实。”赵闲拍了拍胸口,宽敞的胸膛相当壮实,这么彪悍的身材,可都是为婚后的‘xìng福’生活准备的。

    “光…光身体结实怎么行。”花语低声抱怨,薄怒的白了赵闲一眼,弄的赵闲莫名其妙,她也没有说明理由,只是转过身拨弄这汤药,委婉的劝道:“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天天丫头着想…”

    赵闲皱了皱眉头,实在没搞清楚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就算是答应了,花语也没有在多说,专心熬起了补药。

    花语细心熬药,成熟而浑圆的双腿,丰腴的腰臀似是熟透了的蜜桃,肌肤和新出水的嫩豆腐似的,腰肢下浑圆饱满不用摸也可以感到柔腻嫩滑的触感,赵闲心中微荡,反正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目光大胆的在花语浑圆的臀瓣上游移着。

    花语正低头熬药,突然察觉到背后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她身体骤然一紧绷了起来,脸sè红如血,心里生出一阵奇怪的滋味,心跳都加速了数倍,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美目中羞臊与怒火一起闪现,还有一丝失落,或许是因为她和赵闲一起,再也找不到那种亲密无间推心置腹的感觉了。

    赵闲可算是憋了十几年的小处男,看着花语洁白无暇的玉脸秀颈渐渐的染上一层粉sè,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阵阵的传入鼻孔,让他心跳加速了无数倍,脑中又想到昨晚初尝香唇时的味道,身上某处胀的有些难受,他不禁舔了舔嘴唇,慢慢凑到花语身后,挑起一束青丝拨弄着,试探xìng的问道:“小花,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下流!”花语忍不住轻斥了一句,摆摆脑袋把头发抽了出来,脸上时红时白,又想到了赵闲用她穿过的亵衣‘那啥’的事情,弄的花语胸间痒痒难耐,恨不得回屋再去洗一会澡。

    下流?赵闲脸sè微微一僵,他对别的女人确实挺下流,可对花语却从来没有过,连句过火的玩笑话都没说过,怎么无缘无故骂他下流,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件亵衣的事情?赵闲想想也是,花语那么含蓄的人,亵衣被他拿走了,还不得害羞死。于是赵闲轻咳一声,解释道:“花语,那件亵衣其实……”

    “闭嘴!”花语轻‘啐’了一声,恨不得回身抽赵闲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身子都颤了几下。

    赵闲张张嘴,想想还是不解释了,不就是偷内衣的sè狼嘛,他脸皮的厚度完全可以承受这个光荣称号,花语没有和他翻脸的意思,解释清楚了反而影响现在暧昧的关系,于是赵闲嘿嘿一笑,乖乖的闭上了嘴。

    稍许,花语手忙脚乱的把药倒在碗里,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的端起来递给赵闲,嘱咐道:“全部喝下去,然后躺下好好睡一觉。”

    瓷碗里城中黑sè的汤药,一股浓郁的药味刺激的赵闲直皱眉头,他接过来端在手里,看了看外面的天sè,点头道:“我回屋喝,喝了正好睡一觉。”说完端着药碗出门,准备找个地方倒了,他身体已经好的不能再好,这个看起来都很苦的补药,实在不想喝。

    “不行!”花语立刻拒绝,这副药的作用是补血养jīng,用来调养赵闲‘掏空’的身子,所以她必须看着赵闲喝下去。

    赵闲见花语拒绝的直接,也没有扭捏,端起碗就灌了一口。

    花语似是想到了什么,脸sè微微一红,又小声道:“你…你以后去我屋睡吧。”

    “噗!”赵闲一口药汁直接喷出老远,咳嗽几声眼泪都呛出来了,可脸上却满是激动的笑意,猛然听到这个劲爆的好消息,他恨不得立刻抱着花语亲一口,幸福来到太突然了,都没做好准备。

    可惜,赵闲这次想多了,花语让他去自己的闺房里睡,是因为赵闲身子,不是一副药就能补起来,估计要调养几个月才能见成效,若赵闲晚上又‘不老实’,一边补一边耗不但没有丝毫作用,对身体的伤害反而更大,她必须监视着赵闲,让他晚上乖乖睡觉。为了不让赵闲想歪,花语眼珠转了转,有些害怕的道:“嗯…最近后院闹耗子,我…我晚上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当然能了!”这赵闲能拒绝吗?他忙点点头,上前拉着花语的小手,关心道:“知道你害怕老鼠,我改天就灭了它,现在天sè已晚,我们去歇息吧!。”握住花语的手,赵闲不自觉的,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细腻的手心,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荡,暗道:“这双小手若是帮我……呸呸呸!怎么能想这么没出息的事情,有了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还用手,脑子有毛病吧。”

    花语忙挣脱赵闲的手,脸稍稍红了一下,身上的不自在又多了几分,她不愿继续待在厨房,便漫步往外走去,嘱咐道:“你先把药喝了,然后把被褥搬到我屋里去,地上凉的很,记得多拿一床。”

    地上凉的很?赵闲笑容微微一僵,跟在花语后面问道:“那个…我们睡地上?”这多不好,大冬天的,万一动作过大滚到冰凉凉的地面上,还不得冻出病来。

    花语那能不知道赵闲在想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羞怒,她当作没听明白,随口敷衍道:“我只是害怕耗子而已,你若不愿意睡地上,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也行,反正你得睡我屋。”说完花语就急匆匆跑回了屋。

    睡地上就睡地上,反正都睡一个屋里,光看着也养眼,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吗。赵闲乐呵呵一笑,也没有郁闷,把药喝完后,便回了屋开始收拾起被褥。

    夜,清冷寂静,黑朦胧的,各家点的那盏小油灯光不及远,天上被乌云掩住的那轮上弦月,让人只觉寒气澈骨,四野静寂,只有巷子里几只神经的黄狗汪汪地叫了几声。

    密闭的闺房中更是静的可怕,晕红幔帐后,花语盖着厚厚的被褥闭目歇息,呼吸平稳表情安静,似是陷入了梦乡,只是水嫩的耳根,时不时动一下,听着房中的动静,因为没脱衣服被褥又厚实的缘故,她额上蒙了一层细细的香汗。

    赵闲裹的和毛毛虫似的,睁着大眼睛睡在地面上,这暧昧的场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受,花语就睡在几米远的地方可以听到细腻的呼吸声,甚至闻到专属于女儿家的香味,他脸上带着一抹cháo红,感觉浑身上下都憋了难受,腹中跟火烧似的,身上热的很想掀开被子,隐隐有股起身扑倒花语床上去的冲动。

    今天怎么如此没出息?赵闲暗骂了一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他的座右铭,他自认为克制力是很强,没想到睡到花语房中,脑子里全浮现的是少儿不宜的场景,身下某处挺的老高都快爆炸了,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赵闲当然不知道,这都是那碗补药的缘故,补血养jīng,对身体羸弱的人来说是补药,可对赵闲这种血气旺盛、龙jīng虎猛憋了十几年的纯爷们来说,和炸药没什么区别,本来库存就满了不能再满了,现在又补了一下,早已经超了负荷,若不发泄出来,流鼻血都是小事,憋出内伤麻烦就大了。

    赵闲脸上越来越热,只觉下体忤硬如铁,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下身移去。

    “咳!”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咳从床上传来出来,之后又归于平静,房间内静的可怕。

    赵闲手上一僵,转过头看了绣床一眼,只觉喉咙干的厉害,粗声道:“花语,我回屋睡,这地方…不舒服。”

    “不行。”花语怎么可能放赵闲回屋‘干坏事’,她脸上浮起羞恼的神sè,故作镇定的道:“我害怕耗子,你不准走。”

    这屋里那儿来的耗子?赵闲暗自叫苦不迭,就算有耗子,花语武艺高强,而且是成年人,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花语花信少妇般的曼妙身材和温柔体贴的气质,赵闲更加把持不住,手上翻出一根小竹管,紧紧捏在手上。

    脑中挣扎片刻,赵闲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狠狠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绣床,闭上眼睛强行思考起其他的事情,比如:“黄天天让我明天去参加文会,看来真得去一趟,话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把她偷偷骗上床……呸呸呸,我在想些什么…北齐未灭、黄泛未治、国库亏空、人事浮肿、民不聊生…”

    花语感觉到了赵闲郁闷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嗔怪的表情,暗中埋怨一句后,便安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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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好一首烂诗

    冬月十七,不逢年不过节,街上却热闹非凡,挤满了各sè各样的才子,都是慕‘书文论艺’的名而来。各大客栈都是饱满,连小茶馆饭馆都腾出了居室,供一些寒门学子居住,香月坊等风月场合门槛都快被踏平,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营业,连归隐许久的老鸨都忍不住出来接了几波客人,生意的繁荣可想而知。

    常州‘文会’享誉甚久,前来参加的大多是江南人士,其中不乏共同进京赶考的学子,不时响起旧友相见的惊诧声,兄台贤弟,之乎者也,言谈必论诗书,一时常州城内外,处处闻诗声。

    才子们都跑出来了,那些才女美女小姐夫人等肯定不愿意在家里闲着,大街上不时可以看见坐在小轿中,掀开帘子张望的少女妇人。甚至还有大胆的女子,直接孤身在街上游玩,引得一大堆自喻风流的‘才子’争相上前搭讪,希望能结下一段美好的姻缘。

    佳人已经露面,小混混、纨绔子弟等当然不能闲着,成群结队的跑上街头,或散尽千金博美人一笑,比如土豪小白胖子凌月,或虎躯一震把美人吓跑,比如‘城南小霸王’赵闲……

    “闲哥~你别这样嘛~”凌月依旧穿着他的熊皮套装,坐在一辆奢华的敞篷马车上,用胖乎乎的手指戳了赵闲一下,埋怨道:“你看看这大街上,多少娇滴滴的美人,大家出来游玩,图的就是个高兴,你为何一直愁眉不展?小白,你说是不是?”

    宽敞豪华的马车上,还坐在一名身着文袍的小书生,此人正是上次开头‘yín’诗的那人,他依在车边,举着酒杯和路过的女子套近乎。听到凌月的话,回过身点头到:“赵兄,我等常州四大才子出来游玩,胡兄不在已属憾事,你若再闷闷不乐,谁来振我常州的文风?”

    赵闲抱臂沉思,对众多莺莺燕燕不屑一顾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看破红尘,而是怕流鼻血出了丑。昨晚上那碗补药喝下去后,他严重上火,眼珠子都是红的,半夜鼻血抹了一被子,差点把起床探查的花语吓死。花语认真给赵闲号过脉后,发现赵闲身体没被‘掏空’,反而有血气过旺的苗头,再补就出人命了,花语当时就呆住,反应过来后,扭扭捏捏的向赵闲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着手准备清热去火的东西。

    可赵闲身上的‘火’既然被提了上来,就不是一两碗绿豆汤能降下去,他到现在小腹跟火烧似的,口鼻发干连酒都不敢喝,更别说与那帮热情的姑娘们调笑。若大名鼎鼎的‘城南小霸王’,看到女人鼻血都流了出来,他这一世名声就算毁了,不得已之下,赵闲只能坐在马车上闭目沉思装君子。

    现在凌月等问起,赵闲只能回应道:“赵某昨天才和黄家定亲,今天若和其他女子纠缠,影响不好,若黄家因此悔了婚事……”

    “对对对!还是闲哥高见。”凌月恍然大悟,立刻点了点小胖脑袋,若是黄家毁了赵闲婚,他的苦rì子又得来了,凌月可不想再被黄天天追着砍,连忙规规矩矩的做好,不在怂恿赵闲勾搭街上女子。

    书生小白扫兴的摇摇头,端起酒杯轻轻茗了一口,突然发现前方的茶铺前,一顶小轿慢慢前行。小轿旁边有个身着红sè小袄、梳着丫鬟髻的女孩,跟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与轿内说着什么,抬轿的两个轿夫穿着整齐干净,不苟言笑一脸认真,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独自出来游玩带的保镖。

    小白立刻来了兴趣,‘唰’的一下撒开折扇,待马车走到小轿的旁边,他轻咳一声,折扇轻摇沉吟道:“细雪飘零家寂静,长街行满俊秀颜。”说完颇为自得的抬抬眉毛,往轿子瞅去。

    这连年代勾搭女子,一般都拿诗句当敲门砖,既能显示自身的才学,又不会引起女方的反感,整条大路上,处处可以看到一帮如狼似虎的书生,追着小轿马车吟诗作对,还真有几位成功搭上了讪。

    轿夫依旧埋头前进,对小白理都没理,倒是轿子旁小丫鬟,兴致勃勃的瞟了小白一眼,偷偷朝轿子里呼唤道:“小姐小姐,有位帅帅的小书生在外面吟诗,要不要回应他?”

    “好诗好诗!”那轿中之人还没回应,作为铁哥们的凌月小胖子,就先拍拍手,一脸敬仰的配合道:“先生大才,短短两句,便把常州万人空巷、齐聚街头的场面表现的淋漓尽致,这等功力着实不凡,不知白公子可否把后两句告知在下,我回家好裱起来,留作rì后瞻仰。”

    “凌兄太客气了!”小白颇为谦虚的摇摇脑袋,把目光投向小轿,大声感叹道:“区区拙作,怎敢入各位的法眼,小生只是投砖引玉,若有那位才子才女,代为作出这首小诗的下阕,岂不是一桩妙事……”

    “我来吧!”轿中之人依然没来得及回应,背对着轿子埋头沉思的赵闲,就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沉吟道:“漫漫长路嗯啊响,搞得老子难入眠!”

    细雪飘零家寂静,长街行满俊秀颜。漫漫长路嗯啊响,搞得老子难入眠,好一首烂诗。

    小白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旁边的凌月立刻放肆的大笑起来,身上肥肉一抖一抖的,赵闲这句话,可是把整条路上吟诗作对、打情骂俏的才子佳人,都比作“嗯嗯~啊啊~”叫chūn的苍蝇,这等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两个轿夫意外的看了马车上面一眼,脸sè都憋的通红,只是碍于身后的小姐,不敢笑出声。

    “啐!”小丫鬟闻言面红耳热,抬眼一看,突然发现车上的身影有些熟悉,思思片刻她立刻惊呼道:“啊!是你们几个,我想起来了!”

    “哦!”小白眼前一亮,意外的看着那小丫鬟,谦虚道:“我常州四大才子一向低调,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得在下……”

    “呸!一群流氓!”小丫鬟吐了吐舌头,气冲冲的看着马车上的几人,道:“就是你们几个前天在迎雪楼吃花酒,还在我家大人和柳知府隔壁胡说八道,一群登徒子,一群流氓,呸呸呸,少接近我家小姐,我们走……”说完小丫鬟就跟着护卫换了一条小路,急匆匆跑掉了。

    赵闲意外回头打量了几眼,却发现那个小丫鬟,正冲他做鬼脸,赵闲一眼便认出是沈凌山家的小丫鬟,那轿中坐的,应该就是沈家小姐了。赵闲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上她们,不禁摇头笑了笑,回应了个鬼脸。

    小白见小姐丫鬟又跑了,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重新坐回车上,拍拍赵闲的肩膀,叹道:“赵兄果然大才,只可惜一刀兄不在,不然我常州四才子联手,这‘文会’谁能匹敌?”

    “哇!江南四大才子,是江南四大才子!”马车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人群立刻朝前方涌去,众人抬眼一看,是松山书院到了。

    松山书院建于常州城外北部,占地近百亩,山湖楼宇比比皆是,高处更是能鸟瞰江河奔腾的壮观风景,风景是常州一绝,门口由当今圣上亲手书写的匾额,其中收藏着无数文人名士留下的墨宝,光是来瞻仰的游人,都能让周边的客栈商铺赚的盆满钵满,是常州少有的繁华地带。

    此时松山书院外,被一行身着火红公服的官差占据,队伍又长,望着甚是惹眼。外面拥挤的人群摩肩擦踵,无数身着文袍的书生学子卖力往里挤去,想在那群大人物面前露露脸,还不时有娇呼声传来:

    “哇!那个就是凌家大大少爷凌仙,听说他被吏部的侯大人赏识,提拔为太子伴读,是不是真的?他长得好俊!”

    “你什么眼光,凌仙那有柳知府的公子俊,就连从的杭州来的林公子,也比他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松山书院的宋书怀,可是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琴棋书画对五绝,四大才子中除了他,其余全是来凑数的…”

    “笑话,柳公子的名画‘山河奔腾’,可是卖出了三百两银子的天价,若无真才实学,你当买画的人是傻子?”

    “对对对…”

    江南四大才子?赵闲也抬头往人堆里望去,只见松山书院的外面,站了一群穿着华贵的大人物,柳知府和沈凌山首当其冲,还有几个胡子花白的长者,后面是四个年纪轻轻气质儒雅的书生,凌仙便在里面,再后面就是一些富户乡绅,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微笑立在其间,相互闲谈往里走去。

    书院门口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拿着一面铜锣,大声吆喝着:“文坛盛事,花落常州,书文论艺,誉满大梁,兵部尚书沈大人、常州知府柳大人,以及常州父老,欢迎各方学子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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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锋芒初现

    沈凌山等人互相客气了几句,便进了松山书院,而外面人都激动的涌到门前想进入,却被手持官刀的差役拦住,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门口的书案后把关,考问想进去之人的学识,这等盛会,当然不是会写几个字就能混进去的。

    凌月站在马车上张望了几眼,突然拉了拉赵闲的袖子,指着一位刚刚跨入书院、身材玲珑浮凸的贵妇人,贼兮兮的道:“看到那个女人没有?她就是万宝楼的掌柜,听说是京都一个将军的夫人,可惜克了丈夫寡居在家,她每年都会从京都来常州打理生意,坊间都在传她在常州养了相好,背地里都叫她‘青奴夫人’,好多人都想把她据为己有,不过都没成功。”

    万宝楼就是赵闲上次订做挂坠的地方,常州一家很大的首饰铺子。赵闲思索了一下,‘青奴’又称‘竹夫人’,长约一米左右,是用竹篾编成的圆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根据“弄堂穿风”的原理,供人睡觉取凉,可拥抱,可搁脚,是热天消暑的必备之物,赵闲屋里就有一个。

    用青奴这种‘人尽可夫’的物件形容一个女子,实在有些过分,就算那位夫人确实挺娇小,和‘青奴’一样让人很想抱抱,也不可以背后说人闲话,古往今来多少贞烈女子,都是被这种莫名奇妙的流言逼死的。

    赵闲轻拍了凌月后脑一下,让他说话注意点,交谈间举目望去,突然看到一个捕头装束,腰携官刀、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一处小姐夫人众多的地方接待女宾。赵闲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未婚小媳妇黄天天。

    凌月也发现了黄天天,立刻缩缩脖子推了一把赵闲,憨笑道:“那个…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小白,那边风景不错让人诗兴大发,我们过去瞧瞧。”小白也收了折扇,麻利的跳下马车,识趣的走掉了。

    赵闲略微犹豫了下,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便走了过去吹了声口哨。可惜赵闲嘀咕了女人对口哨声的敏感程度,声音一出众多莺莺燕燕‘唰’的回头瞄了一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打量着他,还有几分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窃窃私语道:

    “这是那家公子,好生大胆。”

    “这身材好有男子气概,就是动作轻浮了些。”

    赵闲轻咳一声,收起了吹口哨的动作,勾了勾额前的飘逸的长发,挺起引以为豪的身材,露出一丝笑容,回应这那些懂得欣赏的女人。可惜,赵闲吸引了门前女宾的目光,那些站在一旁的‘才子’当然不服气,一名黄衣男子扫了赵闲几眼,便不屑道:“这厮不就是城南的小铁匠,竟然也敢跑来这等文坛胜地,以为换了身干净衣裳,就敢冒充读书人?”

    “铁匠?”莺莺燕燕瞬间sāo动,交头接耳眸子里透着许些失望,刚才偷瞄的目光也消失,都款步姗姗的往书院行去,好像刚才没有看到赵闲。

    铁匠裁缝这种手艺人,或许对农户平民来说,是很有出息的行业,可在一些心高气傲自觉‘万般皆下品’的‘伪读书人’眼里,和苦力、奴仆没有区别,就是一群粗鲁、下贱的低等人,和他们扯上关系,都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更别说那些目光甚高的小姐才女。

    黄天天也看到了赵闲,本不愿搭理,正想扭头进入书院,可看到那些女子转身就面露不屑,甚至讥讽,她又立刻停了下来,脸sè气的煞白。她跟赵闲定了亲事,赵闲就是她未婚夫,现在赵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羞辱瞧不起,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装作不认识赵闲,这种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只能紧咬银牙气鼓鼓瞪着赵闲,寻思给他解围的方法。

    “好小子!”赵闲转过头,走向那目光高傲的黄衣男子,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yīn森森的道:“阁下认得赵某?”

    黄衣男子高傲的脸sè一僵,方才图一时口快,没有考虑后果,现在才想起来赵闲是城南的地头蛇,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动手打人那是家常便饭,自己招惹了他,肯定讨不着好。

    黄衣男子眼珠子乱转,瞟了瞟观望过来的夫人小姐和至交好友,拉不下脸面就此退走,只能咬了咬牙,道:“自然认得,‘书文论艺’乃是文坛盛会,你赵闲只是一个铁匠,冒出读书人跑来这里,被人揭穿还想打人不成,那得要问问在场的小姐夫人们同不同意。”

    黄衣男子说道这里,又有了几分底气,这里聚满了江南各地的才女名媛、文人墨客,他就不信赵闲能当着这么多文人的面动粗,就算动粗,也不过证明赵闲是个只会拳脚的莽夫,马上就会被外面的差役带走,他丢多挨上一两拳,说不定还会有某位小姐欣赏他‘不畏强拳’青睐于他。

    众人果然都站在黄衣男子那边,甚至有几个和事佬跑出来拉架,想让赵闲就这样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铁匠在文会上怎么斗得过一个文人。

    赵闲轻呸一声,脸sèyīn了下来,对这躲在女人翅膀下面的男人相当蔑视,在这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凌山一样,悟得‘本事只论有与没有,不分高低粗细’的道理,能明白这种道理的,早已成为身居高位、驭下有道的能人,这类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们理所当然的坐在高堂中,而这些站在外面伸着脖子观望,抱怨怀才不遇,对其他行业不屑一顾的‘伪读书人’,连腐儒都算不上,就是一群社会的蛀虫。

    赵闲扫了扫众人,走到黄衣男子身前,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朝廷可规定过铁匠不能识文断字?可规定读书人一定要把学识写在脸上?”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窃窃私语,本来对这场冲突不屑一顾的几个老夫子,也颇感兴趣的挑挑眉毛,望了过来,黄天天则是松了口气,缩到人堆后面,爱理不理的瞟着赵闲。

    黄衣男子也有几分意外,随即不屑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说你也是读过书的文人?那小生就在众位文人墨客面前献丑,出个上联,你若能对上来,便算我看走了眼,当场向你赔不是,如何?”

    “好!”全场立刻起哄,凌月小白等都凑了过来,小白手舞足蹈的道:“赵兄,这厮敢鄙视我等常州四大才子,给我好好教训他。”

    常州四大才子?常州四大凯子还差不多,书院外传来一阵闷笑声,对赵闲一点信心都没有,倒是沈家小丫鬟在众人后面跳了跳去,想看看里面的场景。

    黄衣男子眼珠微微一转,打量着赵闲身上的长衫,冷笑道:“蛮汉穿马甲。”这句显然是骂人的话,形容赵闲是一个莽汉没有学识,却穿着文人衣袍试图冒出读书人,没有自知之明,而‘马甲’,显然也不单指衣服,恐怕龟壳的意外要多一些。

    敢骂我是乌龟?赵闲心中一怒,打量着面前的黄衣男子,冷笑道:“竖子探**。”

    “噗!哈哈哈……”这话一出,围观之人皆是缩了缩脖子,而凌月抱着捂着大肚子狂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竖子指的是的个子矮、愚弱无能的人,黄衣男子自己都没几分学识,还探头探脑的想考验别人,实在可笑。而且赵闲身材高大,骂比他矮一截的黄衣男子非常合适,加上黄衣男子伸长脖子才能和赵闲平齐,‘探**’来讽刺实在应景,

    不过赵闲这一句也有坏处,在场围观的人,大多都是伸长脖子观看,一句下来把他们都骂了个遍,弄得众人脸sè一阵怪异,后面蹦蹦跳跳、探头探脑的沈家小丫鬟差点被气死,黑着脸钻进了轿子里。

    “你…”黄衣男子被这一句挤兑的面红耳赤,吃瘪的摸样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赵闲才不管骂了多少人,他打量着尴尬的黄衣男子,道:“小子,道歉吧,爷没工夫陪你瞎扯。”

    “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凌月立刻起哄,众人目中对赵闲的轻视,也收敛的许多。

    黄衣男子憋了半晌不肯低头,赵闲便揉了揉拳头,准备教他怎么做人,这次可没人出言阻拦,刚才还放肆大笑想看赵闲出丑,或者拉架让赵闲忍气吞声的人,都默默隐进了人群,当做没看见黄衣男子尴尬的处境。

    黄衣男子见赵闲眼中一寒,怕丢了脸面还受皮肉之苦,忙躬身咬牙道:“方才出言不逊,得罪的赵兄,我在此给您赔不是,还请赵兄见谅。”说完,他脸上黑红一片,挤开人群就跑了出去,留下一片哄笑。

    “呸!”赵闲感觉心中的火气都消了不少,给众位观望的美女才女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朝黄天天走去,可就在这时,沈家小丫鬟突然跑过来,冲着他气呼呼的道:“傻大个,我家小姐找你,让你过去……”

    “不去!”态度这么差,也想请爷过去,想得美,赵闲鸟都没鸟沈家小丫鬟。

    “喂!喂…”沈家小丫鬟望着赵闲的背影,一脸不可思议,她家小姐请的人,还没见过有拒绝的,没想到这个赵闲竟然不屑一顾,她一时间呆住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气冲冲的朝赵闲踢了颗石子,快步跑进了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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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三个小妞一台戏

    黄天天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紧紧握着刀柄,小脸上全是不自然,没见到赵闲的时候,还挺生气想剁了他,可赵闲真到了面前,她心里又紧张的很,感觉怪怪的,加上刚才的小插曲,她突然觉得赵闲也不是那样不堪,歪才还是有几分的,大场面至少不会丢人。

    赵闲漫步走向黄天天所在之处,顺手摘下一束凌寒独放的梅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闷sāo的沉吟道:“月下幽香踏雪来,红颜玉影扑心怀……”

    这…这莫不是在追求我?黄天天身体微微一僵,紧咬下唇让自己不至于逃跑,脸上红通通一片,故作镇定默念道:“他是个流氓,他是个混蛋,他打我…打我那里……”

    “几缕相思无处寄,一片冰心为谁开!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万分佩服。”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赵闲回头一看,竟是一位身穿脆裙的清丽少女,此女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模样生得相当俏丽,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如月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只是有些羸弱,弱柳扶风来形容应该很合适。

    赵闲眼前一亮,这个美女还真是诱人,眉眼五官,瑶鼻樱唇,简直无一处不清纯,看她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就已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再大一些那还得了?而且‘几缕相思无处寄,一片冰心为谁开’带有求偶的意思,这女子莫不是被爷的才华迷住了?

    赵闲顺手把梅花递给这位美人,彬彬有礼的道:“姑娘过奖,赵某拙作,怎能与姑娘的点睛之笔并论,在下赵闲,字得住,常州人士,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仙乡何处?可谓婚配?”

    那女子‘格格’掩口一笑,害羞的接过梅花,微微行了一礼,轻声细语道:“小女子沈雨,年方十六,家住京都,尚未婚配。”

    这妞儿有点意思啊!赵闲一阵意外,本来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她还真老老实实回答。不过赵闲脸sè很快就僵了下来,姓沈?家住京都?声音还这么耳熟,难道是沈凌山的女儿?赵闲更加意外的瞟了沈雨几眼,惊讶道:“上次只闻姑娘的声音,便觉犹如天籁,如今一见,当真是仙女下凡,那个……你爹在不?”

    沈雨见赵闲总算明白过来,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指了指书院的大门,道:“家父正与旧友小聚,这里人多眼杂,小女子想请公子入内一叙,不知可否?”

    不是沈凌山请我,那就是这姑娘自己来找我的,她什么意思?赵闲蹙眉思考片刻,点头道:“姑娘都亲自来了,赵某怎敢不去,还请姑娘带路?”

    沈雨点点头,回身便带着赵闲进入了书院,门口那个老夫子也没拦着,只是摸着胡子,暗中给赵闲投去鼓励的目光,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小白和凌月见到赵闲进去,还带着一从未见过的美人,立刻想跟着进去,可惜被无情的拦了下来,只能在外面大摇其头。

    与此同时,莫名其妙被无视的黄天天,呆呆的僵立在原地,脸sè时黑时白,嘴唇微微发抖,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几次把手放在刀柄上,又慢慢垂了下去,银牙几乎把嘴唇咬破。

    想想也是,就算黄天天非常讨厌赵闲,可有了婚约,赵闲就是她的东西,刚才明明朝她走过来,就因为一句诗,赵闲便转身跟一个很漂亮、身份比她高贵很多的女人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个,以黄天天要强的xìng子,没吃醋也被气死了。

    “这个混蛋!”黄天天在原地站了半晌,最后狠狠踢了大树一脚,却发出一声痛呼揉了半晌,最后气冲冲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闷头走进了书院。

    书院之内,飞檐走阁,雕栏玉砌,结红挂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数百文人就坐,沈凌山柳知府位于上方书案之后,下方左右为书院中的夫子和常州乡绅仕人,而在后面站立的,便是年轻一辈的书生学子,小姐夫人们都在阁楼上,从窗口看着下方。赵闲因为沈雨带路的缘故,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阁楼里面,而且还是沈雨小姐的单间。

    沈雨进屋后便取下了肩上的披帛,在窗边邀请赵闲坐下,抬手摆弄着茶具。芙蓉面,点绛唇,俏脸应屋中的暖炉带起一丝红晕,眼中略有羞涩,一身紧身的翠sè百合缎衫将她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前凸后翘,动人之极。

    这女人,不会是迷恋我的才学,想勾引我吧!赵闲心中微微一荡,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沈雨的对面,问道:“沈雨姑娘把赵某叫来,不会就喝茶怎么简单吧?”

    沈雨未曾开口,先笑三分,望着赵闲脆生生道:“上次与公子一别,小女子挂记好久,今rì有缘再次想见,若不把您请来,rì后回京怕再没机会了。”沈雨轻咬朱唇,眼中有些青涩,羞怯怯的模样颇为撩人。

    赵闲本就上火,怕流鼻血,扭头不去看沈雨,嘴上笑道:“沈雨姑娘莫要唬我,赵某只是一个粗俗的手艺人,那能如您的法眼。”

    沈雨咯咯一笑,美目流转,瞟着赵闲道:“能三言两语把家父气的吐血,可不像一个粗人能干出来的事情,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家父可是回味了好久,只是被你气的够呛,没好意思问这首诗的上阕,小女子也困惑了好久,不知公子能不能…”

    沈凌山被我气的吐血?赵闲颇有成就感,反正那老头武功极高死不了,他也没有内疚,呵呵一笑,摆手道:“姑娘太抬举我了,赵某是个粗人,又没上过战场,岂能做出那等名句,那是我一个叫做王翰的哥们做的,上两句是‘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记住没?”

    沈雨闻言眸子微微一亮,仔细品味的片刻,好奇道:“果真是好诗,不知这位王翰公子,身在何处?”

    赵闲露出一抹悲痛,摇头叹道:“死了!”

    “额…”沈雨脸sè一僵,干笑了一声,道:“小女子失言,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赵闲豁达的摆摆手,都死了几百年了,还横跨两个世界,有什么好见谅的。

    沈雨捂住小嘴笑了一下,亲手为赵闲斟上一杯清茶,道:“公子倒谦虚的紧,能作出‘月下幽香踏雪来,红颜玉影扑心怀’这两句诗,就算及不上那位王翰公子,也比下面那些书生要有强的多。”

    赵闲才没心情谈诗句,他见沈小姐很感兴趣,便随意回应道:“沈姑娘也不简单,顷刻间便作出‘几缕相思无处寄,一片冰心为谁开’的点睛之笔,实在让人钦佩,只是这两句的意思,有点…”赵闲坏坏的看了沈小姐一样,那两句诗,是他逗黄天天的,没想到让沈雨给接了上来,由不得人不瞎想。

    沈雨倒也不扭捏,轻轻一笑道:“一时兴起,小女子并无他意,还请公子不要误会。”

    这句话很直接,只谈诗,不谈情。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上笑道:“赵某自然不会误会,可我未过门的夫人就站在旁边,她出了名的善妒、凶悍……”

    与此同时,房间的隔壁,黄天天紧紧握着手中的官刀,恨不得就此冲进去了结那对‘狗男女’。

    黄天天的旁边,是一个身着紫sè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的女子,水绿sè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正是柳知府的千金柳烟儿,她脸上稍稍不满,拉着黄天天的手,小声安慰道:“天天,沈雨是内定的太子妃,给赵闲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你何必为此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黄天天咬牙切齿的道:“我才不生气,我就是想剁了他们,这个沈雨好不知廉耻……”

    “喂!”柳烟儿忙捂住黄天天的小嘴,左右看了看,道:“莫要乱说,让人听到可是大麻烦,你爹也真是糊涂,怎么能让你嫁给赵闲这种市井之徒,又好sè又无耻,上次在迎雪楼……”柳烟儿想到自己丢人的场面,眼中又是一阵羞怒,恨不得把那几个‘yín’诗的流氓给活吃了。

    黄天天虽然觉得赵闲不好,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却不一样,赵闲怎么说也是她未婚夫,骂赵闲不就是骂她黄家没眼光。黄天天愤怒先压了下去,对着抱怨的柳烟儿道:“烟儿姐,其实赵闲也不是那样不堪,他学问还是有一点的。”

    柳烟儿想到赵闲那句‘枪折嘴烂空自毁’就一阵来气,轻哼一声道:“那算什么学问?就会欺负女子。场下的随便一位文人才子,都比他好上百倍,让你嫁给他简直委屈你了。要不我让我爹出面,给你在场下寻个好的夫婿,只要我爹开了口,赵闲不过一个铁匠,谅他不敢吱声。”

    “这…”黄天天一阵意动,犹豫了半晌,又摇头道:“这不太好吧…”

    柳烟儿恨铁不成钢的白了黄天天一眼,劝道:“有什么不好的,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自然得挑个中意的人,待会若对场上某位才子满意,跟姐姐说一声便是。”

    “哦…”黄天天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柳烟儿满意的点点头,陪着她依在窗边挑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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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马

    沈雨和赵闲聊了半天,出来口花花,没有听到丝毫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她也失去了闲扯的耐心,认真道:“赵闲公子难道真的想做一辈子铁匠吗?以你的才华和见识,为官从军任何一条,前途都不可限量,你难道就没有想法?”

    这姑娘莫不是要拉拢我?赵闲呵呵笑道:“人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不容易,哪还有那么多要求。”

    沈雨上下打量赵闲几眼,轻笑道:“机会只有一次,把不把握在你自己手里,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赵闲沉默了一下,皱眉看着沈雨,问道:“你爹让你来的?”

    沈雨‘咯咯’一笑,摇头道:“对不起赵闲公子,我爹可没兴趣见你,小女子找你的原因,是因为来年chūn天我便要如果入宫,府中那些护卫都呆头呆脑,身边缺个有趣的人儿,恰巧公子您xìng情体格都不错,所以……”

    入宫?身边缺个有趣的人儿?宫里的女人身边能有男人?莫不是要让我当太监?

    赵闲一个哆嗦,立刻起身尴尬道:“额…那个,多谢姑娘抬举,赵某是个粗人,很‘粗’很‘粗’的,实在没法陪你进宫,在下告辞了!”说完赵闲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喂喂!”沈雨话说的一半赵闲便跑了,不禁一阵气闷,俏脸上多了许些薄怒,嗔道:“真是的,东宫太子伴读都不愿意,还有什么能如你的眼?哼~”这时小丫鬟偷偷钻进来,跑到沈雨旁边,抱怨道:“小姐,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傻大个成为太子伴读,那样还不得把太子殿下教坏了。”

    “你懂什么?”沈雨不喜的抱怨一句,眸子闪了几下,蹙眉闷闷不乐的看着下面。

    赵闲一脸晦气的走在阁楼走廊中,恨不得一脚踹死那沈雨,丫鬟不讲理就算了,小姐也这副德行,都什么眼光,让我进宫?有这么高大帅气的太监吗?把我送进宫得有多少女人心疼死。

    “吱呀!”突然,赵闲身旁隔间的门打开,两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赵闲本以为是文会的宾客没有在意,可一扭头却震住了。

    首先是一位娇俏玲珑的花信少妇,看年龄和花语差不多,身材不高,杏眼桃脸,生的妩媚之极,丰臀柳腰,身躯成熟火辣,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chūn,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属于那种一见就很想抱抱的祸水级妇人,赵闲一眼便认出,这是凌月所说的万宝楼掌柜‘青奴夫人’。

    而更让赵闲震惊的是,这位夫人旁边那个长相yīn柔、粉面白皙的小书生,竟然是凌月的哥哥,和赵闲前几天还打过一架的凌仙。

    二人出来见到赵闲,都微微呆了一下,那貌美夫人瞟了赵闲一眼,水嫩的脸上爆红,手忙脚乱的行了一礼,便急忙忙的扭头钻了回去。

    凌仙轻咳一声,整理整理衣服,故作镇定的笑道:“原来是赵闲兄,上次邀您前来,还以为您会失约,没想到您真来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鬼鬼祟祟的,这两人,有jiān情,难道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就这样插牛粪上了?

    赵闲狐疑的瞟了瞟凌仙,随即便反应过来,我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两人和我屁关系没有,有什么好狐疑的。赵闲拍拍凌仙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点本事嘛。”

    凌仙脸上有些尴尬,点头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带着赵闲往外走去,道:“上次一别,对赵兄的才华甚是钦佩,只可惜没有机会向您讨教,现在恰巧在这‘文会’相聚,赵兄若不技压群雄让我开开眼界,我可不会放赵兄离开的。”凌仙说的倒是随意,可眼中却尽是不满,他先是被赵闲拉下马,呛的哑口无言,然后贴身书童又被整的惨不忍睹洗了好几天裤子,想报复还差点被抓进牢房,心里对赵闲可是恨极。

    赵闲忙摆摆手,谦虚道:“赵某是个粗人,岂敢当着众位长者的面献丑。”

    “哦?”凌仙眼前一亮,粉嫩嫩的面颊带着一丝讥笑,问道:“赵兄莫不是怕了?”

    这娘娘腔,找打是吧!连谦虚的话都听不懂,赵闲心中一怒,骂道:“怕你妹夫啊,走上去遛遛。”

    “额…”凌仙脸sè一僵,被这粗话狠狠噎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跟着赵闲出了阁楼。

    现在正直冬季,天气异常的冷,外面的众人虽冻的哆哆嗦嗦,却没有人就此退去,毕竟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功名的人物,众多名家一起舞文弄墨的盛况,岂能轻易错过。

    柳知府作为常州的父母官,在这场面自然担当了主持人,现在由他出题,看着下方众位文士,柳知府朗声道:“今rì才子云集,诗坛盛事,恰逢暗香疏影寒梅怒放的季节,柳某便做个咏梅诗题,请诸位才子做吧。”

    场中诸人皆不是平庸之辈,听说要雪中咏梅,便暗自呼难,咏梅诗多不胜数,想要在这短短功夫内,便做出咏梅的好诗,实在是太不容易。

    众人思考一阵,那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宋书怀便率先站起,道:“宋书怀献丑了”说完入场,轻描淡写的抬笔在宣纸上写下:凌寒傲雪浴,暑酷自休眠。南燕chūn光好,北疆素嫣丹。冰心孤影寂,俏暖众人欢。小看红颜短,江山一笑偏!

    “好!”宋书怀方才写完,学子中便爆了个好来,能如此短的时间第一个作出,又是松山书院的学生,在主场当然受欢迎,那几个老夫子都乐开了花。

    柳知府的公子,见状不甘示弱的站起来道:“学生柳飞月,亦献丑了!”说完,也入场在写下:花中君子逸群芳,谱尽风流醉世香。傲骨情连忠孝胆,素心冷对媚俗肠。

    字迹工整,无论诗还是字,都透着一股无形的傲气,和宋书怀不分伯仲。

    “啪啪啪!”全场一片惊呼,全是鼓掌声,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中呼声最高的两人,反应极快,两首诗更是不带一个‘梅’字,却把梅花的孤傲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等功底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柳知府脸都笑开了花,连向沈凌山点头,示意这是我儿子,而楼上的柳烟儿也是一脸激动,拉着旁边的黄天天道:“看到没有,那是我哥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还好吧!”黄天天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也不知再想些什么,柳烟儿见状微微一叹,摇头道:“不要找了,那个小铁匠,恐怕早跑出去了,这地方不是几句歪诗能蒙混过去的。”

    “月下幽香踏雪来,红颜玉影扑心怀。几缕相思无处寄,一片冰心为谁开。”突然,一阵脆生生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声若黄莺,带着一丝丝书卷气,光听声音,便知是一个气质不俗的美人。

    众才子眼前一亮,抬头看去却没看到人影,皆是惋惜的摇摇头,那宋书怀见状,心中好奇,便起身道:“姑娘好文采,小生拙作和姑娘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不知姑娘能否露面……”

    “去去去!”一个小丫鬟立刻从窗口探出头来,指着远处围着火盆烤火的赵闲道:“这首诗是那个傻大个作的,你自己去找他,我家小姐才不见你。”

    宋书怀微微一愣,众人也是一呆,没想到这首佳作竟然另有其人,而且还如此低调,非要让人家小姐把他推出了。

    一时间众人皆转头,望远处的一个暖炉看去,目光聚集在了同样蹲在赵闲旁边烤火的凌仙身上,随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凌仙,怪不得能做出这首诗。

    “额…”凌仙见众人误会,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衣冠,回到了人群里面。

    众人见状又是一呆,莫不是还另有高人?这下几百道目光,便齐刷刷的便锁在了赵闲身上,因为面生不认识,一时间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这是那方不知名的才子,竟然低调到这种地步。

    沈凌山随意一观,便眼前一亮,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赵闲,他立刻朗声道:“赵闲小友,既然来了就快快上前,以你的才学,何必屈居众人之后。”

    好一个‘何必屈居众人之后’,以你的才学,站在这群人的后面简直委屈你了,这是**裸的为赵闲拉仇恨啦。

    这老头,想玩死我啊。赵闲正烤的暖烘烘的和凌仙聊天打屁,那想被沈家父女一人一句话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赵闲看着沈凌山,沈凌山却摸摸胡子,一脸‘欣赏’的和他对视,眼中的狡黠,好似在说:“让你小子把老夫贬的一文不值,今天不让你好好‘风光一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果然,沈凌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众才子一片哗然,当朝兵部尚书都这么高的评价,得是什么样的牛人,一时间好奇、嫉妒、敌视、不信等等众多目光聚集在了赵闲身上,整个松山书院里的年轻人都结成了一派,准备同仇敌忾共同抵御赵闲这匹杀出了的‘黑马’,不对,赵闲壮的和公牛似得,应该叫‘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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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夺魁

    凌仙见赵闲似乎不想上场,立刻站了出来,激将道:“赵闲兄,沈大人都如此说了,大家也都拭目以待,你若不出来献个丑,会让人很失望的,当然,若你不敢出来,说一声便是,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不会因此笑话你的。”

    凌仙自小和赵闲认识,在他的认知里,赵闲除了闯祸就是闯祸,可不像是有学问的人,他上次被赵闲挤兑了一次,心中不爽的很,若不让赵闲在这里出出丑,他心中气不过。

    “哼唧哼唧…”场中才子一片点头的,连称不会笑话赵闲,可眼中的笑意却全露了出来。

    赵闲瞪了凌仙一眼,暗道这家伙属狗的啊,逮着我咬。

    既然众人都逼到这份上了,赵闲也不能露怯,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自落凡尘欺冷霜,只把西风深浅尝。莫赞此君多铮骨,从来傲雪第一香。”

    话音一落,沈凌山和几个老者皆眼前一亮,自落凡尘,还傲雪第一香,这首诗也太傲了点,不过,这首诗有傲的资格,同样不带‘梅’字,却把梅花的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气魄上还隐隐压了前两位一头。

    沈凌山摸着胡子,颇为回味的念了一边,身旁的几位松山书院的夫子,也互相探讨起来,讨论这个赵闲是何方神圣,师承何处,以前怎么看走眼了没发现这种人才,早些收进书院里多好。

    全场也呆了一下,众才子皆是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家伙,真能把诗做出来,众人都察觉到了赵闲的棘手,暗地里讨论窃窃私语起来,讨论起针对赵闲的方法,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除了作一首更好的诗,还能有什么方法压赵闲一头?

    一时间众才子的埋头苦思起来,看能不能灵感爆涌,想出一首惊艳全场的好诗,那样名声可就出大了。

    至于赵闲铁匠的身份,有些人也知道,但没人提出来,能站在这里面的,都是有功名身份的年轻人,自然不是外面的一帮二愣子,引出赵闲铁匠的身份,只能证明他出生贫寒却不缺志气,没有丝毫打击的效果,众才子没一点脑子,岂能站在这文会中,和当朝兵部尚书共处一堂。

    柳烟儿本来病怏怏的靠在榻上,现在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闲,失声道:“这家伙肯定是抄别人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等本事。”

    黄天天似是非是的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赵闲,似乎再说:“看到没有,这是我男人,又高又帅又有才华,这么多才子都被他比下去了。”虽然不知道黄天天真实的想法,但那小脸偶尔红上一下,羞答答的摸样,确实有点让人怀疑,让柳烟儿见状一阵气闷,狠狠摇了黄天天几下让她清醒了过来。

    隔壁的沈雨,则慵懒的依在窗边,小口茗着茶水,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下面,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沈凌山见赵闲闷sāo的模样,心中又想起他前天贬低自己战果的事情,他不想赵闲这么容易就风光了,于是摸着胡子哈哈一笑,大声道:“赵闲小友,宋公子和柳公子都是执笔写下,你却这样直接说了出来,有点不合规矩吧?你可不是女儿家不能轻易露面。”

    沈凌山很想弄明白‘赵大锤铁匠铺’几个字是不是赵闲亲手写的,有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凌仙见状又跳出来,啧啧有声的嘲讽道:“赵闲兄,沈大人都这样说了,你若不出来献个丑,会让人很失望的,当然,你若是字写的不好看,说一声便是,小生可以代笔,我相信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哼唧哼唧…”场中才子又是一片点头的,诗或许是抄别人的也说不定,可字却是实打实没法作假的,他们倒要看看,这赵闲是不是有真本事。

    赵闲无奈的看着凌仙,相当没话说,凌家俩兄弟简直都是一对活宝,专门出来惹人烦的,爷练字练了十几年,还会怕写几个字?

    赵闲轻呸一口,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正想起身去场中写上一副字,亮瞎他们的狗眼,书院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高呼:

    “闲哥!小梦出事了!你快出来!”

    一刀!赵闲闻言一惊,声音正是胡一刀的传来的,声音很沙哑,好像很疲惫。听闻小梦出事,赵闲心中一急,立刻站起身想要出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一众才子见状,立刻明白过来,赵闲有急事要离开。

    他们怎么可能让赵闲出了一次风头就脱身,立刻出声讥讽道:“呦~写不出来就唱双簧想溜走?当文会是儿戏不成?看你准备如此周全,连托儿都准备好了,刚才那首诗句,应该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这些家伙太过狡诈,看到赵闲急不可耐,就故意如此讥讽。赵闲如此急切,定然不能短时间再做一首诗,故意说他刚才那首诗是事先准备好的,这样赵闲就算把刚才那首诗写了下来,也只能证明他字写的不错,没法证明诗是他写的。

    如此一来便压下赵闲不少的风头,就是赵闲rì后证明了诗是他写的,文会已过,谁会去关注这件事情?若是赵闲心急不写,那就更有意思了,为什么不写?还不由着众人猜想。

    成名的机会只有一次,这次名声上抹了污点,根本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场诸位年轻人的地位都不是朝廷白给的,肯定不想被突然冒出来的赵闲压下去,虽然手段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众人都刻意忽略了这一点,谁让赵闲现在着急,赵闲着急跟他们又没关系,只要能压下赵闲的风头,他们便心满意足。

    “给爷闪开!”赵闲根本就不在乎一点名声,若不是打了黄天天的小屁股答应了她,赵闲都不会来这鬼地方,现在突然听到胡一刀说小梦出事了,他那有心思写字,才没工夫理会这帮鸟才子。

    众人果然乖乖闪开,望着赵闲的身影冷笑不已,只要赵闲现在没有抬笔写字便离开,众人便可认为他是不敢写字,为什么不敢?害怕被人戳穿‘真面目’呗。

    反正只要赵闲一走,这匹杀出来的‘黑马’就立刻就变‘黑驴’,刚才出的风头,也自然而然的变成茶前饭后的笑话,‘小铁匠窃诗大闹文会,众才子识破落荒而逃’这类笑话段子,明天就能传遍这个常州。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在闲出丑的,赵闲刚有离开的意向,一位年轻公子便身形一闪,拦住了赵闲。

    赵闲心中急切,抬手想推开前方挡道之人,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竟然被一股柔软的力量弹了回来,没有丝毫着力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遇到了武艺高强的人,赵闲抬眼一看,尽然是柳知府的公子柳飞月。

    柳飞月弹了弹身上的白sè长袍,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劝道:“赵闲兄,一首诗不过寥寥几字,绝不会耽搁兄台半点工夫,还请兄台抬笔,满足众人这番心愿。”

    柳飞月他爹是常州知府,若在他爹管辖的地盘上出现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对rì后考核功绩定然有好处,而且兵部尚书沈凌山也在场,沈凌山只要回京在圣上面前提上一句,他爹加官进爵还不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热心的把赵闲拦了下来,希望赵闲真有的才学,为他爹长长脸。

    “好小子!”赵闲胸中急怒交加,外面的呼声很急切,他不敢再多做纠缠,只得回头走到场中,抬笔在纸上唰唰唰飞速写了起来。

    数百人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毛笔与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哧哧’声,众才子和沈凌山等人皆是探头,伸长脖子看着,却因为角度问题一无所获,倒是二楼的众多小姐夫人,美眸微亮看着场中挥文舞墨的赵闲,小声讨论着什么。

    那个被称作‘青奴夫人’的美妇人,却没有看那桌案,jīng致的眸子反而在赵闲的健硕的身材上游移,还微微探首瞄了瞄赵闲领子处裸露出的宽大胸膛,咬着下唇不知再想些什么。

    稍许,做工jīng良的狼毫笔被扔到地上滚出一道墨迹,赵闲冷哼着猛的一甩袖子,轰开众人急步而去。

    柳飞月宋书怀颇为好奇,忙上前观摩,可看清纸上的字后,却齐齐镇住,二人望着纸张说不出话来,稍许,他们对视一眼,皆是点头一叹,目中带着许些钦佩之sè。

    宋书怀回头看了看赵闲离去的方向,叹道:“好诗,好字,好傲的一人,此次文会,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因事提前离场,当真遗憾。”柳风月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看着宣纸沉默不语。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赵闲究竟写了什么,竟然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书怀做出这番评价?

    柳知府笑的跟朵花一样,一副‘真给我长脸’的表情,经过宋书怀这番话,赵闲今天肯定出名了,赵闲是他治下的人,江南四大才子加上赵闲一共五个人,有三个出在他常州,还有一个是他儿子,rì后和同僚攀谈起来,那是倍儿有面子。

    柳知府正想发表几句感想,却看到众位才子,都围着赵闲那副字争论不休,面红耳热的讨论着什么,柳知府不禁奇怪,和几位夫子一起在上面探头探脑,想看看赵闲写的什么。

    沈凌山的好奇心最重,没让手下把那副字呈上来,而是脚尖轻点地面,亲自腾身来到场中,众人立刻退到两边,沈凌山入眼,便看到龙飞凤舞的几行大字:

    金戈铁马震边关,守域攻城血浸衫。旧赋新词轮换作,谁怜白骨乱蒿边?

    一群蛀虫!

    “谁怜白骨乱蒿边?”沈凌山猛的顿住身体,修长的手指微微抖动,看着这副笔锋强劲的字,久久沉默不语,或者说是无言以对,他总算明白,宋书怀为何会做出这番评价,众人为何会争论不休。

    大梁尚文的习气甚浓,尤以江南为重,才子仕女,无不以文采出众为荣,以吟诗作对为雅。放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这些都没有错,可是在如此国难当头,北齐年年入侵边关,金陵城外天天有人战死,大梁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他们却还依然故我吟风弄月,为了一点名气冷嘲热讽,这些人,难道就是大梁培养出来的的国之俊才?若真是,那大梁还有何前途可言?

    赵闲用‘蛀虫’形容在场的才子名家,一点也不过分,他蔑视所有的读书人,确实很傲,可却傲的让人无法反驳,至少沈凌山无法反驳,或许赵闲这首诗,就是是写给他看的,写给他一个将军看的,写给他这个大梁朝廷的重臣看的。

    柳知府也凑到书案前看了一眼,灿烂的笑容立刻就僵了下来,翻书似的转换成悲痛之sè,失望的看着众才子,摇头道:“会做几首烂诗有什么用?能治的了国吗?能安的了大梁吗?能救万民与水火吗?哼!国之不幸啊,若人人都有赵闲公子这番觉悟,国家何愁不兴?天下何愁不能一统?”说完他偷偷瞟了沈凌山一眼,观察沈凌山的反应,沈凌山却没理他。

    “此子,非庸人也。”沈凌山沉默良久,半晌后长叹一声,抬抬手让阿祥把这副字收起来,扫了扫场中争论不休的才子们,发出一声苦笑,被阿福搀扶着离开了书院。

    柳知府见此,便知道此次文会提前结束了,他轻咳一声压下众人的议论,朗声道:“经本官与众位夫子商议,此处文会魁首,由赵闲摘得,各位可有意见?”

    “嗡…”这是众人的回答,眼中不服却无人作声,他们根本没资格提意见,目光都投向为首的四大才子。

    宋书怀摊开双手,随意笑了笑,柳知府便大笔一挥,此次文会,尘埃落定,常州黑马,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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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掉入贼窝的女孩

    松山书院大门处依然沸沸扬扬,胡一刀和门口的差役大声争执,小白凌月两站在旁边,似是在询问着什么,熊皮大衣也取了下来,搭载胡一刀的背上驱寒。

    赵闲急匆匆跑出来,却见到胡一刀两颊肿起老高,粗布袍子上有几个脚印,身上还有水渍,天气极寒的缘故,冻的瑟瑟发抖,脸sè一片煞白。

    赵闲不禁怒从心起,推开几个差役,扶住胡一刀,急声道:“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胡一刀见到赵闲扯着他便往外跑去,脸sè一片yīn霾,边跑还怒声道:“昨rì我去城外寻小梦丫头,突然听到王老汉说小梦已经嫁了人。”

    嫁人?赵闲眉头一皱,小梦虽说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没有婚约在身,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嫁人了,就算是嫁人,也不应该如此着急。

    赵闲不可思议道:“这他娘不是扯淡吗?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嫁人了。”

    胡一刀气冲冲的道:“我也觉得不对,细一打听才明白,前天小梦在裁缝铺做工,有一位客人拿着绸缎袍子来缝补,小梦当时收了下来,那想道那袍子莫名其妙的就丢了,那家客人来取货时裁缝铺拿不出袍子,便狮子大开口要裁缝铺赔二十两银子,裁缝铺把责任推到了小梦身上,可小梦只是个农户的女儿,家中还有个带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rì子过的本就清苦,那有钱赔偿那人,王家被逼的走投无路时,那客人见小梦长得俊俏,便松口说那二十两银子不要了,算是给王家的聘礼,让小梦跟了他做妾,王老汉见那人有点身份,一时间昏了头竟然答应了下来……”

    “呸!”赵闲被这话气一佛出世,二佛生天,额上青筋扭曲,暴怒道:“这他妈明摆着用下作手段骗人闺女,是那个杂碎干的?”

    胡一刀怒声道:“昨rì我一打听,那人是chūn江镇的,我连夜赶过去在路上追上了接小梦的人,却被他们打了回来,从他们口中得知娶小梦做妾的,是李家一个秀才,好像叫李雅……”

    “李雅?好小子!”赵闲怒从心起,才明白是自己惹事牵连了小梦,没想到李雅明里不敢惹他,竟然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报复。赵闲怒骂一声,拔腿便往城外飞奔而去。

    “赵闲!”突然,一阵马蹄声传出,黄天天骑着一匹枣红sè大马,从书院后墙绕了出来,配上褐红详见的铺头装束,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味道,她驱马跑到赵闲身边,平时的刁蛮消失的干干净净,脸上有些发红,羞答答的问道:“你去那里,我载你……呀!你个混蛋干什么!放开我……”

    赵闲二话不说跳上马,也顾不得黄天天的挣扎,抽出她腰上的官刀,顺手把她无情的扔了下去。

    见主人被欺负,枣红大马猛的抬起前蹄长嘶想把赵闲扔下,赵闲却爆喝一声,双腿犹如铁钳夹住马肚,硬把这匹烈马压制住,随后便用刀面猛抽马背绝尘而去。

    “喂!你个混蛋,我的马,我的刀!”黄天天被扔到地上一个踉跄,气的浑身急颤小脸通红,可赵闲根本没空理她,黄天天只能跺跺脚,回身揪住小白胖子凌月的耳朵,寒声道:“你的马车了?快点给老娘交出来。”

    “是是是!”小白胖子疼的龇牙咧嘴,哪敢惹暴怒的黄天天,忙招收唤过老仆人阿福,把马车牵了过来。黄天天跳上马车,胡一刀也窜了上去,牵着缰绳猛抽一鞭,两匹白sè的高大骏马飞奔而出,驶向chūn江镇。

    chūn江镇李家,算是周围的小富户,李雅有功名在身,几远房表哥又有出息,他也算是chūn江镇的名人。此时李家的院子里一片热闹,几十个粗袍汉子围在数张桌前喝酒,哪位被称为三爷的男子,则坐在主屋内的酒席上,面sè红润醉意醺醺,旁边一个妇人不停往桌上端着酒菜,脸上却一片不满,骂骂咧咧的瞪着同样坐在桌上的李雅,看样子是李雅的原配。

    李雅没理会那妇人的目光,端起桌上的瓷质酒杯,对着三爷感激道:“三爷,多亏了您出的主意,才能帮我出这口恶气,我李雅敬你一杯。”

    “小事一桩。”花生壳捏破的声音响了起来,三爷扔了一粒花生进嘴,缓缓地嚼着,直到将干果全部嚼成了香味扑鼻的糊茸,才端起指头大小的酒杯,送到唇边呲的一声饮了下去,舒了口气冷笑道:“你也算我船帮的人,我钱三的兄弟,岂是能随意欺负的,婚书上白纸黑字,那贱人已经是你的妾室,告到官老爷那儿,理也在我们这边,他赵闲还能怎么样不成?”

    李雅连声称是,夹起一根肥腻的猪蹄,放进钱三的碗里,一脸感激的笑容。那妇人本就厌烦家里多了双筷子,而且小梦姿sè比她这皮糙肉厚的要配要水灵上不少,就凭李雅的xìng子,rì后定会喜新厌旧冷落了她。那妇人眼珠子微微转了两下,突然坐在桌前,给钱三斟上一杯黄酒,开口道:“相公身体单薄,房里那贱人要死要活的,定然制不住,既然相公你如此感激三爷,又想报复赵闲那混人出气,何不把那贱人交给三爷,让他先替您管教管教,也省的出力不是。”

    妇人心里可明白的很,只要是个二手货,凭李雅的小心眼,肯定不会太过心疼,也不会印象她大妇的地位,就当家里多了个苦力便是。

    李雅闻言脸sè一僵,感觉头上绿了一截,脸上yīn了几分,狠狠瞪了那妇人一眼。

    钱三轻咳一声,干瘦的脸上却多了几丝意动,先瞟了李雅一眼,然后慢悠悠打量着手上的酒杯,用很冷淡的声音道:“这多不好,我只是个出主意的,赵闲那厮有几分力气,若以后找上麻烦……”

    李雅一个哆嗦,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啊,钱三只是出个主意,那所有事情的后果,不全让他一个人抗了。李雅心中的不自在,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忙赔笑道:“三爷哪里话,一个妾罢了,我正愁她脾气太倔,没办法止住她,您能出手帮忙自然最好。”

    “诶~”钱三摆摆手,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袍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腻,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大家都是船帮的弟兄,别说这种见外的话。走,我去替你收拾收拾那倔丫头。”

    “额…”李雅尴尬的笑了笑,这饭才吃到一半,还是大白天的,外面几十号人,若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不好,本想晚上找个机会,没想到钱三这么着急。

    为了把钱三绑在一条船上,李雅也不敢说什么,忙让那妇人把钱三带去了后院。

    后院一个紧锁的房门前,不时的可以听到里面的闷哼和座椅翻倒的声音,那妇人殷勤的开了门,里面一个身穿碎花裙子的姑娘,被严严实实绑在床上,连眼睛都蒙了起来,不停的在挣扎着,听到开门声更是惊恐,手腕都被粗糙的绳子乘破,条条红痕触目惊心。

    钱三此时眼中露出一丝热切,回身瞟了瞟,见李雅没跟来,他抬起粗糙的右手捏了捏那妇人肥大的屁股,yín笑道:“一起呗。”

    “死鬼,也不怕那窝囊废看见。”那妇人嗔怪的瞪了钱三一眼,看了看屋子里道:“给我往死里整这贱货,最好给弄惨了,省得那窝囊废整天惦记。”

    “管那窝囊废干啥,我三爷可是怜香惜玉的人,保证她会向你一样,对我服服帖帖的…”钱三在那妇人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便含笑走进了屋里。

    时至寒冬,马上呼呼的寒风,如刀片一般割着赵闲的脸颊,身上的袍子被吹了猎猎作响,枣红sè的大马在催促下用尽全力狂奔,蹄铁踏在冻硬的泥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粗重的鼻息在空中残留着下一道水雾气旋,路过之处地上干枯的落叶被卷起老高。

    路上行人纷纷回头,见到马上持刀狂奔的赵闲皆是sè变,忙躲到一边让开了道路,随后一辆马车接踵而至,劲风刮的众人脸颊发疼。

    chūn江镇距松山书院约二十里路程,不远,也不近,道路平整没有崎岖的山路,饶是如此,赵闲骑马狂奔,也用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这个普通的小镇子,枣红sè大马耐力相当惊人,一路疾奔都没有丝毫不适,只是对背上的主人有些反感。

    今天因为文会的召开,镇子上很多人都去了常州赶集凑热闹,几家老人坐在门前含饴弄孙,或是端着个簸箕挑着谷物里的虫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家门外与街坊闲聊。走在路上,总能闻到那种淡淡的茶香,叫人心情十分宁美。

    这清静祥和的景象,却被乡间小路上突然冲出来的赵闲打破,他勒住马匹,提着刀在路上环视一番,突然拉住一个在门外烧火的毛头小子,急声问道:“李雅住那儿?”

    毛头小子被杀气腾腾的赵闲下了一跳,见赵闲穿着不俗手持官刀,还以为是城里的官老爷,忙耸耸鼻子,鞠躬道:“今天李老爷纳妾摆酒,您是来送礼的吧?李老爷就住在前面不远处,那件最大的院子就是他的。”

    “对!爷是来送礼的!”赵闲怒笑一声,掏出一吊铜钱扔给那毛头小子,拍马便朝镇中一白sè院墙青砖大瓦的院子飞奔过去。离大门尚有百米,便听到你们嘈杂的大笑声,门口还有粗袍汉子坐在门槛上,拿着大碗面红耳赤的划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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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以武犯禁

    几个壮汉看到飞驰而来的赵闲,摔掉手上的瓷碗拿起木棍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因为喝酒脸上带着一醉意,指着赵闲喝道:“那儿来的小子……啊!”

    手起,刀落,三根粗糙的指头,便齐刷刷掉落在了地上,猩红的鲜血溅在积雪上,如同点点盛开的梅花,汉子抱着只剩两根手指的右手,痛苦的摸样让人不寒而栗。

    一脚踹在络腮胡汉子的胸膛上,胸膛肉眼可见的凹下去几分,几道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响起,沉重的身躯,犹如麻袋般倒飞而出撞在墙上,又掉落在墙角的雪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刚才还活生生的大汉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知死活。

    赵闲二目血红,提着滴着鲜血的刀往院中走去,数十个手持木棒柴刀的大汉,连连后退不敢上前,盛着酒食的桌子和长凳被碰撞翻到在地,浑浊的黄酒在干燥的泥土上流出老远。

    “杀人啦!”

    毛头小子一声肝胆俱裂的高声惊呼,平静祥和的小镇转瞬间慌乱起来,小孩被惊慌的大人抱进了屋里,老人则关上门插上闩躲在窗户后查看。

    李雅坐在桌前用瓷杯郁闷的喝着黄酒,听到外面的异样干瘦的脸颊变的煞白,急慌慌起身想出门看看情况。哪想到刚走到门口,便被一脚踹回撞在了酒席上,锅碗瓢盆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李雅倒在碎木头堆里,高声呼救想要引起钱三主意,却被一只大脚狠狠踩住胳膊,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闲用雪亮的官刀从李雅鸡骨头般的指头上削去,一流鲜血溢出和油腻的汤汁混在一起让人发呕,看着目眦yù裂连尖叫也发不出来的李雅,赵闲把刀放在第二根手指上,寒声问道:“小梦在那儿?”

    李雅脸上青经暴起煞白一片,浑身不停抽搐,咬牙缓解生不如死的痛苦,见赵闲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长刀,他立刻惊恐道:“在…在后院……啊!”

    赵闲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有把这一刀往李雅脖子上砍去,压住怒气放在李雅的第三根手指上,道:“你碰了她?”

    李雅抓住赵闲的刀刃不停的摇头挣扎,泪水加汗水抹花了整张扭曲的脸,痛呼道:“一切都是钱三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你绕了我……”

    “死人啦,死人啦!”

    突然,一个妇人从后院急慌慌跑到主屋,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后怕,看到屋中凌乱的场景和地上抱臂惨嚎的李雅,她吓的魂飞魄散踉伧退后几步晕了过去。

    随后钱三一手的鲜血,急匆匆跑了出来,入眼看到提着官刀一脸怒容的赵闲,钱三脸sè大变,回身就往后院跑去想要逃离此地。

    长刀毫不留情的从他背上劈下,直至卡在了骨头缝里。

    “砰!”

    一声让人牙酸刀剑入肉的闷响,劣质的官刀受不了赵闲的大力崩成两截,血沫和碎肉溅出喷在门槛和雪白的墙壁上,恶心的内脏碎块顺着刀口流了一地。

    钱三扑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尖叫,眼珠子中惊恐的神sè,和求生的yù望让人后背发寒,染血的双手抓着门槛想往外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让人恶心的血肉痕迹。

    赵闲扔下刀柄,眼中尽是恐慌和不安,踩着血水快步往后院飞奔而去,千层底的崭新布鞋上面沾满了血迹,深夜孤灯下密密缝制的一针一线,染上了让人作呕的猩红,双脚在干净的地面上,踩出一个个血淋淋的脚印,赵闲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那间小屋的门。

    血!触目惊心的血。

    一个小小身体倒在血泊之中,腹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苍白的脸颊上还因为解脱,带着让人心碎的笑容。

    “啊!啊……”

    赵闲捂着脑袋喉咙里发出痛苦又自责的低吼,快步跑进血泊,小心翼翼的抱起身体有些冰凉的小梦,疯子般冲出小院往门口跑去。

    院中的活人早已逃的干干净净,紧随赵闲而来的胡一刀和黄天天,被院子的血迹吓的脸sè煞白,身为捕头的黄天天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冲出了的赵闲她想伸手阻难,却没那个勇气。

    “闲哥!你…你糊涂啊!”

    胡一刀拍着大腿大叹痛呼,没想到赵闲竟然动手杀了人。

    赵闲没有理他们,急匆匆抱着小梦驾车飞奔而去。

    黄天天被屋内的血腥味熏的一直作呕,眼中的惊慌毫无意识的透露了出来。

    断了三根手指装死的的李雅似乎看到了救星,从地上的积血中挣扎爬起,向身穿捕头装束的黄天天爬去,苍白的嘴唇发出兴奋又恐惧的低吼:“救救我…救救我……啊!”

    手起,刀落,细长的脖子已经只剩下皮肉相连。

    “胡一刀!你干什么!”

    黄天天一把推开拿着断刀的胡一刀,地上的李雅却早已魂归九泉,眼中仍带着不可思议的神sè,黄天天猛的抽了胡一刀一耳光,怒骂道:“你疯啦,想陪赵闲一起死不成?”

    胡一刀把断刀扔在地上,小腿仍然不住的颤抖,因为初次杀人连脸都微微泛白,眼中却没有一丝悔意,咬牙道:“我昨天自作主张,没回去通知赵闲,独自行动没能把小梦救出来,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小梦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都是我的错,赵闲为了救小梦一怒杀人犯了法,我胡一刀又何稀这条贱命陪他一块便是。”

    “你…”黄天天气的娇躯急颤,突然而来的变数让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失神坐在了门槛上呆呆的看着胡一刀和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铅灰sè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鹅毛般的大雪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落在常州与chūn江镇间无限漫长的的道路上。

    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都是银白sè的,闪闪发光。雪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

    俊美的白马喷着炽热的鼻息,宽大的木质车轮碾薄薄的雪地,车轴摩擦间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路旁的行人举着小伞,蹙眉看着那马车飞奔而去。

    赵闲紧紧搂着慢慢冰凉的躯体,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痕迹,赵闲心中剧颤,用尽所有的力气伸出胳膊,轻轻握住拉住了小梦的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寻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赵闲看着没有尽头的道路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从未有过的浓浓自责涌上心头,他无声啊啊的大叫着,似要发泄所有的痛楚,破落的声音如chūn蚕咀嚼桑叶般沙沙作响,那两行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锤,锤子哥!”突然,一个柔软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小梦,你,你…”赵闲看着微微睁开的双眼的小梦,惊喜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虽然声音很微弱,但却觉她的声音如天籁般清脆动人。

    “锤子哥!”感觉一滴滴温热的泪水滴在脸上,温热的怀抱和浓郁的男子气息,让小梦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丝红晕,一点点温暖从她心底驱散这周身的寒冷。

    “是我,是我,我会治好你的。”赵闲用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嗓子回应着,若非小梦离他极近,根本就听不清赵闲说的话。

    赵闲在小梦的心里,一直嬉笑玩闹、全无正经,口花花一直开女孩子玩笑,却没想过他也有这样惊慌和无助的时候,而且是为了她惊慌和无助。

    懵懵懂懂中,已经看不清赵闲的脸,却可以清楚感觉到赵闲的表情,小梦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眸子渐渐湿润,两行清泪滚落下来,聚起全身的力气,气若游丝的努力问道:“锤子哥,你…你喜欢我不…”

    靠在赵闲怀里,可以清楚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小梦脸上发烫,以前的扭捏早已抛之脑后,安心的倒在这个怀抱里,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会儿。

    “喜欢!”赵闲语气淡淡,却似从嗓子里硬挤出来,以前开玩笑说过很多次的话,这次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将这周围的寒冷都掩盖了,小梦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压抑的感觉,朦朦胧胧中,连赵闲的心跳都是如此的清晰。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小梦轻轻抽泣一声,眼中闪着亮晶晶的泪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小就懂事,懂很多别人不懂的大道理,我知道你眼里只有花语姐姐,她是德高望重的先生和大夫,我只是个普通农户的女儿,我没有花语姐漂亮,没她懂事,没有她那样的本事……”

    小梦声音逐渐的提高,情绪刹那间变得伤心起来,哽咽着,抽泣着,泪珠滂滂沱沱,沾染在赵闲胸前的衣上,滴落在他的手臂上,由暖变凉。

    赵闲伸出手,轻轻拍着她柔嫩的肩膀,道:“别说话了,我会治好你的。”

    马车在雪地颠簸,短短的几时几十里路,此时却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小梦紧紧咬着下唇,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呼吸速度慢了下来,眼皮也逐渐的沉了下去。

    赵闲心中大惊,忙放开缰绳拥住小梦,摸着她脸庞:“小梦,不能睡,你不能睡,快醒醒,我真的喜欢你,你快醒醒……”

    “锤,锤子哥…”小梦虚弱喘着,颤抖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胸膛,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赵闲眼眶湿润,用力搂着她身子,手脚都在颤抖:“别说傻话,我会治好你的,我明天就娶你过门,我们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小梦脸sè一片cháo红,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虚弱的感觉叫她jīng神阵阵恍惚,泪珠缓缓淌落下来:“我等了好久好久,真的好久,终于……”渐渐的,声音缓慢了下去,再无声息。

    “小梦?小梦!啊!……”赵闲搂住那渐渐冰冷的身子,泪珠汹涌滚落。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他发出一声仰天的怒吼,紧紧搂住小梦的身体,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失声痛哭了起来。

    “小闲?!小闲你怎么了?”

    突然,一阵焦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花语脚不点地飞速掠过雪面落在车上,看着小梦和赵闲身上的斑斑血迹,泪水夺眶而出。

    “花语!”赵闲大喜过望,急忙擦干了眼泪,急声道:“花语,你救救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怀中的小梦身上最后的体温正在缓缓退去,娇躯渐渐的僵硬。想起平时里与她开玩笑的情景,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在自己面前死去。赵闲喉头哽咽,难以抑制的痛苦涌上心头,他聚起最后的力气,啊的狂叫一声呼唤道:“小梦你醒醒,花语来救你了…”

    任他如何呼唤叫喊,小梦身体绵软,便似睡着了一般,呼吸都停滞了。

    赵闲心神巨震心中的悲伤似是奔涌的江水,再也难以抑制,眼前的皑皑白雪慢慢化为一sè,意识渐渐模糊,种种感觉冲击着他的心神,一阵阵眩晕袭来,心跳越来越快,鼻孔中流出两道血柱,却强咬舌尖没有晕过去。

    花语惊的花容失sè,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给赵闲服下一颗,赵闲却吐了出来,满含泪水乞求的看着她。

    花语蹲下身把赵闲推开,用手轻轻拦住小梦,把小瓶中的药丸赛进她苍白的嘴里,用银针插入后颈的一处,闭上眼睛轻轻扭动,细腻的指尖有规律的颤动着,花语的脸sè也因此带上一抹cháo红。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小梦依然没有反应,赵闲却感觉浑身失去的知觉,只有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二人,鼻子里的血堵的他无法呼吸,眼中的泪水让他分不清景物,只有一丝奢望,支持着他,让他没有晕过去。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花语额上渐渐蒙上一层汗珠,她时不时睁眼看看赵闲,眼中的担忧却越来越深,泪水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想劝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赵闲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消散,血液倒着流入气管,呛的他发出几声沙哑的闷咳,瘫软在马车上呆呆的看着前方。

    花语心中一阵阵绞痛,她和赵闲朝夕相处十余年,何时见过他变成这副模样,恨不得和小梦互换使小梦活过来,让赵闲好受一些,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能集中全身的气劲,纤手贴着小梦胸口一遍又一遍的努力着。

    朦朦胧胧中,赵闲早已jīng疲力竭,丧失了所有的知觉,耳不能听,眼不能看,连花语怀里那柔软的身子动了一下,他都没有丝毫察觉。直到小梦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小口微微张合,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锤子哥’时,才感觉灵魂随之崩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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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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