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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坐牢都有美人陪着

    冬月十七,很普通的一天,常州城中,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常州文会召开,一片黑马毫无征兆的横空出世,两首狂诗摧枯拉朽的压下了江南众才子,而这个人,竟然只是城南的一个小铁匠,乌蒙巷里的一个小混混,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

    文会散后,街里坊间无不交头接耳口口相传,把这件奇事传的神乎其神,甚至还有说书先生编成了段子,在茶馆中声情并茂的讲着当时的场景,什么天降祥瑞、异象频生,兵部尚书、常州知府惊为天人,众才子争相叩首膜拜,说的都跟真见到了似的,唬的一般看客啧啧称奇。

    而昨天刚和赵闲定下亲事的黄家,每个人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黄千山老爷子更是逢人就吹嘘自己的眼光,啥叫先见之明?啥叫慧眼识真?众人无不点头称是,羡慕黄老爷子招了个好女婿。

    可惜,众人还没从赵闲文会夺魁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件更加让人惊讶的事情便接踵而至。

    当rì中午,有人来府衙报官,说赵闲在chūn江镇杀了人。

    众人开始不信,早上还在松山书院独斗众才子,怎么无缘无故就跑到chūn江镇去,还动手杀了人?

    只到钱三和李雅破烂不堪的尸体,搬到衙门里后,全城才一片哗然,赵闲竟然真的犯了人命官司,一时间无论本地人还是外地人,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情,他们想不通赵闲为何出手。

    赵闲今rì已经在松山书院打下了一番名声,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被柳知府或者沈凌山赏识提拔,是绝对的事情,就算当不了官,名声在哪里摆着,出头是早晚的。

    在这种风头正劲的时候,莫名其妙犯了命案,这不是自毁前程吗?就算有大仇大怨,等到rì后有了成就,再来收拾钱三这种小地头蛇,还不跟玩一样,何必非要现在去把人砍死。

    众人多方打听,前前后后一拼合,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赵闲和李雅发生的冲突,李雅斗不过赵闲,便请钱三出手,把赵闲青梅竹马的相好骗去做妾,结果那女子xìng子太烈,在赵闲赶来之前就自尽了,赵闲气怒之下用刀砍死了钱三,幸好事后,那女子又被花语大夫给救回来了。

    众人明白之后都摇头叹息不已,老天这不是作弄人吗?这次那女子没死,赵闲算是完了。

    钱三心眼细的很,他不是强抢民女,而是让李雅‘出钱’娶回去的,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征得王家同意后,才把那女子娶回家做妾,从头到尾都按规矩来,没有违法犯禁。

    于情,众人都同情赵闲,理解他的做法,但于理,赵闲可就不对了,理全在钱三李雅那边,赵闲和那女子既无婚约又无亲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跑上门阻止李雅纳妾已经不合理,更何况一怒之下砍死了钱三。

    众人都责怪赵闲xìng子太冲动,有啥事不能让官府来解决,就凭他今天文会上出的这番风头,不用想柳知府也站在他这边,说不定钱三李雅知晓后,当天就把人乖乖送回来赔不是。

    还有若那女子被钱三逼死,赵闲一怒之下杀人也就罢了,上报朝廷也能有个说法,多方走动还可以轻判,可现在那女子没死,钱三和李雅倒是死透了,若赵闲开始冷静点,放钱三李雅一马,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嘛,何必为了一口怒气背上人命官司。

    而众人听闻李雅是胡一刀杀的后,都气愤惋惜不已,赵闲杀人你也跟着,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嘛。

    柳知府赵闲犯案,差点被一口气憋死,缓了半天才冷静下来,常州好不容易出个人物,rì后赵闲若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他可是有栽培之恩的,哪想到梦还没开始做,赵闲就在他的地盘上犯了大案。

    柳知府又气又怒,前几天兵部尚书被人当街刺杀,已经把他吓的够呛,现在又闹出命案,还让不让他消停过年了。

    可事情已出,柳知府也不能不管,赵闲和沈凌山似乎有点渊源,柳知府便急忙去寻沈凌山,看看他的意思,哪想到沈凌山闭门不见,就给他一句话‘你看着办’,柳知府暗自寻思了一下,却没猜透沈凌山的意思。

    而这时,船帮的头头李虎,突然带着好几百船工,跪在知府衙门为他表弟和手下伸冤,横幅状纸都快把知府衙门堵住了,哭的是撕心裂肺,弄的柳知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焦头烂额,往刑部上报的文书都不敢乱写,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沈凌山,又怕外面的百姓骂他徇私舞弊,无论那一条他的仕途都算完了,他只能先将赵闲和胡一刀收押,在家闷头苦思该怎么处理。

    深夜,知府衙门的牢房之内,几只老鼠在地上奔跑,寻觅着掉落在地上的食物残渣,几个带刀的捕快,拍在桌上熟睡,酒瓶倒在桌上,一滩酒液顺流而下慢慢滴在地面上,昏黄的油灯不时爆出一个灯花,颤动的灯火使得墙上的影子看起来有些虚幻。

    “呜呜呜…”隐隐约约的,女子嘤嘤的哭声不停传来。

    赵闲的喉咙感觉黏在一起,嘴巴象粘鱼似的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脑袋枕在一团柔软上面,很饱满的一团柔软,紧贴着脸颊温温热热的,可以闻到淡淡的沁香。

    “咳…”滴滴泪水滴落在脸上,让赵闲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花语。

    这里光线很暗,四周没有窗户,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只有赵闲现在躺的这张小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被褥,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颜sè都已经泛黑,空气中飘着腐朽与cháo湿混合的气味,yīn冷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花语怕赵闲受了凉,坐在小床上用手臂环着赵闲的身体,脸颊贴着他发烫的额头轻轻抽泣,平时宁静的面孔此时全是担忧,泪珠止不住的从美丽的眸子里滚出来。

    赵闲张张嘴,想抬手摸摸花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下撑起身体,剧烈咳嗽几声,左右到处寻找,有沙哑的声音道:“小梦了?她…她……”

    “她没事,在家里由黄家丫头照顾。”花语轻轻哽咽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赵闲的清醒而高兴,眼中反而有些气愤。

    听闻小梦没事,赵闲如蒙大赦,若因为他的缘故害了小梦,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没事就好,赵闲晃了晃,身体又软了下去,倒在了花语的怀里。

    柔软的丰腴酥胸,让赵闲一阵惬意,转头贴在花语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偷偷品味着淡淡的rǔ香,虚弱的笑道:“别哭了,我没事,只是头疼罢了。”

    花语感觉到胸间的异样,身体若有似无的颤了一下,却没有其他动作。

    见赵闲竟然还露出笑容,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哽咽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先通知我一声?现在犯了人命官司,你让我怎么办?”说到这里,花语早已失去了往rì的成熟冷静,跟个小女孩似的打了赵闲几下,连带着头上的珠花都跟着颤动了两下。

    她本来听到赵闲在文会上出了风头,心里还很高兴,哪想到马上就听到赵闲杀了人的噩耗,花语当时就懵了,悔恨自己以前没严加管教赵闲,太过溺爱导致他张扬习惯了,现在竟然动刀杀人,花语又气又恼,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

    “哎…”赵闲发出一声轻叹,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他当时没想着要杀人,就是剁李雅几根指头jǐng告一下,那想到那钱三一手鲜血的跑了出来,那妇人还大喊‘死人了’,赵闲当时就气糊涂了,小梦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因为他和李雅发生口角便被害了xìng命的话,赵闲的内疚和怒火可想而知,想也没想就一刀过去,当时确实痛快,可现在想来,为了一瘪三配上他的xìng命,赵闲觉得划不来。

    现在事情已经做了,说什么也没法挽回,赵闲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只是担心花语以后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那个世界都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一无背景二无家财,怎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若真被判个斩立决什么的,花语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赵闲挣扎的起身,靠在牢房中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坐在身旁不停哽咽的花语,安慰道:“别哭了,我死了以后,你再找个好人家……”

    “啐!”花语抬手就一巴掌拍在赵闲脑门上,脸上又气又急,冲地上‘啐’了几下,温怒道:“谁让你说这种晦气的话,你好好的怎么会死。”

    花语虽然恼怒,但其中的关心让赵闲心中一暖。“嘿嘿…”赵闲讪讪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觉得牢房中有些冷,便往花语身边靠了一些,最后干脆躺下,枕在了花语紧绷圆润的大腿上,闭上眼睛沉默下来。

    花语身体微微一僵,咬咬下唇却没有推开赵闲,伸手摸摸赵闲的头发,幽声道:“你啊你,从来都没个正经,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着急,自己闯祸也就罢了,还连累胡大娘的娃儿,胡家就那一根独苗,现在可怎么得了。”

    胡大娘的娃?赵闲睁开眼睛,看着蹙眉轻叹的花语,问道:“一刀怎么了?”

    花语薄怒道:“那傻小子一根筋,见你犯了命案,觉得他也有责任,便给李雅补了一刀……”

    “什么?这傻小子!”赵闲猛的坐起来,脸上气怒交加,恨不得抽胡一刀两下,这脑子也太一根筋,义气也不是这样讲的,为了俩瘪三赔上他和胡一刀两条人命,疯了吧这是。

    你还敢说别人犯傻?花语脸上气怒不已,用手在赵闲肩膀上打了几下,轻泣着埋怨道:“让你不听我话,带着一帮小孩子打架,现在可好,都被抓牢里来了,你让胡大娘以后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花语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又小声哭了起来,眼睛通红通红的。她和赵闲平平静静过了十几年,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何曾想到有一天会分开,心中空荡荡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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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挑逗

    赵闲看着花语气怒的模样,心中一阵暖意,暗道我还没死,你就伤心成这样,我若是死了,你还不得殉情啊。

    赵闲也没做好去死的准备,给一个瘪三赔命多不值,他仔细考虑了下,便抬起手拍拍花语的香肩,笑道:“哭什么,你武艺这么高,实在不行就来劫狱,把我和一刀都劫出去,然后我们藏进深山老林,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不错。”

    越狱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花语的武艺赵闲非常清楚,解决几个牢头就跟玩似的,若真判他斩立决之类的处罚,他不越狱也不行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害得花语和他一起当逃犯,做一对苦命鸳鸯。

    因为牢房里很冷,花语暖暖的身体让赵闲心中一荡,见她没有反感,便顺势便把她带入了怀里。

    花语身体微微一僵,绷得紧紧的,脸上发烫却没有像上次反应那么大,只是扭了扭肩膀移开了赵闲的手,重新坐好,低声呢喃道:“劫狱是万不得已的法子,一旦走了哪一步,就得做一辈子逃犯,我…我再去想想办法,反正你不可能死的,你…”花语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摸了摸酥胸间那个银质的挂坠,垂首沉默下来,黑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挣扎和犹豫,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牢房里的气氛很压抑,两人一旦沉默,时间便漫长了许多。赵闲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远处昏黄的油灯甚至没法照亮整个牢房,气氛压抑的很。

    他昏迷期间一直发高烧,那副补药又折腾的他死去活来,好在身体素质够硬,换做一般人非落下一场大病不可。赵闲坐了一会儿,只觉口中干咳难耐,这地方密闭没有一丝声音,耳边全身花语细腻的呼吸声,淡淡的女儿香钻进他的鼻子,弄的他心里痒痒的,在那副补药的副作用下,身体的某些地方又不老实起来。

    幽静密闭的牢房里,只听的道一粗一细两道呼吸声,花语的思绪也被这旖旎的气氛惊扰,俏脸上带着异样,用手撑着小床,臀部不动声sè的往旁边移了一些。

    “花语!我有些渴!”赵闲舔舔嘴唇,转过头扫了花语一眼,经过上次强吻之后,尝到甜头的他心里就没老实过。

    反正第一次都被我亲了,还怕第二次第三次不成?赵闲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慢慢往花语身边挤了挤。

    花语光滑的脸颊被热气一吹,浑身上下都紧了紧,心里有些发慌,忙站起来颤声道:“我…我去给你找水。”

    我可不是口渴,赵闲暗中笑一声,拉住花语的手,把她带进怀里,调笑道:“小花,我都快死了,你满足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花语刚起身便被拉倒,猝不及防竟然直接坐在了赵闲怀里,丰满的臀肉撞击赵闲小腹处,弄的赵闲脸sè一变闷哼一声,随即颇为享受的喷了口气,感觉丰腴柔软的身子,跟团温热的棉花糖似的,恨不得狠狠揉进自己怀里。

    “啊~”花语一声娇呼,臀上烙铁顶着她的东西,使得她触电似的缩了一下,脸sè变得通红,急忙忙要起身,却感觉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全身都是软的,挣扎了几下无果,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丰满的酥胸急剧起伏,扭过头急道:“你,你要做什么,我…我是你姐姐……”

    花语似乎忘了自己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娇躯紧扭,急声轻叫,芳香小口吐出如兰的气息,带着阵阵的火热打在赵闲脸上,心中异样越来越浓,连美丽的眸子都渐渐朦胧。

    真会配合!赵闲咬牙闷哼一声,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下体杵硬似铁挤入花语松软的臀肉中,随着花语不安的扭动,强烈刺激爽的赵闲yù罢不能。

    花语媚眼如丝、想挣扎又提不起力气的模样,让赵闲一阵坏笑,一不做二不休,突然翻身把花语双手举起高高压在床上,整个人都扑倒在她身上挤压着柔软的酥胸,望着她如玉的脸颊,笑道:“还敢把我当弟弟,叫我声闲哥哥,我就放开你。”

    两个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彼此都能闻到对方急促的呼吸,赵闲握住那洁白皓腕,感受着胸前那柔软的细腻,望着那洁白无暇的玉脸秀颈,渐渐的染上一层粉sè,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阵阵的传入鼻孔,让他心跳加速了无数倍。

    花语酥胸急喘,被身上传来的的浓郁男子气息弄的头晕目眩,樱桃小口时张时兮,美目中羞臊与怒火一起喷涌,似是斥责又像是哀求的道:“死小子…你放开我…不要乱来…”

    两个人紧触的大腿上交错挤在一起。花语身材丰腴,又是习武之人,双腿紧绷有力,弹力十足,这一番触摸,让人心旷神怡,赵闲往花语腿间挤了挤,丰腴的身材熟透了的蜜桃,那成熟而浑圆的双腿紧紧夹住自己快要爆炸的东西,像是被新出水的嫩豆腐包裹着。

    都到这份上了,还叫我死小子,赵闲心中一气,紧紧压住她的双腿,臀部用力向上一顶,二人同时一声轻喘。

    “嘤咛~”花语心都要跳了出来,浑身急颤,脸颊通红,琼鼻上沁出一层淡淡的汗珠,眼中水蒙蒙的,鲜红小口急喘道:“你,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姐姐,而且外面,外面有人…别,别在这里……”

    别在这里?在家里也没见你答应过。赵闲鼻中似是着了火般,虽然是冬天,浑身依旧火辣辣的,急吞了口口水,道:“叫闲哥哥,我数到三,不然我就亲你了……”

    闲哥哥?我比你大上那么多,怎么可以叫你闲哥哥。花语脸sè红如血,心里生出一阵奇怪的滋味,身上的异样让她几乎瘫软,芳香小口吐出如兰,却就是不肯开口。

    “三!”

    “唔…”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

    赵闲松开了花语的双手,灵巧的舌头不停进攻倔强的贝齿,火热的右手在花语没反应过来之前,在酥胸上捏弄一下,隔衣服仍然可以感觉到腻滑的触感,手指上传来的软腻酥滑让他心中狠狠一荡,力气不禁又加大了一分。

    “嘤…”花语双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柔媚的眸子似是能滴出水来,独守空闺数年从未经历过这些,心中的火焰突然被挑起,她头晕目眩连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仍由着赵闲欺负,想要阻止却力不从心。

    好软!简直熟透了,赵闲浑身上下焕发了用不完的力气,在两条圆润双腿的挤压下,轻轻有规律的顶着那片柔软地带,薄薄的衣物此时成了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他本能的伸出粗糙的大手,滑入衣领往细嫩的酥胸上探去……

    “啪…”一声酒瓶掉落到地面破碎的声音,在密闭幽静的牢房里传出老远,几只老鼠慌乱的钻进了墙角的小洞,之后便再无声息。

    我,我再做什么?花语猛的惊醒,感到胸前细腻的肌肤,被钻入衣服的大手肆意蹂躏,带着rǔ香的娇嫩蓓蕾在粗糙手指的挑弄下竟然微微挺立,又酥又麻从未有过的感觉刺激的她差点晕过去。

    羞死人了!花语忙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赵闲,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面sè赤红一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小口微张掩着酥胸,一副委屈又羞愤的模样。

    赵闲见此还不知足,故意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香味让他心中一荡,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坏坏的看着花语。

    这,这混小子!花语只觉胸前一麻,感觉比刚才还羞人,又气又嗔红着脸打了赵闲几下,银牙几乎把纤薄的嘴唇咬破,羞愤难当都快哭出来,第一次发现赵闲这么坏,一点也不像以前懂事的模样。

    占够了便宜,怕花语翻脸,赵闲忙做出一副青稚的模样,讪讪一笑道:“花语,刚才是我太冲动,你别介意…”

    我能不介意吗?花语嗔怒的瞪了赵闲一眼,心中气不过又推了赵闲一把,轻斥道:“你,你竟然敢那般轻薄我,坏了我的名节,我…我……”

    花语虽然很成熟,但感情方面还跟小女孩似得,完全不了解男人的心里,这样羞恼不已微怨似嗔的模样,除了激起赵闲的使坏的yù望,没有丝毫阻止的用处,赵闲死皮赖脸的贴过去,硬是把花语挤到了墙角避无可避,他捏捏花语的脸颊,调笑道:“你怎么样?做我娘子还是做我夫人?”

    花语一阵羞气,那受得了这样直接的话,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脸上泛起一抹奇异的粉红,樱桃小口轻启,一阵如兰似麝的芳香便传入赵闲鼻孔:“我,我是你姐姐,还比你大那么多,怎么可以嫁给你,不要,不要乱说。”

    都这份上了,还顾忌这么多,难道想只上床不领证?赵闲一阵无语,勾起花语的下巴,调笑道:“刚才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想不认账,也太绝情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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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怡君探监

    “啐!”花语保守腼腆的xìng子,那受的了这等过火的话,心都快要跳出来,羞恼难当突然推开赵闲,起身打开敲了敲铁门,把牢头叫过来开了门,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小声嘱咐一句:“不要害怕,我想办法给你脱罪,一定有办法的。”

    “哐朗!”

    随着一阵上锁的声音传来,穿着捕头装束的白胡子牢头,往牢房里瞄了瞄,摇头惋惜一叹,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出去。

    赵闲坐在床上考虑了片刻,只觉得心中烦闷,到头躺在硬冷的床上,蜷着身子胡思乱想起来。花语刚走不久,那牢头也重新睡下,赵闲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娇滴滴的笑声:“哟~小弟弟,这般作弄你姐姐,也不怕遭了天谴。”

    怡君?赵闲猛然睁开双眼,这么放荡的笑声,除了怡君,他还没见其他女人能学出来。

    铁门在铁链的‘哗啦’声中被打开,怡君手上拿着一串钥匙晃来晃去,慢悠悠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黑sè紧身衣,娇好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和上次唯一的不同是胸前没有束缚住,高挺的酥胸随着走到一颤一颤的,场面显得惊心动魄。

    这女人,也不怕下垂,赵闲忙起身坐好,看着大大咧咧的怡君,皱眉道:“怡君姑娘,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来这里。”

    怡君扯下脸上的面纱,路出了一张娇媚的小脸,上次受伤脸sè苍白,那媚意还不明显,现在配上一身紧绷贴身的夜行衣,在昏黄的油灯下,眉眼五官,瑶鼻樱唇,无一处不媚,是那种真正的女人味的妩媚。

    花语也是很漂亮的女人,但眉宇间成熟温柔更重一些,五官也不如她生得娇媚,而那种小家碧玉的少妇气质,看到怡君瓜子脸上那双狐狸般忽闪忽闪,媚极了的眼睛,才让人明白所谓狐狸jīng应该是什么样子。

    怡君笑眯眯的坐着赵闲的小床上,轻声道:“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救了我一次,现在你犯了命案入狱,我自然要来救你出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赵闲呵呵一笑,给怡君让了点位置让她坐下。

    牢房生锈的铁门依然开着,外面黑乎乎的过道空荡荡,除了远处的一点烛光什么都没有。赵闲见此脸sè又是一变,那几个看门的差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闲思念至此,不禁对身旁的怡君急道:“你不会把那几个差役都给弄死了吧?”

    怡君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这身衣裳,笑吟吟的道:“姐姐虽然不怎么专业,可也算是一个的杀手,迷药暗器还是会用的,走一路杀一路的那叫悍匪。”

    你也算杀手?杀沈雨一个小丫头都差点被弄死,还好意思吹牛,赵闲撇嘴一笑,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迎上那双媚人的眼睛,以他历经两世、视讯中不知见过多少美女的阅历,竟然也被这天生媚骨女人引得心儿一跳。

    怡君晶亮的眸子表情十分丰富,似是见惯了男人那种惊艳的表情,眼中不由飘过一丝笑,也不介意,反而笑意:“你还真有几分胆识,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哭了好几天,连觉都不敢一个人睡,你杀了人犯了杀头的罪名,被关入牢中也不着急,还有心思作弄女子,。”

    难道刚才和花语亲热,被这女人看到了?赵闲脸上一热,讪讪笑道:“不是有你来救我吗,我急个什么。”

    怡君“哧”地一笑,扭过头上妩媚地瞪了他一眼,娇哼道:“让我出手救你,可是有条件的。”

    这女人,我救你都没要一点报酬,让你救我竟然还有条件,赵闲面sè一冷,不悦道:“什么条件?”

    怡君美丽的大眼睛打量着赵闲的身板,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几件事情。”

    “什么事情?”赵闲被怡君火辣辣的目光扫的一阵不自然,,心道:莫不是看我身材不错,想要我以身相许?

    怡君蹙眉思索,整理好了脑中的思路,坐直身体,认真的问道:“你确定你叫赵闲?”

    “这不废话。”赵闲一个趔趄,没想到等的是这个问题,他硬被故作认真的怡君给逗笑了,莫名其妙的道:“我不叫赵闲叫什么?‘赵得住’是我随便起的,不算正式名字。”

    怡君大眼睛眨了眨,丰满的臀部轻轻抬起,往赵闲身边坐了一些,身体前倾若有所指的道:“你就没有小名,比如说‘厉儿’‘安安’之内的小名?都没有吗?”

    这个姿势相当很暧昧,胸前的又大又圆,机会贴在了赵闲的胳膊上,亮晶晶带着媚人眸子,让赵闲没法集中jīng神思考,恍恍惚惚的有种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的冲动。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媚术?赵闲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怡君,问道:“没有,就赵闲一个名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嘻嘻…”怡君掩口一笑,退回了身子,眨了眨大眼睛,道:“没什么,就是对你比较感兴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祖籍就在常州吗?”

    这女人刨根问底的,莫不是看上了我,想高攀嫁给我?赵闲若有所思的瞟了瞟怡君,那妩媚动人模样,还真有几分杀伤力。赵闲便口花花的道:“我家你又不是没去过,就那个样子,除了花语没有其他人,你想嫁过来可得考虑好,只能做小的,不准惹花语生气,晚上还得先替我们把被窝暖热乎。”

    “啐!想得美。”怡君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赵闲竟然打这等主意,她抬手打了赵闲一下,可是牵动肩上的伤,又发出一声轻呼,揉了揉肩膀,瞪了赵闲一眼,微怨丝嗔的模样颇为撩人。

    赵闲打了个哈哈,也不再开玩笑,看了看敞开的牢门,突然问道:“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对于越狱,赵闲还不想这么早走哪一步,能洗掉罪名重新做人,肯定比当一辈子逃犯好,在没上刑场前,怎么也得努力一番才是。

    怡君格格一笑,挽了把头发,道:“当然不是,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在这里乖乖等着,过几天姐姐就把你弄出去。”

    好大的口气!杀了人罪名,还闹的满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柳知府就算同情赵闲,想给个轻判,起码也得拖个几年,等风声平了才悄悄的宣判,怡君竟然说过几天就把赵闲弄出去,弄那里去?

    赵闲嘴角轻轻一抽,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是弄去刑场吧?”

    “切!”怡君见赵闲怀疑,给了他一个白眼。略微沉默片刻,怡君又想起了什么,一挺身子好奇道:“赵闲,今天早上在文会的那个,真是你本人?”

    “废话!”赵闲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闷sāo的摆了个酷酷的表情,笑道:“怎么?你也在场,当时我帅不帅?”

    “臭美!”怡君娇笑几声,点了点头,道:“我倒没在场,不过我娘在场,她夸你才智过人、一身傲气,对你评价很高。”

    “你还有娘…呸!不是不是,你娘也在常州?”赵闲惊讶的看着怡君,当杀手还拖家带口的,也太不专业了吧,难道那三个杀手中,怡君的娘亲也在里面?

    怡君瞪了赵闲一眼,身体坐直了一些,轻笑道:“我可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那有孤身一人东奔西跑的道理,跟着我娘来着常州打理生意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闲恍然大悟,杀手也不能天天躲在地下,总得找个身份掩饰嘛,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询问,知道太多秘密又没好处。

    怡君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赵闲,道:“我娘说,以小弟弟你的才智和胆识,当个铁匠实在太屈才了,要不你跟着姐姐我混,保证你吃香喝辣,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数不清的美人伺候着。”

    跟着你作死啊!赵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个杀手连自己的命都差点玩没了,还带着我混,混死还差不多。

    见赵闲不愿意,怡君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大腿上的灰尘,清脆的‘啪啪’声和拍打波浪形颤动的丰满臀瓣,看到赵闲一阵气血上涌。

    “姐姐先走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怡君没察觉到赵闲坏坏的目光,动身往外走去,重新锁上了生锈的铁门,把钥匙放了回去后,便飘然离去。

    赵闲告了个别,牢房中又寂静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怡君实在太过神秘,不过既然是来救他的,赵闲也没想太多,到头便睡了过去。

    夜晚,常州府衙外远处漆黑一片,只有门廊下两个发黄的灯笼发着微弱的光芒,在冷风的吹拂的左右摇摆。

    街道远处,一辆青sè马车立雪花中,褐sè的老马鼻中不时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低声的嘶鸣,左右晃荡几下,连带马铃子‘丁零’地响着,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车轮积雪上磨蹭发出“吱呀”的微声。一个把脸裹的严严实实,手提小油灯的马夫,坐在车辕上打盹,冷风把露出来的手冻的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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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杀不得,放不得

    厚厚的车帘子不时的挑起一下,依稀一位表情宁静的妇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chūn,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拂面凭添几分风情,若赵闲见到此女,定然大吃一惊,她正是被人戏称‘青奴夫人’的万宝楼大掌柜。

    不知何时,一道黑影从府衙中窜出,几个起落便跳上了马车钻了进去,马夫此时也睁开了老眼,轻敲马背车便动了起来,老马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向远处驶去,传出车轮辘辘的声音。

    赵闲在牢中有美人轮番相伴,踏踏实实的睡着安稳觉,却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彻夜难眠,前前后后跑断了腿。黄家的处境最为尴尬,刚刚才招到一个有出息的姑爷,哪想到当天就进去了,连黄家老爷子都怀疑,天天这丫头是不是克夫,那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婚约定了下来,黄家老爷子也不好意思翻脸不认人,总得想想办法保住这女婿,忙前忙后的联系平时的至交老友,看能不能争取判的轻一些,破财消灾也是好的,可是这案子闹的人尽皆知,普通人都不好插手,能插手的都明哲保身不愿相助,黄老爷子也没了办法。

    至于颇为赏识赵闲的沈凌山沈侯爷,一听赵闲出事,直接就闭门不见客,不发表任何意见,最后竟然拍拍屁股走人提前回京了,期间只有沈雨来看望了赵闲两次。沈凌山一走,柳知府这下更难办了,你走也留给口信儿给我条活路,干干脆脆的走也就罢了,可你把赵闲那副字拿手上走的算什么意思?

    柳知府还没想明白,衙门外的鸣冤鼓都快被李虎带领的船工敲破了,在李虎的煽动下,坊间流出出各种各样的传闻,什么‘柳知府收了几万两银子’‘柳知府的千金柳烟儿暗通款曲,以死相逼保赵闲’‘柳知府的公子暗生情愫,什么什么…’更不可思议的是‘柳家兄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大牢中二人共侍一夫’,反正怎么劲爆怎么传,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传来传去散播的果然快,再这样先去估计柳知府自己的晚节不保了。

    无辜的柳烟儿,听到这些羞人的传闻,气的她差点以死全节,恨不得冲出去掐死那帮胡说八道的家伙。而当事人之一的柳飞月柳公子,倒显得平静,乐呵呵的与宋书怀等好友谈起此事,言辞间很替赵闲惋惜,无奈身份特殊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柳知府拖来拖去,rì子一晃就是七天。

    小梦住在花语的小院里,伤经过花语jīng心医治,已经恢复了许些,就是不能动弹。她听到赵闲被捕入狱的消息,哭的和泪人似的,责备自己害了赵闲,一直想去看看赵闲。她爹娘听闻这件事情,肠子都悔青了,上门给花语道歉,感谢赵闲的仗义相助。

    而花语那天被赵闲欺负了个够,慌慌张张离开后,一直都没缓过来,就偷偷跑去看望了赵闲几次,还不敢让赵闲发现,jīng神很恍惚是不是发呆,看样子晚上都没睡好过,也不知是为赵闲担心还是在想其他的。

    经过李虎等人的恶意散播谣言,风声越传越远越闹越大,周边的地方都听到了风声。就在柳知府急的头发都快白了的时候,情况突然有了转变,一封特殊的信,送到了知府衙门里。

    中午,柳知府正坐在屋里和他儿子俩下棋,耳朵里塞着棉花,装作听不到大街上的喊冤声。这时,一个差役急忙忙跑进来,拿着一封带着火漆的信件,道:“大人,这是一个老仆送来的信件,要大人您亲自过目,内有帮你解决赵闲一事的方法。”

    “哦?”柳知府把棋子扔进竹编的棋篓,取下耳朵里的棉花,接过这封信。

    信件火漆封口完好,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写给谁的,柳知府眉头皱了皱,动手撕开了信封,拿出其中的纸张,借着光眯眼仔细看了看。

    柳飞月穿着白sè的家居袍子,半依在椅上把玩着手上的棋子,见柳知府看的认真,他好奇道:“爹,谁送来的信?”

    柳知府脸sè慢慢严肃,抬手摸了摸唇上的一撇胡子,思索的半晌,然后瞟着那好奇的差役,道:“你出去看看那人还在没。”

    “是!”差役忙低头,立刻退了出去。

    柳知府此时才紧皱眉头,把纸张放在了棋盘上,一张白纸,上面并无文字,只有一个红sè的印章:

    平北将军

    “平北将军?”柳飞月蹙眉微惊,拿起纸张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平北将军的印章,他不由奇道:“平北将军安文轩安大人,早在十几年前就以身殉国,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印章,难道是……”

    “安家,安夫人!”柳知府轻咦了一声,看着那个印记,奇怪道:“安夫人出面为赵闲求情,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以她的手腕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安家在据此千里之遥的京都,安夫人也是前几天才来常州小住,怎么会和赵闲扯上关系?。”

    柳飞月也很奇怪,手指翻弄着一颗白sè棋子,琢磨道:“我查阅过以往记载,赵闲十七年前随着花语先生来到此地,从未踏出常州一步,不可能与安家有交际,难道上次文会,和安夫人有了……咳!”柳飞月忙闭上了嘴,暗中责备道:我这么也犯了这暗中毁人青誉的错误。

    “十七年前?”柳知府指头轻轻敲着棋盘,喃喃道:“十七年前…安家…十七年前…安家…赵闲…”

    “镇国将军府!”

    柳知府眼睛猛的一缩,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急忙忙把那封信收了起来,jǐng戒的看了看外面。

    柳飞月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扯出这么大的人物,镇国将军府满门忠烈,深得圣上厚爱,在民间呼声极高,是大梁军队的支柱,旗下军队甚至被称为‘安家军’,平北将军安以轩安大人,便是安家的老二。闲一个小铁匠,怎么可能和这等国之栋梁扯上关系。

    柳飞月问了几句,柳知府却没有回答,急忙忙起身跑到书桌后,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交到柳飞月手里,认真道:“你即可启程进京,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国子监祭酒林清远大人手里,记住,万万不可让别人发现。”

    “啊?”柳飞月脸上一垮,不情愿的接过书信,又不敢打开,只得收进了怀里,问道:“既然赵闲身份特殊,那他该如何处置?卖安夫人一个面子放了?”

    柳知府轻哼一声,一脸晦气的在屋中转来转去,似是在发愁什么事情,最后他气道:“杀不得,更放不得,发配金陵充军任其自生自灭,让安家自己去想办法,我那边都惹不起。”

    柳飞月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奇怪的问道:“安家想救赵闲,难道还有那方势力想杀赵闲不成?赵闲到底什么身份?”

    柳知府狠狠瞪了他一眼,“别问这么多,小心惹祸上身,赶快去办事。”

    “啪!”一声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柳知府大惊,只觉眼前清风一闪,柳飞月便飞身来到屋外,一把掐住了偷听之人的脖子。

    “烟儿?”柳飞月仔细一看,竟然是他妹妹柳烟儿,他忙松开手,蹙眉训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咳咳…”柳烟儿憋的面sè发白,捂着胸口扶在墙上,咳嗽了几声,头上的珠花都歪了一些,她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只是路过。”

    “哼!”柳知府走出来,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怒声道:“你也给我去京城,回你姥爷家呆着去,若是敢出去乱说,哼!”柳飞月摇头一叹,提着无辜的柳烟儿便转身离开了府衙,驾车飞奔而去。

    cháo湿yīn暗的牢房中,赵闲和胡一刀面对面坐着,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只香喷喷油汪汪的烤鸡,还有一坛上好的老酒,花生点心之内的东西也有不少,两边都堆了一小堆花生壳。

    赵闲扔了一粒花生进嘴,缓缓地嚼着,又端起指头大小的酒杯,送到唇边呲的一声饮了下去,才喷了口酒气,絮絮叨叨的道:“你说你,平时挺机灵一人,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现在真同年同月同rì死了,你老娘怎么办?你还没娶过媳妇吧?嗝~”一个酒嗝,赵闲又丢了一粒花生在嘴里。

    胡一刀脸上一片悲凉,三角小眼中全是血丝,手中油汪汪的鸡腿,此时也只觉得味如嚼蜡,他长叹一口气,嘀咕道:“你不是也没媳妇。”

    “呸!”赵闲吐了口唾沫,都这份上了还敢顶嘴,真是死不悔改。他指了指坐在牢房过道远处发呆的黄天天姑娘,喷着酒气道:“那不是媳妇那是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晚上还怕我着凉给我送被子,有人给你送吗?”

    “我…没有…”胡一刀幽幽的咽了口气,留恋的啃了口鸡腿,唉声道:“闲哥,这真是断头饭啊?”

    终于知道害怕了,我还以为你脑子全是水了,赵闲轻哼一声,举起一根香喷喷的鸡翅,唉声唱到:“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可是我马上就要快升天……”

    胡一刀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以前同生共死天天挂嘴边,现在真做到了,他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想到家中老娘孤苦无依的样子,他忍不住耸了耸鼻子,道:“闲哥,你别唱了,好难听!”

    “呸!”这小子,脑子里还真的全是水,我唱的那里难听了?赵闲咳嗽一声,也不再发疯,给胡一刀倒上一杯酒,叹道:“古人云‘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胡一刀点点头,耸耸鼻子道:“我知道,咱俩都是毛。”

    “你才是毛,哎呀~我服了。”赵闲捂着额头,一脸无奈,开导胡一刀都快把自己弄疯了,他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回牢房歇着吧,一会们一起上刑场,下辈子争取做亲兄弟。”

    “哦!”胡一刀耸耸鼻子,拿起一盘烤鸡,背影无比沉重的回了自己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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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醉酒狂歌

    赵闲狠狠灌了一口酒,心中憋的慌,连续七天没见过花语,或许是这十几年最长的一会,心中想念的很,还有小梦那丫头,伤不知好些了没有。小梦生死边缘都要提起一口气说出心里话,那番心思赵闲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他只能让黄天天带话,让花语多多照顾好一些,现在他犯了命案,说不定那天就要亡命天涯,那有当逃犯还拖家带口的,他不能说的太多。

    “小媳妇,酒没了!”赵闲醉醺醺的大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这几天黄天天态度十分不好,从早到晚嚷嚷着倒了血霉,在牢房里不停数落赵闲跟胡一刀。和赵闲吵了几架后,弄的赵闲忍无可忍,拿出相公的身份,才把她压住,见这招挺好使,赵闲毫不客气的使唤起来。

    “谁是你媳妇,少胡说八道。”黄天天一脸气闷的踢开牢门,把酒坛放在了桌上,坐在赵闲对面,小手脸蛋冻的发红,不停把手捧到唇边哈着热气。

    黄天天估计是被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个星期下来,下巴尖尖,眼睛大大,那张瓜子脸快赶上狐狸jīng,腰都瘦了一圈,jīng神也不太好,本来挺可爱的脸蛋都失去了几分活力,身上的铺头装束也撑不起来,一副没jīng打采的模样。

    还敢不承认?赵闲讪讪一笑,甩了甩飘逸的长发,笑问道:“是谁上次在松山书院门口,羞答答的说要载我一程来着?”

    黄天天一拍桌子,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一副想吃了赵闲的模样,怒道:“你有完没完?我是捕快,这牢房是我的地盘,信不信我把你扔水牢里去冻死你?”

    她想到上次的事就来气,若没有去找赵闲,赵闲就不会抢走她的马和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赵闲就不会被抓进牢里。她冤不冤啊她,刚迫不得已跟死对头订了亲,还没来得及发飙,死对头就真成‘死’对头,她无缘无故变成了活寡妇,现在满城都说她克夫,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害得她都不敢出门,找谁说理去。

    “好好好!我不惹你。”赵闲还真怕把黄天天逼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把她逼急就没人给他送饭了。

    赵闲伸手接过酒坛,笑呵呵的拍开了泥封。酒只是普通的黄酒,度数不高,味道也不怎么样,可赵闲在牢里没rì没夜的,而且气温极冷,除了睡觉一点娱乐都没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喝酒暖身子,顺便逗逗黄天天。

    黄天天身为捕头,说起来就是女jǐng察,坐牢有酒有肉,还有个漂漂亮亮的女jǐng察陪着聊天解闷,赵闲也没什么抱怨的。

    赵闲很佩服刘老捕头的心机,上次怡君来过一次后,他竟然察觉到了不对,为防止有人劫狱他直接把黄天天调了过来,让黄天天看着赵闲。这样下来,赵闲若被劫走,黄天天失职黄家就要受牵连,这把锁子比铁门上的结实多了,把赵闲锁的死死的。

    怡君走了几天没音信,花语也不来看他,赵闲也不知这rì子要过多久,感觉寂寞的很。他瞟了瞟对面黑着脸的黄天天,突然到了一碗酒推到她面前,问道:“天天,衙门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黄天天正气的牙痒痒,见赵闲突然献殷勤,她轻哼了一声:“没有,有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黄天天端起小碗,凑到嘴边一饮而尽,呛的她轻咳一声,脸蛋带着一抹酡红,周身的冷意也驱散不少,不过她仍然瞪着赵闲。

    这丫头,吃火药了,举一反三都会。赵闲摇头一笑,也不在自讨没趣。

    二人沉默了一下,黄天天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却见赵闲也正看着她,脸上表情还很奇怪。

    黄天天身上一阵不自然,脸蛋稍稍红了一下。

    这丫头,穿着捕头装束,也算是制服诱惑吧。赵闲闲着无聊,就上下打量着黄天天的暗红sè的衣裳,明显是一套男装,不过胸前鼓鼓的,看起来很有几分味道。腰上的官刀被赵闲弄断后,又把以前那把四尺余长的大刀取了回来,身高的缘故,没挂在腰上而是搁在旁边的板凳上面。

    赵闲见到那边刀不禁摇了摇头,本来说替她重新打一把的,看来以后是没机会了。

    黄天天被赵闲的目光,弄的一阵不自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她轻咳一声,开口道:“赵闲,上次在松山书院,那几首诗真是你作的?”黄天天又想到赵闲艺压全场的帅气模样,脸蛋稍稍红了一下,好奇的瞄了赵闲一眼。

    赵闲甩了甩长发,做出一个酷酷的表情,谦虚道:“区区拙作,不足挂齿。”

    说道这里,赵闲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打量着黄天天道:“黄天天,上次你在铁匠铺,说只要我能在文会上艺压全场,别说让我亲一下,做什么都可以,还算不算数啊?”

    “我,我…”黄天天脸‘唰’的一下爆红,才想起来有这档子事情,她扭扭捏捏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上次说那句话,只是激一下赵闲,让他去文会出个丑,那想到赵闲真去了,还夺了魁。现在赵闲问起来,她那好意思承认,还能真让赵闲乱来不成?

    赵闲暗笑一声,起身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看着尴尬的黄天天,一脸坏笑的冲她走过去。

    黄天天心中一惊,猛的站起身,推完把凳子都碰倒了,她拿着自己的大刀,脸上一片红通通的,指着走过来的赵闲,紧张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是捕快,你现在是犯人。”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赵闲就是心中一荡,角sè扮演的游戏,可是很有趣的。他坏坏一笑,道:“我自然是替你兑现承诺,人无信则不立,你还想初出尔反尔不成?”

    “我…”黄天天声音一哑,慌慌张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当捕头当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个人才。她见赵闲毫无畏惧的走了过来,急忙道:“你,你使诈,上次文会的诗,肯定不是你自己做的,我不相信。”

    还敢嘴硬,赵闲眉头一皱,一甩袖子温怒道:“你作为一个捕头,怎么能凭空捏造谣言,你凭什么说我使诈?”

    黄天天见赵闲凶了起来,竟然有股害怕的感觉,语气也软了几分,道:“我就是不信,除非,除非你当着我的面再作一首诗。”

    赵闲冷笑一声,凭借前世五千年的文化沉淀,数以万计前辈的智慧结晶,斗酒诗百篇又有何难?他拿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朗声道:“落红不是无情物,蓬门今始为君开,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不对不对,搞混了……”

    赵闲揉揉额头,装作喝醉的模样,算是给黄天天一个台阶下去。他总不能真逼着黄天天干啥,人家送饭送酒送被子的,已经让赵闲很感动,再有非分之想就不识抬举了。

    “噗!哈哈哈…”果然,赵闲话音一落,黄天天一口气没憋住,眼泪都快笑了出来,脸sè一片通红,长刀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风度了,捂着肚子‘咯咯’的抽疯。

    她刚才见赵闲表情认真,喝酒时的豪放风范,让她小心脏都颤了一下,还以为赵闲又要作出何等惊艳全城的好诗,没想到等来的是没头没脑几句话。

    听起来挺通顺,句子也很不错,可连起来就乱七八糟搞笑的很,黄天天被赵闲的‘才气’狠狠震了一下,站都快站不稳了,蹲着地上笑个不停。

    “赵闲胡一刀何在,你们的时辰到了。”可就在这时,刘老捕头晃晃悠悠的进来,在牢房最外面的敲了敲手上的铁链,对着过道大吼了一声,看样子是带赵闲胡一刀升堂问案的。

    黄天天笑声猛然僵住,脸sè渐渐暗了下来,抬头瞟了赵闲一眼,脸上一片不自然,前几天死讨厌陪着赵闲,可现在赵闲的案子真要开审了,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黄天天站起身指了指牢房的铁门,小声道:“走吧,我带你去。”

    终于来消息了,赵闲松了口气,再在这个牢房里呆下去,他都忍不住和这小女jǐng发生点什么的了。赵闲整理整理衣服,扭头往外走去。胡一刀也悲悲切切的走了出来,留恋的看着过道上的一砖一瓦,把手上的半截鸡腿扔在地上,颤声道:“小黑、小灰,我走了,你们好好过rì子。”

    小黑、小灰?赵闲左右看了看,牢房里就他和胡一刀两个犯人,那来的小黑小灰,他不禁抬手摸摸胡一刀的额头,皱眉道:“你不会吓疯了吧?”

    “没有。”胡一刀耸耸鼻子,三角眼里流露出一丝留恋,看着墙角的一个小洞,道:“小黑和小灰是两只老鼠。”

    老鼠?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赵闲推了胡一刀一把,笑道:“走吧走吧,安安稳稳上路,下辈子老老实实做人。”

    “哦~”胡一刀缩了缩脖子,一步一顿的朝牢房外移去。不舍的模样,让赵闲暗中摇了摇头,对这小子实在没话说,想骂下不了口,想夸又恨不得抽死他,希望这次真的能没事,让这小子长点记xì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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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姐姐在洗澡?

    腊月初一,转眼一年将逝,下个月就是万紫千红的chūn天,常州的居民已经进入了过年的倒计时。天空依然白雪飘飘,街上行人不少,南城忽然出现一支奇怪的队伍,一辆囚车,周围三名全身劲装、佩着腰刀的捕快,骑在马上等候。

    赵闲回到了自己的铁匠铺,多少天没照看的缘故,炭炉子早已熄了火,冷冷清清一副破败的模样。赵闲见状摇了摇头,经营了多年的铺子,怎么说也有点感情,这一走,不知得出去多久。

    赵闲把门锁了起来,便匆匆回了小院。他初听到发配充军的消息,还愣了一下,暗中琢磨:‘不是沈凌山那个老头暗中捣鬼,故意把我忘战场上送吧?’,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算结束了,杀了人没点惩罚的话,国家岂不是乱了套,从军而已,没啥不好的。

    赵闲贴在巷子里的墙根,慢慢回到院子,院中的腊梅依然悄然绽放,红艳艳的煞是撩人。赵闲的小屋中,一个身着碎花裙子的小姑娘,正缩在大红的被褥里,拿着针线细细的缝着一双鞋底,jīng神状态不是很好,好象很无聊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针线。

    赵闲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房门。小梦抬头看见是他,眸中蓦地闪过一抹喜悦和亲切,她兴奋地想要起身,却牵扯到痛处,疼的轻‘啊’了一声轻呼。赵闲忙走过去扶住她,笑道:“不能动就别动,又不是没见过我。”

    小梦张张嘴,那张不会掩饰的脸蛋儿上,分明写着有话有说,可就是羞红羞红的说不出口。

    赵闲不禁宠溺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头,说道:“怎么,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嗯。”小梦摸摸鼻子,脸红红的,闪映出美丽的红晕,那双动人的眼睛隐隐透着成熟的韵味。磨难使人成熟,这个小丫头如今,不经意间已具有几分娴静稳重的气质。

    小梦把绣到一半的鞋底放到床边,伸出小手摸摸赵闲的胳膊,羞怯怯的道:“锤子哥,你瘦了。”

    我瘦了?在牢里天天大鱼大肉,怎么可能瘦了。赵闲摇头一笑,秀了羞自己壮硕的大胳膊,道:“我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瘦下来。”

    小梦脸上有些不自然,缩在被子里扭扭捏捏,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仔细端详赵闲半晌,忽然鼓起勇气,红着脸小声道:“锤子哥,我…我上次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当时迷迷糊糊的,我…我也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小梦偷偷瞟着赵闲,心里如小鹿乱撞般突突直跳,提到上次的事情,她又是害羞又是感动。就在她绝望自尽保节的时候,赵闲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救了她。小梦没想到赵闲为了她,能急成那副模样,命都不要了,她心中感动和欢喜可想而知,都恨不得扑进赵闲怀里哭一场。

    赵闲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是啊,当时我也没听清。”

    小梦手抖了一下,眼中神sè一黯,头慢慢低下去,晶莹的泪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小声哽咽起来。

    这丫头,反应要不要这么大?赵闲无奈一笑,继续到:“要不你再说一遍,让我仔细听听。”

    小梦微微一愣,才明白赵闲在逗她,不禁破涕为笑,抬手轻打了赵闲一下,嗔道:“你坏死了,就知道戏弄我。”不过埋怨的表情中,多带着几分喜悦,羞怯怯的瞄着赵闲。突然,她起身搂住了赵闲的脖子,贴在了他的怀里。动作较大牵动伤口疼的要命,小梦却没有松手,脸上还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羞怯怯的把脑袋搁在赵闲宽大的肩膀上。

    这妮子,穿这么少。赵闲惊了一下,小梦只穿着薄薄的白sè小衣,里面红sè的肚兜、薄薄的藕sè亵裤,看到清清楚楚,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还未发育成熟的娇嫩酥胸,紧紧贴在赵闲身上,各衣都能感受到温温的热度。

    赵闲可不是什么君子,如此美丽的一个姑娘往他怀里扑,他心中不免一荡。大手在小梦的背上轻轻抚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心身上的伤。”

    小梦被赵闲一碰,身子都快软了,羞羞答答地低下头去,红着脸蛋儿道:“你答应要娶我的,可不许反悔,我只要有一个能宠我、爱我的夫君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不希罕。”

    小梦断断续续的诉说,向赵闲吐露着少女的心扉:“我是个农户的女儿,做事说话不象花语姐那般知礼守矩,你不要嫌弃我,我会谨守妇道,敬重花语姐的,我什么都听她的,不会让你为难。”

    好懂事的丫头,赵闲摇头苦笑一声,他现在被发配到金陵去,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那能轻易做出承诺,他只能先安慰道:“谁说我嫌弃你了,我稀罕还来不及,等我当完兵回来,就娶你过门。”

    “啊!”小梦猛然起身,看着赵闲急道:“你要去参军?这怎么行,你这么大的个子,当兵还不得成活靶子。”

    “额…”赵闲对直来直去的小梦弄得很无语,讪讪笑了一下,看着小梦不舍的摸样,他抬手捏捏小梦的脸蛋:“怕什么,上战场还是打架,从小到大你见我打架输过吗?”

    小梦想了想,羞羞的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抬头道:“你去看看花语姐吧,她这几天没rì没夜的照顾我,都没睡上一个安慰觉。”

    赵闲心中也是一急,他在牢里这几天,完全可以想象花语急成什么样子。花语xìng子又比较闷,除了赵闲,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向人诉说,在这样下去恐怕会闹出病来。

    赵闲给小梦掖好被子,动身来到后院。院子里晾满了他的衣服,看样子是花语这几天洗的,给他从军准备的衣物。赵闲心中一暖,来得房门之前,突然听到花语的闺房内,传出“哗啦、哗啦”的拨水声,听声音像是在洗澡。

    在洗澡吗?赵闲顿住身子,扭头正想出去等会,突然又想道和花语的关系早不一样了,干嘛要出去?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再看一下又不会死人。

    赵闲心中一荡,目中露出一丝yín光,抬手轻轻推开了花语紧闭的房门。

    “吱呀!”

    花语坐在屏风后的木桶里,娇美的脸颊上带着许些憔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水花。天气冷的缘故,屋子雾蒙蒙的,花语丰腴的身子缩在水里,两团雪沃沃的翘挺酥胸半露在水面,颤巍巍就象味美多汁的水豆腐。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机jǐng的缩了缩身子,略一思索,又放松了下来,出声埋怨道:“小梦,谁让你起身的,身上有伤还乱跑,来了正好,帮我把那件暖黄sè的亵衣拿来一下。”

    花语也没想到赵闲今天会回来,只是以为小梦不老实,又起身走动。

    赵闲眼睛一扫,便看到床上那件洗的干干净净的亵衣,他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拿起来往屏风后走去。入眼便看到雾蒙蒙的水汽间,花语白嫩的香肩带着丝丝水汽,光滑的曲线左右延伸,倾泻成浑然天成的流畅和xìng感,那用柔滑白嫩构架的跌宕起伏的曲线,让人意荡神驰。细嫩到极致的肌肤就像刚刚剥了皮的蛋清,透着晶莹剔透,直想叫人和口水咕咚一声吞下去。

    赵闲站在花语后面不远处,暗暗吞了口口水。

    奇怪,这丫头怎么不说话?花语半天不见动静,感到不对,本能的转过头往后看了一下。

    “啊!”一声羞愤急怒交加的惊呼。

    “哗啦!”急急隐入水中的声音。

    怎,怎么会是赵闲?花语初看到一个男人,惊的魂飞魄散,待看到是赵闲,她更羞怒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衣服在屏风上搭着,花语身无寸缕露的干干净净,只能用木桶当着身子,脸sè血红一片,似是要滴出血来,带着颤音急道:“你给我出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花语羞愤至极,上次被赵闲作弄半晌,这么多天她都没缓过来,晚上都睡不着觉,哪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羞人的场景。

    水中白花花的一片,晃的赵闲一阵眼晕,他慢慢走过去,柔声道:“小花,我回来看你,你不欢迎我啊。”

    哪有这样欢迎的,没看到我在洗澡啊?花语气的说不出话来,想伸手拿过衣服,可那样肯定让赵闲看个jīng光。虽然被赵闲偷偷摸过,可光天化rì的让在他面前赤身**,以花语腼腆的xìng子,那做的出来。

    花语眼中羞愤难当,都快哭了出来,紧紧掩着胸口,气道:“你,你别过来,我,我…”

    赵闲嘿嘿一笑,走到花语身前,水中的景象一目了然,丰满的两团软肉几乎被挤变了形状,腰部往下,诱人的曲线流畅xìng感,那白嫩弧线慢慢向下延伸,盈一握的足踝紧张地蜷在一起,大腿绷在一起紧得连根手根都插不进去。

    好白!好诱人!赵闲一阵气血上涌,忍不住抬手想给花语搓搓背,洗洗身子啥的。

第三十七章 缠绵

    “呜…”花语见阻止无果,心中又气又羞,悲愤急怒之下竟然真哭了出来,平时的成熟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不停的拍打着水花,想赶赵闲离开。

    玩过火了,赵闲心中一软忙不在乱看,把亵衣放下后走到屏风外面,从屏风的小缝里偷偷瞄着。

    “不许偷看!”花语可不相信赵闲会老实,带着哭腔的jǐng告了一句,忍不住又抽泣了几下。

    “额…好的。”赵闲忙咳嗽一声,四十五度仰望房顶不在乱瞄。

    花语捂着胸口轻泣了好久,才匆匆穿戴起衣裳把丰腴白嫩的身子包裹住,躲在屏风后面不肯出来。见赵闲还在屋内,她怒声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为你都快担心疯了,你却一回来就欺负人,你,欺负死我算了。”

    我这不是太想你才跑进来的嘛。赵闲讪讪一笑,进去把羞愤花语拉了出来。

    美人出浴的风韵让花语的面容更加动人,水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赵闲拉着白皙的玉手,轻笑道:“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哪有这样开玩笑的。”花语气的想挣脱赵闲的手,但终究没抽出来,只能让赵闲拉着。刚才的场面让她心中慌乱,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臊得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粉红sè,用颤抖的声音抱怨道:“拿我的名节开玩笑,你…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赵闲对这句话都快免疫了,每当花语拿他没办法,都会那这句话当杀手锏,不过这次估计没用了。赵闲伸手拦住花语的软软的腰,打趣道:“害羞个什么,大不了我脱光让你看一次,让你坏我的名节,咱们扯平怎么样?”

    “啐!下流。”花语浑身一僵,被赵闲搂着浑身不自在,怕赵闲又乱来忙挣脱了出去。娇容泛晕、青丝凌乱,花信少妇般的风韵美得令人屏息。

    花语眸子里闪着一丝委屈,轻轻哼了一声,道:“小时候看你乖乖的,没想到现在就会欺负我,早知道以前天天打你,看你现在还敢不敢放肆。”

    赵闲以前没和花语捅破窗户纸,要乖乖装清纯好孩子,自然不能乱来。现在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再装清纯就有毛病了。赵闲抬手捏捏花语嫩嫩的脸蛋,道:“我就要去金陵,很舍不得你,让我欺负一下也不行?”

    花语想到此事,脸上露出一丝黯然,金陵离此地甚远,她如何能放心赵闲,本想随着赵闲前去,可小梦的伤势一时半会好不了,得有人jīng心医治,她根本走不开。

    花语抬头看着赵闲,温润的眸子里闪着几丝不舍,幽幽的道:“是我没用,救不了你,战场上凶险无比,你一定要当心,莫要去逞英雄。”

    赵闲看了看泫然yù泣的花语,心中满是感动,再次伸手搂住花语,紧紧搂着她软的和棉花糖似的身子,心中带着一丝激动,柔声道:“小花,等我回来的时候,嫁给我好不好?”

    花语被紧紧抱着,感觉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似乎是钻进了自己心里,突然听到赵闲向她求婚,花语脸颊一片绯红。

    以前她只想当赵闲姐姐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可现在便宜都被赵闲占光,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啥事情都做了,接下来谈婚论嫁是必然的。

    花语脸上透着一丝挣扎,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考虑半晌,摇头道:“我,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赵闲眉头一皱,没想到花语会拒绝,你还想光上床不领证不成?赵闲气的咬了咬花语水晶般的耳根,威胁道:“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用强了。”

    那有这样的人,还威胁着我嫁给你。花语一阵气闷,感觉到赵闲的手从腰上慢慢滑下,往那羞人的地方摸去,她忙急慌慌的道:“我真的不能嫁给你。”花语忙扭动着翘臀躲开赵闲的手,轻轻怕打着赵闲的后背,急道:“我,我是你姐姐,亲姐姐…”说完花语脸更红了,这个借口似乎有点不靠谱,亲都让赵闲亲了,现在才说这些太晚了吧。

    赵闲摇头一笑,亲姐姐?你当我小孩子?又差这么远的姐弟吗?花语珠圆玉润,属于小家碧玉般的小妇人,身材和赵闲的下巴平齐,长相上更是天差地别,连远房亲戚都不太可能。

    赵闲见花语还想编故事反抗,心中一气直接托住她的臀肉,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无耻的道:“还不都是女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你,你…”花语被这大胆的话弄的心惊肉跳,这种乱了纲常的话,怎么可以乱说。双股陷入赵闲手中,还被丢在软绵绵的被褥上按住,一阵浓重的男子气息铺面而来,花语实在受不了这场面,想要挣扎着起来可一双有力的臂膀,却紧紧的环住了她的细腰让她动弹不得。

    赵闲搂着怀中这柔若无骨的花语,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鼻息渐渐的粗重起来,将她搂得越发的紧了,仿佛要让她彻底溶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死小子,好坏。花语呼吸很急促想阻止赵闲,可看到赵闲眼中的不舍,伸出的手又慢慢停了下来,默念道:‘罢了,马上要分开,就让他放肆一次吧。’花语紧紧抓住腰带不在挣扎,咬着下唇默默忍受赵闲的大手,眼中染上朦朦水雾,脸上嫣红一片。

    赵闲把大手轻轻滑入花语的肋下,隔着过亵衣轻轻抚弄,丰满的软肉在指间不停的变换着形状。花语常年习武,身体软软的又不失绵柔的弹xìng,虽早已非豆蔻少女身体成熟丰腴,可她心里和普通小女孩没有区别,男女间的知识都是从医书上看来的,从未真实经历过这些。

    慢慢的,随着赵闲温柔而技巧的抚摸,花语急促的呼吸变成了娇媚的轻吟,酥胸上的娇嫩蓓蕾渐渐起了反应,身体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颤抖。花语一个冰雪般纯洁的女子,哪曾有过这般遭遇,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意识的轻啊一声,脸上无比的羞臊,浑身有如抽筋剥骨般乏力。

    二人厮磨半晌,花语眼中的神sè越发纠结,见赵闲把亵衣从领口扯了出来,她忙握住赵闲的手,双眸闪着一丝犹豫,问道:“赵闲,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我还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种不共戴天的事情,你,你还会把我当最亲的人看待吗?”

    对不起我?不共戴天?赵闲轻轻一笑,花语恐怕和当年那个婴儿有很大的渊源,可那个婴儿并不是他,他和花语从零开始,以前的恩怨情仇和他没有关系,他只喜欢这个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内向含蓄的大姐姐。

    赵闲按着花语的皓腕,在她白嫩脸上啃了一口,道:“别胡思乱想,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花语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把话说出来,最后只能作罢。她躺在床上任由赵闲压着,认真嘱咐道:“记住,不管去了那里,都不要掉以轻心,你不是一般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赵闲那有功夫听这些,把半推半就的花语推俯在被褥上,伸手一扯她的亵裤,露出臀上一片雪白。

    “你…”花语惊呼一声,手掌忙抓住了亵裤双腿直踢扭动,惊的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你太得寸进尺了,我,我们还没成婚,现在不能和你行那苟且之事,我做不来。”

    花语羞愤难当比被强暴的小妇人还委屈,酥胸半露一片嫩白之上红樱樱的葡萄时隐时现,颤巍巍的煞是撩人,胸间柔嫩的肌肤上,还晃荡着那块银质的挂坠,落在深深的rǔ沟间颇为撩人。

    赵闲暗吞了几口口水,很想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处男之身,可押送的队伍在巷外等着,他也只能占占手头上的便宜。赵闲惋惜的叹了口气,便收手作罢,嘱咐道:“小花,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在家多和小梦说说话,别一天到晚闷着自己。”

    “我记得了。”花语见赵闲不再动她,才稍微放松了些,掩住了胸口的chūn光。

    花语眼中闪着深深的不舍,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跪在床上在绣床的内侧寻找着什么。

    因为趴在床上,花语浑圆的香臀翘起臀部浑圆饱满,和纤细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状,诱人的曲线让人意荡神驰。薄薄的白sè亵裤被崩的紧紧的,甚至可以隐约看到**间幽神之处美妙的轮廓,透过白sè亵裤隐约可以看到少许茂密的草丛。

    要人命了这是。赵闲一阵气血上涌,差点把持不住,鬼使神差的抬手在臀瓣上抽了一巴掌,‘啪’的脆响声传出老远。

    “啊!死小子你…”花语猛的转过身,羞气的瞪了赵闲一眼,臀上的酥麻的让她一阵气愤,用光光的脚丫踢了赵闲一下。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赵闲讪讪一笑,看着花语手上的一本发黄的书籍,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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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他是我亲弟弟?

    花语轻哼了一声,不再与赵闲计较,把书籍递给他,道:“这是一些习武的法门,你从小锻炼筋骨,年龄也不是太大,现在学习也不晚,多多看看,以后出门在外,要多注意安全才是。”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临阵磨枪啊!赵闲接过那本书摇头一笑,都快上战场了,学这些有什么用。

    赵闲翻看了几下,过手里随便翻看几页,只见上面细细描绘着各种女子的身影,有后屈式、前屈式、月亮式、八体投地式、眼镜蛇式、扭腰的、翘臀的…

    “额…”赵闲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香臀轻抬、任君摘采’的模样,猛的打了个哆嗦,皱眉看着花语道:“那个…这武功,你学就行了,我没必要吧?”怪不得花语身子软软的,原来是经常练这个,这些动作花样百出,若是在床上实在起来该有多刺激,赵闲坏坏的想了一下。

    花语掩嘴开颜一笑,那能不知道赵闲在瞎想些什么,她刮刮赵闲尴尬的脸庞,嗔怪道:“这是修身的法子,在家没人的时候练练就好,又没让你拿去打架。”

    “额…”赵闲又想到自己一个纯爷们,独自在家扭腰扭屁股的模样,猛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他把那本书随意揣进怀里,又从腰后面,抽出那把半成品火铳,得意道:“放心吧,有这东西在,没人伤的了我。”

    “那鬼东西,别又把谁家的狗给打死了。”花语想起当年被赵闲走火打死的宠物狗,气呼呼的瞪了赵闲一眼。

    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这事。赵闲悻悻的收回半成品火铳,尴尬的笑了一下。

    花语替赵闲整理整理衣服,转头看了看这间小屋,犹豫了半晌,轻声道:“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早就腻了,现在你一走,便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必要,等小梦伤好了,我,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赵闲眉头一皱,看着眼神闪烁不敢面对他的花语,问道:“那我以后,到那里去找你?”

    “有缘分终能相聚,若无缘…”花语小声嘀咕了一句,低头沉默不语,紧咬下唇不知想些什么。

    赵闲立刻火了,都这份上了还想甩我?他急吼吼的把花语推倒上床,动手就开始扒花语衣服,说什么也得把花语收拾服帖了,免得她rì后反悔,最后怀几个大胖小子,看她舍不舍得离开。

    花语忙阻止住赵闲,‘噗’的一笑,刮刮赵闲的脸,嗔道:“若无缘,你就来京都辅国堂找我,我绝对在哪里等你。”花语笑容看似灿烂,隐隐却带着一些无奈,双眼低垂并没有让赵闲发现。

    京都?大梁的京都为天洛,其实就是长沙,离常州一千里多地,也太远了点。赵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动手动脚欺负了花语片刻。黄天天等不及,跑到院子外敲门催促,赵闲才不舍的收拾好行头,和小梦告了个别,带着个大包袱离开了居住多年的小院。

    花语依在院门口,搀扶着小梦目送赵闲远去,她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赵闲真走了。心中难受一阵一阵,鼻子很酸,却怕赵闲回头看见,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那里,脸颊如往rì一般宁静温柔。

    胡一刀站在胡家的大门口,和胡大娘抱在一起,两人哭的和泪人似的,他小三角眼里全是自责,大声骂自己不懂事。

    胡大娘这几天消瘦了不少,看样子没少担心,胡一刀不用说,赵闲是她看着长大的,住的又近,哪想到会和突然冒出这档子事情。胡大娘看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痛声道:“从了军,万万莫要再冲动了,小闲,你最懂事,一定要好好看着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胡家就胡一刀一根独苗,这样上了战场心中能不担心嘛。

    赵闲轻轻叹了口气,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不再迟疑,带着胡一刀上了囚车。

    小胖子凌月和书生小白也前来送行,他们和赵闲等人并称为‘常州四大凯子’,现在少了俩,心中特不是滋味。

    小白看着破破烂烂的囚车,晃着手中的折扇,唉声道:“此情此景,小白我深受感触,愿赋诗一首,为兄台送行!”

    “好!”凌月忙配合的叫了声好,挤出了几滴眼泪,黑熊皮袍子都换成了一身素衣。

    小白酝酿片刻,看着远去的赵闲,沉吟道:“闲哥离别泪涟涟,坑蒙拐骗十几年,来rì战场还如此,唬的齐军赴黄泉!”

    “呸!”一口唾沫声。赵闲哭笑不得,没好气的撇了他俩一眼,靠在囚车中,心中百感交集,伴着漫天雪花驶向了金陵。

    囚车队伍出发不久,城门口再次行出一辆青sè马车,褐sè的老马在毛毛小雪中,不时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慢悠悠的向前行进,连带马铃子‘丁零’地响着,车轮积雪上磨蹭发出“吱呀”的响声。脸裹的严严实实马夫,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道路,不时轻抽老马一鞭,催促它走快的,而褐sè的老马则不满的回了个响鼻。

    ‘青奴夫人’靠在车窗旁,蹙眉看着外面的雪景,静静的也不说话。

    旁边一身红裙的怡君,端起一杯热茶递给她身边,埋怨道:“那个柳文辰好不识抬举,您出面还敢把赵闲充军,他好大的狗胆。”

    ‘青奴夫人’也就是柳知府所说的安夫人,她接过茶杯,摇头轻道:“或许是柳文辰胆子太小,怕引起众怒,既然赵闲被发配金陵,我们跟去便是。”

    安夫人说到这里,又愁眉道:“你说赵闲没听过‘安厉儿’的名字,家里还有一个姐姐?”

    怡君正拿着手上的小铜镜,小心翼翼整理着一头乌黑秀发,闻言点了点头。想到上次在牢房暗处,看到赵闲和花语乱来的场面,她脸红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好像,好像不是亲姐姐…”

    安夫人秀美轻蹙,似是在回忆往事。稍许,她轻轻摇头,喃喃道:“年龄和厉儿相仿,身材长相倒也符合,可是为什么没有长命锁…”

    安夫人最近几天一直在嘀咕这事情,怡君都快听腻了,没头没脑也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娘,那个‘安厉儿’是谁?姓安,难道也是安家的后人?我怎么不认识。”

    安夫人被打断思路,不悦的瞟了怡君一眼,把茶杯放到小案上,没好气的道:“你亲弟弟都不认识,白养你这么多年。”

    “啪!”铜镜掉落在车厢地板上,咕噜咕噜转了几下。

    “不是吧!”怡君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脸瞬间黑了下来,身上都跟没了魂似的,yù哭无泪的看着安夫人。

    安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用白玉般的指头在怡君脸上刮了一下,嗔声道:“不知羞的丫头,瞧瞧你自己,那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我受的闲言碎语就够多了,你还不知检点若让外人知道你这模样,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母女,。”

    怡君忙收起了失落的表情,坐直身子,抱着安夫人的胳膊,可怜巴巴的问道:“如果赵闲不是安厉儿,你以后还会不会帮他?”

    “他不是也得是。”安夫人推开怡君,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不容商量的严肃,jǐng告怡君不要乱想。

    怡君见此,只能郁闷嘀咕了几句,不敢在问,靠在车窗边上随着马车晃晃荡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在老马没jīng打采的拖动下,车轮在道路的积雪上压出深深一道痕迹,慢慢路过官道旁的一家茶铺前。

    因为冬天,茶铺的生意并不好,只在外面放着一个火盆,几个穿着棉衣的jīng壮汉子,围在火盆四周伸手烤火,同时商议什么。

    “虎哥,你表弟和三爷都惨死在那小子手上,柳知府却只判了个充军发配,这明白着袒护那小子,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长着一张马脸的男人,瞟了瞟身后过去的马车,一脸不甘的和旁边的李虎说着话。

    李虎便是李雅的远房表哥,四十余岁的男人,穿着比其他几个富贵上不少,脸上却带着一股戾气。他伸手靠在炉火,冷笑道:“算了?在我的地方杀我的人,想就这样算了,当我李虎是泥捏的不成?"

    马脸男人也点了点头,皱眉琢磨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道:“那小子还有家眷在常州,听说还是个姿sè不错的姐姐,要不要…”

    李虎用看脑残的目光看了马脸男人一眼,骂道:“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你去动那小子的家眷,全城不用猜都知道是我李虎干的,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我们船帮是正经生意人,我们都是顺民,把官府惹急了你怎么开赌场做生意?”

    马脸男人忙点了点头,皱眉问道:“那该怎么办?”

    李虎眼珠转了转,踢了踢那马脸男人,道:“你跑一趟金陵,我兄弟李玉是军中的小都统,专管这些因罪发配金陵的犯人,你去给他知会一声,他晓得怎么办。”

    马脸男人那能不知道李虎的背景,闻言忙点了点头,起身牵了匹马飞奔而去,稍许,李虎也带人离开,茶铺又恢复了平rì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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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初到金陵

    “五子连珠,一刀,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你非要找刺激。”赵闲坐在囚车里,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闷sāo的模样。一路闲来无事,胡一刀便在车板上刻了副棋盘,时常约赵闲下棋消磨时光。赵闲自称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当然不是说着玩的,一手五子棋虐胡一刀死去活来,rìrì以蹂躏他为乐。

    胡一刀哼了一声,把他那颗字捡起来,急道:“这一局不算,你故意yīn我,我的局马上就摆好了,无论如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行不行,重来。”

    赵闲连忙挡住他的手,不悦道:“风度,注意风度,举棋无悔才是真君子。我都五局五胜了,大不了下局让你三子。”

    五子棋让三子,这话估计是故意嘲讽胡一刀的。

    骑在马上的黄天天,因为寒风凛冽的缘故,把脖子围的紧紧的,也凑在车旁观看。

    她也被赵闲教过五子棋,很喜欢这种有趣的玩意,此时她小脸急的通红,不停给胡一刀出主意,可惜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加起来照样不是赵闲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摆平了。

    眼见这一句又要输了,黄天天有些生气,瞟了瞟意气风发的赵闲,她用绣花鞋踢了踢囚车的柱子,不满道:“你就知道拿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欺负欺负我和胡一刀,真不像个男人。”

    我不想男人?要不你亲自来试一下?赵闲不满的抬头瞟了黄天天一眼,埋怨道:“你可是我媳妇,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啐!”黄天天见赵闲又提这事,脸上一红,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赵闲,灰溜溜的驱马跑到了队伍前面。

    刘老捕头搓了搓冻僵的老手,抬起昏昏yù睡的眼皮往外瞧了瞧,大声道:“到了,马上就要进城了。”赵闲听了也向外望去,眼见暮sè苍茫,前方高大庄严的城门已在眼前。

    囚车晃悠悠的进入城门,胡一刀探头探脑的四处观看,他从未来过金陵,心中自然好奇。赵闲到去过南京几次,可是再次来到这里,完全认不出当年的模样,一切古风古韵,高大的城墙透出一股莫名的厚重感,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三名捕头在前方开路,城守官扫了几眼便不再阻拦,只是对马上的女捕头有些稀奇,探头探脑的张望,却换来黄天天的一个白眼。

    车队驶进城中,黄天天又退回站在旁边,好奇的四处观望,搓着小手哈着寒气道:“赵闲,这便是咱大梁的咽喉之地金陵城,再往前就是战场了,不过这几天北齐正忙着过年,没时间过来打仗。”

    赵闲打量这时的南京城,整个城池虽然房屋鳞立,行人如炽,远远近近的一些酒楼,以及远处勋臣功将们的府邸,眺目望去,远处一片rì光余晖处那片鹤立鸡群城墙,自然便是西城墻和北城墙了。

    大梁和北齐以长江为界划分天下,金陵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江南等地富饶肥沃,自然就成了北齐进攻的第一个目标。这里虽然一直是战火连天,但战火没有让这座城失去应有的光彩,反而名声越来越大,以阻挡北齐数年未破被称为天下第一雄城。

    赵闲看到这金陵城,睹物思情竟然有点恍惚,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还能来到这地方。

    黄天天见赵闲不说话,以为他被这繁华的大城震住,不禁笑盈盈的道:“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吧?知道你没出过远门,我给你介绍介绍。”

    黄天天兴冲冲的指着远方的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湖泊,一脸迷醉的道:“那个地方便是玄武湖,我去过几次可漂亮了,有好多游船在里面,可惜的是,那里的臭男人有点讨厌,整天追着人问东问西。”

    赵闲闻声看去,宽广的玄武湖如一面硕大而光滑的镜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宽敞的湖面上波光鳞鳞,游船如梭,船上不断的有嘻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们出游,情景甚是热闹。

    无数的学子仕人凛立船头,眼望着千金小姐们乘坐的花船,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待到接近花船,他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样,目不斜视,折扇轻摇,吟诗作赋,尽显风流。

    几家官船掩了帘子泛舟湖上,躲在帘子后的千金小姐们,偷偷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风流才子,挑选着中意的人儿。

    赵闲见状一阵无语,心中搞不明白,这大梁的人都没长脑子是不是,城外战火连天,城内还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远远丝竹声传来,街边酒楼上歌女委婉的歌喉和几家公子放肆的小声,让赵闲眉头一皱,心中一痒,沉声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

    “隔江犹唱双节棍,哼哼哈兮…”胡一刀兴奋的接了一句,好奇的观望着四周街道,还不忘哼着赵闲这几天教他的‘曲子’。

    “额…”赵闲哭笑不得给了胡一刀一下,笑骂道:“你有完没完,教了你一首歌,至于没rì没夜的哼唧吗?平白绕了我吟诗的兴致。”

    黄天天眼前一亮,这首诗多贴合现在的场景,她正想听听完整最后一句,没想到被胡一刀给搅合了。

    黄天天一阵失望,犹豫了一下,凑到赵闲跟前好奇道:“赵闲,隔江犹唱什么?”

    路边走过的夫人小姐们,听到刚才那几句不错的小诗,都颇有兴趣的回眸瞟了一眼。可看到赵闲坐在囚车中,一身青布长衫,脚上一双破布鞋,都失望的摇了摇头,目光直接投向了在寒风中凛立冻得瑟瑟发抖的才子们。

    黄天天轻轻咬着下唇,跟只小仓鼠似的,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让赵闲得意的笑了笑,道:“叫声相公,我就偷偷说给你听。”

    黄天天脸上一变,忙扫了扫行人众多的大街,还好没人注意。她用刀背在车上敲了几下,温怒道:“你正经一点行不?我是捕快,你是犯人,我在押送你,你得听我的,你没有讲条件的权利,快说快说,不然我把你拉出来,拖在马后面游街了。”

    好歹毒的心肠。赵闲摇头一笑,略微酝酿了一下,沉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双节棍,哼哼哈兮…”说完赵闲憋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暗道:没看出来,还挺顺口的,一刀这小子有点本事。

    “你去死吧你!”黄天天愤愤的踢了囚车一脚,气鼓鼓的瞪着赵闲,一脸要吃人的模样,特别是冬天脸红扑扑的,美人薄怒颇有几分味道。

    “本以为是个落魄的才子,可惜可惜,说话疯疯癫癫的…”

    突然一阵嬉笑之语传来,街边的一栋高楼之上,出现一个锦衣公子,面容白皙,穿着华贵,后面跟着几个年龄相仿做读书人打扮的男人,还有几个艳妆女子。

    赵闲笑声一顿,抬头瞟了瞟,却见是一群在酒楼吃花酒的读书人,赵闲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叫‘双节棍’,这等节奏感极强的曲子,岂是他们能理解的,解释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听懂。

    那锦衣公子后边拿着酒杯的青衣读书人,闻言探头望了望,见是一辆囚车不禁扫兴的摇了摇头,不屑道:“季恒兄,落魄的才子也是才子,这等待罪之人理他作甚,莫要扫了兴致,咱们继续喝酒。”

    黄天天闻言心里一气,赵闲待罪怎么了?待罪了也是名震常州的大才子,比你们几个只会喝酒的强多了。

    她拨马来到酒楼下,瞪着上面几人,道:“这首诗虽然错韵,但也非平庸之作,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有本事也作一首出来让我瞧瞧?”黄天天见到那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脸稍稍红了一下,眼中的厌恶更加浓郁。

    “哟~”那位季恒兄意外的笑了笑,江南女子大多保守委婉,向黄天天这样穿着捕头装束,还一脸凶巴巴的刁蛮丫头,少见的很。黄天天虽脾气刁蛮,可长的很水灵,每次生气都把眼睛瞪的圆圆的,颇有几分可爱的味道。一身暗红sè的标准捕头装束,更加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制服诱惑在那个地方都很吸引人的,何况是这女捕头很少见的时代。

    季恒兄见这马上小美人发了话,立刻收起了哪丝带着邪意的笑容,挥手让那几位女子退下,依在窗沿上,彬彬有礼的道:“这位姑娘,在下岳季恒,不知姑娘是那地的公差,这番英姿让人好生钦佩。”

    黄天天上下瞟了瞟岳季恒,见他穿着华贵气势不凡,定然是有些地位的人物,现在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轻易招惹是非的好。

    黄天天思念至此,便轻哼了一声,叉着腰道:“你管不着,有本事就吟首诗让本姑娘听听,没本事就滚回去喝你的酒,少在一边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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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奇葩的彩头

    岳季恒觉得黄天天甚是有趣。见黄天天一直为囚车中的赵闲出头,不禁笑道:“小姑娘,你身为官差,何必为了一个囚徒与我斤斤计较,诗句本公子信手拈来,可让我与一个囚徒斗诗,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岳季恒这话并非不无道理,囚犯在那个地方都是没人权的,更别说身份。岳季恒看穿着就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身份定然不俗,让他在大街上和一个囚犯斗诗,岂不是强人所难。

    就和让狮子与小猫打架一样,两方身份天差地别,狮子赢了,会骂它欺凌弱小有**份,狮子输了,结果自不用说。而小猫不论输赢,都会得到夸赞,它至少很勇敢。岳季恒又不是傻子,岂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还损他身份的的事情。

    黄天天见岳季恒瞧不起赵闲的身份不愿开口,心中有些生气,脱口而出道:“你知道什么?名震江南的四大才子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身份比你高贵多了,我可没听说过你岳季恒的名字。”

    “哈哈哈…”黄天天话音一落,街上围观的人就传来一阵爆笑。江南四大才子,这金陵地界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一个个才气惊人,混得最差劲的凌仙少爷,也是当朝太子殿下的伴读,说江南四大才子是这个囚犯的手下败将,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岳季恒只当这马上小美人信口胡说,摇头一笑没有在意。而他旁边的一个青衣读书人,则嗤笑不已的道:“江南四大才子都是这囚徒的手下败将,你当他是名震江南的赵闲赵大公子不成?”

    黄天天眼前一亮,忙点点头,指着囚车里的赵闲,激动到:“没错,他就是赵闲,名震江南的那个赵闲。”

    “哈哈哈……”哄笑声更加巨大,那个青衣读书人,不屑的瞟了赵闲一眼,随即一脸敬仰的道:“相传赵闲公子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如墨画声若龙吟,一身白袍翩翩若雪,所过之处芳香袭人,乃是才貌双绝的人中龙凤。囚车中这蛮人,胳膊足有碗口粗细,一脸络腮胡子,动作野蛮举止粗俗,还敢冒出赵闲赵大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围观的小姐夫人一脸崇拜,皆点头称是,不屑的看了看囚车中的彪形大汉,显然不相信赵闲就是那个玉树临风的‘赵闲公子’。

    赵闲摸摸下巴,这几天在赶路没收拾,胡子确实有点多,都把脸给遮住了。

    黄天天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那个死流氓也能混出这么好的名声。

    胡一刀小三角眼里尽是疑惑,打量赵闲片刻,不确定的道:“闲哥,这说的是你吗?”

    “当然不是,赵闲公子那等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翩翩佳人,岂是我这小铁匠能冒出的,我叫赵大锤,黄捕头莫要乱说。”赵闲谦虚的笑了笑,颇感兴趣的看着那岳季恒等人。

    青衣读书人满意的点点头,不屑的扫了扫赵闲,轻哼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家兄在文会上与赵闲公子相识,聊的甚是投机,还一起在香月坊喝过酒,赵闲公子美人相伴、诗歌下酒,有诗云‘自落凡尘欺冷霜,只把西风深浅尝。莫赞此君多铮骨,从来傲雪第一香’。这等文人傲气,岂是你能随便冒出的。”

    “这赵闲公子好生风流~”街上的小姐夫人们脸红了红,嗔怪的抱怨了一句。不过这时代文人驻足青楼乃风雅之事,她没也没觉得什么不对,都眼巴巴的看着那青衣读书人,想多听听赵闲公子的风流‘事迹’。

    黄天天听到这里,眼神有些不对劲,回头瞟了赵闲一眼,蹙眉问道:“你还去过那等地方祸害女子?真是让人讨厌。”

    赵闲不禁哭笑不得,他根本没去过香月坊,怎么也传出这等风流韵事。见黄天天狐疑,他心中莫名一乐,佯作不满道:“你又不是我媳妇,管那么多干什么。”

    “谁说我不是…呸!你想得美,我才懒得管你。”黄天天凶巴巴瞪了赵闲一眼后,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岳季恒见这马上小美人,和囚车中的小铁匠关系不俗,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温和的笑道:“这位姑娘,你何苦编制一个拗口的理由,袒护这位大锤兄,本公子绝非那种门缝里看人的俗人,吟诗作赋人人皆可为之,讲究身份不免落了俗套,只要这位小铁匠兄有几分才学,本公子奉陪便是。”

    “哇!”围观之人不由多看了岳季恒几眼,不计身份礼贤下士,这等修养着实让人佩服。黄天天闻言,眼中的讨厌也消了不少,她回头看了看赵闲后,仰头开口道:“这还差不多,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个死家伙很厉害的,一会输了别不承认。”

    岳季恒点头一笑,看着靠在囚车上看戏的赵闲,随意道:“本公子一诺千金,自然不会反悔,不过这斗诗要有点彩头,否则岂不是毫无乐趣。”

    黄天天一听赌博,便来了兴趣,开口道:“当然可以,你自己说什么彩头。”

    岳季恒冲赵闲微微一抱拳,款款道:“若我输,方才便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这位大锤兄,我自当赔礼道歉,rì后在见到他,必以先生相称。”

    “季恒兄,你这…”青衣读书人一脸错愕,赔礼道歉就算了,rì后还以先生相称,称一个带罪之人为先生,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怎么,你对我没信心不成?”岳季恒回头瞟了一下,青衣读书人立刻闭嘴,也是,一个阶下之囚,能有多大本事,彩头再打也是水里看月,看得见摸不着罢了。

    黄天天蹙眉思索一下,觉得这彩头不错,可以好好出一些她心中的气,便点头道:“好啊!那你要什么彩头?”

    岳季恒轻轻一笑,随意看了看赵闲,道:“这位大锤兄,可没有本公子要的东西,我也不要求他给什么。”

    岳季恒说的此处,上下打量黄天天几眼,微笑道:“今rì,我在醉香楼设下一桌酒席宴请至交好友,却没有女伴陪同,若这次我侥幸赢了,姑娘您便陪我一同前去,可否?”

    “哦~”在场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岳季恒今天这么彬彬有礼,原来看上了这小美人。

    黄天天脸上一红,恶狠狠瞪了岳季恒一眼,可回头一看赵闲,却见他满不在乎的表情,心中不由一气,抬头道:“我答应你便是,他输了我就跟你走。”

    “好!”岳季恒心中大喜,随意撇了赵闲一眼,对着黄天天道:“那就轻姑娘出题吧!额对了,大锤兄你可敢应战?”

    黄天天气呼呼的瞪了赵闲一眼,看那表情,若赵闲说不敢,她能立刻上楼陪岳季恒喝酒去。

    赵闲回瞪了黄天天一眼,抬头看着岳季恒,笑道:“有何不敢,赵某虽是个粗人,字还是认识的。不过,这彩头似乎有点不够。”

    “哦?”岳季恒一脸意外,看着赵闲嗤笑道:“你这副模样,还有能有本公子感兴趣的东西不成?”

    众人也一阵怀疑,带着不屑之sè,暗道:这厮好不识抬举,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赵闲轻呸了一口,看着远方游人众多的玄武湖,笑道:“彩头再加一条,谁输了就脱光衣服绕玄武湖裸奔一圈,由在场众位父老乡亲作证,敢否?”

    “好!”围观的好事者立刻轰动,大声叫起好来,这可比认赵闲当先生劲爆多了,玄武湖周围女子众多,若跑去裸奔一圈,那场面,啧啧啧……

    “啐!”黄天天轻啐了一声,嗔怒的瞪了赵闲一眼,围观的女子也面sè微红,却好奇的看着岳季恒会不会答应。

    岳季恒脸上一僵,心中难免有些犹豫,让他去裸奔一圈,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可现在这场面露怯的话,传出去和裸奔一圈没啥区别,他只得冷哼一声,道:“好!本公子答应你便是。”

    “够爽快!”全城立刻爆发一片喝彩声,不少人都跑了出去,呼朋唤友的来看热闹。

    刚刚进城的安夫人,也掀起帘子张望着前方人群。怡君则一脸嗔怪表情,不过以兴奋居多,媚人的眸子闪着几丝莫名的意味,看样子很想见到赵闲裸奔的模样。

    既然彩头已出,众人便把目光,聚集在了黄天天身上,想看她如何出题。

    黄天天有些紧张,仔细想了想,赵闲前几次,都是以梅花为话题,恐怕最熟悉这个,她便开口道:“现在正是梅花绽放的季节,我就出个咏梅的诗题,让你们比吧。”

    听到咏梅,岳季恒眉头一皱,咏梅的好诗不计其数,那能随便就作出来,赵闲也有些为难,一时间二人埋头思索,默默念叨着句子。

    众人皆是屏息凝视,这场面,谁先第一个做出来,只要不是太差,就占了绝对的上风,除非第二首高出太多。

    黄天天见赵闲皱眉身体不由一紧,若是赵闲输了,她可得去陪那讨厌的家伙,赵闲也得去裸奔,那得多难为情。虽然大冬天,黄天天额上仍浮起一层细汗,咬着下唇,紧张的看着赵闲,就差大声催促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围观的众人急的面红耳热,却不敢出声打扰,都热切的看着沉默的两人。

    “有了!”

    岳季恒憋了半晌,突然一声大喝,把众人吓了一跳,随即都把目光转了过去。

    黄天天脸上一僵,气愤的看了赵闲一眼,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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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脱

    岳季恒比当年上考场都紧张,现在终于松了几口气,撇了赵闲几眼,开口道:“冰封腊月芳菲尽,谁请新梅入小园。昨夜含苞留挚爱,今朝瑞雪戏羞颜!”

    “好!”青衣读书人立刻叫了声好,酒楼下围观的人也连连点头,这么快就能做出此诗,可见底子不错。

    众人看向赵闲都皱了皱眉头,眼中都透着淡淡的鄙视,甚至都有好事者,大声道“别想了,快脱吧!”

    胡一刀心中焦急怕赵闲落了下风,忙凑到赵闲耳边,小声加油道:“闲哥加油啊,别输给这小子,不然黄老大就得陪别的男人喝酒了。”

    那青衣读书人见状,还以为胡一刀在和赵闲商量,不禁嗤笑一声,鄙夷道:“商量也没有,两个阶下之囚能商量出什么东西来?”

    众人也跟着哄笑了几声,不过他们也觉得有点可能,胡一刀长的比较瘦弱,看起来还真像个读过书的人,至于赵闲?还是算了吧,那有体格如此彪悍的读书人,说他是绿林恶汉、江洋大盗还差不多。

    “这有你说话的份?”赵闲瞟了那青读书人一眼,略微酝酿片刻,朗声道:“冰蕊霜骨俏腊葩,天香浴雪傲芳华。落红不悔来一世,再入chūn泥孕嫩芽。”

    黄天天见赵闲终于有了反应,猛然大喜,激动的看着赵闲,满意都是亮晶晶的,恨不得就这样扑过去亲他一下。

    “不会吧?”众人一片不可思议,没想到赵闲真琢磨出来了,虽然速度慢了一些,可明眼人立刻就看出了高低。

    岳季恒虽然也作了出来,可‘谁请新梅入小园’这一句,明显点出了‘梅’字,而赵闲通篇不带一个梅子,却把梅花的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气势上,赵闲更是压岳季恒不少,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凌霜浴雪的傲气,而岳季恒的这首诗,风月场合说出来博美人一笑,估计更有用处,在这斗诗的大场面,未免落了下乘。

    岳季恒那能不知自己的底细,闻言脸sè立刻黑了下来,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僵在窗口下不来台。

    众人见状起哄声越来越大,大声喊着‘快脱’,岳季恒更是面红如血,额头上竟然急出豆大的汗珠。

    那青衣读书人显然是想巴结岳季恒,那能看到岳季恒下不了台,他见状转了转眼珠,突然眼前一亮,忙上前道:“不算,这首诗算!”

    “咦~”全场一片嘘声,这次都鄙视的看着岳季恒等人,光天化rì、朗朗乾坤,你们还想耍赖不成?

    岳季恒闻言脸上也不自然,却抬头看着天空研究朵朵白云,当做没听到青衣读书人的话。

    青衣读书人那管得着众人的眼光,则冷笑一声用手指着车中放肆大笑的胡一刀,怒道:“是他,是他给这赵大锤出的主意,诗是他作的。”

    “咦?”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觉得深有道理,都狐疑的瞟了瞟囚车。胡一刀文文弱弱,做出这首诗的可能xìng很大。

    不过众人还是很鄙视岳季恒,不管如何,这两个人都把诗做出来了,你也好意思和他们斤斤计较?

    胡一刀一脸错愕,张着嘴都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好像再说:没想到我胡一刀也有今天,这感觉太他娘爽了。

    黄天天脸sè一变,抽出大刀指着二楼窗口,气道:“你耍赖是吧?信不信我上来剁了你?”

    青衣读书人被那寒光闪闪的刀刃足有四尺的长刀给惊了一下,可他必须得给岳季恒找个台阶下,不然这事情没法收场。他只得轻哼一声,坚持道:“季恒兄礼贤下士和一个囚犯斗诗,早已给足了他面子,现在他使诈,难道说一句也不行?天下间那有这样强词夺理的。”

    “你凭什么说他使诈?”黄天天气怒不已,没想到青衣读书人和岳季恒的脸皮如此之厚。众人显然不买青衣读书人的帐,都已经嘘声一片,大声吆喝起来,让岳季恒快点脱。

    青衣读书人见黄天天问他如何证明赵闲使诈,不禁冷笑反将一军道:“刚才他明明和那个小瘦子交头接耳,这位姑娘,你如何证明他没有使诈?”

    “我,我…”黄天天气的浑身急颤,还真找不出理由解释,怒急之下她跳下马提刀就要冲上去,好好教训这两个脸皮赛过城墙的家伙。

    “回来乖乖呆着。”赵闲见状,出声止住黄天天,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你再解释也没用。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那岳季恒,道:“好小子,这脸皮爷佩服,既然刚才那首不算,那你现在给爷听好了。”

    全场猛的一静,那能不明白赵闲这句话的意思,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黄天天被喝止住身体一僵,没有透露出丝毫气怒,满眼都是小星星乖乖的收起刀跑到囚车旁,羞答答的瞟了赵闲一眼,屏息静静的听着。

    胡一刀紧紧捂住嘴,闪到一边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无数人怀疑他是有学问的大才子,这感觉太爽了。

    岳季恒眼皮跳了跳,却没有说话,yīn冷的瞪着赵闲,眼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赵闲迎着岳季恒冰冷中带着焦急的目光,略微酝酿一下,慢条斯理的道:“冬风荏苒身似血,仙姿从未恋红尘。寒霜傲世君常在,生来无悔少知音。”

    静,全场静的可怕。

    那匹懒洋洋的老马,喷了几口白雾,似乎也为赵闲叫了声好。安夫人和怡君都探出身子,两双媚人的眸子闪着异sè看着前方的人群。

    半晌后,众人才有了反应,望赵闲的眼神,再也没有刚才的不屑和鄙视,不少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道:

    “他,他真是赵闲?”

    “应该是了,听说赵闲公子犯了人命案子,被囚车押往这里也有可能。”

    “俺就说嘛,刚才我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那种扑面而来的才气,让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都认出了他,那飘逸的胡须,那潇洒的长发,哦~”

    “刘铁锤,你个大老爷们恶心不你?别碰我…”

    “都跟俺睡一屋好几年了,害羞个啥…”

    众人一阵错愕,转头看了看一壮一瘦两个穿着便装的汉子,皆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二楼的岳季恒,此时眼皮直跳,本来就白的脸sè更白了,恨恨的看着赵闲,手都微微发抖。那青衣读书人见此,张张嘴实在找不出借口,只得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大老爷们别磨唧,脱!”赵闲靠在囚车上,看着二楼窗口的岳季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脱之前,先下来叫声‘先生’,人无信则不立,别让这父老乡亲看了笑话。”

    “你…”岳季恒指节的微微泛白,额上青筋暴起,场外呼声越来越大,他在金陵名气不小,若当众食言,还如何在这里立足?

    黄天天一脸解气,也跟着催促了几声,虽然她并不怎么想看一个大男人裸奔,可打赌赢了,彩头自然要拿到手,不然刚才岂不白担惊受怕了。

    “何人在前方喧哗?”

    突然,就在众人起哄的时候,一对兵马飞速跑了过来。前方一骑着枣红sè高大骏马的人,身着黑sè厚重的铠甲,手持一条长长的皮鞭,不停舞动发出阵阵爆响,往这里飞奔而来,所过之处人人避让。而此人的后面是十六名全身戎装、佩着腰刀的步卒,身上隐隐透着一股血气,不是一般差役能比的,整齐的快步奔跑着。

    见有官家插手,起哄的人立刻一哄而散,躲在远远的观看。刘老捕头眉头一皱,也驱马退开了几步,本以为那人只是路过,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人走到酒楼之下竟然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大声道:“卑职李玉,见过岳将军。”

    将军?黄天天微微一惊,不可思议的看了岳季恒一眼,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上下,虽然气质很像久居高位的人,可年龄丝毫太小了点吧。

    胡一刀显然有些畏惧,退到赵闲旁边,小声道:“闲哥,点子扎手,咋们风紧扯呼吧!”说完,他又看了看这结实的囚车,绝望的叹了口气。

    赵闲没好气的敲了敲胡一刀:“别这么窝囊,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可是我学生,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岳季恒见有人救驾,脸sè稍微平缓了一些,直接当作没听到赵闲的话,对着李玉道:“原来是李都统,突然来此,可是军中发生了要事催我回去,我这就动手…”说完他急慌慌的就准备立刻,引得众人一片嘘声。

    “回将军,军中没有要事。”李玉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啥事,开口就来了一句,把岳季恒噎了个半死,岳季恒面sè爆红,额上青筋都跳了几下,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黄天天见状一口气没忍住,笑的花枝乱颤,赵闲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提醒她笑含蓄点,黄天天立刻捂住嘴‘赫赫’的闷笑,憋的小脸红丹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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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黑虎营?

    李玉察觉到了场面的不对,转头撇了一眼,见到这囚车和几人的捕头装束,又道:“卑职来接应从常州押送而来的罪囚,并无打扰将军的意思,还请将军恕罪。”

    算你有点眼力!岳季恒松了口气,忙摆摆手道:“无妨,带他们走吧,本将军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岳季恒从窗口消失了身影,走之前仍不忘恶狠狠瞪赵闲一眼。

    赵闲都懒得理会这种敢说不敢做的家伙,简直浪费他的心情,可惜现在身不由己,换做平时定然扒光了他,让他去玄武湖显显眼。

    李玉见岳季恒立刻,才站起身来,皱眉扫视囚车一圈,慢慢走到囚车外,打量赵闲几眼,粗声问道:“你就是赵闲?”

    听着口气,似乎认识我。赵闲蹙眉打量此人几眼,确定没见过,不禁问道:“我正是赵闲,你找我有事?”

    “没事!”李玉伸出大手,拍拍赵闲的肩膀,身上的铠甲也连带着‘夸夸’直响,他露出一口大牙,笑道:“以后,你就是我黑虎营的人,好好干,我记得你。”说完,李玉扫了胡一刀几眼,便回过身,和刘老捕头开始处理交接事务。

    赵闲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接应的,那这家伙就是他以后的上司。

    黄天天长相凶悍的李玉弄的有些发怵,凑到赵闲身边,小声道:“赵闲,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对劲。”

    “担心我啦?”赵闲伸手勾了勾黄天天的小下巴,露出一丝感动的表情。

    黄天天忙躲开赵闲的手,脸上发红,嗔道:“人家提醒你,你也不认真点。”虽然如此,她羞答答的也没有发火。

    黄天天少有的矜持模样让赵闲心中一乐,摇摇头也不再逗她。囚车被打开,赵闲跳出来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黄天天见赵闲要被带走,犹豫了一下沉默半晌后,又忽然凑到赵闲旁边说道:“本捕头把你送到金陵,便完成衙门交给我的差事,所以……”

    “走好,不送,多谢你一路上给我解闷。”赵闲忙答应了一句,表示对黄天天的感谢。

    “谁说我要走了?”赵闲好似巴不得她赶快离开,黄天天一肚子气,满脸都是遇到白眼狼似的委屈表情。

    “额…”赵闲感谢之语一僵,左右看了看街道,低声劝道:“天天,军营里面应该不能进女人的,你跟着我倒是不介意,晚上还有个人陪着暖暖被窝…”

    “啐!”黄天天羞气的瞪了做白rì梦的赵闲一眼:“你想得美,谁要跟你一起,我去姥姥家住几天,你好自为之,莫要死太快了,我可没工夫替你收尸。”

    黄天天说的巴不得赵闲早点去死,秀气的眸子里却隐隐透着担心,以她大大咧咧要强的xìng子,关心温柔的软她难以启齿,只能气冲冲的jǐng告赵闲,让他不要作死,她可不想过几天带着赵闲的尸体回去。

    赵闲听出了她关心的意思,对这外冷内热的妮子弄的心中一暖,打趣道:“别这么绝情,我死了你可得守活寡。”

    “谁,谁要替你守寡。”黄天天脸上一红,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羞羞的意味。见交接完成,她闷头跑到了自己的马匹旁边骑了上去,一拽缰绳便离开了这地方。

    不给我守寡?小心我托梦跑去找你…不对,我这不是咒自己死的早嘛。赵闲忙呸了几口,和刘老捕头告了个别,便随着李玉一行人往城北行去。

    李玉慢悠悠的骑在马上,也没有回头看赵闲二人,细长的眼睛时不时闪一下,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后面几个一身戎装的步卒无人私语喧哗,连步伐都一致,军纪严明不苟言笑的摸样,绝非普通的杂牌军可比,那一身血气连赵闲都被感染了几分。

    赵闲见此不禁疑惑,若大梁每个兵都是如此怎么可能被北齐压着打,甚至出现沈凌山那样几乎全军覆没的战绩,难道这北齐,拿的全是机关枪不成?

    胡一刀被一大群身强体壮的官兵围着,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好在赵闲那矫健的身材颇有安全感,他牢牢跟着赵闲寸步不离,探头探脑的欣赏金陵城的街景。

    今天已经是腊月初五,街边的小摊小贩极多,各种各样的年货到处都是,还有几个寒门学子,在路边支起桌案为路过的行人画像代笔写字。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女子,跑的某些俊俏的小书生旁边,让其给自己画像,这倒是逗得那腼腆的书生面红耳赤,都不敢抬头细看,凭着脑中印象作画。城中一片歌舞升平的场面。

    赵闲随着李玉的人马一路穿过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华地带。见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商贩们使劲吆喝,赵闲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南京路步行街。赵闲想到此处又觉得好像,若这是南京的步行街,那群在大街上‘吟诗作赋、自喻风流’伪才子,应该就是这时代的非主流了,不对,应该比非主流强上一些,他们至少还有点廉耻之心。

    行至北城,气氛就开始慢慢变化,居民逐渐稀少而身着甲胄来往的官兵增多,到最后角楼拒马林立,外面巡视瞭望的官兵比比皆是,里面不时传来阵阵喊‘杀’声,尚距数百米便可看到在风雪中cāo练的官兵。

    李玉此时跳下马来,身上漆黑的铠甲显得莫名厚重,落地时还‘哗啦’响了几声。他走到赵闲和胡一刀面前,朗声笑道:“这就是我大梁的军营,你们二人从今以后便是我黑虎营的人,无论你们以前有什么错,以前身份有多高,现在你们就只是一个兵,兵者当尊从军法,知军令如山的道理,你们二人可万万莫要犯了忌讳,到那时可别怪我李玉不讲情面。”

    赵闲总觉得这人有些笑面虎的感觉,可也没发现不对的地方,便随意点了点头,和一名官兵往军营内部行去。

    李玉含笑看着赵闲离开,脸上表情始终没变。而这时旁边的交楼中突然跑出一个马脸汉子,脸上脏兮兮的估计几天没洗,身上的棉袍子也尽是灰尘。他先恭恭敬敬的给李玉行了一礼,然后望着赵闲离去的方向,不解道:“李大人,这小子害了您表弟的xìng命,您为何…?”

    “呵呵!”李玉瞟了马脸汉子一眼,细长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冷笑:“这里是军营,一切得按规矩办事,本都统是讲规矩的人,岂会无缘无故打杀了他。”

    马脸男人眼珠转了转,便反应过来,李玉的意思是要找一个打杀赵闲的理由,他忙一脸敬仰的说道:“大人说的是,为了一个阶下之囚坏了军中的规矩着实得不偿失,不过,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名正言顺的收拾这小子?”

    “借口?”李玉拍了拍纹着漂亮花纹的甲裙,看着一旁恭恭敬敬的马脸汉子,摇头道:“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是一个**,而我却是都统吗?”

    “小的不知道。”马脸男人一阵茫然,摇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你老他娘找借口。”李玉翻身上马大笑几声,便绝尘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马脸汉子,挠着头疑惑不解。

    赵闲和胡一刀行至军营深处,发觉周围的正规士兵越来越少,当走进一排破旧的房屋中间时,出现了一堆身材破烂铠甲的官兵,有的在水池旁刷马洗鞍,有的烧火做饭洗衣服,或许连官兵都称不上,跟乞丐差不多,不少人脚上的鞋子都漏了顶,甚至有两只不一样的。

    因为天冷的缘故,破了几个洞的布甲根本没法保暖,几个清洗马匹身材瘦弱的人,嘴唇都冻的乌青,手指上全是冻疮,还哆哆嗦嗦的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清洗手中蒲葵叶制作的简陋刷子。

    在这空旷的场子中足足有百余人,慢慢吞吞的干着手上的工作,周围的房屋外有几间门口窗户钉着厚厚的棉质帘子阻挡寒气,里面传了阵阵欢笑声,而其他的房间都四面通风,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缝衣服擦拭兵刃。

    “你们两个,这便是黑虎营了,自己找地方住吧!”那带路的士兵,不屑的瞟了瞟里面劳作的人,便扭头往外行去,算是完成的差事。

    赵闲提着的大包袱,一脸错愕的望着这‘黑虎营’,而胡一刀三角眼中到闪着几丝放心,喃喃道:“我还以为要去打仗,原来是给人烧火做饭的,这下安全多了。”

    “你有点出息行不?”赵闲笑骂一声抬腿走了进去,那些刷马做饭的人看来了新人,眼中立刻闪出一丝激动,可看到赵闲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出来的腱子肉,他们又咽了口唾沫,低下头眼中又恢复的茫然,继续在冰冷的水中刷着那战马。

    胡一刀看到那些人冻得开裂的双手,心中一阵发怵,凑到赵闲跟前道:“闲哥,寒冬腊月的,他们不嫌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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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冲突

    赵闲眉头紧蹙,暗道:这不废话,不嫌冷能冻成这副德行。他看着天寒地冻还辛苦劳作的众人默然不语,这些人小的才十五六岁,老的足有五十几,瘦的都跟猴子似得,眼眶都凹了进去,就跟难民营一样也不知受了什么苦。

    不过,赵闲对此也不好表达什么,既然能送来这地方来的人肯定有所罪名,发配充军还能让你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待遇不成?就算其中有几个冤枉的,赵闲也做不了什么,他目前也是杀人犯,自己都保不住还怎么同情别人,他又不是忧国忧民的大好人。

    赵闲提着大包袱看了看旁边简陋的屋子,里面一张通铺没有家具,上面脏兮兮分不清床单还是被子。这大冬天的,在这通风的地方睡觉,铁打的身子也得冻出病来,赵闲摇了摇头,径直往中间有棉帘子挡风的屋子走去。

    那几个刷马的人抬了抬头,张嘴想说提醒几句,却马上又停了下来,互相看了几眼,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掀开左边一间的帘子,里面没人,虽然还是一张通铺,不过桌椅板凳样样齐全,还有个火炉子放在里面正烧着水,屋中要暖和上不少。

    赵闲满意的点点头,提着包袱走了进去。胡一刀正冻的不行,立刻钻了进来跳到火炉旁暖这手,打量着这房子,满意道:“闲哥,这地方挺舒服,外面那些家伙怎么不进来?”

    赵闲把包袱放在屋中最里面的两个空位置上,随意道:“他们不敢。”

    “不敢?”胡一刀微微一愣,随即左右看了看,这屋中还放着几床被褥,臭烘烘的却非常厚实,旁边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子,显然有人居住。

    胡一刀明白过来,脸sè微微僵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闲哥,我们初来乍到不打声招呼,有点不太好吧?”胡一刀显然有点认怂,毕竟这地方不是桂花巷,手底没有几十号弟兄和人打架吃亏的。

    “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赵闲也坐到通铺上烤火暖着身子,笑道:“怕事就不要惹事,惹了事你还怕个啥?”

    “我…”胡一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人都杀过还有啥好怕的,死了保本再杀一个赚一个,怎么都不吃亏的买卖。

    “他nǎinǎi的,又输了!”

    突然,隔壁响起一阵喝骂声,还有一阵放肆大笑,紧接着隔壁的帘子被掀开,走出一个长的很壮实的男人,大光头油光光的,在这以长发飘飘为美的时代颇为少见。

    他骂骂咧咧的出来,掀开左屋的帘子想翻些银钱出来继续赌,入眼便看到坐在他铺子上烤火的赵闲和胡一刀,脸sè不由一沉。

    “他nǎinǎi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光头刚输了钱正一肚子气,见有生面孔冒冒失失的就跑进屋,撸起袖子便大步走了过去,肥大的肚子一颤一颤,眼神颇为骇人。走到一半光头突然看到赵闲胳膊上小拇指粗的血管,又咳嗽了一声停下身道:“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有钱没,先接给我用用,赢了就还你。”

    赵闲把袖子撸了下去,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上轻抛着,笑道:“赵某初来乍到,贸然来此还请见谅,以后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人,别说这种客气话。”

    “哦!”光头眼前一亮,听着隔壁筛子‘哗啦哗啦’的响声不禁心急,忙伸手道:“对对对,以后都是一屋的弟兄,快点把钱给我。”

    赵闲捏着那锭银子递给他,道:“拿去吧!”

    “哟!”光头一阵意外,上下打量赵闲几眼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禁暗道:‘没看出来,还是个土财主,想是新来的花些钱买平安,哼…’。光头暗笑几声,脸上到挺受用,伸手想把银子拿过来。

    胡一刀肉疼的看着那一大锭银子,这得有十两吧,得干多久的活才能挣回来,就这么给人了?他犹豫的瞟了瞟赵闲。

    光头嘿嘿笑了一声伸手就拿着银子一拽,脸sè却骤然僵住,赵闲竟然没松手,他又狠狠扯了几下,那锭银子就跟长在赵闲手里似的纹丝不动。

    “你啥意思?”光头扯不出来,不禁瞪了赵闲一眼,两只手握住捏住那锭银子,用力拽了几下。

    赵闲坐在床上一只手烤着火炉,笑道:“拿去这银子就是你的,拿不走就给爷滚蛋。”

    “你…”光头暴怒,又不死心的狠狠拽了几下,见自己实在不是赵闲的对手,他爆喝一声道:“老三、麻子别赌了,这他nǎinǎi的有个小子找事……噗!。”

    赵闲抬手就是一拳轰在光头的脸上,直接把那百十斤的身子打飞撞在门口的棉质帘子上滚了出去,几颗大牙弹出老远,在地上溜溜打转。

    “脑残是吧,当着爷的面叫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傻的人,赵闲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提着炉子上滚烫的铁壶,就走了出去。

    几个刷马做饭的人,见状立刻躲的远远的,不少人躲在窗口后面围观。而屋内赌博的众人,闻声也停住了笑声,稀稀落落的走了出来,五六个人长得都很壮实,脸上油光灿灿和旁边那些劳作的人天差地别,看样子是这些人中混的比较好的,传说中的牢头狱霸。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人,额上有条蜈蚣般扭曲的刀疤,他骂骂咧咧的出门,入眼便看到光头被一人踩在地上,抓住那人的鞋子连喘气的困难,脸上肿的老高,嘴角还流着血沫。

    麻子惊怒的‘呵’了一声,撸起袖子拿着竖在房屋门口的一个棒槌就走过来。

    赵闲鸟都没鸟那几人,把手上滚烫的铁壶提起,慢慢朝那光头的头上浇下去。

    “喂喂喂!这位小哥,别乱来!”麻子脸sè一变立刻怂了,凶悍的表情放缓止住脚步道:“这不是江湖上,你弄死了他我们都要受牵连的,大家都是一条路上的,何必闹得这么僵。”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浓郁的白sè水雾骤然升起。麻子和后面几人都猛嘶了口凉气,退后几步皱着眉没敢去看那场面,脸上青筋直跳,没想到这新来的家伙如此心狠手辣。

    胡一刀也吓了一跳,捂着眼睛发出啧啧的嘘声,往后退了几步。

    赵闲把水慢条斯理的浇在光头脑袋不远处的地面上,开水接触冰冷地面发出‘呲呲’的响声,把光头吓的紧闭着眼睛乱嚎,飞出的少许水丝溅在他脸上,虽然温度下降的不少也把他惊的哇哇乱叫,一股尿sāo位传来,竟然尿了裤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军营里私斗伤人xìng命。”

    赵闲还没来得及放出几句狠话,李玉就从远处飞马而来,黑sè的铠甲在马背上逗的‘咵咵’只响,手上床边不停甩出爆音驱赶前方众人。他脸上尽是焦急和痛心之sè,一个活人被一铁壶的开水直接浇在头上,就算不死恐怕也是身不如死,李玉好似在悔恨自己没有管好属下,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无辜逝去。

    麻子见状忙把棒槌仍在一边,和后面等人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急声道:“李都统,我们没有私斗,都是那小子干的。”

    “哼!”浓郁的水雾总还回荡着歇斯底里的惨叫,也不知光头变成了什么鬼样子,李玉怒急,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兵马大喝道:“给我把这几个匪类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身负重罪竟然不知悔改还敢出手伤人xìng命,若不打杀了这群漠视军法的歹徒,还如何保证将士们的安全,还如何震我军威?”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大人饶命啊!”麻子吓的魂飞魄散,立刻扑到李玉马前,其余几人也大声求饶,可李玉那肯绕了他们,一脸大公无私、为民除害的模样。

    刷马的几人见此,立刻笑了起来,‘活该’‘死的好’之类的唾骂声音不绝于耳。

    几个带着佩刀的官兵,在李玉的授意下立刻抽出佩刀冲了过来,凶悍的摸样那是乱棍打死,明显想一刀一个直接了事,麻子等人吓得掉头就跑,还不忘大声求饶,场面一阵混乱。

    “别叫了,起来吧!”赵闲用脚踢了踢都快嚎破嗓子的光头,眼睛透过水雾朦朦胧胧的看着马上‘痛心疾首’的李玉。他把光头打出屋子在浇下开水不过片刻,水雾都没散李玉便跑了出来大声痛呼,二话不说就让手下官兵打死了事,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赵闲不禁揣测:莫不是这李玉故意在暗处守着我,知道这群牢头狱霸会欺负新来的,只要我动手伤人,便立刻跳出来‘秉公执法’?

    赵闲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脸上尽是莫名其妙的神sè,思量着:我何时得罪了这个家伙,调戏过他老婆不成?

    光头跟杀猪似得“啊”了半天,听到赵闲的话声音不禁一哑,抬手摸了摸脸见好好的,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眼中全是惊恐的摸样,爬起来就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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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刚出虎穴

    光头活生生的跑了出来,全场立刻呆住,那几个追杀的官兵也停下脚步不好继续下手,瞟了瞟李玉看他的意思。

    李玉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指着活蹦乱跳脸上只有点小伤的光头,怒声道:“你怎么没事?”

    “我,我…”光头一看这阵势就觉得不对劲,刚才大吼大叫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忙跪在地上下来大声道:“小的不知道,小的啥都不知道。”

    察觉到自己失态,李玉脸sè变了变,忙咳嗽一声没在再理会光头。

    李玉看了看场中众人,没有让那几个官兵继续动手,若为了一点小事打杀这么多人,上面追究起来可不好解释。他略微沉默片刻,一甩鞭子喝改口道:“幸好未酿成大过,军中私斗目无军法,都给我抓起来罚二十军棍,挑头者五十,全都送去江边修剪堤坝。”

    “啊!”麻子等人刚松了口气闻言又是一苦,二十军棍倒还好说,多多打点关系也就过去了,可送去修江堤是要人命的。

    此时已到冬季,正是长江的枯水季节,江水退下去了许多,加固大堤得卷着裤腿穿过淤泥,朝岸上搬运着泥沙,然后向大堤填土,将大堤加固加宽,这累死人、冻死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去了那地方还能活着回来啊。

    “哼!”李玉冷哼一声,满脸yīn沉的表情,严肃道:“犯了军法就得按规定处置,不从着罪加一等,把他们抓起来行刑。”

    赵闲心中把李玉全家的女xìng都给问候了一遍,却还真的无话可说,谁让他打架被李玉逮住了。此人好细密的心思,拿住军法一条死不松口,还把光头、麻子等几个人拉上以视公正绝无袒护,从头到尾挑不出一丝毛病,若反抗后果可不是几棍子能解决的,这一步棋把赵闲将的死死的,一顿军棍看来逃不掉了。

    赵闲打量着李玉,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得罪过此人,暗中寻思:难道是嫉妒我长得太帅的缘故?

    李玉跳下马来,走到赵闲一脸失望的道:“赵闲,刚刚才提醒过你莫要触犯军纪,没想到你竟然与人私斗,非本都统不想网开一面,军令如山不能违抗,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便有本统领亲自行刑给你长个记xìng,莫要再触犯军纪了。”

    这厮好厚的脸皮,暗中yīn人还说的富丽堂皇。赵闲莫名其妙着了李玉的套,不由狠狠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旁边几个官兵见状,立刻把手放在刀柄上,而李玉背着双手,淡淡的看着赵闲,大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副“求你打我”的意思。

    胡一刀也看出来这李玉有点问题,此人明显是在暗处守着赵闲,故意来找麻烦的。胡一刀站在赵闲旁边脸sè极黑。毕竟李玉是官兵,还是小都统,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是小混混之间斗殴比谁狠比谁不怕事。民不与官斗,何况他们现在连民都算不上,若是与这家伙动了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李玉细长的眼睛微眯着打量赵闲,让属下取来的黑沉的棍子,慢慢走到他背后,抬手就是狠狠一棍朝赵闲后背扫了上去。

    赵闲上次冲动之下杀了钱三,便害的自己身陷囚笼让花语伤心好久,若再冲动恐怕这条命就真交待在这里。但是明知李玉在yīn他还乖乖挨打,赵闲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抬手就把棍子抓住,沉声道:“赵某伤人犯了军纪受罚无话可说,可李都统亲自动手,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李玉见赵闲动手,心中暗笑几声,脸上却大惊失sè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想动手殴打本都统,来人止住他。”后面几个官兵在李玉眼神的授意下,立刻抽出腰刀冲了过来,数把长刀同时劈向赵闲身体各处。

    “呸!”赵闲总算明白李玉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心中气怒不已,抬手就把棍子抽了出来,将李玉拽了一个趔趄,然后反手一棍扫向李玉的脑袋。

    李玉这次真的大惊失sè,没想到赵闲反应如此快二话不说就下杀手,他连腰上佩刀都没来得及拔出,黑沉的长棍就扫到了脸前,骇人的声势让他汗毛直立。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爆喝突然传来,飞奔的马蹄在石板路上踩的‘嘚嘚’直响,一个身着黑sè厚甲的年轻小将飞马而来,隔出老远直接弯弓一箭shè在赵闲的棍子上。

    “叮~”的一声脆响,利箭断为两截,赵闲的棍子也被大力震歪了几分,从李玉脸旁刮了过去,劲风把他的脸刮的生疼。

    见来了帮手赵闲暗道不好,军营中没有自己人他必定斗不过李玉,若被拿下拼以下犯上这一条就够他死的了。赵闲处于弱势也没有多想,准备先弄死李玉再说,总不能人没杀被人yīn死了。可他刚抬起手,那马上小将就继续喝道:“李玉,让新来的那个赵闲出来见我,还有你们是在比武吗?下手太狠了点。”

    找我的?赵闲手上微微一顿不动声sè的收了会去,仔细看了看马上小将,面容清秀身材中等,看铠甲的款式地位应该比李玉高上一些。

    李玉正气怒不已,被赵闲杀气腾腾的一棍子惊的浑身冷汗,听到来人的话,他知道不能再让手下除掉赵闲,只能跑过去抱拳道:“卑职见过大都统,此人待罪之身不思悔改在军中私斗,卑职处罚他还想以下犯上殴打卑职,您刚才看到了,那一棍子是冲着卑职脑袋来的,他是想要卑职的命啊!”

    “哦?”马上小将眉头一皱,刚才那一棍子确实是想要人命的,不过李玉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心中一怒,没好气的道:“当个都统混的这么窝囊,竟然能被一个罪囚殴打,这等犯上之徒打杀了便是,向我诉苦让我替你做主不成?快把赵闲交出来,我没时间耽搁。”

    李玉脸sè一变,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指了指赵闲道:“大都统,那人便是赵闲,他目无军法以下犯上……”

    “你,你!快收拾东西。”马上小将直接无视了李玉,驱马走到赵闲面前,用马鞭点了点他和胡一刀,居高临下的道:“以后你们便是我先锋营的人,跟我走吧!”

    “什么?”李玉脸上大变,那肯放赵闲离开。他好不容易把赵闲弄的这副境界,就算今天不死rì后慢慢折磨迟早能把赵闲弄死。现在赵闲去了先锋营他就管不着了,那他表弟李雅岂不是白死了。

    李玉只是个小都统,不敢违抗马上小将的意思,他心有不甘,只得走到马上小将跟前,急道:“大都统,赵闲他犯了军纪,还想以下犯上谋杀卑职,这等大罪大恶之人……”

    “我方才不是救了你吗!”马上小将一脸不耐烦,摆摆手道:“真是啰嗦,犯了军纪我回头打他几棍子便是,何须你来指指点点。”

    马上小将摆明的袒护赵闲,让李玉心中气急,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咬牙点头应了一声,愤愤的让开了道路。

    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这次又是那位妹妹救的我?赵闲一脸错愕,没想到有人能把他从水深火热有死无生的境地里救出去,心中不由暗道:难道是怡君?还真有可能,她能夸下海口保我平安无事,定然不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军中也有关系,势力很大啊。

    赵闲心中一阵感激,带着惊喜的胡一刀收拾起床上的包裹,拍拍屁股出门离开了这地方,留给李玉一个潇洒的背影。

    李玉气的脸sè煞白,教训人不成还差点被人一棒子打死,现在人家说走就走了没有丝毫办法,他如何不怒。后边一个佩刀的官兵,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光头麻子几人,抱拳道:“李都统,这些人的军棍,还打不打?”

    “大人饶了我吧!”麻子正在装木头以为能就此了事,哪想到又被人挑起来,他立刻又唉声嚎了起来。

    “打,给我狠狠的打!”李玉心中正烦着,被这群烦人的家伙一扰心中怒意更甚,骂骂咧咧的吼了一句后上马想离开,可刚走几步他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道:“等等!”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麻子等人立刻道谢。

    李玉驱马走到几人跟前,微笑道:“你们几个,来这里也不少年头了,可想着脱离待罪之身出去?”

    “啊!”麻子等人大惊,随即面露喜sè,没想到李玉会突然提这事情。他们在黑虎营中过得倒是自在,可这鸟不拉屎的那有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意思,他们立刻点点头,热切的看着李玉。

    李玉满意的点点头,用马鞭把麻子勾过来,小声嘱咐了几句。

    麻子摸着下巴仔细倾听,片刻后便点头示意明白,把话记的牢牢的。

    李雅细长的眼睛里露出一声笑容,亲和的道:“去吧,你们以后zì yóu了。”

    “是,多谢大人厚爱。”麻子等人大喜,忙跑回屋中换了身干净衣裳,喜滋滋的出了黑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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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再入狼窝

    赵闲和胡一刀跟着那马上小将往中军行去,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在场上cāo练或者围着火炉盘休息的的官兵,还有些穿这便装的人往军营外走去,看样子正常的官兵要zì yóu很多,不像黑虎营中失去所有zì yóu。赵闲看到这场面,还中有种当年当兵时的感觉,除了衣服不一样其他都差不多的,都是充满纯爷们的地方。

    马上小将走了一截,突然回头看了赵闲一下,秀气的眸子里闪着几丝异样,问道:“你真是那个名震江南,博得文会魁首的赵闲?”

    马上小将细皮嫩肉长得相当不错,那眼睛让的赵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时代娘娘腔也太多了吧!赵闲轻咳一声,看在他解围的份上,礼貌的回应道:“正是赵某,名震江南实在不敢当。”

    “我就是说嘛,怪不得能胜过我家将军。”马上小将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敬佩,看样子能胜过他家将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赵闲谦虚的摆摆手脸sè又马上僵住,他干笑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兄台,敢问你家将军是…?”

    马上小将冷笑一声,回头看着赵闲道:“我家将军自然就是岳季恒岳大公子,他对你可感兴趣的很,特地让我跑来把你调过去。”

    不是吧!赵闲猛然僵住身体,胡一刀脸sè也黑的吓人。怪不得有人急匆匆跑来把他俩调出去,原来是岳季恒那个家伙,今天把他得罪的那么狠,成了他的手下还有命在啊?刚出狼窝又跳进了虎穴,也太背了点。

    赵闲干笑几声,转身往回走去道:“黑虎营其实不错挺适合我,赵某多谢岳将军的关心,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请你带我向他转告,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是啊是啊!”胡一刀转身往回走去。

    “咻~~”一只利箭插在赵闲的脚底下,箭杆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入土半尺有余看的人背后发凉。

    “额…开个玩笑,何必了。”赵闲脸sè一黑,转过头只得重新跟了上去。

    “算你识相!”马上小将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把手上弓箭重新挂好,夹了夹马肚往前行去,轻声道:“一会儿只要乖乖听话,我家将军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我?赵闲轻呸了一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岳季恒会给他好脸sè,那种出尔反尔连赌注都能不承认的小人,怎么可能不想报复他。

    马上小将带着赵闲慢悠悠的来到一片营房,场地干干净净周边设施齐全,一片片的房子高梁大瓦,窗户严严实实看着都暖和,墻边竟然还摆着几盆花,应该是官兵的住处,比黑虎营好上百倍。

    马上小将把胯下的马匹交给一个巡视的官兵后,敲敲一间房屋的门,对着里面低头道:“将军,人带来了!”

    屋中坐着的正是岳季恒,并没有穿着铠甲而是寻常的便服,他脸上现在还时红时白,躲在屋里都不敢出去。

    今天岳季恒当着满城百姓的面斗诗输了其实并不丢人,可是他万万不该答应那裸奔的赌注,现在不禁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军中也传开了这件事情,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他出尔反尔,甚至有几个好事的好友都跑过来催他去裸奔。岳季恒一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读书人那敢在露头,心中恨不得把赵闲脱光挂在城门上凉几天。

    听到屋外的呼声,岳季恒把手上的茶杯猛的搁在桌案上,冷声道:“阿蛮,把他给我带进来。”

    “碰!”房门被一大脚踹开,刮进一股冷风,岳季恒一惊之下手上茶杯都给碰翻了,气怒的看向门口。

    赵闲走了进来,慢悠悠的来得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桌案后的岳季恒道:“岳大公子,大老远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哼!”岳季恒一拍桌子,脸上的表情都因暴怒而扭曲,他站起身来:“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将军竟然不跪,给我把他拖出去剁了喂狗!”

    赵闲轻笑了一声道:“我可是你的‘先生’,哪有先生给学生下跪的道理,你就不怕折寿吗?”

    岳季恒声音一哑,气怒的瞪了赵闲一眼,输了rì后见到赵闲便以‘先生’相称,这是他亲口说的话,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不承认。斗文输了不愿兑现赌注便依靠权势除掉赵闲的话,他恐怕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让朝廷知道他的仕途也就算完了。

    岳季恒yīn狠的看了赵闲,轻哼一声自动忽略了刚才的话,转而不服的辩解道:“你根本不讲道义,提前隐瞒身份诱本公子上钩,然后又故意说出那种侮辱人的彩头,若你提前说你是常州赵闲,我岂会傻乎乎的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自己狗眼看人低,吃了亏还怪别人。赵闲闻声摇摇头,问道:“押送我的女捕头,口口声声说我是赵闲,你们不信罢了,这能怪谁?”

    岳季恒声音再次一哑,当时黄天天确实说过,可他只当是开玩笑没往心里去罢了,那晓得囚车里的彪形大汉真是传说中‘芳香袭人’的大才子赵闲。

    岳季恒想了想,又怒道:“你明明承认自己名叫赵大锤而非赵闲,这不是隐瞒身份是什么?隐姓埋名仗着几分才学欺负不明所以的人,难道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

    “额…”这次赵闲哑了,他当时自称赵大锤是为了不闹笑话,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赵闲,若他还非要说自己是的话,除了换来鄙视没有丝毫证明的作用,现在岳季恒抓住了他这个话柄,赵闲还真没法反驳。

    岳季恒见赵闲无话可说脸上一喜,忙起身道:“既然承认了就不要啰嗦,赶快去城中证明此次斗诗不公平,赌注不作数,并非我出尔反尔。”

    “凭什么?”赵闲白了岳季恒一眼,现在他算是明白岳季恒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声,为了不背上出尔反尔的骂名,不仅不敢动他还有求于他。心中有求与人就不要表露出来,这急吼吼的摸样不是找宰吗?现在主动权在赵闲手里,他岂会傻乎乎的就答应了岳季恒,若解释清楚,岳季恒对他动手就没了顾虑,他岂不得不偿失。

    “你…”岳季恒又气又怒,猛的一拍桌子道:“你使诈还有理不成?真当我对付不了你?”

    还敢威胁我?当我是小孩子?赵闲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根本不理会岳季恒。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最好对付,杀人还得找个说得出口的理由,特别是现在他斗诗输了传的人尽皆知,若现在寻个理由打杀了赵闲,还不得被唾沫淹死。赵闲感觉这地方安全的很,乐呵呵一笑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岳季恒气的青筋暴起,冷笑道:“好,你骨头够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岳季恒深深吸了几口气放缓情绪,把那马上小将阿蛮喊进来,指着赵闲和胡一刀,微笑说道:“阿蛮,这两个人从今天起就是先锋营的新兵,平时多cāo练战时才能少流血,你一定把他们带下去好好训练,莫要让别的将领看到我亏待新兵,最好每天绕金陵城跑五十圈…”

    “噗!”赵闲一口茶喷了出去,不可思议看着岳季恒气道:“五十圈?你脑子没问题吧?”南京城绕一圈少说得有六十里路,五十圈就是三千里,一天三千多里地,当爷是千里马呀?

    阿蛮也觉得有些过分,不忍看着名震江南的大才子被这样折腾,便轻咳一声,提醒道:“将军,这对新兵来说未免重了些,属下觉得二十圈足以。”

    “……”赵闲一脸不可思议,二十圈也有一千二百多里路,这俩货不会是故意想跑死我吧?

    岳季恒不情愿的点点头,摆摆手道:“可以,带着他们俩去跑吧,那天坚持不住了,就回来跟本公子说一声。”

    赵闲抬抬手,打住他们俩的一唱一和,开口道:“季恒兄,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用这种yīn险的法子迫人就范,事情可以商量的嘛。”

    见赵闲松口,岳季恒眼前一亮,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我岳季恒绝非出尔反尔的小人,你只要出去亲口解释一番我便饶了你。”

    “不行!”赵闲立刻拒绝,承认他使诈yīn了岳季恒,这样帮了岳季恒,却坏了他的好名声,他怎么能做这种亏本的事情,总得换回点好处才行。

    岳季恒闻言一怒,问道:“你还想怎样?”

    “也没什么。”赵闲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叹道:“赵某现在是戴罪之身,俗话说‘不zì yóu毋宁死’,失去zì yóu之身的我前途无望,所以……”

    不zì yóu毋宁死?我怎么没听过这俗?岳季恒蹙眉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的笑道:“你是想让我给你脱去罪籍对不对?”

    “岳公子果然够机智!”赵闲满意的拍拍手,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只要洗掉了身上的罪名,他就可以回家当小铁匠继续和花语过小rì子,还有小梦黄天天俩丫头陪着,大被同眠的感觉想想都让人兴奋…

    “不行!”岳季恒脸上一垮干脆的拒绝了赵闲,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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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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