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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单挑2

    赵闲与宋书怀开骂,厅中人大声叫好起来,掌声如cháo。怡君和胡一刀也忍不住叫道:“赵闲(闲哥),对的好。”

    见宋书怀面sè不愉,赵闲呵呵一笑道:“宋兄,对对子而已,只是娱乐一下,何必这么较真呢。不如今晚小弟作东,咱们秦淮河边piáopiáo粉头,比这个有趣多了。”

    大庭广众之下yín辞秽语,这分明是侮辱读书人,叶牧刚对赵闲的影响有点转变,立刻又轻‘啐’了一声,恨恨的看着他。

    宋书怀摇头一笑,见赵闲真有几分本事,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轻声道:“时至腊月,金陵城内外景sè分外朦胧,我便以此为对联:雾锁山头山锁雾。”

    又是回环联,众人满脸敬仰,不停的鼓掌表以激动,而怡君等人则为赵闲加油。

    赵闲看着楼外面的秦淮河,轻笑道:“秦淮夜sè,碧水连天,我便对:天连水尾水连天。”

    一片叫好声,这一次连叶牧也忍不住了,笑意吟吟的望着赵闲,脸上泛出淡淡的异彩。

    宋书怀眉目一扫,见荻花坊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便道:“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

    赵闲也看着荻花坊墙上的一副山水画,呵呵笑道:“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宋书怀绞尽脑汁也难不住赵闲,心情起了几分火气,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正在发愁,看着外面的秦淮河,突然灵机一动,开口坏笑道:“山水蛤蟆穿绿袄。”

    赵闲今天穿的是暗青sè的袍子,可在这昏暗灯光下,就有些泛绿了,这宋书怀是在骂他是蛤蟆。

    赵闲闻言心中一气,略一沉吟,见旁边的几桌客人在吃螃蟹,顿时来了灵感,接道:“落烫螃蟹着红袍。”

    宋书怀今天便是穿了一套拉风的红sè长袍,这一下被挤兑的够呛,咬牙来回渡步片刻,看着窗外繁星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赵闲看着外面的街道,笑道:“地为琵琶路为弦,那个能弹?”

    宋书怀长叹一声,摇头笑道:“赵兄好文采,但是老让我出上联也不行,这次换你来出上联。”

    换我是吧?赵闲yīn森森一笑,道:“那赵某就献丑了: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嘶!”此句一处,全场都是抽冷气的声音,这谁能对的上来。

    宋书怀嘴角抽了一抽,额头上汗都下来了,众人鸦雀无声的等着他的回答。叶牧瞟了瞟赵闲,也在苦思冥想,最后实在无果不禁瞪了赵闲一眼,好像在责怪他故意为难人。

    赵闲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暗道:‘这种情况不为难人家,等着人家来为难我吗?’

    “有了!”突然,宋书怀突然一声大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手上轻拍兴奋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全场立刻雷鸣般的掌声,这宋书怀竟然对的丝毫不差。赵闲也惊讶的瞟了宋书怀几眼,这对子可是难倒了不少人,没想到真被这家伙对上来了,名不虚传啊。

    宋书怀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叹一声抱拳道:“赵兄天纵之才,我宋书怀心服口服,今rì这楹联之试,我认输了。”宋书怀有才学,也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他知道自己没法在撑下去了,现在认输总比待会对不出来的好,输的也是光明磊落。

    宋书怀认输,众才子们顿时爆出一阵惊呼声,以前听说赵闲在文会上力压众才子,还倒是传言,现在亲眼看来,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怡君脸上满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鲜花绽放。她掩唇一笑,偷偷对着赵闲小声道:“赵闲,你这些对子都是哪里学来的,我才不信你能对的上来呢。”话未说完,已是捂住小嘴咯咯娇笑起来。

    赵闲基本上也到了极限了,感觉李白杜甫在那一刻灵魂附体,干败这个家伙相当不容易。浑身都是冷汗,见宋书怀先撑不住败下阵来,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看着宋书怀,赵闲潇洒的一甩长发,露出标志xìng的闷sāo笑容,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宋兄之才世间少有,此番是你承让了,对对子归对对子,我方才说过的话算数,咱们今晚秦淮河边吃喝玩乐一条龙,赵某全包。”

    宋书怀轻笑几声,也没有拒绝。

    怡君见二人斗出了结果,不禁娇笑起来,她见宋书怀有几分才学,若拉拢过来,rì后也多一条人脉,便开口道:“二位公子此次让奴家大开眼界,我便在楼上设下酒席,请二位公子一同前去吧。”

    宋书怀不愿意做那种坏人好事的人,摇头道:“今rì和赵兄这场比试,宋某已心满意足,那能在打扰他的好事,宋某便先告辞了,赵兄可不要拂了碧柔姑娘的好意。”

    这家伙还挺懂事,赵闲嘿嘿一笑,把宋书怀送了出去,众才子见好戏收场,不愿留宿的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赵闲再次进入荻花坊,突然发现叶牧还没走,正在和怡君之乎者也的打招呼。赵闲见状不禁坏笑一声,直接上前勾住叶牧的脖子,对着怡君道:“碧柔姑娘,这位叶公子也是来乐呵的,你给他找两个懂事的妞陪陪,莫要冷落的人家。”

    “啐!”话音一落,便闻两道轻‘啐’的声音,怡君薄怒的瞪了赵闲一眼,而叶牧则手忙脚乱的推着赵闲的胳膊,脸上又气又羞,焦急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就离开,巧儿,我们走。”巧儿也急忙忙跑过来,想把叶牧拉出去。

    “害羞个啥!”赵闲心中暗笑,看了巧儿一眼:“这小跟班跟着叶兄跑来跑去也不容易,也赏个小妞犒劳一下。”

    “你,你无耻,你混蛋,你放开我。”叶牧真的急了,狠狠的一脚踩赵闲脚背上,气冲冲的推开他,拉着巧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脸上血红一片,恨不得立刻找把刀回来剁死赵闲。

    “有点意思啊。”赵闲摸着下巴坏笑不已,看着叶牧离去的方向,正想发表几句感慨腰眼突然一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赵闲愤怒回头,却见怡君沉着脸把他拖进了房间,‘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公,公子。”巧儿急匆匆跑出荻花坊,跟着埋头往急匆匆前冲的叶牧后面,叫道:“公子,你等等。”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叶牧气的浑身发颤,脸上又气又羞,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扔了,把身上被赵闲碰过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巧儿急忙忙上前拉住叶牧的袖子,急道:“公子,走错方向了。”

    叶牧猛的一顿,抬头扫了几眼才发现走错了方向,她脸sè唰的一下爆红,回身道:“我没来过这里,不认识路有什么好奇怪的。”

    巧儿也知道叶牧受了气,不敢再多言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咯嗒、咯嗒’的老远便听到了。

    叶牧本能的回头观望时,却见那马匹就擦肩而过,把她惊了踉跄,脸sè煞白连退了几步。

    “怎么骑马的?没看见人啊!”巧儿吓了一跳,忙扶住叶牧,冲那马上之人大吼了一声,那马匹却也没理会她,径直飞奔而去。

    叶牧被惊了一下,不禁心中薄怒,抬头仔细一看却发现骑马那人身着暗红sè公服,背上插着金sè小旗,一副公差打扮,看样子是传递公文的信使。

    “京都来的?”叶牧微微一惊,从衣服上辨认出了这信使的来历,她见此眉头微微一蹙,低声嘀咕道:“这么急,京中莫不是发生的大事?”

    巧儿对这些事情也不敢过问,站在后面看叶牧沉思。

    稍许后,叶牧想不通,便摇了摇头,带着巧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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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我和你吻别

    赵闲随着怡君进了荻花坊二楼的一间屋子,入眼一看发现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让人为之jīng神一振。墙上挂着些字画,以赵闲的眼光,也看不出这是谁家的大作。

    怡君轻轻提着裙摆,在屋中小桌旁坐下,看着跟进来的赵闲,她脸上微微不悦,开口道:“赵闲,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小桌上摆了几样菜式和一个酒壶,显然是刚准备好的,花花绿绿飘着一股清香,看起来让人很有食yù。

    赵闲颇为自觉的坐在对面,端起小酒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轻笑道:“怡君姑娘都能来这地方做生意,赵某来捧捧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啐!”怡君闻言一怒,薄怒的瞪了赵闲一眼,轻哼道:“休要胡说八道,姐姐是杀手,有很多身份的,在这里只是暂时呆一段时间罢了。”怡君当然不好意思说她和安夫人分开,安夫人把她的银钱都没收了逼着她回京,她在万宝楼取不到银子,只能到红姑这里来蹭饭吃。

    赵闲嘿嘿一笑,也没有多问,看了看这装饰幽雅的屋子,道:“你终究是个女儿家,整天出入这烟花场合,和那些臭男人迎来送往,若是传出去会嫁不出去的。”

    怡君闻言微微一奇,娇笑了几声,看着赵闲到:“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吃醋?”她眉头轻皱,隐有几分嗔意,却又有几分笑意。

    吃醋?赵闲笑了几声,摆手道:“当然是在关心你,你功夫不行,这地方龙蛇混杂,一不小心真着了某些人的道,可是后悔也来不及。”

    其实赵闲想说的是:就你这胸大无脑的模样,翻个墙都能摔下去,还在这地方伪装成花魁,真被人骗了哭都来不及。

    “谁说我功夫不行?”怡君立刻不乐意了,轻轻一拍桌子哼了一声,美目轻瞟,脸上带着几分薄怒,实在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对对对,你功夫很好。”赵闲摇头轻笑几声:“功夫好也不要疏忽大意,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

    见赵闲是真的关心,怡君脸上又多了几丝满意,娇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这几天我教你的枪法你练没?”

    赵闲点了点头:“没你教我,练起来着实没劲,我见你在这荻花坊也没什么大事,晚上还是像以前一样来寻我吧,睡前不瞧你一眼,我还真睡不着。”

    “少胡说八道。”怡君脸蛋晕红,目中却闪烁着微微的喜意,看着赵闲娇嗔道:“我呆在这地方,还不是为了你。”

    “噗!咳咳…”赵闲闻言猛的咳嗽几声,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为了他才卖身青楼的,赵闲如何消受的起这份大恩,把刚入口就酒水都呛了出来,一脸戒备的看着怡君道:“怡君姑娘,我们关系还没到哪一步吧?不想呆在这里出去便是,还有人拦着你不成。”

    怡君幽怨的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幽声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得救你一次来报答,你现在你身陷军中,我自然要等到你脱去罪籍恢复zì yóu之身才能安然离去,可是我在金陵又没地方住,在你恢复zì yóu之前,只能先呆在这地方了。”

    赵闲听闻此事不禁心中一暖,怡君尽心尽力帮他赵闲可是看在眼里的,见怡君说的怎么可怜,不禁笑道:“你不是认识杨幕僚吗?为何不让他给你找个住处,就算再差也比这风月场所强吧?”

    怡君摇了摇头轻笑道:“杨幕僚和我又不是很熟,让他带为打点已经麻烦了人家,哪好意思住人家那里。”

    “额…”赵闲才发现自己欠了怡君不少人情,一个女子长时间呆在风月场合本就不好,更何况还是为了他。赵闲犹豫了一下,看着怡君道:“我现在是军中的小都统,有间自己的院子,你若不嫌弃的话,到可以和住我那里。”

    和你住一起?怡君本想‘啐’赵闲一口,突然又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赵闲到:“小都统?这才几天,你怎么坐上小都统的位置的?”

    赵闲当然不好说实话,只是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闷sāo的道:“前几rì偶遇金陵都指挥使陈大人,他欣赏我的才学,便给我了一个小都统的位置。”

    “是吗?”怡君意外的打量赵闲几眼,好奇道:“那个营的都统?手下多少兵马?”

    手下多少兵马…赵闲表情微微一僵,旋即笑道:“手下四百多人,各个身怀绝技,乃是这个金陵驻军的jīng神支柱,没了他们仗都没法打。”赵闲说的是实话,缺了厨子和马夫,人和马都饿死了,还怎么去打仗。

    “哦?”怡君惊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便摇头道:“你莫要唬我,我可没听说够金陵有这样的队伍。”

    “军事机密,不要多问。”赵闲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看着郁闷的怡君,他笑道:“怎么样?你去不去我的小院住着?”

    怡君也拿起酒杯轻触在嘴边,眼珠微微转了转,便摇头道:“军中不允许女子出入,我还是住这里方便一些,rì后我会和以前一样去教你武艺,你晚上莫要乱跑就行了。”

    孤男寡女的住一起确实不方便,见怡君不答应,赵闲也不强求,轻笑道:“那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有人敢打你主意跟我说一声便是,保证帮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等你把功夫练好了再说吧。”怡君娇嗔道。便不说话了,怡君仔细的打量着赵闲,眼中还有几分笑意。

    怡君轻咬着红丹丹的唇瓣,眸子里吐露出奇怪的光芒,秀发低垂,脸蛋晕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yù言又止的模样,更是映衬出她的美丽异常。

    赵闲拿筷子夹着花生,被怡君火辣辣都没目光,弄的连续几次都没把花生夹起来,半晌后,他奇怪的抬起头,摸了摸脸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怡君热情的给他斟上一杯酒,托着香腮看着他道:“你这人啊,明明又坏又粗鲁,却又聪明的很,连曲子也吹的那么好听,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怡君眼巴巴望着赵闲,美眸忽闪忽闪的中透着一丝可爱的意味。

    又坏又粗鲁,这是夸我还没骂我?赵闲苦笑道:“那曲子是我老家的一些小曲,地域差异听起来新鲜自然觉得好听,其实还有曲谱更简单,歌词更直白的,比如: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赵闲说道即兴处,便放下筷子捂着胸口,看着怡君声情并茂的唱起了《吻别》。

    “闭嘴!”怡君那听过这么直接的话,掩住嘴唇红着脸轻啐一声:“你无耻,这,这也唱得出口,真是服你了。”

    怡君又羞又气的模样,逗的赵闲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唱的是我家花语,你激动个什么?”

    提到花语,赵闲表情又黯然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她见面,她估计想自己想的睡不着觉吧,赵闲自我感觉良好的意yín了一下。

    见赵闲jīng神有些恍惚,似乎真的在想念花语,怡君小嘴张了张,最后轻道:“想她就加把劲练习武艺,rì后在战场上立功,就可以回去见她了。”

    赵闲摇头一笑,也不再说话,陪着怡君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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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碰瓷

    出了这荻花坊的门,天上的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外面天气很冷,刚从暖烘烘的屋里出来的赵闲,被寒风吹的缩了缩脖子,醉醺醺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胡一刀不见了。

    想起胡一刀,赵闲忽然一拍脑门,不好,这小子不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儿给吃了吧,刚才走的急,竟然忘了去寻他。

    正在思索,却见从荻花坊里歪歪扭扭走出来一个人,看那身影,象是胡一刀。

    赵闲仔细看了看,急忙过去叫道:“一刀?”

    那人抬起头来,脸上酡红一片,喝的都找不到北了,不是胡一刀还是谁来。

    “你这是怎么搞的,喝这么多。”赵闲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那群混蛋,死命灌我。”胡一刀浑身酒气,扶住赵闲愤愤的道。

    赵闲摇头一笑,刘铁锤等人恐怕鬼混去了,他也没有多管,胡一刀多喝了些,走起路来,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无奈之下,赵闲只得扶着他,往军营的方向行去。

    刚走出不远的地方,赵闲突然听到街边传了一阵争吵声音,赵闲眉头一皱,抬眼迷迷糊糊看去,

    秦淮河畔虽然已经入夜,来往的人很多。此时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在街边观望着什么,周便的住户也探头探脑观看,从里面的争吵声可以分辨出里面是一个女子。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赵闲感觉奇怪,便把胡一刀扔到路边,走过去推开众人一看,却发现竟然是黄天天。

    黄天天穿着暖黄sè的小袄,发髻高挽还插着一根漂亮的簪子,浑身上下都打扮的文文静静的,可惜现在她的脸上却因为气怒便的通红,又气又急的和旁人理论这,枣红sè大马还在旁边晃荡,不是喷出几声鼻息。

    黄天天的对面,是一个身材消瘦长相普通的男人,一双jīng细的眼睛颇为有神,着一身土黄sè的袄子,此时脸上一片煞白,也不限地上冰冷,躺在地面上抱着膝盖大声痛呼。

    赵闲不明所以,便挤开众人来到黄天天背后,拍了她一下。

    “谁碰老娘,找打是…是…赵闲!”黄天天气怒的回过头,却见到脸sè酡红的赵闲正站在身后,气怒的表情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变成了惊喜。

    赵闲嘿嘿一笑奇怪道:“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来这里?”

    黄天天本来还挺惊喜,听到这句话脸sè立刻垮了下来,薄怒道:“你的坏人,竟然跑到这…这种地方来鬼混,若不是武馆里的师兄说起你,我还被你瞒过去了。”

    闻道赵闲身上的脂粉味和酒气,黄天天一阵气愤,若不是提前回武馆的男人们讨论起今天荻花坊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赵闲竟然偷偷摸摸的跑来青楼鬼混。

    赵闲出来逛窑子被未婚老婆抓到了,也有些尴尬,轻轻笑了一下道:“人家邀请的不来不行,我这不是出来了嘛,这个人怎么回事,为啥躺地上?”

    “哦,对了。”黄天天猛然惊醒过来,都忘了现在还有正事。她本来生气的小脸变成了委屈,焦急的看着赵闲,指着地上那男人道:“赵闲,你给我评评理,我刚才骑马过来根本就没有碰到他,是他无缘无故撞在我马上的,然后他就躺在地上不起来缠着我,怎么解释都不听。”

    “哎呦!要人命了这!”黄天天话还未说完,地上那男子就哀嚎起来,对着路边的行人诉苦道:“各位街坊邻居给我评评理,我葛二走路走的好坏的,这不讲理的丫头飞马过来便把我撞倒在地,还强词夺理说我撞了她的马,我葛二老老实实的庄稼汉,那惹的起这种大小姐,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葛二哭天抹泪的向众人诉苦,手还不忘捂着腿哀嚎,那可怜的摸样比真的还真。

    周围的都是本地人,见黄天天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女子,定然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而葛二穿着破破烂烂确实像个清苦的庄稼汉,一时间都信了葛二的话,都开口指着黄天天纵马伤人。

    黄天天气急,都恨不得上去踹葛二几脚,赵闲拉住她,蹙眉问道:“你真撞了他?”

    “我,我没用!”黄天天急的轻跳了几下,都快哭了出来。

    赵闲和黄天天打了十几年架,对她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以她那火爆的xìng子,真撞了人根本不会狡辩,反正她家里就她一根独苗,又不差那点医药费,现在急成这副摸样,明显是受了委屈。

    “哎呦,街坊邻居你们评评理,我都这幅模样了她还不承认。”葛二见黄天天否认,又抱着腿惨嚎起来。

    众人指指点点,赵闲脸sè有些不好看,这时代又没摄像头,这类事情根本说不清楚。

    赵闲仔细想了想,便上前抱抱拳道:“这位兄弟,不小心撞了你是我们的不对,赵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我没撞他!”黄天天气的不行,拉了赵闲一下。

    赵闲无奈的回过头瞟了她一眼,让她不要说话了,毕竟现在人家躺在底上的,道个歉又死不了人,何必非要争个对与错。

    “哎呦!我可怎么活啊!”葛二见赵闲道歉,jīng细的眼睛微微一闪,立刻惨嚎道:“这条腿算是断了,我家里还有二老需要养活,婆娘又怀肚子,没了这条腿,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围观之人闻言都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可怜的意味,若家中有双亲和怀着孩子的妻子,断了一条腿可真没法过rì子了。

    赵闲仔细打量葛二几眼,葛二却一直望着围观的人大声哭诉。这么多人看着,又是大晚上的,赵闲也不想和他扯皮,开口道:“既然兄台家中困难,受了伤便无法过rì子,赵某资助些银钱便是,不知治好兄台的伤,大概要多少银钱?”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若是资助些银两,便解决了葛二生活的问题,这方法倒是可以。

    葛二此时,才转头正眼看向赵闲和黄天天,略微打量几番,见黄天天穿金戴玉的极为不俗,眼珠子转了转伸出手道:“五,五十两!”

    “哗!”众人脸sè皆是一变,没见过钱啦,开口就要这么多。

    “五十两?你咋不去抢了?”黄天天气的娇躯急颤,恶狠狠的瞪了葛二一眼,恨不得踹死他。

    葛二闻声立马哭诉道:“各位街坊邻居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家中二老病重,婆娘马上生娃坐月子,看病生娃都得依仗着我出去作活,家中四面通风,一大家人都只能挤在一间破房子里,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今年收成又不好,这rì子马上就过不下去了……”

    “哎!”众人闻言微微一叹,这么凄惨,五十两银子恐怕都解决不了麻烦,这也太惨了点吧。

    葛二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赵闲心中慢慢也起了怒意,醉醺醺的酒意醒了几分,上下打量葛二几眼,见他声嘶力竭的惨嚎,中气十足那里有受伤的样子,可是现在抱着腿脸sè煞白喊疼的摸样,还真装的很像。

    碰瓷是吧?赵闲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地方也会发生碰瓷的事情。花语是常州有名的女大夫,赵闲跟着花语十几年,医术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一窍不通,分辨骨折之类的伤势还是可以的。

    现在众人都觉得葛二腿断了,为他可怜的家境抱不平,只要证明了葛二腿没断,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众人还能说什么?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走到葛二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在他的身上,豪气的道:“不用找了。”

    葛二神sè一喜,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看见赵闲狰狞的笑容,一只大脚踏了下来,踩到了他另一条腿上。

    “咔擦!”一阵骨骼断裂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众人猛嘶了口凉气退后几步,胆小者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黄天天则是小嘴张的大大的,惊讶不知该作何表达。

    “啊!”葛二脸上爆出豆大的汗珠惨绝人寰的嚎叫着,抱着腿在地上翻滚起来,声音都沙哑了。

    “这才像骨折的样子吗。”赵闲乐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与其证明葛二的腿没断,还是觉得证明他的腿断了简单一些。赵闲回身搂着黄天天的肩膀摇摇晃晃走到马前,把已经痴呆的她推了上去,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笑道:“觉得自己是对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何须理会外人怎么看,人家骂你还是夸你对你有影响吗?向他们解释证明自己清白有个毛用。”

    说完赵闲便搂着她的腰扬程而去,众多围观的人虽对赵闲的做法颇有微词,却无人敢拦。

    “闲哥,你他娘把我忘了!”胡一刀在路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着赵闲的背影招了招手,可离的老远又有嘈杂的人群在,那里叫的住赵闲,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他又扶住街边的老槐树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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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杀机再起

    冬夜的金陵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远远还可以看到秦淮河畔的灯火光芒。

    月光洒在寂静的大街上,把周围的古香古sè的建筑映衬的有些朦胧,笔直的街面上慢慢行来一片枣红sè的骏马,马蹄和街面的碰撞发出“咯嗒、咯嗒”的响声,在安静的夜晚传出老远。

    骑在骏马之上,呼呼的寒风刮的人脸颊生疼,赵闲借着酒意纵马狂奔,似是感觉不到寒冷,任凭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黄天天小姑娘可没喝酒,嫌冷便用袖子遮住了晕红的小脸,侧过头看着赵闲,小声嘀咕道:“你大晚上发什么酒疯,看不惯那人打他一顿便是,把人腿弄断若是官府追查起来会挨板子的,还有你给他钱做什么,他明明就是在讹人,给他银子太便宜他了,那可是整整一白两银子,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嘛。”

    黄天天虽然这么说,可脸上却羞羞的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笑容,毕竟赵闲是在为她出头,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赵闲骑着马在街上乱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现在软玉在怀纵马狂奔很舒服。见黄天天发问,他的手搂的紧了一些,喷着酒气笑道:“爷怎么花钱要你过问吗?还没过门就开始当管家婆心疼银子,以后还得了。”

    “去你的。”黄天天又气又羞,抬手轻打了赵闲一下:“谁想管你,提醒你一下罢了。”

    黄天天嘟着小嘴一脸羞怒的模样,用手指挽着自耳边垂下的长发,不愿意搭理他,赵闲见状只是呵呵笑了一下。

    俗话说‘饱暖思**’,黄天天身着暖黄sè的贴身小袄,洁白的脸颊配上许些晕红,在朦胧的月光下红扑扑的煞是撩人,赵闲刚才酒足饭饱,现在搂着她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绮念,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一下。

    脖子被热风一吹,黄天天轻轻颤了一下,脸上的晕红更甚,正想娇嗔几句,她突然又闻到几丝水粉的香味。

    黄天天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出来的目的,赵闲说自己被朋友邀请出来应酬,她可不相信,扭头认真道:“赵闲,你今晚上在荻花坊,到底干什么去了?”

    还没嫁给我都管这么宽,以后rì子还能过吗?赵闲嘿嘿笑道:“真是被人邀请去的,骗你做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去见那个叫碧柔的女人了?”黄天天不满的哼了一声嘟着嘴道。

    敢情这小妮子都知道了,赵闲没想到她消息如此灵通,摇头笑道:“我本来也没想见她,可是你知道我才华与相貌数一数二,她一见到我就被迷住,非拉着我喝酒拦都拦不住。”

    “臭美,你这人太坏了,人家拉着你喝酒你就非得陪人家吗?”黄天天望着他认真道。

    “行了行了,我又没真干什么,喝个酒而已,你管这么多干啥。”赵闲含笑抱怨了一句。

    这些天相处,赵闲发现她变了很多,虽然这妮子依旧很刁蛮,可总体来说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最起码在自己面前不再任xìng爆粗口,懂得含蓄和温柔了。

    黄天天见赵闲不满只能轻轻哼了一声,可心中还是很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赵闲,那个碧柔,长得好看吗?”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上次问柳姐,现在又开始问怡君,在赵闲无奈一笑,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道:“丑死了,比你都丑,不对不对,还没你漂亮。”

    “你,你气死我了。”黄天天懊恼不已,忍不住给了赵闲一手肘,再也不搭理他。

    赵闲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恬不知耻的道:“逗你玩的,你是最漂亮的,都快迷死我了。”

    黄天天闻言脸上爆红,那受得了这种情话,虽然心中欢喜,却是羞涩的挣脱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低垂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粉红道:“姥姥说,我们女子要矜持,要与男子保持距离,不能让你拉我的手。”

    可以靠在我怀里却不让我拉手,这什么逻辑?赵闲也不管那些硬拉住她手,循循善诱道:“你喜不喜欢让我拉你的手呢?”

    黄天天脸上一片血红,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却是又将小手收了回来:“只有在成亲之后才可以,我们还没有……”她脸上羞红,却是说不下去了。

    “成亲还不简单,随便点两根蜡烛磕个头就行了,我们现在就去。”赵闲坏坏笑道,他对这些规矩可不讲究,在哪里拜堂不都一样。

    “胡说,那,那有这样子成亲的。”黄天天一阵气闷,点两根蜡烛磕个头,那是上坟好吧。

    黄天天的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在赵闲身上蹭来蹭去,早就把赵闲蹭出火气了,今天晚上月黑风高的,有没人打扰,不做点美好的事情实在遗憾。

    见黄天天非要听她姥姥的话,赵闲只得开导道:“天天,你每天想不想我?”

    “我,我……想!”黄天天声若蚊吟的嘀咕了一句,这次赵闲拉住她的手,却是用上了些劲,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任由他拉住了,脸上映上一片美丽的绯红。

    赵闲乐呵呵一笑,继续道:“那白天发呆的时候想不想我?”

    “你怎么知道我白天发呆?”黄天天好奇的问了一句。

    赵闲严肃道:“回到想还是不想。”

    “想。”

    “那晚上睡觉的时候想不想我?”

    “想!”黄天天说的此处,头已经垂到了胸口。

    赵闲满意的点点头,认真问道:“那你是愿意听我的话,还是愿意听姥姥的话?”

    黄天天闻言凝住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下,严肃道:“我还是觉得听姥姥的话比较好,你这人老使坏。”

    什么?敢说我老使坏?赵闲不满道:“我怎么使坏了,连你亲都没亲过。”

    还敢说没使坏,你打我屁…那个地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正派?黄天天心中抱怨了一句,神sè却变得温柔了许多,抬头娇笑道:“赵闲,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喜欢欺负人的坏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样欺负我,我心里就又是恼恨,又是喜欢,反正感觉怪怪的。”

    黄天天羞不可耐的捂住脸,从指缝间偷偷瞟了他一眼。

    这妮子还真够大胆的,这么直接的话都说的出来,赵闲脸上竟然微微红了一下,不知是酒意上来了还是其他,反正觉得今天晚上非常失败。

    黄天天见赵闲久久不接话,轻轻依偎在他怀里道:“赵闲,你,你喜不喜欢我?”

    黄天天直接起来,赵闲倒有点吃不消了,不过以他的脸皮,当然知道该说什么,即使是最机灵的女人,也是喜欢谎言的,何况他说的还是真心话。

    “当然喜欢了,这么漂亮可爱的小丫头谁不喜欢。”赵闲哈哈一笑,拨马朝黄天天的姥姥家飞奔而去。

    把黄天天送回家后,一天的事情便都已了结,和两个美人缠绵半天,还踩了一大帮找事的人,赵闲心里相当的舒坦,骑着枣红sè大马只觉得神清气爽,轻声哼起小曲儿来。

    “奇怪,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走了一截,赵闲突然觉得不对劲,蹙眉嘀咕了一句,可惜困意来袭,他也没有多想,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便往军营飞马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座府邸中的书房内依旧亮着灯火,窗户印出的两个人的影子。

    “这真是林清远林大人送来的?”宁墨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看着手中的一副密信,面sè凝重苍老的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

    在屋子的正zhōng yāng,还站着一位身着暗红sè制服的男子,背后插着金sè的小气,一脸风尘仆仆的味道,因为天冷已经冻的有些开裂。他闻言一躬身道:“大人,这封信是林大人亲自交到小的手上,差小的八百里加急赶了过来,绝无半点问题。”

    “赵闲,赵闲…”宁墨看着信纸蹙眉沉默良久,旋即闭着眼睛,似是在打盹又似是在思索,那信使不敢有丝毫打扰。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半晌后,宁墨轻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把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雪白的纸张顷刻间化为灰烬。

    信使点头仔细想了想,又道:“为了帮助大人,辅国堂还派遣了两位高手过来,近几rì应该就会赶到。”

    “嗯!”宁墨扶了扶胡须,仰头看着外面的月sè并没有多做言语。信使见状微微一躬身,默默的退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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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前因后果

    腊月十五荻花坊夺魁引发的争斗已经在金陵文坛传为妙谈,赵闲和荻花坊的当家花旦促膝长谈至深夜,更是引得无数猪哥的羡慕,毕竟孤男寡女的带着青楼里,还能干些什么,一时间众人都羡慕赵闲的艳福。

    赵闲又不是啥正人君子,对于这种绯闻当然乐呵呵消受,白天依然在军中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晚上则和怡君一起你来我往的学习武艺。赵闲从小打铁兼打架身体素质非常的好,连怡君都连连夸奖,可惜她下起手来却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依旧和以前一样没轻没重的乱来,弄的赵闲好生痛苦。

    年关越来越进,各家各户都在门口挂着灯笼贴年画,不少从城外乡里来的车马大批的采办这年货,连赵闲也去置办了一身新衣裳和rì常用具。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花语去办的,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赵闲颇为不习惯,恨不得拍拍屁股回常州继续的过自己的小rì子,可罪籍未消显然不可能回去,无奈之下,赵闲只能登上城墙遥望北方,看看北齐打过来没有。

    北齐和大梁两国打仗似乎都打了习惯,每年什么来什么时候走连普通居民都清楚,百姓对打仗的事情看的非常平淡,依旧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小rì子。

    之所以会如此,经过赵闲这些rì子查阅典籍,也大约了解了几分。这个地方在汉朝末年的时候,是由一个国号为楚的国家统一了的天下,历经数百年朝代更替,到了一个国号为梁的朝代。

    接下来的事情和很多朝代没落相似,梁帝昏庸无道好大喜功,北征鞑靼失败激的民愤四起天下大乱,就在这时梁帝唯一的儿子恰巧挂了,庞大的帝国没了继承人,一时间野心勃勃的权臣氏族齐动,准备逼梁帝退位另立一个王爷为帝。梁帝早已失去了民心与威信,轻而易举的便被亲弟弟夺了天下。

    而梁帝曾经有一位公主,嫁给了当时镇守北方的异姓王齐王,见父亲帝位被夺立刻打着‘除逆贼、扶正统’的旗号,扶持自己的幼子为帝,国号为齐,率军南征。

    而新晋的梁帝身为前任皇帝的亲弟弟,虽然篡位的手段卑劣了点,但血统上可比一个公主的儿子纯正多了,他本来就是尊大梁正统的读书人扶持起来的,北齐在读书人的眼里,自然就成了乱臣贼子,他轻而易举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号召举国上下抵御北齐。

    可惜的是,大梁和北齐为了争夺正统的身份而开战,大梁虽然有天下的读书人做后盾,但嘴皮子终究不能当刀使唤。北齐常年在边塞对抗鞑靼练出来的jīng兵,摧枯拉朽的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硬逼的梁帝迁都天洛也就是长沙退到了长江以南,可是因为有鞑靼这个后顾之忧,北齐轻易不敢南进只得退兵。

    这段时间让大梁做足了准备,筑楼修城依长江天险而守,足成了牢牢的防线,来年北齐准备南下一举平定天下之时,却发现再也没了机会。

    然后两国就开始消耗了起来,你来我往硬打了几代人,按时间来算现在都到了明初的年代,两国的普通百姓都快习惯了,不打仗的时候甚至有人坐着商船来往做生意,而北齐和大梁都自认是天下的正统,对方的子民就是他的子民,只要不是jiān细和战备物资,对这些事情管的倒也不是很严,这样奇怪的情形,便直接导致了城内吟风弄月、城外战火连天的畸形场面。

    赵闲了解到两国开战的始末后相当的无语,说白了就是叔叔和侄子争家产,为了名正言顺的当皇帝便把百姓推到战场上送死,赵闲对大梁和北齐没有什么感情,也谈不上敬那边恨那边,他只想北齐过来sāo扰一下,然后他立个小功拍拍屁股走人,可惜这段时间北齐的北方估计不安令,加上两国都在过年,没工夫来sāo扰,想要混点战功只能等到明年开chūn了。

    赵闲每rì外出的时间都又限制,其他时间都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黑虎营转悠,偶然间他突然发现军中也有铁匠,专门维修刀枪剑戟屯牌铠甲之类的用具,还有打马蹄铁等,这可是他的本职行业,想着以后上战场很危险,他便以帮忙的理由,寻了个地想制造手榴弹、地雷等大杀器。

    可惜他终究没有诺贝尔那玩命的jīng神,弄了个空壳子却不敢装火药进去,怕一不小心就缺胳膊少腿见了上帝,最后他只能继续完善自己的半成品火铳,想把它调试的稳定些,这可是他立战功的最大依仗,到时候哑火可就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

    怡君已经不去荻花坊客串花魁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红姑不让她去了,谁让她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乱跑,来听曲老是见不到人会影响生意的。好在怡君这几天分了不少银子,也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整天无所事事便以教赵闲武艺的名义虐待赵闲为乐。

    俗话说人都是逼出来的,赵闲被怡君棍棒交加的教学方法折磨的够呛,可多天下来进步也非常明显,至少不会再一边倒的挨打了,偶尔还能逮住机会抽还击一下。

    至于黄天天则要可怜的多,她是个呆不住的女孩子,每天闷在姥姥家里,除了吃饭睡觉简直无所事事,又没电视这些娱乐工具,虽然这时女子大多如此,不过以赵闲的眼光来看,黄天天就会被关了禁闭一般。

    每天唯有赵闲出来寻她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才会露出欢喜的神sè,凶巴巴的拖着赵闲逛东逛西,好象有说不完的话儿,随便一点小事都能津津有味儿地讲个半天,以前她在常州至少还有认识的姐妹,当捕头去抓抓贼什么的,现在除了姥姥就谁也不认识了,她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黯淡了,想要回常州却又舍不得。

    赵闲看着不忍心,加上自已私人生活时间太少,干脆给她弄了身男子衣服穿了,然后每天驾车给军中送蔬菜运粮食,赵闲掌管这些事物,换个人的权利还是有的,黄天天家里本来就是镖局,对赶车这些事情手到擒来,能名正言顺的进军营逛逛,她玩的倒是挺开心。

    明天就是年三十,金陵城又慢慢飘下了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连古风古sè的金陵城也被染成了白sè,远远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传来,或许是由于赵闲心情好的原因,明明街上还是湿冷的天气,可是走在街上却不象平时那般感觉寒冷。

    这两天军中事物很少,赵闲处理完便被怡君叫了出来,说是去陪她逛逛。此时家家户户已在门口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纵然平时不舍得这般奢侈的人家,今天也早早挂起了灯笼,燃起了蜡烛。

    “怡君姑娘,你叫我出来,有事情吗?”赵闲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走在玄武湖畔笑着说道。

    怡君依旧一身大红长裙,肩上雪白的披肩,青丝高盘面容雪白,打扮的俏生生的煞是好看,手上举了一把做工jīng细的纸伞,帮自己和赵闲遮住天上的雪花,可惜赵闲嫌只能遮半边身子太别扭,没有领情。

    怡君把花伞靠着雪白的披肩上,仰头望着天空慢慢落下的雪花,眸子里闪着一丝暗怨,轻声道:“明天就过年了,你不想家吗?”

    想家?赵闲轻轻笑了笑,表情也有些沉闷,以前这种时候他应该和花语在小院子外面挂灯笼,现在却离的老远连见一面都不行,他心中自然想念的紧。见怡君表情黯然的摸样,赵闲道:“你想家了就回去看看,等过些rì子再来找我便是,反正我在军中也没什么大事。”

    “回去看看…”怡君美丽的眸子轻抬,看了看北方微微失神的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旋即又摇了摇头,娇笑道:“姐姐我答应要等你恢复zì yóu才离开,怎么能提前回去,你现在也不能回家,我留下来正好陪陪你。”

    赵闲和她慢慢走到一湖边小亭子里,靠在柱子上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调笑道:“怡君姑娘,你对我这么好,我可怎么报答才是,照这样下去除了以身相许,恐怕没其他的方法了。”

    “谁稀罕你以身相许。”怡君见赵闲两句不到又开始口花花,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听到赵闲提到报答的事情,她眸子微微一动,轻咳一声道:“赵闲,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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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怡君的苦肉计

    “什么事请?”赵闲一脸茫然,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怡君见赵闲忘的干干净净,心中不禁一气,脸上却温温柔柔的没有表露出来,她走到赵闲跟前,仰头望着他的眼睛,呵气如兰的道:“就是去我亲戚家当继承人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怡君把花伞靠在肩上纤手捏着披肩,身体凑得离赵闲极近,仰头凝视杏眸闪着几丝光亮,红丹丹的嘴唇煞是诱人。

    随着她说话,一阵阵香风打在赵闲的脸上,弄的他心中微微一荡,暗道:“她不会想sè诱我吧?我答应还是答应了?”

    “咳,这个吗…”扑面而来的幽香让赵闲耸了耸鼻子,看着期待的怡君,干笑道:“我…”

    “咻!”突然,一声凄厉的破空脆响,在寂静的玄武湖畔传出老远,一支细长弩箭从暗处shè出,刺破一片片雪花,朝着赵闲胸口急急袭来,锋利的箭头在月光下的照耀下化为了一点白芒,带起凄厉的破坏嘶鸣声。

    “小心!”怡君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霎时间就反应过来,扔掉花伞迅速抬手抓住赵闲的衣领,在他还茫然不觉的时候拉开了他。

    锋利的弩箭来势极猛,虽然怡君全力拉开赵闲,箭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袖子,钉在小亭的柱子上入木三分,细长的箭杆在空气中急颤,发出“嗡,嗡”的响声。

    赵闲看到箭杆,才反应过来有人偷袭,他没来得及害怕,反而一脸意外,似乎在想谁动手杀他,难道是岳季恒?

    “咻!”赵闲和怡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声破口响声,两支弩箭几乎一前一后,在第一支箭钉在柱子上时,第二支已经到了二人的身前,而这只箭的目标竟然是怡君。

    怡君大惊失sè一声娇呼,这支箭直直对着她而来,若躲开定然shè在了赵闲身上。赵闲武艺不jīng不可能躲的开此箭,而她刚把赵闲从柱子旁拉过来,再退回去也来不及了,两难之下怡君连想也没有想,直接挺身闭上了眼睛。

    “嚓!”细长的弩箭没有因为目标是个漂亮的女人而停止,在赵闲还未做出反应前来到了刺破怡君胸前的衣物,发出令人发麻的声音。

    “不要!”赵闲愕的肝胆俱裂,脸sè瞬间煞白却什么都晚了,猛地探手想把怡君拉开,那利箭却已经插在了她胸口上,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

    怡君掩着胸口的痛楚,脸sè一片苍白眸子里尽是不舍,虚弱的倒在赵闲怀里。

    “你,你…”赵闲急的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惊怒的瞪着弩箭袭来的方向,怒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赵,赵闲…”怡君气若游丝的哼了一句,美丽眸子里带着深深的不舍与留恋,她抬起手摸了摸赵闲惊慌的脸颊,喃喃道:“赵闲,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赵闲想抱起怡君,却被她止住。

    怡君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摸着赵闲的脸颊,用全身的力气虚弱道:“你,你愿不愿意去我亲戚家当继承人?”

    怡君恳求的目光虚弱的言语,让赵闲一阵心碎,他忙点头道:“我愿意,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带你去找大夫。”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怡君神sè一喜,葱白玉指指着赵闲激动道。

    赵闲正想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低头仔细一看,怡君惊心动魄的酥胸上那里有半点血迹,从被刺破的衣服下可以看到一层银白sè的布料,完好无损的保护住她饱满的rǔ肉,别说血迹,连肌肤都遮的严严实实。

    “哦!”怡君反应过来,忙虚弱的靠在赵闲怀里,气若游丝的道:“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啊!你要死啊你!”

    赵闲把怡君扔在地上,拍拍手气怒道:“你有没有搞错?开这种玩笑,想吓死我是吧?”

    怡君被摔了个够呛,紧咬着红唇揉了揉臀瓣站起身来,掩着依旧疼痛的肩膀,嗔怒道:“谁跟你开玩笑,我本来就替你挡了一箭,只不过我穿了软甲,没受伤罢了。”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怡君上次被沈雨shè了一箭后,就把以前嫌不舒服的软甲穿了起来,没想到这次真派上了用场,她很是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赵闲见怡君吃疼的摸样不似作假,心中不禁惊讶,转头看向弩箭shè来的方向,却见那里冲来两道人影,脚尖在亭子与湖畔的石桥上轻点几下,便一前一后的掠至亭中。

    二人身材都很消瘦,手上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剑泛着丝丝寒芒,眼中的杀意尽数表露出来。

    真是来杀我的?赵闲大惊失sè,光看那一跃丈余的摸样,就知道这二人武艺不俗,大晚上的玄武湖畔又没有游人,想呼救都没办法,手无寸铁的怎么更人家斗。

    二人轻身功夫不错,动作敏捷,踏雪而行不留声响,眨眼便到了身前。

    怡君娇喝一声,把披肩扔到一旁,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迎了过去。

    那两道身影敏捷异常,忽地yīn影中一个声音恶根狠地低骂道:“不知死活,我就如愿送你归天”。

    说着那一道人影翩然跃出,长剑凌空袭来,刚猛凶狠,如鹰扑免。那双眸子却闪着凌厉无比的光。

    “叮!”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怡君软剑架住来剑还未缓口气,第二人的剑便对着她脖子袭击来,惊的她忙向后扬身避开,锋利的长剑直接削掉了她几丝秀发,晃晃悠悠掉落在石亭之中。

    我cāo,这群混蛋,赵闲那受得了让一个女人保护者,也不管赤手空拳了,撸起袖子就上前单手揪住一人,猛的一脚踹了过去。

    那人见赵闲手无寸铁,眼中闪着一丝不屑,抬剑便刺向赵闲胸口,大有一击致命的意思。

    赵闲功夫不及他,虽然一脚踹在了他身上,自己躲避不及肋下也被划了条口子,疼的他闷哼一声。

    那人显然低估了赵闲的力气,被这一大脚踹了个结实,猛的退后好几步撞在石桥的桥栏上才稳住身形,腿上都微微发抖,身体的疼痛却没让他有丝毫迟疑,冷哼一声再次袭来。

    怡君见赵闲受伤不禁花容失sè,挡着他再次迎上两人,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两人武艺本就不弱与她,你来我往两三下,便被其中一人狠狠一掌拍在肩上,痛哼一声撞在了柱子上,脸上浮起一抹病态的晕红,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另一人见此直接不管赵闲,想先解决了怡君在说,抬手一剑直接刺向怡君面门,他从刚才的弩箭便发现怡君穿了软甲,这一剑直接从没有丝毫反应的脸蛋上下手,觉得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

    怡君心中惊愕,抬剑横削试图逼开那人,无奈受了一掌提不起气来,软剑却被震飞而出,眼睁睁看着长剑来到自己面门,而赵闲还在几米外的地方没法帮忙,她心中不禁绝望,急声道:“你快走!”

    “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寂静的玄武湖畔爆发,震的两名杀手和怡君都抖了一下,耳膜的微微发痛。

    “哈哈哈!**终于肯响一次了,来亲一个。”赵闲近乎癫狂的笑了起来,拿着自己的火铳狠狠亲了一下。

    那名袭向怡君的刺客眼中疑惑,正想继续动手,突然发觉腿上巨疼,低头一看衣袍竟然已经炸开,上面一个血窟窿,正往外外留着血液。

    那刺客此时才惊觉受伤,半跪在地上猛嘶一口凉气,惊怒的看着赵闲,抬手便把剑振了过去。另外一名刺客有些发傻,反应过来后也气怒不已,抬剑朝赵闲扑了过去。

    还来?赵闲大惊失sè,忙侧头躲开了飞来的长剑,他和怡君这半吊子的武功,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见这两人非要取他xìng命,赵闲忙举起火铳对着来人比划了一下,把那人惊的忙闪向一边。

    赵闲趁此机会忙起身扑到一脸痛苦的怡君面前,抱起她便直接跳进了玄武湖里,水花溅起的同时,怡君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水波晃荡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那名被吓了一跳,此刻才发觉自己上当,不禁气的暴跳却不敢轻易跳入水中,在亭子便看了一下找不到踪迹,便回身来得受伤那人面前治起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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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冷

    腊月寒冬,冰冷的湖水让人几乎麻木,赵闲潜入水中根本不敢露头,死死抱住乱动的怡君,两个人一起沉入水底,任她如何挣扎也没有松手。

    怡君惊慌之下,劲道奇大无比,在赵闲身上抓的青一块紫一块,赵闲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会水的女人本来都很少,更别说这个礼教之防重于生命的时代,怡君虽然身份不一般,对水xìng却是一窍不通,加上湖水寒冷刺骨,她心中惊恐无以言表。

    赵闲紧紧抱住她,不让怡君乱动弹,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怕两个杀手在岸边等待,他凭借着记忆往远处的一艘停泊的小船游去。

    怡君头发已经散开长长的秀发在水里轻轻飘起,步靴和雪袜也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一双天然的秀美小足在水里不断的蹬着,火红的长裙此时成了厚重的累赘,缠住手脚动起来都难。

    初时,力道尚大,过了不大一会儿,她的挣扎便慢慢减弱,同时,也喝了不少的水,死死抱住赵闲脖子,小腿乱蹬想要浮上去。

    怡君不会水xìng又没有丝毫准备,猛然潜入水中肯定受不了,赵闲浑身仍然剧痛,怕怡君被呛出毛病,他在漆黑的水中摸的怡君的下巴,凭感觉找到了怡君的嘴唇印上了那柔软腻滑的唇瓣。

    怡君浑身震了一下,还倒是赵闲乘机占她便宜,不依的扭了扭脑袋,突然又感觉到一丝空气灌入口中,她猛然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害羞矜持了,抱住赵闲的脑袋狠狠吸了一下。

    这娘们,我们在逃命好吧,要不要这么热情。赵闲魂都快被这一下吸没了,胸前的饱满带着丝丝温热,让他的心脏在这种危机时刻还是跳了一下,仍不住把舌头伸进去逗弄了几番,怡君才惊慌的停住动作,安安静静的抱着赵闲,小心脏砰砰直跳。

    赵闲见她不在挣扎忙搂着她的小腰,迅速游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岸边,离开石亭老远才敢露头换了一口气,然后又潜了下去。

    爬上停泊在湖边的一艘小船后,赵闲的嘴唇已经发青,双腿沉重的连站立都困难,在水中的时候虽然极能到还能忍受,上岸后被寒风一吹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船舱里,因为怕那两个杀手发现寻了过来,他踉踉跄跄的朝船篷里爬去。

    怡君脸上同样没有一丝血sè,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抱着赵闲的脖子索取的二人之间仅有的一点温暖,冷的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挤进赵闲的怀里。

    雪依然纷纷落下,湖面寂寂,四野茫茫,光线暗了下来,马上入夜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大雪的覆盖之下,一派银装素裹,很美的景sè,足以让人留连忘返、心旷神怡,可在赵闲的眼里,就跟修罗地狱一般,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赵闲钻入船篷之内,把怡君的手扳开扔在了一个用来休息的矮榻上,然后四处翻找起来。这艘小舟应该是周边住户平时用来游湖的,里面装饰还算不错,赵闲抬手直接撕扯下了挂在船壁上当作装饰的彩sè布匹,然后急匆匆的开始脱衣服。

    因为手指已经麻木,连接触到衣物都感觉不到,哆哆嗦嗦的几次都没解开衣服,气的他直接硬扯开了湿漉漉的袍子,裤子靴子等都褪了下来,一具健壮却瑟瑟发抖的躯体立刻露了出来。

    怡君抱着胳膊缩在榻上,嘴唇青紫脸颊苍白紧紧咬着下唇,抬眼见到这番场景,她忙闭上眼睛颤微微的道:“你,你干什么?”因为冻的哆哆嗦嗦,连话都说的不太清楚。

    赵闲把那块比较厚实的布匹当做被子裹在身上,霎时间感觉温暖了不少,见怡君还傻乎乎的躺在榻上,他急道:“快把衣服脱了,想冻出病来啊?”

    赵闲忙靠在矮榻上,用不是很宽敞的‘被子’盖着她的身子,连催促带动手的扯着她湿漉漉的衣裙,怡君的红裙本就被弩箭划破,在加上水中的挣扎已经是乱七八糟。

    赵闲突然扑上来,光溜溜的身子把怡君吓了一跳,她忙想推开,可一接触到宽厚的胸膛,冻僵的纤指就再也放不开,闭着眼睛缩在这块窄小的‘被子’里,脸上时青时红。

    刚暖和一点点的赵闲被她湿漉漉的衣服冻了个哆嗦,见怡君闭嘴眼睛默不作声,脸上还带着一丝害羞和扭捏,他气道:“又不是没被我看过,有啥好害羞的,赶快脱衣服。”

    上次怡君是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可是清醒的,而且赵闲也光溜溜的,她怎么好意思宽衣解带,死死捏住已经破破烂烂的裙子,就是不肯动手。

    “你,你想气死我啊?”赵闲有气又急,怡君刚才本来就中了一掌,再这么冻着非落下病根不可。

    见怡君冻的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肯脱衣服,赵闲别无他法,只得起身用被子盖住她,然后起身抱着胳膊背对着她:“自己脱干净,我懒得去看你。”

    船篷中不通风温度要暖和不少,可这大冬天的赵闲还身无寸缕那受得了,不停的用手搓着胳膊御寒,肋下传来阵阵刺痛才让他想起刚才中了一剑,低头一看见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丝。

    好在刚才赵闲闪的够快,伤口并不深只是划破了点皮,可老往外流血也不是个办法,赵闲忙扯从衣服上撕下点布料,随便拧了拧按住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怡君身上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根本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赵闲离开让她的扭捏少了许多,极寒之下忙缩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脱掉了长裙,靴子软甲也褪了下来踢到了外面,用被子裹住紧紧身体才好受了一些。

    赵闲背对着她,宽阔结实的双肩微微颤动,湿漉漉的头发还往背上留着水滴,怡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张了张嘴却脸上一红,紧紧咬着下唇没说出话。

    夜幕慢慢降临了,赵闲浑身已经完全冻僵了,正想起身回去强行钻进被子,怡君却突然开口,面sè殷红似血的柔声道:“赵,赵闲,你也进来吧,别,别冻坏了身子。”

    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赵闲刚准备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冻的半死不活还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拒绝道:“男女授受不亲,怡君姑娘名节要紧,我怎敢轻易冒犯。”

    “我…”怡君心中一阵乱跳,心中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怡君眸子微微闪了闪,本来虚弱的脸sè已经红的吓人,开口劝道:“没事的,我不怪你,现在命都快没了,那顾得上别的。”怡君说完心里就怪怪的,劝一个男人和自己赤身**睡一起,还生怕他不答应,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可是你说的。”赵闲再也撑不住,回身就急吼吼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厚布暂时冒充的被子本就很薄,而且小的很,遮得住头遮不住脚,赵闲冻的难受,便伸手搂住了怡君还算暖和的身子。

    “啊!你,你…”怡君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被冰的还是其他。她又惊又羞,心中又有些后悔了,可想让赵闲出去根本开不了口。

    怡君脸上臊的通红,闭着眼睛手忙脚乱的推着赵闲,想要让他离的远一些,可被子本就遮不住二人,一乱动冷风便灌了进来,冻的她忙停住了动作,小拳头放在胸口和赵闲保持着这一道道距离,浑身发热,钻进了被窝就把头埋进被子再也不敢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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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相濡以沫

    有个东西裹着身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暖暖的大活人,赵闲自然舒坦了不少。入手一片腻滑柔软,怡君背上的肌肤还带着丝丝热量,可惜被子的缝隙老透风进来,冻的他搂的更紧了些。

    突然,赵闲感觉身上有些湿润冰冷,低头借着微光看了看,才发现怡君还穿着火红的肚兜和一条薄薄的亵裤。

    “你怎么不脱干净?”赵闲说着解开她背后的红绳,顺手把湿漉漉的肚兜扯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怡君猝不及防着了道,尖叫一声,脸sè爆红的推了赵闲一把,又连忙用胳膊掩住胸口,羞怒道:“你,你无耻,快还给我。”

    怡君本就天赋异禀身材极好,纤细的胳膊也起不来多大的阻挡的作用,感觉到对面传来的火热气息,她身上的寒冷消减了不少,虽然嘴上羞急的斥责赵闲,身体不由自主却靠拢了些,几乎贴在了他胸口。

    “好好好,我无耻,我下流,就你最高尚。”赵闲愤愤的回了一句,都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再理会怡君的扭捏,伸手摸到怡君的腰后,捏住亵裤的边缘往下一扯。

    “啊!”怡君一声惊叫,臊的都快晕过去,忙用手抓住亵裤,可这样顾下不顾上,胸前便空门打开,和赵闲紧紧贴在了一起。

    “哼…”两人同时轻轻哼了一声,饶是这种快要冻死的关头,赵闲心中还是狠狠荡了一下,细腻的柔软紧紧贴在胸口,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两点微微的凸起。

    这女人吃什么长大的,胸这么大也不怕下垂。赵闲虽然这么想,呼吸还是急促了些。动手脱怡君衣服,确实担心她冻坏了身子,毕竟这种生死关头,他还没jīng虫上脑想占便宜,可现在美人入怀,赵闲还是有些把持不住,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大一个火辣辣的美人赤身露体的躺在怀里,没点念想不是jīng神有毛病就是身体有毛病了,他不禁轻咳一声,佯作无意搂的更紧了一些。

    “你,你快放开我。”怡君酥胸都被挤变了形状,羞急的忙想推开赵闲,推了几下没有丝毫用处,反倒灌进来几阵冷风,顾上不顾下,亵裤也在惊慌之余被扯了下去,彻底的被扒光了。

    怡君心里跳的更几百只小鹿打架似的,连赵闲都感觉到了,她想蜷缩身子可小小的矮塌空间根本不够,弄的她恨不得把赵闲踢下去,好在赵闲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才放心了一点。

    羞,羞死人了,都这样了让我以后怎么嫁人…怡君紧紧夹着**挣扎了良久,最后被冻的受不了,只得面sè通红的抱住了赵闲的后背,把脸埋在他胸口不再说话。

    赵闲其实挺想再做些什么,可他不知道那两个杀手离开没有,而且稍微动一下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便从被子里跑了出去,都被冻了个半死他那里敢随便乱动。

    今天赵闲算是明白柳下惠为何能在在大雪天抱着姑娘一晚上坐怀不乱了,这完全乱不起来啊,平时雄赳赳的老二都被冻的反应迟钝了。

    船棚里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怡君细细的呼吸声,象只小小的猫儿。

    过了不知多久,赵闲已经被冻的昏昏yù睡,那两个杀手既然没寻来,应该也走了,薄薄的‘被子’根本无法帮二人抵御严寒,老呆在这里活受罪显然不是办法,赵闲便翻起身匆匆忙忙的在船篷中翻找起来。

    怡君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热着脸低声道:“你,你又想干什么?”声音很含糊,怯生生的声音好象有点儿发颤。

    “你真当这是洞房,还想呆一辈子不成。”赵闲随意回应了一句,动手把船篷内的小桌小椅子大力劈成几块,然后又找了引火的物件,在船篷中升起了一个小火堆,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船给点燃了。

    沾了一丝火光,赵闲感觉舒服多了,恨不得就这样跳到火堆里面去,见自己光溜溜的影响不好,他找了件薄衫围住了下身,动手把扔在地上的湿衣服撑在了火堆旁边烘烤,然后把裹的和毛毛虫似得怡君抱起来,放在了小火堆旁边坐着。

    在这狭小的空间生火,浓烟让两人都不停咳嗽,这样下去估计会二氧化碳中毒,赵闲又把船篷小窗打开才好受一些。

    刚才在黑暗中,怡君倒也不是那么尴尬,借着火光看到赵闲光溜溜的胸膛,她心中窘迫无以言表,还好有一块布匹遮身,不然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怡君秀眼低垂,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半干,薄薄的布匹掩不住她窈窕动人的身段儿,领口露出一抹肌肤,在火光和灯光的掩映下,显得特别诱人。

    赵闲心里一跳,暗吞了几口口水胡乱琢磨了阵儿,在火光的烘烤下,身体越来越暖和了,他的倦意也渐渐袭来。见怡君身躯仍然蜷起来,绷得紧紧的,赵闲觉得有趣,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笑道:“怡君,我忽然想起一个古人来”。

    怡君螓首靠在船篷的壁上昏昏yù睡,听这话无力的睁开眼睛,问道:“想起了什么古人?”

    赵闲忍住笑道:“我想起了柳下惠,如果这位‘君子’不是自已有什么毛病,就是和我刚才情形差不多,大冬天怀里抱着一个少女却不及于乱嘛,我也做得到,而且比他更厉害,因为实在是太冷了,什么坏念头都被冻没了。”

    怡君勉强的笑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喃喃道:“赵闲,我好累,又饿、又困,你肩膀借给我靠一下、靠一下,就一小下儿。”怡君有气无力地哼着说,柔柔弱弱的腔调简直象是在撒娇,如果是在炭火熏香的闺房里听到这样的声音,一定让人香艳入骨、想入非非,可惜她脸上显着一抹难受的意味。

    怡君倦得一动也不想动,整个柔弱无骨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在赵闲身上,耍着赖不肯起来。赵闲觉得她神sè不对,刚才都是自己抱着她给她暖身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虚弱。

    突然,赵闲想起怡君刚才中了一掌,受伤似乎不轻,他忙掀开怡君裹的紧紧的布匹,入眼便看到香肩上一片乌青。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告诉我,真想玩死自己啊。”赵闲急道。

    怡君幽幽睁开睡眼,赵闲的鼻息就喷在脸上,好暖,那是唯一的温暖,她更加困乏了,关心道:“你也中了一剑,没事吧?”

    “我皮糙肉厚的,当然没事。”赵闲忙在怡君仍在地上的衣服里翻找起来,翻出了几个小瓶子,让怡君辨认了下给她服了下去,然后自己也附上了点刀伤药。

    此时赵闲身上一点御寒的东西都没有,只靠一个小火堆取暖。怡君裹着这块布匹都冻的瑟瑟发抖,见赵闲光溜溜的,想让他一起御寒,可那样势必再次被赵闲看光,她不好直接开口,便道:“赵闲,你,你不冷吗?”

    赵闲搓了搓胳膊,看着冻的发抖的怡君,无奈道:“当然冷了,按理说女人脂肪层厚,比男人抗冻,你怎么裹着这块布还冻成这摸样?”

    怡君一时消化不了赵闲的话,她向赵闲缩近了身子,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是脂肪?”

    “嗯,皮下脂肪,说了你也不懂,就当是肥肉好了。”赵闲烘烤着衣服,随意答道。

    “哦…”半晌,玄武湖畔闪着微光的小船中,忽然一个高八调的嗓门叫了起来:“肥肉?姐姐我很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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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章合一,第二卷马上结束了,求张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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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爱美,古今皆然,被冻的半死不活没让怡君畏惧,一句肥肉却让她象只斗鸡似的亢奋起来,好不容易保持的矜持也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前火辣辣的摸样。

    赵闲哭笑不得,好一番解释,怡君才为之释然。两人这一打岔,睡意也没了,哆哆嗦嗦的挨在一起,赵闲嗅着怡君身上淡淡的幽香,呼吸有些急促。

    半晌后,服了压制疼痛疗伤的药物,怡君脸sè好了很多,染上了一抹美丽的绯红,眼睛微微一扫,突然看到赵闲身下杵着一个高高的东西,把那块围住腰部的长衫都给顶出来过小斗篷,而赵闲的眼睛也火辣辣的在自己身上游走。

    经过最初的羞怩和难堪,怡君已经适应了两人的亲密,她只是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让赵闲不要乱看,眼神飘忽不敢面对赵闲,小声含糊说:“赵闲,你,你怎么不说话?”

    赵闲在火堆的帮助下刚暖和一些,身体某些地方便及时了有了反应,见怡君发现他的小动作,脸上也是一红,岔开话题道:“嗯?哦,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你老家是哪儿呀?”

    提及此事,怡君又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升起一抹喜sè,仰头看着赵闲道:“对了,你刚才答应我要跟我回家,当我那个亲戚的继承人,可不许反悔!”

    “这个…”赵闲一阵恶寒,明明是你装死,诱骗我答应的好吧。

    怡君脸sè一变,杏眼圆睁的看着赵闲,又委屈又生气的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赵闲心中根本不想去怡君所说的亲戚家当什么继承人,可怡君刚才舍命救他是实打实的,搂搂抱抱的又发生这么多事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伤了她的心,想了想便道:“你那亲戚是干什么的?”

    怡君娇滴滴的笑了几声,抬头瞟着赵闲道:“你放心好了,我那亲戚也是当兵的,家境清白绝对没有问题,你只管去当大少爷便是。”

    家境清白能有你这种当杀手的亲戚?赵闲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亲戚和你什么关系?”

    “这个嘛…”怡君想到此事,脸上变得异常怪异,身体离赵闲靠的远了一点,轻咳一声道:“我,我本家老太爷。”

    “啊!”赵闲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怡君,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让我给你爷爷当继承人,那我不成了你大伯,你竟然和你大伯赤身**搂搂抱抱,还亲来亲去的,这种丧尽天良、有博伦常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

    赵闲夸张的笑了笑,然后坏坏的看着怡君,想不通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么刺激的事情都想的出来,不过我喜欢。

    “啐!”怡君羞气的啐了他一口,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臊的面红耳赤,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又忙缩回去,解释道:“胡说些什么,是让你冒充我堂弟。”

    堂弟?还不照样是血亲。赵闲把那块火红的肚兜摊开在火上烘烤着,瞟了瞟怡君道:“你觉得有区别吗?”

    “呀!”怡君忙把肚兜抢了过来藏在怀中,脸上羞红嗔怒的用肩膀撞了赵闲一下,小声嘀咕道:“你,你又不是真的,担心这些作甚。”

    真的假的不都一样,赵闲嘿嘿一笑,转头打趣道:“怡君姑娘,如果我成了你弟弟,您可就不可以对我以身相许了,rì后若是后悔起来哭都来不及的。”

    怡君闻言刚想反驳,突然觉得是这个道理,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下来,美眸轻抬认真的瞧着赵闲,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怡君轻咬下垂认真注视着他,唇边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喜意,可人的摸样让赵闲心中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咳了一声:“你看什么?”

    “噗!”怡君开颜笑出声来,突然靠在赵闲的肩膀上,娇笑道:“你是担心成了我弟弟之后,不能娶我对不对?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虽然说的很随意,怡君脸上却红成了一片,心中嘭嘭嘭的乱跳,眼中闪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切!”赵闲轻咳一声,道貌岸然的转头望向一边。

    怡君脸上一垮,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把头移开,依旧靠在赵闲肩上,看着火堆岔开话题道:“这里无聊的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听一听就不无聊了”。

    讲故事?赵闲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说道:“从前有一座山,叫五指山,山上有一群强盗,强盗头子叫至尊宝,他有个师傅叫唐三…”

    这时代估计没有西游记,怡君好奇的乱问,赵闲不得不从花果山水帘洞讲起,待介绍完了孙悟空的出身来历,刚刚讲了一会儿,又得去讲唐僧从金蝉子到漂流儿的经过。

    怡君惬意地枕在他的肩上,静静地听他讲。赵闲讲得却很尴尬,因为他觉得很搞笑、很幽默的段子,怡君却根本不觉得好笑,两人还你来我往争执了半天。

    讲到紫霞仙子,怡君才来了jīng神,听到紫霞仙子向至尊宝向他索吻时,她忽地想到二人在水下那火辣辣的一吻,这一想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心里有些痒。

    怡君听到最后,忍不住道:“至尊宝为什么不接受她呢?白晶晶是妖jīng,两人本来就不般配,紫霞小姐才是神仙,那至尊宝最后喜欢了谁?”

    “嗯…紫霞仙子。”赵闲实在怕弄碎了女儿家的玻璃心,讪讪笑道。

    “口是心非,姐姐我可是老江湖!”怡君这时候倒挺聪明,从赵闲眼中看出了不对,悻悻的嘀咕了一句。

    过了半晌,她觉得刚才的故事不好听,又抬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公子不如再给我讲一个更jīng彩点的故事。”

    “怡君姑娘开了口,赵某自然不能拒绝。”赵闲乐呵呵一笑,把干的差不多的衣服套了一件在身上,振作jīng神道:“好,我给你讲一个提神的,这个故事叫《冤鬼录》…”

    暖暖的火光燃烧在狭小的船篷中,船板都被烧的焦黑,周围一片狼藉乱七八糟,还有浓烟飘荡在里面呛的赵闲不时咳嗽几声。

    衣服在烘烤下已经干了不少,赵闲被冻的牙齿上下打架,把仍旧有些cháo湿的衣物穿在了身上,然后把那红裙子和亵裤软甲雪袜等烘刚递给了怡君。

    怡君被赵闲声情并茂的鬼故事骇的瑟瑟缩缩的,象极了一只小鹌鹑,赖在赵闲身边发抖,可能是冻的,也可能是吓得。

    估计真被吓到了,赵闲拍拍她肩膀,说道:“在这里呆一晚上非冻死不可,快穿衣服回家好好睡一觉。”

    怡君从包裹住自己的那块布匹里探出头来,心有余悸的左右看了看,注意到赵闲唇边一抹笑意,怡君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故意吓我是不是?”

    或许是靠在赵闲肩膀上太久,她的脸颊有一侧压得红红的,头发散乱,平添几分动人的风韵,象是刚刚娇慵起床的妻子,娇嗔的表情十分动人。

    赵闲嘿嘿一笑,起身抖了抖身上破了个口子的袍子,感觉刚才要人命的寒冷消了许多,他摸出些银钱来放在了这艘小舟的显眼之处,对着怡君道:“快点穿衣服,在耽搁小心冻出病来。”说完,赵闲就打了个喷嚏,耸了耸鼻子,看来确实冻出病了。

    怡君用手捏着裹住身体的布匹,脸上微微发红,轻咬下唇看着放在旁边的衣服,却没有动手穿戴,反而yù言又止的瞄了赵闲一眼。

    她现在可是光溜溜的,想到刚才赵闲动手脱她衣服,怡君脑中就一阵眩晕,胸前麻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那场面羞的她都不敢去想。

    刚才还能用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解释,现在要穿衣服,势必又要光溜溜的站在赵闲面前,怡君犹豫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动手。

    不就是想让我出去嘛,又啥不好意思的。赵闲张了张嘴想调笑几句,又觉得场面不适合,最后摇头无声一笑,掀开船帘来到了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因为下雪天上没有一丝星光,两眼一抹黑甚至分不清那边是岸边那边是湖水,摸了好久才找到上岸的石梯。

    船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赵闲用手挑起一丝缝隙看了看,却被扔了一只鞋子,他悻悻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下了船。

    稍许,怡君穿戴整齐钻了出来,身上依旧裹着那块布匹,上来岸光线的骤减,四周黑乎乎一片啥都看不清,一脚深一脚前的前行,慢慢向远处几点遥远的光亮行去。

    怡君方才受了伤虽然服用了药物,可冻了半天加上没吃没喝,体力早已经透支,现在连走路都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走不了多远腿软晃了一下。

    赵闲感觉到她的不对,伸手道:“把手给我。”

    “这,这不太好吧…”虽然天sè太黑看不清怡君的脸sè,但也可以感觉到她脸上的热度,她想矜持一下,却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小坑,差点载下去。

    赵闲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分说拉过她小手,带着她向前行去。路面满是积雪,湿滑不堪,怡君一手提着长裙,小心翼翼的踮脚前行。

    见她走的歪歪扭扭,随时都有滑倒的可能,而且呼吸急促丝毫很累,赵闲便停下身道:“我来背你吧。”

    怡君脸上有些发热,却娇笑了几声拒绝道:“姐姐我可是武艺高强的杀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你不用管我。”说话间心神分散,一脚踏入暗处的小坑里,“哎哟”一声惨叫,一只绣花鞋深深的陷入积雪里。赵闲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

    怡君脸sè苍白,额头冷汗隐现,一只小腿已抬不起来,看样子是扭了脚踝。

    杀手?我了天爷嘞!那个缺根经的组织,招聘这样的杀手,赵闲摇头苦笑,让你在我面前逞强,这下吃了苦头吧!

    听到赵闲笑出声,怡君心里凄苦郁闷,脸上羞愤难当,咬了咬牙偏过头去:“你笑什么笑,天太黑我看不清路而已,想笑就笑吧,笑死我算了。”冬雪淅沥而下,落在她的脸上,霎时间便被那因为羞愤而滚烫的脸颊融为了水滴。

    赵闲无奈叹了口气正要扶住她,怡君却拍开他的手,倔强的迈开步伐就要前行,接过脚踝一吃痛,她再也立不住,直直向前扑倒过去。

    笑话你一声而已,至于发火吗?赵闲轻叹了声,张开臂膀,迎接怡君的“投怀送抱”。

    “呀!”怡君摔进他怀里,心里通通的乱跳,似乎又想到刚才在船篷里羞人的场面,她急叫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就你这摸样,还没走回去就得冻死,给我老实点,再凶我抽你。”赵闲脸sè一黑,突然抬手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传出老远。赵闲心中微微一跳,以前就发现怡君臀形饱满,没想到手感这么好,这弹xìng跟韧劲当真绝了。

    “啊!你…”怡君脸上爆红,哪想到赵闲突然这般放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身上一轻,被赵闲转手搂住了双腿背了起来。

    怡君失去平衡,惊慌下抱住了赵闲的脖子,急叫:“你做什么?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帮忙。”

    好心好意背你,你还不领情?赵闲哼了一声,扬起巴掌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这一次加了些力道,一触着她紧绷的翘臀,便有一股柔滑香腻的感觉传来,手腕却被那惊人的弹xìng甩开了几分。

    被他大手一触及自己身体,身上就有一股过电流般惊颤的感觉,怡君羞臊难当,微怨似嗔的道:“你无耻!你下流!”她奋力挣扎着,使劲叫喊着,双拳如同雨点般砸向他颈上肩上,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道,到有几分小女儿撒娇的味道。

    往rì里看着热情火辣的怡君,害起羞来却也与一般女人无二,拳打脚踢一阵,似乎也累了下去,势头渐渐的弱了下来,趴在了赵闲背上。

    “对对对,我下流,我无耻,我占你便宜。”就你那小拳头,挠痒痒都比你有劲,赵闲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背起她身体就往前行去。那凹凸有致丰满玲珑的玉体压在身上,就像触到一匹上好的丝缎般,软到了心里。

    “啊…”突然,一阵剧痛自肩头传来,赵闲一声悲呼,转过头去怒声吼道:“你咬我干什么?”

    这女人,怎么和柳姐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咬人,赵闲愤愤的想到。

    怡君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嬉笑了一声:“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谁让你老欺负我,我咬你报复下不行啊?”

    这句话颇有我的风范啊!赵闲意外的瞟了怡君一眼,好心好意背你下山,遭你“毒口”却还振振有词,和女人真是没道理可讲。赵闲不屑道:“爱咬就咬把,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别把你牙齿硌掉了。”

    话一说完,赵闲将她小臀往背上托了托,迈步往城中军营的方向走去。

    “你以为姐姐我不敢?”怡君娇哼了一声,小嘴一张又往他肩膀上咬去。

    虽然脖子上不时有疼痛传来,赵闲倒是颇为受用,反正大晚上赶路无聊,他趁托举之极,双手时常越界,在她翘臀上捏上几下,以作补偿。

    怡君毕竟是女子,加上受伤,在他身上颠簸了一阵,气力渐渐的减小了许多,先前还能支撑着不让自己伏在他身上,待到走了几步,厮打一阵,力气衰竭,只得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娇喘连连。

    赵闲轻咳了一声,只觉两团白玉凝脂挤压着自己胸背,说不出的滑腻柔软,心中顿时一荡,故意将她身体向上托了托,任她酥胸摩擦自己后背,心中暗暗嘀咕:这也算是胸推吧?就凭这火辣辣的身材,被她咬咬也值了。

    怡君感觉到他的异常举动,只觉娇嫩的酥胸一阵发烫,身体燃起一阵热浪,现在隔着衣服比刚才没隔衣服还羞人,毕竟在船上两人冻的半死不活,赵闲没有歹意只是关心她,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占她便宜了。怡君羞怒焦急之下,小口一张,正咬到他耳朵之上。

    “啊!你轻点。”赵闲被咬的吃疼,转过头道:“怡君姑娘,赵某在军中可是半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身上不干净,又本事你继续咬啊!”

    “呸呸呸!”怡君闻声触电似的弹开,猛的像地上呸个不停,可马上又反应过来,刚才不就在湖里洗了一澡,她反应过来气的脸腮通红,想要打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软软叹了口气,心中暗叹道:罢了罢了,他口花花欺负人又不是一次两次,慢慢就习惯了。

    心态平和下来,怡君顿觉浑身酸软乏力,只想躺在他背上,安安静静的走下去。

    大雪下个不停,夜sè更加的深沉,只有街边某户人家起夜,昏暗的灯火自窗户纸中透过,暖彻心窝。

    怡君将身体贴近他后背,藕臂紧紧便搂住了他脖子。见他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积雪上跋涉,颗颗的汗珠渗出,发出的热气连她的脸颊都可以清洗感觉到,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荡。

    怡君借着微弱呆呆的凝望一阵,心里忽起忽伏,就像划着小船漂泊在峰尖浪颠,那种忽上忽下的感觉让她一阵阵的眩晕。

    眼见军营在望,赵闲长长的出了口气,浑身的衣衫都已湿透,唯有背上的那滚烫的躯体带给他一丝丝温暖。占便宜虽好,只是这该死的大雪却一直下个不停,冻的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百忙之中偏过头去,却见怡君两眼亮晶晶,正笑眯眯的盯在自己脸上,二人近在咫尺,她小口吐出的芬芳喷在脸上,暖暖的,说不出来的香甜。细看她的小脸,却是红的通透,那股热浪,直往自己背上袭来。

    “怡君,不是发烧了吧?”赵闲一惊,刚才在湖里泡了半天,又冻了那么久,若是染了风寒,这一路跋涉的那可就糟糕了。

    “姐姐我没事。”怡君的声音平缓里带着丝丝不可察觉的颤抖,似是与他争吵的累了,她咬了咬牙,娇笑道:“赵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会又是继承人的问题吧?都说了不要当你伯伯或者弟弟,那种刺激的事情我做不来。”赵闲嘻嘻笑道。

    “少胡说八道,不是这件事情。”怡君脸上越发的滚烫,心中犹豫良久,凑到在赵闲耳边软软道:“赵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相好?”

    相好?赵闲身体微微一顿,仔细思索了一下,苦恼道:“本大才子长相与气度皆有,才华与人品齐飞,人送外号‘诚实小郎君’,吸引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你要知道一个完美的男人,绝不能拒绝喜欢自己的女人的,所以被吸引来的女子都算是相好了,整天被姑娘们勾搭我也很苦恼,其实我是一个很专一的男人。”

    “臭美。”怡君哼了一声,似又恢复了几分活力:“莫要以为世间的女子都那般好骗,只要稍微聪明点的女子,根本不会看上你这个只会口花花欺负人的小铁匠。”

    “那是那是,像怡君姑娘这种‘聪明绝顶、身手敏捷’的侠女,那会看上赵某一个小铁匠。”赵闲哈哈大笑着,心中却暗暗不满,教训似的拍了怡君一下。

    感觉赵闲大手又有所动作,那火热的魔掌托住臀瓣,似轻似缓的揉捏着,怡君脸上发烫,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装作没发现,继续道:“赵闲,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你她们身边的女人,每一个都是真心的喜欢么?”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啊,赵闲气喘吁吁往前走了几步,顺便将她身子往上托了一下:“当然了,我可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真心喜欢。”

    “骗人。”怡君不屑的冷笑道:“拥有数位妻子,却还自诩真心爱着她们,世人流传的男女相悦的故事,哪个不是一男一女挚诚爱恋?偏你一人勾搭那么多女子,还口口声声说真心爱她们,你爱的过来吗?在姐姐我看来,唯有一男一女忠贞相守,生死不移,这才是真正伟大的情爱。”怡君说到这里,眼睛有闪过一丝暗暗的郁闷,可并没有让赵闲察觉。

    赵闲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很美好的愿望,幸亏我不喜欢你,要不然我岂不是要休了花语……啊!你怎么又咬我?”话未说完,便觉肩上一痛。

    怡君横眉怒挑,面带严霜,眼中升起薄薄水雾,抬起纤瘦狠狠击在他肋间,赵闲一声闷哼重重摔倒在雪地上,怡君正压在他身上,情形甚是狼狈。

    疯了是吧,下这么重的手,赵闲哀嚎一声,揉着肋下痛苦不已。

    怡君压在他身上,酥胸不断的起伏,眼中水雾蒙蒙,便好似淅沥的雨滴般迷人,她‘唰’的一下弹起身来,看着赵闲颤声道:“你,你…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的,你可别后悔。”

    赵闲揉着疼痛的全身站起来,苦笑的看着发疯的怡君,问道:“我们今天说了一晚上的话,到底那句又得罪你了?”

    “你,你混蛋!”怡君抬脚便要往他身上踢去,却见赵闲浑身破破烂烂,满脸的汗珠嘴唇冻的发青,胸前的创口还往外渗着血丝。

    怡君愣神半晌,小脚重似千斤再也踢不下去,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她的脸上,映衬着她晶莹如玉的脸颊温美动人。她双肩微微一颤,忽地掉转身,脚尖轻点地面,便飞驰而去,动人的身影,大红的裙摆在空中飘飘荡荡,如水岸的杨柳一般摇曳生姿。

    你不是没力气吗?怎么跳这么高,仰头望见怡君飘然而去的背影,赵闲一阵错愕,累的半死不活背了她半天,连句感谢都不说就这么给飞走了,飞走你倒是把那块布给我留下啊,想冻死我是吧?

第八十四章 除夕烽火

    第八十四章除夕烽火

    雪花依然飘荡而下,伴着街头巷尾的几声犬吠,新年前夜的金陵城显得分外空寂。

    赵闲牙齿上下不停打架,瑟瑟发抖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忙套了几身衣服感觉才舒服不少,一场刺杀加上冬泳,还和怡君挨饿受冻僵持了半晌,早已经身心疲惫,可那两个杀手还活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大半夜找过来宰了自己,赵闲只能摸到黑虎营中,和胡一刀挤在大通铺上睡了一晚。

    翌rì,也就是年三十了,金陵城到处都是锣鼓鞭炮的响声,透着股喜庆的气氛。军中也放了假,只有几个站岗的兵在城墙上留守,大部分人都跑到了城里逛灯会,连没事就找赵闲麻烦的岳季恒,今天也颇为大方的给黑虎营发放了些酒水肉食。

    赵闲一大早便急匆匆的寻来医药治疗了自己的伤势,顺便跑到向军中上报了遇刺的事情,虽然只是火头军的头头但也算是个官,大过年刺杀朝廷官员是件大事,金陵衙门立刻调查起来,可人家既然有备而来,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找到凶手。

    赵闲不得不重新把自己的火铳配制好,然后又通知黄天天一声,让她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可黄天天见到赵闲受伤,反而更加紧张,非得跟着赵闲不肯离开,赵闲劝了半晌不肯听,只能强行把她送回去。

    赵闲和黄天天走出军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虽然天空仍然飘着小雪,却没有打扰到除夕之夜的热闹。赵闲见街上没有太多人注意,加上黄天天穿得男装,便趁她不备,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黄天天吃了一惊,脸臊得通红,挣了两挣没有挣开,不禁红着脸低声嗔道:“赵闲,你这是做什么,大街上这么多人。”

    赵闲嘿嘿一笑,轻声说:“今天可是大过年,咱们去酒馆儿吃些好的,就当年夜饭了。”说着拉着黄天天在街上转悠起来。

    大街上到处都是人,赵闲还穿着铠甲腰垮长刀,就算遇到那两个杀手也有一搏之力,赵闲倒也不是很担心。

    黄天天虽然有些害羞,不过天sè已黑,别人也看不见自已脸面,小手儿便任由他握着,温顺地随着他走。

    赵闲和天天踏出酒楼时夜sè更深了,细细絮絮的雪沫儿缓缓飘落下来,让他因为喝了酒而显得微微胀热的面孔十分清爽。

    城墙垛口上,赵闲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使足了力气,狠狠扬向城外茫茫夜sè之中,可惜用力太大,脚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冻结的路面也很滑,几乎将他摔倒,扶住城墙才稳住身子。

    黄天天看到赵闲狼狈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又发什么酒疯,摔下去可没人救你。”

    赵闲回转身来,轻轻捏了捏她结实光滑的脸蛋儿,坏笑道:“心疼相公了?”

    “想得美。”黄天天嘟了嘟嘴儿,却逃不过赵闲星般闪亮的眸子,随着赵闲的脸庞越来越近,她脸蛋儿忽然变得越来越烫,尤其赵闲的嘴里还有淡淡的酒气。

    他,他莫不是要亲我?黄天天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不觉又是害怕又是欣喜,慌乱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赵闲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从她两颗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闪烁起来,黄天天却微微愣住,表情慢慢转为惊骇,瞪大了双眼,从赵闲的肩头直望过去,愣愣地注视着远方。

    赵闲觉得不对劲,霍然回头,城墙东西两头各有一座烽火台,此时东侧的烽火台已经点燃,烈火熊熊,远远的,蜿蜒的城墙延伸还有几点星火闪耀。

    他再向西看去,便在此时,西城墙上的烽火台也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猛烈,紧接着向西更远处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点燃了,向着更远方传递过去。

    “敌袭!”一声尖锐的吼叫,在寂静的夜空传出老远。

    我cāo!不是吧!赵闲大惊失sè,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竟然这个时候跑来打仗,这不是要人命吗这。

    黄天天从未见过烽火,但是却已无数次听说过,自然知道点燃烽火台意味着什么,小脸顿时煞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赵闲倒是惊讶多于骇然,受到后世的熏陶,在他想来,北齐就是长江以北等几个省的爷们,又好客又豪爽,或许打仗很骁勇,可是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心中也不是那么紧张。

    不过毕竟现在还是敌对的两朝,赵闲不会天真地以为人家万一攻进城来,会对自已手下留情,当下急忙拉起黄天天的手向城墙飞奔而去。

    此时城门紧闭,城内的居民也早已因为烽火而纷纷涌出家门。北齐率部越江袭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是开chūn再来的,对于金陵这种较高大的城池,他们坐船无法携带太多攻城器械,仅仅是为了敲打大梁一番,正常情况是不会冒着巨大伤亡攻城的。

    但是通常小规模的战事,是不会启用烽火台传讯,今晚这情形显得有些特别,加上不同寻常的时间,似乎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这些百姓岂能不感到惊慌。

    军中将士虽然并没有什么准备,毕竟是都是军人,一听到北齐来犯的消息,不管是喝酒逛窑子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匆匆地往军营奔去。

    金陵驻军有三万,由陈庆贺两个副将军率领,两名副将军此时负责东西两方,而正北则由陈庆负责,可惜陈庆今天被金陵官场的众位大老请去喝酒了,顺带给大部分将士放了假,那会料到北齐突然袭边,吓的鞋子都没穿骑上马就直奔城北而来。

    遥遥远处,黑夜中亮起了一点点火把,接着越来越多,以星火燎原之势,铺天盖地的慢慢压了过来。

    陈庆还没赶回来,监军宁墨倒是先来上了城墙,他干这个可是老本行,当下一面派探马同最近的几驿站取得联系,打听进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周边府城求援,周时又着人通知岳季恒,要求所有人员配戴刀枪,随时准备出城迎战。

    赵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出城迎战?酒喝多了吧?人家密密麻麻的打了过来,现在城墙上才几个人?

    但是碍于身份太低微,赵闲也没有作声,站在一边眉头紧蹙的望着城门的星火。

    岳季恒倒也不亏的他将门虎子的身份,传达命令的人还没下城墙,他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冲后边嚷道:“本将军的盔甲、裂马槊呢,赶快拿来!”

    说罢扭头看了看赵闲一眼,温怒道:“你还站这里干什么,赶快去烧火做饭喂马配鞍,多去抓些大夫回来准备着。”

    这时两个亲兵和阿蛮捧了鳞甲、扛了一杆马槊走了出来。岳季恒脸上还带着口红印子,也不避嫌就在城墙上解下文袍开始换起衣服来,将铠甲披挂整齐,让阿蛮持着马槊,急匆匆往城墙下跑去。

    马槊的制造有非常多的讲究,用的柘木为料,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长四米的杆,外层再缠绕麻绳,涂以生漆,裹以葛布,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造价高得惊人,自汉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岳季恒这杆定然是jīng心准备的,马槊颇为漂亮,长近四米,前装jīng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虽然横持在半空中却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配上漆黑的铠甲到颇有几分威风的味道,可惜他身高低了些,没骑马总觉得有些别留。

    宁墨面sè凝重,看着沉默铺天盖地的星火,他目光微微闪了一下,瞟了瞟正准备离去的赵闲,突然开口道:“赵都统,你等等。”昨天辅国堂的两个所谓的高手,却连赵闲伤都没伤到反而自己瘸了一条腿,宁墨被气的够呛,现在北齐正好来犯,他突然有了主意。

    赵闲闻言一顿,忙回身道:“大人有何指示?”

    岳季恒也停下身子,奇怪的瞟了宁墨一眼,这种时候不准备迎战,还想干什么?

    宁墨面sè凝重的看着军营中急匆匆集结的军士,人数根本不齐,估计只有三千余人,他便道:“赵都统,现在战况紧急,恐怕容不得半点耽搁,你马上把黑虎营的军士调出来,随岳将军出城迎战。”

    什么?你脑子没毛病吧?赵闲大惊失sè,他黑虎营里面的人都是待罪之身,就算放假也不能随便出去的,所以现在四五百人都呆在营中吃年夜饭。

    这些人平时挨饿受冻缺乏训练,年龄参差不齐,除了烧火做饭啥都没干过,让他们出城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赵闲心中气急,脸上却不能露出不满,而是抱拳道:“大人,贼酋犯我边界,定然有备而来,当下军中将士大未归,仅岳将军和卑职的兵马,出城迎战必然无法阻挡,金陵城高墙,我们完全可以依城而守,等待援军。”

    宁墨冷哼了一声,指着城外越来越近的火光,含愤道:“北齐贼子犯边,势必掳获百姓随行打头阵,让百姓来架设云梯攻城,我等如何去守?那可都是大梁的子民哪,难道要让我的担当着屠杀乡亲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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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出阵

    赵闲瞬时语塞,转头看向远处,借着火光果然看到在一队银sè亮甲的骑兵前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平民装扮,扛着长梯,推着怪模怪样的东西,四面以木头交叉架起,高约五丈,最上面是一个平台,下边是一个更大的四方形平台,侧面露出两排木轱辘,前边悬挂着整张的牛皮,看不清里面,隐隐约约看到后面的刀盾兵,那怪东西晃晃悠悠地自已向前走,看样子是用来登城的。

    这群畜生!赵闲心中气急,可一旦破了城,就不是死几个乡亲那么简单了,他只能道:“大人,如果被战车靠近城头,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守城,这时使不得妇人之仁。”

    此话一出,岳季恒都吃惊的等了赵闲一眼,这话的意思是不顾那些百姓的xìng命,这也太狠了点吧!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城外的农户,每年打仗北齐就给发银子让他们来攻城,其中一些贪财的自然就乐呵呵的跑到前面当了人肉盾牌,事后追查起来有说是被人拿刀架脖子逼的。

    岳季恒特别想弄死他们,可根本不敢下手。若是不顾那些平民一通乱打,史书怕是要从此记下他的污名,千秋万代都要受人唾骂了,他岂肯承受这样的罪名?况且若是为监军知道,弹劾于朝堂之上,就算今rì逃过北齐的屠刀,恐怕皇上也会降罪的。

    “荒唐!”宁墨本来借机除掉赵闲装作生气,现在真的气的青筋暴跳,指着赵闲道:“望你还是受圣人教诲的读书人,我等身为军中将士,岂可伤害自已的百姓?若是那般,与城外的北齐的乱臣贼子有何区别?若再出此大逆不道之言,休怪老夫军法处置,所有弓箭手准备,shè杀那些靠近的敌军将领,莫要伤到了百姓。”

    大梁自喻正统,又尊崇文人,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动手伤害外面的百姓,那样一做虽然守住了这一城,却要丢大梁一国的民心。北齐本就被读书人骂作造反的乱臣贼子,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他们可以当真小人,大梁却不能当伪君子,因为大梁的天下是读书人撑起来的,若愧对百姓谁还会去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赵闲闻言一阵气闷,那些无辜的百姓是人,这些为国尽忠的将士就不是人了吗?他总算明白沈凌山为何明知不敌还要出城迎战,都是被这些自喻爱国爱民的读书人逼的,沈凌山拼的只剩八百人不退一步硬打跑了敌军,那番场景是何等的悲壮。

    “卑职遵命。”赵闲深吸了几口气,便回身往黑虎营奔去,走入大门,门口四盏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地摇曳着,此时雪下得更密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天地一片茫茫。

    赵闲看着满院子在冰天雪地走动的人,用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发出一声爆响,高声道:“所有人集合,配戴刀枪铠甲,随我出城迎战敌军。”

    “啊!”全场所有人都惊慌的抬起头,反应过来后皆是脸上失sè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饶了我等吧…”他们可从未上过战场,让他们出去不是送死嘛。

    胡一刀端着刚炒好的一盘宫保鸡丁,此时也掉到了地上,他惊恐的看着骑在马上的赵闲道:“闲哥,你疯了吧,让我们去打仗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他娘也要出去,你以为我想啊?”赵闲气怒不已,猛的朝地上抽了一鞭子,然后带了一帮子人佩刀持枪,大步流星地冲向北城墙。

    黄天天一直跟在赵闲身旁,脸上一片煞白拉着赵闲的袖子,急道:“你别出去,战场上凶险无比,若是……”

    “行了行了。”赵闲拨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回去好好呆着,军令如山我违抗不得。”

    黄天天这次到没有因为赵闲不耐烦的态度发脾气,反而一脸的焦急,让赵闲带着手下这几百伙夫去打仗,绝对是有死无生的,若赵闲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怎么办。

    黄天天左右看了看,心中闪过一个想法,凑到赵闲跟前小声道:“要不我们走,此时所有人都在城北,我们偷偷离开没人会注意的。”

    “胡闹。”赵闲虽然这么说,但黄天天的关心还是让他心中一暖,看了看后面穿着破破烂烂铠甲,手持缺口刀刃的兵,他根本做不出临阵脱逃的事情,只得轻道:“我走了以后被发现照样难逃一死,与其当个逃兵还不如带着他们上战场一搏,死也死的好听些,再说我命大的轻易死不了,你回去吧。”

    说完赵闲把黄天天马上那把四十余斤的大刀取了下来,刮了刮她的小脸,便挂在马上飞奔而去。

    都快死了还逞英雄,黄天天又气又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一个女儿家能做些什么,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北城门上,近百名官员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城下。这道门是正对着北方的大门,东西两门要绕很远,纵然来攻,也难以调集大队骑兵攻向东西两门相对来说较为安全,而最危险的就是这面城墙了,城外就是主战场。

    岳季恒手下三千人已经聚集大半,见赵闲带人来了,他驱马走过去,严肃道:“赵都统,你的人呆在后方负责接应运送伤员,莫要让我失望。”

    岳季恒手下兵马,见赵闲身后的都是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士兵,有些一瘸一拐连走路都困难,脸上不禁透出一丝奇怪和惋惜,摇了摇头不再去看。

    负责运送伤员,这些人估计只能干这个,赵闲点了点头,抱拳道:“卑职遵命。”

    赵闲仔细打量岳季恒,神情极为剽悍,提长槊立与将士之前,似乎对北齐敌军毫不在意,看起来还像个将军的模样,赵闲不由暗暗点头,对槊的岳季恒的影响改变了不少。

    “咯吱!”随着城门慢慢被打开,只见城外黑漆漆的,无数火把四处流动,一阵阵吼叫声从远方传来,还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儿郎们!前面是敌军,背后是大梁,我们的背后有无数的后盾,他们背后却只有滚滚长江。”岳季恒举起手中马槊,指向遥遥相望的火光,喝到:“给我杀!”

    “嚯!”一声整齐划一的大喝,沉重的马蹄铁踩在充满积雪的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连同城墙上的官兵心脏都在跟在颤动。

    城墙之上突然聚集了二十多枝火把,映照出几个人影儿来,远远的奔了过来,正是那金陵都指挥使陈庆。

    他急急在城墙上观望了一阵,见北齐还没打到城墙前,微微松了口气,看着远方估算了一下,道:“四千余人便想攻下金陵么?”

    宁墨向北遥遥一指道:“陈大人,方才派出的探马被shè死了一个,逃回来的那个禀报说江边仍然有船靠岸,这来到恐怕只是第一波。”

    陈庆心中微微一紧,这时候选的太过刁钻,竟然在这大过年的时候突然来袭。他在原地渡步几次,长叹道:“军中准备不周仓促出兵恐怕挡不住北齐,周边府城的援军恐怕明rì一早才能感到,这一夜,难熬了。”

    “通通通!”一阵阵战鼓响起,城楼下吱呀呀打开了城门,大梁军队飞奔而出,从护城河的吊桥上飞奔而过,岳季恒与手下三位都统率着官兵冲出城去,城垛上百名手持弓箭的士兵待命着。

    北齐见金陵城门打开,立刻长嚎一声,前方百姓迅速四散逃到后方,一排排银sè明光铠的骑兵,在微弱火光和皑皑白雪的衬托下压了过来。

    两千名余人出城迎战这些骑着高头大马数不清的北齐骑兵?赵闲心中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上战场。

    胡一刀跟在后面额头全是冷汗,和众人一样哆哆嗦嗦的跑的急慢。

    不过有岳季恒等轻甲骑兵冲在前面,只是运送伤员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赵闲还未想下去,就听到前方传来蜜蜂般“嗡嗡”的嘈杂响声。

    抬眼一看,无数长箭在烽火的照耀闪着点点微光,如倾盆大雨般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就在城中烽火刚刚燃起之时,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扭头愤愤回京的怡君,脸sè微微变了一下。

    北齐打过来,她只要帮赵闲立个小功,便可以帮赵闲脱去罪籍带着他回京城,可想到赵闲昨晚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伤人的话,怡君就是一阵委屈和气愤,本想不管不顾就此离开,可心中又隐隐不安,迈不开脚下的步伐。

    在客栈的房间里犹豫良久,怡君轻轻哼了一声,气的跺了跺脚准备开门出去,可就在这时,一个白sè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门口走廊之间,俏然挺立着一个身态修长的白衣人,依旧是上次那个,只不过今天换了身女装。

    白衣白裙,长发微微盘起不施粉黛,便像是神仙一样的人儿,透着股高傲与出尘,凤眉轻目、雪肤朱唇,完美无瑕的脸颊晶莹如玉,唇边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般圣洁高贵,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仿佛任人看上一眼也是罪过。

    “你怎么一个人?”她本来正准备抬手敲门,见门打开便收回手,漫步进了客房,有些疑惑瞟了瞟陈设简单的客房,问道:“你娘了?”

    怡君见到来人,身体霎时间呆住,忙退回了屋里,绞了绞手指思索一番,神sè拘谨的道:“我,我娘她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白衣人轻轻在榻上盘坐,抬眼轻轻瞟着怡君,眸子透着一丝凌厉。

    “我…”怡君咬咬下唇,仔细想了想,想不出借口只能老老实实的小声道:“我觉得上次发现的那个小子,很像你们说说的安厉儿,所以独自留下来调查了一下。”

    “像?”白衣人蹙眉看着怡君,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前,脸sè甚是不好看。

    “不不不,他就是,绝对是的。”怡君忙退回一步,紧张到:“师父,你要相信我,他从小无父无母,那个姐姐是领养他的,他有一块长命锁,只是她姐姐给卖掉了,他自己不记得。”

    怡君说完紧张的看着她师父,咬着下唇一脸认真。

    白衣人眸子微微一闪,考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骗我没什么,但这件事若搞砸了,后果你明白的。”

    “我,我明白。”怡君微微颤了一下,低下头默然不语。

    白衣人轻轻哼了一声,便飘飘荡荡跟个魂似的窜出了客栈窗口,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又闪出一个想法,停下身回头道:“待会军队进攻的时候,让那个小子也出城,我送他个漂亮的战功,身份太低不好办事。”

    出城?怡君闻声大惊失sè,现在战火连天的,赵闲出去还有命在啊,不过她也不敢反驳,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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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孤胆英豪

    寒cháo一阵一阵的袭来,赵闲只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

    他动了动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忍着侵入心脾的寒意,提着长刀,缓缓的从插满箭矢的马匹后面站了起来,赫然看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站在一堆尸体中间,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身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无数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折断的兵刃,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冻成了一大片血红的冰面,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地表已经插满的箭矢,体无完肤,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经死去的大半。

    “一刀!”赵闲回头看去,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上披着一件的破甲,头上戴着一顶铜盔,哆哆嗦嗦的躲在几个插满箭矢的身影后面。

    远处,一座古代的城池巍峨的矗立在茫茫的雪原上,城墙上刀枪如林,无数穿着古代军装的士兵站在那里,城楼上,一面绣着“梁”字的大旗,迎着猎猎的北风,在空中飘荡。

    城池的大门洞然打开,无数溃败的骑兵往那个地方飞奔而入,队伍在城墙弓箭手的护卫下鱼贯入城,显得十分慌乱。

    血腥的画面充斥着赵闲的视觉神经,满目的凄冷和愤怒,北风呼啸,雪花飘舞,赵闲面sè铁青,头发、眉毛上都已经陇上了一层冰霜。

    岳季恒头盔不知掉落在哪里,一天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满是鲜血犹如厉鬼一般,手上的马槊插在远处的地上,眼中闪着不甘与屈辱往回飞奔着,连胯下的马匹都伤口累累,口鼻间喷着血沫。

    “撤!”岳季恒带着残兵飞奔而逃,他背后是一个长像粗狂的武将,手持两个大锤,看那模样足有百余斤重,骑在一匹矮壮的马上看着夺路而逃的岳季恒大笑不已,站在箭矢的shè程之外大声叫嚣:“俺乃屯骑校尉石元,贼将可敢出阵!”

    陈庆面sè铁青,不停的命令部下放箭雨掩护岳季恒等人入城,对着身后吼道:“快去东城西城求援,快去!”

    拿着大锤的石元晃晃脑袋,旁边的旗手便打了个旗语,半里之外脸sè煞白的平民,踏着尸体再次慢悠悠的往金陵赶来。

    “我们走!”赵闲喘着粗气,血腥味让他几乎眩晕,扛着瑟瑟发抖的胡一刀,慢慢像城门行去。

    城门就在他的眼前,远远望去,金陵已经没了往rì的雄壮,好像病久了似的,一面梁军的军旗在寒风中的城墙上瑟瑟发抖。

    他踩着尸体和血液,艰难的向城门走去,所过之处,见到的差不多都是尸体。

    只要是眼睛所看到的地方,一片血红。

    世界仿佛变成了红sè,殷红的城墙、殷红的大地。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战争,现在是敌对的两国,他们就是敌人,不会因为几百年后的事情,把你当兄弟对你心存怜悯。

    “关城门!关城门!……”

    突然,从城头传来了宁墨的呐喊声,骑兵已经全部入了城,只剩下几匹失去主人的马,在血海中游荡。

    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赵闲感到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动了起来,他向后远眺,但见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和在前带路的平民。

    骑兵们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脸上更是凶神恶煞的。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个个身披银甲,旗手则打着“扶正统、除逆贼”的旗帜,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骑兵们骑着战马从后面慢慢压了上来,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遥遥指向金陵,路过伤兵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坠落在地上,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给这片已经红透的土地上再浇灌上一层腥红。

    “快关城门,小心齐军破城!”宁墨趴在城垛上大声厉喝。

    耳边不断传来伤兵被杀的惨叫声,赵闲背着胡一刀,仰头站在血泊之中,亲眼看见城门在一点一点的闭合,隐约间看到一个红sè的身影飞奔而来,俏脸上尽是焦急。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紧紧的关闭了,城门被随后赶到,趴在地上的伤兵拍的‘砰砰’轻响。

    赵闲立在城下看向城头,城楼上的士兵都很紧张,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弦,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军,偶尔低头看了城下被抛弃的士兵一眼,又马上咬牙看向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乱世,人命如草芥!

    石元哈哈大笑,举着大锤看着金陵城外唯一站立的那道身影,大喝道:“小杂种,是个爷们就痛快点,来自背后的刀疤,是男人的耻辱。”

    雪依然飘飘荡荡的落下,在落地的瞬间化为了触目惊心的红sè。

    “一刀,我先走一步了。”赵闲把胡一刀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血迹。

    “闲哥,我不想死啊!”胡一刀嚎嚎大哭,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拉着一匹有些惊慌的战马,翻身骑了上去:“死也要死的有点骨气,你娘有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怕个啥。”

    摇摇晃晃的马匹此时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背上有人驾驭,面对齐军它好像不在惊慌,黢黑的毛发上全是鲜血,鼻孔里喷着粗重的鼻息,它仰天长嘶一声,面向了冲过来的无数铁骑。

    “驾!”

    碗大的马蹄在血泊中踏出一个个小坑,猩红的血液又在马蹄离开的瞬间合拢,飞溅的血滴溅出老远,连天空落下的雪花似乎都被印成的红sè。

    顺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马槊,赵闲单手持槊血红的双眼盯着石元,爆喝到:“常州赵闲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

    城墙上的士兵紧紧捏着手中的箭矢,连冻裂的手都微微颤抖,鼻尖发酸眼角慢慢溢出一丝泪水,遥遥看着单枪匹马冲向北齐大军的身影。

    “好!是条汉子!”石元见城门已经关上倒也不急了,两柄八角铜锤猛地碰了一下,止住前进的骑士和平民,猛夹马腹狂奔而出,直直冲向赵闲。

    一座古城,两军对垒,千万人之间,寂静的夜空不停飘着鹅毛大雪,两匹烈马在雪与血交织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醒目痕迹,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尸山血海接近着。

    “放箭,给我放箭!”宁墨见石元冲到了一箭之地以内,眼前一亮立刻冲着弓箭手大吼起来。

    周边的将士皆是一震,咬咬牙当做没听见无人动手,陈庆脸上时红时白,感受的左右亲兵的目光,他抬抬手道:“宁监军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是!”亲兵立刻垂首,把惊怒的宁墨架了下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石元,赵闲握紧了手上这杆马槊,人一旦把生死抛开,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赵闲心里还闪出一丝痛快的感觉,他看着对面千军万马,刺出来这辈子的第一枪,可能也是最后一枪。

    石元久经沙场,显然不是赵闲轻易能对付的,两把铜锤在手上翻转,抬手一锤便敲开了赵闲的马槊,另一只铜锤直接朝赵闲面门袭去,眼中透着发自心底的兴奋。

    两军之前,千万人之间,或许只有这一刻,才能让人明白什么叫男人。

    “嘭!”一声轻微闷响,头盔高高飞上半空,掉落在十余米外的地面上。

    两人在极快马速下错马而过,再次分开一段距离。

    白sè的雪花浩浩荡荡落在肩上,赵闲身体摇晃了几下,额头上渗出一溜鲜血,染红了线条凌厉的脸颊。

    回身露出一丝狞笑,他爆喝一声再次冲了过去,牙齿几乎咬破,肌肉高高隆起,他双手握持马槊,狠狠指向石元。

    胯下的黑sè马匹,嘴角不停地下血水加口水的混合物,埋头奋力前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仿佛和身上之人一般,没感动丝毫疼痛。

    “好!”石元也敲了敲铜锤驱马扑了过来,看着赵闲生疏的动作眼中透着一丝惋惜,可战场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他依然举起了手中的铜锤……

    怡君在暗处紧紧抓着城垛,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恨不得就这样跳下去,纤长的手指扣这城砖,拉出五道醒目的白痕。

    身上的大红衣裙,丝毫也在雪与血渲染的红sè前面黯然失sè,唯一闪烁的只有那双带着惊慌和无助的眼睛。

    “给爷去死吧!”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爆喝,响彻在寂静夜空。

    在石元疑惑的目光中,赵闲狠狠一枪刺在了他胯下马匹的胸口,两匹马的冲击力霎时间把粗长的马槊别成了弓形,深深插进了马匹的胸膛。

    赵闲胯下的黑马猛的顿了一下,被赵闲铁箍般的双腿夹的哼了几声,却埋头没退一步。

    赵闲浑身紧绷,胸口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崩开,和额头的伤口一起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呀!”赵闲双目如赤,虎口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全身青筋暴起,持着马槊狠狠往旁边一扫,惯xìng加大力的左右下,石元的马匹再也不堪重负狠狠往旁边砸了下去。

    “这厮好大的力气。”石元大惊失sè,他的铜锤还够不着赵闲,胯下马匹受伤倒地,他也被甩出去在雪地上滚了老远,一看坐骑胸口已经被jīng钢马槊撕开了一个大豁,鲜血如同决堤般喷了他一身。

    石元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马匹倒地的瞬间打了几个滚便往齐军阵营狂奔而去,急急逃离了赵闲的攻击范围。

    “小杂种!”赵闲也没去追,脸上被鲜血浸透似厉鬼一般,单枪匹马立在齐军阵前大笑:“常州赵闲在此,何人敢与某一战。”

    石元扔下铜锤一路狂奔,脸上一片涨红之sè,羞愤难当恨不得回头再来几回合,可他到底惜命没去做傻事。

    “好!”城墙上一片欢呼,不少人都上前催促陈庆开城门迎赵闲回来。

    齐军就在两箭之外,骑兵冲锋顷刻即至,陈庆那里敢开城门,脸sè涨红却没有做声。

    北齐万千将士被一人拦在前面,主将还被打的丢盔弃甲,脸上显然不好看,按理来说应该找个人把他解决了再进攻,不然以多欺少很难听。可战场终究是战场,讲道义的话谁为地上的尸体去说理?

    战鼓再次响起,北齐的骑兵缓缓压来,高大的攻城车架被推着缓缓移动,刀盾兵紧随其后,面无血sè的平民再次走到的前方。

    “呸!”赵闲吐了口唾沫,拧了拧手上的马槊,敲了敲胯下的马肚,表情透着一丝狰狞。

    那马匹和赵闲刚刚相识,此时却如同相处多年的搭档般,长嘶一声再次朝钢铁壁垒般的齐军猛冲而去,一人一马衬托着金陵城,透着一股末路的悲凉。

    飘飘洒洒的雪花,被烈马奔过的劲风带出一道长长的漩涡。

    冰冷的枪尖还滴着鲜血,碗大的马蹄撩起一片片夹杂着血珠的扬尘,漆黑的铠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sè,披散长发下的猩红眸子里闪着无穷的愤怒。

    北齐骑兵长矛慢慢平放,冰冷的枪尖,遥遥指向平原上冲来的赵闲和那匹黑马,静悄悄的往前推进,人与马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个意思:走好!;

第八十七章 龙城血将

    “通通通!”

    突然,北齐方鼓点一改,是暂停进攻的意思,前方众骑士虽然奇怪,但都停了下来,扬起长矛看向后方。

    “好小子,老夫来与你一战!”一声带着虎啸般威势的大喝从齐军中传来。

    前方士兵左右分开,出现一个浑身金甲的老将,手提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背后血红sè的披风煞是耀眼,头上金冠束着沧桑白发,熊般健硕的身躯骑在一片四蹄雪白的马匹上,缓缓从阵中走了出来,连那匹马的胸前都披着厚厚的金sè铠甲。

    “雷克沙!”陈庆脸上微微一惊,从后面的旗手标识上认出来阵前之人,没想到北齐名将雷克沙居然跑这里来了,平时他都是在北方抵抗鞑靼的,突然率军跑来这里,北齐是想一举平了大梁不成?

    赵闲提着马槊看着对面,没想到出来一个老头子,不过对他现在来说,出来谁都一样了,能在战死前辉煌一次,至少可以名留青史留下一片佳话,其余的想不了太多,赵闲厉喝一声,望着对面的金甲老将军飞快冲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黄口小儿,看老夫三招取你首级!”雷克沙扶着花白的胡须大笑几声,提枪便飞奔迎了上去,一身金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红火的斗篷如同燃烧了一般,伴着长枪拉出一道绚丽的残影。

    “呀!”赵闲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喝,金甲老将浑身密不透风,根本无处下手,他便用马槊横扫,借着马势之力,狠狠抽向了雷克沙。

    “碰!”一声轻响,赵闲如愿以偿的抽在了雷克沙胸口。

    “啊!”雷克沙‘大惊失sè’,被一下抽的掉下马来,吐出了一口老血,连金sè头盔都飞出老远,手上的长枪也不知丢到了那里,手忙脚乱的爬上马匹,掉头对着齐军吼道:“撤!敌将势威,非我所能敌,快撤!速速回北齐!”

    齐军张大了嘴巴,不少人长枪都掉在了地面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心中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撒丫子冲到后阵带着一帮亲兵急匆匆回了北齐。

    将军都跑了,还打个屁仗啊,再说金陵拼死顽抗还不一定打的进去,众将士脑子还转不过弯了,不过既然将军下了命令,他们本能的服从军令,挑头往回退去。

    “……”赵闲眨眨眼睛,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死都想不通自己那来的这等王八之气,一枪扫退了北齐千军万马。

    “北齐退兵了!北齐退兵了!……”

    城上的将士欢呼起来,虽然眼中都是不可思议,但北齐主将雷克沙被一枪扫下马,带着将士落荒而逃却是事实。“常州小霸王!”众人大喝起来,在他们看来,这种威势估计只有当年的楚霸王能拥有。

    陈庆也呆立在原地,一时间转不过弯了,暗道:这北齐第一猛将也太弱了点,受了点伤便逃回北齐,至于吗?

    赵闲提着马槊看着前方数千马屁股遥遥消失在夜sè之中,满脸的惊愕,神sè一片僵硬,狠狠又手拧了一下脸蛋,感觉到剧痛才反应过来,这他娘是真的,老子活下来了,我他娘的是福星转世啊!

    赵闲喜极之下差点疯了,披散着头发驱马狂奔回城,一把提起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胡一刀,仰头望着城墙上目瞪口呆的众人,怒骂道:“给老子开门!”

    “哦!”身为金陵都指挥使的陈庆,竟然茫然的点点头,急匆匆下了城墙,亲自拉开了厚重的门栓方下吊桥,缓缓推开了金陵的城门……

    长江南岸,百艘巨船之间,有一艘五层余高的大船,上面两根大旗,一书‘齐’,一书‘雷’,在瑟瑟寒风之间飘荡,近万将士战马在甲板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帅船,有的甚至还没下船,就被拦了下来。

    中间大船之内,一间书房之中,外面守卫着好几个手持长刀的亲兵,严密监视防止任何人靠近。

    稍许,一个军中随行的大夫从屋中走出,手上还端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雷克沙穿着一身常服,揉了揉胸口的痛处,坐在暖炉旁轻叹了一声,脸sè时红时白不怎么好看。

    怡君的师父也就是那白衣女子,此时静静的站在屋中,脸sè平静的看着雷克沙,道:“将军,你今rì所为,秘卫上下感激不尽。”

    “本来准备功下金陵,为陛下登基道贺,然后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现在……哎!”雷克沙长叹一声,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老了却丢这么大一个人,心中自然不满。

    “将军!”白衣女子微微一抱拳,开口道:“金陵数年不克并不是没有理由,我军长途跋涉越江根本没有后援,而金陵周边府衙的援军最快明早就可以赶来,就算攻下金陵也无法守住,反而白白送了将士的xìng命得不偿失,而且陛下并没有下令让您强行攻城,还请将军把此事交给秘卫,首领大人谋划良久,两年之内比如兵不血刃让您见到一个完整的北齐。”

    雷克沙轻轻哼了一声,对此也没有说什么,摆摆手道:“别说这些空话,老夫为了北齐,连一生名誉都已经搭上,若你们没有让圣上满意,秘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请将军放心。”白衣女子微微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老了,老了!”雷克沙再次揉了揉胸口,被赵闲那一下抽的着实难受,晃晃悠悠起身站在窗口,遥遥看着金陵的方向,随着船队缓缓的离开了江畔。

    天已经蒙蒙亮,飘飘洒洒的大雪停了下来,金陵古城赫然在望。白衣人缓步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阵阵硝烟正袅袅地在雪原上飘遥硝烟中送来浓郁的血腥气,千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象被无数头奔牛犁过的雪地上,一杆杆长矛刺穿了一具具尸体,孤零零的矗在风中,许多北齐和大梁的军士身上都扎了七八支羽箭,血染战袍。

    几匹无主的战马,带着伤在雪原上缓缓而行,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凄惨的唏呖呖的嘶鸣,使这死尸遍野的雪原更显苍凉。

    她脸sè平平静静,看这些尸体犹如寻常物件一般,缓缓穿越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战场,只是偶尔停下身来,伸出手帮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闭上眼睛,无论是北齐的还是大梁的此时也没了区别,他们身后同样是无数妻儿父母期盼的目光,只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为陛下登基道贺?”摇头一笑,不再言语,她腾身掠向金陵,越接近古城,地上的死尸和鲜血越多,南北纵向、青砖砌成的金陵古城孤独地矗立在背景苍茫悠深的天sè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门楼一道优美的弧形,城墙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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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张嘴,含着

    齐军彻底退走,没有杀回马枪之类的,金陵城头才如释重负的响起了欢呼,众人抬着伤痕累累的赵闲硬是在军中游荡了几圈,待天明才开始出城收拾残局。

    陈庆虽然心中不可思议,但北齐退兵是事实,他心中自然大为欢喜,好好嘉奖了赵闲一番,特地在城中寻了栋小院子,还特地买了几个仆人,连同慰问品亲自送到了赵闲手里,还给他开了个庆功宴。

    至于上报朝廷的奏折,陈庆考虑良久,也没敢写赵闲被扔在城外,一人单挑千军万马击伤敌军主将逼退敌军,那样非活刮了他这个金陵守将不可,再说皇上也不一定相信,踌躇半天他只是含糊写赵闲率兵马截击齐军,所携兵马全部战死不退一步,单枪匹马击伤敌军主将后援军及时赶到,逼退了齐军大获凯旋,当然,他的英明指挥是少不了的,连战败的岳季恒也被添上了几笔。

    这奏折写的要多悲壮有多悲壮,陈庆自己都感动的老泪纵横,理都没理监军宁墨,直接差驿站把这封奏折送了上去。

    奏折上写的是给朝廷看的,可金陵的百姓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人一马逼退千军,这估计只有天兵天将下凡才能做到,街里坊间的说书先生,一时间又有了说辞,就在这大年初一支起了摊子,口水直喷的讲起来当时壮观的场景,什么:身旁麒麟甲,手持霸王枪,单枪匹马杀入敌阵,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敌军石元的坐骑被巨力一分为二,北齐第一猛将雷克沙被屈指一弹打的丢盔弃甲,抬手一招万千神将,大袖一挥风沙漫天。

    反正怎么悬乎怎么传,一时间无论是军中将士还是城中百姓,都把赵闲帮大梁抵御北齐的战神,是玉皇大帝派遣下来的,威望和呼声甚至盖过了金陵都指挥使陈庆。

    不少人甚至把赵闲的水墨画像,放在大堂之中,早中晚各一炷香,前面还摆着水果猪头鲜花,知道的人是祭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殡了。

    赵闲知道后哭笑不得,我又没死你们把我供着干什么?

    赵闲虽然没有升官,但所有人知道这是肯定的,想提前结交的人都踏破了他的门槛,连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贤王都派人来慰问了一番,听闻赵闲尚未婚配,更有不少媒婆都前赴后继的上门说亲,连做妾都可以,把赵大都督弄的高兴不已,可第二天这些媒婆就无缘无故的全消失了,让期待的赵闲好生郁闷。

    赵闲一战成名,胡一刀做为幸存下来的将士,加上和赵闲关心亲近,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整天拉着拜访赵闲的媒婆商量婚事,只可惜受赵闲牵连,他看好那些媒婆也消失了,弄的他整天挎着腰刀,以保护赵闲安全为由,赖在赵闲家的门口转悠等待新的媒婆。

    正月初三,赵闲位于金陵繁华地段的宅子外,站着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梁官兵,门口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加敬畏的瞟上一眼,甚至有几个老妇人,突然跑到门前磕了个响头,插了三炷香在门口,然后一脸欢喜的跑掉了。

    “哎呦!你们这群人啦,闲哥又没死,大过年的你往人家门上插什么香啊!”胡一刀扶着刀柄走到门前,一脚把那三炷香踢出老远,拍了拍身上崭新的铠甲,脸上满是不喜,这大过年给人上香多不吉利,真把闲哥咒死了怎么办,他还指望着娶媳妇了。

    话音未落,宅前又出现两道人影,前方白衣如雪,面颊宁静,风拂来,吹动她长发微微飘起,淡然幽雅,高贵圣洁,便像是神仙一样的人儿。后随一大红长裙的女子,丰胸翘臀,身形曼妙,和前人比多了几分妖冶气息,这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一个高贵如仙,一个妩媚如狐,气质截然不同,偏还生的一般美艳,实在叫人惊诧。

    呀哈!胡一刀小三角眼猛的一闪,立刻笑着迎上前去,笑嘻嘻的道:“两位大姐姐,你们是来为别人说亲还是为自己说媒啊?其实我家将军早就有了意中人,对其他女子一向不假辞sè,你们二位虽然颇有几分姿sè,但恐怕入不了我家将军的法眼。”

    怡君见师父没什么反应,便娇笑几声道:“那不知这位英俊的小将军,奴家该怎么办才好?”

    “咳!”胡一刀挺了挺胸口,颇为风sāo的勾了勾额前的秀发,打量着俏丽晕红害羞带怯的怡君,突然觉得眼熟,仔细一想在想起这不就是荻花坊的碧柔姑娘。胡一刀微微一惊,没想到闲哥吸引力这么大,连荻花坊的花魁都送上门来投怀送抱,这姑娘是赵闲的老相好,他估计没机会了。

    胡一刀思念至此,不禁瞟了瞟旁边清丽无伦的白衣女子,这女子从未见过,而且脸sè严肃好像很凶,可他常年和人讨论男女之道,明白这种女人大多外冷内热,虽然矜持一旦沦陷就不可自拔,对夫君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做什么。这女人不施粉黛,却柳眉如烟、清新淡雅,如同空谷幽兰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倒也配的上他胡一刀。

    胡一刀眼前一亮,朗声道:“当年在常州,人人都知道‘城南小霸王’赵闲的名号,但也没人不晓得我‘城南胡一刀’的名字,除夕之夜那场大战,我始终陪伴闲哥左右,死在我手上的齐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和闲哥的威猛相比不相上下,这位白衣姑娘肯定是慕我们将军的名而来,可是我家将军只喜欢火辣辣的美人,你恐怕入不了他的眼,恰巧我胡一刀年方十七,仪表堂堂,家境清白,尚未婚配……咦?人了?”

    胡一刀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眼前便空无一人,在街上找了找,那两位美人早就失去了踪迹,他不禁奇怪的问旁边偷笑的小兵:“你看到那两个美人没?”

    “早进去了,话说刀哥,你就这样胡侃乱吹,就不怕咱们都统大人削你啊?”清瘦的小兵一脸笑容的道。

    “去去去,我是谁?”胡一刀甩了甩头发,也不嫌冷坐在门槛之上,啧啧有声的道:“想当年,我和闲哥单枪匹马赴常州文会,三言两语压下江南众才子……”

    赵闲的宅子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外宅住着几个仆人,都是陈庆热情送来的。赵闲知道陈庆害怕自己rì后报复他提前关了城门,若不收下这个礼他估计觉都睡不好,再说赵闲心里本就有气,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收下,就当做补偿了。

    本来还送的有几个水灵灵的侍女,可惜赵闲还没来得及看到,黄天天就带着他姥爷姥姥杀过来了。为了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赵闲只能严词拒绝,只留下了一个做饭的仆妇,平时他们都住在外,赵闲则在内宅。

    因为刚搬进来还没到两天,宅子里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收拾的整整齐齐,因为住的人少显得有些冷清。

    怡君和她师父进来,转过垂花门进入内宅,入眼看到院内放着一大堆礼品,珊瑚、瓷器什么的到处都是,字画之类的东西随意摆放,竟然有几幅插在花盆里面,从礼品堆里散开的几幅来看,全是当朝名家的手笔。

    怡君大为心疼,这样岂不毁了这些名画,她立刻跑过去把画从花坛里拿了起来,展开一看,却见那画儿并非黑白两sè,竟然上了颜料,画中是一个体态丰腴动人的**美女,她半跪在塌上,腰间搭着一段红绫,一手掩着羞处,纤腰微塌,娇眸回转,顾盼嫣然,后边一个男子伏在她臀后呈交合状,这图竟是一副旖旎动人的**,还是描写**风月的。

    “啐!”怡君她师父清冷的脸sè再也保持不住,眼中闪过一丝愤然,而怡君也面红耳赤的把画重新插进了花坛,脸sè通红都不敢抬头看师父,暗道:这个家伙,竟然收这等污秽之物,真是气死人了,下流、无耻……

    “啊…轻点…对对对……”突然,一阵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从正房里传出,飘入脸sè冰冷的怡君和她师父耳朵里。

    “哦!”一个女孩轻喘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往下,再往下一点…哦!对对对,就是这里…天天乖…哦…舒服……”

    “嗯…”

    “张嘴…含着…”

    “嗯…”

    “别用牙咬……”

    “喀!”一声脆响,石质的地板出现了几条裂纹,刚才还淡然的白衣女人脸上一片怒sè,几次把手放在腰间的软剑上,又缓缓垂了下去,背过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这个下流胚子!”怡君脸sè爆红心中气急,平时娇媚可人的脸颊一片铁青,急匆匆跑过去推开房门,娇斥道:“住嘴,呸呸呸……死赵闲,你再做什么?”

    “啊!”黄天天一声尖叫,脚下一空从赵闲背上跌落下来,惊怒的看向门口,却见是上次在玄武湖畔遇到的那个女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黄天天想到这几天提亲的人接连不断,让武馆的人轰都轰不走,这女人跑了这里,莫不是要毛遂自荐?她眼中不禁闪出几丝敌意。

    屋子生着火炉,温度要暖和不少,大年初三的也没啥事情,赵闲只穿这贴身常服趴在床上,头上还绑着一圈纱布,身上几处伤口也抱扎着,不过他倒是红光满面,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屋中还摆了一大堆部品,人参、鹿茸虎鞭什么的,反正都是别人送的,随意扔的到处都是。

    此时赵闲正端着一盘蔗糖,舒服服的让黄天天踩背,可爱的小脚丫踩的他甚是舒服,猛然冲进来的人把他吓了一跳,一盘白花花的蔗糖全倒在了床上。

    “怡君?”抬头看到是怡君,赵闲心中大喜,上次怡君无缘无故跑了他还没在意,可这几天都没出现,他不禁有些担心,这兵荒马乱的若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大大的不好。

    现在怡君回来,赵闲立刻从床上翻起身来,找了件厚袍子搭在背上,喜道:“怡君,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还有刚才的‘住嘴’是什么意思?”其实不问赵闲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从怡君羞怒的反应就看出来了,故意逗逗她而已。

    怡君见赵闲衣衫完好,脸上不由尴尬起来,拨了拨耳边的秀发,她眸子微微转了一下,突然嘻嘻一笑:“我这几天去拜访师父,现在回来了,想给你个惊喜吗。”

    虽然装作很自然,怡君脸上还是火辣辣的,都不敢直视赵闲,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刚才想歪了的事情。

    “你师父?我到真想看看,是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的。”赵闲招呼怡君在桌子旁坐下,又推了一大堆别人送的蜜饯点心过来,摇头轻笑不已,就怡君这毛毛躁躁的脾气,真不知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来。

    “是我教出来的。”白衣女人从外面走进来,脸sè平平静静只是眸子里闪着几丝不自然,她行至赵闲面前,冷声道:“你有意见?”

    “额…没有!”赵闲见进来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还有几分喜意,可那冷冰冰好像别人欠她几十万两银子的脸sè,却让赵闲有些不满,起身抱了抱拳道:“这位…额,这位师父姐姐不知如何称呼,在下赵闲,字得住,你叫我小闲便是。”

    师父姐姐?有这种称呼嘛,不过看到赵闲嘴甜,怡君脸sè舒展了一些,起身走到站在一边的黄天天跟前:“这位妹妹,我们出去逛逛吧!”

    黄天天酸溜溜的看着进来的二人,赵闲见到二人就不理她了,黄天天心中正郁闷,见这个狐媚子还想把她赶出去,她立刻不满道:“凭什么?这是我家,我才不跟你出去。”

    “砰!”一个铜钱直直插在远处的房梁上,入木三分,却只发出一声轻响,怡君得意的收回手指,娇笑道:“小妹妹,你想学武艺吗?”

    黄天天眼前一亮,她跟着镖局里面的武师学了多年,可都是些拳脚功夫,她最向往那种高来高去的侠女,可惜没有名师教授,见到怡君露了这一手,她有些激动地拉住怡君,问道:“你能教我?”

    “当然,姐姐我可是杀…咳,我可是武艺高强的侠女,当然可以教你。”怡君娇笑几声,便和黄天天携手跑了出去。

    “苏婉云!”白衣女人轻轻哼了一声,坐在桌旁的小椅上,上下扫视着赵闲。

    “苏婉云…好名字!”赵闲颇为风sāo的甩了甩长发,坐在桌前为苏婉云斟上一杯清茶,笑道:“将比鹭鸶还恐屈,始思残雪不如多。清风相引去更远,皎洁孤高奈尔何。婉云姐姐身上的气质,但也相符的很。”

    “你到有几分机智!”苏婉云轻轻一笑,瞟了赵闲一眼道:“可惜我不是怡君,这些花言巧语还是留着讨好别人。”

    有没有搞错,夸你都不行,赵闲讪讪一笑,看着冷的让人发栗的苏婉云,好奇问道:“婉云师父,你今rì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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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威胁

    苏婉云转头凝视赵闲:“赵闲公子,你是不是欺负了我徒弟怡君?”怡君这些天神sè古怪,说到赵闲就畏手畏脚的,苏婉云长年来往北齐与大梁识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倪端。

    欺负?赵闲脸上微微一红,莫不是怡君生气,把前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师父,让她师父来提亲?

    “额…”赵闲嘿嘿一笑,往苏婉云身边坐了一些,把蜜饯点心推了过去,笑道:“婉云大姐,欺负她并非我的本意,其实赵某是一个很纯洁的人,品行绝对过得去,配怡君还是可以的……”

    “那你答应怡君的事情,可还记得?”苏婉云微微一笑,她对怡君和赵闲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要的只是赵闲乖乖的去安家,做他的安厉儿。

    “这个…”赵闲犹豫了一下,心中还是不想去当人家的什么继承人,若干的还是蒙骗家产之类的事情,那是要遭天谴的。

    “既然不愿意,我就只能带着怡君告辞了,永别。”苏婉云淡雅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起身往外走去。

    永别!赵闲惊了一下,若这女人把怡君带走,他估计真找不到,于是开口笑道:“等等,我又没说不同意,只是…”

    没说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苏婉云停下身子,含笑看着赵闲:“同意就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以后教你该怎么做人。”

    “等等!”赵闲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刚才还在提怡君的事情,怎么眨眼间就变成收徒弟了,还叫我怎么做人,用你教吗?

    赵闲站起身来,脸上yīn沉的说道:“苏大姐,你无缘无故跑进来,我没告你私闯民宅就算给面子了,你不老老实实做媒,却要当我师父,还要教我怎么做人,你什么意思啊你?”

    苏大姐屈指一弹,一枚铜钱飞shè而出,直直钉在怡君方才扔的那枚铜钱上,竟然把那枚铜钱钉进了木头里,准头和力道都让赵闲惊了一下。她轻轻一笑道:“我徒弟不会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庸人,可惜你明显是的,我好心好意做你师父,你应该领情才对。”

    这什么奇葩的理由,我这力气别说缚鸡,缚你都够了,赵闲一阵气闷,这娘们根本不讲道理,怪不得能教出怡君这样的徒弟,不过怡君好在胸大,你的胸也不大呀,怎么也蛮不讲理的,要不是看在怡君的面子上,肯定让你吃几颗枪子。

    见苏婉云露了一声,赵闲冷笑一声,从背后掏出了那把半成品火铳,潇洒的一转身对着房梁上的铜钱,一扣扳机…

    苏婉云静静站在旁边,扶过耳边的几缕青丝,眨眨眼睛含笑看着赵闲。

    “我靠,你他娘怎么又不响了?你玩我是吧,这种时刻你不能掉链子啊!”赵闲yù哭无泪看着手上的火铳,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苏婉云起身纤手一探,从赵闲的手里夺过那把火铳,翻转着看了看,颇有兴趣的道:“你自己做的?”

    “你小心,这玩意很危险的。”赵闲忙跳到一边,惊恐的看着苏婉云,生怕这自大狂傲的女人走火给他来一枪。

    “砰!”

    赵闲还未喊完,火铳就响了,他吓了一跳猛的闭上眼睛,心中微微一紧,若这冷冰冰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该怎么和怡君交代,大过年办丧事多不吉利,布置灵堂出殡之类的事情要花不少银子吧…

    苏婉云目中透着一丝意外,打量着墙壁上的一个小坑和房梁上那枚完好无损的铜钱,把冒着烟的火铳扔给赵闲,摇头轻道:“准头太差,以后不要用了,除了引来敌人没有丝毫用处。”

    苏婉云说话永远轻描淡写的,这股强势的味道和这时代的女子格格不入让赵闲颇为反感,可听到这句话却大惊失s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认识这东西?”

    不认识我会用吗?苏婉云淡淡瞥了赵闲一眼,回身漫步往外走去,淡淡的道:“你应该叫我师父,还有马上收拾东西,过两天便动身随怡君回家。”

    赵闲瞠目结舌,连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对这位神神秘秘天生带着一股强者气场的女人产生了无数的疑问,她怎么会认识火铳,莫不是从西洋传过来的,还是某个地方已经研制出来这东西?火器可是赵闲横扫这个时代的法宝,早有了他玩毛啊。

    院中几个仆人被枪声惊动,都跑到二门之前探头探脑的张望,帮忙做饭的宋嫂还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对处在一旁的黄天天道:“黄家小姐,赵大人他怎么在屋里放炮仗,把房子点了可不得了。”

    “谁知道他在干什么。”黄天天探头瞟了瞟,却见刚才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婉云径直走向了西厢房,路过天天姑娘身边时停了一下,转头道:“你是赵闲的丫鬟吧?去把贵重的东西收拾装好,院子里这些没用的东西扔出去,顺便去烧点热水。”

    丫鬟?黄天天瞬间火了,她就梳了个比较可爱的双丫髻而已,怎么可以说她像丫鬟,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黄家大小姐,穿的像丫鬟气质你还分辨不出来吗?

    天天瞪着大眼睛气呼呼的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都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苏婉云眉头微微一皱,对赵闲多了几分失望,连贴身丫鬟都镇不住竟然这么刁蛮驱赶客人,一点规矩都不懂,rì后还怎么办大事。

    怡君脸sè微微一僵,也有些尴尬,轻笑几声想缓解气氛,赵闲却气冲冲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莫名其妙的道:“这里是我家,天天是我未婚媳妇,你凭什么扔我东西,你不觉得你太自觉了吗?”

    赵闲相当不爽,就算是答应了去怡君家里当那啥继承人,他也是去帮忙的,应该占据主导地位,结果这苏大姐完全就没有请他帮忙的觉悟,好像使唤他似得,赵闲能不生气吗,若不是因为怡君,他早翻脸了。

    “哦!抱歉,我看走眼了,赶快去收拾东西吧,顺便去烧点热水。”苏婉云上下打量黄天天几眼,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西厢房。

    “呸!”赵闲撸起袖子一肚子是火,有没有搞错,这么强势,我赵闲纵横南街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

    “好了好了!”怡君忙上前拉住赵闲的袖子,先让宋嫂去烧了点热水,然后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赵闲,你别介意,我师父就这个脾气,习惯就好了。”

    习惯就好?赵闲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看着怡君道:“我为什么要迁就她?我招她惹她了?”

    “你,你答应过要帮我的。”怡君轻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看着种植几束腊梅的的花坛,眸子里闪着一丝气愤:“只要你跟我回京都,上次的事情,我,我当做没发生过便是。”

    怡君说完这句话,身体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却咬牙没有做声,眼中怨sè更甚。

    上次的事情?赵闲听得这事情,心中更是不满,开口道:“对了,上次背着你走了半个城,结果还莫名其妙被你打一顿,然后轻飘飘的飞走了消失几天,你是不是在故意折腾我?”

    不过想到城门关闭时,怡君伤心yù绝的摸样,赵闲还是原谅她了,就当她来事了,脾气不稳定吧。

    “你…”怡君猛然回过身,酥胸急剧起伏,恨恨的望着赵闲:“对啊,我是莫名其妙,我是在故意折腾你,谁让你答应我的事情不愿意去做,你不跟着我回去,我就折腾你一辈子。”

    看到怡君气怨交加的摸样,似乎真生气了,赵闲讪讪笑了一下:“怡君姑娘,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去做的,只是你师父……”你师父拿你来要挟我,这种感觉很不爽的。

    “真的!”赵闲还没说完,怡君眼前一亮,伤心幽怨的莫要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娇滴滴的一笑,打断赵闲的话道:“我就知道赵闲公子是言出必行的真君子,赶快去准备吧,明天我们就动身。”

    “等等。”赵闲一阵错愕,怡君表情变化太快,他也搞不清虚实,不过答应的事情他还是要去做的,有些无奈的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哦,对了。”怡君和赵闲待了这么多天,以前碍于保密,还真忘记告诉他这些事情了,她忙得意道:“我家住在京都,是天洛的大户,丫鬟侍女都能从城北排到城南,你放心好了。”说完怡君便扭头回了西厢房,表情甚是喜悦,只在回身的瞬间,媚人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暗暗的怨念。

    “喂喂喂,我还没说完了!”赵闲伸了伸手却没能拉住怡君,不禁意外的皱了皱眉头,京都?怎么又是京都,花语跑去京都了,柳姐也在京都,没想到怡君也是京都的人,看来这京都还非去不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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