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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四十六章 走火入魔

    水墨道:“陛下此言折杀老衲了,老衲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缚神卫里本就全是千挑万选的高手,老衲无非就是传了一些阵法,可从没教过什么武功。”

    听到这我已经了然,缚神卫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说全靠了水墨一点也不夸张,他们中个别人武功再高高不过苏竞去,只有这套阵法才是缚神卫赖以扬名的精髓。

    水墨道:“不说老衲了,说说小史将军吧,小史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登峰造极,这份天分和豪情羞煞世间英雄啊。”他举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说起这事,这个心如止水的大和尚也是激动不已。

    我说:“天分和豪情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这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朱啸风笑道:“大师还有所不知吧,迪载以前经脉不通,不但不能修炼剑气,武功更是半点也不会。”

    “那么……”

    朱啸风道:“迪载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那是因为剑神转世。”

    “什么?”水墨一听忽然站了起来,震惊道:“剑神转世?”

    “不错,前世剑神身故后,他的力量不灭,仍在人间游荡,这个传说大师想必听说过,天赐福于洪烈,这份力量的继承人就是迪载。”

    水墨一直凝视着我,听到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神色,双手合十道:“难怪我跟史施主交手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问:“大师跟我这位前世会过面?”

    水墨淡淡道:“有过一面之缘。”

    我刚想再问什么,水墨岔开话题道:“史施主的伤无碍吧?”

    朱啸风这才看见我衣角上的血迹,担忧道:“贤弟你受伤了?”

    我摆手道:“一点小伤而已。”

    朱啸风好奇道:“谁把你打伤的?”

    我说:“也没谁打伤我,是我自己打着打着莫名其妙喷的。”

    水墨道:“史施主知道你这口血的由来吗?”

    我摇摇头,说真的我直到现在还纳闷呢,当时身体也没受什么重伤,冷丁就来了这么一下,而以我的经验很难说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墨道:“适才听陛下说,施主似乎不曾学过武功?”

    我说:“对,从没学过。”

    水墨道:“可是据老衲的感觉,这世间不论剑气,单就武功上能胜过史施主的应该超不过二十人。”

    “啊?”我也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失落了,如果是一个普通的高手得了水墨这句评语,恐怕他高兴还来不及,但我可是剑神,水墨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大陆上还有0个人比我强,这多少还是让人有点没法接受。

    朱啸风见我有点不自然,安慰道:“贤弟没学过一天功夫,能排在前0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水墨道:“确实如此,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我没猜错的话,小史将军之所以能跟缚神卫周旋到底而招式上也不落下风的原因是因为有前世剑神的理论根基,你虽然不会任何招式,可眼光、意识却能弥补这一点,临敌之际自然而然会有一些招式生出。”

    我忙道:“对对,大师说得一点也没错。”

    水墨点点头:“那就对了,就算前世剑神,他的功夫也是一招一式学来的,他的经验也是跟人动手不下千百次累积来的,史施主现在只得了他的意识和眼光,武功却一窍不通,要想克敌制胜,不免还得现学现卖,即时地发明出相应的招数来,对手越强,对你的脑力就越是一个考验,到了一定程度,脑力耗费过度就会损及身体,你那一口血正是心力憔悴的体现。”

    我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多亏大师提醒。”

    朱啸风皱眉道:“那该怎么办?”

    水墨道:“我奉劝史施主还是要从基本功入手,一招一式地练起,有了根基再加上高人一等的见识,这样假以时日,多加练习,自然可以真正无敌于天下,若一味取巧……”水墨顿了顿道,“临阵吐血,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施主若再不经心,后果难以预料!”

    我听得冷汗涔涔,拱手道:“多谢大师指教。”

    水墨道:“老衲言尽于此,望史施主好自为之,恕老衲先行告退。”

    我听他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两句很不客气的话,浑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我哪得罪老和尚了,要说刚才我和他的误会也已经给朱啸风解释清楚了,老和尚胸怀坦荡,应该不是计较那种小恩小怨的人,他好像是从某一刻开始对我生疏的,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但是水墨要走,我和朱啸风只能相送,老和尚在门口冲朱啸风合十道:“陛下请回。”然后竟不理我,径自走了。

    我摸着脑门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这老头了?”

    朱啸风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你让他在朕跟前丢了面子?”随即自己也道,“按说水墨大师不是那样的人啊——算了,可能老人家是累了吧。”

    我躬身道:“皇上,那我也告退了,这一晚上扰得您没睡成觉不说,我还把您家院里地砖打烂不少,明天白天您找人修吧……”

    朱啸风哈哈一笑道:“你把这拆了朕才高兴呢,既然这样贤弟就回去休息吧,这一夜你也辛苦了。”

    我说:“别送了,您再睡个回笼觉?”

    朱啸风道:“不睡了,朕一会就该早朝了——李全,你替朕送送迪载,回来的时候把朕的奏章拿来寝宫,朕就在这坐等早朝。”

    李公公应了一声,颠颠地跑了过来。朱啸风临走拉着我的手道:“迪载,剑气武功这些事情朕不专长,不过水墨大师的话你要上心,我洪烈帝国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贤弟,你万不能出现意外,至于说找老师学武功的事——史老元帅武功应该就不错吧?”

    “这个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我心说老头武功再好也不是我的菜,一来我根本不想学什么武功,二来就算学天底下也没几个能教得了我的……

    这时正是即将黎明而天最黑的时候,李公公挑着灯笼送我,等过了养心殿我说:“李公公请回吧,我一个人走就行。”

    李公公赔笑道:“那怎么行,不把史将军送出去宫去奴才不是抗旨不尊吗?”

    我说:“等送到宫门口天就该亮了,你还有公务在身,别耽误了皇上的事。”

    李公公苦了苦脸道:“还是将军体谅奴才,既然这样我就不跟您客气了,赶紧的把奏章送过去,皇上能多批一份就能省出一分时间休息,说实话奴才见皇上这样也心疼啊。”

    我感慨道:“皇上确实是够辛苦的,换了我,给我个皇帝也不做。”

    李公公脸色变了变,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道:“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随即醒悟,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尤其这还在宫里,这也就是我,换了一般人就凭这一句话大概就得倒上一辈子霉。

    李公公叫一个小太监给我打着灯笼,自去办事,我们刚走没几步,黑暗中忽然钻出一个人来,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灯笼道:“你去吧,我来送史将军。”小太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黄一飞,这才自去复命。

    换了小太监,黄一飞拿着灯笼在前面走,也不说话,我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就默然不语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谁也不吱声,最终还是黄一飞打破了沉默,不自然道:“五公子晋升剑神,在下这里先恭喜了。”

    我只好敷衍道:“多谢,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了。”

    黄一飞淡淡道:“五公子言重了,咱们都是忠君之事罢了。”

    “嗯,黄统领能体谅就好。”

    我们两个说了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接下来又没了后文,直到走到议政殿,黄一飞这才又说:“那个……既然……”

    我笑道:“黄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黄一飞鼓了鼓勇气道:“那我就直说了,既然五公子有得天独厚之才,又得皇上青睐,缚神卫统领一职在下自当拱手相让,我黄某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求日后五公子对这班兄弟不要另眼看待,他们性子是疏狂了一些,可确然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我又好笑又好气,堂堂的缚神卫老大,原来就这点眼界,他以为我折腾了一晚上就是冲着他那个位子去的,看着黄一飞垂头丧气懊丧不已又有点慷慨赴义的样子,我知道他内心里对缚神卫是有极深的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利令智昏患得患失地撞上来说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他自觉缚神卫副统领就是除皇帝以外普天之下最有权力的职位了,又怎么能揣测到朱啸风的气魄和抱负?

    我强忍住笑道:“黄大人放心,我发誓穷我一生绝不染指缚神卫,更不会去当什么副统领。”

    黄一飞诧异道:“为什么?”

    我笑眯眯道:“你想啊,缚神卫缚的就是剑神,我去当他们的头儿不是引狼入室作茧自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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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头早晚要穿长袖了,看新闻说有些地方酷暑难当,表示同情一下。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四十七章 北斗七星

    我开了一句玩笑,黄一飞表情尴尬,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这才正色道:“黄大人,缚神卫事关重大,统领一职不是说谁有把子力气就能上的,别说皇上还没有这个想法,就算真有拿我取代大人的意思,我也一定力谏不从。”

    黄一飞道:“这又是为什么?”

    我坦诚道:“一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干抽不开身,二则缚神卫只有在合适的人带领下才能有劲往一处使,皇上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说第二个理由还带一定的客套的话,我的第一个理由已经打动了黄一飞,他欲言又止道:“五公子已经接了差事……能问吗?”

    我笑道:“也没什么不能问的,黑吉斯那边不是已经行动了吗?”

    黄一飞恍然道:“五公子要随军出征——哦不对,恐怕是领军出征吧。”他顿了顿马上道,“我糊涂了,五公子身为剑神,只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封王封侯指日可待,自也不会把区区一个缚神卫副统领从三品的官儿看在眼里。”

    我一笑道:“官儿大官儿小我其实无所谓的。”

    黄一飞拍头道:“又说错话了,皇上都和你兄弟相称,五公子就已经是无冕王爷了,堂堂剑神岂能像我辈市侩之徒?”他大概是想起了当初和我在史府打的赌,苦笑道,“那日五公子话里有话,黄某不自量力可上了你的当了。”

    对于这个已经认栽的副统领,我殊乏穷追猛打的兴趣,于是笑道:“兄弟那天也有不对的地方,黄大人别往心里去。”

    黄一飞一摆手:“不提了,再提就是打我脸了。”

    我说:“所以,只能说咱们各有各的前程,黄大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当然,该低调的时候咱也得低调。”

    黄一飞脸一红道:“那天在贵府的事怪我太急功近利,现在想想,我要是史老元帅,也不能任由我把人带走。”

    我摆手道:“这事也不全怪黄兄,你也是为了本职工作嘛,其实要说傲一点,你们代表的是皇上的面子,平时在百官面前傲,皇上他高兴着呢。”

    黄一飞感慨道:“兄弟你能想到这一步我就什么也不说了,明白人!就拿那天来说,我也是迫不得已,缚神卫和元帅府的人关系一直就不活络,我要是什么也不做手下的人就得看扁我,说到底,做到咱们这份上,很多时候说话办事就不光是你自己的私事,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

    “了解,身不由己,我家老太爷何尝不是如此,带兵的人,在乎的说好听点是威信,说白了不就是个面子嘛?黄兄难做,老头也不容易,其实我家老太爷私下里说起黄兄是非常敬重的。”

    黄一飞知道这话就完全是客气了,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和黑吉斯大战一开,一切以国事为重,自此以后我缚神卫以老元帅马首是瞻,绝不会再起无谓之争。”

    我说:“情报这方面以后还得多仰仗黄兄。”

    黄一飞道:“这个是自然,我会竭尽全力的。”

    我摇头道:“嗨,说了不提这事,怎么又说起来了?”

    这时我们俩已经走到了宫门口,黄一飞止住脚步道:“兄弟,我职责在身,不能远送了。”

    我拱手道:“黄哥请回,咱们后会有期。”

    黄一飞按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能和我说刚才那番话为兄足感赤诚,我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于公于私为兄都责无旁贷,兄弟不要客气。”

    我笑道:“我倒希望黄哥能多从‘于私’的地方想着兄弟。”

    黄一飞也一笑道:“这个你还真让老哥为难,这样吧,只要不妨害缚神卫的声名和皇上的安危,我一定尽力。”

    我故作轻松道:“那是自然。”

    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勾肩搭背依依不舍,其实我明白,黄一飞对我的态度始终是三分接纳七分戒备,接纳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特殊,黄一飞也是学武的人,对剑神不可能不好奇和崇拜,也正因为这样戒备也就油然而生,别忘了他们缚神卫是干什么的?不论是敌是友,这世间只要有剑神,那就是他们的假想敌,我会不会行刺皇帝是我的事,但他们一定要防得住,今天我破了他们的阵,那就是一次空前的危机,黄一飞可有的头大了。

    我和他结交倒不是我喜欢他这个人,而是我深深地明白:黄一飞才真正是朱啸风最信任的人,从两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一是他们大闹元帅府,二是今天晚上的失手,朱啸风在这两件事上对缚神卫多加回护,就算是骂那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皇帝对我好不好那是有目共睹,但是不是完全信任就未必了,毕竟黄一飞统领缚神卫风风雨雨十几年,我才不过是一个新人,被宠信无非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和黄一飞斡旋,是怕他在史存道临出征前起反作用,他这样的人,帮你固然能起很大作用,害你一样能搞得你方寸大乱,两国大战在即,敌强我弱,他再在后院给你点一把不大不小的火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缚神卫有多大的能量我可是领教过的。

    我老爹说得好,对于潜在的敌人,你不一定要去干掉他,你只要把他往你这边拉一步,不成为朋友也不要紧,只要能保证他在关键时刻不给你捣乱就是成功的,人和人相处就是这么点江湖,朝廷也不例外,而说起江湖,谁又能比黑.社会处理得巧妙呢?我发现我还是跟我老爹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东西的。

    离了皇宫老远,我说了句:“出来吧。”

    苏竞牵着两匹马从黑暗中走出,问道:“怎么样……”然后她马上就发现了我衣襟上的血迹,顿时急切道,“小龙你怎么了?”

    我叹口气道:“差点没回来啊。”

    苏竞道:“不可能,黄一飞有这样的本事?”

    我爬上马:“还是从头跟你说吧,原来人家皇宫里面还藏着一个剑圣。”

    “那他怎么一直没有出手?”

    “当然出了,要不我能成这样吗?”

    苏竞摇头道:“不对,我虽然不在跟前,但如果有剑圣出手的话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剑气,可是除了你,我没有发现附近还有高手的剑气啊。”

    我悠然道:“人家就是一个没有剑气的剑圣。”我把如何遇到水墨。他怎么指挥缚神卫跟苏竞讲了一遍,苏竞咋舌不下道:“这个人40岁就晋升剑圣,我怎么没听说过?”

    “人家成名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有了你以后人家早就隐退江湖了,你当然没见过。”

    苏竞想了想道:“也对,无论怎样的高手,隐居了0年也该被人遗忘了。”

    我说:“而且看样子他0年前也不太出名,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苏竞道:“照你说,缚神卫的阵法都是他教的?”

    “嗯,这老头武功高得邪乎,可是确实一点剑气也没有。”

    苏竞神往道:“虽然如此,可是他对剑气的操控显然还在世人之上。”

    “你怎么知道?”

    苏竞道:“缚神卫的阵法不仅仅是几个武功高手的简单组合,他们的剑气也达到了神契合一的境界,在议政殿外,我竟然几乎感觉不到有敌人的存在,这应该是四个人之间一种高度配合的结果——相互掩护抵消,从而达到隐匿的目的,到我和他们动上了手,他们三人联合就能防守住我的剑气冲击,这说明他们联手以后的剑气要超出他们自身实力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水墨这个人的修为可见一斑。”

    我说:“这就是说经过水墨的改造,缚神卫普通四个人叠加的威力达到了几何倍数增长的作用?”

    苏竞没听到我说的话,兀自沉迷道:“总之,此人厉害!”

    我好笑道:“你终于也有服的人了?”我知道苏竞至今为止还没服过谁,她敬重苦梅师太那是因为苦梅是她的导师,佩服我老妈是因为敬仰我老妈的为人,可是说到武功,就连我的前世她都有七分不忿,想不到能对水墨倾心不已。

    苏竞遗憾道:“可惜他剑气废了,不然说不定真是一个好对手——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呢。”

    “按照水墨的说法,我那是走火入魔。”我又把水墨跟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苏竞听完痴痴无语道:“这个问题我居然没想到。”

    我安慰她道:“那是因为以前没遇到我值得吐血的人,水墨说了,整个大陆能让我吐血的不超过0个,你算其中一个的话,那就是19个。”我忽然想到,“原来魏无极在大陆连前0也算不上。”

    苏竞不理我的玩笑,拉着我的手郑重道:“小龙,不论如何今天我们没白来,否则也碰不上水墨大师,记住,你以后千万不可和人随便动手。”

    我笑嘻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道:“好,不跟人动手,只动手动脚。”

    苏竞先是若有所思,继而严肃道:“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学武功了。”

    我举起手大声道:“事先声明:打死我也不学你那种。”

    苏竞瞪着我道:“我那种怎么了?”

    “你那个不是点儿就是线儿,我从小数理化就不好,到现在我连北斗七星都连不起来。”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四十八章 那无处安放的剑神

    我原以为苏竞会反驳我的话,想不到她想了想道:“我的功夫你不学也好,咱们同为剑神,个人风格不同,适合我的未必适合你,据我观察,你的剑神技在别出机杼方面更擅长,用我的理论把你箍死也不是好事,所以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你。”

    “谁?”

    苏竞道:“水墨,你们的风格很像,他如果肯教你的话应该会对你有很大帮助。”她问,“水墨对你印象怎么样?”

    我说:“一开始好像还不错,可是我一说我是剑神转世以后就变冷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言语上没冒犯他吧?”

    “没有,难道是无意中哪得罪他了?”

    苏竞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水墨这样的世外高人又怎么会因为一句无心之失就记恨于你?”

    我只有跟着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苏竞道:“总之这个人你只要有机会就多接触,对你会有好处,还有,别忘了你现在的剑气有一阵没一阵,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想了很久总是没个头绪,水墨或许……哎哟,不行。”

    我纳闷道:“你说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

    苏竞道:“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对外人说起,万一给黑吉斯的人知道,甚至是洪烈帝国有意图对你不利的人知道的话,你就会有危险。”

    “洪烈帝国有谁意图对我不利?”

    苏竞若有所失道:“少年成名,春风得意,你又怎知这背后的艰险,总有一些人是见不得别人好的。”

    “……这是说你吧?”

    苏竞回了回神道:“还有,别忘了你的身份,说白了你是一个卧底,只要出现一点差错你的身份暴露,洪烈帝国所有人顷刻间就会全变成你的敌人,远的不说,史存道和史驰父子就得和你兵戈相见,更别说缚神卫了。”

    我说:“对了,缚神卫那边我已经搞定了,我和他们的头儿聊过了。”我把和黄一飞的事跟苏竞一说,苏竞赞许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圆滑啊。怎么想的?”

    我一笑:“我想就算他们帮不上忙,至少别给我添乱。”

    苏竞奇道:“他们能给你添什么乱?”

    “两国交兵在即,我怕他们给史存道拖后腿。”

    苏竞默然片刻,随即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史家人了?这些事情本不该由你来操心。”

    我笑道:“我妈都没说什么,你吃什么干醋?放心,我知道我是谁。”

    苏竞在马背上痴痴无语,忽然幽幽道:“小龙,你想过战争以后的事吗?”

    我托着下巴:“战争以后?那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农夫山泉小苏竞,老婆孩子热炕头,两大剑神携手归隐,以后世人们说起来,将是何其牛B的一件盛事啊?”

    苏竞道:“能够归隐当然最好,可是……”

    我喜道:“这么说咱俩的事就这么定了?”

    苏竞瞪了我一眼,催马前行,我急忙跟上,嬉皮笑脸道:“不至于呀,你连这种程度的调戏都受不了了?”

    不过苏竞显然走神了,她不自觉地重新与我并肩而行,缓缓说道:“我身为剑神,本来对国界没什么成见,向来以联邦大陆所有人民为己任,可是如今有一件事越来越压在我的心上——小龙你说,如果对黑吉斯的战争结束以后,洪烈帝国和女儿国又相互攻伐起来我该怎么办?”

    我纳闷道:“你怎么想那么远?眼下第一场仗还没打呢。”

    苏竞兀自闷闷不乐道:“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该帮谁?”

    我说:“你是女儿国的人,当然帮女儿国。”

    苏竞道:“如果是女儿国侵略洪烈帝国呢?”

    我说:“那你就帮洪烈帝国。”说完我自己也觉好笑道,“你恐怕不肯。”

    苏竞问:“你呢,你帮谁?”

    我丝毫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帮我妈。”

    苏竞道:“到时候你就会和史家父子在战场上相见,你忍心伤害他们吗?刚才我听你说起他们,所以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一时怔住:“这……不忍心!”马上又道,“这两国怎么可能打起来?”

    苏竞道:“帝王心术你永远不懂,女皇陛下和朱啸风从某种角度上说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可也就因为这样,他们绝不会把祸患留给子孙后代,联邦大陆一日不统一,就一日不可能真正的安定。”

    我挠头道:“那就谁先动手咱们打谁。”

    “谁先动手打谁?”苏竞笑道:“真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被她搞到崩溃:“怎么越说越远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纠结下去会把自己纠结死的?”

    苏竞长叹一口气道:“我是怕我们的努力有朝一日付诸东流,我和你联手或许能打败黑吉斯,可是能打败人的野心吗?”

    我终于抓狂,不耐烦道:“哎呀,好了好了,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

    我说:“等打起来再说!”

    苏竞愕然:“等打起来再说?”

    我胡乱摆手道:“对,到时候看心情,说不定见谁顺眼就帮谁,再或者索性你带着你妈我带着我妈,咱们找一片世外桃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管他们怎么折腾,爱谁谁!”

    苏竞反复回味道:“等打起来再说……呵,小龙,你这句话倒是解决了我的问题,或许到时候真能相安无事也说不定呢。”

    “对嘛,这么想就对了……”我傻呵呵地又问了一句,“真能打起来吗?”

    苏竞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她一笑道,“小龙,我发现你有时候的没心没肺倒也不是坏事。”

    我翻个白眼:“你这是夸我吗?”

    我们两个又往前走了半里地,苏竞止住脚步道:“小龙,我要回女儿国一趟,现在就动身,咱们就在这里别过吧。”

    “你回去干什么?”

    “跟女皇陛下汇报一下最近的近况,还有,黑吉斯的使团差不多也快到了,我得去请示陛下对此事的看法,看她有没有新计划。”

    我担心道:“万一女皇让黑吉斯的使者花言巧语骗住,她会不会中止和洪烈帝国的联盟?”

    苏竞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女儿国和洪烈帝国虽然说不上唇亡齿寒,可就像两根筷子,其中任意一根断了,光靠另一根也夹不起菜来,陛下应该有这个远见。”

    我拉住她的缰绳,依依不舍道:“这么快你就又要走了?”

    苏竞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好在剩下的时间里你暂时用不着我帮忙,等你上了前线,我再去与你汇合。”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忽然贴近她,笑嘻嘻道:“那给哥亲一个再走。”

    苏竞皱眉道:“别闹。”

    我抓住她的缰绳不放,耍赖道:“你要不给亲我就不放你走,现在还人少,一会赶集的就该出来了,你看着办吧。”

    苏竞既好气又无奈,只把侧脸对准我,似乎是勉强答应了,我大喜,凑上嘴去就亲,苏竞冷丁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马人立起来顿时把我拽了一个趔趄,苏竞因此得脱,远远地跑开,咯咯娇笑道:“好好练练你的马术吧,我的小史将军。”

    我情知上当,假意正色道:“哎哟,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苏竞笑道:“你就在那说吧,我听得见。”

    我唉声叹气道:“那个……你钱带够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苏竞骑马盘桓了两圈,笑容渐敛,最后郑重道:“龙羊羊,你要保重。”

    “你也一样。”

    我们两个忽然同时有点伤感,不过苏竞终究不敢再离我太近,一笑之后拨转马头奔驰而去。她这一走我怅然若失,这时天光微亮,做买卖的人们开始出街走动,我慢悠悠地回了史府,下人们都各自忙碌起来,也没人问我。我回了自己的小院,绿萼兀自趴在桌上昏睡,我悄悄地换了衣服,刚想打个盹,忽有家丁来报,说老太爷急召我去议事,绿萼骤然惊醒,抹着眼睛道:“我去取早点回来。”

    那家丁道:“老太爷吩咐过了,早饭已经送至议事厅,请五少爷过去和诸位老爷一并用过。”

    我一听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跟着家丁急匆匆来到议事厅,见史存道已经在帅案前就座,往下依次是史驰三兄弟和众迪字辈小兄弟,每人座前的小几上都摆着一副碗碟,两块芝麻饼一碗竹荪汤,外加一盘时鲜小菜,众人都没动筷子,脸上颇有疲惫之色。见我进门,史存道微笑道:“五郎,就等你了,快入座吧。”

    我察言观色,推测出这次的事情应该说大不大,但是一定很急,于是绕到史迪州下首,继而举手道:“爷爷,我没凳子。”

    这议事厅向来是史家男人开会议事的地方,废柴老五以前没资格列席,也就没有座位,我来了以后虽然也进过这地方几次,可那时众人都忙于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也没人注意这等小节,所以至今我还是没座位。我本想找那位“马扎大将军”继续救救急,可回头一看已经不知道被人搬哪去了。

    史存道看了我一眼,指着跟着我来的那个家丁笑骂道:“蠢材,还不给你家五少爷看座?”

    那家丁如梦方醒道:“小的这就搬凳子去。”他刚要走,史存道又说了一句:“罢了,你看就近的哪个屋里有椅子搬一把来吧。”说完打趣道,“咱们的左前将军以前受委屈了,咱们给他弥补弥补。”

    我看他有开玩笑的心情,更加确定家里没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一会那家丁吭哧吭哧地搬进一张椅子来,众人一看都笑了——原来他把史存道平时喝茶看书用的太师椅给扛进来了。这议事厅里除了史存道坐的是帅椅,史驰三兄弟也才坐个环背圆椅,这东西一进来,顿时显得不伦不类,那家丁见众人哂笑,低头一看脸也红了,挠头道:“小的该死,这就换过。”

    史存道摆手道:“憨货,就放在那吧。”

    我爬上太师椅坐好,见比别人都高了一头,不禁也微感别扭,史驰等人倒是并不太在意,史存道往下扫了一眼道:“先吃饭,正事一会再说。”说着端起汤来喝了一口。众人也都拿起了碗筷,我强忍着好奇,肚子也确实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起来,一时间就听屋里全是咀嚼之声,史家自上到下都是军人出身,吃饭如风卷残云,尤其是全是自家人的时候,全无豪门人家的扭捏作态,不一时全部解决了战斗。

    史存道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开口对我说:“五郎,还适应吧?”

    我说:“适应。”

    史存道道:“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适应下去,因为以后的日子对我们来说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杀敌!”

    我愕然道:“是因为我们要上战场了吗?”

    史存道:“错,应该说,我们现在已经在战场上了!”他一挥手,“都过来吧。”

    史驰等人起身围绕在帅案旁边,我探头一看,见帅案上已经摆了一张地图,史存道指着地图言简意赅道:“黑吉斯0万先锋军已经向我边境进发,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在黑森林中,预计再有10天左右就会在黑森林边上冒头,我决定让驰儿和迪扬迪威同样领军0万在这里以逸待劳等着他们。”

    我欲言又止,苏竞说黑吉斯已经集结了150万人马由三名统帅率领,要取洪烈帝国的信厉抚三州,这个情报应该还在路上,不过我先一步得知,我想了想,还是没说。

    史存道对我说:“你爹他们今天就出发,我自带兵75万随后驰援。”

    我吃惊道:“我爹今天就走?”

    史驰眼看着地图,没什么特别表示,史迪扬和史迪威却显得颇为兴奋,我说:“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史存道道:“是,昨夜我们一夜未睡,已经商讨出了一个整体计划,你不懂排兵布阵,所以也就没叫你。”原来我昨天忙了一夜,这爷儿几个也没闲着,史存道怕我失落,解释道,“来日方长,以后你学习的机会还多的是,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大体部署,叫你来也没什么可看的。”

    史迪扬道:“其实祖父派人去叫过你,只是在门口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祖父怕你年轻贪睡,就没再喊你。”

    我打个哈欠道:“昨天晚上我不在府里。”

    “嗯?”史存道和三史兄弟都把疑惑严厉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史驰率先拍桌子道,“那你干什么去了,史家子弟不许夜不归宿你不知道吗?”

    我百无聊赖地挥挥手:“刺杀皇上去了。”

    “……”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可怕的短暂沉默后,史驰大声喝道:“放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我连连拱手道:“你们听我说,这事是皇上托我办的,它是这么回事……”我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因为我看史家中众人的眼色,我要再不说实话他们就得把我当场格毙不可。

    “……”又是一阵沉默,史驰恍然道:“你跟我要皇宫的地图,其实是干这事去了?”

    我点头。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实话呢?”

    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怕您老人家太过忠心,我要说了您畏首畏尾不让我去,那可就坏了皇上的计划了。”

    史存道却最关心结果,急切道:“后来呢,那玉佩你拿到了吗?”

    我说:“拿到了呀,这点事都办不成我还怎么混?”我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就算缚神卫不外传,宫里当时还有000多侍卫呢,所以也不遮遮掩掩,把我如何进宫如何和缚神卫动手都说了,当然,有苏竞的部分全被我自动滤去。

    史存道顿了一顿,忽然哈哈大笑道:“缚神卫原来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我正色道:“爷爷,我已经和黄一飞达成协议,在我们出外征战这些日子里,他绝不会给咱们捣乱,还得提供情报。”

    史存道奇道:“他为什么会答应你?”

    我笑道:“怕我一生气抢他的副统领呗。”

    史存道击掌道:“咱们还未出师,五郎先立了一大功!”

    史迪扬等人根本插不上话,也无心插话,他们都还沉浸在我打败缚神卫的震惊之中,过了半天史迪扬才道:“乖乖,那缚神卫中级别最低的也得是剑师中期,他们中随便一个我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居然被五弟一个人给挑了!”

    我咂着嘴道:“说实话缚神卫还是有点本事的,我也是靠运气。”

    史存道手抚胡须道:“难得五郎年纪轻轻还知道谦逊,不错,不错!”

    我说:“爷爷别这么说,我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盘菜。”这绝对是实话,可惜现在已经没人信了,我借机问,“爷爷,对水墨这个人您知道多少?”

    史存道道:“水墨?宫里依稀有这么个和尚,大概就是给娘娘们做做法事什么的,你问他干什么?”

    我说:“哦,没事,还是说这次出征的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水墨和尚平时低调的很,他教习缚神卫的事连史存道都不知道,别人恐怕就更不知道了。

    史存道回味了一会,这才又说:“我自率中军,你三叔充任我的右军,迪齐迪州跟着他当差。”

    我问:“那我二叔呢?”

    史存道看了史飞一眼道:“你二叔留守在京都,大到朝中变故、小到辎重补给,一出现什么情况他可以率先跟我们通气,他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

    我小心道:“您留我二叔在京城,我怎么听着有点像卧底的意思啊?您……是不相信皇上吗?”

    史存道也不生气,说道:“也是也不是,我自然不疑心皇上要害我们,但是三军在外,群臣中不免有好事之徒挑拨离间也好,胡乱猜忌也好,皇上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万一有了什么想法,你二叔也好把这些消息传达过来让我有个准备,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是说一味的抗命,就是怕朝廷里有些门外汉胡乱出主意,乱了我们的阵脚。皇上对我是信任的,这些家伙却不得不防,再有,战事一起,粮饷物资能不能及时到位也是胜败的关键,这都得各部协调办理,这其中如有贪墨、延误,皇上一时不查,你二叔就得出面处理。”

    我感慨道:“打仗还真是一门学问啊。”

    史存道笑道:“所以说,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咳嗽一声道:“那个……爷爷,我再多问一句,你打算让我干什么呀?”

    “咳咳……”史存道顿时显得比我还尴尬,支吾道:“这个嘛,说实话我还没想好。”

    “咳咳咳!”这次我真是被口水给呛着了,崩溃道:“难怪说得这么热闹,原来您是打算让我看热闹啊?”

    史存道道:“皇上后天要开誓师大会,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把你抬出来鼓舞军心,所以暂时……”

    我接过话头道:“暂时我就是个花瓶?”

    史存道嘿然道:“要让你独领一军吧,你经验不够,让你随便担任个虚职吧,又有违皇上的初衷,你……你还是让我好好想想吧。”

    我无奈道:“得,那您想吧,想好了别忘了告诉我。”

    史驰带着史迪扬和史迪威来到史存道面前道:“父亲,那孩儿就要上路了。”

    我说:“爹你不能等着开完誓师大会让我跟你们一块走吗?”

    史驰摇头道:“兵贵神速,我在这耽搁一天,将士们就要加倍辛劳赶路,我们须在黑吉斯先锋走出黑森林以前到达指定位置。”

    史存道把双手按在史驰肩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在我再次见到你以前,给老子好好活着,还有我的两个孙子。”

    史驰点点头,接着和史飞史动相拥而别,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离别的老军骨,倒也丝毫没有小儿女的惺惺作态,倒是史迪扬史迪威和史迪齐史迪州兄弟显得十分兴奋,连一向老成的史迪扬都忍不住激动不已。史迪扬走过来使劲抱了我一下,说道:“五弟,你是我们的骄傲,大哥在战场上等着你。”轮到我和史迪威时,众人都知道我们不睦,把眼光聚了过来,史迪威迫于无奈,勉强和我抱了一下,却在我耳边吹着小阴风道:“老五,你现在虽然是剑神,可是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无是处!”

    我苦笑不已,也没了和他斗气的兴致,喃喃道:“早知道博士找工作这么难,当初就应该上大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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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买馅饼,排在我前面的人老多,可那个烙馅饼的却不紧不慢地一个一个翻着,始知更新慢之痛苦,遂有感,觉得该爆发一章了,然后……其实昨天没更,这是补的……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四十九章 荒山相邀

    史驰带着史迪扬和史迪威就这样走了,军队已经在城外集合完毕,父子三个轻身前往,史府里顿时冷清了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整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除了史存道叫两个军伙帮我量身定做一副盔甲外,连值得一提的事也没有。

    这天我正在神游,小豆子忽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五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问他:“出什么大事了?”

    小豆子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赏您那匹乌龙骓闹脾气呢!”

    我好笑道:“这算什么大事?”

    小豆子瞪大眼睛道:“那可是皇上赏您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可吃罪不起。”他站在那连比划带蹦,就好像他爷爷要不行了一样,我懒洋洋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小豆子一溜小跑把我带到马厩,这边已经围了一大群史府的马夫,乌龙骓在马厩里又蹦又跳连带尥蹶子,暴躁不已,一群人既不敢上前,又怕它伤着自己,急得手足无措。

    我背着手道:“怎么了这是?”

    马夫们见是我来了,七嘴八舌道:“从早上就这样,一天没吃没喝了。”

    我说:“你们虐待它了?”

    马夫们吓得面如土色:“五少爷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皇上的御马谁敢虐待?”有人道:“是啊,别说虐待,连冷眼都不敢给一个,我们给它预备了单独的马厩,最好的草料,像祖宗一样供着,我给我娘养老送终都没尽过这样的孝心。”

    我呸了一声道:“平时吹牛一个赛一个,真到了用你们的时候全歇菜了,你们不是都懂马吗?它是饿了?渴了?还是寂寞了?你们倒是给少爷说出个道道来呀。”

    马夫们一个个脸憋得通红,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纳闷道:“怎么了?”

    众马夫有的乐,有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谁也不搭我这个茬,我瞪眼道:“合着你们知道原因不告诉我,找打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马夫忍着笑道:“五少爷,您刚才说的还真有一条是靠谱的。”

    我愕然:“哪条?”

    老马夫笑而不语,冲那边扬了扬下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见乌龙骓旁边的马厩里正是以前大胡子给我挑的那匹白马,当初我特地跟他说要温顺的,所以这白马是一匹小母马,它站在那里,身材匀称,毛发油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正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想来就算用马界的审美观来看也是一个小尤物。而乌龙骓暴跳不已的原因正是它想要跳到白马的马厩里。

    我眯缝着眼睛笑道:“这畜生原来是想女人了。”

    老马夫道:“可不是么,闹腾一天了。”

    我说:“那你把它们关在一块不就行了?”

    老马夫嘿嘿笑道:“这皇上赐的马我们哪敢随便做主啊,再说,马配种也是要讲时令和季节的,哪能由着它来?”

    我骂道:“呸,就许你们每天逛窑子,还不许人家自由恋爱了?”

    众马夫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走到乌龙骓面前,伸手晃了晃道:“还有你,就那么寂寞难耐啊?”我一指白马道,“这可跟我闺女一样,你要想泡它,得先过我这一关。”

    乌龙骓听完我的话,扑闪着眼睛安静下来,然后伸过头来在我的手上蹭了蹭。一群马夫都笑:“这畜生,都成精了。”

    这时有家丁通报,说是来了一个禁军要见我,那家丁一闪身,一个全身戎装的皇宫侍卫便上前,往我手里塞了一封书信,拱手道:“这是水墨大师吩咐让我交给史将军的。”

    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交给那侍卫:“你帮我念念。”上面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那侍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念道:“奉左前将军亲鉴,贫僧特在京东远郊0里外相候,冒昧之请,幸无怪罪。”

    我纳闷道:“水墨大师请我做什么?”

    那侍卫赔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我只负责跑腿。”

    我点点头:“那我得去。”我拍拍乌龙骓的额头道,“你得跟我走一趟,回来再让你们圆房。”

    有人给乌龙骓套上马鞍,我和那侍卫来到史府门外一起上了马,我拱手道:“还请侍卫大哥前面带路。”

    那侍卫赶紧还礼道:“不敢当,史将军请。”

    我们两个撒开马,取道直奔东郊,他那匹马四蹄奔腾,跑得也算十分快了,可是乌龙骓只是意兴闲散地小跑居然就跟得上,那侍卫看了一眼,羡慕道:“这是皇上那匹乌龙骓吧?可真是神骏。”

    我笑道:“这畜生,跑得快,脾气也坏,刚才还出幺蛾子呢。”

    那侍卫忽然在马上冲我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史将军,我们顾大人要我代他向您致谢。”

    “顾大人?”

    “哦,顾德彪顾统领。”

    “他谢我什么?”

    侍卫道:“那天晚上您手下留情,不但顾大人,我和兄弟们都很承您的情。”

    我笑道:“就为这个呀?那是应该的,兄弟们当差无非是混口饭吃,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侍卫道:“顾大人本想做东请您吃饭,可是顾虑到您现在的身份地位,怕您百忙之中抽不开身,当然了,其实最主要是怕您不肯赏光。”

    我摆手道:“这话就见外了,不过今天是肯定不行了,明天就要开誓师大会……”

    那侍卫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尴尬起来,我说:“这样吧,等我出征回来,一定叨扰。”

    “真的?”侍卫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告诉你们顾大人,他可已经欠我一顿饭了。”

    侍卫喜道:“多谢史将军,这样我就有个交代了。”

    这时两匹马赛上了脚力,看来对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总想着领先乌龙骓半个身子,乌龙骓哪见得这个?它以前当御马的时候是给皇帝一个人骑乘的,一般马又怎敢到它前面去,所以它一见有人跟它较劲,倔脾气上来了,只轻轻一跃,顿时把对方甩开多半头,随即用身子往过一蹭,那匹马固然是被它蹭了个趔趄,侍卫也差点掉下马去,我使劲拉扯缰绳还是不管用,又蹭了几下,连侍卫带马都被它挤到旁边的田埂里去了。我使劲在它头上一拍,骂道:“你还想不想泡妞了?”乌龙骓这才消停了不少。

    我让开地方示意那侍卫上来,他笑道:“算了,我可不敢再往它前面去了,史将军不用管我,你的马快不如先行一步,那地方很好找,您只需前行,什么时候看见一座荒山那就是了。”

    我别过侍卫独自上路,乌龙骓跑得又快又稳,不大一会工夫路边果然出现一座荒山,山脚下有一列车队,我不用仔细看就知道肯定是水墨一行——车队里有四个身穿灰黑衣服的缚神卫正在闲聊。他们见我来了,不冷不淡地打了招呼,跟我说:“水墨大师已在山顶恭候多时了。”

    我下了马,顺着山径攀爬,这座山也不太高,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山顶,我放眼一看,见这果然是一座荒山,山顶最平坦处大概也就是两个篮球场大小,孤零零地立着几棵歪脖树,此外别无它物。水墨在空旷处席地而坐,手里捻着佛珠,这荒凉的山上孤孤单单地坐着一个老僧,倍显意境悠远。

    水墨冲我微微一笑道:“小史将军辛苦。”

    “不辛苦,大师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心里充满好奇,所以直接问了出来。

    “坐。”水墨也没有废话。

    我在他对面坐下,定定地看着他,全然摸不着头脑。

    水墨道:“小史将军明天就要出征,心里可曾有一点激动?”

    我摇头道:“无非就是去打仗,有什么可激动的?”

    水墨眼皮一抬,意外道:“皇上特意为你开誓师大会,万军面前,尊荣尽享,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摆手道:“我这人最怕人多,私下里怎么侃都没事,一上讲台就发憷,我正愁这事呢。”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好笑道:“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水墨道:“将军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想想:上百万雄兵以你马首是瞻,在战场上,你就是他们的英雄,难道就没一点得意吗?”

    我又摇头道:“狗屁英雄,大师你是聪明人,还不明白这里面怎么回事吗?皇上把我推出来,不过就是为了鼓舞士气,形式大于实质,不瞒您说,我爷爷现在还没想好让我干什么呢,这样的英雄不当也罢。”

    水墨吃惊地看着我说:“将军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还不受重用之故?”

    我断然道:“不是,让我当了元帅我也是这么说,我宁愿两个大陆没有战争,我也不是什么劳什子剑神,大家太太平平地各过各的日子。”

    水墨忽然直起腰来冲我作揖,我诧异道:“大师这是干什么?”

    “就为将军刚才的一席话,请受老衲一拜。”

    我急忙扶着他肩膀把他托了起来,苦笑道:“大师,您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水墨道:“老衲本想听听将军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再问了。”水墨悠然道,“锦衣玉食、一呼百应,这些东西舍弃起来容易,叱咤风云、名满天下舍弃起来可就难了,所谓名利,名永远是排在利前头的,多少清流隐士自命单薄名利,实则惺惺作态,待价而沽,老衲想问的是,将军是怎么做到的?”

    我叹了口气,淡淡道:“也许……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另一个世界吧。”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五十章 速成之法

    水墨愕然道:“另一个世界?”

    我叹气道:“跟您说不大清,就好比您如果明知是做梦,那么在梦里无论怎么好那都是虚的,迟早有一天得醒来,心里也就没什么好得意的。”

    水墨愣怔半天,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说有三千大千世界,将军的眼界更在三千大千世界之外,这境界……可真是让老衲心向往之啊。”

    我说:“大师的和尚已经当了十年,难道也没参透吗?”

    水墨笑而不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说到这我更加迷茫了,问:“大师把我叫来就为了跟我说这番话?”

    水墨道:“我之所以要跟将军说这些,是怕将军少年得意少了自持,日后上了战场残刻好杀,堕入邪道,老衲再问一句,将军在两军阵前,将何以对敌?”

    我说:“这个嘛,说出来恐怕大师就要不高兴了,如果给我碰上敌人,我当然会毫不留情,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我留着他们,他们就会对我们的人构成威胁,任何一个小兵都是爹生妈养的,我怎么能让他们的家人伤心?”

    水墨道:“那么敌人的士兵就不是爹生妈养的了吗?”

    我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您得拿这话噎我,没错,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可是我们没跑到他们的国土上撒野,这就是我的宗旨,有句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侵略者绝不手软!”

    水墨忽然直起腰来又冲我深施了一礼:“将军此言深得我心。”

    我诧异道:“啊,我又猜对了?”

    水墨道:“不好大喜功,不妇人之仁,将军可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老衲既惭且佩。”

    “这么说,大师不反对我杀人?”

    水墨道:“杀恶人即行善事,将军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老衲深以为是。”

    “嗨,那也不是我说的。”

    水墨忽道:“将军对老衲是怎么看的?”

    我纳闷道:“什么怎么看?”

    水墨道:“将军当初也说过,出家人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老衲身处禁宫,训练甲士,说句不好听话,就是朝廷的鹰犬,你对我就没什么看法吗?”

    我只能说:“大师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水墨笑道:“狡猾,我以为将军是个坦诚之人,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我认真道:“要是一般人,我肯定是认为他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诱惑,可是对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我真不敢乱猜,说句再让您觉得我狡猾的话——您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水墨道:“我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信吗?”

    我说:“信。”见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认真道,“我真信!”

    水墨慨然道:“将军的胸怀令人折服啊。”却听不出是真心佩服还是敷衍。

    我觉得跟他没必要打什么机锋,更没必要耍什么心眼,人家无论从经历、心智、武功都比我高出太多,所以老老实实道:“以大师的本事,名利唾手可得,要真是为了这个,又何必借助朝廷,何况大师训练缚神卫,在江湖上并没什么名声啊。”

    水墨点头道:“老衲40岁那年剑气武功都已初窥门径,之所以不事张扬。就因为心里抱着‘名利唾手可得’这几个字的想法,想要继而更进一步,这才扬名天下,可惜一场横难,事事皆休。”

    我说:“大师说的想更进一步,指的是剑神吗?”

    水墨不直接回答,苦笑道:“那只不过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罢了。”他转开话题道,“我剑气虽失,与人争胜之心不减,直到10年前参悟了佛法,这才始知黎民之苦,有了救济苍生的心愿。”

    我问:“这跟您入宫有什么关系吗?”

    水墨道:“历数天下强国,黑吉斯独占鳌头,黑吉斯人暴戾无常,兵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百姓流离失所,老衲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这点微末技艺教习出一批能战之士,总结起来无非八个字就是‘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水墨道:“不错,因为据老衲推测,这仗打到最后不但拼的是国力,还要拼国士,洪烈帝国有缚神卫,进可攻退可守,至不济也要让侵略者在皇城脚下尸骨如山,大大的消耗他的兵力。”

    我说:“大师想得太悲观了吧?”

    “非是老衲悲观,战事一起,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洪烈帝国都城临近边境,只要都城不破,盍国的百姓就能不受战祸,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我感慨道:“大师可真是煞费苦心。”我随即想到,水墨训练缚神卫原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给全国的百姓当挡箭牌,要让缚神卫的人知道了水墨的初衷,不知道会不会有像骂娘的冲动,不过话说回来,这才叫为人民服务呢。

    水墨看了我一眼道:“不过将军这一出世,老衲肩上的胆子就轻了多一半了——”

    我忙摆手道:“我可帮不了您什么忙,只能是尽力而为。”

    水墨道:“有这四个字就够了。”他深深地看着我,微笑道,“将军知道老衲最怕什么吗?不是怕你不肯出世,而是怕你恣意妄为,借机发泄以往不能修炼剑气时所受的冷遇。”

    我叹气道:“就是怕我报复社会呗——这话您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难道我长得就特让人不放心?”

    水墨道:“若将军的剑神是勤修苦练的结果,老衲可能还不会太担忧,毕竟修成剑神对心性脾气都有磨练,可是天上掉馅饼,向贫乍富,那……”

    我接下去道:“那就像盗墓贼挖出口金棺材,不知道该怎么作了。”

    水墨笑道:“是老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来你虽是他的转世,却只转了他的剑气武功,却没有……”说到这水墨似乎觉得有些失语,即刻打住不说。

    “没有什么?”

    水墨神色一凛,摆手道:“前尘旧事,说来无益。”

    我说:“大师莫非跟我的前世有什么过节?”水墨曾几次提到前世剑神又都一语带过,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水墨索性来了个置之不理,转开话题突兀道:“将军那日回府以后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我只好说:“没有。”

    “嗯,那是因为你最近没有和什么厉害的人物动手,不过老衲所说之事,将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实话实说道:“这个比较难办,照大师的说法,我要从头学起实在是没这个工夫和精力——最主要的,我这人太懒了。”

    水墨呵呵一笑:“若非至情至性,将军也不能这么潇洒由心。”

    我小心翼翼道:“大师,世上武功真没有速成之法吗?”我知道水墨是不折不扣的学院派,你问老学究这样的问题是要准备好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况且作为和尚来讲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不管你问他什么他也不告诉你,就自己拿朵花跟那闻,一边冲你乐,把你乐毛了,想通了,功劳全是他的,这种叫拈花派;还有一种是暴躁派,你问他个事儿,二话不说擎出个棒子照头就打——也有拿开水烫、拿鞭子抽的,这种的也叫棒喝派,看水墨的范儿,应该属于这派。

    “速成之法?”水墨倒是既没暴走也没找棒子,而是笑呵呵道,“老衲自小好勇斗狠,从11岁上就遍寻天下名师高手,一边学艺一边找人切磋,及至40岁,已与人交手不下数万次,这才渐近武学上的不惑,不知道我这样的算不算速成?”

    我失望道:“您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错了。”

    水墨道:“老衲的武功精髓,是从跟人千万次动手中总结出的,说来平平无奇,不过到了后来,倒真想过将军说的所谓速成之法。”

    我失笑道:“您那时候已经天下无敌了,还速成什么?”

    水墨道:“老衲说的速成,其实是迅速制敌之法,我半生与人争斗,耳闻目送,全是各式各样的招法,人到中年后,不免起了惫懒之心,只觉天下武功尽入我彀中,我又何必与人奋力搏杀,如果能一招制敌岂不是更好?”

    我笑道:“大师原来也是个懒人。”

    水墨也笑道:“人就是劣性难改,生巧之后妄图弄巧,贪嗔痴三毒害我不浅呐。”

    我好奇道:“那后来练成了吗?”

    水墨点头道:“就算练成了吧。”

    我顿时心痒难搔,想要细问,又觉得不太合适,正在犹豫,水墨自己说道:“武学里讲究劲未到意先到,咱们这门技法就着落在‘意先到’三个字上,敌人动手之前,手未动而意先动,我们要做的就是捕捉其心意,料敌先机,然后出奇制胜也就毫不为难了。”

    我说:“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怎样才能探知敌人的心意呢?”

    “用剑气啊,世人只知剑气能伤人毁物,可不知其实它的妙用无穷,你临敌之前,先将剑气散布于身前,敌人一动,他的招式没到来之前剑气已与你的剑气两相相抵反弹,你身体率先感应到自己剑气回归的地方,那就是他要攻击你的部位……”

    水墨言简意赅深入简出,我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就像两军打仗,你放出许多探马,敌人要进攻你的哪里,探马会及时给你反馈,或者说这更像是蝙蝠飞行的原理,蝙蝠不断发出射线,射线反弹回来时就说明前面有障碍物,它就可以因此改变飞行方向,而此刻的剑气就是我的探马和射线。

    我想了想问:“这个法子练起来非常难吧?”水墨说的办法听起来简单,可是我从没见人练过,其中想必是有逾不过去的坎儿。

    水墨道:“也不甚难,只不过一般人听说要把剑气散于体外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没人尝试罢了。”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水墨道:“将军想不想试试?”

    “好啊。”

    水墨道:“那请将军先把剑气散于下关、梁门、伏兔……”

    我茫然道:“这些都是什么地方?”

    水墨一愕,继而微微一笑道:“原来将军对人体诸穴也不大明白,下关位于颧骨一侧……”说着水墨开始教我一一认穴,好在这些穴位倒并不难认,不大一会工夫我就摸着了门道。

    水墨道:“第一步,将剑气分散于上述诸穴……”

    我举手道:“那个……大师,我现在只会把剑气集于一点,要分散到这么多地方却是办不到。”

    水墨不急不躁道:“这确实是一个难处,初学者不能熟练操控剑气,这个不急,慢慢来就是了。”

    我脸上一红,要让外人听说堂堂的剑神竟被人说成是初学者也不知会怎么想,不过水墨并不以为意,详细地跟我讲解了一遍剑气的运行法则,这个我勉强听得懂,毕竟当初跟着苏竞练气的时候也接触过不短的时间,随着水墨的解说,我总算把体内微薄的剑气分散了开来。

    水墨道:“现在,在此基础之上将各穴剑气缓缓前推,使之排出体外。”

    我试了试,也凑合做到了,水墨喜道:“这第一步就成了,老衲现在要试着击你胸口,你要仔细体会身体剑气的波动,要说明的是,老衲本身并无剑气,所以这波动应该也会非常难以感应。”

    我点头道:“来吧。”

    水墨握拳向我打来,拳头还没离开身体一尺就停住不发,问我:“老衲要打你哪里?”

    我说:“胸口。”

    水墨喜道:“你已经能感觉到了?”

    我茫然道:“没呀,不是您告诉我的吗?”

    水墨:“……”

    我挠头道:“嘿嘿,其实我根本没啥感觉。”

    水墨哭笑不得道:“这也正常,老衲初练这一招时也是笑话百出,将军可以试着散出更强的剑气,这样效果可能会更明显。”

    “这个可难了。”我说:“大师有所不知,我这剑气不是什么时候想用就用的,用之前得跟它老人家打招呼,然后长则一炷香,少则一碗茶的工夫才行。”

    水墨吃惊道:“这是什么道理?”

    我把我剑气时灵时不灵的事跟他一说,水墨沉吟半晌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没几个人。”其实这事苏竞让我连水墨也别告诉,但是我还是毫不隐瞒地说了。

    水墨皱着眉头道:“此事自老衲之后,再也不可对别人说起,否则对将军大大的不利!”

    “这个我明白,只不过不能瞒大师。”

    水墨冲我郑重合十道:“将军能把这等性命攸关的事与老衲直言,老衲深感大德。”

    我摆手道:“这算什么,您难道还会害我?”

    水墨一笑揭过这篇,说道:“咱们再行练过,剑气强固然有强的练法,弱也弱的练法,老衲还是用拳,不过不再提示你方向,你要用心体会。”

    我振作精神道:“好,来吧。”

    我话音未落水墨已经出拳,只是仍旧只出半招就停住不发,问我:“老衲要打你哪里?”

    我毫无感应,只得道:“不知道。”

    “再来!”水墨收拳,再次挥出,又问,“这次呢?”

    “还是没感觉。”

    “再来!这次呢?”

    “没感觉……”

    这样往返来回十几次,我一次也没说上来,水墨不温不恼道:“将军不要灰心,你此刻剑气本弱,老衲剑气全无,两弱交叠,感应更为不易,你要用心体察,只要感觉到一丝异样就大胆出手。”

    我点头道:“好!”

    又是十几次无用功后,水墨单拳递来,我忽然感觉到左肩缺盆处稍稍有滞涩的感觉,我大喝一声:“缺盆!”

    水墨眼睛一亮,然而并不停手,也是大喝一声:“出招!”

    我自然而然地一手去拿他的拳头一手往他肋下端去,水墨另外一手化掌向我脖颈砍来,我这时已将他拳头端起,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抓他的手掌,可是这样一来顿时顾此失彼,水墨拳头一转,已经在我喉头上按了一下,如果是真实对敌,我已经死了……

    水墨撤身,大声道:“再来!”

    我兴致高涨,喊声:“好!”这一次,我已经能感觉到他打的是我的右腋下,我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剑气,想要后发先至,于是抢先向他小腹推出一掌,水墨的胳膊在中途一拐已经磕开了我的手,转而攻向我的眉心,他招式未到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目的,早有准备,脑袋一拧,然而水墨下面一脚已然踹上了我的膝盖,他笑呵呵道:“要集中精神,不要顾头不顾尾。”

    我们两个就这样你来我往打了能有上百回合,说是你来我往,其实每一次对战都在两三招之内结束,如是实战,我早死了上百回了,交手百招,我竟然一次也没赢!不过渐渐的,我已经能越来越熟练地感应到他的攻击目的,百招一过,我丹田忽然一热,剑气上涌,随着剑气的增强,反弹之力也随之明显,水墨的攻击痕迹越来越清晰,到最后,他的拳脚还没等击出只要微微一动我就已能预先知道它们进击的方位、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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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婆说,她看见水墨就想起王语嫣,看见龙羊羊就想起段誉,所以她给这章的评价是:基情四射呀。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五十一章 佛光普照

    我剑气骤然勃发,激得水墨眉毛都抖了起来,此刻我要是想弹开他易如反掌,不过结果以招式而言,我还是输了。

    水墨也感觉到了我的剑气,他往后退了一步道:“且住吧。”

    还没等我撤回剑气,山下的缚神卫大概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起冲上山来,各拿兵器警惕地看着我,我童心大起,猛的把散在体外的剑气朝他们罩了过去,四个缚神卫一起大惊,像被惊扰了的螃蟹似的把兵器举了起来,此时我剑气之强在大陆上绝对是独一无二,况且用手电照明和晃人是完全不同的,也难怪他们被我一罩都大惊失色了。

    水墨挥手示意他们无事退下,笑着对我说:“可喜可贺,将军已经初步掌握了技巧,所欠的只有火候了。”

    我意犹未尽道:“大师的这门功夫果然有趣。”

    水墨道:“因为这门功夫注重防御,又像灯光一样发散,老衲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佛光普照。”

    我由衷道:“好名字。”

    水墨道:“这门功夫普天之下也只有对将军用处最大。”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水墨道:“将军与人对敌全靠灵机一现,如果能料敌于先,思想时间充裕一些,压力应该就不那么大了。”

    我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掌握了这门功夫,发出去的剑气就如有形有质的介质一样,可以丝毫不差地把敌人的攻击方位和方式提前显现出来,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手忙脚乱了。

    我问水墨:“大师没有剑气,那这么厉害的功夫岂不是用不了了?”

    水墨淡淡一笑道:“这手功夫自创出那天起就对老衲无甚用处,起初只是为了锦上添花,现在却也不能雪中送炭。”

    我撇撇嘴道:“大师就算稍有剑气也好啊,可惜了。”

    水墨道:“也不尽然,说句托大的话,老衲与人交手不必知道他要先出什么后使什么,眼光所到,心已了然,若他能使出什么别出机杼的招式,对老衲而言反而是意外之喜了。”

    我想想也是,水墨阅尽天下武功,对手耍什么花样全在他掌握之中,至于前后次序根本无所谓。我不由感慨道:“所谓看遍天下毛片,心中自然无码,大师果然是大师!”

    水墨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依稀听出是句夸奖人的话,双手合十道:“谬赞,谬赞。”……

    我这时才忽然明白,水墨这么长时间其实都是在教我武功,而我懵懵懂懂学了人家的功夫连个谢字都没说,想到这我不禁局促起来,讷讷道:“大师,您这门绝技连缚神卫都没教过吧?”

    水墨道:“缚神卫学的乃是另一种套路,只有相互几人配合起来才能发挥威力,同我跟我你说的大同小异,不过远不如将军听到的详细。”

    我说:“那我该怎么谢您呢?”

    水墨一笑道:“佛家讲究缘法,这大概就是我和将军的缘法吧。老衲还要多说一句,将军学了‘佛光普照’之后,切不可因着便利沾沾自喜,有时间的话还是要从入门的基础学起。”

    我脱口而出道:“那以后您就多教教我呗。”

    水墨低眉道:“切磋尚可,谈何一个‘教’字。”

    我说:“我现在仅有的一点功夫明明就是您教的,您还谦虚什么?”

    水墨只是微笑道:“不敢,不敢。”

    我郑重道:“您要不嫌我笨,我以后就叫您师父吧。”说实话我迄今为止还就服水墨一个人。

    水墨使劲摆手道:“这个万万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水墨道:“将军不久就是闻名天下的剑神,老衲只是一个默默无籍的老僧,将军拜在我门下,岂不是让人说老和尚贪天之功吗?”

    我听了这话揉着脑袋道:“哎呀,您这话跟一个人还真像!”

    水墨奇道:“谁?”

    我随口道:“我以后一定介绍你们认识……你俩还真是一对。”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苦梅,苦梅和苏竞这对师徒十几年来就因为名分问题纠结不已,与别人不同的是,不是苏竞要欺师灭祖,而是一个要认师而另一个怕被人说闲话坚决不收,连用的词都一样,再有,苦梅和水墨这两个所谓佛门弟子好像连身世都差不多,都是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激情满怀,到老隐居一隅,却又在遁世和不甘间徘徊,最主要的,这两个人都跟我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水墨道:“将军明天一早就要出征,现在天色已晚,就请回吧。”

    我赶紧道:“您就算不收我,也千万别再将军长将军短的了,您就叫我迪载吧。”

    水墨在这些小节上也不讲究,点头嘱咐到:“但盼你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入伍后人家因为你是史老元帅的孙子,又是新晋的剑神肯定会高看你一眼,不可因此飞扬跋扈刚愎自用,遇到行军打仗的事情多向行家学习,不要自以为是。”

    我说:“晚辈知道了。”

    水墨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对我颇为满意,拍拍我的肩膀道:“也不要轻犯险地,洪烈帝国不能没有你,去吧。”

    我说:“大师不和我一起下山吗?”

    水墨盘膝而坐道:“老衲还要好好想想一个问题。”

    我好奇道:“想什么?”

    水墨道:“你剑气不能收发自如,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老衲试看能不能想出一个调息修炼之法。”

    我心中感动道:“多谢大师。”

    水墨点了点头,冲我挥了挥手。我不敢打扰他,独自下山,临走回头一看,见夕阳下一个老僧入定而坐,静默沉思,又显出几分落寞……

    我下了山却不见乌龙骓,于是嘬唇打了个呼哨,这畜生滴溜溜一声叫从山后跑了出来,在我手上又磨又蹭极是亲热,缚神卫都知道它是皇帝的御马,又几时见它对人这样,看我的眼神不禁都多了几分佩服,我得意洋洋地跨上马,打个响指道:“回府!”乌龙骓又是爆叫一声,转身择路直奔元帅府,直看得一干缚神卫咋舌不已。

    我一回府就有下人急道:“五少爷您去哪了,老太爷到处找您呢?”

    “老太爷在哪?”

    “在议事厅。”

    “哦,我这就去。”临了我没忘在乌龙骓屁股上拍了一把,嘱咐那家丁道,“晚上把它和白马放在一个厩里。”

    ……

    我快步跑进议事厅,就见史存道已在帅案前就座,在他下首史驰原先的地方,坐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身披盔甲,腰系宝剑,大约70岁上下的年纪,却从未见过。其他史家子弟仍按平时座次坐在两边。

    史存道见我进来也不废话,直接伸手一指那老将道:“五郎,来见过普奇雄老将军。”

    我上前施礼道:“普老将军。”

    普奇雄略一欠身算是还礼,但是脸上不苟言笑,史存道介绍道:“普老将军跟着老夫出生入死,乃是我的左膀右臂。”随即又介绍我道,“这是迪载,老夫孙辈里排行第五。”

    普奇雄有些疑惑地看着史存道,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不相干的话。

    史存道见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顿了顿对普奇雄说:“普老弟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封迪载为此次出征的左前将军,看来是想让他在左军中历练,不过这小子上战场还是第一次,我可得给他找个好老师,老弟你一直就是我的左将军,这回还是一事不烦二主,我把老五就交给你了。”史存道随即又嘱咐我道,“左前将军乃是副职,皇上的意思大概也是让你先学能耐,记住,普老将军既是你的上司又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长辈,你要是开罪了他,杀你个三罪归一可别找我哭诉。”

    我情知这是史存道见我第一次打仗所以特意找了个多年来得力的老部下来教我,于是我客客气气道:“以后请老将军多多关照。”

    哪知普奇雄并不应和,而是面有不快之色对史存道道:“元帅,请恕末将直言,五公子就算想在军中历练,也该从军械、粮草这些后勤部门入手,一上来就做左前将军,这……据我所知,迪扬、迪威这几个小的也是一步步做起这才跟着抚远将军当上了先锋,现在外面人对史家多有猜忌,元帅如此张扬,恐怕不妥。”他又道,“我知道元帅为史家培养人才心切,可是这样也太急了一些。”

    我愕然,想不到作为老部下先给老史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能这么直接,显然这普奇雄跟老史关系很不一般。

    果然,史存道也不着恼,笑呵呵道:“普老弟误会了,这次的封赏却不是老夫向皇上讨要的,迪载受封也是原因的——他是咱们洪烈帝国的新晋剑神。”

    “什么?”普奇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道:“剑神?”他丝毫不停顿地问,“难道前段时间魏无极大败、还有几天前有人闯进宫里大战缚神卫,都是……”

    史存道点头微笑道:“那是皇上对他的考校——老弟,洪烈盛世给咱们赶上了!”

    普奇雄也兴奋地大声道:“这都托了老元帅的洪福!”

    史存道笑着摆手道:“这可不是托谁的福就能得来的,要说福,也是洪烈帝国之福。”两个老头在帅案前又蹦又跳,好像我是他俩生的一样……

    普奇雄来到我面前细细打量,啧啧有声道:“难怪,难怪……”他激动之下词不达意,不过不难揣测出他话里的意思,难怪我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升成了左前将军,剑神在他们心目中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我尴尬道:“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可就要麻烦普老将军了。”

    普奇雄在我肩头拍了两下道:“你身为史老元帅的孙子能有什么不懂的?”

    我讷讷道:“我什么都不懂。”

    史存道认真道:“五郎从小不能修习剑气,本来无志从军,兵书战策自也读得不甚多,普老弟这点却不可不查。”

    普奇雄不屑道:“打仗有什么难的?我保证给你带出一个出色的将军——倒是……倒是……”说到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嗫嚅了两声说不下去了。然而史存道不愧是他的老上司,哈哈一笑对我说:“普老将军跟爷爷一样也是个武痴子,以后他要在修为上有什么要垂询你的你也不许藏私。”普奇雄看我的眼神充满小星星,可想而知,一个70多岁的老头水汪汪地看着你是什么感觉了,我只得咳嗽一声道:“那是自然。”

    史存道见大事议定,朝下按按手正色道:“皇上明天要亲临城外为我等开誓师大会,午时以前大军就要开拔,事情备细要在今天就定下来,万不可耽误了时辰。”

    史动道:“从府里到城外大概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孩儿建议咱们从寅时出发,大约在卯时到达,可谓万全。”

    史存道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我一听寅时出发,那就是凌晨点钟就要动身,忍不住问:“我们为什么不今夜就住在城外,也省了跑路了。”

    史存道等人都笑了起来,普奇雄马上自动担任了我的扫盲老师:“元帅出征,百官都要在城门相送,所以这个过场是必须要走的。”

    我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

    史存道道:“那就这样吧,大家回去各自准备,明天寅时还在这里集合。”

    众人轰然起立,行过礼后各自赶奔内宅。

    我到了自己的小院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就见屋子里烛光摇曳,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屋里穿梭不停,我一进来就见绿萼红着眼睛忙里忙外,一会从床头取出一叠衣服放在桌上,一会又拿开,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见我回来也不打招呼,冷着张脸只管忙自己的,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这个少爷,于是故意问:“又有人惹你了?”

    绿萼不搭理我这个茬,一个人喃喃自语道:“满以为学不成武功能过几年太平日子,到头来还是得走大少爷他们的老路……”

    我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说:“怎么,少爷我出人头地了你不高兴?”

    绿萼避开我的眼睛低着头小声道:“说实话,高兴的……”

    “那你是怕我给人杀了?”

    绿萼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嘴唇道:“我听他们说,你能打败魏无极,两军阵前能伤你的人便不多。”

    我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哪知这句话一问出来绿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嚎啕道:“你以前从来不用出征,我都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东西,今天我特意问了大少爷的丫鬟,她说……她说……”

    我好奇道:“她说什么?”

    绿萼抽抽噎噎道:“她说什么也不用准备,一应吃喝用度连鞋袜裤褂都有军需提供,我、我什么也帮不了你!”说着又大哭起来。

    我看着桌上那几套衣服,失笑道:“就因为这个你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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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明天起进入第五卷。还有,既然那个是月初了,月票还是怎么也要求一下的……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一章 顾太师

    难怪说帮助人也会上瘾,开始我还不信,看来真的有人有这种心理需求,当然,绿萼的情况还不太一样,我要是一个心理学家完全可以根据她写一本封建社会婢女地位低下心理扭曲极度被人需要的论证文,不过我现在可没这个工夫,只得安慰她道:“什么也不用带不是正好,你也不用担心我冻着饿着了。”

    绿萼小嘴一撇,抽泣道:“你平时是让人伺候惯了的,到了军队上都是那些粗手大脚的笨蛋,我可不大放心。”

    我笑道:“这么说来,要是能把你带上就最好了。”

    绿萼怔怔无语,看来是真动了心思,可身在史府为仆多年也知道军中规矩,别说我,就连史存道也不敢在行军打仗时明目张胆带个女人,最后悠悠叹了一声道:“你快睡吧,明天不是寅时就要起床吗?”她服侍我躺下,自己却不睡,在桌前发呆,一是睡不着,二是怕错过了时辰,此时已是深夜,到寅时无非就剩了两三个小时。

    我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就被绿萼唤起,擦了把脸朝议事厅走去,刚到门口精神就听里面有人说笑,走进去一看,见是史迪齐和史迪州正穿了新盔甲在那你拍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地玩闹,他们俩虽然都有军职,可是平时少有机会穿如此正式的盔甲,所以此时也倍感新鲜。两人见我进来,一起问:“五弟的盔甲呢?”

    我摆手道:“爷爷说叫人给我做去了,也不知怎样了。”

    这时史存道带着史飞史动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士兵,怀里抱着一套盔甲,史存道道:“五郎,来看看合不合身?”

    我只远远地一打那套盔甲就瘪了瘪嘴,那玩意就一个圆形盔帽,一个套筒,外带着两幅甲裙,分明就是史府里最寻常侍卫的穿戴,再看人家别人,就算史迪齐史迪州兄弟的盔甲都有盔缨、盔翼、护肩、覆手,护心镜上花团锦簇,更别说跟史存道的狮鬃连环甲比了。

    史存道见我神色古怪,解释道:“迪载,你虽是左前将军,可是还没有经过皇上的正式册封,所以穿戴也不能逾制,等今日誓师大会后,爷爷再命人给你精心打制新甲。”

    我别别扭扭地说:“搞这么些个形式主义干什么呢?”说归说,还是把套筒扣在肩上,又戴上头盔,转了两圈道,“倒是挺合身的。”当然合身,就这么简单一套盔甲都是两天前史存道特意叫人给我做的,普通士兵哪有这待遇?这套甲样式虽普通,可甲叶编织缜密重量还合理,可谓加料不加价,不过话说回来两天时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人到齐后开始用早餐,不一时有人来报,说是门外仪仗队已经到位,一会又有人报说从此间到城外的道路已经清理完毕。史存道见准备工作都已就绪,起身道:“出发!”

    得知史存道今日出征,史府的人自然都来相送,见老太爷率先走出,所有人都肃立两旁,连带四位夫人,都站在一边注目观望,有那会说话的老家人便大颂祷词,预祝老元帅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史存道冲两边微微点头,这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伶俐的少女来,一把拉住史存道的手,央求道:“爷爷,您今日出征,我去送您一送可好?”正是史迪佳。

    史动眼睛一瞪道:“胡闹。”

    史存道却摆摆手道:“这也是佳儿一番孝心,就让她去吧。”

    趁这个机会,我那便宜老娘从人群里一闪来到我身边,拽住我的手细细摩挲,眼泪巴叉道:“迪载,你爹和两个哥哥都已经卖身给了国家,你可万万不能出事,记住为娘一句话,太危险的地方别去,咱们国家人这么多,也不是非你不可,可千万别逞能。”

    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说到头这当娘的还是心疼儿子,什么国家大计功名富贵都顾不上了,我拉了拉她的手道:“儿子心里明白——当心让爷爷听着。”往大夫人身后一看,绿萼也红着眼站在后面,我冲她一笑道:“照顾好自己,少爷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绿萼抹着眼睛道:“顾好你自己是要紧。”

    史动眼睛看着三夫人和桂枝,终究顾及身份没去上前搭话,史迪佳笑呵呵道:“爹爹放心,您走以后我一定帮您照顾好娘和姨娘,尤其是保证姨娘受不了欺负去。”

    史动又瞪她一眼,但是神色放心了不少。

    众人出了大门,有人牵过马来,史存道带头上马,史府的老马夫把乌龙骓给我牵来,另一手里却还拉着那匹白马的缰绳,老马夫道:“五少爷,这小两口新婚燕尔谁也离不开谁,早上我牵马的时候白马也非得跟着,要不黑马也不出圈,您看怎么办?”

    我笑道:“那还能怎么办,我一起带着吧。”说着我在乌龙骓脑袋上拍了一把道,“上阵带着老婆,你比老子还牛。”

    史府门外排满了军队仪仗,当先开路的是禁军,然后是锦衣长翎的仪仗军,加上史存道的卫兵和旗帐,5000多人浩浩荡荡地开往城门,禁军已在前面黄土铺道,各色百姓人等有看热闹的都在两旁站立,一行人不缓不急地压着时辰赶路,预计在卯时经过城门,辰时前后到达城外大营。

    往前走了不到5里,队伍的行进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似乎前面的路被什么人给堵了,史动看看天色,沉着脸问刚回来的探马:“前面怎么回事?”

    那探马道:“回将军,前面的路被顾太师的轿子堵了。”

    “顾太师?”史动的脸色微微一动,向史存道沉吟道:“父亲,这……”

    史存道面无表情,从身旁随便点指了一个亲兵道:“你去看看。”那亲兵高声答应,拨马而去。

    我小声问史动:“三叔,这顾太师是什么人?”

    史动看了我一眼道:“就算你以前没在朝中为官,也没理由不知道顾太师吧?”

    我心里一提,知道这下惹了小小的麻烦,五废柴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毕竟是史存道的孙子,朝里有什么大官还是应该知道的,我这一问可有些贸然了。

    好在史动也不深究,说道:“顾太师的小女儿是皇上的贵妃,自从前年王皇后宾天,宫里最得宠的就是顾贵妃,假以时日,母仪天下的恐怕迟早得是这位股贵妃。”

    我恍然道:“原来是皇上的老丈人。”

    史动道:“说起来,顾家还有一个人跟你打过交道,你大闹皇宫的时候不是跟禁军交过手吗?你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统领是谁吧?”

    “顾德彪?”

    史动道:“正是。”

    我心想难怪黄一飞那天说顾德彪家世显赫,原来这小子是皇帝的大舅子,更难怪黄一飞虽然管理缚神卫有方却只能屈居顾德彪名下,实在是这个竞争对手身份太特殊。

    史动小声道:“如果挡路的是顾太师就不太好办了,他是皇亲,有路遇百官轿马先行的特权,想让他让路,除非是皇上下令。”

    我说:“那哪能来得及?”

    史存道听着我们两个说话,忽然哼了一声,一拨马头道:“五郎随我去看看。”

    我跟在史存道身后,史迪佳贪看热闹,也悄悄尾随过来,我们穿过一干禁军来到前面,只见一乘八抬大轿横在路中,说是八抬大轿,比平时四人抬的轿子可大了不是一点,足有丈把来宽,把路面堵了个瓷瓷实实,轿前也有两队卫兵护卫。史存道的亲兵大声喝问:“前面挡道的是谁?”这一句却是明知故问,洪烈帝国里有如此声势的轿子除了当朝太师还能有谁?

    这时从对面队伍里走出一匹青骡,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管家样胖子朝史存道的亲兵看了一眼,要在平时见有人这么大剌剌地叫嚷大概早已发作,但今天情况特殊,他见对方是军中打扮,强压火气拱手道:“这位军爷请了,在下是顾府总管,轿子里正是顾太师。”

    那亲兵道:“何故挡道?”

    那总管耐着性子道:“并非故意挡道,实在是轿子行缓,这才阻了路径。”

    那亲兵道:“你挡了史元帅的路,速速让在一边,让我们先行通过!”

    胖子脸上的肉一抽抽,敛去笑意道:“既是史元帅的虎架,想必也是赶奔城门去的,我家太师要在那里恭送贵军,不如请元帅大人就跟在我们轿子后面缓缓而行,到了城门时咱们两厢别过,各屡其职如何?”

    那亲兵却比他还不耐烦,手一挥道:“去哪里那是你们的事,现在快把道路让开。”

    胖总管这时也再压不住火气,大声道:“大胆!我好话与你说尽,你怎么不通人情,当朝谁敢勒令太师让路?”

    那亲兵厉声道:“今日就算是太师也得让路,延误了时辰你们吃罪得起吗?”他小小一个亲兵,不但对太师府的总管不假辞色,竟连太师本人也不放在眼里,连我在一边也觉得他不通情理了。

    双方越说越僵,这时史存道拨马上前,四平八稳道:“原来是顾太师的大驾,老夫这厢有礼。”

    他说完这句话,轿帘一挑,一个头戴玉冠的老者露出脸来,勉强道:“史老元帅有礼。”显然顾太师也听见了自己的总管和亲兵的对话,脸色极不好看。

    史存道扫了一眼那亲兵道:“既知是顾太师,你怎么胆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太师赔罪?”

    那亲兵恭谨道:“是。”一转脸面无表情地冲顾太师一拱手道,“卑职得罪了。”谁都看得出他是敷衍了事,顾太师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史存道揭过这茬,笑眯眯道:“今日情况特殊,还请太师行了方便如何?”说来说去,还是要叫太师让路。顾太师脸色一变,眼看就要发作,这时有一个人从轿子后面转过来,他骑在马上地神冲轿子里说了一句:“爹,我看咱们还是让一让吧。”

    我一看这人正是禁军统领顾德彪,于是朝他拱了拱手,顾德彪也不易察觉地冲我笑了笑,然而他抬头间目光停顿在我身边就是一愣,我扭头一看见是史迪佳,史迪佳见有人在看她,冲顾德彪做了个鬼脸,低声笑道:“这人长得就像个大马猴。”顾太师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只是愤然地挥了挥手,顾德彪马上大声道:“让道!”

    八抬大轿缓缓移在一边,我们的人得以通过,这一下阴差阳错灭了当朝太师的威风,士兵们行经之时个个抬头挺胸,昂扬而去。

    重新走在路上,我见左右无人,小声问史存道:“爷爷,咱们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史存道捋着胡子道:“你指什么?”

    我说:“顾太师毕竟是皇上的老丈人,刚才让他丢了那么大一个人……您,您是不是和他有过节?”

    史存道呵呵一笑道:“要说顾太师这个人,老夫和他并无深交,可也没什么龃龉,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好奇道:“为什么啊?”

    史存道一指刚才那个亲兵道:“你告诉他为什么?”

    那亲兵大声道:“大军前行,绝不允许前路有任何障碍,这也是取一往无前的吉意,就算挡道的是皇亲国戚,也要请他让开!”

    史存道满意地点点头,对我说:“听见了吧,有时候咱们的威风还是要摆一摆的,尤其是大军出征在即,绝不能让军心有一点动摇。”

    我点头道:“懂了,不过……顾太师会不会怀恨在心呀?”

    史存道道:“这里的工作就要皇上去跟他解释了,如果他还是放不下这口气,那也无可奈何,大不了老夫回朝以后再去和他讲和。”

    我感慨道:“我越来越觉得打仗的学问太深,我恐怕是学不来了。”

    史存道道:“这算什么,今天的重头戏还在你,皇上对你的身份一直秘而不宣,就为了今天能给三军一个惊喜,你可要做好准备。”

    又往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大队人马已经到达城门口,两扇城门大开着等待我们通过,文武百官按品秩高低分列两旁,他们派当朝宰相林承恩作为代表,摆下香案酒桌为大军念诵檄文,林老丞相手捧一纸,在两个门生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念了半天,四字一组,无非是“吊民伐罪、克敌归功”这一类扬我军威的善祷善颂之词,随后端起一杯酒向史存道马前进奉,史存道却并不下马,举过酒杯一饮而尽,高声道:“多谢各位同侪,老朽定当以死报国。”随即微一抱拳,便从众人身边经过,这大元帅的威风,可见一斑。

    根据洪烈帝国的通例,百官送元帅出征只能在城门里相送,于是史飞也只得留在城里,眼睁睁看着两个儿子跟着他们的三叔越行越远,直至消失。我最后投去的一瞥,正巧看见顾太师催着自己的八抬大轿手忙脚乱地赶来,没办法,元帅出征百官送别是洪烈帝国的律例,他当太师的也不敢违背,不过总算最后看了我们背影一眼,勉强也算是送过了……

    再往前走都是空旷的乡野小道,既无阻碍,不多时就到了中军大营,我只见营帐连绵无垠,这里屯着洪烈帝国最为精锐的75万中央军。

    在大营正中,帅台高筑,两边高飘着飞龙旗,这表明皇帝已经到达大营,禁军和缚神卫各有人在台下严阵以待。

    得知史存道抵达,李公公接了出来,史存道这才下马与他寒暄,末了问道:“皇上已经到了?”

    李公公道:“皇上昨天就在此处安了临时寝宫,为的就是不耽误大军的行程。”

    史存道道:“老臣惶恐,皇上的意思誓师大会什么时候开为好?”

    李公公道:“老元帅如果路途劳顿的话可以稍事休息,皇上的意思很明确,既在军营里,一切还是悉听老元帅尊便。”

    史存道嗯了一声道:“那事不宜迟,老夫可要命人吹号了。”

    李公公垂手道:“请便。”

    史存道当即下令:“集合!”

    牛角号呜呜响起,军营里顿时沸腾起来,军兵们各自出营集合,有专人收纳帐篷,将近百万人马的大营,用了不到10分钟就基本集合完毕,在帅台前列了一个整整齐齐的万人的方队,连同各部长官都在此集合等候。

    朱啸风听到号角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帅台前的三万将士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见皇帝,不禁一起匍匐在地山呼万岁。这几万人一喊,整个大营中顿时起了连锁反应,远在数里之外的官兵们也知道皇上已经亲临,跟着喊了起来,就听方圆几里地万岁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有时这个阵营刚喊毕又传到了下一个阵营,阵阵喧嚣直至十几分钟后才渐渐停歇,直吓得附近的飞鸟绝迹,草木变向。

    朱啸风蹬上帅台,向下一摆手,言简意赅道:“今日,朕为众位将士送行,愿天佑我洪烈。”他端起一杯酒来随手洒在地上,算是敬过了天地,随即示意李公公宣读诏书。

    李公公站在台下,悠悠扬扬地念道:“洪烈帝国昭和1年,黑吉斯0万先锋犯边,其主力更未知几何,仇寇残暴,敌势汹汹,然朕决定与其决一死战,绝不遗半寸土地于敌,绝不使一个百姓失怙,今特封史存道为护国元帅,总领三军,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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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将是场面宏大波云诡谲的一卷啊,小花决定要写大场面了……

第二章 金绦铠

    我没想到朱啸风在这里候了两天临了只说了两句话,李公公宣读完圣旨,史存道便从台阶上上了帅台,朱啸风把大元帅的印绶亲手jiao给他,史存道单膝跪地接过,在三军面前高高举起。

    史存道统军4o年,深受官兵爱戴,下面的将领多一半都是他的mén生子弟,见老元帅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三军顿时出一阵欢呼,史存道手一摆,又即刻恢复平静,史存道朗声道:“陛下的圣旨里说得清楚——敌军势大!至于我军如何却没有说,皇上不说我来说,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军很弱!”

    他这话一出口,下面的士兵均感愕然,谁也没想到一个国家的元帅在誓师大会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个个面sè动容。朱啸风就站在史存道的身边,脸上不动声sè,只是背着手静静聆听。

    史存道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不弱,就不会让敌人虎视眈眈像盯着一个sao娘们似的惦记,我想问问诸位,黑吉斯惦记我们多少年了?如果我们不弱,就该我们惦记他们,大陆上一共就这么几个国家,谁惦记过谁你们心里都有数,别跟我说你们没想过这些,更别跟我说你们爱好和平,洪烈帝国的男人从不爱好和平,我们喜欢打仗,喜欢征服对手,这是你们的天xìng,你们这些xiao免崽子如果哪个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赶紧滚出我的军队!”

    史存道顿了顿道,“前一阵子,黑吉斯在十八国边境上吃了一个败仗,打败他们的是nv儿国那帮娘们兵,然后黑吉斯这帮被nv人打得屁滚niao流的杂种们把目标瞄上了我们洪烈帝国我不知道你们作何感想,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想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黑吉斯眼里,你们连nv人都不如,一想到他们在nv人那吃了亏想拿我们来撒气我就觉得这是耻辱!我问你们,我们在黑吉斯人眼里成了什么?”

    士兵们群相jī愤喝骂声四起,我喃喃道:“难道是xiao受?”

    史存道大声给出了答案:“他们当我们是婊子,而且是最贱的婊子!我再问你们,你们愿意当婊子吗?”

    士兵们咆哮道:“不愿意!”

    “那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把这些*的命根子给我砍断,再砍下他们的头颅,来洗刷你们的耻辱!”

    下面的人一起举刀喊喝:“杀!杀!杀!”

    史存道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新兵,经验和信心不足敌人是我们的五倍,可是你们别忘了,2o年前他们同样是我们的五倍,2o年前我们没有败,2o年后我们要胜!”史存道缓缓平视众军,问道:“这里有没有和黑吉斯打过仗的老兵?”

    下面的人丛中有人举手,开始只有零零星星地一个两个,渐渐地三五个十几个,上百个,最后3万人的大阵里倒有一千多个人举起手来,这些人年纪大多在四五旬左右,有的形销骨立有的胡子拉茬站在那些年轻人身边毫不起眼,史存道往下扫了一眼,随口道:“王栓子、赵二斗、胡牛娃你们这几个老家伙也都来了,嗯还有齐七、王若成、林大路……”史存道一连说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被他点到名字的老兵无不热泪盈眶,要知道史存道作为元帅这么多年来领过的兵总数早已过百万,可是能清清楚楚记住自己这些最普通士兵的名字那该是多么值得光荣的一件事。

    史存道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缓缓道:“xiao崽子们,看清楚你们身边这些老家伙,别看他们现在窝窝囊囊其貌不扬的,可是等上了战场,他们都是杀人的魔王,一支部队里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不是制作jīng良的武器和盔甲,而是老兵!有了这些老兵,军队才有了它的魂!你们要向老东西们学习,然后越他们,我希望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用再打仗,那是因为,我们要把王旗cha在黑吉斯的都城,然后假惺惺地畅谈太平。”

    下面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我早知史存道口才不错,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我听他话里意思竟有反守为攻夺取黑吉斯大陆的想法,这话在别人耳里可能只是一句jī励士气的泛泛之谈,可我知道老头确实已经在这么想了。

    我正在出神,就听身边有人有感而道:“老元帅这番话,可真他*给劲啊。”

    我转头一看,意外地现禁军统领顾德彪站在我边上,我冲他一笑道:“刚才的事多谢顾大人了。”

    如今我知道了他皇帝大舅子的身份,对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倒是高看了一眼,虽然顾德彪就是一个靠皇亲上位不学无术的莽夫,不过这人并不讨厌。

    “哪里哪里。禁军虽然不是什么正规部队,但是行军打仗的规矩兄弟还是懂一点,这当口万不能阻了老元帅的兴头。”

    我只有点点头,浑然mo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上来跟我穷客气一番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已经知道我的剑神身份,可也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至于他一个4o多岁的人在我面前自称兄弟更是莫名其妙。

    顾德彪见我不说话,假装若无其事地四下张望,忽然眼神一闪,目光落在了史迪佳身上,史迪佳一早跟着我们来到大营,就藏身在仪仗后面,这时正忽闪着一双妙目看着帅台上的史存道,她一个nv孩子家初次见到这种阵容,又是好寺又是兴奋,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顾德彪捅捅我,贼忒兮兮地问:“史兄,那位xiao姐莫不是令妹?”

    我忙道:“顾大人客气,以后叫我迪载就行,你说的那是我三叔的独nv,我的堂妹。”

    顾德彪眼睛不错神地垫着史迪佳,随口道:“可曾许下人家?”

    “这倒没听我三叔说起。”

    顾德彪顿时两眼放光道:“令妹年方几何?”

    我一听不是个话头,笑眯眯道:“怎么顾大人开始为顾公子的终身netbsp;顾德彪道:“顾公子是谁?”

    “你儿子呀。”

    顾德彪茫然道:“我还没有子嗣,哪来的什么顾公子?”

    我顿时警觉道:“那你……”

    顾德彪也觉失态,忙收敛心神道:“哦随便问问,嘿嘿。”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xiao子难道还想老牛吃嫩草?史迪佳今年刚满16,顾德彪看着比史动xiao不了几岁要真是这样……我忽然想到,这xiao子口口声声喊我史兄,莫不是想当我妹夫?

    这时史存道的战前动员告一段落,开始行使大元帅职权分派任务,他大声道:“普奇雄听令。”

    普寺雄越众而出道:“末将在!”

    “我命你将左军随本帅出征,尔要严掌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普寺雄道:“得令!”随即回身冲众军抱拳,朗声道“元帅厚爱,老朽这把老骨头才能再得以驰骋疆场,无他,唯有披肝沥胆、忠心报国八个字。”

    史存道又道:“史动听令。”

    史动出列道:“末将在!”

    “我命你将右军侧应本帅,不得有误。”

    “得令!”史动也回身抱了抱拳,却没说什么。

    接下来按照程序大军本来就该开拔出,但史存道并不下令,而是退在一旁,冲我递了个眼sè,我心一动,知道下面就快该我上场了。

    果然,朱啸风朝下挥挥手道:“临行前,朕还有一件事要说,而且是大大的喜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朱啸风葫芦里卖的什么yao,朱啸风故意不急不缓道:“朕要封一个左前将军给你们。”

    下面的人更是纳闷,三军出征前封一个左前将军算什么大事?朱啸风冲我招招手道:“贤弟,请上前一步听封。”

    人们听到朱啸风叫我贤弟这才微感震惊,我下了马走到帅台下,朱啸风负手道:“朕今日特封史迪载为左前将军,从今以后他将和各位将士同甘共苦,为朕披荆斩棘,直到像史老元帅说的那样带领你们把我洪烈帝国的王旗cha在黑吉斯的都城上!”

    这句话士兵们暂时还听不出什么,许多将领已经品出些许特殊的味道来了:既然是史存道挂帅,怎么是史迪载带领着你们取得胜利?再看史存道,既不着急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在一边听着。这些将领们有很大一部分在史存道的8o岁寿宴上见过我,知道我在史家的身份,就算没见过的,听说我姓史,相互略一印证也就了然,很多人见史存道和皇帝联手推出一个年轻人来担当军中的四号人物,有的便生了不忿之心,就算是史存道的mén生子弟,也颇为猜疑,毕竟打仗不是儿戏,把一个xiao年轻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对整个战局是利是弊就很难说了。

    朱啸风示意我上台,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我的手,笑道:“可能你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没错,我这贤弟是史老元帅的孙子,也许你们又要想了,这史存道难道是老糊涂了,为了让儿孙受荫居然把关系跑到朕这来了,这老头和皇帝两个一个老糊涂一个xiao糊涂,不是要把我们的xìng命送了吗?”

    下面的将领们有的哭笑不得有的默然无语,但是很快明白皇上这么说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禁都竖起了耳朵。

    朱啸风一笑道:“朕封史迪载左前将军绝非因为他是史存道的别子,而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三军静可聆针,全在等着皇上的下文。

    “2o多年前和黑吉斯那场仗你们种很多人还记得吧?”朱啸风话头一拐却已经离题万里,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朱啸风道,“毋庸讳言,那时的黑吉斯兵锋正盛,我国虽有良将猛士,可也只能是勉力支应,若非一个人横空出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这个人是谁,诸位就算没见过也应该知道吧?”

    这时全场除了黄一飞、顾德彪等寥寥几人神sè淡然,剩下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听皇上说的这人是谁已经不难猜测,可是他们又不明白这当口皇上为什么会提起他……

    见无人搭话,李公公只得担任临时救场,他用刚好能让下面人听到的声音说:“皇上指的难道是剑神?”

    朱啸风大声道:“不错,正是剑神。”他转头问史存道,“史元帅,你告诉朕,距离两个大陆上一次jiao锋确切的时间是几年?”

    史存道道:“两个大陆上一次jiao锋,是二十三年前。”

    朱啸风又冷丁问我:“贤弟,你几年多大?”

    我只好说:“我今年二十三岁。”

    朱啸风笑呵呵地问下面:“各位猜到xiao史将军的另一个身份了吗?”

    “喔……”这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又太过耸人听闻是以许多人虽然都张开了嘴,却又没一个说出完整的话。

    “你们猜对了,史迪载,他是剑神转世!”

    “哗一一”整个军营顿时炸开了锅一样,从将军到士兵都异常震撼地仰头看着我,他们谁也顾不上和别人说话,先自顾自地出一声惊叹,很多人拼命用手拍自己的耳朵怀疑是听错了。

    三万人的方阵一1uan,附近的大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纷纷出现了sao动,史存道刚要出面整顿,朱啸风却拦住他就着这阵hún1uan大声喝道:“刚才你们中还有很多人不相信朕能把洪烈帝国的王旗cha在黑吉斯的都城上,但是朕从不说空话,将士们,朕给你们最充足的供给,最jīng良的武器,最优秀的元帅和将军,现在,朕又送给你们一位剑神,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胜利?”

    朱啸风说到这忽然振臂高呼道“剑神!”下面的官兵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高喊:“剑神!”

    这猛的一声呐喊声震数里,别的大营起初还没听清喊的是什么,朱啸风带头喊了两遍,就相当于起了击鼓传hua的作用,当所有士兵都听到“剑神”这两个字时,一切都变得再明白不过,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本来就很好理解!洪烈帝国出了一个剑神,而他现在就在他们的中间.士兵们的情绪里带着七分惊喜两分怀疑还有一分期盼——谁都希望自己竟能见这位剑神一面,于是他们更加热切地喊了起来,开始还显嘈杂,到后来整个连营里都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剑神!剑神!剑神!”跟山呼万岁时的此起彼伏不同,几十万人一起吼起来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颤抖起来。

    朱啸风双眼猩红,抓住我的手兴奋道:“贤弟,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公公在震天的喊声中xiao心翼翼道:“皇上,这时候要能让xiao史将军当众1ù一手就好了。”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会我还没准备好,那就非1ù馅不可。朱啸风瞪了李公公一眼道:‘“xiao家子气,朕说过的话别人还能怀疑不成?剑神之威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李公公失sè道:“奴才多嘴”

    连营的吼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渐渐停歇,士兵们情绪饱满,跟刚才又自不同——刚才史存道一番豪言壮语虽然jī动人心但那也只是豪言壮语而已,就像一个一穷二白的xiao子离开山村之前,抱定了打拼的决心,但是这份豪情是没底气的,它会在日后的磨难中逐渐消失。但有一个剑神撑腰,这就像富二代怀揣一张金卡去创业,他是有实实在在东西打底的,现在,朱啸风就已经成功地把这件实实在在的东西塞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他深知这种区别的不同,所以他的脸sè也显得充盈起来,他的口气转为平缓,慢慢地说:“以前大陆上从没出现过二十三岁的剑神,朕的军中也从没有低于四十岁的左前将军,现在前一种情况出现了,朕实在不知道该封你们的剑神什么官职,只好让他做了二十三岁的左前将军,你们谁有意见可以跟朕说。”

    刚才还不忿的将领们此时都谦卑地笑了起来……

    朱啸风伸手端起将军印绶放在我怀里,低声道:“贤弟,朕还是那句话,你肯为国出力,朕是要谢谢你的。”

    史存道在一旁道:“皇上言重了,身为洪烈子民,这是迪载应当履行的职责。”

    朱啸风笑呵呵地对他说:“自然,朕还要好好谢谢史老元帅生了这么一个好孙子。”他拍拍史存道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现在你的军中有了二十三岁的将军,以后就未必不能有三十岁的元帅,你可得加意培养后进啊。”

    史存道愕然无语,真要按君无戏言的说法,朱啸风这一句话就顶如是给他定时下了课,由不得史存道不多想,不过老头转念又一想这也算féi水不流外人田,随即也就释然‘笑道:“老臣遵旨。”

    朱啸风看我还穿着一身套头甲,问:“贤弟的甲胄呢?”

    史存道道:“哦,微臣已命人去打造了,只是匆忙之际还没赶制出来”朱啸风摇头道:“刀枪无眼,现打造怎么来得及,李全,去把朕的金绦铠取来。”

    李公公应了一声,不多时托着一个大托盘上来,托盘上摆着一件深红sè的盔甲,样式说不出的古怪,只见护肩和xiong镜处都有暗纹涌动,镂空的地方由细金丝缠绕,头盔分为六翼,盔缨也作红sè。细一看这套盔甲磨损甚多,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

    史存道一见这套盔甲先吃了一惊道:“皇上,这可使不得,老臣shì奉先帝时就已见过这套金绦铠,这可是先帝的遗物,非九五之尊不能穿戴。”

    朱啸风点头道:“确是如此,不过老元帅有所不知,这套盔甲的第一位主人也不是先皇,乃是咱们洪烈帝国高祖皇帝手下一员猛将所有,高祖戎马一生,有一次深陷敌营,全赖那猛将脱下这套盔甲才得以周全,此后这套盔甲便留在了高祖身边,经过重新上sè遗留下来,所以严格来讲也并非是皇族专有,我现在将此甲转赠给迪载,也算物尽其用。”

    史存道还想说什么朱啸风冲他摆摆手,对我说:“贤弟,朕亲自为你披甲。”

    我只好把身上这套盔甲都脱下来堆在一边,朱啸风率先拿起战裙围在我腰上,随后把护xiong从我头上顺下,护xiong背后有丝绦,须得从后面系紧,朱啸风一拉丝绦,我扭捏不已,朱啸风道:“贤弟怎么了?”

    “呃,没什么,就是不习惯穿从后面系扣子的衣服……”

    这套金绦铠样式华丽,穿戴起来也非常繁芜,从头盔到xiong甲再到护腕覆手、战裙战靴无一不全,史存道也在一边帮忙,这样都穿了五六分钟才整理好次序。台下数万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皇帝一个大元帅帮我穿衣服,却也丝毫不觉得逾制,见我穿戴整齐,一起喝起彩来。

    我在台上转了几个身,心里却渐渐开始怀念起被我丢在一旁那套铁甲来——现在这身玩意好看归好看,也太麻烦了些,而且我先前想要的各种尾巴翅膀固然是都有了,可重量也加了不少,虽然举手投足并没有崩挂,可我保证你要是敢穿着它过日子很多日常需要的行为做不了,先你绝对不能再随地大xiao便了,更做不了有伤风化的事情光那件xiong甲要没人帮忙你就拿不下来。再有,穿着这东西你要进深宅大院还行,要是住棚户区,出出进进非得请人搭你一把不可,最后,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对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还是tǐng敏感的,万一以前的主人有皮肤病呢?总之我是浑身不自在。朱啸风在我身周绕了两圈,满意道:“嗯,倒还合身,只不过还少一把佩剑。”说着就要从腰上解剑,我一想到我要是再收了他的剑从今以后就要在一堆旧货的包围下过活,急忙按住他的手,低声央求道:“皇上别这样,真不要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三章 飘过

    说起盔甲,洪烈帝国最普通的步兵制式套头甲规格是镔铁8斤,牛皮两幅,这还不说重步兵和重骑兵的环锁甲,帅台下面的万人方阵中兵种齐全,甲式各异,光这些人的盔甲加起来就要耗费生铁百万斤,可想而知,拥甲百万得有多强的国力。

    朱啸风把我拉在台前,小声对我说:“贤弟,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跟将士们说几句话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我既然把所有人的风头都抢光了,这场演讲肯定是躲不过。

    但是演讲这东西是说天分的,我觉得它至少得具备人来疯、话唠、怨妇三种基本素质才行,总之就是得有强烈的倾诉欲和表演欲,我们看现在的穿越小说,主人公被逼到非得当众说点什么的时候还真都能口吐莲花,这其实完全是扯淡,演讲可不是谁都能来的,我就见过一个专写搞笑小说的网络写手在讲台上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嗯啊半天然后用“然后”连接所有没有因果转折关系的语句,那叫一个丢人!

    至于我,你让我私下里把一个心理学教授聊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当众演讲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我站在台前,看着下面几万双眼睛就发晕,那都是些什么眼神啊,热切、期待、翘首以盼,就像小孩子眼巴巴地等着大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也许是我还不习惯被这么多成年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警觉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你们钱。”

    有人笑了起来。

    我一字一句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这下总算抄上了,有剑神扛着,没我什么事了。”我提高声调道,“我得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仗还得靠你们自己打!”

    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老妈在我来洪烈帝国之前临别时跟我说的话浮上脑海,我信手拾来道:“一个人的能力再大,终究是有限的,如果你们以为想打赢这场仗靠一个剑神就能解决那就大错特错了,要真是这样,女儿国有苏竞,那她们岂不是早就灭了黑吉斯统一了大陆?可是女儿国现在在费力巴哈地四处结盟也才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这说明一个剑神管不了什么用。我这么说不是我想撂挑子不干,我是怕你们撂挑子,因为我看各位的架势都有点想当酱油党、红火我一个人的意思,你们要这么想,往小了说是祸国殃民,往大了说是要把性命赔进去的!”

    史存道在我边上小声说:“你说反了……”

    我不理他,继续道:“也许有人要问了,那你能干什么,我只能说我会把你们当成弟兄,在场的各位大部分都比我大,我就把你们当成亲大哥,战场上有句话叫马革裹尸,我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落得这种下场,我也不希望你们说起死来认为这是一种光荣,让敌人马革裹尸才是光荣,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这么说不是要大家贪生怕死,我只是想让你们活着享受胜利,我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替你们解决掉敌人,也许你以前要对付10个敌人,那么我能帮你减少到9个或8个,但是剩下的事情还得你们自己去做,这就像兄弟俩,偶尔大哥有个柴米接不上顿的时候兄弟还能帮一把,可是娶妻生子这些事最好是还是各干各的,总而言之我就一个意思:勇敢作战,好好活着,不怕死也不找死,大部分时候,我愿意冲在你们的前头,不过可能有时也会犯懒,因为我也是人,我也需要吃饭、睡觉、上厕所,我也不敢保证我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把黑吉斯的王八蛋们打回老家以后,我就准备娶个老婆过日子去。”

    台下的士兵们都愕然地看着我,我耸耸肩膀道:“看也没用,我可不想一辈子和你们这帮糙老爷们待在一起——我喜欢的是女人。”

    史存道听得差点掉下台去,吹胡子瞪眼地在后面扯了我一把,士兵们看到这幅场景都笑了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道:“最后一句话,0年后,当你的膝盖上坐着你孙子,他问你当年和黑吉斯打仗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你可以跟他吹牛逼说,当时爷爷在和剑神并肩作战,那小子还行,不过你爷爷我比他更厉害!完了。”

    台下发出阵阵喝彩声和笑声,我往后面一缩,史存道无奈宣布道:“出发!”有人缓缓敲起了边鼓,连营重新整肃,先头部队便向着正西方边境进发。

    史存道一个劲跺脚道:“三军面前,你怎么满嘴胡说八道?”

    我挠头道:“我说得不好吗?”

    史存道连连叹气道:“决战在即,你身为主将不示下以必死的决心,尽说些什么柴米油盐娶妻生子的琐事干什么?”

    我认真道:“爷爷,我觉得性命很重要,不能动不动就说死,人死了还怎么打胜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不惜代价夺取了黑吉斯的王城,百姓妻离子散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呢皇上?”

    朱啸风自从我演讲时就一直面无表情,这时冷丁怫然道:“时辰不早了,贤弟上路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我使脸色,我就明白我的演讲肯定是没有顺了朱啸风的心意,最主要的一点大概就是我没有回应他把王旗插在黑吉斯领土上的事,在我的观念里,如果反侵略战争还可以称为正义的话,那我们侵略别人的时候又和黑吉斯有什么不同?我千里迢迢地来联邦大陆,一是抗不住苏竞的软磨硬施,二是为了老妈的安危,除此之外别的我殊乏兴趣,又怎么会帮助朱啸风侵略别人?就算侵略,也该是帮我老妈才对呀。

    我见一场演讲搞得大家兴致都不高,于是灰溜溜下了帅台,飞身上了乌龙骓,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五哥,这下你可出风头了。”

    我见是史迪佳,叹气道:“出什么风头,爷爷刚才还说我胡说八道呢。”

    史迪佳睁大眼睛道:“不会呀,大家都说你说得好呢。”

    “谁说的?”

    “那些当兵的呀,刚才他们从我身边过,我听见他们亲口评价的,他们说五哥尊位剑神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真的像是平日里一起摸爬滚打的兄弟一样,他们之中还有很多人说,真的希望仗能快点打完,他们也好看看五哥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人,嘻嘻。”

    我刮了她一下鼻子道:“和你爹打个招呼就赶紧回去吧。”

    史迪佳一撅嘴道:“不要了,他又骂我。”

    我呵呵一笑,转眼忽见顾德彪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史迪佳,忍不住嘱咐她道:“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目送史迪佳离开,我刚要走,缰绳忽然被人拉住,我低头一看见是朱啸风,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台上跟了下来,他抓着马缰,神色复杂,迟疑了片刻方道:“贤弟,朕不知道你刚才一番话是不是出自真心,朕想问你一句,黑吉斯兵退之日,你还肯为朕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吗?”

    我难得有机会居高临下看着这位洪烈帝国的皇帝,忍不住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皇上,如果我们从被侵略转为侵略他人,又和黑吉斯有什么区别呢?”

    朱啸风听了这句话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道:“原来贤弟真的无心功名,朕还是把你瞧得轻了。”

    我脱口而出道:“你们这些当皇帝的,非得你打我我打你吗?”

    单是这句话就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朱啸风不由得斜睨了我一眼,但终究只是又叹口气道:“贤弟非要朕答的话,朕只能说是,天下虽大,朕不打别人别人就要来打朕,黑吉斯不灭,大陆就永远不能安宁,朕放眼天下并非是好大喜功,实是为着大陆的长治久安啊。”

    “这……”朱啸风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我只能勉强道,“但愿皇上对黑吉斯兵临城下时,已经用不着我。”

    朱啸风摇摇头道:“朕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朕的话,你若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派人和朕说,以后你的书信可以不必经过兵部和内阁,直接送往朕处即可。”

    我拱手道:“皇上保重。”朱啸风放开缰绳,静静伫立,目送着我和帝国的士兵们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走在路上,我自然而然地跟在普奇雄身边,这次大军的先锋是史驰,他们已经先几天上路,剩下的左中右三军也渐渐拉开距离,各自行进,从午时到傍晚,我们已经和史存道的中军相距有数里之遥,三军既相互呼应又相对独立,也就是说,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是见不上史存道和史动了。

    掌灯时分,大军扎营,有人来请示口令、轮值将领班次等事宜,普奇雄见我讷然无语,猜到我大概是毫无头绪,于是一一做了妥善安排,又命人埋锅造饭。

    我百无聊赖,就下了马在营地里甩着膀子四处闲逛,这时一小队士兵大概有60多人穿过大营来到我面前,一起跪倒道:“卑职参见左前将军。”

    我纳闷道:“起来吧,你们有事吗?”

    为首一个小军官抬起头,笑盈盈道:“五少爷,你不认识我了?”

    我低头一看这人确实十分眼熟,随即一拍脑门道:“原来是你呀。”

    这人正是当初魏无极大闹史府时,前来增援的小校,当时史存道从军营里调来1000士兵加强防守,这名小校一直力战到底,最后也是他极力主张斩杀青坛主一干三色石的杀手,给我印象深刻,再看他身边那些人,也有几个依稀在那天见过,我急忙一把拉起他来道:“你们也来了?”在这茫茫军营里见到这么几个熟人,让人倍感亲切。

    那小校道:“我们得了普奇雄老将军的命令,是来给你当亲兵的。”

    “亲兵?”

    “是呀,朝廷规定三品以上将军都有自己的亲兵护卫,普老将军听说我们进过帅府,就把我们派来了。”

    我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对他说,“说起这些军中规矩你们都比我知道得多,以后要多教教我。”

    那小校笑道:“五少爷现在又是左前将军又是剑神,我们哪敢说教啊?”

    我和他们说笑了一会,得知这小校名叫张世磊,官任三等校尉,也就是管不到100来个人,当初他进史府是随自己的上司一起去的,那一役他的长官战死,他已经是那1000人中硕果仅存的军官,想起那天惨烈的情景,张世磊等人纷纷慨叹不已,张世磊道:“那天要不是五少爷坚持,三色石那帮狗杂种险些被那个黄大人带走,那天所有到过帅府的兄弟都记着五少爷的恩德。”

    我摆手道:“兄弟们是为了我们史家才出生入死,是人就该这么做,谈什么恩德?”

    张世磊看看手下的士兵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帮五少爷立帐啊。”众人急忙帮我搭好帐篷,又有人端来饭菜,我和他们席地而坐,大家也都算是一起拼过命的交情,他们一口一个五少爷,我则是兄弟长兄弟短,相互间透着股说不出的亲热劲。

    张世磊道:“五少爷不忘旧跟咱们称兄道弟,咱们可不能蹬鼻子上脸,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以后在外人面前可别乱叫。”

    众人轰然道:“这是自然的。”

    吃过了饭,有传令兵来请,说是普奇雄在大帐开会,我忙带着张世磊等人来到帐外,见门口已经来了不少战马,进来一看,见各营的都尉、牙将、偏将已经都来了,普奇雄居中而坐,众将分列两旁,左路军中有15万人马,我此刻的身份就是这些人里的二号人物,我一进帐,除了普奇雄之外其他人纷纷向我抱拳施礼,能到这个地方开会的大将,不是军功卓著就是熬资历熬上来的,年纪最小的也在0开外,我忙手忙脚地还了一圈礼,局促道:“以后各位千万别跟我客气,就当我无聊飘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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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打仗了,心情真沉重啊,在这个清晨,我忽然很想念西安的胡辣汤,带肉丸那种。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四章 意外事件

    普奇雄笑呵呵地替我引荐道:“小史将军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吧,来,迪载,你也来见见各位同僚。”

    左路军是一个集团军单位,这些统兵的将军也都是朝廷有正式封号的大员,比如普奇雄既是左将军也是讨虏将军,自我之下,还有忠远将军郭定夷,戍远将军丁展、威德将军王奇等等,一时间大帐之内将星熠熠,我也记不了那么多,只能胡乱点头。

    普奇雄给我们相互介绍完,按常例开了一个小型动员会,无非是又把那些豪言壮语搬出来照念一通,然后给每人布置了任务,会后普奇雄单独把我留了下来。我见众人又的分管后勤有的分管警戒,唯独我闲人一个,又见普奇雄小心地掩好帐门,神秘兮兮地踱到我身边,我心想,难道是老头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要交给我?却见普奇雄没说话先嘿嘿干笑了两声,一副心痒难搔的表情道:“迪载——老夫卖个老,可就这么叫你了。”

    我说:“您就把我当您孙子。”

    “那好。”普奇雄迫不及待道:“你快跟老夫说说,这当剑神是怎生滋味?”

    我笑了,史存道还真是了解这个老部下,原来老头遣开别人就为了问这个,我说:“也没什么滋味,我就瞎猫碰了个死耗子,不疼不痒地就撞上了。”

    普奇雄失望道:“这么说,丹田调息、剑气运转这些门道你其实就没学过?”

    我说:“最粗浅的知道一点,老将军问这个干什么?”

    普奇雄道:“老夫是想让你看看我的阶位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老将军现在是什么级别?”

    普奇雄道:“剑师中期。”

    我随口道:“那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普奇雄脸一红道:“这要看对谁而言,老夫资质平庸,恐怕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那不一定,根据我的发现,没经过修炼的普通人丹田里其实也有少量剑气,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至少人人都能达到剑师后期的水平。”

    普奇雄惊讶道:“真的?”不出所料,凡是有人听到这个事情都会大吃一惊,我仗着这一手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蒙混过关了。

    我说:“老将军还记不记得当年晋升剑童时丹田的感觉?那里是不是依稀就已经有一股剑气了?”

    普奇雄脸色一变道:“正是,难道……”

    我点头:“其实大部分人都做了无用功,丹田就像一扇门,人们想开门,用推的不行就上了斧头锯子,可是从没人想过,既然推不开,为什么不试试拉一下?”

    普奇雄一下坐在椅子里,脸上表情精彩异常,也就此对我更加信服,短暂的颓丧之后复又两眼发亮道:“你说一般人都能达到剑师后期的水平也是真的吗?”

    我只能道:“晚辈目前只实践到了剑师中期的地步,如果再有进展一定先报知老将军。”

    普奇雄既有三分失落,但也有七分期待,不禁喟然长叹。

    之后我和老头闲聊了两句便即告辞,刚走到帐门口我忽然看见了张世磊等人,于是又翻回来,期期艾艾地说:“普老将军,问您个事……以我现在的官职,想给别人加升军衔有什么流程要走?”

    普奇雄顺着我的目光一看就已经了然于胸,说道:“按制,要更替都尉以上官员需要上报朝廷兵部,主将撤换四品以下将领可自行做主,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直言不讳道:“我那个亲兵领队张世磊,在上次魏无极大闹帅府时表现奋勇,可现在还只是一个三等校尉,我想给他升升官。”

    普奇雄点头道:“那一役老夫也听说了,1000士兵死伤过半,这种情况下本应该对生者大加擢升,还当着一个三等校尉确实说不过去了。”老头随即一笑道,“呵,我明白了,这个史老元帅啊,他是怕别人说他以公谋私拉帮结派,所以不便公然嘉赏这些为史家出过力的勇士,这也未免太铁面无私了。”

    我说:“抚恤倒是没少给,全是用的我爷爷的私饷。”

    普奇雄道:“这样吧,张世磊擢升为一等校尉,余人皆官升一级。”

    “这……让我爷爷知道了合适吗?”

    普奇雄道:“无妨,又不违反律制,就算皇上问起来老夫也自有说法——”说着普奇雄冲我眨眨眼道,“‘普’施恩惠,‘史’士用命,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保护剑神的需要嘛。”

    我心领神会道:“多谢普将军关心。”

    普奇雄提醒我道:“一会只说他们的官职是你封的,程序上的事老夫替你办,以后还有什么人需要酌情加升,也可先自行决定。”

    我既感动又有点别扭,普奇雄为人就算耿直,可到底在官场里混了一辈子,这种邀买人心的御下之术还是用得熟极而流。

    我出了门,带着张世磊等人赶奔自己的大帐,在路上我跟他们一说给他们加官的事儿,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下马跪倒,一起道:“多谢五少爷。”

    “快起来吧,各位都是为我们史家卖过命的人,这点小恩小惠算什么?”

    张世磊激动得满面通红,这两级一升,他已经从最底层的小吏升成了中级指挥官,至于其他人,都从没有品秩的大头兵升成了有月俸可拿的小校,由不得他们不兴奋,张世磊起身拱手道:“其实史老元帅已经给过我们不少赏赐了。”

    我摆手道:“赏赐这种东西又不嫌多,以后你们好好当你们的官儿吧。”

    张世磊一本正经道:“我们跟着五少爷可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众人纷纷附和。

    我马鞭一扬,笑骂道:“屁,那以后你们的薪俸少爷都替你们领了。”大伙嘿嘿干笑,重新上马。

    ……

    就这样,我开始了别开生面的军旅生涯,每天随着军号起床,跟着士兵们一起吃饭,又随着军号入梦,白天行军的时候,普奇雄一般会硬缠着我跟他一起分析修炼调息这些其实我不太懂的事情,也会跟我讨论战事发展这些我更不懂的事情,有时候大军短暂地休息,老头还会跟我过过招,当然,我们两个交手完全可以用驴头不对马嘴来形容,因为单就招式而言,我有剑神技和佛光普照傍身,普奇雄是毫无优势的,可是如果我不动用剑气,在力量方面又和他差了太远,我们俩的情形就和我跟水墨一样,只不过是身份易地而处,我一直没忘了水墨的话,一有闲工夫和普奇雄切磋的时候也认真观察过他的招式变化,试图从中总结出一点临敌经验,所以虽然是普奇雄缠着我,其实反倒是我跟人家学了不少东西。

    这天,大军行经郊外,忽然从旁边的庄稼地里钻出一队村民鸣锣喊冤,张世磊和普奇雄的亲兵队长唯恐是刺客,带着人一起冲出,把这二三十个村民围了起来。

    普奇雄正和我聊得兴头上,这时不禁皱眉道:“前面怎么回事?”

    张世磊问明了情况道:“回将军,这些人乃是此处附近村民,他们说冤情要与将军说。”

    普奇雄失笑道:“我又不是州官也不是县吏,怎么能管的着地方上的事?”

    张世磊面有为难之色道:“将军,他们说他们的冤情和咱们的人有关……”

    “哦,怎么回事?”

    “这……”张世磊略微放低声音道:“村里有个民女被强.暴了,他们说是咱们的人干的。”

    “什么?”普奇雄顿时面沉似水,大手一挥道:“把告状的人叫上来。”

    张世磊把这几十个村民带到跟前,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拿着铜锣,打着条幅,在一个四十多岁矮胖乡绅模样人的带领下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又哭又叫,普奇雄沉声道:“别喊了,派个人与我说话。”

    那乡绅紧爬两步叩头道:“小人李四,是附近李家村里正,聘得有未过门的妻子王氏,不想昨夜被人强.暴,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普奇雄道:“你说糟蹋你未婚妻的人就在我们军中,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我可要治你的罪!败坏军名,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里正,就是你们知府知州也吃罪不起!”

    李四把脖子一梗道:“小人是有证据的。”说着往旁边一让,露出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女子来,李四道:“你把昨天晚上的情形跟大人说一遍。”

    那女子年纪约在0岁左右,眼角还有泪痕,但是神色木然,任凭李四怎么拍打喊喝都默然无语,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她一个年轻女人怎么好开口自曝丑事,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普奇雄越看越怒,忽然在马上拍手道:“来人,传我命令全军止步,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谁也不许离开各自营地半步!”他大声问李四,“她不说你说,你怎么知道那人就在我军中?”

    李四道:“小人昨夜从朋友家饮酒回来路上在柴草垛小解,正巧碰上两人完事,看服色那人就是个当兵的!”

    普奇雄道:“我军中有几十万人,你说那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众人都看着李四的口型,行军中骚扰百姓本是十分敏感的事,更别说强.暴民女了,军队毕竟是军队,就算是以残暴著称,也得有严格的纪律,况且还是在本国境内,我虽然不知道律法里怎么说,那肯定是重罪,而且这事一经披露会带来什么样的民间影响人们心里都很清楚,大家这时候心情复杂,既希望李四说的是子虚乌有,又痛恨这个害群之马,所以谁也说不清到底是盼望李四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就此蒙混过去,赔几个钱了事。

    想不到李四清清楚楚地道:“不用说特征,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叫什么。”

    普奇雄道:“快说!”

    李四得意洋洋道:“此人叫秦栓子,就在步兵营里当差。”

    普奇雄的亲兵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静等示下,普奇雄双拳紧握,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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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推理小说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五章 军婚

    普奇雄一声令下,亲兵们立刻杀气腾腾而去,这时大军已经停止前进,士兵们基本都知道了这事,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大伙都清楚普奇雄的脾气,不禁颇为惴惴起来。

    不多时,那十几个亲兵就像阵风一般押着一个士兵回来,看此人服色是步兵营中最普通的列兵,武器已经被解除,被五花大绑着押到了我们面前。众亲兵喝道:“跪下!”这人便二话不说跪在了那年轻女子身旁。

    普奇雄低头看着他:“姓名。”

    “秦栓子。”

    普奇雄一指那女子问他道:“昨天夜里,你是不是……”说到这似乎破费措辞,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了。

    秦栓子却头一扬道:“普将军,您不用再问了,我全认了!”

    普奇雄脸上顿时罩了一层寒气,森然道:“那你可知道奸.淫民女该当如何吗?”

    秦栓子道:“依律当斩!”

    普奇雄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秦栓子扭头看着那女子,脸上表情古怪,柔声道:“没有。”

    普奇雄大怒如狂,喝道:“给我推出去斩了!”两个亲兵不由分说上来就拉秦栓子,秦栓子也不抗拒,只是柔情款款地看着那女子,任凭亲兵提起他往空地上走。

    我在一边看得蹊跷,忍不住道:“等等。”那两个亲兵便站在当地,纳闷地看着我。

    我转头看着李四,问道:“你说你昨天是偶然碰见秦栓子欺辱你未婚妻的,那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姓名和营属的,难道他干了坏事还故意跟你说这些?”

    李四赔笑道:“回大人,这秦栓子在入伍以前原本就是本村一个泼皮,小人是以知道。”

    我又问秦栓子:“这么说,你和王氏早就认识?”我是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古怪,首先,李四这人就看着贼眉鼠眼的,一般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乱了方寸,可是他稳稳当当地备了铜锣横幅,对普奇雄的问话应对如流,显然平时就是个奸猾人物,再看他身后那些人,目光躲闪,多半不是善类。再说那女子,见到欺负自己的凶手本该惊慌失措才是,可王氏除了神色凄苦以外并没有害怕的表现,她和秦栓子也绝非像李四说的那么简单,至于秦栓子看王氏的眼神,更让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想不到秦栓子听我有替他开脱之意,却出人意料道:“史将军您别问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愿受军法处置。”

    普奇雄连声道:“斩斩斩!”这老头驭下极严,形如烈火,是军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已按捺不住愤怒,一心要严明军纪。

    见那两个亲兵又要去拉秦栓子,我摆手示意他们稍等,看着那女子道:“王氏,你来说,秦栓子昨天真的……真的对你那样了?”

    王氏看着秦栓子,脸色瞬间惨白,随即木然地点了点头。我顿感愕然,普奇雄不耐烦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推出去斩了!”

    秦栓子在两个亲兵的挟持下转身而去,然而就在这时王氏却猛地起身一扑,抱住秦栓子的脚哭道:“大人开恩,我们虽然做了那事,但我是自愿的!”

    “啊?”众人全疑惑地张大了嘴,普奇雄也皱了眉头,李四勃然道:“你这个贱人好不要脸!”说着就去追打王氏,秦栓子一见顿时急了眼,挣脱两个亲兵飞脚去踹李四,李四的下人们则一拥而上帮着李四扭打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我朝张世磊一挥手:“管管。”

    张世磊等人一起扑上,将李四及一干村民隔开,他们见秦栓子和王氏明明另有隐情,大家同为军中战友,不禁起了敌忾之心,李四几个开始还撒泼耍赖,被几十个当兵的铁胳膊铁腿地一挡,顿时全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我示意张世磊把李四带在一边,俯身对王氏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氏抱着秦栓子嚎啕大哭,良久才抽抽噎噎道:“奴家自幼就和栓子哥相识,他家住村东我家住村西,从小情投意合……”

    我点头道:“嗯嗯,这就对了,这就是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的发小,那怎么你又嫁给那矮胖子了?”

    王氏哀婉道:“只因去年栓子哥被点了兵役前去从军,奴家家中尚有一个老母需要赡养,除此之外没有劳力,栓子哥这一去遥遥无期,奴家一家老小生计无着,乡绅李四故妻新亡,有意娶奴家为续弦,答应赡养老母,奴家无奈只能从权。”

    秦栓子黯然道:“你跟将军说这些干什么,都是我对不起你。”

    我小声问张世磊:“兵役是怎么回事?”

    张世磊道:“按国家法制,男子年满18都有义务参军,按照一户一丁的规矩,每家都要出人,当然,富户可以出钱找人代替,看来这秦栓子家里就他一个男子,而且没什么钱。”

    在场的士兵听王氏说完,不少人都露出了伤感的神色,看来有不少人对秦栓子的遭遇感同身受。

    现在事情渐渐清晰,秦栓子早在当兵以前就和王氏是一对小情人,恰好大军行经此地,忍不住趁夜去幽会情人,王氏见情郎这一去前途未卜,于是两人顺其自然地产生了一些旖旎的举动,但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李四的未婚妻,所以李四打着这个旗号来找麻烦,倒是叫人大费脑筋。

    我见那李四又老又胖,满脸奸馋,分明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地头蛇,心里更有意帮秦栓子开脱,于是冷冷对他道:“人家两人是老相好,你从中横插了一杠,这强.暴之说就不能成立了。”

    李四三角眼一横道:“话不是这么说,王氏是我未过门的老婆,你们的人和她有了苟且之事,至少得算坏人名节吧?”他见普奇雄似乎更好说话,便叫道,“大人,你可不能护短啊!”

    普奇雄沉吟不语,喃喃对我道:“秦栓子这个人还是得杀!”

    我意外道:“为什么呀?”

    “大军新动,此人无视军队法纪,若不严惩,动摇了军心怎么办?”普奇雄说完不再搭理我,面向秦栓子道,“我还是要杀你,你服不服?”

    秦栓子道:“小的原本无话可说。”

    “好,推出去,斩!”

    王氏一听顿时大哭起来,抱着秦栓子的大腿不松手,哭喊道:“你们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吧。”秦栓子低头道:“妹子,你放手吧。”王氏凄然道:“你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眼看二人又要被亲兵拉开,我忍不住气往上冒,喝道:“你们给我放手!怎么杀自己人的时候你们这么积极?”那几个亲兵被我骂得面红耳赤退在一边,我对普奇雄道:“普将军,你要严明军纪我不反对,可那也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吧,你要杀他是根据哪条法规发令?”

    普奇雄万料不到我竟会把矛头指向了他,咳嗽一声道:“不说别的,就算按逃兵论处也能杀他个二罪归一。”

    我问秦栓子:“昨天晚上你归营了吗?”

    秦栓子道:“归了。”

    我说:“既然归营了就不能算逃兵。”

    李四在一边煽风点火道:“那他坏人名节的事怎么算?”

    我怒道:“放屁!人家两个人你情我愿干着你什么事了?”

    李四道:“我可是正经下了聘礼的,王氏现在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追究了还能算她是失节,我要追究起来她这就是狼狈为奸,这样的狗男女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心里猛然一亮,明白了秦栓子为什么一句也不肯解释,他原本是想一死百了,为的就是保全王氏,让她免遭这种劫难。可是眼见李四只是贪图王氏年轻漂亮,这件事以后他就算不马上对王氏下毒手,无非是玩一段时间以后也会横加迫害,我指着秦栓子道:“你这个蠢货,你也不想想你死了她活得了吗?”

    秦栓子似有所动,忽然跪倒在地道:“小的不求别的,只求史将军救我妹子性命!”

    我恨铁不成钢道:“说你是个蠢货还真是个蠢货,光救她一个人她也活不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笑眯眯地问,“你跟她相好了这么长时间,就从没去她家提过亲什么的?”

    我以为我话就说得够露骨的了,没想到秦栓子脑子还是转不过弯儿来,茫然道:“没……”幸亏王氏这时总算是灵犀一点,抢先道:“我和栓子哥已经私定过终身了。”说着羞得满脸通红。

    我顿时嚷嚷起来:“哎呀呀,看见没矮胖子,要说坏人名节也是你坏了人名节,人家已经私定过终身了!”

    李四目瞪口呆道:“私定终身……这算什么?”他又转头向普奇雄道,“大人,你得为小人做主啊!”

    普奇雄也被我闹了个大愣怔,他小声问:“迪载,这个秦栓子莫非和你是旧识?”

    我不答他的话,指着秦栓子问李四:“你非把这个人搞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氏道:“里正和栓子哥素有嫌隙,两人一直不对头。”

    我哼哼了一声道:“心真够歹毒的,今天我明告诉你,有我在,这个兵你动不了!”

    李四忍不住道:“你是什么人?”张世磊立马呵斥道:“乱问什么,这是我们左前将军,堂堂的朝廷二品!”

    李四马上一缩脖子,朝廷二品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大官,本地知府大不了也就是个六品,他还未必见过。

    这时众人看我的表情各异,有莫名其妙也有哭笑不得,他们见就是我这个堂堂的朝廷二品,为了护一个小兵甚至不惜耍起了胡赖,都想不通我这是要闹哪样,甚至连秦栓子也疑惑不已。普奇雄在我耳边道:“迪载,死罪饶过活罪难逃,还要注意影响啊。”

    我不易察觉地点点头,指着秦栓子大声问张世磊:“按照军法,我能治这个兔崽子什么罪?”然后拿眼神直刷刷他,张世磊眼珠乱转,迟迟疑疑道:“这个嘛……奸.淫民女是算不上的,也不是逃兵,他可不该擅自离营……”

    我一拍大腿:“就这条,说,该当什么责罚?”

    张世磊道:“杖责五下。”

    “给我打!”

    一时有专门行刑的宪兵上来,噼里啪啦在秦栓子背上打了五下,随即将他扶起,李四见这件事就要这样收场,急得趴在地上磕头道:“大人,就这样算了小人心里不服。”

    我一摆手道:“放心,本将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李四半信半疑道:“多谢大人。”

    我恶狠狠道:“秦栓子!”

    秦栓子急忙跪倒在地道:“将军,我自知带坏了军纪,将军不管有什么责罚我都愿意领受。”

    “真的吗?”

    “真的!”

    “那你听好了,你这次违反纪律情节特别严重,影响十分恶劣,我们的军队容不下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鸟兵,所以本将决定革去你的军籍,遣你还乡务农,你有意见吗?”

    “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瞠目结舌,他们自然明白对秦栓子而言,革去军籍回乡务农是莫大的好事。

    秦栓子感动得热泪盈眶道:“将军……我……”

    我挥挥手道:“滚吧。”

    王氏搀扶着秦栓子,双双在我马前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李四知道此事终究只能落得如此结果,愤愤地叹了一口气就要溜之大吉,我喝道:“李四!”

    李四吓得一激灵,颤巍巍地回身道:“大人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跑什么?”

    李四苦着脸道:“小人怎么了?”

    我板着脸道:“秦栓子从军期间,你骚扰他已经私定了终身的未婚妻,这算破坏军婚,你说该怎么办?”

    李四抓狂道:“破坏军婚,哪有这么一条罪名?”

    我拍腿道:“将士们在前线舍生忘死,你在后方骚扰他们的家眷,这不是犯罪是什么?”

    众军士听我这么说又是好笑又是提气,轰然叫好。

    李四如丧考妣:“那大人说怎么办?”

    “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怎么样私了怎么样?”

    “公了嘛,你拿出几万两银子捐给军中来弥补你造成的恶劣影响,私了……私了也得几千两,你送给秦栓子,看他肯不肯原谅你。”

    李四崩溃道:“把小的身上的肉按斤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我拖着下巴道:“本将军大人有大量,那就罚你送给王氏的彩礼不许收回,我替你做做秦栓子的工作,让他不与你计较也就算了。”

    李四虚弱道:“多谢大人。”

    我斜眼看着他:“你是本村里正,日后不会借机打击报复秦栓子夫妇俩吧?”

    李四道:“小人不敢。”

    我哼哼道:“你要敢也不打紧,我说过,自大家参军起就都是兄弟,秦栓子就算退伍了也还是我们大家的兄弟,等打完仗我们就来看他,他要是过得不好,当兄弟的可就得想办法了,光我们左路军就有15万人,15万人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每人在你家墙上尿一泡尿你就能见识到山洪爆发了。”

    李四听得冷汗涔涔而下,连声道:“小人不敢,真的不敢!”

    我不耐烦道:“滚蛋!”李四带着人仓皇而逃。

    我们面前,秦栓子和王氏表情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下了马,冲秦栓子眨眨眼道:“遇见个愿意和你一起死的女子,你就娶了吧。”

    秦栓子泣不成声道:“今生今世,小的不敢忘却史将军的恩德,只可惜……小的无法和你并肩作战了。”

    我拍怕他手臂道:“不用去打仗是你小子运气好,好好照顾你老婆和丈母娘。”

    秦栓子道:“一定!”

    我检查了一下他后背的伤势,笑呵呵道:“看来不会影响今天圆房,不过你小子昨天已经尝过鲜了。”王氏的脸顿时绯红起来。

    我摸了摸怀里,身上没有带钱,于是朝张世磊等人一伸手:“兄弟结婚,大家总得意思意思吧,凑钱!”

    张世磊倾囊而解,其他在场的士兵也都纷纷自发馈赠,连去抓秦栓子的那两个亲兵都给了不少,大约凑了50多两银子,我把钱交到秦栓子手里,秦栓子二话不说又要跪,我抓住他手往村口一推:“别整虚头吧脑的,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普奇雄下令重新上路,我见许多士兵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笑盈盈地看着我,以前除了张世磊他们几个和我亲近,普通士兵和我身份地位都相差太远,碰面之后也大多就是行个礼就敬而远之,此刻全变了模样。我不禁摸摸脸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张世磊小声道:“五少爷,大家都说刚才这件事你做得漂亮,在夸你呢。”

    我呸了一声道:“漂亮个毛,你去给我告诉那帮小兔崽子们,以后不管走到哪都不许再去和过去的情儿幽会,老子可再保不了他们了!不过也请他们放心,我一定奏请皇上把保护军婚这条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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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大纲(前天列的)中军婚完了还有一段龙羊羊飞着帮某小兵送信的故事,临时取消,明天开始打仗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六章 绝地飞行

    在放走秦栓子这件事上,我觉得我做得并不过分,当然,我也承认普奇雄也没有错,从某种角度上讲,秦栓子确实做了一个军人不该做的事情,擅自离营去和情人幽会,这如果在和平时期还可以说是可大可小的纪律问题,但是战事已起,在行军途中这么干性质绝对很严重,普奇雄真要拿他祭旗,全军上下也绝对不会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战争时期的残酷就在于:不但敌人的命轻于草芥,有时候对自己人也是一样。

    所以我这么做在很多人眼里就可能是错的,至少在普奇雄眼里就是——自从重新上路以后老头就一个人郁郁而行不再和我结伴。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对普奇雄的为人还是了解得够深的,老头虽然看着严厉,其实对下属和晚辈将领还是十分愿意提携的,我想他不理我应该不是因为我冒犯了他的威严,而是老头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就像受了顶撞的爷爷跟孙子赌气一样。

    我一催乌龙骓和老头并肩而行,讪讪地道:“普老将军……”

    老头“嗯”了一声,却不说话。

    我只好擎出搭讪的至尊法宝,仰头看天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哈。”

    普奇雄扭过头认认真真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迪载,你知道你刚才错在哪了吗?”

    我讷讷道:“太过妇人之仁了?”

    普奇雄道:“也对也不对,为将者,智信仁勇严缺一不可,这仁和严两个字是最难处理的。”

    我小声道:“可是如果杀了秦栓子,那王氏和她老娘就都活不成,这可是三条人命啊。”

    “秦栓子这人可杀可不杀,不过不杀也有不杀的办法,像你那样一味护短,甚至不惜和一个刁民耍胡赖,未免也太过儿戏了。”

    我脸红道:“老将军说的是。”

    普奇雄道:“你要想帮助秦栓子,暗中派人给他送些银两也就是了,可你公然护着他,此先河一开,和秦栓子有相同经历的士兵人心浮动,老夫怕的是这个。”

    我使劲点头道:“这个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

    普奇雄一摆手道:“也许是老夫太过谨小慎微,军队本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再过0年0年,我们这些老东西骨头都已经化成了一把,那时候可就要看你们的了,有些话得当不得当的你就多担待,老夫也全是为了洪烈帝国的将来着想。”

    我忙道:“您拿我当自己人,我懂。”

    普奇雄一笑,再不介怀。

    两日后的清晨,大军刚准备要拔营,我正帮着普奇雄安排各项事宜,忽有快马来报,说是中军元帅请各路主将前去开会,让各人不论远近即刻出发。

    普奇雄一听便知军情紧要,只带了我一个,我们俩各自率领亲兵轻装简从向0里外的中军帐奔驰,不到一个时辰后抵达中军大营,在帅帐之外正好和史动碰上,简单打个招呼后一起入帐,史存道居中而坐,他见左右将军到齐,言简意赅道:“最新战报,我军先锋史驰已经到达黑森林边境,和黑吉斯的人马交手几次,互有损伤。”

    史动毕竟和史驰兄弟情深,脱口道:“数字对比如何?”

    史存道道:“我军抢先占据高处,目前略有小胜。”

    史动这才稍稍舒了口气,史迪齐和史迪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兄弟俩不比史迪扬,都是第一次随军出征,听到史驰的捷报,都对史迪扬和史迪威的先立战功眼热不已。

    史存道说完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接着道;“这次叫你们来主要还不是为了这个。”他顿了顿道,“另有谍报,黑吉斯除先锋陈志远所率0万人马外,另有路大军共计150万向我厉信抚三州进发,其意图很明确,就是要在交兵伊始就展开攻城战,各位对此怎么看?”

    普奇雄道:“敌军主力两倍于我,我军不日也将抵达边境,如果选择屯兵,两军即刻便要展开决战,形势于我不利,如果分兵防守,却又正好遂了敌军的目的,我们只能被动挨打,且相互救应不便,无论哪一路失守都后患无穷。”

    史存道道:“正是,所以老夫要向大家讨个意见,是战还是守?如果战,我们便需加快行军前去与史驰汇合,屯兵一处,如果守,史驰孤军在外意义已经不大,需立刻叫他择一州退守,无论如何,今夜都要拿出一个主意来。”

    史动道:“兵法云:‘敌欲我悖,攻守惟蕨’说的就是敌人想干什么咱们偏反着来,如果他们已经做好了在平原决战的准备那我们就撤守,如果他们打定主意把重点放在攻城上,咱们偏偏出其不意地冲上去,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普奇雄:“而且咱们大军开拔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怕黑吉斯那边同样得了战报,咱们在猜他们,他们也在猜咱们,他们肯定也非常想知道我军的战术意图,是重攻还是重守,再针对此做出部署,这就像押宝,谁押中了第一局谁就能占取一些主动。”

    史存道忽然微笑道:“这第一局看来我们是赢定了。”

    史动和普奇雄一起诧异道:“怎么说?”

    “你们可知道这三路军的统帅分别是谁?”

    “不知。”

    史存道摊开手掌伸出三根指头道:“分别是澹台朗、秦义武、吴司中,这三人虽都是黑吉斯著名的帅才,但是主攻擅长不同,澹台朗与老夫年纪相当交手多年,当初黑军趁我不备攻城掠地多是此人在担当主攻,其部属多擅长攻坚拔城;秦义武和吴司中却是年轻一代中崛起的新秀,所部多是骑兵,善于平原冲锋,这三军虽不分主次,但必有一军会率先与陈志远汇合以为后应,我们只要看最先和陈志远汇合的是哪一路军,就大概能猜出黑吉斯军的作战意图了。”

    史动和普奇雄道:“不错。”

    史迪齐这时道:“元帅,兵道诡诈,这个方法似乎也不大靠得住,万一敌军事先做了准备,故意混淆视听临阵换将率兵怎么办?”

    普奇雄赞许道:“不愧是将门之后,运筹帷幄颇有乃祖之风啊。”

    史迪齐得了这一句表扬不禁大感欣慰,冲弟弟使了个眼色。

    史存道呵呵一笑道:“齐儿说得有理,不过你这个担忧也简单,我们只需看最先来与陈志远汇合的是骑兵还是步兵也就是了,何必非要管他统兵的是谁?”

    史迪齐脸一红,知道自己露了一小怯,在场的都是兵法大家,这点小伎俩岂有不明白的,只不过是史存道少说了一句话而已。不过我对他倒是真挺佩服的,听这一屋子人说话,每一句都说得我既茅塞顿开又心惊肉跳,深感其中的阴谋算计之险恶,史迪齐想到的我就没想到,更别说达到史存道从有码没码判断行情的地步了……

    史存道道:“是攻是守还是后一步的事情,老夫现在还有一件当紧的事要宣布!”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一起肃立,史存道道:“不管如何,陈志远这0万先锋老夫是要定了。”他见众人不解,解释道,“黑吉斯三路大军作为增援,想要穿越黑森林尚需要7天时间,而我军已然临近边境,骑兵突袭的话只需天,我军目前有0万骑兵,这就意味着我们能在边境集合50万兵力对付陈志远0万孤军,除此之外还有4天时间,老夫要用这4天时间尽歼陈志远军!”

    史动和普奇雄对视一眼,齐问:“元帅意用何人统军?”

    史存道道:“自然是老夫亲自统军,你二人回去以后即刻命令部下所有骑兵集结中军,随老夫日夜兼程奔袭陈志远,你们两个自率余部驰援。”

    史动和普奇雄一起道:“遵命!”

    史存道道:“我这就派人快马报知史驰,也好让他有所准备。”

    我立刻举手道:“爷爷,这事交给我吧。”

    史存道疑惑道:“你?”

    我不好意思道:“我待在营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跑跑腿还行。”

    史存道瞟了我一眼,忽然笑道:“你是听说前线交锋挂念你爹了吧?”

    我嘿嘿一笑道:“爷爷圣明。”其实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的潜意识里还真有这个想法,虽然我和史驰说不上感情有多深,但这几个月便宜儿子当下来,毕竟还是感觉不同。

    史迪齐和史迪州一听说我要赶奔前方,一起道:“祖父,让我们也去吧!”他们一急,也顾不上叫元帅了。

    史存道皱眉道:“胡言乱语,你们各有职司,一股脑跑去算什么?”

    史迪齐不服道:“为什么五弟能去我们去不得?”

    史存道道:“你五弟此去还有别的任务,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待着,仗有你们打的。”

    史迪州撇嘴道:“祖父偏心。”

    史存道脸色一沉,在军中先公后私,元帅发威,这兄弟俩才不敢再说什么。

    史存道走下帅案,拉着我的胳膊道:“五郎,我让你去不是让你去凑热闹的,你身份特殊,你爹那里正是需要鼓舞军心的时候,你明白爷爷的意思了吧?”

    我摊手道:“明白,我这就给他们做演讲去,肯定不说柴米油盐的事了……”

    史存道一笑:“剑神亲临,士气大振,这首战第一功但愿就着落在你身上。”

    史存道把我们送出大帐,张世磊把乌龙骓牵过来道:“将军请上马。”

    我看见乌龙骓才想起一件事来,拍了拍头道:“我不骑马了。”

    张世磊失笑道:“此去回营还有0里,将军不骑马怎么走?”

    此时一股剑气正好流经丹田,我双手朝地下一按,身子顿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俯视众人道:“我飞着去。”

    “……”虽然早知道我身份,但是一干人还是第一次见我飞,不禁表情各异,连史存道脸上也写满了羡慕嫉妒恨,喃喃道:“五郎当心。”史迪州史迪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沮丧道:“难怪祖父不让咱俩去,再快的马也跟不上五弟啊。”

    只有张世磊抓狂道:“五少爷你飞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可是你的贴身护卫啊!”连乌龙骓也酸溜溜地打了个响鼻。

    我一笑而起,在众人头顶上盘旋了一圈,就听下面有士兵大喊:“快看,剑神!”

    此时正是大军行进途中,所有士兵都在露天跋涉,有人这么一喊,我顿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士兵们以前只知道军中有一个剑神,这会见我在空中往来穿梭,不禁高声欢呼,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把头盔腰带等物高高抛起,连长官也约束不住,我所过之处,下面都是一片欢腾,我挥手致意,万人大军更像是一团受了热的玉米爆炸开来。最后我唯恐酿成巨变,急忙升到云层里,向着正西方向飞去。

    不过是将近一个小时的飞行,我就在一片白色的戈壁上发现了史驰的军队,黑森林和洪烈帝国的交界是大片的荒野石壁,史驰的先锋部队就规规整整地驻扎在地势较高的平原上,从上往下看去一目了然,但是不知道中军帐设在哪里,我在高处盘桓了两圈,正想随便找个地方落脚,无意中却发现在军营西边有两股人马在戈壁上僵持,人数看不清楚,但一方确然是洪烈帝国的士兵,从我这里看,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史驰的大本营大约也就一只胳膊远近,不过实际距离应该在0里左右,他们的对面,一小股从未见过的军队正在和他们摩擦,看距离双方近在咫尺却还没有短兵相接,只是像两伙受了惊的蚂蚁似的对峙。

    我觉得蹊跷,于是向着洪烈帝国这边人马方向降落,随着越降越低,下面的场景也渐渐清晰,等看清局势时我心里已是一阵震惊,原来两家人马根本不是在僵持,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各自占据了一座小山头用弓弩向对方射击,漫天的羽箭乱蹿,弓弦声不绝于耳,相对白刃战,此时此刻的厮杀别有一番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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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人拼字从未赢过,我发现很大原因跟手速有关,不但是二指禅,而且老打错字,一按退格连能用的也删了,4000个字的工作量起码要打1000下,看来基本功很重要,另外,我打算换一个有字母的键盘。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七章 又见史驰

    我在天上看准洪烈帝国人马的服色急速下降,咯噔一下落在了一干士兵中间,可想而知这一下会给正在战斗中的人们带来多大的惊骇,有人大喝一声“谁?”随即几百支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我。

    我急忙高举胳膊大喊:“自己人!”

    众军兵半信半疑,乱七八糟地喝道:“你从哪来?”“你是谁?”在这些人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纳闷道:“五弟?”

    我顺路一看,见一位年轻将军顶盔冠甲手持长剑正在指挥战斗,却正是史迪扬,我喜道:“大哥!”

    史迪扬挥手止住众人,上前一把抱住我肩头,也是喜不自禁道:“五弟,你怎么来了?”

    不等我说话,史迪扬大声宣布道:“弟兄们,这是我五弟史迪载,前些天皇上不是下诏说我们洪烈帝国出了一个剑神吗,那就是他!”

    史驰的先锋出发时,朱啸风对我的身份秘而不宣,为的是给三军主力一个惊喜,随后自然也发了诏文,所以我的事现在全军是人尽皆知,此刻我突然现身战场,又是从天而降,史迪扬的手下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我冲众人微笑示意,这时有一个人在我耳边淡淡地说了一句:“五弟一出场就好大的威风啊。”不用看,一听这个调调我就知道这动静语出何人,于是嘿嘿一笑道:“原来二哥也在。”这人自然是史迪威。

    此刻我们顾着说话,敌人以为有机可趁,箭弩射得顿时勤了,史迪扬一挥长剑,怒道:“给我射回去!”于是几百个士兵一起冒头,一阵箭雨把敌军射得喘不过起来,躲在一块巨石下再也不敢出现了。我这才看清双方局势,原来两拨人马同在一座山上,距离大概在60米左右,史迪扬等人在山顶,黑吉斯的人马藏在半山腰里一块巨大岩石下面,从形势上讲对他们非常不利,史迪扬居高临下,箭弩方便及远,黑吉斯是仰攻,在地形上已经不可能取得全胜,然而要想撤退,只要他们一离开那块藏身的巨岩,势必全体进入史迪扬的射程成为一个个活靶子,所以这伙敌人已经成为一群被逼进墙角的老鼠,但是史迪扬要想全歼对方也只有冒着箭矢冲下去展开白刃战,他自然不肯这么做,所以双方进入了焦灼状态,只能不断发射弓箭虚张声势,除了不断有人不留神被流矢所伤,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史迪扬看似占尽地利,其实去路已断,两只孤军在这荒山之上狭路相逢,只有等待援军,至于谁的援军先到,那就要看运气了。

    我跟史迪扬聊了几句知道,他此次率领本部1500人出来侦查地形顺便刺探敌情,不想在这里碰上了同样目的的敌军,他见对方和自己人数相当便想着打一个伏击,于是抢先在山顶埋伏起来,不想最后被山腰上一块巨石坏了计划。

    我往对面看了一眼,见那巨石恰好立在半山中,形似一朵蘑菇,敌军躲在蘑菇的后下方,被掩得严严实实,他们怕山上的人俯冲下来,不断躲在石头后面放箭。

    此时此刻的情景依稀和当初张赶虎他们被困骆驼山相仿,我心里已有主意,手在石头上一按,整个人出现在了山顶边缘上,史迪扬道:“五弟小心!”

    对面见有人冒头,顿时射来几十支冷箭,我手一挥把箭杆拨开,随即一掌拍去,对方藏身的石头被我剑气震得稀里哗啦掉下不少石渣来,不禁全都大惊失色,拼命往后挤去,我高声道:“对面的兄弟,大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出来打仗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出来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我们这边有士兵立刻帮着应和道:“洪烈帝国剑神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黑吉斯的那一小队人缩在山岩下,半天也没有回音,史迪扬道:“是降是战给个回话,否则我们可要不客气了。”史迪威则道:“我看杀了干净,何必跟他们废话?”

    过了良久,那边有人迟迟疑疑道:“上边的兄弟,大家同为军人,彼此的处境你们也看见了,局势对我们不利是真的,但是我们若降,按黑吉斯律法,我们家里的妻儿老小便会立刻沦为奴隶,换作是你们,你们该怎么办?”

    史迪威道:“既然不肯降还废什么话,先顾好自己的命吧!”

    对面顿了一下,又道:“刚才你们说你们的剑神在此,我们对他也有耳闻,如果你们能把他请出来和我们见一见,情况属实的话,降于剑神就另当别论。”

    我听他们这么说,便上前一步,站在山顶最明显的位置上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我……”不等我说完,一支冷箭突然迎面射来,我脑袋一偏,那箭便擦着我的脸颊钻了个空,这一下实在是来得又奸又险,原来对方早就打好了暗算我的主意,要不是我此刻剑气充体感知灵敏,说不定就真给他射中了,我大怒之下挥掌斜削,那块巨岩便应手而断,刷的一下远远跌落在山谷里,这样一来,下面的黑吉斯士兵顿时完全暴露在平地上,史迪威手疾眼快,一箭射去正中对方一个士兵的面门,随即喝道:“杀!”

    “嗖嗖嗖嗖”弓弦连响,我们这边几百支箭射过去,黑吉斯的士兵便倒下一小半,他们没了遮掩,相互挤作一团,又是仰攻,根本无力组织还击,几乎是只能任人宰割。一轮射毕,史迪威毫不迟疑道:“继续,杀光为止!”

    “哎——”我举着一只胳膊,还没来得及阻止,脚下那些黑吉斯的人已经在史迪威的带领下被屠戮殆尽,随后他把弓箭一抛,抽出长剑率先跳了下去,遇到漏网或一时不死的敌人全都砍杀,他是剑士级别的高手,招式又精妙,黑吉斯里没一个是他对手。史迪威确认所有敌人都已伏诛,擦净剑上的鲜血,看了看被我削平的山岩,这才由衷笑道:“看来老五有时候也并非一无是处。”

    我看着下面的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大感于心不忍,虽然是他们暗算在先,但是随后的战斗中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史迪威根本就是在屠杀,相对当初史府的血流成河,我内心的感觉是一样的厌恶。这时我身边的士兵们愣了一下之后全都欢呼起来,他们都是刚上战场的新兵,为了他们的首次胜利鼓舞不已。

    史迪扬对史迪威的行为丝毫不以为意,他把长剑送回剑鞘笑道:“五弟一来就立奇功,咱们当哥哥的反而是沾他的光了。”我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

    史迪扬道:“对了五弟,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说:“爷爷有军令下达。”

    史迪扬道:“那快随我走吧。”

    我跟着他们下了山,在山后上了马直奔先锋营,一路上士兵们兴高采烈地围绕着我,众星捧月一般,这一役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歼敌1000余人,两军对阵,斩获新胜,回去以后的奖励一定少不了。

    我们一路奔回先锋营,两边的士兵见了史迪扬和史迪威都侧让一边,兄弟俩已经是人人景仰的少将军。史迪扬领着我来到一顶帐篷前,见里面除了史驰别无他人,于是径自步入道:“父亲,您猜谁来了?”

    史驰正站在地图前凝神沉思,这时猛一抬头意外道:“五郎?”

    我小声道:“爹。”每次我叫他的时候,都有一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脑海里总不自觉地在想要是给我真正老爹知道了会怎么样,这俩老头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社团老大,脾气可都不怎么好……

    史驰问我:“是不是你祖父有什么指示?”

    我说:“正是,爷爷要你做好和陈志远决战的准备,他将在三天内率领0万骑兵先一步来与你汇合,届时对陈志远发起总攻!”

    “嗯。”史驰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表示,史迪扬和史迪威却兴奋道:“真的?”

    史驰盯着地图研究了一会道:“元帅的意思是集合优势兵力,在与黑吉斯主力部队碰面前先吃掉陈志远军。”

    我说:“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史驰皱了皱眉头道,指着地图道:“可是你来看,陈志远的兵马就驻扎在黑森林边上,进可攻退可守,如果他们退入黑森林,地形并不利于大规模骑兵作战。”

    史迪扬道:“能不能把他们诱出来?”

    “谈何容易,戈壁滩上一望无垠,我们来了多少兵马对方一目了然,我想陈志远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史迪威唯恐作战计划就此泡汤,扯住地图细细研究起来,史驰道:“这个咱们再从长计议。”说着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笑道:“迪载,这些天还习惯吗?”

    我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我听说你在誓师大会上出尽了风头?”

    我忙摆手道:“别提了,我给咱史家丢人现眼了。”

    史驰大概已经从史存道的书信里得知了当时的情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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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可能发现了,最近风格有些“主流”,原因大概有两点,一是小花不太擅长写大场面和古代背景,二是涉及到了战争,其实我一直纠结于这场战争死不死人,死多少这个问题上很长时间了。混乱里几大场景加起来应该也有五六万,妖怪大概是几千,混搭里死多杀可就真难说了……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八章 孔明灯

    史迪扬道:“五弟一来就大出风头,适才我和二弟在山上与黑吉斯的人相遇,是五弟出手我们这才得以尽歼敌军。”

    “哦?”史驰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问史迪扬:“剑神光临军中,将士们知道了吗?”

    史迪扬微笑道:“恐怕现在已经传遍全军了。”

    史驰点点头,一把拍在我肩膀上:“我替你爷爷做个主,你就留在我的先锋营里,待大军一到,首战第一功就看你的了。”

    我只好说:“这样也好,反正我今天也回不去了。”刚才经过一阵飞行,我感觉我的剑气也消耗了不少,飞是肯定飞不了了。

    当下有人安排在军帐住下,史迪扬陪我进来聊了几句便要告辞,我忍不住问他道:“大哥,二哥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我是不是以前哪对不住他了?”这一点确实让我费尽猜疑,如果说以前史迪威瞧不起史迪载是因为他的废柴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是堂堂剑神,可他现在还是横眉冷对的,这就让我想不通了。

    史迪扬尴尬道:“这个嘛……你二哥是个急脾气,可能和你的温吞性格有些不合,要说他这人心眼也不坏。”

    我郁闷道:“我温吞吗?”

    史迪扬笑道:“你这一说我才发现,五弟你和以前好像确实大不同了。”

    说到这我又怕露出破绽,只有打个岔把史迪扬送了出去。

    躺在行军床上,听着外面更鼓交换,士兵们来往传唤口令,我心里百感交集如在梦里,前不久我还在1世纪开着自己的小客栈,每天百无聊赖,如今却身处万军丛中,顿时有了一种荒谬感,我来联邦大陆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老爹见我失踪有没有一点担心,我又想起老吴、金诚武和小倩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地,过得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我似睡非睡,这当口忽然被一阵号角惊醒,号角声三长两短,停了片刻,又即响起,帐外脚步纷杂,士兵们听到这号声全部自动起床集合,我揉着眼睛来到帐外,拉住一个奔跑的士兵问:“怎么了?”

    我没穿盔甲,那士兵也不认识我,语气匆忙道:“你是新来的么,号角三长两短,那是有敌袭!”

    我小吃了一惊,急忙跟着他跑,他见我既不拿武器,又不穿盔甲满处乱撞,崩溃道:“你是哪个营的新兵蛋子?”

    这时史迪扬在我帐篷门口大声道:“五弟,五弟你在哪?”

    我挥手道:“我在这!”

    史迪扬拨开人群来到我面前,急切道:“快随我来,敌军大举来袭!”他手下的亲兵让出一匹马给我,我骑上马就跟他走,刚才跟我说话那个士兵吓得一吐舌头:“原来是少将军。”他身边随即又人道:“史家的五少爷,那不就是剑神吗?”

    我随着史迪扬来到中军帐外,500亲兵人手一个火把把军帐外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各营的偏将都尉都已经到齐,史驰一身戎装肃立马上,马前探子川流不息地上前汇报,史迪扬上前道:“父亲,敌势如何?”

    这时恰好有探马来报,说黑吉斯军在10里之外向此地缓缓进发,人数不明,但至少在5万以上。

    史迪扬奇道:“5万以上?难道他们想发起总攻?”

    史驰道:“我也纳闷,按说黑吉斯军处在低地仰攻不利,就算要攻,怎么也该等到后援集合优势兵力再说。”

    我问:“地势那么重要吗?”

    史迪扬道:“重要!平原之上大规模冲击,处在低地,除非兵力多出对方甚多,否则是兵家之大忌。”

    史驰一挥马鞭道:“随本将去前方探看。”

    史驰领着一帮将领飞马来到军阵前沿静静伫立,0万大军有条不紊地进行集合、列阵,阵脚两边分别是5000弓箭手,阵中是10万骑兵,其后是步兵压阵,我们此刻站在一片辽阔戈壁的高处,往下看去坡度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骑兵蓄力。

    我手搭凉棚往远处看着,随即也哑然失笑——此时正是半夜三更,手搭凉棚有个屁用,我们身后的火把几成燎天之势,火爆油星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0万人的部队,造出的最大噪音不是人声也不是马声,而正是这火把燃烧的声音,我往队伍两边一看,火光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火翼鸟正在展翅翱翔。

    探马来报讯的频率越来越高,黑吉斯军正在慢慢靠近,10里、8里、5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的行进速度却越来越慢了,当他们距离还有里地时,探马久久不回,敌军竟似没了音讯。

    史迪威坐在马上焦躁不安道:“父亲,对方不会是疑兵之计吧,怎么事到临头反而越来越慢了?”

    史驰不悦道:“平时让你读的兵书都哪去了?迪扬,你告诉他这是为什。”

    史迪扬道:“大军突袭有两种,一种是出其不意地快速冲击,最讲究速度,还有一种是以优势兵力压制对手,为的是让对方知难而退撤出我们所想要的地域,我们两军相距既远,对方人数又多,说要偷袭,已经不大可能,陈志远知道我们早有准备,所以也就不求速度,大军冲锋在即,他要蓄养人力马力,一会才有精神厮杀。”

    史迪威脸一红道:“兵书上果然讲过,我倒忘了。”

    史驰道:“不是你忘了,兵书和实战本来就是两回事,兵书读的再多,第一次临上战场脑袋一热全都抛诸脑后,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后多见见世面,这里头还有你好学的。”说到后来,大概是怕史迪威生了自卑心理,着实温言宽慰了几句。他见我在马背上来回乱扭,呵斥道:“迪载,你也听着,以后你们都有用得到的地方。”

    我笑嘻嘻道:“我又不带兵打仗,我只负责当我的摆设。”我表面上嬉皮笑脸,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起急,我来回乱扭不是没有原因的——经过白天一天的飞行,我发现此刻剑气竟迟迟不能聚集,但我可没敢跟任何人说,我再不懂打仗,知道很多人都指着我呢,一但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相当于动摇军心,两军阵前,军心大于一切!

    这时探马又报,敌军已距此已不足两里,史驰挥手道:“全军准备!”他身后的传令官便策马奔驰,大声提醒士兵,弓箭手把箭囊取下立在脚边,调适弓弦。

    我使劲往下看着,见对面影影重重似乎有大片黑雾在涌动,同时感觉到地皮在微微颤动,那是大队人马在移动时产生的共振,虽然没有快马奔驰,但声势一样惊人。我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禁挠了挠头,那片黑影越靠越近,已有不少士兵的盔甲在月光的照映下发出闪光,从我这里看去,恰似如深夜看海,波光粼粼,人头如波浪般耸动,两里地,也就是一公里,在这平原之上已经相当于是面碰面了——我忽然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们这边灯笼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可是对面也是几万人在行动,居然没有点一盏灯,一根火把!如果说这是为了避免行踪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阵前探马川流不息,我们在高地上已经严阵以待,陈志远也该知道他们的行迹早已经暴露得不能再暴露了,他再这样欲盖弥彰不觉可笑吗?

    我忍不住问史驰:“他们为什么不点灯?”

    史驰笑了一声道:“你才发现吗?”

    我摸着脑袋道:“我老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史驰道:“你听没听说过黑吉斯的人喜欢黑暗?”

    我心里一动,想起我和苏竞第一次见面时她对我说的话来,黑吉斯人酷爱黑暗,他们当初把一颗什么珠子放在两个大陆之间最高的黑奥斯古纳山就是为了让这颗珠子遮住阳光,他们在黑暗的掩护下攻城略地占尽了便宜,剑神也就是我的前世就是为了这个才力劈黑奥斯古纳山,因此筋脉崩决而死。

    我讷讷道:“喜欢归喜欢,可是他们不点火把能看得清路吗?”

    史驰道:“多半他们是有暗里见物的能力,我还没听说过黑吉斯的人在晚上迷了路。”

    “这是什么道理?”

    史驰摇头道:“不得而知,大概是跟地理位置有关,又或许黑吉斯的人从小就服食什么药物之类。”

    我说:“那我们打起来岂不是很吃亏?”

    史驰道:“当初与黑吉斯交战,他们发起的进攻十有八九都在夜晚,好在我们积累了这么多年经验早有准备——”史驰大声道,“放灯!”他一声令下,就见不少士兵从行囊里拿出一架一架的竹篾子编织的奇怪物什来,随即用双手一撑,撑成一个圆筒状,然后再将锯短的蜡烛点燃放在筒底,那圆筒内部受热产生氢气,一个个缓缓升上半空,洪烈军中专有1000人负责这项事宜,不大工夫就在空中放了几千纸灯,就见方圆十几里内繁星点点,顿时光华遍地……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情不自禁道:“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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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灯都搞出来了,这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九章 开战

    史驰听我一说,纳闷道:“孔明灯?那是什么东西?”

    我自知失口,忙打马虎眼道:“这灯倒做得挺巧,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史驰一笑道:“你猜猜看。”

    我见他神色奇怪,知道这灯肯定跟史家大有渊源,不禁干笑两声道:“这个我可猜不出来。”

    史驰眼神往旁边一扫,微笑道:“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见史迪扬颇有忸怩之色,脱口道:“难道是大哥?”

    史驰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么,年前我和你祖父就为了夜战不利的事正伤透了脑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史迪扬脸一红道:“父亲,那么多年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史驰自顾自地道:“我和你爷爷有次回家省亲,一进家门就见你大哥这个小子在玩火,他也不知怎么糊个纸筒,把一截蜡烛放在里面,我们当时就在他后面,无意中竟然发现火入纸筒竟然不着而是飞了起来,这一下可把你爷爷乐坏了。”

    我看看史迪扬,也笑道:“大哥你小时候倒是挺机灵的。”我还真没看出来史迪扬也有这样的一面。史迪扬嘿然无语,史驰道:“那时你大哥也才是个不到10岁的孩子,顽皮一点正常,这灯一经发明,皇上特别恩准就叫做扬明灯。”

    “扬明……哎哟!”我冷丁叫了一声,心说不好,这扬明灯是史迪扬发明的,我身为史家人居然不知道还问出口来,史驰或许是一时不查,日后难免起了疑心。

    史驰见我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道:“大哥做的这个扬明灯,我以前好像还真没见过。”

    谁知史驰很自然地一摆手道:“你以前当然没见过,这灯制作虽然简单,不过方法一直没有传出去,扬明灯自发明以后就只用于军用,寻常百姓别说见,听都没听过,你以前不在军中,自然没见过。”

    我一听寻常百姓四个字,对五废柴以前在家中的地位也就了然,扬明灯虽然是史家发明的,不过五废柴既没有军职,也没资格参加史家的会议,一直被排斥在小圈子之外,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可以拿这个做借口,全托说不知。

    史驰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闹别扭,说道:“以后就不一样啦,有什么秘密想瞒也瞒不住你了,说不定有些事情皇上宁可只告诉你一个人也未可知。”

    我一笑道:“您先告诉我还有什么是咱们家人发明的?”

    史驰笑着在我胸口捣了一拳:“一会让你见见为父的排兵布阵!”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大炕上聊闲篇,眼下还有强敌在前,说也奇怪,史驰一个平时都不苟言笑的人,在这当口居然谈笑风生起来。我注意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他说笑归说笑,可眼角的余光一直就没离开过战场,战前轻松片刻,大概是为了鼓舞军心,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从这个角度上说,史家人不愧都是军中的精英。

    这时史迪威指着前方道:“近了!”

    在数千扬明灯的照耀下,我们前面的坡下面呈现出大批大批的黑甲士兵,最前面是数不清的骑士,跟在后面的是重装步兵,手中长戈林立,再往后由于视线受阻就看不清楚了。有探马报道:“将军,已探得敌军数目——黑吉斯先锋军0万倾巢出动,其大本营已空。”

    史驰喃喃道:“倾巢出动,用重骑兵冲锋,黑吉斯这是真想急于和咱们打一场硬仗吗?”

    这时那些骑兵开始策马跑动,不过并不疾奔,而是让马半跑半颠地活动开来,就像一个短跑运动员在做赛前热身一样,史驰马上下令:“通知黑狼营,让他们把所有运输辎重的马车横在坡前。绝不能让对方的骑兵畅通无阻地冲上来。”

    史驰将令如山,立刻就有人抢在敌人进攻前把大大小小的推车马车运到阵前的坡脚边,排成长长的一溜,密度唯恐不实,厚度唯恐不宽,要说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马车,有句俗话叫一兵十夫,说的就是养一个兵要榨干十个民夫的劳力,行军打仗,物资运送是头一等的大事,如果粮食给养跟不上,什么精兵猛将都没用。

    我见大批大批的马车被横在路中,问史驰:“爹,这些马车被对方一冲以后岂不是再也用不成了?”

    史驰道:“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如果需要,就算拿金银铺路也得干,所以说打仗就是打钱。”

    黑吉斯那边见道路被挡,骑兵一起拨转马头向队伍后边走去,史迪威纳闷道:“怎么黑吉斯这么容易就退缩了?”他话音未落对面的骑兵退尽,由重甲武士顶了上来。

    史驰点头道:“用步兵清除障碍,骑兵后撤,待我们的人马一冲下去他们的骑兵再接应,我们的地势优势就没有了,陈志远这是在等我们先冲锋。”

    我失笑道:“他这是图什么许的呢?”

    史驰凝神道:“从打法上来讲,陈志远深谙用兵之道,但从战术上看,我却始终猜不透他有什么目的?”

    史迪扬看对方的步兵小跑前进就快要接近马车,问史驰:“让弓箭手准备么?”

    史驰赞许地点点头:“去吧。”

    史迪扬立即下令所有弓箭手准备,待敌军一进入射程就放箭。

    黑吉斯的步兵很快来到坡脚开始移动马车,史迪扬手一挥,1万弓箭手立刻斜对天空放箭,对面也有准备,全都举盾相迎,密密麻麻的箭雨覆盖下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想而知,弓箭是从各个角度激射过来的,就算有盾也有不少人中箭,阵地上不断有人倒下,黑吉斯的人在加紧清理场地,洪烈的士兵就在边上放箭,死伤的人不断增加,但是双方都默然无语,各忙各的。

    这就是真实的战争场面,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激情澎湃,但别有一番壮烈和沉重,在损失了000人以后,黑吉斯终于把挡在路上的障碍基本清理完毕,随即稍稍整顿了一下阵型,接着便像黑色的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史驰头也不回道:“让骑兵准备。”

    10万骑兵一起拔刀,声音直刺耳膜,史驰道:“不急着冲,放敌军到阵前00米。”

    黑吉斯的重步兵都是双手举盾,小跑前进,嘴里喝喝有声,却又跟我平时看电影里步兵冲锋玩命价往前跑不同,此刻两军相距尚远,我看了一会也明白了,如果他们要是像跑短跑一样冲刺过来,到了近前也就没体力厮杀了,几万人把步调放到一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和自己人列成兵墙,一会在骑兵的冲击下才有存活的可能。

    史驰看罢多时,不禁点头道:“这个陈志远治军还是有一套的。”今天晚上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夸赞对方主将了。

    当黑吉斯军奔上高坡,距离洪烈军不足00米时,史驰又一挥手:“冲!”

    传令官挥舞小旗,第一波万骑兵便呐喊着俯冲下去,快马从高坡上冲下,瞬息而至,万人的冲撞力威力惊人,黑吉斯的前排步兵根本不及交战就被撞飞,洪烈帝国的骑兵团像一把锋利的菜刀切入蛋糕一样,不计其数的黑吉斯士兵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快马碰倒,接着被后面的人踩踏致死,这仗在头前伊始就朝着有利于洪烈帝国的一面发展了。要说我们所依仗的无非就是一个坡,这坡在平时看来毫不起眼,就是多费一把劲儿的事儿,但我也看出来了,就凭这么一点优势,黑吉斯的士兵至少要付出其总兵力一成甚至两成的代价,史驰说陈志远很会带兵,可他为什么要在劣势中强攻,不但史驰想不明白,我更是如坠云雾。

    史迪威见双方已经交手,忍不住摩拳擦掌道:“父亲,给我一队人马让我直冲敌军中军怎么样?”史迪扬虽然嘴上不说,也有点按捺不住的样子。

    史驰捋髯道:“不忙,此刻对方锐气还在,等一会自然有你们兄弟用武之地。”史迪威这才不敢多说。

    史驰见我不说话,问道:“迪载,你感觉怎么样?”

    我如梦初醒道:“什么怎么样?”

    “打仗怎么样?”

    我情不自禁道:“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史迪威嗤笑道:“你以为呢?”其实他脸上也变颜变色的,以前他跟着史存道小场面是见过一些,但是几十万人的阵仗绝对是第一次见。

    史驰舒了一口气道:“我还担心陈志远耍什么花样,这仗一打起来就好了。”

    我问:“什么意思?”

    史驰指着坡下面的士兵道:“咱们的先锋营里都是洪烈帝国最精锐的将士,此战又有地利之势,这仗我们是赢定了。”

    “这就好。”

    史驰伸个懒腰道:“不过要出分晓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打个三天三夜也不是没可能。”

    我吃惊道:“要那么长时间?”

    史驰笑道:“几十万人打仗跟几十个人打架不是一回事。”

    我忙问:“那我能干点什么?”

    史驰道:“你我自然有大用,我预计黎明时分两军士气将出现第一次低靡期,到时我要你登空将敌军的军旗拔了!”

    我说:“为什么要在黎明时分?”

    史驰道:“傻瓜,全军将士得看见你才行。”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管苏竞还是史存道,到史驰,全都把我当成花瓶,事到临头,终究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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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了,话说全职写手可能对节日都比较淡漠,因为反正也没有放假不放假一说,正所谓咔咔复咔咔,写手当户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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