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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搭全文阅读

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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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遭雷劈

    公交车上,一个瘦干的汉子把手伸进一个戴金丝眼镜中年人的口袋,不断地摸索。

    开始我还斜上45度角望天,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瘦子手艺也实在太潮了点,车一动,手被颠了出来,然后又伸进去,摸了半天似乎是找着钱包了,可是还不得要领的样子,卡在口袋边上怎么也掏不出来,瘦子满脸汗水,又拉又拽,枯干的手上青筋鼓起,就差招呼上狗熊小猪兔子它们往出拔了。

    中年人就在我边上站着,瘦子掏宝的手几乎就在我下巴上蹭来蹭去。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跟瘦子说:

    “兄弟,我要管你吧断了你财路你得恨我,可是我要不管你吧我良心上也太说不过去了——你干脆明抢得了。”

    瘦子吃了一惊,手下意识地一拔,钱包终于出来了……

    然后全车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这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举着一个别人的钱包……

    那中年人首先喊了起来:“哎呀,那个钱包是我的啦!”说着一把抢过,紧紧捂在怀里。

    瘦子狠狠地瞪着我,我坦然地和他对视。车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一边小心地让开一片空地,同时检查着自己的钱包。

    司机听动静不对,放慢车速从后视镜里观察着。

    我冲他喊:“师傅停车,让这位大哥下去。”

    瘦子恶狠狠地说:“你这是找不自在!”

    我笑吟吟地说:“我是为你好,凭手艺吃饭不丢人,可你这两下子出来混还不行——不是科班出身吧?”

    瘦子身后几个面相不善的人向着这边蠢蠢欲动,瘦子向后扫了一眼,有几分得意地狞笑着:“你给我下来!哥几个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使劲抽落他伸向我的手,暗含威胁道:“你想清楚了!”

    这时司机已经停下车,疑惑地往我们这边看着。

    瘦子身后那几个人已经都挤过来,当先的两个人不由分说就要过来拽我。

    “你们要干什么?”

    一声怒喝,我对面的座位上站起两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来,其中一个背上背着羽毛球拍的学生使劲推开第一个冲过来的瘦子的帮手,厉声道:“做贼还有理了?”另一个长腿大手的学生也指着那几个人道:“别过来!”

    瘦子一愣,有点搞不清状况了,他大概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出面,又见我不太好惹的样子,于是把矛头指向那个背着球拍的学生:“小杂种说话小心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贼了,用不用老子给你修理修理?”

    学生一拍中年人:“人赃俱获,当着失主你还抵赖?”

    瘦子随即恶狠狠地盯着那中年人道:“我偷你东西了吗?”

    这时中年的钱包还没装进兜里,我满以为他怎么也得向着我说句话,可谁知这小子飞快地把钱包装好,赔着笑脸道:“没……没有。”

    我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冲他一扬手,这小子立刻抱头蹲下,连声道:“别打我。”

    我给他气乐了,跟瘦子说:“这事我不管了,你们请便吧。”

    瘦子以为我认怂了,乍着手耀武扬威道:“不行,今天的事儿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你,你,还有你,都给我下车!”他指的是我和那俩学生。

    长腿学生大声道:“下去就下去,怕你啊?”

    我叹了口气,这俩后生心是好的,可是做事太愣了,对方起码有六七个人,看样子还有家伙,在车上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可一但下去轻则挨揍,重则就不好说了,现在这帮贼什么不敢干?

    本来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多了俩学生就不好办了,我捏住瘦子的胳膊低声道:“大家心知肚明,你们要是不顺气以后私找我,咱们彼此都留个台阶吧。”

    哪知我这么一说瘦子更以为我是怕了他,反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嚷嚷道:“不行,你非得跟老子下车不行!”

    这时司机大声道:“你们到底下不下,一会交警该罚款了。”

    瘦子一听更加奋力拽我:“下来!”

    我甩开他,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刻补上,那两个学生也和对方撕扯起来,车厢里顿时混乱不堪。

    混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就在旁边的机动车道上,一辆已经堵在那半个多小时的大奔车门一开,一个西装笔挺的胖子跑下车,飞快地蹿上我们所在的公交,满头大汗道:“谢天谢地,师傅麻烦你赶紧开车,我有一个大客户要见。”

    司机无奈地一指身后:“这样子能走得了吗?”

    胖子见我们两拨人正在揪扯,努力地挤过来,脸上赔着笑道:“几位,几位,劳驾你们有什么问题外面处理,我赶时间。”

    我们自然是谁也顾不上理他,胖子开始不厌其烦地给我们发名片:“帮个忙,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我双手都忙于和瘦子应付,便示意他把名片塞进我口袋里,一边好心地提醒他:“小心你的包!”

    胖子下意识地一捂,包里的电话已经被后面一个人的镊子捏出多半个了,胖子很快意识到了目前的状况,乖乖地躲在了一边。

    瘦子和他的同伙更是对我恨之入骨,瘦子手上加劲道:“你给我下来!”

    这时我们身后一个红脸膛的汉子不耐烦道:“要下你们自己下,扯上别人干什么?”他手上拿着一个特大号的钢制酒壶,嘴里喷着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但话里还是帮着我们这一方的。

    瘦子又开始瞪眼睛:“你少管闲事!”

    汉子不甘示弱道:“要滚快滚,大家都赶时间没工夫陪你们扯淡!”

    汉子身边一个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的小白领也附和道:“就是,我还和女朋友约会呢。”

    这两个人一领头,车上其他人也开始帮腔:“我们上班快迟到了,耽误了全勤你给补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们又不占理。”“什么世道,贼也这么嚣张。”

    人们这么一议论,瘦子毕竟是做贼心虚,少了几分张狂,但看我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怨毒,他使劲在我胸口推了一把,骂骂咧咧道:“你给老子等着!”

    我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倒去,幸好背球拍那个学生扶了我一把,我勃然大怒,指着他鼻子骂:“你当心遭雷劈!”一边奋力向前准备拼命。

    ——就在这不可开交的时刻,一道又长又亮的闪电冷丁从天而降,它刺破了车顶,贴着我的面门一闪而过,继而在车底子上开了一道碗口大小的口子。

    不少人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瞬间,它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又片刻归于宁静,外面晴空万里,要不是脚边那个碗口大的口子存在,我几乎都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了。

    终于,在几秒钟的目瞪口呆之后,人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叫——

    司机这会也等得不耐烦了,听见车里乱哄哄的,头也不回大声道:“怎么回事,你们到底下不下?”

    瘦子经此一役也吃惊非小,他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瞪大眼睛看着我,同时伸手拦住想继续扑过来的同伙——那几个人被他挡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天我依然惊魂未定,车里有小一百号人,可我感觉那道闪电是精确无误地奔着我来的,甚至,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我被瘦子推了一把,我这会可能已经被穿了糖葫芦了,饶是如此,那道电光依然把我额头上并不长的头发燎去一撮,它们根根直立,冒出呛人的烟味。我失魂落魄地摸着头顶,脚下一个劲地发软,扶着我的学生不断地问:“大哥你没事吧?”

    这时缓过神来的瘦子盯了我半天,忽然冲身后一挥手道:“有高人,我们撤!”

    我无语……

    瘦子最后一个下车,临走想起了什么似的扒在车门上幸灾乐祸地冲我喊:“那雷劈的可是你!”

    我深沉地郁闷了,瘦子说的对,那雷劈的就是我,指名道姓不偏不倚,我都感觉这一雷是老天爷趴在云彩上瞄了半天才放的。

    车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我愣怔了半晌之后跳着脚的骂:“这他妈什么世道?”

    我身后有人小声地安慰我:“大哥别生气了,说不定是打歪了。”

    我看看头顶上的窟窿又摸摸被烧着的头发,抓狂道:“这也歪得太厉害了吧,还有——什么叫‘说不定’打歪了?”

    那学生乐:“肯定打歪了。”

    我只能说这世上有一种谎言是善意的,就算老天爷亲自下来跟我解释说这是意外我都得看不起他!误差没超过0.1公分,但凡不是照着我头顶那个旋儿瞄了半个小时以上绝打不了这么准!

    这会司机也闻到那股我头发上那股燎毛味儿了,一边准备启动车子一边头也不回道:“抽烟的把烟掐了啊——”

    有人小心道:“师傅,你还是来看看吧。”

    司机满脸不高兴道:“又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多……我靠,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看见车顶上那个大洞之后吃了一惊。

    人们纷纷把目光集中到脑袋还在冒烟的我身上。然后七嘴八舌地告诉了他经过。

    “你……没事吧?”

    我摸着烧焦的头发道:“还好。”

    “可我怎么跟队里交代呀,你说他们信吗?”司机开始郁闷了。

    “上头那个窟窿可以安块玻璃当天窗,下头那个嘛——你们装个围栏当厕所,以后你这就是第一辆有卫生间的公交车。”我给他出主意。

    后上来那个胖子满脸急迫道:“师傅,咱们走吧,我真的赶时间。”

    司机瞪了他一眼:“你买票了吗?”

    胖子急忙从包里掏出100块钱塞给司机:“拜托了。”

    师傅没搭理他,把钱塞进投币箱,唉声叹气地重新上路。

    另一个长腿学生跟我开玩笑道:“大哥你错失了一个穿越的机会,要不是你再一睁眼说不定就成王侯将相了呢。”

    这会我也缓过神来了,苦笑道:“还是算了吧,咱又不会制火药又不会吹玻璃,去了还不得让欺负死?”

    长腿笑道:“现在早就不流行制火药吹玻璃了,现在就流行废柴,什么元素都感应不到,又修炼不成斗气那种最吃香了。”

    被球拍那个学生拍了他一把笑道:“别尽胡说八道了。”然后他转身认真地对我说,“大哥,你刚才真爷们。”

    我也很喜欢这俩小子,一问才知道都是我们省体院的,那个背球拍的是羽毛球专业的,叫赵丹,而那个长腿跟刘翔一个专业:110米栏短跑,叫林鹤翔。两人都是大二的学生,其实才比我小两岁而已。

    闲聊了几句之后,我郑重地跟他们说:“以后再遇这种事别傻兮兮地往上冲,现在人心多坏呀。”说着我瞅了金丝眼镜一眼。他急忙假装低头。

    “你还不是一样?”打羽毛球的赵丹说我。

    “我跟你们还真不一样。”

    林鹤翔顿时眼睛一亮道:“大哥你是特种兵?”

    我摇头。

    “那你会武术?”

    我又摇头。

    林鹤翔纳闷道:“那凭什么你敢出头?”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他:“我监狱系统里有人。”

    两个学生立刻显得有几分失望,最后还是赵丹忍不住好奇问:“是……谁呀?”

    “我爸。”

    “老爷子是狱长?”

    我说:“不是,他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八年,正在服刑。”

    林鹤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大哥你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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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第一章就出现数学问题,我连第一章的一也检查了好几遍才发上来的。

    小花回来了,老同学各就各位,新同学每人一朵小红花。

第二章 虽然我只是一只羊

    我下车的时候赵丹和林鹤翔都已经走了,我和那位抱着酒壶的红脸汉子还有那个去和女朋友约会的小白领点头致意,以感谢他们刚才仗义执言。

    我坐的这趟24路车是环城线,我下车的地方则是一处偏僻的城乡结合部,出了站牌再往西步行一公里,那有一处不惹人注目却风格极怪的建筑:高墙上接着电网,离远了使劲往里看能依稀看到里面有高高的岗楼,荷枪实弹的哨兵在上面巡逻。

    我面前的大铁门上则写着五个大字:市第一监狱。

    从角门进去登了记,把随身物品交给狱警检查过,再进一道铁门,狱警小王便接了出来,我们虽然不算老相识,可也见过不少次了,小王和气地说:“又来看你爸来了?”

    “是啊,王哥挺好的吧?”

    “呵呵,挺好,那你先进去吧,他一会就来。”

    我点点头,走进宽敞的探望室,随便坐了一张桌子,不多时就听里面犯人通道的铁门响,我爸他老人家表情严肃但步态悠然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狱警,叫不上名字,但是也见过几次了,我冲他笑了笑,他也冲我点点头。这当间我爸便安然地坐了下来,那狱警退后几步在一个角落里背手而立,老头要不是穿着囚服,他倒像首长的警卫员一样。

    “今天不忙?”我家老爷子浑厚的男中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看来心情不错,要不是是不会和我先打招呼的。

    我笑道:“忙也得来看您啊。”

    老头不理我的讨好,像有司审查下层项目一样问:“你那店儿还开着呢?”

    “开着呢,不开我干什么去?”

    “能挣着钱吗?”

    “仨瓜俩枣的还是有吧。”

    老头点点头:“要有合适的行当你就退出来,要么就把它卖了。”说道这老头有点不自然道,“当年也是我看走眼了,拼死拼活得来的一块地……”

    我忙笑道:“爸你看你又说这个,崩操心!”

    “你这脑袋上是怎么了?”老头终于看见我那撮头发了。

    我摸着脑门满腔郁闷地说:“别提了,让雷劈了!”

    老头一拍桌子:“你不是又跟人打架去了吧?”

    “打架打成我这样——您见过黑社会打架拿打火机互相燎头发的吗?”

    老头也笑了。

    左来无事,我把公交车上的事原原本本跟老头说了一遍,我们这位曾经纵横江湖的龙爷听完慨然道:“现在的江湖真是不讲规矩了,以前‘小手艺’人要是被发现了老太太都敢上手打。”末了他又道,“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呀?”

    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老头听我这么说,表情又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羊羊啊……”

    我一头杵在桌子上:“您能不这么叫我吗?”

    老头的思绪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你插手公司的事,做人要低调,别人打你左脸……”

    我急忙补上后半句:“我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打!”

    老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对了,你能做到吗?”

    我脚尖点着地,悠然道:“没人比我做得更好了。”

    老头这才笑了:“那雷没把你小子脑子劈坏吧?”

    我捋着头皮道:“听您的教诲,我准备把这边也让它劈一次,索性给我劈成锅盖头。”

    老头收起笑容,问:“你孟姨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又有新动作了?”

    “您就会教训我,她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新开了一家搅拌站,谁敢不给孟老大面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我就怕她这一点,穷兵黩武,到头来迟早得殃及自身,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您又看什么书了学这么多新词?”我笑嘻嘻地把红彤彤的两条软中华推给他:“外面的这些事您就甭操心了,再过个把月您出来亲自收拾她!”

    老头把烟收了道:“以后这些东西不用带,不缺,再说你小子钱也不富裕。”

    我嘿嘿一笑:“虽然买卖不成,两条烟还是买得起的。”我问他,“狱长那边用不用我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你孟姨都有安排。”老头手抚烟盒道:“这个女人做事除了有时候毛躁一点还是靠谱的。”

    我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老头起身相送,父子俩握手,点头示意,隆重分手。

    出来又是狱警小王把我送到门口,我说:“我爸这就麻烦王哥多费心了。”

    小王客气道:“哪里,龙老板在这也待不了几天了,等他出去以后我还得求着你们多照顾呢。”

    “那是必须的。”

    小王笑道:“其实也就这么一说,我们这种人犯忌讳我知道。”

    我笑:“瞧你说的,我都外面夸下海口了:咱监狱系统里有人!”

    小王愣怔:“这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小龙我跟你说,我还是挺佩服你爸的,他跟你说的都是为你好。”

    我点头:“我知道。”

    “行了你走吧,路上慢点。”

    我刚要回身摆手,小王在我背后喊了一句:“别回头,这地方不吉利。”

    我忙正襟走出监狱大门。

    迎面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大概是贪近绕小路绕过来的,经过上午那事,我也没心坐公交了,于是伸手拦下,跟司机说:“去火车站。”

    司机看了我一眼问:“东站还是西站?”

    “东站。”

    “东站还有车吗,您去那干什么?”

    我笑眯眯地说:“别管。”

    利用这段时间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我叫……呃,还是先说我爸吧,我爸叫龙宝华,不到40岁就已经成为江湖上人人闻名的龙爷,以做事稳重讲求公允深受追捧,早年间包揽工程,后来做大,成为我市建筑业的龙头,6年前因为械斗,事情搞得太大惊动了上头,我老爹为了公司投案自首,以聚众斗殴、故意伤害被判入狱8年,这就是他老人家的背景资料。

    至于孟姨,是我爸后娶的老婆,也就是我后妈,我亲妈在我3岁那年因病去世,我爸鳏居3年后认识了孟姨,

    两口子虽然出身一样,但是为人处世却大相径庭,孟姨是苗红根正的江湖儿女,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泥带水,三句话里起码有两句半是问候他人女性直系亲属的修饰词,烟不离手酒不离口,是能惹能抗的典范。我爸就不一样了,混了半辈子江湖,难得听他嘴里骂句脏话,平时沉默寡言,喜欢看各类文摘杂志,而且能学以致用,时不时冒一两句听着特深邃细一琢磨全是废话的格言。不提倡跟人动手,更像是个事事权衡的商人。

    我6岁就认识了孟姨,自然少不了朝夕相处,那么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就是教育,孟姨外表粗粝,骨子里全是传统思想,满脑子父业子承的预想,从小就下意识地要把我培养,对我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什么,他敢抢你玩具?打他!什么,他敢偷你糖吃?打他!什么,我那件貂裘上的窟窿是你烫的?别跑,小兔崽子!

    ……除了最后一种情况,我老爹总是鼻子一哼,重重地说道:“别教坏小孩子!”老头自己不喜欢用暴力,对我打架更是深恶痛绝,每次不管我是凯旋而归还是折戟沉沙,等待我的都是又一顿毫无来由的臭揍。

    在这个问题上,从给我取的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老头子的态度,我姓龙,叫……咳咳,还是从我出生那天说起吧。

    话说我出生那天,那真可谓风云因而变色,草木为之含悲,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气(创意需要,请勿模仿)——一言以蔽之,那天是个大阴天。我风华绝代地来到人间,一边咳着羊水一边嘹亮大哭,我爸的几个得力手下便来恭请圣训,想打听打听“太子”的名字,也有几个军师样的人物奉上奏章,一个建议叫“龙定邦”,还有一个“龙振海”候选,我爸一听就大摇其头道:“江湖味道太重,有洋气一点的没?”

    我妈也不愿意我跟武打片里的坏蛋头子似的,随口说:“那就叫龙洋吧。”

    我爸的手下们一合计,都皱眉:“洋——羊,那不是说任人宰割吗?”

    谁知我爸一瞪眼:“任人宰割怎么了?我宁愿他任人宰割,一个羊不够,我还要再给他加一个:就叫龙羊羊吧!”

    龙羊羊……龙羊羊……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说我的名字了吗?用现在的流行语说,这叫一个各种悲催、杯具、不给力,不过倒是挺萌的。

    现在想来,龙这个姓先天已带三分气势,不管叫什么都不会太难听,哪怕龙五龙六都透着那么股子老油梭子味,我爸为了克制我,硬是给我添了俩羊,由此就可以看出他一早对我的人生规划,他绝不允许我踏足道上生意,从某种意义上说,有点自废武功的意思——干这行的人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拥护一个从青青草原上来的人做他们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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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搭是搭,混乱是不搭,一字之差,完全是两个概念啊,至于怎么搭,下章就有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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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吴永生

    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失望了,我不是特种兵也不会武功,更不是超人,不过给我和超人一个电话亭我们同样能解决问题,我之所以敢管闲事,是因为我爸是龙宝华。

    况且我也没打算硬干,我想我只要报出老头的名字来这帮蟊贼就该掂量掂量了,

    从监狱出来,出租车一路向东,司机不停扭头看我,最后问:“大哥你头发怎么了?”

    我摸着脑袋苦笑:“我要说是让雷劈的你信吗?”

    司机惊讶道:“你不会就是24路车上那个吧?”

    我崩溃道:“你怎么知道的?”

    司机立刻挺直了身子:“真的是你呀?交通广播上都播了,说24路车让雷劈了,有个孙子……哦,对不起,有个人让雷给劈了。”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使劲朝我伸过来,“大哥幸会呀,这是我第一次离名人这么近!”

    我打掉他的手,愤愤道:“好好开你车,你也想上广播了?”

    “嘿嘿,上广播有啥意思,我还上过电视呢。”

    “哦,什么事啊?”

    司机眉飞色舞道:“高考那会免费接送考生,我是志愿者代表,”

    我说:“那你也是名人啊,跟我握什么手?”

    “呵,我不如您雷呗。”

    ……

    到了火车东站,司机问我:“大哥哪下?”

    我说:“再往前。”

    “再往前哪都不是了呀。”

    火车东站附近是一大片荒滩,除了候车楼没有别的建筑,人迹寥落,司机放慢速度小心地开着,不住地扭头看我:“大哥,再往前真的没路了。”

    “快到了。”

    路越走越荒,司机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看出来他是吓的,最近我们这有几起抢劫都是针对出租司机的。最后这小子头发都乍起来了,眼看就要弃车逃命的当间,我指着几十米以外路边的一座小二楼道:“就那儿。”

    小二楼二楼的窗户上,花里胡哨地贴着“音乐茶吧”“环境优雅”“住宿”“免费上网”等字,司机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地方有人来吗?生怕人找着似的,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开的。”

    我边掏钱包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开的。”

    “呃,大哥你眼光还真是独到。”

    我把钱递给他道:“欢迎你没事的时候也来坐坐。”

    司机干笑道:“下回我可未必能找着。”

    我指着窗外说:“那我告诉你,过了火车站以后看见歪脖树就往左转,一准能找着。”

    司机找给我钱,一边擦汗。

    我笑道:“你刚才是不把我当抢劫犯了?”

    司机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那倒没有,真的,不过我知道大哥肯定不是一般人——就凭住这地儿,说实话你要不是一男的我都以为你是狐狸变的。”

    我幽幽地看着他道:“你走吧,回家看看我给你的钱变没变成鸡骨头——”

    司机一缩脖子,脚轰油门逃之夭夭。

    我叹着气打开玻璃门上的链锁,进来,先上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把头上烧焦的颗粒末梢扑拉掉,然后下楼用饮水机里的水泡了一桶方便面,点了根烟坐在柜台后面等着。

    这就是我开的店,离火车站大概一里地不到,按说这是个黄金地段,早在十几年前这一片的土地就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我爸和孟姨为了抢这块地没少和同行结怨,好不容易到手以后就建了这家宾馆,二楼有十来间客房,都是带卫生间带空调的标间,楼下是一个小餐厅,配套的都是茶色玻璃茶几和双人沙发。当年我爹志不在小,钱是其次,主要是想正正经经开家买卖,装修都是选最上档次的,那时节,学上到了头的我踌躇满志地接管了这里,就等着开业赚钱了,然后……然后中国铁道部就开始提速了……

    ——短短两年时间,中国铁道部三次提速,预先打算赖以生存的火车站,被人用2B铅笔在祖国的蓝图上把从前的箭头改成了虚线。火车经停大多改在硬件设施更好的西站,从此以后,东站就被远远的甩到了历史的车轮后面……

    东站离市区较远,周围也没有像样的建筑,以前最多就是有人卖个茶叶蛋搭个铁棚卖卖早点——后来我对这些人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他们篮子一提都跑了,就剩下我和我的小二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郊野地,成了龙门客栈的外景。

    我也想过把地卖掉,可是实行起来很难,火车道边上盖商业区肯定是行不通,居民楼,没人住,好不容易有一个养牛专业户有兴趣,可他在最后关头得出结论:火车的噪音会影响母牛发情而耽误下崽。

    到后来我索性也死心了,寂寞归寂寞,不过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有几趟绿皮老爷车半夜四五点还是会抖虱子一样放下几个人的,这些人荒郊野外没着没落的,我就权当为人民服务了。

    一边吃着面,我一边把一沓崭新的钞票塞进点钞机,听着“哗啦啦”的声音流淌,看着小窗口上的数字飞快地变化,我的心里就顺畅了很多,忽然“咔”的一声,一张混杂在钞票中的名片被弹了出来,我镇静地把名片和钞票都取出来,给名片换个位置继续点,一阵“哗啦啦”之后名片再次被明察秋毫地弹出。我取钞票,重新点……

    这已经成为我百无聊赖时消遣的一种方式,钱一共是56块,都是一块一块的。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年纪四十上下,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头发茂密得不像话,像是好几个人的头发都长到他一个头顶上去了,穿着一件朴素的衬衫,脸上笑意盎然。

    我忙站起问:“住店还是吃饭?”难得来一个客人,我显得很殷勤。

    来人笑呵呵地说:“我想在你这住一阵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赔笑道:“方便!当然方便——这么说你不是赶火车?”

    “哦,不是,我是看这环境好,想修养一段时间。”

    “这环境好?”我纳闷地看着他,也只好随着他的口气道“是啊,城市里头难得有这么……”

    我话没说完一辆火车飞快地从我的饭店旁经过,发出巨大的“况且况且”的声音,震得我脚底发麻。

    那人大声问:“你要说什么?”

    在巨大的嘈杂声中,我扯着嗓子喊:“城市里头难得有这么僻静的地方——”

    他看着我乐了。

    我也很不好意思:“其实平时也不怎么过车。”

    “过也不要紧,我就看中这地方了。”

    我腼腆地说:“标间一天100,你要常住我给你打八五折。”长时间的没有客流,搞得我都不像个做生意的了,特羞于跟人谈钱。

    他睁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天85,得,80吧。”我先自己砍了自己两刀,一天能有80入账,水电费什么的就不用赔钱了。

    他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还要钱?”

    “呃……大哥,我这是饭店,不是能免费借宿的老乡家。”

    他摊开手道:“可是我没钱。”

    我气不打一处来:“没钱你住什么店啊,拿我当猴耍呢?”

    他显得更茫然了:“你要钱干什么?”

    你要钱干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其深度仅次于你是谁,你来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之类能把人想疯的论题,我发现我一时竟真的无从答起,我要钱干什么?我吃喝不愁,一般人买车买房的问题对我而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我坚决一点,完全可以过那种挥金如土的纨绔生活,可我执拗地坚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56块一元钞相依为命,我为的又是什么?想到这我心情特沉重,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愤怒,我勃然道:“我数着玩,**管得着吗?”

    他似乎有点恍然,点点头道:“我懂了。”说完这句话就默默地走了出去,还帮我带上门,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

    我余怒未消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结果这半大老头一坐就是一上午一下午,从烈日炎炎坐到天都擦黑了,而且姿势不变,双手稳稳当当地放在膝盖上,脑袋微微扬起,只有偶尔微风拂过那一头茂密的短发微微抖动,像棵植物似的。

    其实下午那会我就已经不落忍了,这人看着年纪可不小了,看穿着打扮也不像那种牙尖嘴利爱占人便宜的老油条,一下午我给他安了好几个身份:落魄的外地人、生意失败的老板、和家里闹别扭的中年问题男,最后觉得还是最后一种更靠谱。最主要的是:我真担心这位心一横死在我这,本来就没生意,龙门客栈再开成古墓荒斋,我就真成狐狸精了。

    等晚霞飘红的时分,我气也消了,捏了包烟悠然走出来,蹲在他边上一边点一边看着夕阳问:“和老婆闹别扭了?”

    坐了这么长时间,他倒是情绪没受丝毫影响,依旧笑呵呵道:“我哪来的老婆?”

    我宽慰他:“你这是气话,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没老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也知道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什么老婆啊?”

    我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揪扯,缓了缓口气道:“要真没地方去就住下吧,等你气消了再说,其实我还真就不差那俩钱,但是生意归生意,比尔盖茨有钱,我们不是照样用盗版温7吗(有关联吗)?”

    他说:“我懂,老弟其实你不用管我,我在外面就挺好。”

    我笑骂道:“你还端起来了,走吧,跟我进去,至于钱嘛,等你有了再说。”

    他起身道:“既然你有你的规矩,我也不能破坏,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进了屋我拿出一桶泡面道:“饿了吧,我这只有这个。”

    “不饿,你这有水吗?”

    我指着饮水机:“自己接,还有老哥——你身份证能给我看一下吗?我简单登个记,不是信不过你,怕有乱七八糟的检查。”

    他接了一杯水,端着,却不喝,道:“身份证?没有。”

    “你怎么出门什么都不带啊,那你叫什么名字?”

    “吴永生,吴是口天吴,永生就那个永远活着那个永生。”

    “明白。”我在登记簿上写下吴永生三个字,抬头道:“吴哥,你这姓不太好啊。”

    吴永生呵呵一笑:“随便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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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组模式开启中……

第四章 小倩

    就这样,吴永生晚上就在我这住了下来,我把一号房的钥匙给他,老吴端着那杯水上去了。

    我摇摇头,这个星期的第一笔生意就这么亏本了,也不知道吴永生和他老婆到底什么状况,现在中年人生存压力都大,离婚率和自杀率居高不下,当然,他和他老婆离不离婚我管不着,但我绝不能让他在我这自杀,不说别的,我这人胆子也不大,他要死我这我不得糁得慌啊?得找个机会套出他老婆电话号码来透个信!

    6月的天,到9点多才完全黑下来,我坐在大堂里看了会电视,抽了两根烟,12点多依然毫无睡意,这一年的龙门客栈开下来,我的作息变得没有规律,有时候四五点钟还得起来接客,100块钱一夜还打八五折,比小姐悲惨多了。

    就在我回到柜台准备收拾收拾上楼躺着的时候,忽听有人轻轻道:“喂。”

    我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就见柜台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姑娘,穿了一件样式很奇怪的布裙子,标致的瓜子脸,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披发垂肩,她站在那里素雅又古典,可古怪的是:她明明离我很近可我就是看不清她的长相,这丫头像周身都被雾气笼罩着一样让人看不分明,而且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她的身子很轻,好像一口气就能吹跑似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声儿啊?”我顾不得招呼人,先抱怨了一句。

    她低下头,抱歉地说:“对不起。”

    我摆手道:“算了,你是等车啊还是等人啊?”

    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我想在你这住几天。”

    我一听有“大生意”刚想振奋却又犯了嘀咕:这小姑娘看上去最多不超过20,不等人不等车,要来我这“住几天”,难不成是离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女?

    我小心地问:“小妹妹你多大了?”

    她愕然抬起头,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和弯弯的细眉,果然是个样貌可人的小丫头。她怯怯地道:“你是问实际岁数还是虚岁?”

    “这有差别吗?你实际岁数多大了?”

    她重新低下头:“17了。”

    17?按现在孩子的发育应该已经快过了叛逆期了呀,我们17岁那会和女同学拉个手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现在的孩子马路上嘴对嘴亲热老师看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还有不满意的?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了,毕竟17岁也是有行为能力的人了,再问就显得窥探人家隐私了,我只好说:“打算住几天?”

    “说不定。”她依旧小声道。

    “哦,标间一天100,我给你打八五……算了,80块钱一天,童叟无欺!”我怕她碰见吴永生……

    她瞪大了眼睛:“钱?”

    “啊,钱。”我又不好意思了,看她样子比老吴还迷茫呢,合着我开饭店就不能提钱,必须得是热情好客,视金钱如粪土的老乡,我可是又正规营业执照的,再说,现在还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老乡吗?

    她一摊手:“可是我没钱。”

    我:“……”我反应已经不如白天那么激烈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是可怕的,要是没老吴一天的折磨,我可能又发飙了,但是我现在很淡定,我已经准备好回答她下一个诸如“你要钱干什么”之类的诘问了。

    “那你看这个能值多少钱?”她从耳朵上摘下一对耳环来,每只吊坠上都挂着一小片翠绿的石头。她把它们慢慢放在我手掌中,我感觉她手指比石头冰凉。

    我扫了一眼,那耳环入手颇沉,似乎价值不菲,但我在这方面的眼力一穷二白,而且玉这东西也没个准价,有时候一二百,有时候10块钱三对还带纸盒子,反正都是石头。我还怕最后说不清呢。

    我把它们放在桌子上道:“妹妹,哥开的是饭店不是当铺,这东西我不能收。”这是史上第一混搭又不是史上第一混乱,不带串门的。

    “那……对不起。”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没说,拿起那对耳环幽幽地走出了门外,还帮我带上门,然后就坐在了外面的台阶上,一手托腮,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又崩溃了!都一个师父教的,不让住就静坐?她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的我能看着她坐这吗?火车站附近什么人没有啊,她要在我门口出点事我就剩上知音体了:柔弱少女惨遭凌辱事为哪般,黑心店主熟视无睹良心何在?下次开出租那哥们见了我还得跟我握手……

    她在那坐了半个多小时,我见她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惆怅地从烟盒里捏了根烟,走出去蹲在她身边,点上,轻车熟路地问:“和家里闹别扭了?”

    “啊?”她吓了一跳,才发现我。

    “那是和男朋友?”我想她无非也就是这么点情况,不是耍性子就是失恋,现在的女孩子总不可能为了失身这点屁事离家出走。

    “都不是。”

    “你这么晚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家里人都死了。”

    “妹子这就是你不对了,闹别扭归闹别扭,怎么能咒父母呢?”

    她这次愤怒地瞪了我一眼。

    “……不是真死了吧?”

    姑娘眼睛一红,又不说话了。

    我一个劲后悔,赶紧安慰:“别哭别哭,不就是没钱吗?跟哥进去,走——”说着我去拉她,她下意识地一闪身,然后整了整衣衫冲我翩翩敛衽道:“谢谢。”

    我一愣,心说这姑娘是不是看古装剧看多了,这当间还耍什么身段啊?

    进了大堂我问她:“饿了吧?”

    她脸一红,却不说话,我知道她不好意思,动手给她泡了一桶方便面放到餐厅一张桌子上:“凑合吃,我这没厨子。”

    她冲我羞赧一笑,然后从门口飘然坐到桌前——她长裙曳地,几乎看不到腿在走动,感觉就是飘过来的。她拿起叉子端详半天,叉起几根面来打量着,好像从来没见过方便面似的,最后饥饿还是战胜了羞怯,她把叉子上的面往面前递上,可是却不张嘴,她叉到鼻子跟前闻,闻罢多时,把原先几根面放回碗里,又换着叉了一缕面条,继续在鼻子跟前闻……

    我看得大是纳闷,忍不住道:“不合口味啊?”

    她微微发怔道:“没有,很好吃啊。”

    “那你怎么不吃呢?”

    “我在吃啊。”

    “你……继续吧。”

    于是她继续闻,好笑的是她闻面和咱们吃面一模一样:先捞出几根面条抖一抖,然后送到鼻子跟前闻,闻得煞有介事,可嘴却纹丝不动。最后,她把一桶面挨根地闻完,又把鼻子尖支在碗边闻了闻里面的汤,然后掏出一块手帕在嘴上擦了擦道:“我吃饱了。”

    “你吃……那睡觉去吧,这是2号房钥匙,对了妹子,你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吧,怕有检查。”

    “身份证?”她愣了一下道:“没有。”

    我开始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了:这俩,果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无力地挥挥手:“去吧。”

    她冲我嫣然一笑,“飘”着上楼了,等她走道楼梯口那,我大声问:“妹子,那你叫什么呀?”

    沉寂片刻,楼梯拐角那幽幽飘来两个字:“小倩。”

    我应了一声,开始收拾准备睡觉,餐厅桌上,那桶面还好端端地放着,小倩搅和了半天其实一筷子也没动,这会正是后半夜我肚子咕噜噜也叫上了,看那面扔了可惜,于是我坐了下来,满满叉起一大把面条,边往嘴里塞边嘟囔:“嘴真叼,这么好吃的面……”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因为我惊悚地发现:那面条一点味道也没有,不是清汤寡水那种无味,而是彻底的没有任何质感,不酸不甜不苦不辣,也不是白水面条软绵绵的感觉,倒像是泡沫塑料沾了水塞进嘴里似的。

    第一口我就全吐了!再吸溜那汤,也全不是个味道。

    我愣了半天才喃喃道:“难怪那丫头不吃……”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小倩完全没有发现这面难吃的机会,难道她闻就能闻出来?我也提鼻子闻了闻,隐约还是有股方便面味的,但明显比一般的淡了很多。以我丰富的吃泡面的经验,我能准确无误地辨别出这面是82年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还是97年福满多酸菜排骨面——它们吃了以后拉肚子的动静不同……

    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面先天是这个味。

    康师傅出网兜味儿的方便面了?

    无法,我只能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猛然觉得刚才那姑娘的名字有点熟悉——小倩,不是王祖贤演的那女鬼吗?

    再然后我脑子里自动过滤了某些不重要的因素,只留下两个字:女鬼!

    最后想着我那网兜味的方便面和小倩那“飘逸”的步态,我没来由地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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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倩已经来了,黑山老妖还会远吗?她爱着谁又恨着谁?谁是撩动了她心里最后一圈年轮的人?谁又能夺走她炽热的烈焰红唇?

    小花戏路还真是广啊,不写搞笑还能写恐怖小说,不写恐怖小说还能去搞知音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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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票再稍微给力点行不行啊童鞋们,新书刚开咱把点推比搞得恐怖点嘛,咱也吓唬吓唬那些大神……

第五章 高小薇

    这个星期我做了两笔买卖,一笔不挣钱,另一笔还是不挣钱,而且赔了一桶方便面,自被雷劈开始,这24个小时我就没遇上什么好事。

    我把门从里挂上上楼准备睡觉,没想到在楼梯口那又碰上了小倩,我意外道:“你怎么还不睡?”

    小倩红着脸低着头道:“我……我正想问你这个东西是怎么用的?”她手里拿的是我给她那张房卡。

    “你没在外头开过房啊?”

    她摇头。

    “——来我教你。”

    我把她领到房门前,告诉她:“看见卡上这个箭头没,这头朝上往里这么一插……”

    那位问了,你这房间钥匙还是磁卡的呀?那是当然,当初我们开这店的时候可是照着三星标准装修的!硬件设施那是相当牛B,当年刚开业的时候光打杂的就三四个呢,点钞机我都买了俩!

    开了房门,我怕她还有什么不会的,索性一一教给她:“这是热水器,把水灌进来坐在这个座上一会自己就热了,这是空调遥控,电视你总会开吧?”

    她满脸茫然,但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卫生间可以洗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我。”说着我咂摸着嘴道:“居然还没和人开过房,真是好姑娘。”

    她把我送到门口,小声道:“那个……我还不知道恩人你高姓大名。”

    我哈哈一笑:“刚说你乖你还贫上了,还恩人,我姓龙,你就叫我小龙吧。”

    “那我叫你小龙哥。”

    “也行,那你早点睡吧。”

    小倩低着头喃喃道:“小龙哥,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感什么谢啊,谁都有不顺当的时候,去睡一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小倩发呆道:“这句话说得不对吧,那得多少太阳啊?”

    “又不是挂QQ你管它多少太阳呢,体会精神吧。”

    “哦。”

    我转身单手扶墙笑呵呵道:“那你想怎么感谢我呢?”我得逗逗她,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跟人谈感谢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知她愣在那认真想了半天,我叹气道:“算了算了,跟你开玩笑呢。”我也没真想占她便宜,就想教她个乖,没想到遇上一位天然呆的主。

    我刚走出门外就听小倩语气笃定道:“以后我帮你打扫这里的卫生吧,我看你这挺脏的。”

    能不脏吗?自从铁道部提速以后就没打扫过。我开心道:“那这可是你说的。”

    小倩冲我道了个一万福,便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打算开门,一进走廊就莫名地感觉到跟往常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又说不清,就总觉有股金碧辉煌的劲,细一看终于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这里被人仔细地打扫过了。

    我顺着走廊来到楼梯口,再下到大堂,四处都干干净净,再一抬头,在小餐厅里发现了小倩忙碌的身影,我不好意思地招呼她道:“你还真帮我干活啊?”

    小倩正站在一张积满尘土的桌子边,她身后的桌子全都被擦得锃明瓦亮,奇怪的是她手上既没抹布也没笤帚,我忍不住问:“你怎么弄的?”

    小倩不说话,脑袋微微后仰,然后把嘴对准桌面:“噗——”

    就见尘土飞扬,一张桌子生硬被她吹得照出了人影……

    小倩直起腰,脸上难得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干净吧?”

    我崩溃道:“你这样桌子是干净了,地怎么办?”我这会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土,几乎能把人脚后跟埋了!敢情半个楼都是让她这么吹出来的——

    小倩道:“你别急呀,看我的。”她猫下腰,又把嘴对准地面,“噗——”的一吹,奇迹发生了:地上的尘土竟然像海水退潮一般层层垒起,她一边吹,那土一边堆,最后全被她赶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倩手拿一个硬纸板把它们都铲起来,问我:“全倒掉吗?”

    我目瞪口呆:这姑娘肺活量太可怕了!胸也不大啊。

    小倩见我不说话,端着一纸土走出门外,全倒在了路上。

    我喃喃自语:“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

    就听身后有人笑呵呵地说:“说谁呢?”

    我回头一看是吴永生,老吴神清气爽地走下楼来,看样子昨晚睡得不错。我指着小倩结巴道:“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老吴笑道:“知道啊,一早上就听见她吹土玩。”

    我吃惊道:“你难道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吴说着想起了什么道:“看来她也没钱给你,所以给自己找了个活。”

    “对了,你还不打算回去啊?”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位也是吃白饭的主儿。

    老吴笑呵呵道:“说了不会欠你就不会,你这有什么种子吗?”

    “什么什么种子?”

    “什么种子都行,我也给自己找点活。”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哪国外语。

    老吴左右一扫,见柜台上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啃剩下的半个干巴苹果,拿起来问我:“这个你还要吗?”

    我指着冰箱道:“那还有,想吃自己洗去。”

    老吴摇摇头,把苹果里面的苹果核都抠在手心里,径直走出门外,用指头挖了一个几寸深的小洞,把苹果核放进去埋好土,又进来端了一杯水出去,小心地浇在那个土堆上,乐呵呵地说:“再过几天我请你吃苹果,多出来的就卖钱抵我的房租。”

    我郁闷地蹲下身:“我知道你从哪来的了,精神病医院——那能长出来吗?”

    老吴自信满满道:“那要看谁种。”

    这时小倩也看见了老吴,先是表情一惊,继而拘谨地打招呼道:“前辈。”

    老吴和蔼地冲她笑笑,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嗯,小小年纪,很不错嘛,你昨天一来我就知道了。”

    我在边上大喊:“别占人姑娘便宜!”作为老板我还没摸呢……

    老吴诧异道:“我这么大岁数,当她爷爷都富裕,说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

    我喝道:“还占!就算你14岁失身也当不了人家爷爷吧?”

    老吴和小倩相视一笑,道:“也不要叫前辈啦,叫叔叔吧。”

    小倩脸红道:“那怎么敢?”

    老吴道:“没什么不敢的,你虚岁多大了?”

    小倩掰着指头道:“我算算,好像是……”

    就在这时我放在大堂上的电话响了,我急忙进去,就听那一老一小在小声嘀咕,隐隐约约听见“嘉庆”“几千岁”几个字眼,心说怎么还聊上宫廷剧了。

    我接起电话:“喂?”

    就听里面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嚷嚷:“羊羊是你吗?”

    “呃,是孟姨啊。”是我那后妈。

    “羊羊啊,你那个店还开着呢吧?”

    “是,什么事啊?”

    “让你妹妹在你那躲几天去。”

    “小薇?她怎么了?”

    “别提了,这小王八蛋不省心,把王二财的儿子给打了,王老二的一帮手下正寻着收拾她呢,王老二自己又不露面,大概也急了,我等他气消消再跟他谈,这段时间小薇不能出现,我想了想也就你那最保险。”

    我忙问:“怎么回事啊?”

    “不说了,见面细聊,你下午在那等着我,我送这个小王八蛋过去。”电话还没搁下的当间我就听那头有个女孩的声音大声嚷嚷:“姑奶奶怕他?我哪也不去!”

    孟姨的声音:“放你妈的屁,老娘让你闭嘴!”

    电话挂断了……

    我又郁闷了,好嘛,这娘俩,闺女是姑奶奶妈是老娘,错着辈儿就朝我这杀过来了……

    这二位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孟姨就不说了,接手我爸的宝华集团以后一味扩张,不但在工程项目上多吃多占,还在东西南北城各开了一个搅拌站,几乎是一人独大,多少同行提起孟丽珍来都恨得牙根痒痒。

    至于高小薇,她是孟姨跟别的男人生的,跟我爸结婚那年还在怀里抱着,之所以没改姓龙,是我爸尊重孟姨的意思,而孟姨也并非旧情难忘,用她的话说,是谁的就是谁的,遮遮掩掩改个姓顶个屁用,她是要臊着那个姓高的。

    我爸对我这个妹妹可是疼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才是后生的。在这个事上,孟姨很领我爸的情,俩人结婚那么多年没要孩子大概也跟这个有关系,所谓投桃报李,江湖儿女有江湖儿女的道义和规矩,这样孟姨才一心想着要把我培养成宝华集团的接班人,可我爸又不干,这么多年就一直拧着来着。

    就因为这样,我爸为了让我少受孟姨的熏陶和毒害,我从7岁那年就被送到了寄宿学校,和别的孩子一样受普通教育。

    而我这个妹妹高小薇,亲妈那脾气自不必说,后爹也使劲宠着,反倒从小飞扬跋扈,开始还有我爸在大方向上把着,等他一坐牢,彻底无法无天,飙车、**、聚众斗殴都是家常便饭,俨然是太妹教主。我和她除了逢年过节见面机会并不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多少共同语言,是两类人。

    不过那也是我妹妹,用一句话概括:我和高小薇是不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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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画的还不错……

第六章 蛋疼哥

    下午的时候,一辆原产马自达停在我的门口,从驾驶室下来的女人黑黑壮壮,穿着一件黑色的确良的半袖,胸前缀满了亮晶晶的塑料片,像是个摆地摊卖葱的乡下大婶,不过眼睛倒是又大又圆,显得挺招人的,年轻时候应该也是漂亮女人。

    “羊羊!”这个女人就喜欢这样热情洋溢地喊我,一边走到我身边用手指使劲捏我的肩膀:“又结实了啊。”

    我嘿嘿一笑:“孟姨。”

    “母子”俩还没亲热完,孟姨冷丁回头冲车上喊:“你还不快点死出来等什么呢?”

    紧接着副驾驶的门一开,跳出一个妖怪来:这货把脑袋上边的头发全用发胶拢起来,像个大菠萝屁股一样,然后把太阳穴那的头发全剃光,描着两个紫哇哇的眼圈,一只耳朵上像呼啦圈杂技演员一样串了一大串耳环,另一只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她嚼着口香糖,下车以后很不情愿地“哐”一下把车门砸上,磨磨蹭蹭地溜达过来。

    孟姨指着我冲她喝道:“叫过哥哥没有?”

    小妖怪高小薇这才勉强冲我一扬下巴,极不情愿地说:“哥。”然后皱着眉又补了一句,“你这破店怎么这么难找啊?”

    孟姨立刻骂道:“闭嘴,没这个破店你就得被人先奸后杀!”

    高小薇针锋相对:“他也得有那本事!”

    我顿时汗下,这就是老妈和闺女之间的对话,不过据我的了解,这还只算是一般聊天,真吵起来比这有内容……

    孟姨过意不去地跟我说:“羊羊你甭搭理她!以后她在你这要敢放肆使劲抽她!”

    “呵呵……进来说吧。”开玩笑,还不知道谁抽谁呢。

    进了屋我给母女俩倒上水,小声问孟姨:“怎么回事?”

    孟姨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高小薇道:“你问这个小王八蛋!”

    高小薇嚼着口香糖,眼睛望天一副不忿的架势,翻着白眼道:“不就踢烂姓王的一颗蛋吗?谁让他想占姑奶奶便宜。”

    孟姨顿时挺直腰吵吵道:“你听听——不就才一颗蛋,你知道男人一共才几颗蛋吗?”

    我本想解劝,听完这句理智地闭嘴了……

    孟姨跟我诉苦:“几个小兔崽子出去喝酒,王二财的那个小杂种就摸了她两把,她一脚就把人家蛋踢碎一颗——就是卵蛋。”

    我擦汗道:“明白,睾丸。”

    高小薇高声叫道:“就摸了两把,你还想让他干什么?我是你亲闺女吗?”

    孟姨顿了顿道:“对了,他摸你哪了?”

    高小薇一挺胸脯,绷出两团小白肉,把那件画着骷髅的超短黑t恤憋得一直升到小蛮腰上头:“他摸我**了!”

    孟姨一怔,语重心长地说:“他摸你**,你打断他几根骨头也就算了,绝人后干什么?”

    我汗下……

    高小薇道:“他不是还有一颗吗?你以为我不知道男人有几颗……”

    我练练摆手:“别吵了别吵了,都消消气。”好么,这话我都听不下去了,再让她们继续吐槽非把我书封了不可……

    孟姨道:“总之,我没和王老二谈完之前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在你哥哥这待着,哪也不许去,把你电话给我!”

    高小薇不情愿道:“你要我电话干什么?”

    “废话,你那群狐群狗党谁知道哪个就把你卖了,快给我!”

    高小薇瞪着眼扯开书包,把一个拴着大公仔的电话赌气地扔在桌子上,孟姨一把拿过,关机,塞进自己兜里。转脸冲我笑道:“羊羊,那妹妹就放在你这了,你替我管着她,这小兔崽子要是敢往外跑你给把她腿打断!”

    我下意识地夹了夹腿道:“我肯定照顾好她。”

    我偷眼瞄了瞄高小薇的脚,她穿了一双风格怪异的尖头皮鞋,那尖儿看着就肉疼,那个什么王老二的儿子也是作死,惹谁不好惹这位姑奶奶,活该他成为蛋疼哥,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是尖头皮鞋,要是平头的估计就一个也不剩了——侵彻力和阻止力是两个概念。

    我把孟姨送到门外,她拉着我的胳膊道:“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你就忍几天吧。”

    我说:“没事,你忙你的,我给你看着她。”

    孟姨道:“也幸亏有你这么个地方,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把她弄哪去,别看小兔崽子嘴上横,其实远门也没出过。”孟姨停了一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长久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过了这几天跟我一块回去,你爸在里头,我一个女人家家的不能总抛头露面,没个男人撑着算怎么回事?”

    我笑道:“我爸那关你能过去吗?”

    孟姨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下次去看他的时候我再和他说说,行了你回去吧。”

    送走孟姨回来,高小薇已经占据了我柜台后面那台电脑,她把两条腿八叉着抬到桌子上,带来那只包口大敞着,散落出许多零食,一边登陆qq一边把吃完的果冻塑料壳扔得到处都是,我扫了一眼她的qq头像,是她自己的大头贴,经典的脑残妆,qq签名上用火星文写着:你看不见我流泪,因为我的泪腺在**里……

    高小薇见我看她,不满地扫了我一眼,大声道:“龙羊羊,把我水端过来。”

    我坐在小餐厅的沙发上道:“你自己的手呢?”作为不同父异母的兄妹,她不叫我哥是惯例,而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陪她拌几句嘴。

    “切——”她也不搭理我了。两只细长的爪子开始在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一边悠然自得地抖动着腿,那两条腿又白又长,帆布超短裤刚能把大腿根儿裹住,她四仰八叉地在皮椅子上上网,胸前的两团小白肉就露出一对弧线。

    “你这脸摄像头也没有啊?”她打了会字开始在电脑周围四下找寻。

    “没有!”

    她又不理我了,过了一会大声问我:“你这有什么音乐吗?”

    “有周杰伦的。”

    她不屑道:“现在谁还听周杰伦呀,飞轮海的有吗?”

    “有过山车你听不听?”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然后点开在线听,因为网速卡,那所谓的飞轮海也就唱得期期艾艾结结巴巴。

    “破网速!”她又嘟囔了一声。

    玩了没半个小时,她一下蹦到地上,大声叫着:“无聊死了!龙羊羊,你这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我说:“我给你煮一篮子茶叶蛋你去铁道上卖吧,那好玩。”

    高小薇发泄地踢着椅子腿叫道:“无聊死了!无聊死了!”

    这时候小倩从楼上飘然而下,见桌子上有一堆垃圾,也不说话,走过去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吹落在地上,用硬纸板铲起来走出门外去了。

    高小薇发怔道:“刚才那是谁,你马子啊?”

    我说:“不是,离家出走的,没钱住店在我这打工。”

    “离家出走?”高小薇兴奋道:“这么酷!因为什么呀?”

    “一会你自己问她。”

    等小倩回来以后高小薇一下蹦到她眼皮子跟前,大声道:“诶,姐们儿!”

    小倩吓了一跳“啊?”

    “你是离家出走的?”

    小倩想了想道:“就算是吧。”

    “为什么呀?”

    小倩幽幽道:“因为我爹我娘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我忍不住问:“你父母不是都死了吗?”所谓离家出走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是。

    小倩道:“我离开家很多年以后,他们自然也就死了。”

    “你今年不是才17岁吗?”

    小倩点头。

    “那你父母是在你很小时候就要把你嫁出去?”

    小倩又想了想道:“也不是了,就在我17岁那年。”

    我越听越迷糊:“你今年不就17岁吗?”

    高小薇不耐烦地打断我,义愤填膺对小倩道:“你爸你妈也太不是东西了!”

    小倩黯然道:“别这么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高小薇一拍小倩肩膀道:“不管怎么说你比我有种!我也早该离家出走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妈虐待你了?”

    高小薇道:“为了一颗蛋就把我发配到你这个破地方,还不算虐待啊?”

    小倩瞪大了眼睛道:“哪有这样的母亲,为了一颗蛋就把女儿赶走么?”

    高小薇顺杆就上:“就是,你也觉得不像话吧?”

    我无语问苍天,郁闷地跟小倩说:“小倩你别参合,那不是一般的蛋。”

    小倩气愤道:“就算金蛋银蛋也不行啊。”最后她忍不住问高小薇,“到底是什么蛋啊?”

    高小薇哈哈大笑:“人蛋。”

    她终于在我这找着好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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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不要老拿搞笑不搞笑来衡量这本书了,混搭和混乱也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个故事,自然,搞笑是少不了,但恶搞成分会克制,现在还处于故事的前期,很多战场没开辟出来,许多重武器(和重口味)都用不上,但我觉得,它很有潜力要比混乱和妖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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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故人

    整整一个下午,高小薇都在缠着小倩讲她离家出走的经过。

    当时你带了多少钱呀?

    你家住几楼,你是怎么跑出去的?

    那你没遇到过坏人吗?

    她诚恳的态度虔诚的眼神都将她深深地出卖了:我敢肯定她这是在为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筹备理论指导。

    小倩只是淡淡地说:“我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想太多,男方家是远近闻名的恶霸,他家儿子糟蹋过很多女孩子,我只是想,作为女人很多时候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为了贞节,我们至少可以选择逃跑。”

    高小薇拍腿道:“姐你太有性格了,我喜欢,不过我的信条是做女人,就得对男人狠一点。”她一边眉飞色舞,一边把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小倩又拿硬纸板把它们铲起来。高小薇见状道:“哟,不好意思,我去找个垃圾桶。”

    我大感意外,想不到这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高小薇问我:“这么好的清洁工,你一个月给我姐多少钱?”

    小倩道:“钱?我要来也没用。”

    高小薇愤愤对我说:“你这个黑心的资本家,趁机占人便宜。”

    我无辜道:“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这样吧,视情况再定,总之不会亏待你姐姐——话说她什么时候成你姐了?”

    “我现在认,怎么样?”高小薇拉着小倩的手道:“以后你就是我姐了,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把他踢了!”说着扒开一块巧克力塞给小倩,小倩拿在鼻子底下闻着,轻笑道:“好。”

    “你怎么不吃呀?”

    “在吃,味道真怪,不过很好吃。”

    高小薇眼睛一红,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抽出一多半放在小倩手边说:“姐,我看出你没什么钱,这些是当妹妹的意思,你别嫌少。”

    小倩道:“这些纸真漂亮呀,不过我不能要!”

    高小薇佯怒道:“你不要就是不拿我当妹妹。”

    小倩只好收起来,随即从耳朵上摘下那对翠绿的耳环递给高小薇:“那姐姐也送一件礼物给你。”这时她才发现高小薇一只耳朵上挂了一排呼啦圈,吃惊道,“你不疼吗?”

    “哈哈,假的,你看——”高小薇把那那些圈圈全拿下来,原来都是捏上去的。她也不客气,顺手把小倩送她的耳环戴上,青翠欲滴,顿时显得可爱多了。

    她俩在那姐姐妹妹地聊着,老吴一上午就在外面鼓捣不知什么东西,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正在重播昨天的本地晚间新闻,本地新闻是中央台新闻联播之后播出,一般都是本地的奇闻异事,也算颇为受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我转过来的时候主持人正一脸说评书的架势,只见他故作神秘道:“癌症晚期对于一个患者来说几乎就是宣判了死刑,可是下面一则新闻或许能给相同经历的人带来一丝希望,请看报道。”

    画面一转到了医院,镜头中间是一个红脸汉子,画外音道:“刘先生在上个月刚被确诊肝癌晚期,这个消息沉痛地打击了他,但是家境一般又有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孩子的刘先生执意不肯入院治疗,奇怪的是,在昨天的例行检查中,医生发现他本已扩散的癌细胞竟然全部消失,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屏幕里的记者把麦克风支到那汉子的嘴边,兴奋地问:“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汉子咧嘴笑道:“好呗!”

    记者:“那您这段时间做过其它治疗吗?比如说中医之类的。”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闲工夫?我还想趁着没死给我儿子多赚俩奶粉钱呢。”

    记者:“那您最近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没有。”

    “那您觉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记者笑着说:“难道就像网络上说的那样,是人品问题?”

    姓刘的汉子得意地大声道:“我觉得还得归功于这个!”说着举起一个钢制的酒壶来,汉子把酒壶支到摄像机前给它来了个特写:“我老婆前几天还埋怨我说我这病都是喝酒喝的,可不喝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再说我的病能好吗?大家都知道,酒是消毒的嘛!”

    记者踌躇道:“呃,您这么说会误导别人吧?”

    汉子满不在乎道:“我不管别人,反正我的病就是喝酒喝好的!来你也来一口。”说着把酒壶朝摄影师递过来,汉子又喝多了……

    我跟着直乐,喃喃道:“八成是医院误诊了,现在给自己找台阶呢。”随后我就发现这汉子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再看一眼他那酒壶终于想起来了:在公交车上见过。我兴奋地指着电视道:“这人我认识!”

    高小薇白了我一眼,拉着小倩上楼继续聊天去了。

    换面一转,主持人尴尬道:“这位刘先生倒是快人快语,不过他的经验似乎真的不可取,好,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国家羽毛球队将在本月抵达我省集训,届时也会跟我市羽毛球专业的队员进行切磋,旨在将我市羽毛球水平拔高一个层次,我们来看看我市的体育健儿们怎么说。”

    换面转回,省体育队的教练对着镜头说了一通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讲话,好像国家队能来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似的,然后是几个队员,也都结结巴巴地按着稿子背感言,这时话筒忽然被一个人抢在手里,兴奋地说:“我只有一句话,偶像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赵丹?”我意外地发现那大男孩居然是和我一起坐车的那个大学生,同一期新闻看到两个故人,而且还都是一趟车上的,我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小。不过看赵丹的表现他似乎连省队的主力也不是,人家国家队来集训,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了。

    这时候我听到门外有人和老吴说话,我抬头一看,见一个打扮时尚身材挺拔的帅哥笑眯眯地走来,他和老吴打了个招呼就径直来到我柜台前,爽快地说:“我住店。”

    他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刚好垂到眼前,鼻端陡峭眉毛漆黑修长,背了一个一看就很有科技含量的登山包,很有股明星范儿。不过我注意到,这么热的天气,他的手上居然还戴着一副厚厚的皮手套,而且还是带翻毛那种,猛一看像对熊掌似的。

    “欢迎,80一天,你住多久?”我也懒得八五折了。

    他瞪大了眼睛:“还要钱?”

    “等等!”我把右手在空中使劲一摆,一口气说下去:“你先听我说——你会告诉我你没钱,而且连身份证也没有,你没有老婆,也没有父母,但就是喜欢这里,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住下来,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跑去门口的台阶上静坐,直到我心软答应为止,虽然你没问,但是我已经会抢答了:我要钱是数着玩的——老大,你们弄死我吧!”

    他听我说完,失笑道:“你怎么那么激动?”

    “废话!我这一层客房都快住满了,一个掏钱的也没有,我能不激动吗?”

    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不就要钱吗?等着啊。”他二话没说就走出门外,我还以为他又跑那坐着去了,没想到只是在门口溜达了一小圈,然后大步走了回来,把两块黄澄澄的东西扔在我的柜台上:“给!”

    我定睛一看,不由自主地有些吃惊,这东西看着像金子啊!而且通过色泽和砸在桌子上的质地似乎成色非常不错。

    我一把拿在手里掂量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一会,手感加上刚才的判断,我得出一个结论:不是十足真金起码22K!鉴定这个东西我可在行,我爸那些手下几乎人人一条金链子,我5岁就能分出K金和纯金来了。

    我摩挲着两块金子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捡的。”

    “在哪捡的?”

    “就在你门口。”

    “……还能再捡点吗?”

    “能,你等着。”他说完又走出门外,在门口弯了弯腰,随即走回来,“当”的一声把两块金子扔在了我桌子上。

    我战战兢兢地说:“还,还能再捡点吗……”说捡的我肯定是不信,说这东西是正道来的我肯定也不信,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而且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人绝非善类,说不定是劫匪什么的,只是,我这里能有什么比一斤多金子还值钱的呢?难道他想抢我那56张连号的一块钱?

    他乐了:“老大你别玩我了,让不让住就一句话。”末了很不以为然地补了一句,“都是妖精,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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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父母这吃饭,用老电脑上传了这章,这台老爷机挂俩QQ打字就卡,真难想象以前是怎么拿它码出混乱和妖怪的,在此深深感谢它老人家,愿它度过天劫,位列仙班。

    以上内容含剧透。

第八章 我没有胸

    “妖精?”

    他见我很茫然的样子,回身一指外头:“那个老槐树精为什么就能住?”

    “老槐树精?”

    “老大你这就没意思了吧,凭你的能力会看不出他的身份?”

    “他什么身份?”

    “老槐树精呀。”

    我第一感觉就是碰上一个神经病,顿了顿,我觉得这番对话很荒唐,摇头喃喃道:“最近的怪事实在太多了!”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在门边,大声道:“要不是槐树精,怎么能在这种地上种出树来?”

    我顺着他的手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门外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长起三棵树来,它们全都有一人半高,枝桠繁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吴永生就坐下树下,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和这三棵树聊天似的,而那些树也像能听懂他说话似的,枝叶微微摇摆,很受用的样子。

    “这……怎么会?”

    帅哥冲老吴一招手:“槐兄,请你借一步说话。”

    老吴笑呵呵地走过来道:“你年纪比我都大,这个兄字可不敢当。”

    帅哥道:“不用计较那么清楚,我问你个事呗,咱们这位老大他真不知道你身份?”

    “哦?”吴永生看着我,笑眯眯地说:“不会吧,他的修为可是比咱们都强啊!”

    我纳闷道:“什么修为?”

    老吴乐呵呵地说:“小龙兄也不必谦虚,我们虽然修为有限,可也看得出你已度过天劫位列仙班。”

    我惶恐道:“怎,怎么个意思,拍《西游记》呢?”

    老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乃春秋末期函谷关外一老槐,本已受天地精华,又适逢道德天尊过关,为关尹做《道德经》,经天演讲经义,不才忽有所感,遂能进化人形,我见小龙兄修为不浅,所以也没有特地说明,冒昧之处还请小龙兄多多海涵。”

    我急得在地上嘣嘣直蹦:“说白话文!”

    那帅哥道:“意思是他是函谷关外一棵老槐树,听老聃的《道德经》以后变成了人,他以为你能看出来呢所以也没特地告诉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只手悄悄伸到大腿根那使劲掐,生疼!

    老吴冲帅哥一拱手:“还未请教尊兄大名,你的身世和修炼法门我竟然半点也看不透,可敬可佩。”

    帅哥爽朗地说:“至于名字,叫我金诚武就好了,我爸是三足金乌,我妈是金嘴大鹏。”

    老吴恍然道:“难怪我觉得你身上有好几种复杂的气息。”

    金诚武哈哈一笑道:“因为我是混血儿嘛。”

    我咳嗽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那什么,你们聊,我得回去了……”说着大步朝门口走去。

    金诚武奇道:“你去哪?”

    我撒腿就跑,一边大叫:“鬼啊!”

    这时小倩和高小薇走下楼来,高小薇道:“龙羊羊你喊什么呢?”

    我站住了,再怎么说高小薇也是我妹妹,我不能把她就这么扔在这不管,可是吴永生和金诚武一左一右站在我两边,我腿抖得连半分力气也没有了,我哭丧着脸道:“小薇,你真不该来!”正所谓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金诚武看了小倩一眼,笑嘻嘻地跟我说:“看见没,她才是鬼呢——。”

    小倩看见金诚武,脸上微微动容,又见我们似乎有话要说,轻轻对高小薇说:“妹妹你先回房去。”

    “哦。”高小薇虽然不情愿,可是对小倩的话言听计从。

    高小薇走后,金诚武笑着对小倩道:“小姑娘,我们都做过自我介绍了,下面该你了。”

    小倩飘下楼来,对着我们三个的位置道一万福,款款道:“小女子清朝嘉庆年间生人,因父母执意要把我嫁给花花公子王庆,遂愤然投身悬崖,死时17岁。后因一念不散,终日游荡于青山松岭之间,渐渐又修成肉身,能得见三位前辈真是善缘不浅。”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吴永生叹息道:“真是个可怜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尝尽了人间薄凉。”

    我虽然害怕,还是忍不住道:“算下来她已经200多岁了!”

    小倩赧然道:“虽然我问小龙哥你问我的‘实际’岁数还是虚岁啊。”

    金诚武看着地上的我道:“你的小龙哥看样子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

    小倩惊讶道:“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度过天劫了。”

    金诚武道:“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看他表现和普通人类差不多,难道是我们都看错了?”

    吴永生温和道:“小龙兄,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我在地上冷静了一会,忽然一骨碌爬起来道:“应该是你们和我开玩笑才对吧?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虽然我政治课老不及格,可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忽然想明白了,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三个人原本是一伙的,他们想骗我,而他们的道具就是:三棵树苗,几块金子,至于小倩——她只要会滑旱冰就行……作为**大哥的儿子,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倍感丢人,江湖上的歪门邪道多了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吴永生笑道:“看来小龙兄是不相信我们。”

    金诚武道:“那我们只好献丑了,我先来。”他在屋子里左右一打,忽然把我柜台上的烟灰缸拿了起来,我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金诚武微微一笑,摘掉左手上的皮手套,把烟灰缸托在手上,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烟灰缸从和他手接触的地方慢慢变质,金黄色逐渐由底部升起,开始向上渲染,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从一块透明玻璃变成金光灿灿的大块金子……

    金诚武把金烟灰缸托在我眼前:“小龙兄要不要鉴定一下?”

    “……杂技吧?刘谦手可比你快多了。”

    “呵呵。”金诚武也不辩解,他有条不紊地又摘下右手上的手套,随即把金烟灰缸托在右手上。

    他的手套一脱我就感觉到热力扑面,我震惊地发现:他的右手竟然火红得像火炉里正在燃烧的碳条,烟灰缸在他右手手心里迅速萎缩,像正在被火焰烤炙的塑料,最后完全化成一堆金水,继而消失不见!

    “有句话叫真金不怕火炼,但要看什么火,三味真火就不行了!”火红的光芒映着金诚武英俊的脸庞,他笑眯眯地说着。

    我又一屁股坐地上了……

    金诚武小心地戴好手套,说:“因为修为不到的关系,我的两只手始终无法隐藏,左手触物成金,右手常年烈火,只有这副上古鹿皮手套可以遮盖,让大家见笑了。”

    老吴呵呵一笑:“金兄大能,令人叹为观止,我就不丢人了,我所倚仗的,不过是自身的便利,精通草木习性,可以不拘于天时地力催生各种植物生长而已。”

    两个人一起看着小倩:“你呢?”

    小倩羞怯道:“我的这点能耐在两位前辈面前不值一哂,因为常年在山中游荡,我学会些粗浅的御风之术,还有,我虽化成肉身,但太过虚弱,不能下咽食物,只能嗅其精华维持本命。而且,因为时间太短,我的肉身也没有完全成形。”说着她撩起裙子道,“我没有脚。”

    裙子下面,只有一双洁白的小腿,长脚的对方空空如也……

    然后三个“人”一起看着我:“小龙兄你呢?”

    我哭了,捏着衬衫两边抖搂着说:“我没有胸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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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短点,不过写到这也算恰到好处,龙羊羊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猜对的绝对有奖!提示一下,往混搭的搭字上想。不过他不是何安忆那样的妖怪,也不是小强那样的天庭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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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群妖落户

    在中华浩瀚的知识海洋中,不乏介绍遇到鬼以后该怎么办的经典名著,《搜神记》上说,唾它!《聊斋志异》上说,睡它!鲁迅说,踢它!

    可那些都是理论上的,《搜神记》里那只鬼实力弱小,智力同样堪忧,这本书里鬼怪整体素质低劣,估计小倩去了都能当终极大BOSS。

    《聊斋》里说白了其实无非就是些个狐狸版兔女郎,她们身材妙曼性格娇憨,还有毛茸茸的尾巴和长长的耳朵——我一个哥们第一次梦遗梦里假想敌就是狐狸精,而且狐狸精们都是文青范儿,看见书生和写手就荷尔蒙失常,当然,这跟作者有关系,我们都知道蒲松龄就是一个扑街写手加宅男。

    至于鲁迅先生所面临的情况和我完全不一样,我也做过类似的尝试了,我要面对的不是摸金校尉也不是想浑水摸鱼的诈骗团伙,我觉得我接下来的任何表现都是可以原谅的。

    我不卑不亢地说:“我要保证不说出你们的身份你们能不吃我吗?”

    吴永生笑道:“我不吃荤——”顿了顿又道,“素也不吃,我只喝水。”说着他端起一杯水倒进了鞋里:那是老槐树精的树根所在。

    金诚武道:“我倒是满喜欢吃肉。”

    我打个寒噤。

    “不过我不吃人肉,也不吃生肉。”

    我心说那倒好办,你拿右手摸摸我我就熟了……

    至于小倩,似乎没必要担心太多,她身体虚弱不能吃东西,不过我又马上想到:绝不能让她闻我……

    吴永生看着赖在地上的我哭笑不得道:“小龙兄你起来,说说你到底什么情况,如果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话为什么我们都感觉你是度过天劫的人?”

    金诚武道:“我也奇怪,他既然度过了天劫为什么不回天上去,看来我们是真的看错了。”

    吴永生又问我:“小龙兄,你今年多大了?”

    “22!”

    小倩道:“那虚岁呢?”

    我说:“24!”

    吴永生道:“你今年22,要虚也是23,怎么会是24呢?”

    我扬着脖子道:“我腊月生的,虚两岁。”

    吴永生:“……”

    金诚武笑道:“他真的是普通人,度过天劫的人气质不该是这样的。”

    吴永生道:“可是度过天劫之人哪个不是通过辛辛苦苦几千年的苦修,哪有22岁就得来正果的?”

    金诚武道:“老吴你还没明白吗?我们对‘小龙兄’的认识都是一个误会,他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吴永生问我:“小龙你这几天遭遇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我说:“有,而且很多!”

    吴永生关切道:“什么事?”

    我苦着脸道:“我的店里来了一个老槐树精,一个能点石成金的妖怪,还有一个没有脚的女鬼!”

    老吴:“……”

    金诚武笑道:“别的呢,肯定还有事,尤其是这一两天之内发生的。”

    这一两天……我刚思索一会就有了端倪,猛然坐起道:“昨天我被雷劈过!”所有倒霉事都是从那一雷开始的!而且这种特殊经历还真不是轻易就能忘得掉的。

    老吴、金诚武、小倩三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老吴一拍大腿道:“被雷劈过就对了!度劫正是要被劈的。”

    金诚武道:“快说说。”

    我把昨天在车上的事一五一十全讲了一遍。

    金诚武纳闷道:“难道是劈歪了,车上还有别的高人?”

    老吴道:“就算真是这样,小龙身上也不应该出现劫后金身的迹象啊。”

    金诚武道:“我也想不通。”

    小倩小心地问我:“小龙哥,你被劈完以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跑的比平时快了,跳的比平时高了之类的。”

    我使劲摆手:“没有!”我要是跑的快,刚才早跑了。

    金诚武摊手道:“没办法了,看来这确实是一个误会。”

    老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呀,还以为你跟我们是同道中人,让你吃了不少吓,我郑重道歉。”他跟金诚武和小倩说,“那我们走吧?”

    金诚武笑道:“老吴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呢?你难道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修行地方?小龙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走又有什么用?再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心说坏人我见多了,关键问题是你们根本不是人……

    老吴也犹豫了,最后他拉着我的手道:“小龙,金兄说的也有道理,能不能这样,你就当我们是普通的旅客,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看行吗?”

    “那你们有那种能让人忘记过去的法术吗,我不介意你们给我用一个。”

    老吴笑道:“没有,这种摄魂术只有邪道的修行者才会学,况且我们走的是正道,如果伤害一般人类的话会有损修为,大大不利。”

    我眼睛一亮道:“这么说你们不会伤害我?”

    金诚武道:“我们怎么会伤害你呢,要是知道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们根本不会来打扰你。”

    我偷眼看小倩,那俩是老牌妖精,说出来的话应该靠谱,这个妹妹可是鬼,往井里一跳就能演贞子了,她除了喜欢上电视不会有吸人阳气的爱好吧?

    老吴笑道:“小倩也不用担心,她虽然是鬼,修的也是正道,她要是外门邪祟的话昨天晚上我就除掉她了。”

    小倩感激道:“多谢前辈。”

    老吴跟金诚武道:“金兄,那我们就留下?”

    金诚武一摆手,干脆道:“别兄不兄的了,咱们既然在人类的地盘上混,就按他们的规矩叫,老吴你看上去最大,以后我喊你哥,小倩也别前辈前辈的,都叫哥——”说着金诚武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无得意道,“何况我看上去根本没那么老嘛。”

    小倩怯怯地叫了一声:“金大哥。”

    金诚武应道:“好妹妹。”

    我在一边抓狂道:“你们在这住,我同意了吗?”合着我这店主在他们眼里都是摆设,港台腔都上来了。

    他们三个一起看我:“你不同意?”

    “呃……我这一天100,看你们人还不错,打八五折……”

    不等我说完,他们三个异口同声道:“你说好的一天80!”

    “你们这么斤斤计较有意思么?”

    ……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一跟他们提钱他们就犯迷糊了,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已经度过天劫的大能,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在人间游戏风尘,而钱对于他们和我这样的人来说自然都是浮云。

    高小薇从楼上飞奔下来,大声道:“龙羊羊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金诚武也道:“走了一天的路我也饿了。”

    我指着小餐厅里堆积如山的泡面说:“我这只有方便面。”

    高小薇道:“快去给我泡一个。”

    我怒道:“你自己没长脚啊?”我没跑了一是因为我跑不快,二是因为她,现在被一群妖怪环绕,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倩轻轻道:“我去吧。”说着向那堆面飘去。

    我顿觉失语,这姑娘可是真的没有脚……

    “姐我自己来。”高小薇瞪了我一眼,跑上去帮助小倩。

    金诚武慢悠悠地跟上去:“有红烧牛肉的吗?”

    我看看留在原地的老吴,他冲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笑道:“我喝水就行。”

    最后我的面还是小倩帮我泡的,我本来想躲得远远的,可高小薇拉着小倩不撒手,一边等面好一边道:“对了姐,你说你最后往山上跑了,然后呢?”

    我没好气地说:“然后不就来了我这了吗?别问了,快吃你的。”我也只得陪她们坐在一张桌上。

    高小薇不理我,又问:“那是座什么山呀?”

    小倩朝门外一指:“就那座。”

    与火车站遥遥相对的就是我们这最高的鹞子山,我想小倩这些年应该一直就躲在山里,所以她连房卡也不会用,泡面的时候饮水机都是现学高小薇的。

    金诚武坐到我身边,笑眯眯地问:“这是你妹妹啊?挺漂亮的嘛。”

    高小薇扫了他一眼,不过显然金诚武这款式的帅哥在她眼里还是太老了,高小薇敷衍他道:“帅哥你长得挺像刘德华的。”

    金诚武摆手道:“不对,刘德华已经越长越像马三立了,他们说我更像吴尊。”

    高小薇意外道:“你也喜欢飞轮海啊?”

    我鼓起勇气暗暗戳金诚武的腰,暗含威胁道:“离我妹妹远点!”

    金诚武乐呵呵地跟高小薇说:“你哥挺疼你的呀。”

    高小薇撇嘴道:“又不是亲的,他妈是他妈我妈是我妈,他爸虽然也是我爸但我其实还有一个爸。”

    金诚武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最后一拍我肩膀:“我以为我的家庭背景就够复杂的了,你比我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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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票很给力,再多点就更好了。你们仔细看去,刘德华真的越来越像马三立了。

第十章 僵尸

    面泡好以后,小倩又一缕缕地闻着,金诚武则狼吞虎咽,高小薇吃了两口把碗一扔:“龙羊羊你这就没别的了?你看我小倩姐一口也吃不下。”

    小倩道:“挺好吃的呀。”

    高小薇一撅嘴扔开碗又跑去玩电脑。

    老吴道:“要不我明天给你们种点菜吧。”

    金诚武吃完面从自己带来的那个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来,打开,看了一眼网络连接那惊喜道:“哟,还是无线上网。”

    我:“……”

    然后他冲高小薇道:“美女,你qq号多少,我加你偷菜。”

    我纳闷道:“你还有qq呢?”

    金诚武笑道:“小瞧我,我还有msn呢。”

    高小薇加上金诚武的号,念他的签名:“后羿神马的最讨厌了。”

    老吴小声跟我解释:“后羿是射日那个,而三足金乌是太阳的使者,所以金诚武不喜欢他。”

    我:“……”

    天黑以后,高小薇离开电脑伸个懒腰道:“小倩姐咱们出去喝酒吧,我请客。”

    小倩惊讶道:“女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高小薇比她还惊讶:“女孩儿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男人能做的咱们一样能做!”

    小倩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抽二手烟的危害比别人大……

    高小薇把烟掐灭,不耐烦地说:“那这么早总不能睡觉吧?”

    我笑眯眯地说:“要不我帮你问问你妈?”

    高小薇顿时锉了,板着脸道:“那我晚上和小倩姐一起睡。”

    我大惊失色道:“不行!”

    “为什么呀?”

    “总之就是不行!”这俩人住一起,这个先抽烟把那个呛个半死,然后那个再把这个吓死——小太妹见过没脚到处跑的人吗?

    高小薇忽然贼忒兮兮道:“不会是你想跟我小倩姐一起睡吧?”

    小倩脸红道:“小薇你胡说什么呢?”

    高小薇理直气壮道:“就算一起睡怕什么?你们孤男寡女的,难道躲在屋子里打手枪?”

    这回轮到老吴问我:“打手枪什么意思?”

    我:“呃,跟你们木本植物解释不清。”

    金诚武哈哈大笑道:“现在的90后真是生猛。”

    高小薇道:“你笑什么,你们80后还不是一样?”

    金诚武愕然道:“我可不是80后。”

    “你难道是70后?”

    金诚武挠头道:“我是公元前后……”

    高小薇最后自己拿了一张房卡跑回屋子看电视去了。

    夜色逐渐深沉下来,老吴最先走出屋子,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紧接着是金诚武,两个人并排坐在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小倩收拾完桌子也走了出去,在离两人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坐下,也托腮往天上看着。

    我捏了根烟坐在他们下面的台阶上,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天上只有一个雾蒙蒙的月亮。

    老吴最先说话了:“这个地方灵气真充足啊。”

    金诚武道:“可是不如那些年了,那会随便一个地方都比这强。”

    小倩也道:“民国那会就不如清朝。”

    老吴叹道:“修行越来越不易了。”

    我忍不住好奇道:“你们说什么呢?”

    老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都不约而同地来你这吗?那是因为你这儿比别处更能吸收到日月精华。”

    我使劲抽抽鼻子:“我怎么没感觉到?”

    金诚武道:“因为你不是修道者。”

    我说:“那你们以前怎么不来?”

    老吴道:“这个地方的改变也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我觉得跟你被雷劈也有关系,那道雷不是普通的雷,它把天地之间的交界劈开一道口子,灵气从这个地方泄露下来,恰好在你的宾馆附近。”

    我诧异道:“把臭氧层捅开了?”

    金诚武道:“地球上灵气不足跟人类活动过于频繁也有关系,所以你这么说也未必不对,总之我们应该感谢你。”

    三个人坐在台阶上,谁也不再说话,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慢慢吐纳,隔一小会就会陶醉地呼出一口浊气,跟三个正在抽面儿的瘾君子似的。

    我坐了一会颇感无聊,正要回去,忽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正在朝这边走来,我眼睛一亮道:“来住店的了!”天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这人八成是来投宿的。

    “嗯?”老吴睁开眼睛,似乎有些不安。

    我已经站起来,大步向那人迎过去。借着月光,我依稀能看见来人步态有些奇怪,他走得很慢,而且磕磕绊绊左摇右晃,两条腿诡异地打着圈,前胸收缩,脑袋则耷拉在胸前。

    我兴奋道:“还是个醉鬼。”这荒郊野外的,喝多了要想不在外头过夜他没有别的选择。

    金诚武忽然道:“等等,这人不对劲!”

    我一摆手:“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们别给我把生意搞砸了。”我大步走过去,离他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就伸出双手,热情道,“哥们来住店啊?里面请,我这有吃有喝还能洗澡,100一天还打八五折……”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步一扭地走,脑袋支肩膀上,两手下垂在小腹前。这会我已经能看清他的穿着了,他穿着一件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的上衣,下身有好几条破布耷拉着,隐约竟像条老式的袍子,我愣了一下,抱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勉强笑道:“哟,这是摔跤了还是出车祸了?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我一句话没说完,老吴大喝一声:“小龙回来,他不是人!”

    可是已经晚了,对面那个东西似乎是闻到了我身上发出的味道,忽然把手平举向我扑了过来,一抬头间,我看见了他青哇哇的一张脸和两颗雪白的门牙!

    “我靠!”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可也就得说是我龙羊羊,虽然不问江湖纷争,但没少经历我爸对头们的各种包围,从小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过硬本领,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脚尖点地,腰身一拧:“嗨!”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翻身,可惜只成功了一半——脚翻上去了,后脑勺奔着地上就砸了下来,幸亏赶来接应的金诚武一把把我提了起来。老吴和小倩一左一右挡在我们前面。

    那东西一击不中,呲牙咧嘴地冲我们示威,我这回看清了,他戴了一顶过去地主老财戴的那种小圆顶帽,脸色青白,眼睑的部分深深畏缩,露出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最恐怖的是他身上裸.露的地方皮肉都被腐蚀得一条一块的,随着步伐还不断从身上掉落蛆虫。

    “啊呀呀!”我一拧身已经躲在金诚武身后,胡乱叫着:“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吴屏息道:“是僵尸!”

    那僵尸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前不凡的压力,迟疑地止住了脚步。

    金诚武对那僵尸道:“兄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原路返回。”

    他不说话则已,话一开口那僵尸猛的向前一扑。

    老吴道:“小心别被他咬到,否则会修为大损。”又补充道,“老金不必和他讲理,僵尸是听不懂人话的。”

    小倩也道:“这种僵尸我在山里见过,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的魂灵已经消失,只剩一具躯壳,闻到任何生气就会扑上去噬咬不休。”

    那僵尸扑了两下又呆在原地,可怖的脑袋微微转动,似乎是在辨别进攻方向。

    我心惊胆战道:“那下面该怎么办?”

    小倩道:“这种东西寿命也很短,只要没有血肉供养不出两天准死!”

    我说:“你的意思是咱们别管它,躲回去等它自己饿死?”

    小倩道:“那有什么不可以?”

    我崩溃道:“明天小薇看见你怎么跟她说?”

    小倩不说话了。

    金诚武摘掉右手上的手套,把手掌对准那僵尸道:“哥们,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后果自负!”

    黑夜中,金诚武的右手散发着无尽的热力和光芒,那僵尸本能地后退了几步,金诚武大喜:“对对,往回走。”他把手往前一伸,那僵尸就朝后一退,这时候二楼窗户一开,高小薇探出头来大声问:“龙羊羊,你们玩什么呢?”

    怕什么来什么,你说我怎么跟她说?急中生智之下,我高声道:“哦,没事,这哥们迷路了。”说着抱住金诚武的右胳膊使劲往北一指,装模作样道:“你问火车站啊,往那边走!”

    僵尸的脑袋也随着我指着地方看去……

    “哦。”高小薇把头缩回去了,临了还说:“你那个手型荧光棒挺亮的。”

    我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那僵尸猛然扑了上来,金诚武甩开我,用他赤红的右手在僵尸胸口一按,只听一声惨叫,那僵尸通身着起了耀眼的火焰,片刻之间就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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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个脑筋急转弯:僵尸最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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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植物大战僵尸

    看着僵尸身上渐渐暗淡的火光,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金诚武若无其事地戴好手套道:“奇怪,这附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说的灵气把它引到这的?”

    老吴道:“不会,按理说僵尸又不需要修行,它们对灵气不敏感。”

    小倩道:“只有动物和人的生气才能使它们发动攻击,可是人气太重的地方它们一般也不敢去。”

    金诚武笑道:“不管了,总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消灭这种东西又不会有损修行。”

    三个人聊了一会又换了别的话题,杀一只僵尸在他们看来司空见惯,就跟道上的老大碰见小毛贼一样普通,我的心却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暗暗后怕。

    老吴来到白天他种的那三棵苹果树下,伸手摘下一个青翠的果子扔给我:“看看能吃不?”

    我咬了一口说:“再熟一熟就好了。”

    小倩也拿了一颗闻了闻,呲牙咧嘴地道:“真酸。”

    金诚武伸个懒腰道:“我去睡了,你们再练会?”

    老吴道:“我一会再睡,今年我有望再提升一点。”

    小倩害羞道:“我级别最低,可没你们那么消闲。”

    金诚武呵呵笑道:“要合理安排时间,不要过度沉迷哟。”说着进屋去了。

    我拉住老吴问:“你快升级啦?”

    老吴笑道:“升什么级,哪有那么容易?”

    我说:“你下一级该什么了,筑基、洗经伐髓这些都过了吧?”

    老吴奇怪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呢?哪有那么些个乱七八糟的称呼啊?”

    “那你们总得有一个判断谁比谁厉害的标准吧?他是金身他是不死什么的。”

    “没有。”老吴没好气地说。

    我惊讶道:“没有?”

    老吴补充道:“不过修为的高低可以从对方的气息举止看出一二,一般修为低的人是看不出修为高的的原形和家世背景,像我就看不出金诚武的原形,这跟他是混血也有关系,不过实际来说,他是史前神兽的后代,修为绝对不差,而到他这个程度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也不着急了。”

    我恍然,难怪我听金诚武说的话那么耳熟呢,以前上学那会宿舍几个哥们一起玩《大话西游》,我们都刚入手,老三那个货已经“三转”了,再升级没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他就常牛B烘烘地跟我们说金诚武那句话。

    我又问老吴:“那你离‘度劫’还有多远?”

    老吴苦笑一声:“度劫?这两个字对我们修行者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就算是能修炼到度劫前期的高手,其机缘、悟性、实力都是万里无一的,能度劫成功的,则又是万里无一中的万里无一——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活了两千多年,这期间度劫成功的不超过一巴掌。”

    我振奋道:“那我岂不是很牛?”

    老吴道:“你不算!”

    “为什么不算?”

    “就因为我们都没亲眼见过度劫成功的,才会出这样的误会,你除了有个似是而非的劫后金身,哪点像个度劫的人?”

    我嘿嘿笑道:“度劫成功的人那么少,那像你和金诚武这样的妖怪都哪去了?”

    老吴叹了口气道:“人力有时而穷,这句话换在我们修行者身上也是一样的,修行到了某种程度,也脱离不了生老病死的轮回,绝大多数的修行者还不等到度劫前期就都消亡了,无非是多活几百年几千年而已,我因根骨非常,也许能活的更久一些,但恐怕也无济于事。”

    “那你就不该叫吴永生——你为什么不叫吴国槐?”

    “我解放前叫吴国槐,49年以后我还叫过两年吴建国呢。”

    “……那你为什么姓吴?”

    “战国时候我姓过李,唐朝我姓张,清朝我姓马,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了。”我又转向小倩:“小倩你呢,什么时候度劫?”

    小倩一吐舌头:“我就更没影儿啦。”

    老吴道:“不过小倩这丫头天分应该很好,短短两百多年就已修成肉身,我200岁那会还是一棵树呢。”

    小倩不好意思道:“哪有,这些年我一直躲在山里,最近感觉境界难有突破,没想到一出山就遇到了小龙哥这样的好人收留。”

    我连连摆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老吴道:“常出来走走是对修炼有好处的,当年我也在终南山待过几百年,再出来见识什么的明显就跟不上了。”

    我郁闷道:“你们聊吧,我睡觉去了。”好么,动不动就几百年,跟咱们在外地待了几个星期似的,跟这些人没法聊。

    我走到屋子门口,转身问老吴:“这么说你见过秦始皇?”

    “当然见过。”

    “什么样啊?”

    老吴呵呵一笑:“没啥神秘的,就是个胖子。”

    ……

    第二天一早,老吴跟我借了100块钱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种子去了,他执意要在我门前种点菜。

    小倩照例是早起收拾店,她飘来飘去,嘴里噗噗有声,把我这收拾得金碧辉煌,最后飘然而至来到我跟前道:“小龙哥,抬脚。”

    我一抬脚,小倩把我桌子下面也吹了个干净,正要走,我端起键盘跟她说:“劳驾,你把这个给我吹吹。”

    “噗——”的一声,小倩从里面吹出半斤多烟灰和土,眼睛迷离着就走了。

    金诚武睡了个好觉,抱着笔记本坐到小餐厅上网,点进一个不知道什么驴友的论坛,一边看上面的图片一边版聊得不亦乐乎,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愤愤道:“这帮小子,去神农架也不告诉我!”

    我一问才知道,金诚武还是个铁杆驴友,这些年四处各地都去过,来我这之前刚从XZ回来。

    我说:“你去神农架找野人啊?”

    金诚武道:“我找野人干什么?几千年以前你们全是野人。”

    我又不爱和他聊了……

    高小薇睡到晌午才起,但还是没精打采的,因为远离了她惯常的生活,菠萝头也不打理了,一缕一缕片儿汤一样粘在头上,黑眼圈也不画了,不过你别说,倒是比昨天有看头多了。

    高小薇靸着拖鞋来到我跟前,说话也没精气神了:“龙羊羊,中午吃什么?”

    我一指方便面还没等说话高小薇就勃然大怒:“你去死吧!”然后占领了我的电脑,从她的包里掏出大把的巧克力和薯片自虐性地塞进嘴里,我试探性地问她:“你吃苹果吗我给你摘一个。”说着指了指门外,高小薇瞪了我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暗暗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她这样的太妹不会关注哪多了几棵树之类的问题——那树在她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下午老吴回来了,顾不上休息,直接往鞋里倒了两杯水就开始干活,他把各种各样的种子种到我门前的地里,然后端了一壶水,挨行巡视,一会给这个洒点一会蹲下身跟那个说两句话,还不到傍晚的时候,地里已经抽出各种绿芽儿……

    这怎能让我不想起那个典故:春天,我把老婆种到地下,到了秋天,我就能收获一堆老婆啦(这句话不敢让我老婆看见)。要是吴永生真这么干的话,他的**该有多强大啊?

    晚上的时候高小薇下了一个游戏,打开页面先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磔磔怪笑,金诚武茫然四顾:“什么动静?”

    高小薇没好气地说:“玩游戏呢!”

    金诚武跑过去一看,见高小薇正在屏幕里阳光明媚的草坪上摆放各种植物,不一会屏幕那端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一只僵尸,高小薇把一颗会吐子弹的绿色豌豆放在这边,不一会那只僵尸便被打掉了脑袋,金诚武感兴趣道:“这什么游戏?”

    “植物大战僵尸也没玩过啊?”

    金诚武搓手道:“有意思啊。”

    随着僵尸越出越多,高小薇有点支应困难,金诚武则在她身后不断出主意:“放一个土豆定时炸弹,多种点向日葵啊,这儿这儿,这儿摆一个窝瓜。”

    高小薇横他一眼,起身赌气道:“那你玩吧!”

    “好啊。”金诚武坐下,浑不顾高小薇愤怒的眼神,怡然自得地按他的意思放了一个窝瓜……

    高小薇默默地泡了一个方便面,几口吃完,噔噔噔上楼,在楼道口那大声道:“龙羊羊,你明天再敢给我吃方便面我踢死你!”说完回屋去了。

    我悠然道:“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冒充黑.社会呢!”

    金诚武一边玩一边道:“你别说她,这东西我都吃腻了。”

    再看小倩,也拎起几根面条艰难地“闻”着。

    老吴道:“别急,菜明天就能吃了。”

    “你都种了点什么啊?”我走到门口往外看着,见外面的地上已经郁郁葱葱,还有各种木头搭成的矮架子。

    老吴道:“种子不全,就种了芋头、玉米、豆角黄瓜几种。”

    “哦。”

    半夜的时候,老吴和小倩又走出门坐在台阶上,金诚武还在手舞足蹈地玩他的《植物大战僵尸》,这还是一个特爱玩的妖精。

    两个人刚吐纳了一会,我就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好几个人影,他们行动迟疑,显得鬼头鬼脑,我纳闷道:“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人——难道是偷菜来的?”

    我嘴上说着,这回可没动,有了昨天的教训,我现在特别小心。

    老吴皱眉道:“还是不对劲!”他站起身往远处看着,骤然变色道,“坏了,还是僵尸!”

    这会我也看清了,那些“人”穿的破破烂烂,一个个摇摇摆摆,行动迟缓,都把脑袋埋在胸前,跟昨天那个僵尸如出一辙,再走近一点青面獠牙都能看见了,确是僵尸无疑。

    我一溜烟跑回屋里,趴着玻璃急道:“怎么办?”粗略一看,这些僵尸大概竟有四五十只之多,它们挨挨擦擦地直奔我们这边而来,前后距离不等,看着好大一片,昨天一只就把我们搞的很被动,今天可是好几十倍啊!

    老吴和小倩也躲回来,凝神道:“这可不好对付。”

    金诚武一个箭步跑过来:“怎么了?”

    我哭丧着脸往外一指:“群尸玩过界呢!”

    金诚武兴奋道:“僵尸来了?种菜呀!”

    我气愤道:“这不是游戏!”

    “那我们就让它变成游戏!”金诚武一把拉住吴永生:“老吴,你种的菜能派上用场了!”

    我慨然道:“你以为老吴种的菜都是浓眉大眼的豌豆射手吗?”

    金诚武道:“老吴,你种的菜能听懂你的命令吗?”

    老吴道:“什么意思?”

    “比如让它们按照你的意思动起来。”

    老吴道:“以前没试过,不过倒是可以试试。”说着他把鞋脱了踩到地上,我就见从他脚心处钻出几根细藤,直钻到地里然后通到外面,老吴道,“已经联系上了,你说怎么动?附近这些植物都听我的了。”

    金诚武手搭凉棚往外看了看道:“现在它们离咱们还远,你有远程进攻武器吗?”

    “远程?”老吴道:“让它们在附近动还可以,太远了就不行了。”

    金诚武托着下巴道:“嗯,远程攻击对子弹的要求很高,黄瓜豆角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行。”

    我忽然灵机一动道:“你能让树上的苹果自己掉下来吗?”

    “这个容易。”

    “那你先让它们掉下来。”

    “然后呢?”

    “然后……咱们捡起来砸狗日的们!”

    金诚武崩溃:“就这呀?”

    小倩忽道:“我有办法——苹果从树上落下来,我可以用御风术把它们送出去,不过不能落地,落了地的就不行了。”

    我喜道:“这么帅?”

    小倩走出门外道:“先试试。”她来到一棵苹果树下,然后用两只手往远处瞄了瞄,大声道,“注意第一排左面第二个,第一个就打它!”

    老吴脚一动,处在小倩头上的苹果便直落下来,小倩不等它落地,嘴巴对准它一吹,那颗苹果弹去如流星,直接命中目标,那些僵尸的身体都已腐朽不堪,“砰”的一声被飞起的苹果砸扁了脑袋,扑在地上不动了。

    我们发出一阵欢呼!

    小倩又道:“目标,第一排右三,发射!”

    又一颗苹果带着使命一击奏效……

    我哈哈狞笑道:“也让你们当当牛顿!”

    小倩道:“目标第一排左一,发射——啊哟!”一颗苹果直接砸在她小脑瓜上了,小倩幽怨地回头张望,老吴急忙抱歉地摆手:“失误!”

    就这样,十几颗苹果发射之后,僵尸的队伍少了一小半。我这个心疼呀——苹果好几块一斤呢!

    这时僵尸们已经越来越近,我斩钉截铁地跟老吴说:“现在换发射玉米。”

    老吴道:“可是玉米还没熟呢。”

    我说:“想想办法。”

    老吴无法,只得道:“那我试试催熟。”他脚动了动,位于后排的玉米棒便哗哗作响,不一会就有几颗明显变大了,我对门外的小倩说:“小倩,这回把玉米送出去,让它们在地上炸开。”

    小倩点头。

    我大声命令道:“目标,所有中距离僵尸,发射!”

    一颗玉米划着完美的弧度,像导弹一般掠过长空落在僵尸堆里,剧烈地爆炸,玉米颗粒飞散,不少僵尸顿时仆街。我一挥手:“耶!”

    “我要把它们变成爆米花威力还能大——”金诚武愤愤地看着我道:“你倒满有指挥天赋的嘛,抢我指挥权。”

    我得意道:“你玩《植物大战僵尸》才几天,玉米加农炮见过吗?”

    金诚武摇头……

    这会的僵尸们已经非常接近小楼,最前的一排脚已经踏在了菜地上,我大声道:“小倩任务完成,回来!”

    老吴道:“现在怎么办?”

    我指着快要走到芋头地上的僵尸说:“让芋头们弹起来,砸!”

    老吴点头,一排芋头飞起,直中僵尸们的下巴,顿时扑倒在地,这回老吴不用我教,指挥着后排的黄瓜来回乱抽,兼之让架上的豆角爆裂,僵尸们顿时损兵折将。

    打了一阵,还有十几只僵尸直奔我们门口而来,老吴道:“坏了,正对着门的这一排我没种东西。”

    我笑眯眯地看着金诚武,金诚武愣了一下,自觉道:“我明白了,我就是那辣椒炸弹——”他摘掉右手的手套,把手按在地上,只见一排火光蔓延过去,整整一个纵队的僵尸顷刻化为灰烬。不过他手上的火光也暗淡了很多,我跟他说:“去吸收点阳光,准备下一次的爆发吧。”

    门外,还有最后一只僵尸,它趴在玻璃门上,和我们大眼瞪小眼,小倩捂口道:“怎么办?”

    金诚武道:“让我烧死它!”

    我拦住他,从窗台上抱起一盆仙人球扔了出去,那僵尸见有东西飞出来,下意识地往怀里一揽,仙人球的尖刺顿时扎进它的心脏位置,这货二话不说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我四下放目,不禁仰天长笑:“僵尸最怕什么,当然是植物,哈哈哈哈!”

    楼上一个声音怒道:“龙羊羊你神经病呀,一个破游戏玩上没完没了!”

    我捅捅金诚武:“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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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们出个脑筋急转弯吧都一下就猜出来了,真不厚道,下次能不能假装猜得很费力再说答案啊?今天就更这一个超级章,明天继续两章,很多童鞋都控刘老六啊?

第十二章 黄金左手

    打完这一仗,外面凌乱不堪,我们只得出去打扫战场,好在有金诚武,他右手一点,一具死僵尸就会烧得干干净净,老吴跟在他身后,金诚武每化一个僵尸他就说一句:“逝者往生,无量天尊。”

    我抱怨道:“你们不是说僵尸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跑吗,怎么越来越多了?”

    金诚武道:“我也不清楚,确实很奇怪。”

    老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和咱们作对?”

    金诚武道:“能指引僵尸攻击别人的,一定是邪道修行的高手,你得罪过这种人吗?”

    老吴摇头:“我一向与人为善,何况《道德经》说了,‘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就算有矛盾,我也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我倒是信,老吴永远笑眯眯的,没见他和谁红过脸。

    金诚武问小倩:“你呢?”

    小倩讷讷道:“我法力低微,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对头?”

    金诚武点头:“也对。”

    然后三个人又一起看我……

    我崩溃道:“我怎么会得罪僵尸?啥时候一群人拿着片刀,大喊‘砍死他’那才是我的仇人!”

    金诚武自我宽慰道:“没事,有老吴在,咱们无非多玩几次植物大战僵尸,下回咱们在屋顶上种点西瓜,加上小倩的御风术,山那边的僵尸都能打着!”

    我补充道:“再在冰箱里冻一会就是冰瓜投手,别说僵尸,就算拆迁办来了咱也有实力当钉子户了。”我心说腾讯也不出个山寨的植物大战拆迁办,说不定能大火呢……

    打扫完战场,我拣菜地里干净的黄瓜摘了一根吃着,说:“我睡觉去了,你们修炼吧——不要过度沉迷哟。”

    金诚武脸一红道:“我也得抓紧了,我发现我以前就是玩太多了,要不然起码我的左手早就用不着手套了。”

    我说:“能点石成金有什么不好的,吕洞宾的手指不是差点让小孩要去吗?”话说这还是我上高中时候有一次的模拟考试作文题,说吕洞宾见一个穷人家孩子活得特不易,就点了两块金子送他,见小孩还郁郁不乐,就问他还想要什么,结果小孩指着吕洞宾的手说:我想要你的手指。出题老师让我们根据这个故事写一个赞美小孩自力更生不依赖别人的作文,我心说这不是作吗?这明显是一个蹬鼻子上脸兼臭不要脸的小孩嘛!我要是吕洞宾我就揍他一顿!

    老吴道:“老金说的是能收发自如的意思,他现在要不戴手套摸什么什么就变金子,也不大方便。”

    金诚武叹道:“是啊,左手还好点,右手更夸张,我要跟人握手就算谋杀,好几次就是因为这个我们驴友出去玩我碰上漂亮的单身女驴友结果一事无成,人家女孩子怎么会喜欢一个连手都不能牵的男朋友呢?”

    我邪恶地想:幸亏一事无成,而且关键也不在右手,金诚武要真跟女孩子亲热,到关键时刻那女孩儿的那个部位不是变成金那什么辉煌了吗?我更邪恶地想:其实金诚武不能跟女孩亲热还不是关键,最可怜的是他不能自己……你们懂的。

    金诚武见我发呆,问:“小龙你想什么呢?”

    我急忙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要是鼓掌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发现我最近变得爱思考古典哲理了,吕洞宾刚把手指头撅了,自相矛盾的典故又映入我的脑海——是左手把右手变成金的呢还是右手把左手化掉……

    金诚武一愣,勃然道:“我靠你想什么呢,我自己对自己当然是免疫的!”

    老吴和小倩哈哈大笑。

    我赶紧跑上楼睡觉,这么说,金诚武也不算可怜,他起码能……你们懂的。

    ……

    第二天一早又人咣咣凿我房门,伴以愤怒的叫喊:“龙羊羊你想饿死我呀?”

    是高小薇,她昨天基本上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这是让饿醒了。

    我打着哈欠道:“你先下楼待会,我洗完脸带你出去吃早点。”

    等我洗漱完毕,下楼一看除了高小薇,那仨居然都在,高小薇已经穿扮整齐,背着她那个来时鼓鼓囊囊现在一贫如洗的双肩包道:“我一点零食也没有了,吃完早点你得陪我去趟超市。”

    我问那仨:“你们谁有要买的东西吗?”

    老吴摇头,随即又道:“你们有爱吃的水果买回来点,我帮你们种。”

    金诚武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可不想再吃方便面了。”

    我问小倩:“你呢?”

    小倩怯怯道:“超市是什么地方?”

    不等她说完高小薇就大大咧咧道:“小倩姐当然和我们一起走。”

    金诚武一拍老吴道:“你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一块吧。”

    老吴犹豫道:“我要是去吧,还真没什么要买的,吃喝用度我一律用不着……”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道,“我还是跟你们去吧,这些年我也没怎么进过城了。”

    高小薇道:“这么多人怎么走?”

    我说:“这肯定打不上车,坐公交。”

    高小薇撇撇嘴,率先出门。

    出去往北走500米,那就是24路车的总站,也就是我被雷劈坐的那趟线,直到现在我看见车头上那个“24”还感觉有一丝肉疼……

    因为是始发站,我们都坐上了座儿,我回身跟老吴他们说:“你们车票钱可都是我出的,回去记账上。”

    老吴笑呵呵道:“回头等我菜卖了就还你。”

    小倩则发愣地看着窗外,她还是第一次坐车。

    高小薇怂恿众人道:“你们快别住他店了,没见过这么鸡贼的!”

    ……

    等车进了市中心已经上午10点多钟了,一般的早点摊儿都撤了,我们下车以后只找见一家卖肉饼粉汤的,高小薇一件肉饼就跟见了亲妈似的,激动地喊:“给我一样来俩!”

    除了老吴,我们一人吃了俩肉饼,灌了两碗粉汤,挺胸叠肚地走出去,高小薇摸着肚子满足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肉饼这么好吃?”

    “走吧,买东西去。”对面就是一家家乐福超市。

    金诚武忽道:“等等,附近哪有金店?”

    我问他:“你干什么?”

    “我搞点钱。”

    老吴一指:“超市底下不就是金店吗?”原来家乐福底下就是一家卖首饰的,是我们当地比较出名的金洋,也是连锁性质的。

    我小声道:“你不是想打劫吧?”

    金诚武呵呵一笑:“我还用打劫吗?我要让他们乖乖把钱给我。”说着低头四下踅摸。

    我问:“你找什么呢?”

    “找个合适点儿的……有了!”金诚武说着在马路牙子上捡了一块砖头,我大惊道:“你不是真的打算拿这个冲进去抢劫吧?”

    高小薇拉着小倩早已经过了马路,回头不耐烦地说:“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点!”

    我擦汗道:“你先和小倩在2楼等我们。”我拉住金诚武道,“你可要冷静啊,现在可不是那几年了,到处都有摄像头,你抢完我还混不混了?”

    金诚武也不理我,把砖头在手上掂量了掂量,若有所思道:“这确实有点夸张了。”说着在地上磕掉多半块,这才满意道,“这就差不多了,走吧。”

    我还想说什么,老吴笑眯眯地一拽我,也不说话,只是尾随着金诚武进了金店。

    金店里除了几个女员工外,还有一个戴着小眼镜的男领班,见我们三个大男人走进来,又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只懒懒地招呼了一句:“各位随便看看?”

    金诚武微笑道:“我卖点东西。”说着把那半块砖头放在了柜台上,我急忙拉着领子低头——摄像头正对着我呢。

    领班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道:“你卖……”然后他的眼睛就猛地凸出眼眶,盯着那块砖头发愣。

    ……不知什么时候,那块砖头已经变成金灿灿的一块——金砖!

    老吴这才笑呵呵地低声跟我说:“你忘了老金的黄金左手了?”

    我恍然大悟,刚才一着急把这茬儿忘了一干净!我赶紧放下领子,颐指气使道:“我们赶时间,你给称称吧。”

    领班毕竟还是有眼力的,忙不迭地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砖头来,惊讶道:“金砖……”

    我打个哈哈:“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金砖!”

    领班捧着砖头发了一会愣,随即来去如风地拿出一个喷枪来,按出深蓝色的火焰,把砖头翻来调去不厌其烦地炙烤着,眼睛也随之越来越亮:“千足金!”

    金诚武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领班赔着小心道:“不过这不是本店出品的吧?”

    我说:“废话,你们店又不是砖窑。”

    领班锁着脖子跟金诚武说:“成色没的说,不过……怎么只有半块啊,那半块呢?”这砖头是金诚武随便敲掉的,看上去满目的犬牙交错,一望可知原来是一个整体。

    金诚武随便道:“那半块啊,扔了。”

    领班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真想告诉他那半块就在门外……

    金诚武敲了敲桌子道:“要没问题就算账吧,我等着花钱呢。”

    领班谦卑道:“好好,这就过称。”一边喃喃自语,“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形制这么糙啊?”

    一过称,足足421.2克,将近一斤!

    领班道:“本店的千足金价格是275一克,您的金砖是421.2克,那么就是……”领班按着计算器,最后报出结果,“十一万五千八百三十块!”

    那几个女店员看这金诚武的眼神全是红心……

    金诚武一伸手:“给钱。”

    领班开始用点钞机一遍遍地点钱,我习惯性地想往那堆钱里插一张名片……

    当领班把十几沓钱递过来的时候,金诚武随便地往包里一扔,挥手道:“走了啊。”

    女店员们用红心相送。

    我走道店门口的时候,看见领班正小心翼翼地把粘在手套上的金粉抖落在一张纸上——估计也得有百十来块钱。

    出了门,金诚武拍拍包道:“今天都算我的!”

    我捏着拳头振奋道:“太过瘾了,太游戏风尘了,我太他妈愿意跟你们这帮妖精一块混了!”虽然说我不穷,可也绝没富到捡块砖头就来一书包钱的份儿上!宝华集团我有很小的一股,每年分红的钱大概相当于一个城市里的小白领,这还是孟姨法外开恩,我爸没进去那会我一分钱也没有。

    金诚武爽朗道:“走,购物去!”说着问我,“你想要什么?”

    我支支吾吾道:“我想要你那只左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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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算了,这回真的是用计算器算的,一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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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的票票和打赏,小花笨嘴拙腮,不会说肉麻的话,唯有多更少说,目前写的很顺畅,本来妖怪完本以后我觉得自己到了一个青黄不接的瓶颈期,是你们把我暖和过来了,不过副作用就是说话办事又开始不着调了,那些日子,我可稳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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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章,吃饭!

第十三章 史上第一混搭

    二楼超市入口,高小薇和小倩已经等在那里,高小薇推了一辆采购车,一前一后地摇晃着,百无聊赖。

    我一上来就拽了好几辆车一人发一辆:“想买什么买什么,今天有人请客。”

    于是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入口处的附近是水果专场,各式各样的水果陈列其中,有常见不常见的,还有反季的台湾的,应有尽有。

    小倩推着车,亦步亦趋地跟着高小薇,走过一头剥开的榴莲时皱眉抽了抽鼻子道:“什么东西坏了?”

    高小薇回头一看,笑道:“姐那是榴莲,闻着臭吃着香,你来一块尝尝?”

    小倩把头凑上去“闻了闻”,掩口笑道:“真的很好吃。”

    我告诉她:“有什么喜欢的就放在车里,等结了帐才能吃。”

    “哦。”小倩点头。

    我嘿嘿一笑道:“不过可以闻。”

    高小薇在前头带路,很快穿越了洗化用品地带来到各类小食品货架前,先往车里扔了两条巧克力,然后果冻、薯片、威化、奶茶一路指东打西地拿,不一会就堆了半车,往身后一看,小倩车上还空空如也,道:“小倩姐,拿呀!”

    小倩早就被各种漂亮的包装弄得目不暇给,听高小薇喊她,这才迟疑着拿了一瓶口香糖,我在后面往她车上又扔了几个别的味的:“试试这几种。”

    高小薇扫荡完吃的,又来到化妆品专柜,拿了一筒啫喱和一瓶指甲油。正好今天超市饼干搞促销,超市营业员用牙签扎着一块一块的饼干见谁让谁试,高小薇对这个却不感兴趣,一拧身跑去看眼霜了,营业员举着一块饼干可怜巴巴地对小倩说:“小姐尝尝吧,不买不要紧的。”

    小倩过意不去,凑上去闻了一下,微笑道:“真的不错。”说着往车里拿了两包,营业员眉开眼笑,举着那块饼干又让后面那人尝,那人吃了一口,皱眉道:“这饼干怎么一点味儿也没有啊?”

    ……

    我们转到熟食区的时候,小倩这闻闻那闻闻,不一会就打着饱嗝道:“呃,我不能再在这儿待着了——快撑死我了。”我们都乐,敢情她来超市可便宜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一个子儿不用花。

    出了超市,我们每人手里多了一大包东西,高小薇兴致高昂,建议继续逛街,我们也不饿,小倩就更不用说了,于是答应了她。

    高小薇没带换洗的衣服,见我们同意,哧溜一下钻进了一家服装店,店员殷勤招呼道:“几位准备选件什么样的衣服?”

    高小薇道:“我要买裤子。”

    店员看了她一眼,忍着笑道:“小妹妹你是哈韩还是哈日?”

    我碰碰金诚武:“你知道韩国和RB风格有什么区别吗?”

    金诚武道:“你说。”

    “韩国裤子特别长?”

    “RB裤子特别短?”

    “不对,RB人不穿裤子。”

    金诚武:“……”

    高小薇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选了一条虽然有很多兜儿不过看上去还算正常的裤子,从试衣间出来问小倩:“姐,怎么样?”

    小倩道:“不错,挺好看的。”

    “那就这条了。”高小薇让店员把旧裤子包起来,穿着她的新裤子蹦蹦达达换地方了。

    在鞋柜旁,高小薇又看中一双能露出脚趾头的凉鞋,踩着鞋低头看着脚趾问我们:“你们说我染什么色趾甲好看?”

    金诚武拉着吴永生道:“老吴,你也给自己换身行头,鞋呀衣裳呀什么的。”

    老吴连连摆手:“我这么大岁数还打扮什么劲,你们看着给小倩那丫头买点东西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高小薇立刻道:“对呀姐,你怎么什么也不买啊,不是有人结账吗?”

    小倩羞涩道:“我就这身挺好。”

    “好什么呀,必须换一身——”高小薇指着琳琅满目的鞋说:“先从鞋开始选,这双看着就舒服,来试试!”小倩听完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走开了。

    高小薇纳闷地问我:“小倩姐怎么了?”

    我只得小声跟她说:“你小倩姐腿毛重……”

    高小薇先恍然后迷惑道:“那她穿裤子不就行了?”

    “呃……”我发现这丫头还有救,非主流归非主流,脑子可不残。我只得继续扯谎,“你小倩姐她还有脚气,怕脱了鞋难堪——”没出两句话,挺好一姑娘从此要不得了。

    高小薇这才不问了。

    逛到半下午,每个人手里的东西由一包变成两包,连老吴都被强迫买了身西服,我们这才开始找吃饭的地儿。

    金诚武信誓旦旦道:“别怕花钱,拣贵的挑。”

    我一拍大腿:“那还犹豫什么,皇家私房菜,走着!”

    老吴尴尬道:“我就不去了吧?”

    我小声说:“你觉得你现在走合适吗?”

    金诚武道:“不吃看看也好嘛。”

    老吴道:“你们吃着我看着?”

    金诚武道:“那要不给你买瓶化肥再跟我们一块去?”

    我忙道:“那儿不让自带酒水。”

    ……

    皇家私房菜是我们本地最上档次的中餐厅,一盘萝卜开会是真敢要你二三百的,不过据说厨师都是上过电视比赛的魁首,所以不管你是爱吃里子还是爱吃面子,这里都能满足,当然,前提是你有钱。

    我一进来就被迎面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帝宝座给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有不少来吃饭的人也正抽空轮流坐在上面拍照,姿势有的忧国忧民有的荒淫无道。宝座下面,是两排相对的红木圆桌,间距很宽,桌上摆的筷架子、杯盘无一不考究,还真有点皇帝大宴群臣的意思。

    一个清朝宫女打扮的女服务员把手绢在肩上一撂,躬身道:“几位请跟我来。”

    金诚武嘿嘿笑道:“这地方好玩。”

    小倩拉着我的衣角惊讶道:“皇帝不是都没有了吗?”

    我告诉她:“都是假的,现在咱就是皇帝。”

    落了座,服务员递上丝绢的菜单,我没看菜呢直接被菜名后面的价格弄晕了,这地方我也第一次来。

    金诚武直接拿过去:“我点!四干果四蜜饯先上一套,翡翠玛瑙是什么东西?”

    服务员道:“就是小葱拌豆腐。”

    “……来一盘,这‘雪落火焰山’就是糖拌西红柿吧?”

    服务员:“嗯。”

    “……来一盘,这青龙过海——”

    “黄瓜蘸酱!”我说:“整点硬菜吧,别尽弄虚头巴脑的了。”

    金诚武往后翻:“酱猪蹄在你们这叫什么?”

    “困兽犹斗。”

    “水煮鱼呢?”

    “三太子闹海。”

    “来一份。”

    合着他就是这么点菜的。金诚武翻着翻着脸色大变,“啪”一下把菜单摔那了,我拿起来一看,有道菜叫“火困三足金乌”,我乐了,小声问服务员:“这是什么东西?”

    服务员脸带微笑,耐心地给我解释:“烤乌鸦,您要吗?”

    “呃,算了。”

    高小薇大声道:“我要吃过油肉土豆片!”

    “好吧,你们这过油肉土豆片叫什么?”

    “就叫过油肉土豆片。”

    “那……”

    见我似乎还有问题,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鱼香肉丝在我们这叫史上第一混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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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章节名是不是以为完本了?嘿嘿。其实打算这章把吃饭写完的,想菜名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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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搭的蜜月期快过了,我的意思是马上要有实质性内容了,女主,刘老六整装待发(看清楚有个逗号,女主不是刘老六啊!),下一章出一个大配。是谁我先不说……

第十四章 黑山老妖

    菜点齐后,服务员问我们:“酒水需要吗?”

    我看看众人:“谁能喝?”

    高小薇举手道:“我要喝红酒!”

    我说:“那就来一瓶吧。”我知道以这个小太妹的个性今天要是不让她满意了肯定还得出幺蛾子,而且家里喝酒是有渊源的,我爸从小对我管理严格,唯独好像对喝酒这事不怎么过问,每逢过年过节,高小薇喝得满地撒酒疯他也只是莞尔一笑。

    酒菜上桌后,我端起酒给每人倒上一杯,高小薇迫不及待地举杯对金诚武道:“既然今天有人结账,那就先敬东家。”说着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富二代。”

    老吴小声道:“他可不是富二代,他是神二代。”

    高小薇一饮而尽,看着我们道:“喝呀!”

    金诚武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妹妹还挺能喝的嘛。”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小倩望着杯子发呆,我说:“少喝一点没关系的,红酒还能养颜。”

    小倩举起杯小心地闻了闻,笑道:“味道真古怪。”

    高小薇吃了两口菜,跟小倩道:“小倩姐,咱俩碰一个。”

    小倩只得端杯陪她,嘱咐道:“女孩子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高小薇又是一饮而尽,意气风发道:“都是扯淡,一会我请你们慢摇去,这回算我的。”

    我说:“你现在去那种地方找死啊?”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吃饭其实也是为了安全,小混混们肯定是不会来这的。

    高小薇不屑道:“谁死还不一定呢,下次见着那小子我连他那颗蛋也给他踢碎!”

    小倩听得满脸飞红,她现在终于知道高小薇经常挂在嘴上的“蛋”是什么东西了,不过这次她倒没说什么,别看她外表柔弱,其实是个性子非常刚烈的女孩儿,否则也不会为了逃婚跳崖了。小倩主动拿起杯子道:“来,姐姐陪你喝。”

    高小薇哈哈一笑,又一杯干进去了。小倩则使劲“闻”了一口,脸蛋红彤彤的,不过这次是因为酒的关系。

    金诚武乐呵呵道:“小薇真是个女中豪杰,我也敬你一杯。”说完看酒没有了,冲服务员喊,“给我们这上半打红酒!”引得旁边的人纷纷回头。

    高小薇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我也不管,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管她把自己说得多么厉害,也毕竟只是个17岁的孩子而已,还有点小人来疯,人家一夸她恨不得把脑袋揪给对方,这么多年没吃什么大亏也就仗着她妈,要不早就让人卖了。

    几轮酒下来,每个人都很快进入了状态,高小薇逮谁跟谁拼酒,脸上一片酡红,笑容发痴,金诚武有意逗她,左一杯右一杯地跟她干,小倩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端着一杯酒痴痴地闻着,我转头看老吴,就他在那正襟而坐,不吃也不动。

    我说:“老吴,喝点呗。”

    老吴微笑摆手:“我你是知道的,喜欢静,道德天尊说过,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之耳聋,酒色财气这些东西,还是少沾。”

    我说:“少喝点没事,老子不是还说小酒怡情大酒伤身吗?”

    老吴迷茫道:“他老人家这么说过吗?”

    “嗯,我老子是这么说的。”

    “……”

    老吴拗不过我,又见众人都喝得不亦乐乎,终于有点心动,拿起杯都倒鞋里了……

    然后我就见老吴从脖子那一直红上来——别人喝酒都是从脸上往下红,他是反的。等那红色上了脸,老吴使劲一拍桌子,大家本来都各忙各的,这时一起看着他。

    只见老吴摇头晃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好酒啊好酒!”

    高小薇愕然道:“你们把老头怎么了?”

    金诚武急忙拍着老吴道:“老吴,老吴你没事吧?”

    我这个汗呐,一杯就喝多了!

    老吴自斟自饮连喝几下,又倒上一杯,眼睛发亮,喃喃自语道:“当年老子过函谷关,我无非还是一棵小小的槐树,多亏了他老人家啊,来,咱们大家敬他一杯!”说着又往鞋里倒一杯酒。

    金诚武一捂脸:“老吴这点修为算毁在咱手上了。”

    小倩忙劝道:“吴大哥你别喝了。”

    老吴把手里的杯子高高举起不让小倩碰到,忽又泫然欲泣道:“妹子,听哥一句话,别怪你爹妈,毕竟把你从小养大不容易,你看我,我就是想恨都没人恨,你说我爹妈在哪啊?”也是,说不定他爸他妈早就让人砍了当投石车了。老吴又喝了几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端起酒瓶子就往嘴里倒……

    我和金诚武一看,赶紧起来扶住:“弄走弄走,真喝多了这是——嘴都找不准了。”

    高小薇傻乐道:“不是挺准的吗,我有一次喝多了直往鞋里倒。”

    “那你俩差不多——”我大声喊:“小倩,你负责那个!”小倩急忙过去扶住高小薇。

    金诚武结了帐,我在门口拦了两辆车,跟金诚武说:“你跟老吴坐后头那辆,我们仨在前头走。”

    两辆车一前一后过了火车站,下了车我把高小薇抗在肩头,跟小倩说:“你去帮老金。”

    高小薇神智已经模糊,在我肩膀上手舞足蹈地大叫:“我还能喝!少爷,加俩炸弹!”

    我叹了口气,使劲按住她,一边费力地掏钥匙。

    等我走得近些,发现店门口有两个人正站在玻璃门那朝里看着,我的心情顿时不那么郁闷了,看来今天终于有生意上门了,我抖搂着钥匙大声道:“劳驾,帮我开开门,一会房钱给你们打八五折。”

    那两个人听见身后有动静,猛的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我看,这俩人,青面獠牙,穿得破破烂烂……

    “操!”我骂了一句,板着脸撒腿就跑。

    高小薇见那俩死死地盯着我们看,不忿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我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姑奶奶你就给我省点心吧!”

    我一口气跑到金诚武跟前,崩溃地一指:“那俩,交给你了!”

    “又来?”金诚武把老吴扔地下,伸手就摘右手的手套。

    老吴在地上手脚并用一边仰泳一边呓语道:“我还能喝!下次我请你们去霍去病的酒泉喝!”

    高小薇醉醺醺地哈哈笑道:“吹牛B吧你!”

    这俩人一高一低倒是聊得挺投机。

    那边,金诚武已经把两个僵尸都点着了,高小薇刚想回头就被我捂住了眼睛。

    烧完僵尸回到屋里,金诚武看着那两摊灰烬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把高小薇扔给小倩,喘着气道:“先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

    第二天上午,我开了店门,金诚武先晃荡下来,拿着昨天在超市买的面包吃,小倩嘴里吹着气从楼上收拾下来,我们三个各忙各的,谁也不说话,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

    楼梯口那人影一闪,又急忙缩回头去,我却早就看见他了,笑呵呵道:“老吴,感觉怎么样?”

    “嘿嘿,嘿嘿嘿——”老吴挠着头慢慢走下来,见我们都含笑不语地看着他,更尴尬了,没话找话道:“那酒,上头太快了。”

    “你不是说五色失明五音失聪什么的吗,怎么最后还是喝了?”

    老吴不好意思道:“我见你们喝,没忍住好奇心,还是修为不够啊。”

    我问他:“以后还喝吗?”

    老吴坚决道:“打死也不喝了!”

    我们都笑,原来看上去稳重端厚的老吴喝完酒居然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说笑了一会我正色道:“说正经事,昨天晚上僵尸又来了,这样可不行啊。”

    老吴忙问:“几只?”

    “两只。”

    “那还不算多嘛。”

    我说:“半只也不行!以后它们天一黑就往我这溜达我还开不开店了?就算不开店也糁得慌啊,万一你们都不在,我怎么办?”

    金诚武道:“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好端端就引来这么多僵尸?”

    老吴道:“这么看来,这事绝不是偶然,应该是有人故意跟我们作对,而且是邪派的高手。”

    我郁闷道:“你们到底得罪谁了?”

    老吴道:“未必是得罪,僵尸虽然不用灵气,但是修行者就不一样了,我们几个聚在一起灵气无比充足,或许是引起别人的垂涎了。”

    小倩道:“吴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我们齐问:“谁?”

    小倩道:“我一直在对面的鹞子山上修行,不过我只在西峰附近活动,据我所知东峰上还住着一只黑山老妖。”

    我纳闷道:“黑山老妖不是让梁朝伟打死了吗?”

    小倩继续道:“这个黑山老妖应该也是一个上千年的修行者,不过他是正经的邪派修行,鹞子山上到处是乱葬岗,他是靠吸食死人的血肉修炼的。”

    老吴皱眉道:“那确实是邪派的做法。你确定他上千岁了?”

    小倩点头:“确定。”

    我不禁问老吴:“你们这些正派邪派是怎么分的?”

    老吴道:“正派高手一般是靠吸取天地精华修炼的,这样修行虽然比较慢,但是循序渐进日子久远以后前途宏大,而邪派最明显一个特征就是会祸害普通百姓,或魅惑引诱,或干脆戕害,总之是将别人辛辛苦苦培养的血肉精华收为己用,他们相互之间也是弱肉强食,遇到比自己修为低的就大加残杀。”

    我恍然道:“有点剑宗气宗的意思。”

    老吴道:“如果真像小倩说的,对方是一个修为上千年的邪派高手的话,那就更难对付了。”

    “为什么呀?”

    “邪派修行虽然迅速,但是受到的因果报应也加倍剧烈,他们完全没有度劫的可能,寿命往往不会太长,真要是一个上千年的邪派高手,他肯定有独门的本事。”

    金诚武道:“而且邪派高手攻击力很强,两个岁数相当的正邪修行者相遇,正派的一方多半不是人家对手。”

    我一摆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和老吴两个人加一起也打不过那个黑山老妖!”

    金诚武和老吴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片刻后,老吴又道:“僵尸的事十有八九是黑山老妖所为,吸食死人血肉修炼,驱使僵尸也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我摊手道:“那怎么办?就等着他一拨一拨跟咱们耗着?”

    老吴叹息道:“咱跟人家耗不起呀,他随随便便一个举动咱们就得浪费大半夜抵御,长此以往,修行也荒废了。”

    金诚武忽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们忙问:“什么?”

    金诚武道:“有句话叫最强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他想跟咱们耗咱们偏不,他不露头咱们就找他去!”

    我白了他一眼:“你拿什么攻?人家很可能比你和老吴都厉害!”

    金诚武笑道:“我和老吴慈悲为怀都是不行的——”他眼睛一转道,“我们不是还有你吗?”

    我愤然道:“我管屁用,你想让我找一帮黑.社会拿片刀砍死丫?”

    金诚武道:“别忘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在外人看来,你可是劫后金身啊!”

    老吴眼睛也亮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茬儿呢?”

    我惊恐道:“你们不是想让我跟那个黑山老妖单挑吧?”

    老吴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根本用不着你出手,劫后金身那可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黑山老妖见了你是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的。”

    “你们这是要唱空城计啊?”我马上道:“他万一要是真反抗呢?”

    老吴看看金诚武,斩钉截铁道:“我们俩就算干不过他,保你毫发无伤地回来还是有信心的。”

    我悲壮地一挥手:“那还等什么,走吧!”

    老吴和金诚武大喜,老吴对小倩道:“小倩你就别去了吧,万一真打起来我们可无力分心了。”

    小倩摇头道:“鹞子山我很熟,不会出问题,再说——你们就算要逃跑也得找个认识路的人吧?”

    老吴和金诚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走吧。”

    我无语,看来我们这一行是凶多吉少啊!有句话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说他们三个是那包子皮,我就是那包子馅儿——看上去又有韭菜又有大葱的不好惹,其实最好吃!

    临走我看了一眼楼上,高小薇还在睡觉,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得在天黑以前赶回来。

    在路上,老吴跟我说:“一会见了黑山老妖你说话注意点,别跟平时似的有的没的瞎说八道,你可是度过劫、位列仙班的大神!”

    我心说我收藏还没破一万怎么就大神了……

    金诚武道:“对,要注意气势!”

    我掏出墨镜戴上做了一个横眉瞪眼的表情:“这样行吗?”

    金诚武:“……还是算了吧,怎么看怎么像踢人场子的**头。”

    小倩笑道:“小龙哥其实还是挺有派头的。”

    她这话没错,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一般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混得好的那几个所谓“旗杆”都明白我才是真正惹不起的核弹,谁见了我不得龙哥龙哥的叫着,咱这气质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

    鹞子山距我的店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路,不一会我们就上了山,不过我刚爬一会就顾不上跟他们聊天了,鹞子山壁立千仞极其陡峭,我爬得气喘吁吁,那俩老妖精自然没什么事,小倩也是飘来飘去地谈笑自若。

    还没到山腰我已经满头大汗,老吴道:“这样可不行,没到地方就露陷了,谁见过劫后金身的大神爬个山累半死?”

    金诚武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老吴凝神想了一会道:“你们等等。”他脱了鞋,把脚扎进泥土里,欣慰道,“嗯,附近有不少植物。”

    现在正是初夏,鹞子山一片郁郁葱葱,植物当然茂盛,可是我不知道他能有什么办法,正想着,忽然从山顶上簌簌而动地冒出一根小孩手臂般粗细的青藤来,那藤子来到我们附近,像条大蛇一样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蹿到老吴脚边,撒娇一样把脑袋在老吴裤腿上蹭来蹭去。

    老吴笑道:“别闹了别闹了,给你一个任务,把我们这位爷拽到山顶去。”

    那藤子闻言来到我跟前,自己在我腰上绕了三圈,老吴大声道:“起!”

    我顿时身体凌空,被那青藤抱起飞一般向山顶行进。

    我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道:“我靠,太刺激了!”

    老吴笑道:“感觉怎么样?”

    我一挑大拇指:“绿藤牌过山车,我爷爷的爷爷坐了都说好!”

    老吴喃喃道:“你爷爷的爷爷说不定我还真见过呢。”一边飞快地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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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剧透:黑山老妖可不是女主啊(今天就一章,明天吓唬黑山老妖)!

第十五章 试探

    虽然是坐过山车,快爬到山顶的时候还是费了半个多小时,而且这些藤子也不都直达,有时候要进行任务交接,还有时候是要我亲自走两步的。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非常不满——你们这根本不是动车嘛!

    小倩在前边走走停停,在一处山道上,小倩忽然一摆手,老吴和金诚武不用她说话,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老吴撤了我腰上的青藤道:“后面的路你得自己走了,我们已经靠近对方了。”

    我下了青藤不安道:“这么快就到了?”

    老吴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急道:“废话,你试试!”

    金诚武安慰我道:“别怕,有我们呢。”

    往前走了一段,树丛越来越茂盛,这会本来是半下午太阳光最强的时候,可是我发现我们已经被严严密密地遮挡在树荫下,最深的地方一点光亮也没有,我不禁惴惴地问老吴:“一会真干起来这些树能帮上你不?”

    老吴正满脸疑惑,听我问他,说道:“奇怪,这里植物虽多,我却越来越感应不到友善了,好像它们都不能跟我建立连接了。”

    正说着,冷丁从四面钻出无数条藤蔓,像无数只大手一样朝我们抓过来,这些藤蔓跟刚才载我的完全不一样,都作深黑色,蔓子上带着令人胆寒的黑刺。

    “你们敢!”

    就在那些蔓子要碰触到我身体的时候,老吴大喝了一声,而那些蔓子似乎也略显迟疑,大概是老吴毕竟余威犹在,犹豫了一会又都悄然消失。

    老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对方居然也是以藤蔓为武器的,八成出身跟我差不多。”

    小倩上前一步对着黑黢黢的丛林道:“前辈不要误会,我等并没有恶意,只是身为同道一直没来拜会,今天是特意来拜访前辈的。”

    寂静片刻之后,只听一片黑暗中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什么人?”

    小倩道:“小女子向来在西峰修炼,一直未敢叨扰,前辈海涵。”

    那沙哑的声音吓吓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西峰的小丫头,你身后是什么人?”

    小倩道:“是晚辈的几个朋友。”

    那声音哼哼道:“能躲开我的黑藤缠绕,看来修为不浅,既然是道友,那就进来吧。”他话音未落,一条黑藤便像向导一样在前面领路,小倩略一躬身,领着我们向暗处进发。

    金诚武一拍我的腰,小声道:“绷着点,别露陷!”我缩头缩脑地跟在最后面,随着黑藤走了一会,过了几排异常粗大的树木,忽然来到一片空地,眼前豁然开朗,往正前方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在面前的空地上,一棵巨大的榆树歪歪扭扭地直指苍穹,树冠几乎覆盖方圆半里,在它的树根处,足有上百根人腰粗细的藤蔓深深扎入地下,恐怖的是:在藤蔓间,散落着无数骷髅人骨,在黑暗深处,有点点鬼火飘动,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依稀还能听到人的号呼惨叫,像发自空阔的地狱。

    老吴低声道:“原来是棵老榆树精!起码也有两千年的修为!”

    黑山老妖的树冠哗哗而动,再说话那沙哑的声音听得更真切了:“来者何人,自报姓名!”

    老吴笑呵呵地上前一步道:“在下吴永生有礼。”

    黑山老妖毫不客气道:“嗯,一棵2000多年的老槐树,不错,不错。”虽然嘴上说不错,但看他意思似乎还没把吴永生放在眼里。

    金诚武不卑不亢道:“叫我金诚武好了。”

    “看你周身带着三分炙热之气,又戴着鹿皮手套,定是热气不能控制自如之故,你气息不纯,可见父母并非同类交合,不过大概有一方是三足金乌,我猜得对吗?”

    金诚武脸色大变,喃喃道:“好厉害!”

    沙哑声音忽然不耐烦道:“几位来此究竟何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正邪不两立,你们难道是来替天行道的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略带冷笑,显然老吴加上金诚武也没对他构成威慑。

    老吴拱手道:“近日来,我等在山脚下修炼时频遭僵尸滋扰,不敢请问这跟榆兄有没有关系?”

    黑山老妖树叶抖动一阵冷笑,沙哑道:“这方圆十几里以内的僵尸都属我操控为我觅食,虽然你们说的事我不清楚,但既然是僵尸干的,那也就算是我干的吧。”

    老吴尴尬道:“那……能不能……”

    黑山老妖断然道:“你是想让我不再派出僵尸?那我吃什么?”

    金诚武道:“那你也不能耽误我们修行吧?”

    黑山老妖纵声狂笑道:“我黑山老妖做事全凭一己喜好,我管你们死活,谁来管我的死活?”

    我百无聊赖道:“我那倒是还有几十桶方便面。”

    黑山老妖怒道:“什么人?”

    老吴和金诚武一回头,自然而然地把我露了出来……

    黑山老妖哑着嗓子喝道:“为什么不报名姓?”

    我硬着头皮道:“我姓龙,名叫……你不用知道了。”

    “大胆!还从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顿了一下,勃然道:“废你娘的话,你这有人吗?”

    金诚武忍着笑,暗地冲我直伸大拇指,他却不知道我腿肚子都快抽筋了,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看出来了,不管我们什么目的,人家似乎都没想让我们再回去,不拼一把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黑山老妖冷笑道:“敢跟我这么说话,为什么不敢报出你身家渊源?”

    老吴急忙道:“榆兄这么独到的眼力,不会一直没看出这位的身份来吧?”

    黑山老妖听了他这话沉默片刻,树冠也都朝我这边倾斜了半分,似乎是在仔细观察我,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我眼花,那些树叶怎么一个劲的抖呢?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我眼花,是他真的在抖——黑山老妖看了我半天,悚然道:“劫后金身?”

    我学着伟人那样举起一只胳膊冲他平易近人地摆了摆……

    黑山老妖从树冠到树干急遽收缩,好半天才干涩道:“原来还有前辈驾到——”随即“嗤”的一笑,声音忽然转柔,腻声道,“晚辈倒是孟浪了。”奇怪的是,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调调,居然并不难听,反而有种特别的味道。

    金诚武意外道:“难道还是只母榆树精?”

    我淡定一笑,举手投足间更有了伟人范儿:“小黑呀,你这个小鬼也真调皮,你找吃的就不顾别人感受了,嗯?”

    老吴和金诚武都汗了一个,小黑……

    小倩在后边悄悄拉我:“小龙哥,别太过了。”

    然而黑山老妖似乎也默认了我这么叫他,咯咯笑道:

    “前辈教训的是呢,不过附近的僵尸虽然都是晚辈派出去找食吃的工具,但前辈受到滋扰一事晚辈着实不知情,要知道有您这么一个大马蜂窝,我怎么还敢去捅啊?”同样是他派的僵尸,刚才他还大包大揽,现在一推六二五,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的区别,不过他说的也在理,从他的表现看,以前肯定是没看出我的劫后金身,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

    金诚武笑眯眯道:“僵尸能干什么好事?你就不想派他们出去就算不滋扰我们,还不是害了别人?”

    黑山老妖呵呵一笑道:“道友有所不知,我虽堕入邪道,可早不以人肉为食,派他们出去也无非就是猎些山中走兽而已,可是这座鹞子山上近年来走兽也渐渐绝迹,所以这些憨货才会越界出线,使得道友费神出手,真是抱歉地很。”

    我痛心疾首道:“看看,生态环境也让你破坏了。”

    黑山老妖一本正经道:“谨遵前辈教诲,以后自然再也不敢行使这些卑劣邪术了。”

    我点头:“嗯嗯,看你态度还不错,这次就算了。”我和老吴他们对个眼色:“那咱们走吧。”对方既然已经认矬,我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几位这就走了?”黑山老妖似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没好气道:“不走你管饭啊?”说着我带头就往山下走。

    “呃……龙前辈请留步。”

    我心一提,难道是被他看出来了?

    黑山老妖整理仪态,客客气气道:“晚辈难得见一回度劫成功的前辈,还想聆听教益一番,不知前辈肯不肯垂训?”

    金诚武皱眉,小声道:“不会是怀疑咱们了吧?”

    我挠头道:“那什么,要不下次?”

    黑山老妖咯咯一笑道:“前辈都已经是度劫的大罗金仙了,还有什么俗事缠身?难道竟是不敢到我这一方小屋里坐坐不成?”

    老吴暗自戒备道:“这是在试探咱们,不可露怯!”

    黑山老妖话音刚落,忽听哗哗作响,我定睛一看,只见围在那棵老榆树周围的藤蔓植物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树洞来。

    黑山老妖柔声道:“前辈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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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方恋海兄的打赏,你是混搭的第一个盟主。也感谢其他打赏的兄弟姐妹,那么一串一串的名字,看得花儿真欢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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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这么爱写黑山老妖啊,我怎么这么爱把黑山老妖写成熟女啊——熟女控的童鞋们有福了!混搭官方超级群:9112617,也请私下开群的童鞋们知会小花一声,只要是和混搭有关的,我就特乐意往里钻,到时候咱们也挂成官方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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