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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小花     史上第一混搭txt下载     史上第一混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十二章 打架

    听我冒出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笑了,史迪威夸张道:“听到没,不就隔着两级而已。”

    有那好心的侍卫见我明明就是个棒槌,上来解劝道:“两位少爷,还是好说好话,干嘛要动手呢?”

    史迪威瞪眼道:“谁也别管,今天我揍定他了!”他冲我一指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抠着下巴道:“你等会。”

    史迪威冷笑道:“你别是现在才知道怕了吧?晚了!”

    “我是怕了——我怕把你打死!”这话倒是实话,苏竞跟我说的我可没忘,我现在手上没准,段天涯好歹是个剑师中期,打不过我的时候往树后躲的本事还是有的,史迪威一个剑士,我跟他动手就像壮汉跟婴儿打架一样,说不上哪一下就要了他的命——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再摸摸情况再说。

    我打量着史迪威道:“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剑士哪一段?”

    史迪威意外道:“哈呀,还知道剑士是分段的,那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剑士蓝段。”

    我点头道:“快酒精中毒了。”

    史迪威不耐烦道:“你到底打不打?”

    我说:“你再等会。”

    史迪威好笑道:“你要是怕了就明说,给我好好地赔个不是我就放你走。”

    知道了史迪威的级别和段位,我多少有了点底,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用钓鱼法聚集剑气,只觉丹田里慢慢充实,可难题就是随着剑气的增多,我并不知道我此刻的程度达到了什么级别,太强了的话史迪威小命不保,太弱了又有挨揍的危险,我眼珠一转,随即对史迪威说:“我现在要先去办件事,你等我一会。”

    史迪威崩溃道:“你要跑了呢?”

    我一边往操场外走一边回头道:“孙子才跑呢,你等着我!”

    史迪威眼见我出了操场,也不知道是该追还是该走,错愕地问侍卫们:“你们说我是等还是不等?”

    侍卫们失笑道:“我们要是五少爷,自然就不回来了。”

    史迪威在我后面跳脚道:“你要是敢跑,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不理他,转过操场的墙,见有个瘦小的家丁正在墙外给花浇水,我伸手一指:“小豆子,过来。”

    那家丁因为生得矮小,绰号叫小豆子,为人有些木讷,还有几分傻气,见我喊他,抬头道:“五少爷叫我干啥?”

    “我让你看看少爷的脸。”

    小豆子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道:“五少爷是生脸疮了吗?咱们后厨的王奶奶有种膏药,贴了就好,要不要我替你去讨几副来?”

    我可气道:“不是!我让你看着少爷的脸,一会有什么变化就告诉我。”

    “哦。”小豆子呆呆应了一声,忽又欢喜无限道:“五少爷原来还能变戏法。”

    我聚了一会气,随后运转在手上,问他:“有变化吗?”

    小豆子呆呆道:“没有。”

    “嗯,那就是还没到剑士。”我依着钓鱼法继续往丹田里调集剑气,问他:“现在呢?”

    “没有……”

    我颇感不耐烦,又持续了片刻,小豆子忽然叫道:“变了,少爷的脸变红了。”

    我心里一喜,看来是已经到了剑士初段,体内加劲,小豆子蹦了起来:“变了变了又变了,少爷你的脸变黄了。”

    我盘算了一下,史迪威是剑士蓝段,也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中倒数第二段,我还得往上加三段,随着剑气的聚集,小豆子拍手道:“少爷你的脸一会绿一会蓝,真是有趣。”

    我说:“等变成紫的再告诉我。”

    话音未落小豆子道:“紫了紫了,少爷的脸紫了。”

    我停下运转,背起手道:“那就行了。”

    小豆子关切道:“少爷你莫不是病了吧?上回小豆子吃坏了肚子,也是像你这般脸上忽蓝忽紫的。”

    我失笑道:“少爷我是给人气的。”

    ……

    我自信满满地往回走,临到门口忽然又有点迟疑了,我的公开身份是剑童,这才过了短短两三天的时间,现在要以剑士紫段的剑气打败史迪威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虽说这次来之前对此就已经打好了胡赖的准备,可我觉得还是有理有节一点好,苏竞倒是剑神,从剑士到剑师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我用三天时间从剑童过度到剑士最后一段,不得让他们给我送到非正常人类研究所去?

    想到这,我又把丹田里的剑气散了一多半,回头问小豆子:“我的脸还紫吗?”

    小豆子看了一眼笑道:“少爷你又不生气了?脸上不红不白的。”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这不是又变回剑生甚至剑童了吗?

    史迪威在那边喊:“史迪载,你快点给我死回来!”

    这会要再提气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我索性心一横,快步走上操场,史迪威本以为我逃之夭夭了,这时看我没跑很有几分意外,失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你敢回来。”

    我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还没跑。”

    史迪威脸色一沉道:“废话少说,打架又不是斗嘴皮子。”

    我摊开双手道:“那就来吧。”

    史迪威道:“你准备好挨揍了吗?”

    我说:“没,不过我准备好揍你了。”

    “找死!”史迪威再也忍不住了,劈手就来抓我的脖领子,我哪敢让他抓住,他是剑士蓝段,我搞不好还是个剑童,说白了力气不如人家大,速度不如人家快,就像小学生跟初中生打架,一但纠缠在一起非吃亏不可。

    不过说起打架来,我可不完全是一无是处,就我从小长大那环境,无数“前辈”传授过我绝招,况且我虽然不招惹人,也不是什么乖乖仔,架还是打过那么几十次的,见他伸手抓我,我随即张开手掌朝他大拇指掰去,往常的情况下只要掰住对方手指再一拧,就能来个反背,然后基本上就能结束一场战斗。

    可史迪威是何等样人,他级别虽低,久在军中任职,史家又是军事世家,平时耳濡目染接触的格斗高手自然数不胜数,这种小混混打架的招式要能制住他那连我也不信。

    果然,史迪威见我出了这招,冷笑一声,胳膊一缩,然而来势不减,已经攥作拳头朝我小腹直捅上来,此时他身子微低,一对肩膀不知为什么显得格外扎眼,我自然而然地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按,这样一来,史迪威身子前倾一拳走空,我顺势竖起胳膊肘朝他背上砸去,眼看就要得手,史迪威脚尖点地刷的一个侧翻蹿在一边,诧异道:“哟,不错嘛。”说话间身子凌空而起一脚踹向我的面门,我眼看着那脚离我还有一尺多的距离,可就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气逼得我连气也喘不上来,在苏竞嘴里,剑士似乎连被她谈论的资格也没有,可就是这么一个区区的剑士,原来也小瞧不得。

    我下意识地想往后闪,可眼光冷丁一闪,不自觉地发现史迪威右脚在前,左脚虚勾,瞬间便明白他还有后招,若是后退,只能是正中他下怀,我鬼使神差地不退反进,恰好闪过他的右脚,整个人就堵在他身子的左下方,此刻史迪威左脚还没来得及踢出,正如一颗还没上膛的子弹,我双手一探抓住他的左脚脚脖子,抡起来就往地上摔,史迪威骤然失控身不由己地跌向地面,然而他双臂一展,竟然像张纸一样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史迪威落在地上,不禁神色微变,怒道:“你这都是什么流氓打法?”

    我笑道:“别管流不流氓,能揍你就行!”

    史迪威大怒,飞身向我扑来。

    说也奇怪,本来我剑气不如他强,速度也不占优势,可是每每在对方一招刚施展开的时候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地生出好多相应的对应办法,而且无一不是古灵精怪机变百出,这些念头就像闹蝗灾时的蚂蚱一样一个一个蹦出来,让我目不暇接又乐在其中,就好像一个数学高手看见了一道一道运算题,在演算过程中总有独辟蹊径的办法找到最后的答案,而过程本身也是一种乐趣。让我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办法虽妙,可总带些不够光大的意思,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小混混晋升武学大师后与人动手还是带着三分邪气三分无赖。

    这时史迪威手掌向我胸口拍来,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会或挡或闪,可是看着那手掌在前,偏偏想起用拳头去砸他手掌中间的中指。

    史迪威掌上裹挟着强劲的剑气,可是我这怪招一出恰恰奔着他手掌外缘最柔弱的地方,他只得撤掌,怒道:“我堂堂史家,这些歪门邪道是谁教给你的?”

    被他这么一喊,我猛的恍然:这些招式我以前从没学过,是因为剑神的技巧在作祟!我上次回去,不但收回了7成的剑气,还从刘日立身上和赵丹身上找回了剑神的身体改造和技巧,此刻剑气一弱,技巧就自然而然地补上了不足,只是我也没什么正经和人对敌的经验,所以技巧的发挥也全建筑在小时候和人打架那点基础上,所以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但剑神技毕竟是剑神技,就算只有粗鄙的几招,往往能别出心裁化腐朽为神奇,在格斗中,力量固然重要,但技巧更为关键,不然拳击散打这类比赛不用比,直接掰腕子分胜负就是了,史迪威剑气比我强,但招式乏善可陈,我越打越顺手,史迪威却越打越闹心,他那些简洁有力的攻势全被我无声无息地消融。打到后来我对他的路数已经了然于胸,史迪威看着花样百出,交手几十招没一招是重样的,要换了别人可能还会赞叹他家学渊博,但用我的眼光一看,完全没有什么神秘的,趁下一个他出拳的疏漏,我在他衣袖上拽了一把,史迪威跌个趔趄,我借着他失去平衡的当口抡起巴掌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啪——”这一声声音悠扬,清脆响亮,史迪威像被抽愣了一样看着我,全然忘了动弹,四下里围观的侍卫们也全都看傻了,他们以为我之所以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是史迪威存了戏弄之心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的人笑盈盈地等着看笑话,此刻个个笑容僵硬在脸上,茫然无措地看着史迪威。

    “我杀了你!”史迪威爆叫一声,没命价扑了上来,只是这样一来他更乱了方寸,我往旁一闪让过他的身子,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史迪威一言不发,血红着双眼回身又扑了上来……

    这时侍卫们终于看出不对劲来了,纷纷道:“两位少爷,适可而止吧。”也有人道:“快去叫老爷和大少爷!”

    史迪威原本有些泛蓝的脸此刻因为充血变成深紫色,咬着牙,拳脚雨点一般泼过来,可现在的他其实已经完全没了章法,我好整以暇地躲闪,一边笑道:“恭喜二哥,这么一会的工夫你就晋升剑士最后一段了。”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觉得丹田一动,全身的剑气像洪水一般涌了进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动,它们竟然恰好流经丹田了!

    我脸色大变,一改笑容道:“史迪威,别打了!”用不了多大工夫我就再次成为那个劈山的剑神,史迪威这样纠缠无疑自寻死路!

    史迪威现在根本不与我搭话,头发散乱张牙舞爪地猛扑,我脚下一个错步已经远远地飘开,史迪威愕然地抬头看我,失声道:“你是剑生?”

    我一愣后随即明白,原来此时剑气流入我的丹田虽然只是一眨眼的事,但我的级别已经从剑童显示为剑生了。

    史迪威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地又扑了过来,堂堂的史家二公子,那在人前是人家人羡的少将军,被一个众所周知的废柴扇了一个耳光,今天这脸他要是找不回来,只怕以后也没法混了。

    看着这个不知死的家伙,我抓住他双臂一掼把他掼倒在地上,史迪威二话不说爬起来又冲上前,我又急又怒,猛的一掌挥出,厉声道:“还打?”

    “轰隆”一声,距离我们六七丈外的高墙被我一掌轰得粉碎,渣粉粉地垂直萎地,院墙外,小豆子正提了喷壶浇花,听得眼前有响动,抬头愕然地看着……

    史迪威在距离我半步之遥的地方终于停住了!他大概是从我身后围观的人脸上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内容,然后又听到了不一般的声音,他站在原地,随着众人的目光慢慢回头,然后身子就僵在那了。

    那堵有50多公分厚的青砖墙,被我用手掌隔着六七丈的距离拍出一个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口子,青砖已成齑粉,青灰色的粉末随风慢慢飘散,小豆子傻兮兮地看了半天,大概最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索性不想,继续提壶浇花。

    史迪威出神了很久,这才僵硬着脖子像木偶那样一节一节转回来,他的脸微微侧了侧,目光落在了我的手掌上——我的手掌距离他的耳边只有两寸。

    整个操场上大概有二三百人,却静可聆针,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他们像史迪威一样把目光集中在我的手掌上,集体发呆,操场顷刻就变成了一个泥人馆……

    这时操场门口有人喊:“二老爷和大少爷来了!”

    随着喊声,史飞和史迪扬快步走了过来,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些侍卫们没一个向他们行礼,全都呆若木鸡地站着。史飞匆忙间也没察觉到这一点,他一边走一边满脸愠恼道:“老二老五,你们在干什么?”

    史迪扬一个箭步冲到我和史迪威中间把我们分开,先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受伤,这才扭头斥道:“二弟,你太不像……咦?”他发现史迪威脸上红了一片,不禁奇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收掌站开一边,若无其事道:“我和二哥切磋武艺呢。”

    史飞这会已经大略从旁边人的嘴里了解了一些情况,怒道:“什么切磋武艺,明明就是打架斗殴!”

    一个勉强回过神来的侍卫指着墙上那个大口子嗫嚅道:“二老爷,您看那……”史飞回头扫了一眼,不悦道:“谁让你们拆的?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不能随便让外人看见的吗?”

    那侍卫带着哭音道:“不是我们拆的,是……五少爷用巴掌拍的!”

    “你说什么?”史飞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道,“你喝酒了?”

    那侍卫指着史迪威道:“您问二少爷吧。”

    史迪扬扳住史迪威的肩膀摇了摇道:“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史迪威半晌无语,良久之后才指着我说了一句:“他已经是剑生了。”

    史迪扬道:“怎么可能,五弟昨天还是剑童。”

    史飞并没有听我们说话,不耐烦道:“我问你们那墙是谁拆的?”

    史迪威又无言地指了指我,我愤愤道:“不是说好不告状的吗?”

    史迪扬看看我又看看他,试探道:“你是说……那墙真是五弟用手掌拍倒的?”

    史迪威茫然地点点头。

    “不可能!”这句话是史飞和史迪扬一起说的,史飞冷丁抓起我的胳膊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级别?”然而他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剑士?”

    史迪扬吓了一跳:“叔父,您可看清了?”

    史飞摇摇头道:“不对,剑生!”随即迟疑了一会又不可置信道,“明明还是个剑童嘛。”

    我暗笑,原来刚才我的剑气集中到了丹田里,过了这么半天以后开始重新向体内扩散,史飞刚拿住我胳膊那会它们已经是最后一团,随着散开,我的级别自然也落了下来。

    史迪扬看史飞这么不靠谱,不禁拿起我另一只手屏息不语,稍即瞪着史迪威道:“你尽胡说八道,五弟明明还是剑童,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剑气?”

    史迪威大概是缓过劲来了,跳脚道:“我骗你们干什么,这小子刚才剑气强得邪乎,还不知从哪学了一身的下流招数,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侍卫们纷纷点头……

    “这……”史飞总算不笨,盯着我道:“老五,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亲眼看见,抵赖是不行了,我只得支吾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二哥逼得紧,胡乱地就拍出一掌,这个大家也是可以作证的。”

    众侍卫们又纷纷点头……

    史飞眉头紧皱,招手把侍卫们都唤过来,表情严肃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对外胡说,否则我要他好看!”众侍卫唯唯答应。

    “你们三个跟我来!”史飞一指我和史迪扬史迪威兄弟,我们三个只好跟在他屁股后头,走到操场门口,史飞叫住一个侍卫道:“你分派几人,去城外大营把元帅还有大爷三爷请回来,要快!”

    史飞带着我们三个来到一间带大厅的正屋中,这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帅案,下垂首是两排座椅,看样子大概是史家父子开家族会议的场所。史飞在帅案下首第二张靠背椅里坐下,对我们说:“你们也坐吧。”

    我看了一圈,见帅案下有三张靠背椅,三张椅子再下面,是四张圆凳,史迪扬史迪威便在头两张圆凳上落座,我也就随即明白了,这果然是史家家族会议厅,帅案自然是给老爷子史存道准备的,三张椅子是史家三兄弟的座位,剩下的凳子是第三代迪字辈的,不过是没有史迪载的份儿。我只好不情愿地挨着史迪威坐下,按次序应该是抢了史迪齐的位子。史迪威示威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屑地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史飞看着我们三个发了一会愣,好像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最后问我:“老五,你不在家的那几天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我说:“也没去什么地方,就是在都城附近转了一圈。”

    “可有什么奇遇?”

    “你是说白胡子大爷吗?”

    史飞顿时来了精神:“白胡子大爷?那是何方的世外高人?”

    我说:“没有,我是说白胡子大爷倒没少见,不过不是算卦的就是吹糖人的。”

    史飞:“……”

    不一会有下人上了茶,史飞挥手道:“一会不叫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四个老爷们相对无言,史飞一个劲地吸溜茶水,不知不觉一杯茶见了底,下人们没有招唤不敢进来,史飞一仰头喝了一口茶叶根子,吐又不好吐,咽又咽不下,在那瞪着眼睛干噎,我忙端过自己那杯放在他面前:“您喝我这个,没动。”

    史飞:“……”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门外脚步匆忙,史家大爷和三爷一起回来了,我那便宜老爹一进门就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把我们叫回来?”他见我也在,不禁奇道,“你在这干什么?”

    史飞叹了口气道:“大哥,老五今天可算露了脸了。”

    史驰听得莫名其妙,冲我一瞪眼道:“你闯什么祸了?”

    我委屈道:“没有啊。”

    史飞把手往下按了按:“大哥别急,老五还真没干什么,不过是福是祸现在还不好说。”

    史驰愈发迷茫,忍不住道:“二弟,你就别卖关子了。”

    史飞摆摆手道:“索性一会老爷子回来一起说吧。”

    不一时史飞的两个儿子史迪齐史迪州也来了,史迪齐见我坐在他的座位上,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冲我笑笑,我会意,忙起身道:“三哥坐这。”史迪齐也颇感不好意思,随口道:“那你呢?”

    我左右一扫,见旮旯有一只小马扎,大概是佣人们擦高处时用来垫脚的,我搬过来坐在屁股底下道:“我在这就行。”……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有人事先来报:“元帅回来了!”

    屋里众人急忙站起往门口迎去,只听院子里铁甲声响,史存道带着20个全身戎装的近侍大步走来,见一干儿孙都在,也不禁意外道:“家里出事了?”如果是军情,肯定是他最先得知,所以他只道是府里出了什么状况。

    史驰三兄弟以及迪字辈的孙子们都是军职在身,见着大元帅按照先公后私的惯例给史存道行了两次礼,我躲在最后面也依葫芦画瓢滥竽充数。

    史存道挥手道:“罢了。”他叫侍卫们留在门口,自己走进屋来坐上帅案,两道长眉扬了扬,不动声色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史家众兄弟的眼神一起聚集在史飞身上,他们这时候也还蒙在鼓里。

    史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喝的是我那杯,似乎也不知该从哪说起,他眼神往下首看了看,突兀道:“今天老二和老五在操场打了一架。”

    史迪威听二叔提到了自己名字,赶紧起身,我只好也跟着他从马扎上站起来,两个人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等着老师发落。

    史存道扫了我们两个一眼,不悦道:“就为这事?”

    史飞沉吟片刻,像做总结陈词一样说了几个字:“老五把老二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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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这25天的更新顶过去三个月啊有木有!速度流啊有木有!写手里的舒马赫啊有木有!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十三章 史家出了一个天才

    史存道听完史飞的“总结陈词”,依旧沉着脸道:“那又怎么了?”

    史飞向上看了一眼,小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老五,把,老二揍了!”

    其实没等他说完第二遍,史存道已经觉察到了他话里不符合逻辑那部分,皱眉道:“你说老二把老五还是老五把老二?”

    史飞垂手道:“老五把老二。”

    史存道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几?”

    史飞索性一指史迪威脸上的伤:“父亲自己问吧。”

    史存道看了看史迪威,忽然大声道:“二郎,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史迪威低着头道:“剑士蓝段。”

    史存道一拍桌子:“那老五是怎么揍的你?”

    史迪威郁闷非常,史存道这么一问,无疑是要他把生平最引以为耻的败绩当众再复述一遍,其憋屈可知。

    史迪威沮丧着个脸道:“孩儿无话可说,老五他不知从哪学了几招下流招式,孩儿一时没加意着了他的道儿。”

    史存道哼了一声道:“那你倒说说,什么招式叫下流招式?”

    “这……”史迪威张着嘴,不知道该说怎么说了。

    史存道道:“枉你久在军中,也算个老兵了,你告诉我,与敌人生死相拼时扣眼珠踢裤裆算不算下流招式?”

    我一听这话大起知己之感,不禁拍手道:“爷爷威武!”

    史存道瞪了我一眼:“你得意什么,要不是你二哥让你,你能占着他便宜?”

    我讷讷道:“还真没看出他让我。”看来在老头心里事情是这样的:老二和老五起了口角,然后我趁史迪威不备突施暗算占了一点小便宜,随即被人拉开……

    不等我解释什么,史飞满脸凝重地拱手道:“父亲,事情要是那么简单的话我也不会叫人请您回来了。”

    史存道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说!”

    史飞沉吟半晌,不知从何说起,三个兄弟里面,除了史动为人比较活套以外,老大和老二口才都不怎么样,史飞想了半天,只蹦出几个字:“我看老二和老五不存在谁让谁的问题。”

    “嗯?”史存道眼神一闪,大声问我:“五郎,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我摸着鼻子道:“剑童吧。”

    史存道又好气又好笑道:“区区一个剑童,老二要是不让你你能打过他?”

    “呃……”史飞又拱了拱手道:“父亲,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史存道急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也不简单那也不简单哼哼唧唧的到底想说什么?”

    一句话把我逗乐了。

    史飞一着急更是尴尬,结结巴巴道:“这……这个……”

    史存道怒道:“当时还有谁在场?”

    史迪扬赶紧站起身道:“回祖父,孩儿也在。”

    “那你不早说,把你二叔急得那熊样!”

    史迪扬无奈道:“孩儿也是后来才赶过去,前面的经过也不大了解。”

    “你就说你到的时候看见什么了?”

    史迪扬道:“孩儿赶过去的时候,二弟和五弟已经分开,二弟已然受伤了。”

    史存道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问道:“那你二叔吭哧半天想说什么?”

    史迪扬道:“我想二叔想说的大概是操场的墙。”

    “墙?”

    “是!我和二叔到时,演练场的墙上被人用掌穿了一个大洞!”

    “谁?”

    “五弟。”这祖孙俩一问一答,言简意赅,然而这番对话后两人同时染上了一层迷茫的神色,显然史迪扬这半天也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史存道问:“什么样的洞?”

    史迪扬本想用手比划,后来发现自己臂长不够,形容道:“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洞。”

    “怎么打出来的?”

    “当时五弟距墙大约有20多米,用右掌打出来的。”

    两人对话依然十分精炼,但语气已经越来越急,有种迫切想要了解真相的仓促感,史迪扬此言一出,史驰史动,包括后来的史迪齐史迪州兄弟脸上同时变色,齐声道:“怎么可能?”

    史存道当了四十年大元帅,大风大浪见过无数,此刻也不禁也有些失神,他问史迪扬:“你看清楚了确是五郎所为?当时附近还有别人吗?”

    史迪扬摇头道:“看清楚了,况且阖府上下有此功力的除了祖父,也就我爹和两位叔父而已。”

    史存道一刻不停地问:“那你呢?如果是你,能不能做到?”

    史迪扬老实道:“30步之外将墙击打,孩儿可以做到,但为难的是把墙砖击成粉末,那就不行了。”

    史存道两道长眉顿时竖了起来:“你说什么?击成粉末?”

    史迪扬道:“是的,五弟一掌把演练场的墙砖打成了齑粉。”在场的人又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史迪威大概觉得这也是挽回他面子的好机会,指着我道:“这小子邪乎的很,我看他根本不是什么剑童。”

    史存道再次转向我,严肃道:“五郎,你到底是什么级别?”

    我装傻充愣道:“按二叔和大哥的说法,剑童吧?我对级别没什么概念。”

    史存道道:“老大,你再去探探五郎的脉门。”

    “是。”史驰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胳膊细细地握了一会,说道:“回父亲,迪载他确实是剑童。”

    “这是怎么回事?”史存道喃喃地说了一句。

    史飞被冷落了半天,这会回想到一些事情,插口道:“依我看,老五的剑气有些紊乱。”

    “怎么说?”史存道问。

    “在演练场,我初探他脉门时感觉他体内剑气奔腾,隐然是剑士级别,可片刻之后那剑气急转直下,先后由剑士、剑生落回剑童,现在想来,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竟有这样的事?”

    史迪威马上道:“我作证,这小子刚开始跟我动手的时候还是一个剑童,可是打着打着就不知怎么变成了剑生。”

    史存道听罢眼神在屋里挨个扫了一遍,似乎在寻求答案,然而史家几个兄弟包括几个小一辈也全都面面相觑,既然史飞和史迪威都这么说他们自然是信之不疑,对自家人这点信心他们还是有的,可是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事情你们以前听说过吗?”史存道沉声问了一句。

    几个人均自摇头,沉默了一会史动勉强道:“我只听说过以前有人在对敌的时候受了重伤或得了重病可能会落级,可是这种平白无故掉级的还是头回见,而且还是一掉两级。”

    史存道摆了摆手道:“放下这个先不说,我想知道的是:五郎怎么会在短短两天时间内由打剑童晋升到剑士的?掉级总是有的掉才行,他是何时晋升剑士的?”史存道看向史驰道,“老大,你说。”

    史驰支吾道:“这个……儿子也不知。”

    史存道哼了一声道:“五郎是你儿子,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史驰满脸委屈,要说这屋里的人不是我爷爷就是我叔叔,以前没一个管过我的,现在才来找替罪羊。

    史存道教训完儿子,终于还是找上了我这个正主儿,他问我:“五郎,前段时间你离家……呃,出外游历,可是遇到了什么高人?”

    我一听又来了,这帮人是非要我供出什么白胡子大爷来才肯干休啊,我一如既往胡扯道:“没有,只不过在外面逛得久了,心情一好,竟偶有所感,想到一条修炼剑气的特殊法门。”

    “哦,快说说!”史存道眼睛大亮,老头乃是个十足的武痴,听我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

    我叹气道:“以前孩儿经脉堵塞,无法修炼剑气,外人白眼有加,就算在自家人面前也是自惭形秽,心里憋屈得很,这才想着离家出走。”

    史驰听我冷丁说起这个,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史存道也尴尬道:“这个……以前我和你几个叔父忙于军务,无暇关照你们几个小的也是有的。”

    我点点头,要说起来五废柴也挺可怜的,我这么说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气,他泉下有知也该心满意足了,我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道:“孩儿在外流落,心里郁闷,这天来到一座山前,忽然心有所感,于是练成了剑气。”

    史存道道:“看见座山?你想到什么了?”

    我嘿嘿一乐道:“那山奇高无比,我当时就想,不管你在,还是不在,山就在那里,不高不低,孩儿经脉堵塞,便联想到既然打开经脉不可行,不如求助于己,又是偶然间,我发现就算是普通人,丹田里本身就有少量剑气,只不过一般人修炼是从打熬力气开始,逐渐积聚剑气到丹田,而我是直接把丹田里的剑气放出来打通经脉……”

    “丹田自己就有剑气?”史迪扬不顾在场还有很多长辈,惊讶地问我。

    我点头:“有,不过大哥你知道这个也没用了,你都剑师了。”

    史迪扬好像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喃喃道:“不错……当初我经脉初开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丹田里已然是有剑气的,当时还道是勤学苦练的结果,没想到那是丹田里自己原本就带的。”史迪扬失魂落魄道,“这么说,我为了打通经脉辛辛苦苦练的那两年其实是白费了?”

    他这句话就好像魔咒一样在屋子里飘荡,在场的人级别最低的也是剑士,自然个个都从那个阶段经历过,回想自己晋级剑童时的场景,苦忧参半。剑童是修炼者要经过的第一道重大的门槛,虽然大部分人都可以踏过去,但由于资质或种种原因终生不能练出剑气的也大有人在,看样子史迪扬两年入剑童已经属于天分很高的了,那不用说,史家众兄弟经历的时间比他更长,听我这么一说,再回想当初的体验相印证,得知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迈过去的难关被我轻轻松松地绕了过去,他们个个脸上不同程度地出现了苦笑、沮丧、失落的表情。

    史存道失神片刻,马上问:“后来呢?”

    我摊手道:“后来我就打通了经脉,只不过剑气有时强有时弱。”这回我倒是一句谎话也没说,修炼方法是苏竞告诉我的,至于后面那句,要看怎么理解了……

    史存道缓缓摘下帅盔放在桌上,搔了搔满头白发,忽道:“那也不对,就算你另辟蹊径修成剑气,那也解释不了你三天之内连越两级的事情啊。”史存道问在座的众人,“你们见过这样的先例吗?”

    史飞道:“三天越两级,这样的人别说见,听也没听过啊。”

    “除非是……”史动迟疑地接了半句,众人的目光不禁一起落在他身上,史动悚然道:“20年前的剑神?”

    我情不自禁地拍了几下巴掌,史驰扫了我一眼道:“你干嘛?”

    “哦,没事。”我心里暗赞:真会聊,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厅堂之上再也没人说话,半晌后史迪威才勉强冒出一句:“就他?他怎么能和剑神相提并论?”被史驰瞪了一眼。

    史存道静默了一会,忽然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史家竟出了一个天才!”

    史家兄弟相顾愕然,转瞬也都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就这样,凭老爷子一句话,我这个笨的险些让苏竞自杀的人终于也被冠以“天才”的帽子,人分两种,一种是有想不通的问题硬想,一种是自己给它一个答案,前一种人往往容易崩溃,看着聪明,其实笨,后一种人才是真聪明,显然史存道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天才两个字用在这里也确实解决了史家父子的难题……

    史迪扬、史迪齐兄弟看我的眼神充满艳羡,甚至还有一点嫉妒,但出于礼节纷纷向我表示祝贺,我忙从小马扎上起来和他们握手,场景酷似戛纳电影节颁奖仪式,我都准备要说获奖感言了。只有史迪威重重地哼了一声。

    史存道问我:“五郎,你说说这几天你是怎么修炼的吗,也好让我这个老朽也开开眼界。”

    史家兄弟立刻把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史迪扬他们几个更是不错神地盯着我,连史迪威也暗暗竖起了耳朵。

    我背着手在屋子里悠然地转着,一边侃侃而谈道:“这个嘛,也是因人而异的,有句话叫成功就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可见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

    史驰迷惑道:“没见你怎么努力呀,我听下人们说你最近尽在园子里瞎逛。”

    我顿了顿道:“所以我说修炼是因人而异的嘛,我在园子里逛,一方面是锻炼腿脚,一方面是纾解心情,心情好了,修炼自然就事半功倍。”

    史飞道:“修炼还跟心情有关系?”

    “当然有了,而且关系很大,所以我的级别才一会低一会高,要让我永远保持好心情,说不定我剑师也进了。”

    史存道忙道:“吩咐下去,以后府里不管任何地方都不许阻拦老五,他想去哪逛就去哪逛。”

    史家兄弟谨遵道:“是!”

    史动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我说:“三叔请问。”

    史动道:“我听你跟二郎动手的时候级别还是剑童,最后也无非就是个剑生,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胜了他的?”

    我无所谓道:“不就才两级而已,差别不是很大吧?”

    我自以为聪明,没想到这一句话说得太外行了,史动马上道:“五郎此言差矣,要说剑童越级战胜剑生这或许有可能,但越两级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我笑道:“照您说的,剑童能打败剑生,那剑生说不定也能打败剑士,这么一推论,剑童打败剑士也就不奇怪了吧?”这还是上学那会老师教我们推导公式时学的,A=B,B=C,由此就能推出A=C……

    史动决然道:“剑生打败剑士那是绝不可能!”

    我纳闷道:“怎么就不可能?”

    史动道:“剑童剑生,同属于练气的初级阶段,而剑生入剑士非十年八年不可,剑士又分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段的修炼更是举步维艰,老二已经是剑士蓝段,按理说一个剑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住他三招两式的。”

    史存道道:“我也很奇怪当时是什么状况,老二,你来说。”

    史迪威气鼓鼓道:“我说了,老五这小子不知从哪学来的歪门邪道,我招式虽快,可是都被他胡混过去了。”

    史存道大感好奇,挥手道:“你们两个把当时交手的招式再给我们演练一遍。”

    我闻言“噌”的一下蹦到当地,跃跃欲试道:“来!”

    史迪威无奈,只得也进入场地,放慢手脚道:“当时我是这么抓他的。”

    我按照回忆道:“我是这么按的他肩膀,然后用胳膊肘这么磕他后背……”

    史迪威郁闷道:“我这样斜纵里跳开。”我们两个都是慢腾腾地比划,难为史迪威竟能轻飘飘地跃开,可见对剑气的操纵水平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

    史存道笑眯眯道:“嗯,这两招倒也有意思,五郎机灵,二郎熟练,不过要说这样就能出奇制胜,恐怕还不够啊。”

    史迪威又跃起道:“我这么踢他。”

    我走到他身侧:“我这么抓他左脚,然后这么抡他……”

    史存道看到这神色微变,不禁往桌前站了站道:“这招……这招可就厉害了!”

    “我这样挥拳打他。”

    “我这样扯他眼角。”

    “我这样飞身膝击。”

    “我这样扯他眼角。”

    “我使了一个犀牛望月。”

    “我这样扯他眼角。”

    ……

    史存道看了半晌,表情转为严肃,我心一提:别是我招数太卑鄙连老头也看不下去了吧?不想史存道看罢多时失笑道:“五郎确然没学过什么功夫,可是机巧百变,用的全是贴身近搏的招式,二郎剑气虽然强,果然没有用武之地啊!”他问史家兄弟,“如果当时跟五郎对敌的是你们几个,你们该当如何?”

    史驰道:“若是我跟迪载交手,他第三招便已输了——我用剑气震开他的双手,中宫直进,换做敌人,非死即伤,可惜迪威只有剑士的级别,差之毫厘,终究功亏一篑啊。”

    史存道点头道:“五郎以剑童阶段越两级战胜二郎已是极限——但他如果是剑士呢?”

    史驰脸上变色,不再说话了。

    我和史迪威比划着,史存道等人开始还怀着好奇看热闹的心态,可是越看越诧异,史飞忍不住道:“老五招式虽然粗鄙,可是很管用啊!”

    史存道沉声道:“何止管用!”

    史迪威这个气呀,他一边挨打还要一边听长辈们夸赞对手,气呼呼道:“我这样后踹。”

    我贴着他身子挨到他后面,笑眯眯道:“我这样用脚尖捅他菊.花。”

    史存道等人也不禁笑了起来……

    这时我们已经比到最后几招,史迪威道:“我挥掌打他咽喉。”

    我轻巧地在他袖子上一拉:“我借力化力,然后扇他一个耳光!”说着抡圆了在史迪威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史迪威全无防备,被我结结实实打了一记,原本半红不青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他怒道:“你……”

    我笑道:“是爷爷吩咐咱们要按当时那样演习的,你以为我愿意打你啊,抽你我还手疼呢。”

    史迪威刚要冲上来跟我拼命,史存道道:“好了。”

    史迪威不敢违抗,捂着脸看我的眼神几乎喷出火来。

    史存道和史家兄弟交换个眼神,手抚胡须若有所思道:“五郎,这些招式你是跟谁学的?”

    我忙道:“没人教,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史存道点头道:“嗯,料来如此,这些招式全是临敌之际的异想天开之举,就算有人刻意教,下次对手一变招也就全无用处了。”

    史驰为人端庄中正,显然对我这两手很看不上眼,严肃道:“这些下……这些怪招你以后要慎用,否则没的堕了我们史家的名声。”

    史存道扫了他一眼道:“我看未必,招式虽显不雅,但无一不是别具匠心妙夺天工的神来之笔,你想一想,如果这些招式经由一个剑师甚至是剑圣用出来,天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这……”史驰垂立在一旁,不敢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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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没装好,下章装。有月票的童鞋来几张不?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十四章 他强任他强

    史存道看我和史迪威演练完拳,沉思了一会,问我:“五郎,这些功夫虽然不是什么人能教出来的,可是若没有特殊际遇怕也想不出来吧?”

    这一点上想打马虎眼似乎有些困难了,这屋里的几个人几乎都可以称为武学大师,五废柴平时看来也不是什么爱招惹是非的人——至少他肯定不会憋着每天和人打架去,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身手,于理不合。

    我一本正经道:“这也得归功于那座大山。”

    史存道道“哦,你又从中悟出什么了?”

    “孩儿看着大山,忽然想起两句话来。”

    “是什么?”史存道和史家兄弟全都热切地看着我,我随口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史驰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强就让他强,我就像清风拂过山岗一样……”

    史驰喃喃念了一遍,无语道:“你这除了把‘任’改成了‘让’,基本等于没说呀。”

    史飞则道:“字面倒没什么难理解的,可还是不懂啊。”

    史动道:“我隐约懂了一点,它的意思是说:不管外力如何侵蚀,我自巍然不动随遇而安,这样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不会为人所制了。”

    我心说大师就是大师,理解力就是强,话说这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史存道默默记了一遍,慨然道:“这得是多强的修为才能达到的境界啊?”

    我说:“爷爷您要是喜欢后面还有一句一并奉送: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冲任他冲,热血臭流氓。”

    “嗯?流什么?”

    “哦,最后那句不算。”一高兴说秃噜嘴了。

    史存道迷惑道:“这两句话似乎更多的是说剑气大成以后该如何自持,跟招数有什么关联吗?”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点讨教的意味。

    我随口道:“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吧,反正我就觉得动手过招,别受任何拘泥,打赢了就算。”

    史存道失笑道:“这种解释倒是别具一格。”他直起腰道,“难为你竟从一座山上领悟出这么多东西,看来,咱们有工夫的话也要出去看看山了。”

    我暗叫侥幸,没想到这样也能蒙混过关,也幸亏在座的都是武学大师,我虽然打赢了史迪威,可是身武功这一点还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也正因为这样才不会引人起疑。

    有老头给我撑腰,我可谓百无禁忌,得意洋洋地看了屋里各人一眼。

    史存道老怀大慰,呵呵笑道:“五郎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史家后继有人了!”自史迪扬以下那几个小一辈的迪字辈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合着他们都不算史家人。

    史存道又道:“五郎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剑圣也说不定。”屋里顷刻间就安静下来,史存道说完这句话,好像也给自己吓了一跳,随即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没可能么?”

    史飞不知道为什么皱着眉头,凝神道:“父亲,正因为这样,是福是祸还说不好呀。”

    史存道道:“这是什么话?”

    史飞道:“我史家出了这样的人才自然是好事,按理说奏请皇上,封赏五郎军职也无不可,但是当下黑吉斯虎视眈眈,正是欲对我不利之时,咱们史家的有什么风吹草动只怕人家是一清二楚,在这个时候让五郎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未必是什么好事。”

    史存道道:“你是怕他们派人来刺杀五郎?”

    史飞点头道:“父亲没听说么,前段时间女儿国的大将军就险些在自己的将军府被刺,黑吉斯这次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倒不怕他们来明的,就怕他们暗中使什么卑鄙手段。”

    史存道沉思道:“老二说得在理。”

    史飞道:“何况五郎现在剑气不稳,正是最需要静修的时候,让他出来做官,对修炼大大不利。”

    史存道又点头道:“这个才是重点。”老头转向我,把一双大手按在我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五郎,咱们史家风风雨雨200年,大富大贵位极人臣,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为武学世家始终都没有出一位剑圣,爷爷是不中了,你爹和你两个叔叔资质平庸,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这些小的,而你,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我眨眨眼睛道:“要当就当剑神,当个剑圣有什么意思?”

    史存道无奈地笑了,跟众人道:“看看这小子,刚夸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史家老小只能陪着干笑……

    史存道道:“不过你二叔说得没错,所以我暂时不想让你参军,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静下心来修炼,你天分极高,又有特殊机缘,50岁以前晋级剑圣不是没有可能……”

    我越听越心凉,我来洪烈帝国可不是来搞科研的,照老头的话,好像是有雪藏我的意思,我干涩道:“孩儿怎么能白看着爷爷和叔父们操劳呢?”

    史存道道:“你踏踏实实在家里修炼就是了,外面的事我们去应付,我明白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哪个不想骏马得骑人前显贵,等你晋级剑圣那天,有的享不尽的荣光等你!”

    我脸儿都绿了——合着我50岁以前是别打算见人了。

    我小声嘀咕:“弄巧成拙,弄巧成拙啊!”

    史存道道:“你没意见吧?”

    这会我还能说什么?只得道:“没有……”

    史存道满意地点点头,问史飞:“五郎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史飞道:“当时就有些侍卫在场,我叫他们不要外传了。”

    史存道道:“一会你再去跟他们重申一遍,谁敢外泄,严惩不贷!”

    史飞道:“孩儿明白。”

    “那就这么说定了。”史存道心情大好,呵呵一笑,转而正色道:“对了,十八国边境传来的谍报你们看了吗?”

    史驰道:“不知是什么内容?”

    史存道背着手道:“内容只有一句:剑神出手,黑吉斯10万兵马被困骆驼山。”

    “啊?”史家兄弟面面相觑,震惊无比。

    史动问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史存道道:“情报上语焉不详,探子似乎也没搞明白情况,又怕贻误军机,是以送来这么一份没头没脑的军报。”

    史飞道:“剑神,是指苏竞吗?”

    史存道:“除了苏竞还能有谁?”

    史飞道:“这么说黑吉斯在十八国边境上吃了一个大败仗?”

    史存道慨然道:“可叹我洪烈帝国无论幅员还是人口都是联邦大陆上的第一大国,唯一的剑神出在女儿国不说,居然还是一个刚满20岁的小丫头。”史存道抓着我胳膊使劲攥了攥道,“五郎,你可要加把劲啊!”

    我无奈道:“诶,得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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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一回2K党,这是昨天的。今天爆发。

请假三天

    对于这段日子的更新,有的读者喜有的读者忧,说节奏快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不够精雕细琢了,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利用这几天,我要充充电,下个月是大封,将是苦战的一月。

    小花将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速度继续给力。

    感谢今天的5张月票。

    昨天有的读者朋友打电话来,冷丁问我过得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十七章 乳燕归巢

    我们知道,在史府,五少爷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所以我隔天越级的事情也就在宅子里不胫而走了,这也导致了史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两种,一种是敬畏的,自史驰以下包括府里全体的侍卫,看我全是这种眼神,隔天越级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基本就是恐怖的存在,尤其是史家三兄弟,看我的眼神哪是看子侄的表情,分明就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看见了毕加索的样子……

    另一种就是亲切——史府里所有的杂役厨师马夫现在都和我铁磁,见了面还贫两句:“五少爷,今天什么级别啊?”

    “剑士绿段了。”

    “哦,不错不错,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让绿萼给您端过去。”

    ……

    “五少爷,今天该剑士蓝段了吧?”

    “没有,今天心情不好,黄段。”

    “哟,还退了一级啊。”

    “呵呵是啊,心情不好嘛。”

    这是我们之间最多时候的对话内容,类似“吃了吗”之类的打招呼方式,身为史府的下人,他们对修炼级别并不陌生,但是其中艰难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所有这些对修炼一知半解的下人们完全没有敬畏之心,这就和你跟一个卖菜的说自己解出了1+1为什么等于2一样,所谓无知者无畏,在他们看来1+1就应该等于2,我每隔几天升一级或退一级也就没什么不正常,五少爷天才不天才的跟他们关系不大,但是给他们带来了快乐是真的——也不知五少爷跟他们说了什么,老爷们最近脸上都乐开了花,也不吹毛求疵了也不训斥人了,不过据猜测,大概是因为怕“心情不好”退级……

    这几天的日子我也只能用百无聊赖来形容,除了头上天才的光环越来越亮,我却感觉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远了,要真让苏竞说着了的话,黑吉斯一天不侵略洪烈帝国,我就得一天在这耗着。

    这天我吃过早饭逛荡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操练场,今天迪字辈的四个兄弟居然都在,史迪威一见我,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这小子也够憋屈的,现在是打也打不过我,论地位也不如我,就算他想和我拼命,史存道就得先和他翻脸。

    史迪扬见了我,快步迎上道:“五弟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诧异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当初不是你叫我来和你们一起修炼的吗?”

    史迪扬笑笑道:“当初是当初,现在你再和我们在一起不是空耽误工夫吗?”

    我忽然发现这个一直对我不错的大哥有点变了,表情里有种淡淡的疏离,我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现在的五废柴今昔非比,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老五了,如今的史迪载集父辈宠爱于一身,修为精进,这种差别产生的距离,让他对我再也亲切不起来了。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吃醋的因素,作为史家的老大和修为最高的长孙,史迪扬的地位毫无疑问产生了动摇,这也和当初不同了。

    我摇头苦笑,豪门啊,真是说不清,我意兴阑珊道:“我就是闲逛到这了,随便看看。”

    “哦,五弟要是有什么特别的经验也可以给大家传授传授。”

    演练场上那几百个上身精赤的侍卫仍旧单腿独立在那照史存道发明的办法练气,一个个汗流浃背,史迪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遂从怀里掏出苏竞写的那张纸拍在他手里道:“照着这个练吧,比你领着他们放屁强。”

    史迪扬拿过去先是扫了一眼,等看了几行,两个眼珠子几乎努出眶外,吃惊道:“这是从剑童到剑士的修炼法门?”

    我点头道:“嗯,可能比一般法子要快一些。”

    史迪扬双手颤抖道:“何止快一些,当年我要是有了这法子,起码能节省五六年时间!”当初他听我说有快速晋级的法子只怕未必就信,今日亲见才确信无疑,不禁又是失落又是沮丧。

    我说:“大哥也不用遗憾,这种方法修炼是快了,但是根基不稳,可以说各有利弊。”

    史迪扬这才神色稍缓,他看到最后,惊讶道:“这上已经写到剑士紫段,这么说你已经快要突破剑师了?”

    史迪齐史迪州等人大吃一惊,同时把头转了过来,我只好道:“要是不忙,就这一两天吧。”

    史迪扬苦笑道:“五弟,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妖孽啊?”他看着史迪齐等人道,“这法子我虽然用不上了,不过二弟他们正好沾你的光,有了这秘籍,剑师是稳升的。”

    史迪齐和史迪州顿时兴奋起来,史迪威远远地投来一瞥,表情复杂,对他们修炼之人来说,能够借助外力晋级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但这秘籍是出自我手那就另当别论了,此时史迪威内心的纠结可想而知。

    史迪扬看看史迪威,为难道:“五弟,按说你二哥和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摆手道:“这话就越说越远了,我和他再不和,毕竟我们还是兄弟,二哥要是抹不下脸来,你偷偷给他就是了。”以史迪扬的为人,肯定不会专美,他连史迪齐史迪州都能想着,史迪威自然不会落下,与其鼠肚鸡肠,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史迪扬感慨道:“五弟,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怎么?”

    “以前我只道你疾世愤俗,没想到你胸怀这么宽广。”

    我一笑道:“这东西又不值什么,大哥别这么说。”其实苏竞还是留了一手的,我记得她第一次给我的秘籍上明明是从剑童到剑师末期的。

    见史迪齐史迪州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说:“你们慢慢看吧,我再去别处逛逛。”

    演练场不远处就是马厩,我背着手来到这里的时候七八个马夫正一人拎个大锤在拆一间黄泥垒的草料棚,大胡子领着手持大锤在泥墙上通通地凿着,几个人砸了一气,那草料棚呼啦一下歪在一边,大胡子急忙招呼人四下逃开,我纳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大胡子见是我,忙道:“这棚子年久失修,我们打算干脆拆了重盖一个砖砌的。”

    “哦,那你们忙吧。”我袖手站在了一边。

    可是大胡子几个人却犯了难,那草料棚给他们这么一砸,半塌不塌,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危险,马夫谁也不敢靠得太前了。

    大胡子迟疑半晌,忽然眼珠一转来到我跟前,笑嘻嘻道:“五少爷,还得求您帮个忙。”

    “什么忙?”

    大胡子道:“您也见了,这棚子搞成这样人是上不去了,您不是有功夫吗?劳驾您给我们补一掌……”

    我失笑道:“你倒机灵,少爷我一身剑气就给你们干这个啊?”

    旁边也有人笑:“这要让老太爷知道了,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大胡子殷勤道:“五少爷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演练场那个大洞我也见了,比这个得结实十倍,您还不是挥挥手的事儿?”

    这人就怕被拍马屁,让大胡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飘飘然起来,再说人家开口要我帮忙,也是没拿我当外人,要说就这么个棚子,史迪威兄弟们随便一个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大胡子找上我,那是因为只有我这个少爷跟他们亲近。

    我打量了打量那个棚子,一边提气一边道:“那你们闪开吧。”

    大胡子忙使劲挥手:“让开让开,五少爷要发功了。”

    一群人大是兴奋,纷纷闪在一边,我感觉气提得差不多了,冲那个棚子比划了一下,忽然问大胡子:“这真的是草料棚吧?”

    大胡子纳闷道:“五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想趁人不在搞强拆吧?”

    “……谁强拆拆自己家啊?”

    “嗯,那你们再闪远点。”我看清里面装的都是草沫子这才放心——政府已经不让强拆民居了。

    比划了半天,我又问大胡子:“你们是只想拆这一间还是这一排都拆了?”

    大胡子慌忙道:“就这一间,您可悠着点。”

    我手掌在半空中划来划去道:“要不我给你把这一排都拆了你们都盖成砖的?”

    大胡子哭丧着脸道:“算了,我们还是不用您了。”

    我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开!”说着话我一挥掌,那草料棚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大胡子们顿时一阵欢呼,我拍拍手,自己也很满意,这说明我对力道掌握得越来越好了。

    大胡子道:“五少爷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该怎么报答您呢?”

    我斜着眼看看他道:“你要是个女的说这话还差不多。”

    大胡子笑道:“那我下辈子投个女人胎好伺候五少爷。”

    我赶紧摆手:“算了吧,就你这底子投了女人胎我也不敢要,你再扎着我。”一群人都笑。

    我说:“这样吧,你不是懂马吗?给我找匹跑得快脾气好的。”

    大胡子拍着胸脯道:“这算什么事,包在我身上!”末了又苦着脸道,“不过您这次别骑着离家出走就行。”众人又乐。

    想着和大胡子两次打交道的经历都和离家出走有关,我不禁也笑了,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要是没有他,我也许上次在湖边醒来就直接奔回女儿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曲折,不过说起来我在史府也就和这些下人们在一起时才觉得放松,大胡子就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吧。

    离了马厩我又不知该去哪了,不知不觉信步来在史驰日常办公的屋子前,上次我就是从这里跑的,而我“借用”史驰加急印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没被人发现,大概这东西本来也无关紧要,史驰身为将军,对这种小事情自然也不关心。

    门口依然有两个士兵站岗,见了我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我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将军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士兵答道:“回五少爷,将军不在。”

    “哦……那我进去找本书看。”我本来是想走的,猛然间想起一件东西,鬼鬼祟祟地溜进来,直接到史驰的书柜前,用手挨个点指,很快从中间抽出一本书来,找张椅子坐下,翻开第一页,舒心道:“生活无聊,看看黄书也是好的嘛。”我拿的,正是上次那本春宫图。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没时间放松一下,而且日本那边行情低靡,武藤兰退役饭岛爱陨落,连苍井空也不务正业跑到中国发微薄,新秀们倒是让人眼花缭乱,可是无论三围还是演技都难以撑起前辈们创造下的辉煌,话说日本的AV界似乎更需要鼓舞士气呀……

    而在这资讯落后的洪烈帝国,别说步兵,《3D肉蒲团》的盗版也没有,搞本春宫看看,也就聊胜于无吧。

    没想到这么一看还真挺意外,也不知是我眼界低了还是这书画功了得,只见放眼处全是惊喜,不光人物栩栩如生,而且创意大胆前卫,我刚翻到第三页就叫不上人家那名堂了,就见一宫装美女衣衫堆垒在腰间,酥胸外露,单脚着地,另一脚朝后高高翘起,一个猛男侧立于其股后,一手环住她向上的腿,两人腹股交叠隐在衣衫下,表情痴迷……

    我正看得啧啧有声,不料史驰忽然进来,他见我坐在那看书本来还有嘉许之色,可一扫那书上内容立刻沉下脸来,怒道:“你干什么呢?”

    我镇定地把书摊在膝盖上道:“看书啊。”

    史驰抓狂道:“谁让你看这种书?”

    我说:“爷爷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史驰一怔,耐着性子道:“那也不是让你看这种书。”这也就是现在的我,要换了以前,估计大巴掌早就上来了。

    我一本正经道:“这种书有什么不好,爹你还不知道吧,修炼到一定程度是要舒经活血才能更进一步的。”

    史驰下意识道:“你说真的?”

    我笑嘻嘻道:“真的。”

    史驰本欲不信,可又怕万一,皱了半天眉这才换个话题道:“听说你快晋升剑师了?”

    我严肃道:“你要把这书借我,明天就差不多了!”

    “……”史驰无语片刻,沉着脸道:“在这看可以,不许拿走!”说罢哼了一声便往外走去。

    我不理他,继续低头看书,嘴里连声赞叹道:“这招太帅了,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目。”

    史驰立刻回头道:“那招叫乳燕归巢!”

    “啊?”我愕然抬头,史驰自知失语,尴尬地咳嗽一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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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本来应该是很欢乐的两章,手有点生,所以写得慢了点。下一章会有个互动游戏——其实就是小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要征求大家的意见,下章将会出现一个开放式的结尾,有三种设定,看大家喜欢哪种……嗯,下章见。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二十一章 缚神卫

    我执意亲自去,是因为看到史迪扬嫌恶的眼神,他倒不是怕弩箭,是对小豆子脚下那滩尿渍望而却步。

    我走到小豆子正面,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温言道:“一会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抬脚,记住没有?”

    小豆子抹了一把眼泪道:“记住了。”

    “那我可开始数了!”

    “……少爷您先等等。”

    “怎么了?”

    “我脚有点麻……”小豆子艰难地动了动脚脖子,这才道:“好了。”

    “好,一、二……”不等我数三,小豆子又哭了起来:“少爷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能连累你呀。”

    史迪扬手握长刀,不耐烦道:“你怕什么,五弟不行还有我,一会你只管抬脚。”

    小豆子感动道:“让两个少爷一起出手,我怎么敢当啊。”

    我在他脑门上凿了一下道:“你到底还想活不想活了?”

    这么一打岔,小豆子渐渐放松,表情坚决道:“这次我真的准备好了。”

    史迪扬站在我们身后,双手握刀,眼睛死死盯着草丛,此刻的情形有点像打棒球,史迪扬就是击球手,只不过唯一的不同就是如果他失误,不用三振,一振就出局……

    我抓住小豆子的肩膀,喊道:“一二三!”三字刚一脱口,我就抱着他死命往旁边倒去,小豆子脚一离地,身后的草丛中嗤的一声射出一枝弩箭,史迪扬手疾眼快,觑准弩箭的箭身劈手就是一刀,刀却只把后半段箭身砍落,箭头来势不减,好在也因为这一劈改变了方向,擦着小豆子的耳朵直直地钉在了我们对面的树上,箭杆兀自颤抖不止,可见这一箭力道恐怖。

    小豆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搀起他,慢慢走出了草丛。

    史迪扬吩咐侍卫们:“你们把所有草坪细细检查一遍,要留神!”

    于是侍卫们排成长长的一排,缓缓向草丛进发,充当起了排雷的工兵,他们每人手持一根长棍,身前挡着盾牌,几个来回,盾牌上就被扎了七八枝弩箭。

    史迪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好狠毒的魏无极!”他回身命令道,“去通知全府所有人,自此刻起谁也不得任意走动,来历不明的吃食不得沾唇。”

    我叹道:“恐怕来历明白的也不行——癞子王的菜车不也给人下了毒吗?”史迪扬一顿道:“不错!”

    我跟那侍卫道:“你就告诉全府的人,今天水米别打牙就对了,好在你们平时也不缺营养,就当减肥吧。”

    我们刚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有人来报道:“老太爷让两位少爷速去。”

    史存道昨天没回军营,此时史府乱成一锅粥,从上到下人人焦头烂额,我和史迪扬赶到时史家的另外几个迪字辈兄弟也都是刚刚被史存道召集过来,史驰三兄弟也已到场,只是今天没有归座,在史存道的帅案下站成一排,众人个个屏息凝视面目沉重,史存道没穿盔甲,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拢成一个抓髻,表情不喜不怒,见人已到齐,淡淡地道:“各房都安好吧?”

    史驰道:“所幸还没有惊扰到内宅。”接着史飞史动也都报了平安。

    我忍不住道:“爷爷,一早上咱府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史存道冲我摆摆手,又问史迪扬:“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史迪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回祖父,咱们的马……全死了。”

    “怎么回事?”

    史迪扬道:“昨天夜里有人偷袭了马厩,所有马匹被人用人重手打死。”

    史存道眉头抖了一下,苍凉笑道:“魏无极这是怕咱们骑了马逃走吗?”

    这句玩笑当然无人附和,屋里一片沉默……

    史存道道:“一夜之间连杀几百匹马,这人如果不是魏无极,那么他起码也得有剑师中期的水平,看来咱们的对手实力不弱呀。”

    史迪扬道:“如果他们肯跟我们刀兵相见那还好说,可是对方下毒陷阱无所不用,现在府里人心惶惶,孩儿怕再拖下去……”

    史存道打断史迪扬道:“不会再拖了,魏无极已经约定今日午时三刻来与我们会面。”

    史迪扬不禁道:“祖父怎么知道?”

    史存道缓缓掏出一张信纸道:“他已下了战书。”

    史驰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又交给史飞,不一会传到了我手上,我看了一眼,见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除了一个时间没有任何别的内容。

    史驰道:“这封信父亲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史存道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这封信我是早晨起来在枕头旁边发现的。”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惊叫起来。战书放在枕头边上而史存道懵然无知,这就是说……

    史存道苦笑一声道:“这就是说人家要想杀我,我早就人头落地了。”

    我纳闷地想,既然如此,那对方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好像史存道特意回答我的疑问似的,平静道:“魏无极这么做,那是把我当成了瓮中之鳖,把咱们戏耍够了再下嘴,我一直以为魏无极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我——其实人家根本没把老夫当回事啊!”

    “……”史家老小还在持续的震惊中没缓过神来,史府里史存道修为最高,连他都如此,自己这些人确实也只有做猫爪下耗子的份儿。

    史存道缓缓对众人道:“一会散会以后,你们各自回去遣散下人,我已经通知总管,拿出府中所有积蓄,他们追随我史家这么多年不易,告诉他们有亲的走亲,无亲的投友,我史家自身难保无暇他顾,就说老夫心中有愧,就不送了。”

    史飞讷讷道:“父亲,这样一来我史家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史存道看了他一眼道:“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面子干什么?”

    迪字辈兄弟面面相觑,史飞一愕,再也说不出话来。

    史驰道:“父亲切莫说丧气话,情况还不至此,大不了我们举家搬迁到军营里去,在千军万马的护卫下,魏无极纵然狡诈也无法得逞的。”

    史存道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说话何必遮遮掩掩的,魏无极光是狡诈吗?他以剑圣之威,在万军丛中还不是如履平地?就算他一时三刻接近不了我,三色石又是干什么的?他们在我军中今天杀十个明天杀十个,我又于心何忍?你叫我有何脸面面对三军儿郎?”

    史驰被史存道几句话骂得抬不起头来,然而此时毕竟非比寻常,他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道:“难道父亲堂堂的三军主帅,真的要和一个草莽去火拼吗?”

    这句话也正是我想说的,按理说史存道是洪烈帝国的二号人物,现在强敌来犯,他怎么也不应该束手无策才对,我不认为一个剑圣就能给一个帝国的统帅带来灭顶之灾。

    我说:“爷爷,我觉得我爹说得在理,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堂之下,况且您现在是千金之爷……”我见史迪扬使劲冲我挑大拇指,我不禁又道,“况且我们洪烈帝国就没有能和魏无极正面对抗的人了吗?”

    “你是说剑圣吗?”史存道感慨道:“大陆之上剑圣虽少,我洪烈帝国自然不乏其人,可是这样的大师人物都如行云野鹤一般,就算找到,未必有心过问江湖的事。”

    我摇头道:“看来咱们该加强爱国教育了。”

    说到这个,史动忽道:“我们何不向陛下借缚神卫一用?”

    我好奇道:“缚神卫是什么?”

    史动神色间颇为兴奋道:“缚神卫早先隶属于神锋营,是戍守皇宫和皇上的贴身近卫,几乎集中了全国的顶尖高手,缚神卫三个字的由来意思就是就算刺客是剑神身份,在缚神卫面前,也得束手就擒。”

    我下意识地一哆嗦,看来缚神卫以前的假想敌是苏竞,现在又多了一个我……

    想不到史存道一听这话,大手一挥道:“绝对不行!”

    史驰索性把坏人做到底,硬着头皮道:“三弟说的倒是一个办法,我们只需把情况禀明皇上……”

    史存道怒道:“闭嘴,这话再也休提!”

    我小心道:“为什么呀?”

    史存道见众人似乎都被这个想法打动了,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其中利害,当初神锋营和其它两军合并时皇上就有言在先,神锋营可撤,但绝不允许旁人染指缚神卫的事情,这也是皇上和我之间的约定,三军既并,缚神卫已然是皇上唯一的直系卫队,咱们再得寸进尺,岂不是要让别人起疑?”

    史动急道:“可是事情紧急,皇上未必不肯。”

    史存道道:“我就是知道皇上肯,所以才怕他为难!这个先例一开,君将不君呐!”

    史驰听到最后四个字,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黯然道:“父亲说得是,我等莽撞了。”

    史存道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关心则乱,不怪你们。你们说的第一种法子或许也可行,只是我希望我和魏无极能起于私人恩怨止于私人恩怨,此刻黑吉斯虎伺在侧,我不想给国家徒添强敌,我想过了,凭着我们现有的一千精兵,加上熟悉地形,魏无极真要用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不管结局如何,活就活个光明正大,死也死个轰轰烈烈,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史驰等人无不热血沸腾,加上这一天一夜被憋闷得久了,轰然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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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元素出现了——锦衣卫。大家说我要不要加点精灵矮人神族魔族什么的?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二十二章 离别

    不得不说史存道毕竟是戎马一身的老军骨,在强敌到来至之前只三言五语就把士气调动了起来。

    众人答应一声就要各自准备,史存道忽然道:“等等,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史驰道:“请父亲吩咐。”

    史存道顿了顿,缓缓道:“这一战生死未知,你们把家眷……都安排好吧。”

    史驰道:“父亲的意思呢?”

    史存道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才道:“我的意思是让她们出去避一避。”

    史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自黯然,大家都明白,史存道这么说,那是因为对此战还无把握,他固然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可作为一家之长不能不考虑别的,儿子们随自己出生入死,不能让他们还有后顾之忧。

    史存道道:“你们三个回去收拾一下,如果问起,不妨以实话相告,就跟我的儿媳妇们说,是老夫连累你们了。”

    史驰生涩道:“父亲这是说的什么话?”

    史存道却不理他,继续道:“为了少惹人耳目,除了我三个儿媳妇和迪佳以外,一应婆子丫鬟全都不带,东西也以精简为主。”

    我想起一个茬儿来:“爷爷,咱府里可是连马也没有了。”

    史存道默然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

    史迪扬见状急忙道:“我这就叫人去雇车。”

    史存道苍凉笑道:“谁能想到我们史家也有今天?”

    史驰小心道:“父亲,不知该让她们往哪去?”

    史存道思考了片刻,忽然道:“老三!”

    史动吓了一跳:“啊?”

    史存道盯着他道:“你在乡下不是有一个外宅吗?”

    史动大感窘迫,讷讷道:“想不到父亲已经知道了……”

    史存道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能瞒我多久?”

    史动急忙跪倒道:“孩儿有错!”

    史存道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求子心切,所以也没说什么。”末了又似笑非笑地问,“那个桂枝肚子有动静了吗?”

    史动爬起来,唉声叹气道:“还没有……”

    史存道道:“就让你大搜二嫂她们去那里避一避吧。”

    史动低头道:“是。”

    史存道苦笑道:“魏无极百疏一密,十三个血手印里总算没把桂枝算上。”

    史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排妥当,众人正要分头行动,史存道忽道:“五郎,你也去吧。”

    我纳闷道:“我?去哪?”

    史存道道:“随你娘她们到乡下去吧。”

    我吃惊道:“为什么呀?”

    刚走到门口的史家三兄弟听到这也一起回头,史驰神色复杂道:“父亲,这不合适吧?”

    史存道面无表情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定了吧。”

    我再次道:“为什么?您别说这事和我无关,魏无极那小子可是把我的血手印也按在门上了。”

    史存道淡淡道:“史家总得留个种儿吧?”

    我哭笑不得道:“那为什么是我呀,我又不是种马。”我就近抓住史迪州的手道,“他怎么样?”

    史迪州甩开我道:“你扯我干什么?”

    史存道环视了一眼众人,缓缓道:“我这个决定谁有意见?或者谁想一块走,我绝不勉强。”

    没人说话……

    我知道老史对这一战心里没底,可是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他这分明就是怕史家被人灭门就此绝种要留个播种机,至于为什么选上我,我多少是有些明白的。

    我急道:“爷爷,你让我留下我至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史存道摇摇头道:“就算你已经是剑师前期,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于事无补,你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暂避敌人的风头,保住我史家的香火。”

    史迪扬道:“爷爷说得没错。”他拉着我的手道,“五弟,你临敌经验太少,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我说:“就因为这样我才应该多锻炼啊,现在你们组团刷BOSS,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大哥,要不你走我留下?”

    史迪扬笑道:“说什么傻话?”

    我又对史迪威道:“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要不咱俩换换?”

    史迪威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这我可不敢,你是咱们史家的天才,我们要是都死了还得指望你给我们报仇呢。”

    史存道怒道:“屁话!你要不想死就给我滚!”

    史迪威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急忙跪下道:“孙儿说错话了,请祖父责罚。”

    史存道瞪了他一眼,来到我跟前,语重心长道:“五郎,我之所以让你走不是因为你天分有多高,也不是因为你进展有多快,是因为你是咱们史家最小的孩子,就算你还是以前那个不能修炼剑气的五郎,我一样还要你走!”

    这句话说得我心里一热,不禁脱口而出道:“爷爷,我有把握对付魏无极!”

    史存道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道:“不要意气用事,走吧,你娘和你婶母她们也需要人保护,我们万一不测,你就是史家最后一个男人,她们就全靠你了。”

    “这……”这一点我倒没想到,史飞和史动双双来到我面前,郑重道:“五郎,拜托了。”言下之意都有托孤的意思。

    我一跺脚道:“叔叔们放心,我把两位婶母送到地方以后就回来。”

    史存道严肃道:“不行,没我的命令你不许擅自回来,天黑以前如果我没派人去找你,你就带着她们到一个别人找不到你们的地方隐居起来,至于报仇……”史存道苦笑道,“那也不用想了,等你真成了剑圣那一天,魏无极只怕也早就入土了,人活一世,寿者百年,到我这个年纪也就看开了,什么恩恩怨怨,不过是一场浮云。”

    我跟着感慨道:“其实神马都是浮云。”

    史存道无力地挥了挥手:“都去吧,办完各自的事以后还在这里集合。”

    俨然就是一场生离死别,众人都面目凝重地退了出来。在外面,史飞和史动又再三地托付了我,这才决绝而去,史迪扬几个兄弟也和我握手言别,只有史迪威躲在一边,神色闪烁。

    在回去的路上,史驰和我并肩而行,沉默了片刻,这才道:“迪载,你二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有时候忍辱负重远比从容赴死难,你走以后莫忘了肩上的担子,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我明白他是担心我受激不过半路返回而导致史存道的一片苦心白费,说道:“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爹你放心吧,我不会惦记着给你们报仇的,我这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史驰停下脚步,黯然道:“临别在即,爹也没什么给你的,我现在才发现除了一具先天不足的身体,我从来都没给过你什么,以前我总是对你恶声恶气的,你不会恨我吧?”

    虽然他不是我亲爹,但这几句发自肺腑的话说得我有点难受,我故意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当儿子的哪有恨爹的,你别乱想,快去和我娘告别吧。”

    史驰在我胸口捶了一下,奔后宅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决定,就为他刚才那一席话也一定要保得史家周全!

    回到小院我吩咐绿萼:“收拾东西跟我走。”

    绿萼一惊一乍道:“你又要离家出走了吗?”

    “差不多,不过这次是带着我娘她们一起走。”我把事情的经过一说,绿萼听完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包银子交到我手里道:“那你快点动身吧。”

    我看看她道:“你什么意思,你也一起走啊。”

    绿萼咬着嘴唇道:“老太爷不是说外人一概不带吗?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在她鼻子上掐了一下道:“少废话,你是外人吗?”

    绿萼眼睛一红道:“少爷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只是几个太太都不带下人,我去了算什么?”

    “别磨叽,快点走!”

    “好!”绿萼胳膊一甩,已经把包扛到自己肩上了……

    我失笑道:“这才像你的风格嘛,学什么幽怨派?”

    绿萼道:“一会车上要是坐不下,我就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跑。”

    “……放心吧,就算我跑也不能让你跑。”

    带上绿萼,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小丫头对我有情有义,这节骨眼上我要抛下她还能算人吗?

    尽管我不怕魏无极,还是认为转移家属很有必要,否则一会乱起来不免顾此失彼,真要有什么损伤,那就抱憾终身了。

    按照事先说好的,我带着绿萼来到后门,这里已经停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赶车的是史动的一个老家人,他认识去外宅的路。

    不大工夫,史家的三个夫人依次出来,史迪佳跟在最后,搀着史动的老婆,各人眼角均有泪痕,史驰的夫人——也就是我那便宜老娘,一见我又没来由地哭了一鼻子。

    这里面哭得最伤心的还得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不过伤心的理由不同罢了,二夫人神色悲戚,那是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都留了下来,从此能不能再相见还在两说;三夫人神色愁苦,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大妇家里遭了难要去小三那栖身,就难怪她憋屈了。

第四卷 无敌的史迪仔 第二十五章 粪斗

    打倒几个杀手之后,接着一个为难事就是该怎么处理他们,虽然杀他们连滥杀无辜都算不上,可我并不想多沾鲜血,况且除了杀手队长以外其他人都失去了抵抗能力。

    我一把把队长提了起来,喝问道:“除了你们,前面还有没有埋伏?”

    队长战战兢兢道:“没有了……我们原想不到五少爷如此神勇……”

    我点点头,这话倒是符合事实,今天车上的人要不是我,就算是迪字辈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对付不了这一行杀手,按下这六个人,魏无极的布置可算是万无一失的。

    我抓着他脖领子道:“你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队长讷讷道:“没有了。”我一瞪眼,队长立刻叫道:“是真的,这次我们帮主和三大坛主一起出马,除了分出我们这一小队,其他人都直奔史家去了,以三色石的实力,根本用不着阴谋诡计……”

    史迪佳掩口道:“那祖父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我扔下队长道:“我就这去帮爷爷他们。”

    史迪佳指指队长道:“那他怎么办?”

    我嘿嘿一笑道:“听见没,我妹妹对你有点不大放心呐。”

    队长惶急道:“小的又不是不知死,五少爷只要肯放过我们兄弟,小的们从此以后退隐江湖,安安分分地做普通老百姓!”

    我斜眼看着他:“你说我就信吗?”

    队长苦笑道:“我们得罪了五少爷是死,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唯一的活路就是隐姓埋名,您要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杀了我们干净。”

    我听他说得诚恳,加上本来也没想杀他,挥了挥手道:“带上你的人滚吧。”

    队长大喜过望,爬起来就去搀扶地上那几个伤兵,我终究不放心,喝道:“等等!”

    “五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把指头按在一棵三人也围不拢的大树干上,厉声道:“我走以后你们要敢有什么坏心眼,你来看!”说着一提,那棵巨树就像一根吸管一样被我轻易地提出半米,带着无数泥土根茎,一时不倒,轰然斜立在半空中,我说:“我妹妹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们,到时候也是这么一提!”队长脸色变了变,冲我躬身道:“多谢五少爷不杀之恩,小的们绝不敢动歪心思。”

    这招还是我从《水浒传》里学来的,鲁智深在全书最出彩的两次全跟树有关,一次是倒拔垂杨柳,一次是野猪林铲斩古木,由此可见树不但能清新空气,还能吓唬人……

    看着杀手们蹒跚离开,史迪佳担心道:“五哥,你真的要回去?”

    我点头道:“爷爷他们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这时三个夫人和绿萼也已下车,几个人望着那棵被我拔出来的大树怔怔无语,二夫人忽然深深敛衽道:“五郎,史家就全靠你了!”

    我知道她的心意,温言道:“婶母放心,我一定把三哥四哥安全带出来。”

    我那便宜老娘表情复杂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一笑道:“知道了,你们快上路吧。”她一万个不愿意我去,可身为史家大儿媳,总得起点表率作用,况且史府里被困的还有自己的丈夫。

    看几个女人还有话说,我忙摆手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咱们团聚以后再说不迟,爷爷那边可等不了了。”

    绿萼道:“你怎么走?”

    “你们先行,我自有办法。”

    那老家人还呆呆地坐在车上,我嘉许道:“难为你老人家居然没自己跑,也算忠义了。”

    老家人苦着脸道:“不瞒五少爷说,我不是不想跑,实在是刚才吓得腿都软了。”

    我哈哈一笑,从绿萼拿的包里掏出两大块银子扔进他怀里:“难为你这么老实,赏你的。”

    看着马车重新上路,我双手向地下一按,身子便缓缓飘在空中,要说赶时间,当然还是飞的快……

    我调转方向,向着都城飞去,从小树林到史府,算是一次短途,我生怕飞过了头,于是只将身子勉强隐在云层之上,不住往下打量着,约莫十几分钟后我已来到史府上空,俯瞰之下,只见一片宏伟的宅第里,无数人头攒动,正在纷纷扰扰地乱着,其间有数量众多的士兵和身穿青红黄三色的刺客东一簇西一簇地厮杀。就像两窝蚂蚁在展开对攻,虽然距离太远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情势紧急历历在目!

    我一股剑气向上发出,身子便斜刺里迅猛降落,最后在一个草丛里踉跄了十几步这才着地,还不等停稳,耳朵里已经充斥着杂乱震天的喊杀声,距离眼前不过5米的地方就有好几处战场,双方只顾着厮杀,我从天而降竟然没人发现!

    我刚稳住步伐,就听脚边有人小声道:“五少爷,快来躲躲吧。”

    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见一个草坑里居然趴着一个人,这人满眼惊慌,嘴唇微微发抖,显然是给这样的场景吓得不轻,他手里握着一个粪勺,身边放着一个粪桶,正是出来给花施肥的小豆子。

    小豆子也没看见我从哪来,他趴在地上如惊弓之鸟,难为他还能邀请我和他一起避难,看来废柴少爷的形象深入人心,他竟没想到我是来帮忙的。

    我既感动又好笑:“你好好躲着吧,看少爷怎么给你出气。”

    我们面前有两个人正在酣斗,其中一个穿了身红色的夹袄,手使一对钢钩,另一人本来是全副盔甲,大概是嫌碍事,扯得只剩下两页战裙,手舞一把长刀,却正是史迪扬,他把刀舞得水泼不进,但头发已见散乱,竟有些不敌对方。那红衣人双钩忽左忽右神出鬼没,神态悠然,将史迪扬逼得连连倒退,闲暇之余钢钩递出,每一下都能重伤或杀死身边战团中的史府士兵,原本和那些士兵交手的刺客一但脱身,立刻加入到别处去帮同伙,有的便提着刀肆意杀戮府里乱窜的下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史迪扬如此狼狈,史家的这个长孙像极了他父亲史驰,处处端庄严谨,在小一辈眼里大哥风范俨然,说话办事都十分稳重,此时却大声喊杀,只是对手武功高出他甚多,而且故意存了戏弄之心,一边打一边阴阳怪气道:“史大少爷,何必做无谓挣扎,不如引头就戮也好让在下领了那一万两赏银,我还能承你个情。”言语轻侮,就好像史迪扬的头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那红衣人背对着我,史迪扬冷丁看见了我,不禁喊道:“五弟,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我脑袋也值一千两,来给这群王八蛋创创收!”我一边说一边四下踅摸,想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那红衣人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也不怕史迪扬偷袭,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狞笑道:“嗯,这就是史家老五吗?”

    我嘿嘿一笑:“怎么样,开心吧?”他回过头来我才看清,此人的衣服质地与一般杀手质地明显不同,而且胸口那绣着一团花,显然是三色石里的高级头目。

    说话间我随手从小豆子手里接过粪勺,在粪桶里舀了一勺粪汤,对着红衣人一扬,大声道:“接着!”

    那红衣人此时已经完全转向我,左手钢钩在身后一挥一划将史迪扬的进攻尽数挡下,仪态娴雅,然而眼见一勺大粪如乌云压月一般泼来,不知为什么全不懂躲避,他微微仰头,神色痴呆,右手钩下意识地一撩,可是无济于事,就听“噗”的一声,如热碳浇上雪堆,那红衣人全身着粪,半个身子竟然垮了下去,接着一声不吭地委顿在地,眼见不活了……

    我想不到一勺大粪竟然有此威力,不禁如获至宝,史迪扬惊诧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巨斗之下陡然轻松让他有几分茫然,也有骇然,我大声问:“大哥,你没事吧?”

    史迪扬这才猛然惊醒,一手挽住散乱的头发,一边如梦初醒道:“快去救你三哥!”说着伸手一指。

    距我们不远处,老三史迪齐正在和三个刺客大打出手,这三个人中有两个穿着红衣,另一个则是同款式的黄色衣服,这几人武功全不在史迪齐之下,人数又多,已经逼得史迪齐不住踉跄后退,再退几步,后背一硬已经靠住一棵大树,史迪齐身处劣势紧咬牙关,长刀一挥拨开攻向他胸口的一截短枪和一柄剑,向下一挡砸开刺向他大腿的爪子,随即上身暴涨呼的一刀把三个人逼开了一步,他肩膀大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但攻守间依然法度森严,一看就知道受过名家的指点,但是对方不给他裹伤止血的机会,三价兵器一起又刺了过来,史迪扬扎好发髻,提刀就要上前助阵,我一按他肩膀:“放着我来!”

    我提着粪桶一溜小跑来到三人身后,大声道:“三哥别慌,我来帮你!”我舀了一勺粪汤就近向那个使爪子的泼过去,那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闷哼了一声死在地上,剩下的两个同伙大吃一惊跳开两丈之外,各持兵器警戒。

    史迪齐跟史迪扬一样,也是错愕了片刻之后才问我:“五弟你怎么……”接着他脸色大变道,“我娘怎么样了?”

    史迪扬抢上一步帮他包扎伤口,一边安慰道:“五弟如此武功,婶母必定无恙,他是回来帮我们的。”史迪齐闻言端端正正地冲我鞠了一躬,正色道:“多谢五弟。”

    我摇摇头,看得出史迪齐在剧烈的战斗中太过于亢奋,此刻一停歇下来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我扭脸看对面那两人,就听使剑那人对使短枪那人道:“你对付左面那个我对付右面那个!”

    这正是分指史迪扬和史迪齐两人,我郁闷道:“那我呢?”那两人也不搭理我,各挺兵器冲了上来,史迪齐刚要拔刀再战,我赶忙道:“放着我来!”说着把粪桶倾斜,用粪勺就着桶口一撩,一股黄澄澄的粪水奔着使剑那人劈脸泼来,要说前两次是因为偷袭得手或许还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一次那人明明眼瞅一勺大粪当头浇下,居然双手抱胸看样是想硬挨一下,结果可想而知,裹杂着我剑气的大粪就像一块钢板一样把他拍倒了……

    使枪那人一见情况不妙飞身就跑,看来打不过就逃是三色石的优良传统,我又是一勺大粪泼去,他身在半空,那勺大粪紧随其后,就像一只猛兽在空中叼取猎物一样把他拦腰扑了下来,那人腰上被穿了一个大洞,几乎断为两截。

    史迪扬和史迪齐相顾骇然,然而这会不是问话的时候,我提起粪桶道:“去帮助其他人!”兄弟二人跟在我身后,我们目前位于史府的西北角,我带头往前院跑去,现在整个史府到处都是战场,我们每每是跑不了多长一截就会碰见三色石和史家卫兵搏斗的场面,每到这时,我二话不说一勺大粪浇过去立刻解决问题,腾出手来的人也随即加入我们的队伍,到最后滚雪球一样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力量也就越来越大,遇见三三两两的敌人全被我方一拥而上歼灭。

    前面传来有人格斗的声音,我们转过一看,在史驰的那幢办公房前,史迪威和六个身穿各色马甲的杀手在殊死拼杀,迪字辈里除了史迪扬晋级剑师以外,其他兄弟都是剑士,虽然在一般人眼里剑士已经足以当得起“高手”二字,可面对三色石,这个级别也就没什么稀奇,所以史迪威以一对六,无异于跟常人打架以少敌多一样。

    史迪威手上的刀已经砍得全是锯齿,对面六人衣色不同,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六人围成一个扇形把史迪威半包起来,各自把兵器护住自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慢慢前逼,只要史迪威一露破绽便合力绞杀。

    史迪威浑身是血,一只眼睛已经被头上的血迷得睁不开了,另一只眼睛也只能半眯着,眼神狠戾,他一手握刀,虽在众敌的包围之下却半步不退,身体凝立,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犹如困兽,时不时地向前一窜,对方为求自保便一起后退,看样子是想让史迪威流血而死。

    我们赶到时,史迪威正做最后一次试探,他身子往前一扑,那六人各自抽身后撤,其中有一个慢了半步,史迪威挥刀便砍向他头顶,这人使一条长枪,嘭的一下直扎史迪威心口,旨在攻敌之必救,哪知史迪威竟不管不顾,仍旧是一刀砍下,那人枪长,虽然能先一步扎透史迪威的心脏,但是也有被一劈两半之虞,他自然不肯做亏本买卖,急忙就地滚倒,史迪威一刀落空,两侧的敌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时刀枪并上,又在他小腿上和右臂上各开了一条深口子,鲜血顺着破烂的盔甲潺潺流下,史迪威勃然大怒,照着伤他的两人挥刀平砍,那两人冷笑一声,各自退开。

    史迪齐一见血葫芦一样的史迪威,已经是魂飞魄散,史迪扬也是大惊失色,他身子刚一动,我一把拽住他,我们两个目光一对,异口同声道:“放着我(你)来。”史迪扬笑道:“那就还是劳烦五弟出手。”他笑过之后带着深深的忧色道,“要快一点,老二支持不了多久了。”他明白这会只有让我出手反而才最节省工夫,所以尽管担心也没执意亲力亲为。

    “放心,保准快!”我一手提粪桶一手持粪勺,缓步走上,看样子倒像是个喂猪的饲养员,我掏了一勺大粪随手浇去,围着史迪威的六人中便有一个顿时仆街,他身边那人还不及回头,也被我如法炮制地一勺大粪浇在地上,等对方警醒时,六人已去其二,一时大哗,其中两个转身朝我扑来,另外两个踟蹰不前,我也不管是扑上前的还是原地不动的,总之都是一舀一浇,每一勺粪都报销一个,就像在游乐园用气枪打气球,史迪扬看得叹为观止,大喊:“二弟坚持住,敌人就快全……”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把最后一个杀手灌溉于斯……

    但是史迪扬喊的话史迪威却如若不闻,兀自凝立不动,史府的侍卫们有人想上前扶他都被用刀逼开,史迪扬皱眉道:“不好,二弟杀脱力了。”

    史迪威身上的血越流越细,脚步踉跄,可是仍不许任何人近前,此时我也不由得佩服他硬气,低声道:“二哥,把刀放下吧。”

    史迪威耳朵耸了耸,似乎是听出了我的声音,沉声道:“你不是逃走了吗?”史迪扬见有戏,喜道:“二弟,是我们。”

    史迪威见眼前人影晃动,忽然愤然道:“你们想杀小爷没那么容易,老子自己动手!”他一句话说完,猛的把刀横在脖子上,史迪扬和史迪齐大惊道:“不可!”两个一起扑上,但是及不上史迪威手快,眼看就要酿成惨剧,我把手凭空一张,喝道:“拿来!”史迪威手上的刀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着一样飞到我手上——这招隔空拿物还是我缠着苏竞学的。

    史迪威没了刀,可是还在一个劲地做抹脖子的动作,只见他的手就像吃羊肉串一样来回拉动,脖子也跟着一送一送的,模样滑稽,不过没一个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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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在饭点发这么一章……封推了,心里真快活呀。

第五卷 战争与和平 第二章 金绦铠

    我没想到朱啸风在这里候了两天临了只说了两句话,李公公宣读完圣旨,史存道便从台阶上上了帅台,朱啸风把大元帅的印绶亲手交给他,史存道单膝跪地接过,在三军面前高高举起。

    史存道统军40年,深受官兵爱戴,下面的将领多一半都是他的门生子弟,见老元帅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三军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史存道手一摆,又即刻恢复平静,史存道朗声道:“陛下的圣旨里说得清楚——敌军势大!至于我军如何却没有说,皇上不说我来说,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军很弱!”

    他这话一出口,下面的士兵均感愕然,谁也没想到一个国家的元帅在誓师大会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个个面色动容。朱啸风就站在史存道的身边,脸上不动声色,只是背着手静静聆听。

    史存道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不弱,就不会让敌人虎视眈眈像盯着一个骚娘们似的惦记,我想问问诸位,黑吉斯惦记我们多少年了?如果我们不弱,就该我们惦记他们,大陆上一共就这么几个国家,谁惦记过谁你们心里都有数,别跟我说你们没想过这些,更别跟我说你们爱好和平,洪烈帝国的男人从不爱好和平,我们喜欢打仗,喜欢征服对手,这是你们的天性,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如果哪个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赶紧滚出我的军队!”史存道顿了顿道,“前一阵子,黑吉斯在十八国边境上吃了一个败仗,打败他们的是女儿国那帮娘们兵,然后黑吉斯这帮被女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杂种们把目标瞄上了我们洪烈帝国,我不知道你们作何感想,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想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黑吉斯眼里,你们连女人都不如,一想到他们在女人那吃了亏想拿我们来撒气我就觉得这是耻辱!我问你们,我们在黑吉斯人眼里成了什么?”

    士兵们群相激愤,喝骂声四起,我喃喃道:“难道是小受?”

    史存道大声给出了答案:“他们当我们是婊.子,而且是最贱的婊.子!我再问你们,你们愿意当婊.子吗?”

    士兵们咆哮道:“不愿意!”

    “那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把这些狗杂种的命根子给我砍断,再砍下他们的头颅,来洗刷你们的耻辱!”

    下面的人一起举刀喊喝:“杀!杀!杀!”

    史存道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新兵,经验和信心不足,敌人是我们的五倍,可是你们别忘了,0年前他们同样是我们的五倍,0年前我们没有败,0年后我们要胜!”史存道缓缓平视众军,问道:“这里有没有和黑吉斯打过仗的老兵?”

    下面的人丛中有人举手,开始只有零零星星地一个两个,渐渐地三五个,十几个,上百个,最后万人的大阵里倒有一千多个人举起手来,这些人年纪大多在四五旬左右,有的形销骨立有的胡子拉茬,站在那些年轻人身边毫不起眼,史存道往下扫了一眼,随口道:“王栓子、赵二斗、胡牛娃你们这几个老家伙也都来了,嗯,还有齐七、王若成、林大路……”史存道一连说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被他点到名字的老兵无不热泪盈眶,要知道史存道作为元帅,这么多年来领过的兵总数早已超过百万,可是能清清楚楚记住自己这些最普通士兵的名字,那该是多么值得光荣的一件事。

    史存道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缓缓道:“小崽子们,看清楚你们身边这些老家伙,别看他们现在窝窝囊囊其貌不扬的,可是等上了战场,他们都是杀人的魔王,一支部队里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不是制作精良的武器和盔甲,而是老兵!有了这些老兵,军队才有了它的魂!你们要向老东西们学习,然后超越他们,我希望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用再打仗,那是因为,我们要把王旗插在黑吉斯的都城,然后假惺惺地畅谈太平。”

    下面的士兵们都笑了起来,我早知史存道口才不错,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我听他话里意思竟有反守为攻夺取黑吉斯大陆的想法,这话在别人耳里可能只是一句激励士气的泛泛之谈,可我知道老头确实已经在这么想了。

    我正在出神,就听身边有人有感而发道:“老元帅这番话,可真他奶奶的给劲啊。”

    我转头一看,意外地发现禁军统领顾德彪站在我边上,我冲他一笑道:“刚才的事多谢顾大人了。”如今我知道了他皇帝大舅子的身份,对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倒是高看了一眼,虽然顾德彪就是一个靠皇亲上位不学无术的莽夫,不过这人并不讨厌。

    “哪里哪里。禁军虽然不是什么正规部队,但是行军打仗的规矩兄弟还是懂一点,这当口万不能阻了老元帅的兴头。”

    我只有点点头,浑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上来跟我穷客气一番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已经知道我的剑神身份,可也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至于他一个40多岁的人在我面前自称兄弟更是莫名其妙。

    顾德彪见我不说话,假装若无其事地四下张望,忽然眼神一闪,目光落在了史迪佳身上,史迪佳一早跟着我们来到大营,就藏身在仪仗后面,这时正忽闪着一双妙目看着帅台上的史存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初次见到这种阵容,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顾德彪捅捅我,贼忒兮兮地问:“史兄,那位小姐莫不是令妹?”

    我忙道:“顾大人客气,以后叫我迪载就行,你说的那是我三叔的独女,我的堂妹。”

    顾德彪眼睛不错神地望着史迪佳,随口道:“可曾许下人家?”

    “这倒没听我三叔说起。”

    顾德彪顿时两眼放光道:“令妹年方几何?”

    我一听不是个话头,笑眯眯道:“怎么,顾大人开始为顾公子的终身操心了?”

    顾德彪道:“顾公子是谁?”

    “你儿子呀。”

    顾德彪茫然道:“我还没有子嗣,哪来的什么顾公子?”

    我顿时警觉道:“那你……”

    顾德彪也觉失态,忙收敛心神道:“哦,随便问问,嘿嘿。”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难道还想老牛吃嫩草?史迪佳今年刚满16,顾德彪看着比史动小不了几岁,要真是这样……我忽然想到,这小子口口声声喊我史兄,莫不是想当我妹夫?

    这时史存道的战前动员告一段落,开始行使大元帅职权分派任务,他大声道:“普奇雄听令。”

    普奇雄越众而出道:“末将在!”

    “我命你将左军随本帅出征,尔要严掌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普奇雄道:“得令!”随即回身冲众军抱拳,朗声道,“元帅厚爱,老朽这把老骨头才能再得以驰骋疆场,无他,唯有披肝沥胆、忠心报国八个字。”

    史存道又道:“史动听令。”

    史动出列道:“末将在!”

    “我命你将右军侧应本帅,不得有误。”

    “得令!”史动也回身抱了抱拳,却没说什么。

    接下来按照程序大军本来就该开拔出发,但史存道并不下令,而是退在一旁,冲我递了个眼色,我心一动,知道下面就快该我上场了。

    果然,朱啸风朝下挥挥手道:“临行前,朕还有一件事要说,而且是大大的喜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朱啸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啸风故意不急不缓道:“朕要封一个左前将军给你们。”

    下面的人更是纳闷,三军出征前,封一个左前将军算什么大事?朱啸风冲我招招手道:“贤弟,请上前一步听封。”

    人们听到朱啸风叫我贤弟这才微感震惊,我下了马走到帅台下,朱啸风负手道:“朕今日特封史迪载为左前将军,从今以后,他将和各位将士同甘共苦,为朕披荆斩棘,直到像史老元帅说的那样——带领你们把我洪烈帝国的王旗插在黑吉斯的都城上!”

    这句话士兵们暂时还听不出什么,许多将领已经品出些许特殊的味道来了:既然是史存道挂帅,怎么是史迪载带领着你们取得胜利?再看史存道,既不着急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在一边听着。这些将领们有很大一部分在史存道的80岁寿宴上见过我,知道我在史家的身份,就算没见过的,听说我姓史,相互略一印证也就了然,很多人见史存道和皇帝联手推出一个年轻人来担当军中的四号人物,有的便生了不忿之心,就算是史存道的门生子弟,也颇为猜疑,毕竟打仗不是儿戏,把一个小年轻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对整个战局是利是弊就很难说了。

    朱啸风示意我上台,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我的手,笑道:“可能你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没错,我这贤弟是史老元帅的孙子,也许你们又要想了,这史存道难道是老糊涂了,为了让儿孙受荫居然把关系跑到朕这来了,这老头和皇帝两个一个老糊涂一个小糊涂,不是要把我们的性命送了吗?”

    下面的将领们有的哭笑不得有的默然无语,但是很快明白皇上这么说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禁都竖起了耳朵。

    朱啸风一笑道:“朕封史迪载左前将军绝非因为他是史存道的孙子,而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三军静可聆针,全在等着皇上的下文。

    “0多年前和黑吉斯那场仗你们种很多人还记得吧?”朱啸风话头一拐却已经离题万里,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朱啸风道,“毋庸讳言,那时的黑吉斯兵锋正盛,我国虽有良将猛士,可也只能是勉力支应,若非一个人横空出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这个人是谁,诸位就算没见过,也应该知道吧?”

    这时全场除了黄一飞、顾德彪等寥寥几人神色淡然,剩下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听皇上说的,这人是谁已经不难猜测,可是他们又不明白这当口皇上为什么会提起他……

    见无人搭话,李公公只得担任临时救场,他用刚好能让下面人听到的声音说:“皇上指的,难道是剑神?”

    朱啸风大声道:“不错,正是剑神。”他转头问史存道,“史元帅,你告诉朕,距离两个大陆上一次交锋确切的时间是几年?”

    史存道道:“两个大陆上一次交锋,是二十三年前。”

    朱啸风又冷丁问我:“贤弟,你几年多大?”

    我只好说:“我今年二十三岁。”

    朱啸风笑呵呵地问下面:“各位猜到小史将军的另一个身份了吗?”

    “喔……”这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又太过耸人听闻,是以许多人虽然都张开了嘴,却又没一个说出完整的话。

    “你们猜对了,史迪载,他是剑神转世!”

    “哗——”整个军营顿时炸开了锅一样,从将军到士兵都异常震撼地仰头看着我,他们谁也顾不上和别人说话,先自顾自地发出一声惊叹,很多人拼命用手拍自己的耳朵,怀疑是听错了。

    三万人的方阵一乱,附近的大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纷纷出现了骚动,史存道刚要出面整顿,朱啸风却拦住他,就着这阵混乱大声喝道:“刚才你们中还有很多人不相信朕能把洪烈帝国的王旗插在黑吉斯的都城上,但是朕从不说空话,将士们,朕给你们最充足的供给,最精良的武器,最优秀的元帅和将军,现在,朕又送给你们一位剑神,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胜利?”朱啸风说到这忽然振臂高呼道,“剑神!”下面的官兵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高喊:“剑神!”

    这猛的一声呐喊声震数里,别的大营起初还没听清喊的是什么,朱啸风带头喊了两遍,就相当于起了击鼓传花的作用,当所有士兵都听到“剑神”这两个字时,一切都变得再明白不过,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本来就很好理解:洪烈帝国出了一个剑神,而他现在就在他们的中间。士兵们的情绪里带着七分惊喜两分怀疑还有一分期盼——谁都希望自己竟能见这位剑神一面,于是他们更加热切地喊了起来,开始还显嘈杂,到后来整个连营里都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剑神!剑神!剑神!”跟山呼万岁时的此起彼伏不同,几十万人一起吼起来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颤抖起来。

    朱啸风双眼猩红,抓住我的手兴奋道:“贤弟,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公公在震天的喊声中小心翼翼道:“皇上,这时候要能让小史将军当众露一手就好了。”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会我还没准备好,那就非露馅不可。朱啸风瞪了李公公一眼道:“小家子气,朕说过的话别人还能怀疑不成?剑神之威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李公公失色道:“奴才多嘴。”

    连营的吼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渐渐停歇,士兵们情绪饱满,跟刚才又自不同——刚才史存道一番豪言壮语虽然激动人心但那也只是豪言壮语而已,就像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离开山村之前,抱定了打拼的决心,但是这份豪情是没底气的,它会在日后的磨难中逐渐消失。但有一个剑神撑腰,这就像富二代怀揣一张金卡去创业,他是有实实在在东西打底的,现在,朱啸风就已经成功地把这件实实在在的东西塞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他深知这种区别的不同,所以他的脸色也显得充盈起来,他的口气转为平缓,慢慢地说:“以前大陆上从没出现过二十三岁的剑神,朕的军中也从没有低于四十岁的左前将军,现在前一种情况出现了,朕实在不知道该封你们的剑神什么官职,只好让他做了二十三岁的左前将军,你们谁有意见可以跟朕说。”

    刚才还不忿的将领们此时都谦卑地笑了起来……

    朱啸风伸手端起将军印绶放在我怀里,低声道:“贤弟,朕还是那句话,你肯为国出力,朕是要谢谢你的。”

    史存道在一旁道:“皇上言重了,身为洪烈子民,这是迪载应当履行的职责。”

    朱啸风笑呵呵地对他说:“自然,朕还要好好谢谢史老元帅生了这么一个好孙子。”他拍拍史存道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现在你的军中有了二十三岁的将军,以后就未必不能有三十岁的元帅,你可得加意培养后进啊。”

    史存道愕然无语,真要按君无戏言的说法,朱啸风这一句话就顶如是给他定时下了课,由不得史存道不多想,不过老头转念又一想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随即也就释然,笑道:“老臣遵旨。”

    朱啸风看我还穿着一身套头甲,问:“贤弟的甲胄呢?”

    史存道道:“哦,微臣已命人去打造了,只是匆忙之际还没赶制出来。”

    朱啸风摇头道:“刀枪无眼,现打造怎么来得及,李全,去把朕的金绦铠取来。”

    李公公应了一声,不多时托着一个大托盘上来,托盘上摆着一件深红色的盔甲,样式说不出的古怪,只见护肩和胸镜处都有暗纹涌动,镂空的地方由细金丝缠绕,头盔分为六翼,盔缨也作红色。细一看这套盔甲磨损甚多,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

    史存道一见这套盔甲先吃了一惊道:“皇上,这可使不得,老臣侍奉先帝时就已见过这套金绦铠,这可是先帝的遗物,非九五之尊不能穿戴。”

    朱啸风点头道:“确是如此,不过老元帅有所不知,这套盔甲的第一位主人也不是先皇,乃是咱们洪烈帝国高祖皇帝手下一员猛将所有,高祖戎马一生,有一次深陷敌营,全赖那猛将脱下这套盔甲才得以周全,此后这套盔甲便留在了高祖身边,经过重新上色遗留下来,所以严格来讲也并非是皇族专有,我现在将此甲转赠给迪载,也算物尽其用。”

    史存道还想说什么朱啸风冲他摆摆手,对我说:“贤弟,朕亲自为你披甲。”

    我只好把身上这套盔甲都脱下来堆在一边,朱啸风率先拿起战裙围在我腰上,随后把护胸从我头上顺下,护胸背后有丝绦,须得从后面系紧,朱啸风一拉丝绦,我扭捏不已,朱啸风道:“贤弟怎么了?”

    “呃,没什么,就是不习惯穿从后面系扣子的衣服……”

    这套金绦铠样式华丽,穿戴起来也非常繁芜,从头盔到胸甲再到护腕覆手、战裙战靴无一不全,史存道也在一边帮忙,这样都穿了五六分钟才整理好次序。台下数万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皇帝一个大元帅帮我穿衣服,却也丝毫不觉得逾制,见我穿戴整齐,一起喝起彩来。我在台上转了几个身,心里却渐渐开始怀念起被我丢在一旁那套铁甲来——现在这身玩意好看归好看,也太麻烦了些,而且我先前想要的各种尾巴翅膀固然是都有了,可重量也加了不少,虽然举手投足并没有崩挂,可我保证你要是敢穿着它过日子很多日常需要的行为做不了,首先你绝对不能再随地大小便了,更做不了有伤风化的事情——光那件胸甲要没人帮忙你就拿不下来。再有,穿着这东西你要进深宅大院还行,要是住棚户区,出出进进非得请人搭你一把不可,最后,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对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还是挺敏感的,万一以前的主人有皮肤病呢?总之我是浑身不自在。朱啸风在我身周绕了两圈,满意道:“嗯,倒还合身,只不过还少一把佩剑。”说着就要从腰上解剑,我一想到我要是再收了他的剑从今以后就要在一堆旧货的包围下过活,急忙按住他的手,低声央求道:“皇上别这样,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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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求个月票,今天想说什么来着也给忘了……

第六卷 再见,剑神 第十四章 绑架皇宫

    顺着倒霉摊主的所指的方向,我和苏竞往前飞了不到10分钟,一座巍峨的皇城突兀地出现在我们脚下。从上俯瞰,黑吉斯的皇宫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中轴线在前半部分建筑群里体现明显,左右并不讲究对称,房屋多以黑色琉璃瓦覆顶,南至北横截面上的两个顶点类似于菱形,东西纵轴顶点则偏向于长方形,深黑色的宫墙勾勒出了这座皇宫无迹可寻的轮廓,像一大片泼出去的水,汪洋流淌劲道十足。我也不得不承认,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黑吉斯都是有高人的,从建筑审美来说亦是如此。与联邦大陆大型建筑群的中规中矩相比,黑吉斯的皇宫显得恣意骄横,目中无人,但也因此更具威势,细看更像一只充满力量的洪荒猛兽,气吞宇内野心勃勃,它虎视着联邦大陆,随时都有可能扑出去。

    正如北方民居多平顶南方多尖顶一样,地方建筑往往能反应出地方差异,女儿国的皇宫绮丽清秀,正如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立于闹市之中,只求独善其身又让人不敢有亵玩之心。洪烈帝国作为联邦大陆第一强国,皇宫刚健开阔,昭示着正当壮年的朱啸风雄图大略,而黑吉斯独占一片大陆,皇宫也修得狂放不羁,全不讲究章法。

    按原计划我们本该休息一天之后再动手,我们两人长途奔行身心俱疲,如果遇上魏无极这个级别的高手肯定会有一场苦战,但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剑气可遇不可求,万一耽误的时间长了唯恐有变,于是我问苏竞:“我们是现在下去还是改天再来?”

    苏竞却皱着眉头喃喃道:“情形不对呀……”

    “怎么了?”

    苏竞道:“我们御气飞行按理说早该惊动了皇宫里的守卫才对,可是这半天毫无反应,而且我也感觉不到附近有其他高手的剑气波动,这可不大正常……”

    “难道马吉玥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高手?”

    “你觉得可能吗?”

    “那咱们还等什么,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两个觑准最大的一座宫殿前落下,根据殿前广场和规模比例来看这应该是皇帝和大臣们议政的主殿,苏竞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字:“建极殿?”

    我四下打量,见这殿巍峨至极,殿前台阶分三个层次,约有上百阶之多,此时正值清晨,顺着大殿两旁的小道有宫女太监轻声慢步地走过,我和苏竞落下来居然谁也没有发现,我抬头看了一眼建极殿,忍不住说:“嗬这大殿,以后供人参观门票起码也得卖60块。”

    苏竞瞪了我一眼:“先找马吉玥!”

    “这么大的地方凭咱们两个这么找?还是找人问吧。”我见一个小太监正从我们身旁不远的地方经过,急忙一招手,“小兄弟!”

    那小太监只顾低眉顺眼地往前走,没料到有人在皇宫里大喊大叫,更没想到是在喊他,冷丁一抬头见我和苏竞穿得不伦不类,不禁呆了一下,我笑咪咪地说:“就是叫你呢。找你打听个事儿,马吉玥的寝宫在哪啊,或者这个时辰他该在哪?”

    “谁?”

    “马吉玥啊,哦,就是你们的皇帝。”

    小太监一听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呼皇上名讳,罪该万死!”

    我笑道:“又不是你喊的你怕什么?”

    小太监战战兢兢怔仲不安,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爬起来就跑,我在他身后道:“哎,你倒是告诉我们呀。”这小太监居然还不乐意做带路党。

    这么一嚷嚷,从宫殿后面转出一队禁卫军,为首的队长见到我们也是一愣,宫廷礼节咱也懂点,就算皇帝召见大臣说可以便服拜见那也是有严格规矩的,我和苏竞长跑短袄的,我还不住地东张西望,一看就知道像“天上掉下来的”,队长霍然抽刀在手喝道:“什么人?”

    苏竞淡淡道:“马吉玥在哪?”

    队长又惊又怒,勃然道:“大胆,拿下!”他身后的禁卫军各拔刀剑一起冲了上来,苏竞把手一摆道:“慢着!”她话声不高,却自然而然有一股威势,士兵们顿了一下,苏竞缓缓道:“你们转告马吉玥,就说女儿国的苏竞和洪烈帝国史迪载前来拜访,请你们的皇帝出来相见。”

    那队长脸色大变道:“两位剑神一起到了?”黑吉斯虽然和联邦大陆为敌,但是苏竞名满天下,我最近更是如日中天,世上但凡习武之人对两个剑神都顶礼膜拜,见我们一起出现,那队长表情变幻不定,但是职责所在,大声道:“集合皇宫所有守卫,大敌来犯!”片刻之后,各个角落涌出大批士兵,在我们正前方列成一个方阵,刀出鞘弓上弦,与我们展开了对峙。

    我粗略一数大概有000多人,我拍拍苏竞道:“说好了的,虾兵蟹将归你。”

    苏竞巍然不动,面对敌阵淡然道:“我不和你们动手,我们这次来也并非想把马吉玥怎么样,还是请他出来为好。”

    那队长紧握刀柄,声音颤抖道:“苏剑神是不屑和我们动手吗?”他声音发抖倒不是害怕,他们这些人在老百姓眼里是大内高手,可在武学的金字塔里只是不入流的角色,乍见两位剑神,应该更多的是紧张和兴奋,让苏竞那么一说,大概还有点自尊受挫。

    苏竞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大家各有各的职责,诉诸武力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找马吉玥是谈事情的,并不想伤及无辜,以免双方一开始就闹僵。”这话说的……其实就是瞧不起呗。

    队长道:“这么说两位剑神是以使者的身份来求见陛下的?”

    苏竞没有开口,我啧啧有声道:“兄弟,给你个台阶就下呗,凭你们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一剑?不过你说求见也好硬闯也罢,总之今天我们一定要见到马吉玥,就算要打,也叫他派些有分量的人来,我三两下把你们杀了你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苏竞:“嗯?”

    我忙改口:“呃,最重要的是与人方便于己方便,你去通告一声,别人听说是我俩也没人会怪你们,何苦一定要把性命搭上呢?”

    队长脸色灰暗,恶狠狠地抓住一个屋檐下的太监,沉声道:“你速去禀告皇上,就说联邦大陆两大剑神拜访,我等在此相陪,但人卑位轻,恐两位剑神挑礼,你去请皇上派四大国师与两位剑神叙话。”

    我和苏竞对视了一眼:“四大国师,看来有料!”

    太监走后,队长还刀入鞘,客客气气道:“两位请稍候,国师们马上就到。”态度虽然恭谨,但我和苏竞都明白,只有打倒这所谓的四大国师才有可能逼马吉玥露面,随后可要有一场硬仗了。

    大约40多分钟后,先前那个太监小跑着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再后面又是一大群宫女太监。

    “国师们呢?”队长问道。

    “您问靳公公吧。”小太监一指身后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看样子已经有60多岁,从穿着上来看品秩要比寻常太监高,但是袍袖油腻不堪,显然也不怎么得宠。

    这位靳公公在一干禁卫军的注目下小心翼翼地往我和苏竞这边挪了挪脚步,仍把多半个身子藏在队长后面,不尴不尬地冲我拱了拱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愁苦地咧了咧嘴。

    “马吉玥呢?”

    靳公公哭丧着脸道:“回两位……这个剑神,吾皇万岁已于昨夜出宫微服私访去了。”

    苏竞皱眉道:“夜里微服私访?”

    “正是。”

    “你怎么知道的?”

    “小的是御膳房总管,昨天夜里受陛下口谕,曾夜里起来为万岁爷准备出行的膳食,是以知道。”

    我瞪眼道:“大半夜不睡觉私的哪门子访?”

    靳公公吓得一哆嗦道:“皇上的事小的可不敢过问,小的只知道万岁爷身边带了几名老臣和平时贴身的公公还有四位国师,走得甚是匆忙。”

    我和苏竞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跑了?”

    我厉声道:“你要骗我怎么办?”

    靳公公大汗淋漓,回手指点道:“这些人都可以作证,他们都亲眼看见了。”

    苏竞冲我微微摇了摇头道:“他没说谎,我早就奇怪,这偌大的皇宫里竟连一个像样的高手也没有,原来是马吉玥得了我们要来的消息连夜跑了!”

    “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苏竞摇头道:“我暂时还想不通,从洪烈到这里快马也要跑上一个多月,我们落脚的几个地方也来不及送信,但马吉玥确定无疑是在昨天夜里得着了消息,可惜,我们和他只差半步!”

    我说:“现在怎么办?”

    苏竞无奈道:“走吧,在皇宫四周转转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话虽这么说,但我也知道希望渺茫,马吉玥有备出逃,又怎么可能被人看出踪迹?再说我们两个谁也不认识他,就算见了也是枉然。

    苏竞回身要走,一众宫廷侍卫和太监宫女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忽然心生一计,停下来拽了一把苏竞,嘿嘿一笑,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马吉玥不在,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靳公公大惊失色道:“这可使不得!”

    我说:“怎么使不得?这么大的黑吉斯连两个人都养活不起吗?我们两个怎么说也算远来是客,马吉玥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吧?”不过话说我和苏竞要都像今天这饭量黑吉斯够呛能顶住,虽然短时间看是九牛一毛,不过我们连吃他几十年,总能耗他粮食储备零点零几的百分点吧,刷BOSS嘛,是要有耐心的。

    侍卫队长怒道:“堂堂皇城岂容你们放肆?”

    我嘿嘿一笑道:“你老毛病又犯了,说透了有意思吗——你们让我住我就是客,你们要不让我住那我就抢,你们挡得住吗?再说你们的皇帝知道大难临头自己跑了,把你们留下当炮灰,你们还为他卖命,值吗?”

    队长拔刀在手道:“休得胡言,我们身为禁卫,说不得也只能以死报国!”

    苏竞负手而立道:“就算你们想死,可我并不想杀人,你们还是请便吧。”

    队长悲怆道:“我们连死在剑神手里的资格都没有吗?”

    苏竞却不搭理他,低声问我:“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说:“马吉玥不出现咱们就在他的皇宫里守着,他一天不主动来见咱们咱就一天不走,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回来!”

    苏竞道:“万一他就不回来呢?”

    我笑道:“他要愿意一辈子躲在山沟里当他的皇帝,我也认了!”

    苏竞一拍额头:“我没想到这一点。”

    自古皇帝就该住在皇宫里,那代表着皇室的尊严和脸面,皇宫是传达政令的政权中心,是国家权力机构的金字塔尖,皇宫被人侵占往往就宣布了一个王朝的覆灭,萨达姆和卡扎菲就是很好的例子,现在我们霸占了马吉玥的皇宫,如果他不回来他就会由帝王沦为草寇或恐怖分子——拉登要是活着或许能给他提供不少经验。又或者马吉玥在别处重造一处皇宫,那更方便了,我们就不用天涯海角地找他了,他不打算这么干就迟早得回来,否则就得做一个隐姓埋名的皇帝!我也是刚悟到这一点,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苏竞笑道:“从前我只听说过绑架人质,绑架皇宫还是第一次见,你鬼点子真多。”

    “这是智慧!”我手舞足蹈道,“这大房子,又是黄金地段,起码得好几十潘吧?马吉玥不要我可就接管了,租出去一个月的租金就够再起一栋别墅的,到时候咱做房地产,把房子卖得死贵,钱都运回联邦大陆,让丫经济负增长!”

    我两胡说八道,把队长和他的手下们晾在一边,看样子马吉玥逃跑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高手,他们已经是宫里最后和所有的守卫力量,宫女太监们自知无力抵抗,都躲得远远的看着,个个一副等着判决通知书的表情。

    队长见我和苏竞浑没把他当回事,咬牙切齿道:“两位虽然看不起我们,但若再往前一步我们这000乌合之众也只能和二位拼个玉石俱焚了!”

    苏竞道:“这是何必,马吉玥已逃,诸位去留随意,但是这皇宫我们是一定不会离开的。”

    队长苦笑道:“我明白,两位是怕杀我们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这样吧,苏剑神或史剑神无论哪位随便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我们自裁以谢,绝不劳烦两位亲自动手。”

    苏竞冲我努努嘴:“这个你拿手,交给你了。”

    我无奈道:“你们这是要过把瘾就死啊!”我知道这样下去终非了局,这些禁卫军可不是大户人家的狗腿子欺软怕硬,能入选到宫里当侍卫,家里起码得有背景,甚至不少人也许是朝中大臣的子弟,马吉玥一个小孩子未必有什么恩德,侍卫们的忠心多半还是为了家族声誉,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跑了,以后马吉玥追究起来搞得家破人亡还不如宁折不屈说不定博个身后功名,这账人人会算,所以要抢皇宫,侍卫们这一关是死结!

    我左右看看,见广场两侧各立着一座铜狮子雕像,每座都有三米多高,我走到左侧那尊狮子前,伸手摸了摸赞道:“好家伙,实心儿的,就是它了。”说着我把手按在狮子前胸上,剑气缓缓透出,铜狮前半扇身子顿时萎缩,随即化成一缕一缕的铜水委地而流,眨眼间由打一头狮子变成一头藏獒,再变成一只哈巴狗,最后流成了一滩黄澄澄的东西,让人一看就会联想起那些肠胃不好的人……

    在场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一丈多高的铜狮子在我手边就像蜡油遇火化为铜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我看了看广场另外一侧的那只铜狮说:“你的好基友走了,你也随它去吧。”说也奇怪,立狮子都是俩公的,就从没见过一公一母的——我距离右侧那尊狮子大概有六七十米远,手一扬,那只铜狮裂变成万千颗粒,毫无征兆地随风飞散,扑了一地放射形状的铜粉,除了它原来待的地方留了一个印儿之外,就好像世界上从没存在过这样一件东西……

    这一下就更没人说话了……他们脸色苍白、胸口起伏、眼神迷离,从表情来看,其中一部分种群似乎获得了他们不应该获得的快感——所有人都在想:如果那一掌拍在我身上……就连苏竞也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跟她说:“没用全力,最多三成。”

    队长惨然道:“兄弟们看见了吧,咱们也不用自取其辱了,现在听我号令——”说着他把刀横在脖子上,000多禁卫军默然照做,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壮观的场景,000多人一起抹脖子啊,美中不足的是其中有那么十几个左撇子严重破坏了阵型。

    场外传来了宫女和太监们的尖叫。

    我这才赶紧叫停:“慢着!”

    队长怫然道:“怎么,我们连自己杀自己都不行么?”

    我跺脚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队长凛然道:“身为禁卫却无力守护皇宫,上有负皇恩,下愧对祖宗,只能以死殉国!”

    “你们死了大门谁看?”

    队长愕然道:“这……反正已经是形同虚设。”

    “屁话,你们难道不明白,拦不住剑神不丢人,你们死了以后真要给土匪草寇浑水摸了鱼那才是笑话,不如这样,你们和我一起等你们的皇帝回来,到时候再死不迟。”

    “呃……”可能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队长犯起了迟疑,扭头问身后的手下,“如果他说的情况真的发生了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

    结果有的附和我的意见,说当下也只好委曲求全,也有的主张士可杀不可辱,到头来两派还起了争执,这派说那派贪生怕死,那派说这派不能顾全大局,我爬到殿前台阶上挥舞着胳膊道:“现在听我口令——还想死的站左边,暂时不死的站右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

    靳公公:“……”

    这一来更乱了套了,有的依言而动,有的沉默抗拒,太监们倒是都乖乖站到了中间,我问我左手的那群侍卫:“这么说你们是不死的?”

    一群人气哼哼异口同声道:“我们是要死的!”

    我一愣之后哈哈笑道:“我忘了我跟你们方向是反的了……”

    苏竞扯了我一把道:“你别玩了行么?”

    我拍拍手道:“好了好了都听我说!”

    众人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正色道:“我们俩只是在贵国的皇宫里暂住几日,大家放心,我绝不会为难各位,你们平时怎么样还怎么样,至于我和苏剑神,你们就权且把我们当成客人招待,可以吗?”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有的微微点头,有的一脸不忿,靳公公站在最前面,表情尴尬不已,我一指他道:“马吉玥跑了,为什么是你来见我?”

    可能是职业习惯,靳公公在回答时满脸挤出笑容道:“回史剑神,几位贴身的公公随万岁出行以后,小的已是宫里品秩最高的了。”

    “哦,那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靳公公低眉顺眼道:“小的觉得这样最好。”他往上站了一个台阶,对下面的人道,“两位剑神身份尊贵,平时是请都请不来的,如今主子出外微服私访,我等理应把两位待为上宾,谁也不许怠慢,都听见了吗?”

    太监和宫女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况且也别无他法,一起点头道:“是。”队长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靳公公可真是识时务啊,这就认了新主子了。”

    靳公公尖声细气道:“莫非张将军有别的办法?”他把“将军”两字说得格外高声,显然是讽刺对方职位卑微,果然,靳公公又道,“万岁临行带走了王统领,丁副统领也不见了踪迹,如今只留你一个一等侍卫守卫宫城,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不用挖苦谁。”

    我也不知道一等侍卫是什么概念,不过显然这姓张的不是什么将领,只不过资历比较老,马吉玥身边得宠的大臣不是随行就是提前得了消息躲了起来,至于其余侍卫和宫里的下人事实上就是被抛弃了。

    队长为之气沮,无力道:“希望史剑神言而有信,不去骚扰宫里的其他人,我这颗人头就为皇上多留几天,他什么时候回朝我再亲自自裁谢罪。”

    我高声道:“那就这样吧,除了等不及要死的,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队长也带着人走了,只剩原本那些要以死明志的,可是他们见既没有观众,又缺乏关注度,大概也觉得死都死不在节骨眼上太冤,也都悻悻地追随队长去了。

    靳公公低头哈腰地站在台阶下面,一副随时听候调遣的样子,我说:“你当向导,先带我们参观参观你们黑吉斯的皇宫吧。”

    靳公公谄笑着一指我们身后的建极殿道:“那就从这建极殿开始最为合适不过,建极殿是万岁每日朝见群臣的地方,也是宫里最大的殿。”我率先走进大殿,首先就见坐北朝南的方向高高在上地摆放着一张龙书案,其后是龙椅和屏风,我一个箭步蹿上去坐在龙椅上,随手在桌子上胡乱翻了一会:“玉玺果然被带走了。”

    靳公公脸色大变,支支吾吾道:“龙椅可不敢乱坐,是……是要灭九族的。”

    我无所谓道:“马吉玥早就想灭我九族了。”我对苏竞说,“哈哈,幸亏你们还没发明出火药,也没人看过《笑傲江湖》,要不然哥还不成了任我行?”

    苏竞白了我一眼。

    想到任我行,自然就想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两句话来,此时我身处黑吉斯的皇宫之中,而皇宫里最具代表意义的就是这把龙椅,普天之下,黑吉斯是最大的帝国,拥有最广阔的国土和为数最多、最为强悍的军队!我深沉地对苏竞说:“你想过没有,这把椅子的主人就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人!”

    苏竞道:“坐在上面感觉怎么样?”

    我不安分地上下颠了颠身子,然后又一个箭步蹦下来,笑嘻嘻地说:“硌屁股。”

    苏竞不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难道你也坐过龙椅?”

    “没坐过又有什么稀罕,无非是金丝楠绷了一层布,不硌屁股才怪。”

    “哎,可惜没带手机要不拍下来就好了,公园里和骆驼照张相还0呢,这多有纪念价值呀。”

    “嗯,以后难得这样的机会了……”

    我和苏竞边聊边走,靳公公呆若木鸡,我回头叫他:“诶,你倒是跟上呀,别的地方还没去呢,你这导游还想干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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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最近为了码字做了不少调整,首先买了很贵的键盘,然后恢复了智能ABC输入法,最后自从无意中发现自己打字是二指禅之后,开始锻炼指法,现在我已经把这两根指头练得特别灵敏,能隔着1床被子摸出豌豆在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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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发现,还是用二指禅在老键盘上配上搜狗输入法写的最爽。

明日起恢复更新

    大病两场,肠胃炎与发烧感冒是两大主题,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昨天偷空玩了一会《三国群英传2》,就是奥汀在十几年前出的那个游戏,结果晚上睡觉就梦见一个扫地大妈喃喃不休地跟我说:人家别人武将最高99级,你一下调成了105(其实使用作弊码也就能调成99级)……

    以后玩游戏再不作弊了!不过

第七卷 飞龙军,飞龙军 第十二章 神秘部队

    我得意之余还是有点小失落,刚才这一下比试显然说明我和苏竞在功夫上距离还有一大截。她现在经脉紊乱不能施展剑气,倒像是美女版的水墨。

    这时四大国师也已回到了黑吉斯军中,四个人站在那里不住对我指指点点,和我的眉飞色舞比起来,任谁一看都知道老头们肯定是吃了瘪,黑吉斯士气一落竟然就此收兵。

    苏竞听我说完经过又见我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你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经脉遍布全身,你只能说成功了一半。”

    我撇嘴道:“我怎么老成功一半啊?上回你说我把抽筋大法学会就成功一半了。”

    苏竞一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嘛——所有经脉里越是细微的地方越难练,等你真正练通了,周身剑气才会随心所欲地供你驱使,那时你浑身一根头发、一根汗毛都可以是克敌制胜的武器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门心思地想找四大国师陪练,可惜四个老家伙再也不肯上当,我一上前邀战就闭门不出,要不就索性不理,铁仓倒是跃跃欲试,也总被葛峰制止。我在没有把握胜过他们的前提下也不敢贸然协助盟军守城,黑吉斯仍在不断叩击五国边城,双方还在胶着状态。

    这天韩国边城告急,韩国皇帝韩湘派人来找老妈求救兵,这时飞凤军刚休整完毕,老妈本欲答应,一转念又问韩国使者:“现在镇守韩国的除了你们本国兵马,还有楚国的熊熹老元帅吧?”

    那使者道:“是的,还有陈国元帅陈缺和所率万兵马。”

    老妈道:“这样算来韩国也有驻军十几万,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吗?”

    “这个……”韩国使者嗫嚅了几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老妈见他言语中不尽不详,招手唤过张赶虎道:“你带一万飞凤军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去。”

    老妈点头道:“好,你们即刻启程,切记,韩城绝不能丢!”

    张赶虎飞快点齐一万人马,随着使者赶奔韩国。

    一路上我和张赶虎并肩而行,这个女巨人背背两把开山刀,形貌极其威猛,她不住地扭头打量我,好像在我脸上找到了一道奥数题,托腮思考一会,然后又看我一会,我给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张赶虎性子干脆直接,见我问了出来,索性开门见山道:“俺老张是在纳闷,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什么意思?”

    张赶虎道:“起初你在骆驼山救我们的时候我直道你是我们女儿国人,可后来你又成了史迪载,再后来他们也说你是冒名顶替的,所以俺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谁?”

    我说:“你们女儿国一年前大力寻找转世剑神的事情你知道吧?”

    张赶虎点头道:“现在看来,你当然就是苏剑神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剑神转世,可俺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女儿国?”

    我问:“这个……需要理由吗?”

    张赶虎认真地点了点头:“需要!”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苏竞和老妈,云亲王和女皇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于其他人,更是被我一会一变的身份搞得稀里糊涂,到我和洪烈帝国翻脸,张赶虎等人虽知我是剑神转世,却不明白我为什么最后坚定地选择了女儿国,张赶虎看似粗鲁,实则粗中有细,有这个疑问也很正常。

    我犹豫道:“我迟早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诸国中,韩国不算弱国,但是情况非常特殊,赵魏燕三国地形跟齐国相似,都是狭长且横跨了大面积的戈壁,而韩国版图呈现椭圆,州城之间没有缓冲,边境上的韩城已是韩国规模最大的城市,一但失守黑吉斯就会长驱直入,可以说韩城是韩国最赖以坚守的地方,所以老妈才严令韩城绝不可丢。

    不一时我们已经来到韩城城脚下,张赶虎按下部队和我一起上城头巡视,负责攻打韩城的乃是吴司中,他整合了旧部和澹台朗的残部,兵力尚有100余万,此刻正在慢条斯理、按部就班地利用攻城塔和云梯渐渐逼近韩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城头上的守军服色斑杂,一些正在纷纷扰扰地乱跑,头戴帽盔一方的士兵不住搬起石头滚木往城下抛去,而头戴圆盔的士兵则不停抢过对方手里的东西,两方的士兵谁也不让谁,居然先起了内讧,只有少数人在一心一意地守城,张赶虎看罢大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双方士兵的主将都不在,众人见张赶虎穿着飞凤军将领的盔甲,又吵嚷了一阵这才罢手,张赶虎抓过一个士兵骂道:“敌人都拱到鼻子前了你们不去守城乱哄哄地抢什么?”

    那士兵戴的是帽盔,他随手一指,理直气壮道:“我们正在专心守城,可是韩国兵却不让我们用城内的物资!”张赶虎又拉过一个头戴圆盔的士兵道,“你说是怎么回事?”那士兵也气哼哼道:“楚国人胡乱浪费我们的物资,敌人明明离着十万八千里就开始乱扔东西,物资一但用尽,我们以后还拿什么守城?”

    张赶虎瞬间就明白了症结所在,原来韩国和楚国士兵居然在这要紧关头起了争执,看来城上物资都是韩国所备,楚国却大手大脚不加节制地滥用,双方就此不和。

    张赶虎怒气冲冲道:“为了这点芝麻大的小事吵什么吵?你们对付的难道不是同一个敌人吗?”

    那韩国士兵道:“楚国人就会胡搞,照这样下去还不如我们自己守城!”

    那楚国士兵反唇相讥道:“你道我们爱来吗?还不是你们韩国巴巴地求着我们?”

    张赶虎大声道:“都给我闭嘴,去把你们的统帅给我叫来!”

    两个士兵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得罪张赶虎,分别跑下城去,不一会楚国元帅熊熹和韩国元帅窦章各带着一拨人马赶到,熊熹斜了张赶虎一眼,傲慢道:“我道是女儿国的大将军到了,原来是另有其人,这位将军好大的口气,叫老夫来连请字也不说一个。”以张赶虎的军阶传唤人家元帅也确实有些不合适,但以张赶虎的脾气哪管这个,眼睛一瞪道:“贵军是守城还是拆台来了,我想请熊元帅给一个解释。”

    窦章也道:“不错!”

    熊熹眼睛一横道:“我们的将士为了守住韩城出生入死,用些石块木头也有错吗?”

    张赶虎心想有理,便又看着窦章,窦章冷笑一声道:“我看口气最大的还是熊元帅吧,你口口声声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敌人还没接近就拿我们的东西乱扔,这就是你要的气势么?你这明明是在给敌人送礼!”

    熊熹哼了一声道:“既想套狼又舍不得孩子,难道要我们出城和黑吉斯肉搏吗?”

    窦章道:“你们楚国国力远胜我韩国,怎么又不自己携带物资?”

    熊熹道:“赵芳华只给了10日期限,我们从楚国跋涉而来,哪能面面俱到?我们是替你们守城,中午你们韩国士兵吃肉,却只给我们面糊又是什么道理?”

    窦章道:“那你们就抢吗?”

    熊熹道:“不给就抢,我不能让将士们跟着我受气又挨饿!”

    张赶虎听得头大如斗,她带兵打仗有勇有谋,在处理这种复杂问题上却没天分。我急忙道:“二位且住,听我一言如何?”

    两人一起看着我,我对窦章道:“窦元帅,楚军协助你们守城你连饭也不管未免过分。”

    熊熹道:“嗯,龙剑神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我又面向他道:“熊元帅,你们7万大军远道而来居然连粮草都不带么?照你们这么吃下去,韩国没给黑吉斯打下来,给你们吃也吃倒闭了。”

    窦章得意道:“龙剑神到底是明白人。”

    熊熹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我出个主意,楚国的一应开销暂时都由韩国负责,但是楚国需从自己国内调集物资偿还,而且以后的粮草问题也要自己解决。”

    熊熹道:“我们可是在帮韩国人打仗!”

    我摆手道:“你们是在帮自己打仗,当初咱们会盟的时候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十七国同气连枝一损俱损,韩国被占了楚国也没有好下场,再说你一个堂堂的元帅眼皮子不会这么浅吧?”

    熊熹听我这么说话就想要瞪眼,但是知道我身份过于特殊,只好忍气吞声,他和窦章都是老大不愿意,我说:“两位没什么意见吧?”二人也没别的办法,只得一起点头。旁边钻过一个挺胸叠肚的武将打着哈哈道:“还是龙剑神办事公允,他一出面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正是陈国元帅陈缺。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露面窦章和熊熹一起指着他怒道:“你还有脸说?”

    陈胖子吓了一跳,委屈道:“怎么又都冲我来了?我手下的兵可一没乱扔石头二没抢肉吃。”

    窦章怒道:“你的人是没抢,可没少偷!我们韩国百姓家里养的鸡狗半天之内几乎全被你们陈国兵给偷吃了。”

    熊熹道:“我们两国将士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陈国人在干什么?丢盹儿打瞌睡捉虱子,你们到底是军人还是要饭的?”

    陈缺摊手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没得罪二位啊。”

    我忍着笑道:“这样吧,以后运送物资的任务就交给陈将军了。”

    陈缺尴尬道:“这……也好。”

    窦章道:“楚国兵想让我们管饭也行,以后得听我的调令!”

    熊熹不悦道:“我们楚军是来帮你们的,却不是受你们差遣来的。”

    张赶虎道:“还是俺来说吧,我们飞凤军镇守中间,楚军和韩军各守一边,这样行么?”两个人这才勉强答应。

    张赶虎派飞凤军横亘在两国兵马之中,韩国守城北,楚国守城南,三国兵马各司其职,这才使得城头上秩序井然,黑吉斯军渐渐被遏制住了。

    张赶虎叹了口气道:“看来其它几国肯定也存在类似问题,长此以往,飞凤军不用打仗,光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要烦死了!”接着又说,“看不出龙剑神在这种事情上倒也很有办法。”

    我苦笑一声,身为黑二代,类似的场面在我家里也不知见过多少,大佬们争权争势争地盘,那嘴脸就和三位元帅是一模一样的,我免不了擎出从老爸那里学来的法宝——各打八十大板再给个甜枣,最后排排坐吃果果,都是对付孩子的小伎俩,话说我和老妈的战略理论倒都是从老爸那学的,社会闲散人员龙宝华无意中居然成了伟大的战略理论家……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城外侦查的韩国哨探慌慌张张地来见窦章,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报……报元帅,韩城以南发现神秘的小股部队……”

    窦章皱眉道:“韩城以南?那是什么人?”

    韩城以南都是戈壁绝壁,不可能容纳大军通过,韩国扼守在要道上,所以黑吉斯才必须打破赵魏燕韩的防线才能入主联邦大陆。

    那哨探缓了半天才道:“他们说他们是女儿国的人。”

    窦章看了一眼张赶虎,眼中全是疑问。

    张赶虎也纳闷道:“我们的人?是女皇陛下派的援兵吗?那为什么不从后方来?”

    窦章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那哨探道:“不,不知道。”

    窦章怒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他们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那哨探心有余悸道:“在那一带附近侦查的还有几名黑吉斯的探子,卑职刚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和那些黑吉斯人一起被他们抓了,这些人武功奇高,他们得知卑职是韩国人以后这才放了我,那几个黑吉斯人却被扣下了。”

    窦章道:“他们为什么放你回来?”

    那哨探道:“他们要卑职给赵芳华大将军带个话,说他们此来是帮女儿国打黑吉斯的。”

    窦章又看了张赶虎一眼,自觉不太方便再问。

    张赶虎迫不及待道:“他们最后也没说明身份吗?”

    那哨探结结巴巴道:“说,说了……他们……他们自称是飞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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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中国军团夺首金。话说我当年也曾想过,以我现在这个岁数这个体力要去参加奥运会,最有可能在什么项目上夺冠,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射击了。感谢小易姑娘替我完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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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飞龙军的事儿吧,我只能说,他们很强!

第七卷 飞龙军,飞龙军!第十七章 龙凤联军

    面对田辟强那个问题——万一秦义武军真的冲上来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时候也只能看情况,万不得已时也只得抛开和四大国师的约定,出手相救盟军了。只要牵扯住秦义武,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我们倾斜了。

    想到这我蓦地一惊:四大国师哪去了?要在平时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回乱窜,这四个老家伙也早该出现了,可今天居然没见半点动静。

    苏竞和我心有灵犀,她冲我喊道:“小龙快回去,要小心四大国师!”

    老妈也道:“这里你不用担心,看样子秦义武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暂时应该打不起来。”

    我既担心战场上出了变故,又怕耿翎遭了四大国师的暗算,急忙转身飞回韩城外,黑森林边界上,5万蛮兵已经都冲了出来,在和黑吉斯纠缠不休,飞龙军进展甚速,这么一会的工夫又往前推了一里地,反而把蛮兵落在了后边,余曼丽带着本营的人始终在最前线厮杀,他把那柄巨剑舞得我在天上都觉得阴风阵阵,这货见了女人连话也不敢多说半句,杀起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

    赵魏燕韩四国相距近百里,但是黑吉斯大营连成一片,所以消息传递也快,这时其全部兵马已经都被鼓动起来,传令兵和探马不住往来奔波,秦义武就算暂时还没得着消息,恐怕也就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坏事,秦义武的60万骑兵对上齐国外的0万盟军,可说胜算不低,但是前方一乱他是要分兵去救还是趁机取束州,这就是一道难题。

    我见耿翎仍站在飞龙旗下这才稍稍放心,落在他身边道:“耿哥,没出什么情况吧?”

    耿翎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说:“黑吉斯有四大国师都是剑圣级别的高手,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耿翎道:“以你的本事也对付不了他们吗?”

    “大家半斤八两已经纠缠了好几个月了,我们有言在先,谁也不许出手干涉黑吉斯和盟军之间的事情,我以一换四,所以没敢贸然相助兄弟们,否则怕反而害了咱们飞龙军。”

    耿翎道:“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一根响箭忽然自战场远处被射上天空,紧接着又有数百支钻上天空,这些响箭发出尖锐的声音,余音绕耳不止。

    耿翎兴奋道:“这是齐小环的侦察团发现对方的指挥官了!”

    我惊喜道:“难道是吴司中被他们找见了?”

    耿翎道:“八成是了,那些响箭就是集中攻击的信号,当初我们和各蛮部作战时往往能兵不血刃地抓住对方的头人,靠的就是这招。”

    “那我去看看!”说着我腿上一股剑气发出,身子已经嗖地蹿上了半空,耿翎在下面道:“小龙,你慢点飞。”

    “怎么了?”

    耿翎笑道:“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我也一笑,照着目的地赶去,可就在我快到的时候,响箭又在别处响起,随即不断变换方位,东一支西一支地乱蹿,我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来吴司中确实是被齐小环他们盯上了,他此刻正在全力脱困,所以位置也不住变更,黑吉斯军本来有些消极防守,这时忽然全军压上,这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他们为了保护主帅,开始拼命了!

    我瞅准最后一支响箭升空的位置疾飞过去,就见下面的黑吉斯人马涌涌而动,在他们身后一员黑甲将军在少数卫兵的保护下往北狂奔,齐小环带领侦察团几个高手死死咬住,在万军的挨挤中,他们的速度便能赶上奔马,齐小环跃在空中,眼看就要摸着那员大将,却被他十几个手下用身体挡住,齐小环凌空放了一支响箭,快速变换武器,甫一落地又砍倒两名卫兵,可也被缠住了,我看望那员大将的背影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余曼丽隔着老远把手中巨剑抛出,随即在后面飞跑,那巨剑就如一面锋利的盾牌穿过众敌兵,照着那员大将的后脑砸了下来,结果还是因为力道用尽插进地上,余曼丽紧随其后,重新抓住刀柄抡了起来,那巨大的刀锋眼见要挨上目标的后背,这时旁边忽然有人伸过手来,生生用三根指头捏住了余曼丽的巨剑!却正是葛峰。

    此刻我心下明镜一般,四大国师在这里出现,不顾军情紧急只簇拥在此人身边,那么这人不用说一定就是黑吉斯军目前统兵最多的核心人物——吴司中!

    余曼丽见对方只用三根手指就捏住了自己的武器,不禁吃了一惊,当下奋力回夺,葛峰不欲和他蛮拼力气,放手任由他夺回巨剑,余曼丽鼓足力气横扫葛峰的上半身,葛峰微微一个纵身已经站到了他的剑脊之上,右手手掌照着余曼丽头顶拍落,余曼丽再勇,他的修为和葛峰是天差地别,两个人可谓一招就见输赢,葛峰的手掌只要擦上他的脑袋,余曼丽免不了下场就是脑浆迸裂,我吃惊之余急忙用一指点向葛峰,剑气离指而出,发出极其凌厉的哨声,这也是我为了保住余曼丽性命特意而为,其中警告的意味多于实际威胁,如果早几个月前,我经脉不通,只能用手掌猛拍,葛峰自然躲得掉,余曼丽还是要被我拍成肉泥。

    葛峰乍遇强袭急忙单掌向上弹出一道剑气,随之身形一转已经落在了地上,他哼了一声道:“龙剑神也到了!”他不用抬头观看,只凭这股剑气的力道就明白,肯定是我又来横插一杠。这时铁仓等其他三人也迅速站在了他身边。

    虽然我的剑气大部分被葛峰抵消接受,余曼丽巨剑还是脱手砸在了地上,几名黑吉斯士兵正好在近前,脚掌被巨剑一压,跟鸭蹼一样了……

    我抱着肩膀俯视着葛峰道:“老四位,你们对我们的人下手,恐怕于规矩不合吧?”

    余曼丽抖搂着手道:“什么规矩?”

    葛峰嘿然无语,竹叶强自争辩道:“今日情况特殊,你难道要我们袖手旁观?”

    我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情况叫不特殊?”

    竹叶道:“如果你们的大将军或者齐国皇帝被困住,你能什么也不干就眼睁睁看着吗?”

    我淡然道:“如果你们靠真刀实枪打进束州去,那我一样会遵守承诺。”说便宜话谁不会?

    黑吉斯士兵见我和他们的国师又对上阵了,知道再打下去也是枉然,个个停手一起挡在了那员大将的马前,马上的将军大约50来岁的年纪,身材矮胖,满脸急怒之色,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吴司中,他这时也立住马头静观其变。黑吉斯人一但止戈,齐小环和余曼丽的部下们便围拢上来,和对方形成对峙,在我们的外围,百万黑吉斯军正和飞龙军激战,我们身周则更是敌军环绕,但在这个小圈子里却是静可聆针,谁也不多说一句,只待事情见分晓。

    齐小环脑子灵活,他察言观色已经大致判断出了我和四大国师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大声道:“龙哥,你拖住这四个老家伙,让我和兄弟们去干掉吴司中!”

    吴司中怒气上涌,冷冷道:“你有这个本事吗?”这时他身前的卫兵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四周更是不计其数的黑吉斯士兵,其中也不乏高手。在这样的局势下,齐小环和余曼丽手下的百余人便不足道,他主要头疼的还是我这个剑神。

    齐小环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就算没本事把你们都杀光,死之前带上你还是一定能办到的。”

    余曼丽缓过劲来,捡起地上的巨剑横放在胸口问我:“龙哥,你说打不打?”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如果放任齐小环他们强行去杀吴司中,四大国师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打到最后只能是再重蹈覆辙比拼剑气,那样一来吴司中固然跑不了,齐小环和余曼丽等人也势必难免一死。

    想到这我问葛峰:“你们违约在前,这事你说怎么办?”

    葛峰坦然道:“事已至此,那就要看龙剑神的意思了。”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马上就有了答案,要为了吴司中搭上齐小环和余曼丽,这种事我反正是做不出,于是索性道:“你们走吧。”

    这句话一出,不但连吴司中大感意外,齐小环等人也是迷惑不解,铁仓犹疑道:“就这样?”

    “就这样。”

    铁仓看看葛峰,葛峰顿了一下立刻对身后的黑吉斯士兵们大声道:“你们带着吴将军快走!我们四个还要陪龙剑神在这叙叙旧。”士兵们如闻大赦,急忙簇拥着吴司中向后退去,我在天上道:“司中啊,你可长点心眼吧——”

    吴司中愕然回头:“你是叫我吗?”

    我微笑道:“这次我放过你,以后记得要离这四个老家伙远点,否则你死了也有一半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吴司中怒哼了一声,拨马越走越远,终于和黑吉斯军汇聚在了一起,再也找不到了。

    士兵们缓缓而退,四大国师却在我对面站成一排如临大敌,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改变主意再去杀吴司中,不禁笑了笑道:“四位用这种方法防备我不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有点笨,我要想杀姓吴的只要剑气一挥,方圆几里之内的人都得死,看着我又有什么用?”

    葛峰自知我所言不假,拱了拱手道:“这次我们很承龙剑神的情,我等这就告辞了。”说着手一摆带着铁仓他们追吴司中去了,他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问齐小环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齐小环拍了拍胸口的甲胄道:“可以——我们是飞龙军!”

    葛峰愣怔了一下点点头,随即跟着黑吉斯士兵走远了。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吴司中走,因为在他眼中普通士兵的性命根本不名一文,所以他想到死也不会想到我居然为了几百个飞龙军而放弃了击杀敌军的主帅。

    葛峰一走齐小环立刻问我:“龙哥,你为什么要放走吴司中?”

    我叹了口气道:“因为你龙哥打不过那四个老不死。”

    齐小环又道:“那……吴司中既然都已经走了,他们又为什么放过我们?”

    “因为那四个老不死也打不过你龙哥。”

    齐小环道:“我明白了,他们四个凑在一起就能和龙哥打个平手,所以你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见面就散场。”

    “咦,你小子倒是挺聪明的。”说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啊,我们五个每次都只能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

    余曼丽心有余悸道:“那红衣裳老头可着实厉害,他站在我的刀上我就一动也不能动了。”随后他哈哈一笑道,“不过龙哥更厉害,一次打四个老头儿,不费劲!”

    我们说话的工夫,原先包围我们的黑吉斯军不断呼噜呼噜地从我们身边经过,所有人都显得小心翼翼,既不敢抬头看我一眼,对被围在当中的飞龙军众人也毫无表示,走在最里边的人都尽量离着我十万八千里。齐小环等人本来身在敌营中央,却见大批敌人不但不上来挑战,反而避瘟疫太岁一样躲着他们,不禁大感惊诧,齐小环忍不住问我:“龙哥,这些家伙怎么不冲上来跟咱们拼命?”

    余曼丽伸出大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道:“龙哥还说你聪明,我看你是蠢如猪——地上跑的你都打不过,天上站着这么一位,谁敢过来拼命?反正我的敌人要是龙哥这样的话,我就得掂量掂量。”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笑道:“知道什么叫狐假虎威吗?这就是。”余曼丽说得倒也不错,黑吉斯人在我手上吃的亏不少,这时四大国师都自顾不暇,这些士兵对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来惹这个霉头?飞龙军早就在传龙政委是剑神的事,一直以来并没有人亲见我如何威风,我这次出手也只是小试牛刀,今天终于从一个侧面了解了我在黑吉斯人心目中的恐怖地位。众人看我的眼神不禁也炽热起来。

    我看看余曼丽手中的刀——说这玩意是刀其实很勉强,这家伙三米多长一米来宽,前面那个刀尖说方不方说圆不圆,更像是一面大铲,最离奇的是刀面上还有9颗大铜钉,余曼丽两米多高肩宽背厚,扛着这东西都能给遮得严严实实,跑起来活像一扇大门成了精,我忍不住问道:“曼丽,你这把刀是什么做的,怎么看着像门板啊?”

    齐小环等人顿了一顿,忽然都大笑起来,他说道:“龙哥你还真是慧眼,曼丽这把刀本来就是济州首富家的院门——我们那时还在去九牧原的路上,途中粮食告急,就想找这位首富挪兑挪兑,哪知这家人不开眼,给咱们来了个闭门羹,曼丽一膀子把大门扛倒,我们去‘借’粮食,他就得着一把刀,你不知道他为了给这把刀开刃,砸坏了多少把铁锤。”

    余曼丽嘿嘿一笑道:“别说有钱人家的大门质量还真好,都是纯钢打造,她家有两扇大门,我原本想做对双刀的,就是实在拿不了了——什么时候这把用坏了,我再去她家取那把。”众人又是一阵笑。

    齐小环道:“龙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道:“杀回去!一边放出假消息,就说吴司中已经被击毙,他这次连惊带吓,且得缓一阵子,黑吉斯军心一乱就对我们更加有利了。”

    齐小环道:“好,那我们就杀回去!”他和余曼丽各带着部下原路返回,一边高声叫道:“吴司中给剑神杀了!”黑吉斯军这时恐怕最担心的就是我的名字和他们的主帅联系起来,当初澹台朗兵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们误打误撞拿住了他,喊声一起,黑吉斯士兵见我高高盘旋在天上,又不见他们的四大国师,一时军心浮动,飞龙军像一把利剑,瞬间又刺破了他们好几道防线。

    然而我最担心的还是张赶虎的右路军,吴司中虽然已经逃匿,但黑吉斯阵型已成,相较中路军承受的重击,右边的部队还是原封不动地卷了上来,张赶虎双刀在手,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人,高声喝道:“姐妹们,不要输给男人啊!”她话音未落,马前已经跑出一万多名身穿飞龙军盔甲的男兵,他们抢先冲出,和黑吉斯战在一处,张赶虎高举着双刀,还没等发出第一道军令飞龙军已经和对方接上仗了,不禁郁闷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原来耿翎最终还是担心黑吉斯的包抄,派飞龙军第三梯队来协助张赶虎,没想到这些兄弟一激动先上去了……

    张赶虎是女儿国的将军,被男人抢了风头多少有点不自在,她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带着飞凤军也冲上去了。

    这次带领第三梯队的飞龙军将领乃是刘景,她把部队带到以后信步来到我跟前,一副很清闲的样子。同为女儿国人,刘景也算入过伍的军官,她看起来就比张赶虎要婉约多了。

    我笑着问她:“你怎么不身先士卒呀?”

    刘景淡淡一笑道:“凭我的身手,可赶不上这些士卒,怎么先?”

    我奇道:“耿哥难道没让你跟着飞龙军一起修行吗?”

    刘景道:“是我太笨了。”

    我打着哈哈道:“不会吧,那本秘籍可就是女人写的。”

    “我怎么能跟苏剑神相比呢?”

    “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刘景道:“因为我是元老的关系,耿翎他们没少给我吃小灶,迄今也才是个剑童。”我下意识地要表示惊讶,一想这对刘景而言也太过不礼貌,要说刘景这姑娘看着满灵的,应该不至于呀……

    刘景低着头道:“我现在带兵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这仗一打完我就辞去师长之职,学梅力红搞搞后勤也就是了。”

    我安慰她道:“打仗又不一定靠武功,飞凤军的大将军就连剑童也不是。”

    刘景一笑道:“你觉得我脑子好使吗?”

    我说:“挺好使的吧?当年我们越狱,那门怎么也推不开,是你告诉我们要用拉的……”

    刘景也笑了起来,随即她正色问我:“小龙,你觉得你会打仗吗?”

    我笑嘻嘻道:“我是正经的二百五,你别跟我比呀。”

    刘景道:“可是你当年越狱的时候却懂得去而复返,打了司营大人一个措手不及。”

    “嗨,那些都是小把戏,《三国演义》连火烧赤壁那都不用看到就学会了。”

    刘景眼望战场吁了一口气道:“所以说打仗,也许真的是男人更有天赋。”

    我刚要说话,忽听战场上喊杀声陡然暴涨,黑吉斯这半天以来一直在筹划从右路反击,一出兵就是雷霆之势,飞龙飞凤两军第一次双剑合璧,无奈人数还是太少,况且第三梯队的飞龙军武功远较前面的人为弱,双方在韩城下纠缠不休,规模虽小,战况却比别处惨烈。

    我喃喃骂道:“这些狗崽子见我在这还敢往前来,那就是不给我面子!刘师长咱俩一会再聊,我先去料理料理。”我来到战场上方往下一看不禁皱眉,这时双方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想要整体扼制黑吉斯难度很大。

    飞龙军和飞凤军凑在一起,这两支部队各自的鲜明特色就表现出来了,飞凤军都是骑兵,装备精良,对付远处的敌人有弓箭飞刀,近战则刀法精奇,怎么看都是一支训练有素气质内蕴的皇家卫队,而飞龙军的士兵们除了盔甲鲜明外,就只有一长一短两把刀,打起仗来是劈砍为主,戳捅为辅,招式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看都是一帮修炼了剑气的痞子军,只要能把你干掉,根本不讲求堂皇好看,这也难怪,女儿国的男人们常年以柔弱自居,别的国家的女人们打架原也是撕抓挠挖各种奇怪的举动都有,这是一群毫无心理负担的战士……

    我在天上看得明白,不住嘀咕:“嗯,这招像我!这一刀捅得真阴啊,哈哈!”可是一边高兴一边也暗自担忧,黑吉斯右路汇集了五六万人马,龙凤联军就算最后能赢势必也要损失不少。

    就在这时韩城城门大开,楚国和韩国组成的盟军风云呼啸一般涌出城门,直向黑吉斯人扑去!熊熹亲自带队,不断指挥盟军补上龙凤联军的空缺。

    我忍不住上前问道:“熊老元帅,你怎么肯出城了?”

    熊熹满脸怅然道:“谁叫我们的盟友是女儿国呢?输给他们的女人不行,输给他们的男人更丢脸——老夫压力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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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章并一章,大家看着给票吧,哦也。

8月4日更新会晚些,坐等的朋友先睡觉磕巴~

    今天一天事,晚上才坐下开始码字,很有可能要在凌晨或明早才更新,大家要是特意等更,还是先睡觉克,老花心里少些负罪感。阿弥陀佛~

第七卷 飞龙军,飞龙军!第二十章 夺帅

    我只身来到束州以北洪烈军出现的地方,漫天的扬明灯从我身边飘过,下面的人马也给照得清清楚楚,洪烈军大约也有0多万人马,暂时还看不出是哪一路军。

    我伸出手掌在他们面前的戈壁上按了两个巨大的手印出来,洪烈军和我的渊源甚至比飞凤军还要深,见了这两个手印便一起勒马,仰头往天上看着。

    我落在地上,问前面的士兵:“你们的统帅是谁,叫他跟我出来说话。”

    一名军官硬着头皮出列道:“你不用知道,见面更是休想,你那套把戏我们见得多了,你有什么话我去传递给我家右将军。”

    我说:“那么这次带兵的就是史动将军了?”

    那军官自知失言,不自在道:“你想说什么?”

    我一摊手道:“还用得着说吗?我在这里你们就别想去齐国。”

    那军官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小人!”

    我立刻道:“我不是你们洪烈帝国的人,谈不上吃里扒外,至于忘恩负义,我原样奉还,女儿国诚心诚意地帮你们打黑吉斯,换来的就是你们今天的侵略?”

    那军官表情复杂,索性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大声道:“再不让开我们就要踏过去了!”

    我摆了摆手道:“你还是叫三将军出来,我有重要情报跟他说。”

    那军官警戒道:“我们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这时史动骑马分开众人来到队列前,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重要情报跟我说?”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微妙,我们既做过叔侄又做过同僚,上次信州城外决裂之后,今天是正式第一次以敌人的关系见面。但史动显然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戒心,否则也不会出来见我了。

    我勉强拱了拱手道:“三将军,黑吉斯已经被我飞龙军飞凤军以及各盟国的兵马打得四分五裂自顾不暇,如果你是去支援他们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史动眼光一闪道:“一派胡言,凭你们能打败黑吉斯?”

    “我不是说了吗,如今我们多了一支劲旅叫飞龙军,吴司中的人马已经彻底被消灭,秦义武也正在溃败。”

    史动道:“飞龙军?你在诳我吗?”

    我淡淡道:“我诳没诳你你很快就会知道,但是秦义武的举动你不觉得奇怪吗?吴司中有100万兵马,凭十七国联盟谁能撼得动他?秦义武为什么要分兵去救?”

    这时一匹探马跑回,跟史动耳语了几句,史动神色迷惑,随即直起身道:“传我命令,退兵!”他对我说,“这次算你们走运,下次你要小心些!”他显然是得着前线的什么消息,这才决定撤兵。

    我笑咪咪道:“三叔也小心些。”

    史动哼了一声,拨转马头随着洪烈军原路退回,他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我:“迪佳她……”

    我说:“你放心,迪佳她很好。”

    史动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大军远去。

    我飞回束州的时候,只见秦义武的军队正在缓缓往黑森林里撤退,不禁稍稍有些意外,老妈道:“看来你的飞龙军在前线打了胜仗。”

    我说:“您怎么知道?”

    老妈道:“如果飞龙军战败,秦义武一定会冲上来和我们决战,那时候束州危在旦夕,十七国盟军人人自危,秦义武就可毕其功于一役,他撤退只能说明在前线吃了败仗,顾东顾不了西,担心飞龙军随时会撵上来前后夹击。”

    我兴奋道:“秦义武这小子终于也吃了一个大亏。”

    老妈这才问:“飞龙军到底是些什么人?”

    我说:“您还记得神峰山上那些人吗?”

    老妈恍然道:“跟你一起越狱那些男囚?他们当初好像只有一万人。”

    “现在多了十倍,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我转头对苏竞道,“这还多亏了你那本秘籍。”

    苏竞一笑道:“你还说,我那本册子本来是给你修炼用的,你却拿去给谁都看。”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并不介意,这件事我当初就跟她说过,我找回剑气之后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毫不在乎。

    苦梅立刻皱眉道:“有这种东西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训练飞凤军?”

    苏竞陪着小心道:“这个……容我日后再跟师父解释。”

    老妈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些飞龙军——赵得力李玮,你们带大军先回束州,我要去前线一趟。”

    当下飞凤军和齐国兵都回束州,老妈带着苏竞苦梅等寥寥几人随我赶奔前方。

    一路上我把飞龙军的详细由来跟老妈说了一遍,老妈低头沉吟不语,忽然道:“咱们女儿国先天不足,如果以后能让男人也参与到国家大事中来,在飞龙军身上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老妈骨子里是现代人,她虽然贵为女儿国的大将军,但恐怕是整个女儿国里女权意识最淡漠的一个,而且我知道她一直有让男人出来做事的想法。

    我急忙说:“以您的身份去跟女皇说,她应该会同意吧?”

    老妈摇摇头道:“只怕还是有些困难——咱们先去看看飞龙军的表现吧。”

    这一仗是在赵魏燕韩四国边境上打的,当我们来到赵国城外时,盟军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张赶虎指挥着一帮人开始掩埋尸体,战场上一片狼藉,一直延伸到几十里之外,史迪佳脸色苍白,苦梅也道:“好一场恶仗!”

    张赶虎见老妈到来,意外道:“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老妈开门见山道:“飞龙军和黑吉斯的战果怎样?”

    张赶虎兴奋道:“秦义武的骑兵给他们杀了一半,剩下的都蹿进了黑森林。”

    老妈道:“你觉得飞龙军怎么样?”

    张赶虎久久不语,好像在措辞,最后道:“这些小子……很厉害!”

    老妈笑道:“能让你大老张说出‘很厉害’三个字的人,我可是真想见识见识。”

    我跟老妈道:“我去叫他们过来。”

    我顺着旗号找到飞龙军临时集合的地方,就见整支部队熙熙攘攘人欢马咤——飞龙军这一役连从秦义武手里夺的,带缴获吴司中的,马已经多过了人,几乎每个战士都牵着两三匹马,齐小环更是拉着7匹,喜气洋洋道:“咱们飞龙军这下可有马了!”

    耿翎正在让刘景清点伤亡人数和收缴战利品情况,他见了我第一句话就道:“秦义武已经从束州撤兵了吧?”

    “你怎么知道?”

    耿翎道:“看他的意思是想在这一仗里建下盖世奇功,既灭掉十七国联盟的主力,再拿下齐国,可惜他没想到碰上了咱们飞龙军!”

    我说:“我走以后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说败就败了?”

    耿翎似乎有些疲惫,只简单说了一句:“他们打不过咱们。”

    刘景拿着一个小册子过来,说道:“咱们这次伤亡人数还没统计完,武婴的第一军死400余人,其他两军应该也差不多,共缴获战马18万匹,兵器……兵器两亩地。”

    耿翎接过册子翻开,从第一页开始都是飞龙军阵亡名单,相对战果而言,飞龙军的损失不算大,但是耿翎的脸色并不好看,我瞅着了两眼那册子上的名字,虽然很多字不认识,但是也瞧出很多战士的名字不是李小弟就是王小三,要么就是张王氏邓李氏,我不禁道:“这些兄弟连名字都没有吗?”

    耿翎苦涩道:“女儿国的男人……哎……”刘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表示安慰,耿翎对她道,“你去下达一条命令,从今天起,没有官名的战士必须每人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实在起不出来的,你就帮帮他们。”

    刘景道:“好。”

    我说:“耿哥,赵大将军来了,说想要见你。”

    耿翎精神一振道:“我也早就想拜会她了,咱们这就去。”

    耿翎仍旧带着武婴、萧炎和余曼丽三人,我们来到赵国城下,这时此次参与了联合作战的各国元帅也都来和老妈会面,赵国城下人头攒动,全是各国盟军的高层将领,众人自觉打了胜仗,个个在老妈面前不住吹嘘自己国家士兵的勇武。

    我们四个不声不响地来到人群外面,韩国士兵中有人认识耿翎,传报道:“飞龙军司令耿翎到!”

    随着这一声喊,原本热闹非凡的各国元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默默让开一条路,耿翎在万众瞩目中走到老妈面前,抱拳道:“耿翎见过大将军。”

    老妈认认真真地还了一礼道:“都不必客气了,耿司令此战立下奇功,解了各国之围,我们该感谢你才对。”原本还在自卖自夸的各国元帅纷纷谄媚道:“正是正是。”

    耿翎道:“大将军见外了,我们都是女儿国的人,为国分忧是分内之事。”

    老妈欣慰道:“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你们的身世龙剑神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一定要禀明女皇陛下,要朝廷给各位一个明确的身份。”老妈的欣慰可不是装出来的,两句话就涉及到了非常务实的部分,那是真心接纳飞龙军。

    耿翎道:“多谢大将军,我们现在最缺的是粮草和军饷,陛下如果能帮我们解决了这两个问题,飞龙军全体将士感恩不尽!”

    马菁撇嘴道:“这人倒真不客气,张嘴就要东西。”老妈和张赶虎一左一右同时瞪了她一眼,马菁道,“我说错了吗?”其实她还真没说错,飞龙军目前在女儿国的身份极其尴尬,很多人还背着罪籍,他们既不算散兵游勇也不算游击队,严格追究起来,这就是一支非法武装,耿翎和老妈没说过三句话就开口要粮要钱,飞凤军则是朝廷的正规军和王牌部队,要不是情况特殊,这两帮人一见面就得打起来!

    老妈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批示下来恐怕要费不少周折,不过这段时间飞龙军的资费可以由我们来负责。”马菁瞪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她没有见过飞龙军的战斗力,所以才觉得蹊跷,但那些盟国的元帅却都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耿翎也颇受鼓舞,又抱拳道:“再次谢过大将军,不过我有一事要声名在前。”

    老妈道:“请讲。”

    耿翎道:“如果朝廷给了我们正式的册封,飞龙军的番号不能改变,也不接受改编,而且在对抗黑吉斯和洪烈联军期间,我们暂时也不受命于任何人。”

    马菁再也忍不住道:“你好大的口气!敢这么跟大将军说话!”要照张赶虎平时的性子,这时也早破口大骂,但此刻她也只是嘴巴动了动,显得有些踟蹰。

    老妈眉头皱了皱,她毕竟是女儿国的大将军,考虑问题必须以大局为重,说道:“各位既吃朝廷的饷,又不接受朝廷的命令,这是什么道理?”

    耿翎道:“大将军如果信得过我们,只需看我们的表现,我等必然会全力协助盟军作战,我说暂时不受命他人,也不是信不过朝廷,只是飞龙军情况特殊,我怕临阵易帅会引起将士们的不适,如果战后女皇陛下派遣贤明将领来接管,我自然会乐见其成,总之就是一句话,我要给飞龙军的兄弟们一个好归宿,决不让他们白流一滴血。”

    老妈一笑道:“耿司令这么说显然是连我都信不过的,那我问你,飞龙军到底受谁的指挥?”

    耿翎道:“我们建军之初就发下誓言,飞龙军是龙洋的飞龙军,我们只接受他的指挥。”

    我没想到耿翎这会又提起这件事,不禁有些不大自在。老妈朝我递过来一个问询的眼神,似乎在问我耿翎这句话可不可靠,我神情祥和地冲她点点头。

    当下老妈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第一,如果我把耿司令的原话呈报上去朝廷肯定是不会批准的,所以我在写奏折的时候会斟酌地措辞,还请耿司令不要见怪;第二,朝廷如果指派我接管飞龙军,到时候我不免要挂个虚名,不过大家各行其是也就是了,不需要考虑太多,这一点在场的各位元帅可以作证。”

    我偷偷碰了一下耿翎,耿翎也明白大将军这确实是在替飞龙军着想,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深深地冲老妈鞠了一躬。

    元帅们见耿翎提出的要求极其苛刻,原本都存心要看女儿国的笑话,没想到老妈竟全答应下来,都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这时也只好纷纷表示祝贺。

    老妈问耿翎:“飞龙军这次伤亡了多少将士?”

    耿翎道:“详细数字还没统计出来,但阵亡人数应该在一万以上。”

    各国元帅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叹,魏国元帅魏腾吃惊地说:“光是在我们魏国边境上的敌军尸体就在5万以上,加上贵军重创了秦义武的骑兵,那敌军死的人岂不是在0万以上?”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飞龙军和敌军的伤亡比例保持在1比0,对方又是强悍的黑吉斯,那么飞龙军战斗力之恐怖就可见一斑了。元帅们发出的惊叹原也是这个意思。

    耿翎正色道:“这不能全归功于我们飞龙军,这次随我们来的还有5万各部落的朋友,他们出力也不少,损伤反而可能比我们更多,当然——”耿翎冷冷道,“这里面也有各位的功劳。”元帅们顿时嘿然无语。

    老妈道:“你所说的各部落的朋友是指?”

    耿翎道:“他们也算是女儿国的人,只是久在边境,性情未免有些粗放。”

    元帅们面面相觑,既有担心也有惊喜,他们没想到女儿国不但出了飞龙军,而且还有一支潜在的力量,担心的是照这么看,自己这些国家合起来也难望女儿国国力之项背,惊喜的是毕竟如今大家同为盟友,以后也多了一分把握。

    老妈道:“不管朝廷如何批示,我一定会为这些阵亡的兄弟争取抚恤。”

    耿翎淡淡道:“我们本来都是些被抛弃的苦命人,抚恤不抚恤的也不打紧,不过我还是代将士们谢谢大将军了。”

    老妈道:“现下飞龙军急需休整,耿司令是随我回束州驻扎还是选一国安身?”

    耿翎还没说话,楚国元帅熊熹抢上一步道:“我看耿将军不如随我们回韩国休养,各位尽管放心,一应粮草军饷都由我们和韩国供应。”窦章迷茫道:“啊?”熊熹见他慢了半拍,使劲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窦章马上跟上了熊熹的思路,连声道:“不错不错,请耿将军跟我们走就是了。”

    这俩脑子可说十分机灵,别的元帅可也不笨,立刻想到:如果飞龙军进驻本国,那就再也不用担心黑吉斯的侵扰了,燕国元帅仲平抢到耿翎左侧去拉耿翎的手,结果却摸了个空,不禁略微有些尴尬道:“耿将军还是随我回燕国比较好,韩国路途遥远,将士们难道不需要休息吗?”

    赵国元帅打个哈哈道:“要说近,我们赵国可是近在咫尺啊。”魏国元帅不甘落后道:“我们魏国也不远。”仲平见地利上自己已经处在劣势,忙道:“我们燕国国小民寡,两位元帅何必跟我抢呢?”魏腾道:“你们再国小民寡也没见丢过一州一县,我们魏国可是已经丢了一城了。”赵国元帅道:“我们赵国还不是一样?”陈国元帅陈缺可怜巴巴道:“要说国小民寡,我们陈国可比不了各位,耿司令还是……”

    其他人一起指着他喝道:“去!”

    陈缺见自己犯了众怒,急忙赔笑道:“诶,那我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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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作息调整,以后的更新可能都在每天这个点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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