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公司人选
12月1日，上午9点。
水泥厂四周，已经是人山人海，近10台大型机械等候在工地上，1000多穿戴一新的施工人员，整齐站在旁边，县直单位干部职工，按照划定的区域站好，很多的居民赶到了工地，公安干警紧张维护秩序，周大海、熊开胜、张东涛拿着对讲机，忙碌指挥。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四周，站满了干警。按照袁自立的要求，这些干警，身穿便装。省、市电视台的记者，文山县广电局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四处穿梭，他们要记录下这里的盛况，胡晓军拿着对讲机，已经是满头大汗。
小车开进工地的时候，干警守候在临时开辟出来的道路两旁，赵高海、秦天浩、朱国祥、赵天然等人走向主席台的时候，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赵高海不断挥手，向四周的干部群众致意，朱国祥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脸上荡漾着微笑。
9点10分，仪式正式开始，田斌主持，介绍了到场的所有人，每介绍一位领导，便会响起热烈的掌声。
袁自立致辞，对省市领导、秦天浩先生莅临文山县表示热烈欢迎，接着，承包工程的代表讲话，是西林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的副总经理，他表示一定要全力建设优质工程，接下来是秦天浩致辞，这位中国著名的企业家讲话的时候，掌声很热烈，文山县的干部职工和群众，终于见到了这位商界上的传奇人物。朱国祥代表市委、市政府致辞，最后，是省委书记赵高海宣布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刹那间，掌声、鞭炮声、机器的轰鸣声响彻四周，水泥厂改扩建工程正式动工了。
仪式结束之后，赵高海和秦天浩离开了文山县，临走的时候，赵高海紧紧握着袁自立的手，嘱托袁自立好好工作，旁边的秦天浩面带微笑，袁自立清楚，秦天浩一定在赵高海的面前，说了自己很多的好话。
朱国祥、赵天然和大部分的市委领导，跟随赵高海同时离开，袁自立知道，赵高海还要到淮扬市调研，朱国祥和袁自立握手，勉励袁自立好好干，态度和以前有所不同，赵天然用力拍了袁自立的肩膀。
蔡静天留在文山县，下午回淮扬市，他代表市委、市政府，参加中午的庆祝宴会。
袁自立面临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成立了，公司的章程、管理制度等等，是秦家负责，秦天浩离开之前，已经嘱托了，公司的总经理由秦淑担任，秦淑是秦天浩的妹妹，女强人，不到40岁，看上去精明、精神饱满。现在，文山县要确定公司副总经理、财务总监、财务处副主任的人选，这三个职位，非常重要，代表文山县，对公司进行管理，生意场上，总是互相制约的，亲兄弟尚且明算帐。
袁自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三个职位，必须是文山县的干部担任，和单位工作脱钩，保留身份，工资在公司领取，这样，便于管理，财务总监、财务处副主任的人选，原则上从财政局抽调，袁自立的意见，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田斌建议，财务总监，由财政局主管预算的副局长王照民担任，王照民精通财务，是财会中专毕业的，这些年，自修取得了经济管理本科文凭，完全能够胜任。财务处副主任，由财政局预算股股长出任，两人很熟悉，在工作中，便于互相配合。袁自立对文山县的干部情况不是很熟悉，表示同意，至于副总经理的人选，没有人会提出来，这是袁自立的事情，大家都明白。
袁自立直接找王照民谈话，王照民得知自己即将出任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财务总监的消息之后，激动的红光满面，这个职位的重要，不言而喻，而且，从工资收入上看，预计可以高出行政工资的好几倍，王照民一再表决心，一定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公司的财务，袁自立要求王照民，不仅仅是熟悉财务，还要熟悉公司章程、水泥生产流程，财务总监是公司领导班子成员，王照民代表的是文山县，熟悉了公司所有情况，才有发言权和决定权，在工作中，一定要维护公司和文山县的利益，遇见重大原则分歧，和县委派到公司的副总经理商议，不能决定的，及时汇报。
公司财务处副主任的谈话，是田斌负责的，袁自立听说，财政局的这个预算科长，听到这个消息，控制不住高兴的情绪，竟然在田斌面前流下了眼泪。
公司副总经理的人选，令袁自立头疼，这个人选，其余常委不会提出来，都等着袁自立提出来，袁自立实在不熟悉文山县干部情况，一时间无法提出人选。
消息是无法保密的，王照民和预算科长两人很快被财政局的同事包围了，要求他们请客，两人的家属大力支持，在宾馆定下了酒宴，高兴得仿佛是过年一般，谈话的当天夜里，两人一同到了袁自立的寝室，送来了中华香烟和茅台酒，一再表示努力工作，他们已经到秦淑那里报到了，秦淑和他们谈了工作职责和待遇问题，财务总监的月薪3000元，财务副主任的月薪2200元，年底根据公司效益，确定奖金数目，两人简直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
袁自立询问了田斌，关于水泥厂改制的事情，清产核资工作已经结束，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当然，吃吃喝喝、占小便宜的情况是存在的，田斌请示袁自立，袁自立没有表态，田斌明白，袁自立无意处理这些问题。袁自立要求，水泥厂的改制工作，必须马上进行了，秦家的意见很明确，从明年1月1日起，公司开始招工，建立新的劳动人事档案，也就是说，改制必须在12月份以内完成，袁自立建议，12月10日以前启动改制工作，具体时间，田斌确定，袁自立将邀请省计委的专家到文山县指导。田斌表示同意。
安排完这件事情，袁自立开始考虑整顿干部职工作风大会的事情，袁自立计划在12月中旬召开大会，这次，一定要动真格的，起码要杜绝乱收费的情况，做好这件事情，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敲门声惊醒了袁自立。
“请进。”
看着进来的人，袁自立哭笑不得。
“周梅，有什么事情吗？”
“袁书记，你好，我听说，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人选还没有确定，特意来问问。”
“周梅，你关心这些事情干什么，好好在教委上班。”
“哼，袁书记，你是领导了不起啊，我知道努力工作，一定不给袁书记脸上抹黑。”
“别，周梅，你不会给我脸上抹黑，管你的是教委主任。”
“哼，袁书记，什么意思啊，我的级别太低，够不着袁书记管啊。”
看着一脸委屈加怒气的周梅，袁自立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周梅今天特意打扮了，脸上还化了妆。
“好，周梅，算我说错了，你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袁书记，这么说，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没有确定啊，嘻嘻，我毛遂自荐，想去聚丰公司。”
“你说什么，你想去担任聚丰水泥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吗？”
“当然了，袁书记，你认为我怎么样？”
“周梅，我说实话啊，不怎么样。”
“哼，为什么啊，袁书记，你一定要给我解释。”
“周梅，公司的运作，和行政单位不同，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是大型企业，管理严格，一切都是按照规范的程序*作的，行政单位上下班，管理相对松散一些，还有，企业化的管理，目前比行政单位要科学一些，他们是以赚钱为目的，以取得效益为准则，目标亮化、具体，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人，一般是不能够适应的。”
“嘻嘻，袁书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啊，看看这些是什么。”
袁自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叠材料，袁自立接过材料，仔细看了，有周梅的本科毕业证书，有成绩单。
“周梅，不错啊，自修取得了经济管理本科文凭，还有毕业论文啊，论企业的现代化管理，看来，你很努力啊，知道更新知识，自修考试很难，你能够毕业，不简单。”
“袁书记，怎么样，我能够胜任吧。”
“这个，目前还有些问题啊，我还要考虑考虑。”
周梅走到袁自立身边，拉着袁自立的胳膊摇晃。
“袁书记，我能够升任，你一定要表态，我想到公司去工作。”
袁自立感觉头脑发晕，周梅仅仅是摇晃胳膊倒也罢了，胸部不停在胳膊上摩擦，还有身上的香水味、身体的味道，灌进了袁自立的大脑里面。
“周梅，你先坐，这件事情，我一个人不能确定，你等等，我请周书记过来。”
听见袁自立要找周大海过来，周梅一脸不情愿，狠狠在袁自立胳膊上揪了一下，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袁自立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老周，周梅毛遂自荐，想出任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你怎么看？”
周大海看见了在办公室外面的周梅，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书记，周梅是我妹妹，按照干部任用原则，我应该回避啊。”
“老周，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今天，我是实实在在征求你的意见，周梅自修取得了经济管理本科文凭，我是刚刚才知道的，你怎么看？”
“袁书记，我这个妹妹，能力是有的，办事干脆泼辣，县里很多人都知道，至于能不能胜任副总经理的职务，我不知道。”
“好，你的意见我知道了，我看，就让周梅出任聚丰水泥责任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吧，总经理秦淑是女同志，我们派一个女同志去，她们之间便于交流，这件事情，下午就研究，不能拖了，我提出来，你表示支持，我马上和老田统一意见。老周，你看怎么样？”
“袁书记，你这样信任周梅，我很感激啊。”
“老周，你是主管党群的，今后，我们在工作中，少不了密切的配合，我对文山县干部情况不是很熟悉，希望得到你的大力支持啊。”
“袁书记，你放心，工作上，我全力支持。”
“老周，这件事情，你去和周梅谈吧。”
袁自立微笑看着周大海离开，水泥厂的事情正在进行，接下来，就该是掌握干部情况的时候了，袁自立利用这件事情，将周大海拉到身边，一举两得，激动很快要过去，感激也不会持续太久，权力场上，总是有博弈的，未雨绸缪才是最好的选择。
袁自立解决了聚丰水泥有限责任公司的事情，感觉到了轻松，现在，他可以按照预定的计划，展开工作了。正在沉思的袁自立，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美丽的身影飘到他的身边，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随即跑出办公室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改制
文山县水泥厂的改制正式启动了，水泥厂厂长是县经贸委副主任兼任的，此刻回到县经贸委上班，其余所有人，都要解除劳动关系，关系还是在劳动局，不过，国家正式工人的身份不存在了，重新建立保险档案。
省计委的两个专家到了文山县，市计委、经贸委也派人到了文山县，文山县水泥厂是淮扬市第一个进行改制的国有企业，市委、市政府很重视。
改制之后，文山县水泥厂不存在了，要注销称号和法人资格，部分县委常委考虑保留，遭到了省计委两个专家的否定，保留水泥厂法人资格，就是允许成立皮包公司，这与如今的政策不相符，从目前情况看，聚丰公司已经正式成立，办理了所有手续，保留文山县水泥厂的称号，容易混淆，如果遭遇特殊情况，县委、县政府很有可能会吃官司。
水泥厂的工人不干了，他们非常看重国家正式职工的身份，他们认为，有了这个身份，国家就要保证他们的生老病死，这是铁饭碗，下班的工人三三两两议论，情绪越来越激烈，眼看着要酝酿出集体大规模上访了。省计委的两个专家不以为意，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
文山县水泥厂一共有287名职工，其中已经退休的46人，截止97年上半年，水泥厂依旧在招工，经贸委和工业局分配招工指标，能够进入水泥厂工作，是县里不少人的愿望，职工中间，有不少人是干部家属，还有部分干部子女。
田斌主持召开了第一次改制动员大会，利用晚上的时间进行，水泥厂依旧在生产，建设需要大量的水泥，如今水泥是供不应求。
第一次改制大会以失败告终，工人早有准备，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负责解答问题的省计委专家的解释，工人不满意，从头到尾，他们不同意解除劳动关系，如果不解除劳动关系，一切都无从谈起。
不过，工人不会耽误生产，这涉及到他们的工资，水泥厂的工作，已经由秦淑、周梅、王照民等人主持，现在，周梅和王照民正在熟悉其中的运作模式，工人收入大幅度提升，因为水泥供不应求，所以，工人的干劲很高。
第一次改制大会失败，田斌急的吃不下饭，眼看着时间要到了，12月31日以前，不能完成水泥厂的改制工作，将直接影响聚丰公司的招工事宜，田斌刻苦钻研了改制政策，虚心请教省计委的专家，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改制工作涉及到县财政的支出，工人进入社会养老保险体系以后，县财政要出钱，保证退休人员的收入，工人上缴的养老保险费用，根本不足以支付其工资，或者说是生活费、保险费。按照政策，国家将适当补助一部分，大部分的缺口，还是县财政承担。
文山县水泥厂的情况好很多，水泥厂评估后，按照450万的价格，由聚丰公司收购，职工按照450万元的总价格，核算买断工龄的价格，水泥厂的银行贷款，由聚丰公司承担，贷款不多，不超过1000万元。职工买断以后，参加聚丰公司组织的培训，培训合格以后，与聚丰公司签订用工合同，正式上岗，其收入的一部分，用来购买养老保险，聚丰公司承担一部分养老保险费用。
田斌愁眉苦脸向袁自立汇报了第一次改制动员大会的情况，袁自立听了以后，安慰了田斌，告诉田斌，组织第二次的大会，他要亲自参加。
12月9日晚上7点，在水泥厂的礼堂，进行了第二次改制动员大会，袁自立坐在主席台的正中，不少工人见到了年轻的县委书记，窃窃私语，他们很佩服这位县委书记，转眼间，就让文山县的境况大为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会议的秩序很好，田斌主持会议，省计委专家再次解释了改制的具体政策，周义海宣布了改制的初步方案，此刻，工人很安静，他们明白，今天县委书记参加会议了，肯定有话说，看看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会说些什么。
主席台上，田斌脸色严肃，周义海面无表情，秦淑看着袁自立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王照民看着袁自立，透露出来的眼神，好像说袁自立受到攻击，他将毫不犹豫挺身上前保护，周梅的目光最为关注，她从一开始就关注着袁自立，担心、忧虑、关爱，还有说不清楚的因素，好像是热恋中女人的目光，袁自立一直不敢看周梅。
话筒到了袁自立面前的时候，礼堂里异常安静，接近300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同志们，今天是文山县水泥厂召开第二次改制大会，第一次的大会，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县委能够理解，关系到任何人的切身利益，都会出现波动，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从事着不同的工作，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挣钱养家，能够养活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才会考虑到为社会做出贡献。
文山县水泥厂，是淮扬市第一个改制的国有企业，为什么会改制，原因我不说了，大家都知道，改革，必然会付出代价，国家从1994年开始不包分配了，大学生毕业以后，自主择业，那也是改革，承担着这种改革代价的，是千千万万的家庭，可能包括你们中间的某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因为国家正在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要改变用人的体制和机制，国家要发展。改革的阵痛，就是由我们共同来承担的，我知道，有些人想不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是啊，我比你们很多人年轻，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国家也承认，人到中年的一代人承受了太多，文化大革命期间，上山下乡，在农村吃苦，改革开放以后，好不容易回城了，参加工作了，进厂了，生活稳定了，又面临着企业改制，要打破铁饭碗，接着，儿女的工作也出现问题了，国家不包分配了，几次大的变革，一次没有落下，你们想不通，我也替你们想不通，可是，我们能够怎么样，阻止改革吗，示威游行吗，肯定是行不通的，改革的洪流，谁都不能阻挡，螳臂挡车的结果，谁都明白。”
袁自立说到这里，下面的工人中间，有些人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整个礼堂更加安静了。
“文山县和秦家的合作，具体情况，大家都知道，应该说，在谈判的过程中，秦家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就是吸纳我们水泥厂的所有工人，县委、县政府在谈判的过程中，始终牢记水泥厂兄弟姐妹的利益，没有忘记大家，秦总经理是参加了谈判的，知道其中的情况，秦总，我没有说假话吧。”
秦淑用力点头。
“说了这些，我来给大家算个帐，你们最为担心的，是铁饭碗被砸破了，国家不管了，今后的生老病死没有人问了，持有这些理解的人，没有听懂我们省计委专家的解释，也许他们的解释很专业，你们没有完全弄明白，我和你们一样，在这方面不精通，算是大老粗，我就按照我认为最关键的地方，给大家解释，你们失去的，是劳动局里面那份用工合同，那是你们身份的表现，也就是说，你们不再是国家职工，你们的身份在签字的那一刻，发生了彻底的转变，这是你们最为不愿意接受的，再来看看得到的，首先是收入，千变万变不离其宗，我们需要挣钱，你们现在的平均工资在700到800元，和行政上差不多，如果你们进入了聚丰公司，努力工作，完成工作任务，那么，1998年的月收入，平均将是1500元左右，是原来收入的两倍，随着生产线的全部开通，随着聚丰公司的兴旺，你们的工资还要增加，远远超过了机关工作人员，当然，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再来看退休以后，你们购买了养老保险，其中聚丰公司承担一部分，自己承担一部分，到了退休的时候，按月在劳动局领取工资，退休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最后来看医疗问题，政府已经启动了医疗保险，能够解决部分医疗费，当然，生病不是好事情，如今的医疗费用高，大家都知道，不要说你们，就是我们主席台上的很多人，如果不幸患病，需要换个什么肝啊肺啊的，恐怕也是倾家荡产，顺便说一下，我没有咒大家的意思啊，我这是打比方，全国都是如此，小小的文山县没有办法，水泥厂就是不改制，遇见这样的事情，也没辙。算账的最后，说说工作环境问题，很多工人羡慕机关干部，工作环境好，干净卫生，不错，原来是那样，可是，你们知道吗，聚丰公司扩建水泥厂的理念是什么，花园式的工厂，2.5亿元的投资，不久的将来，聚丰公司将是文山县最美丽、环境最为舒适的地方，我想，你们实际得到的，比你们失去的，要多很多。我替你们幸运，也替我自己幸运，不是所有的改制都有这样的结局，东北的大型纺织厂，工人的情况如何，你们可能知道，改制以后，他们要自谋出路，甚至有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揭不开锅的情况，他们能够阻止改革吗，他们心里想得通吗？”
袁自立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大口喝了一杯水，水是刚刚续的，有些烫，袁自立被烫到了，滑稽的表情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说到最后，还是那句话，想不通要改，想得通更好，聚丰公司明年1月1日开始正式招工，我们水泥厂的同志们想通了，迅速完成了改制，那么，我可以请求聚丰公司，提前招聘在座的各位，早日参加培训，早日上岗，早日拿高工资，你们很多人是干部家属、干部子女，我相信你们的觉悟，相信你们一定会大力支持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当然，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硬是想不通的，抵制改制的，我的意见是，暂时不上岗，甚至不保证安排到聚丰公司上班，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算是讲话，也算是对大家的要求。”
袁自立说完，端起面前的杯子，又想起了什么，摸了摸水温，摇摇头，将杯子放下了，这个动作，引得哄堂大笑，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来。
此刻，袁自立没有发现，主席台上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改变了，特别是周梅的眼神，根本没有掩饰其中的爱意。
袁自立的讲话，对水泥厂的改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随后召开的县委常委会上，袁自立要求家属子女在水泥厂的县直机关干部职工，要做好工作，维护改制的决定。
随着一项项工作的落实，田斌和周义海的面容改变了，县长亲自主持水泥厂的改制工作，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袁自立估计，这可能是淮扬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措了。
田斌和周义海的忙碌超乎了袁自立的想象，政府工作不能落下，还要忙碌水泥厂的改制，袁自立曾经建议他们抽出身来，让经贸委、工业局的同志具体负责，田斌没有同意，他在水泥厂，效果好很多，工人还是很买县长的帐。
文山县水泥厂改制工作基本结束，县委、县政府的简报上报到了淮扬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袁自立的讲话内容，浓缩以后，进入了简报，袁自立本来不同意，可是，田斌坚持要上报。
朱国祥、赵天然大为惊奇，短短20天时间，就完成了水泥厂的改制的工作，他们分别仔细询问了市经贸委和市工业局的负责人，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
朱国祥给赵天然打电话，说到了淮扬市纺织厂的事情，他考虑，是否将袁自立调到市经贸委担任主要领导，解决纺织厂的问题，赵天然明确表示不同意，暗示了赵高海书记对袁自立的关注，以及袁自立是县委书记，让一个大有作为的县委书记出任市经贸委主任，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怎么看，省委主要领导会怎么想。
袁自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直接给易祥林打电话，易祥林已经出任省委副书记，袁自立汇报了这件事情，易祥林最后说了三个字“乱弹琴”，这三个字让袁自立放心了。
忙完水泥厂的事情，袁自立开始考虑整顿干部作分的问题了，如果文山县的干部职工不改变工作作风，经济同样不能快速发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整顿作风
纪委和组织部拟定的方案放在办公桌上。
袁自立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大体上是满意的。文山县干部职工的工资，已经全部发放了，省市的资金全部都到了，不过，发完工资之后，财政上没有钱了，原来预留的钱全部开支出去了，现在，剩下的4000万元钱，是银行贷款，按道理，应该并入聚丰公司账户上的，袁自立给秦淑说明了理由，请求县政府暂时借用，秦淑很爽快答应了，秦淑对袁自立的看法很好，基于改制大会上的讲话和秦天浩的介绍，秦家何尝不是在做长远投资呢，一颗政治上的新星，绝对值得花代价去扶持。
县委和政府的几个文件，底稿也在袁自立的办公桌上，水泥厂的事情告一段落，袁自立想着，是时候整顿干部作风了。
这段时间，袁自立的工作太忙了，几乎没有时间回家，他每天都给程蔚蝶打电话，文山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程蔚蝶都很清楚。从秦天浩身上，袁自立看到了真正的严格要求，也学到了很多，秦天浩和省委书记赵高海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宣施县建材批发市场建设过程中，秦天浩没有出面，一切都是秦川自己去办理，有谁敢说秦天浩不疼爱儿女，秦天浩舍得投资，就是要磨砺秦川，让秦川早日在商界立足。袁自立知道，自己够幸运了，出生普通家庭，因为抓住了很多的机遇，仕途顺畅，上面有支持，袁自立必须要加倍努力，做出更多的事情，才能够不断进步。
1998年1月5日，文山县整顿作风大会在电影院礼堂举行，县直单位科室负责人全部参加，足足有近1000人。
田斌主持大会，周大海、徐忠慧、马如奎分别代表县委、政府和县纪委宣读了相关文件，袁自立做了重要讲话。
袁自立的讲话分为四个部分，几乎没有什么废话，整顿的重要意义，文件里面都有，袁自立一带而过，讲到即将开始的整顿，袁自立重点强调，一是取消县直部门乱收费的情况，所有涉及收费的部门，迅速上报收费依据、相关文件，县政府法制办将联合物价局，全面清理，下发正式文件，今后，部门收费依照政府下发的文件执行，县纪委、县委组织部、公安局将组成专班，不定期进行抽查，发现了乱收费的情况，严肃处理，无论事情大小，单位主要领导停职检查，具体*作的工作人员暂时停岗；二是整顿文山县的服务行业，公安局负责对县城的美容美发店、歌舞厅、洗浴中心的老板进行培训，搞好法制教育，严禁卖*嫖娼，严厉打击黄赌毒等丑恶现象；三是打击各类违法犯罪活动，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打击破坏经济秩序以及流氓犯罪活动为主题的严打活动，净化县城环境；四是整顿机关作风，各单位领导要多开展学习教育活动，鼓励先进，鞭策后进。与之相配套的，是从1998年1月开始，县委、县政府保证，足额发放工资，保证福利待遇，基本保证单位工作经费，争取用一年左右时间，使文山县干部职工的待遇，不低于宣施县和淮扬市，县委、政府保证了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对于出现的乱收费、私设小金库的现象，一定会严肃处理。整顿活动将持续一年时间，届时，依旧情况好坏，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袁自立的讲话，在文山县引发了极大的反响，老百姓拍手称快，部分县直部门负责人垂头丧气，更多的部门表示支持，袁自立的性格，文山县的干部职工基本清楚了，这位县委书记，要么不说，说出来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倒霉。
更多的干部职工表示出憧憬，从现在开始，可以足额领取工资了，而且，还有相应的福利待遇，人事局调整工资的消息，极大震撼了干部职工，原来有很多应该发的部分，因为没有钱，人事局索性没有上个人的工资卡片，这次，县政府要求，按照国家政策，应该发的部分，全部上工资卡片，全县干部职工的工资，每月平均增加了150元至200元。
1月5日至15日，历时11天的第一阶段打击犯罪活动开始了，张东涛亲自带队，清理三年内的案件，特别是涉及到欺行霸市、流氓犯罪的，刑警队、治安大队、派出所高度紧张，大量的干警出动，很多的混混被抓，开始，不少人想着找到老关系说情，很快，他们发觉这次的情况不一样，短短11天之后，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的行为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少百姓炸响了鞭炮，对公安局的行动表示支持。
这次的打击行动，袁自立和张东涛仔细商议过了，马上要过春节了，各种违法犯罪活动即将进入*，这个时候动手，让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受到法律的惩处，让老百姓过一个安静祥和的村街，会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对于卖*嫖娼的情况，袁自立和张东涛有不同的看法，张东涛是个老实人，以为袁自立提出来，就是要彻底禁绝卖*嫖娼的现象，袁自立不得不给张东涛做出解释，全国上下都是这样，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禁绝的，就好比公安机关不可能禁止人犯罪一样，这些情况，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就不要去过分追究，说起来，组织卖*嫖娼的人是很可恶的，遇见这样的报案，坚决不要手软，严厉打击，那些卖*的女人，公安局抓那么多干什么，有些也属于弱势群体，文山县贫穷这么多年，谁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张东涛虽然实在，理解能力不差，很快明白了袁自立的意思。
玉姐听从周梅的劝告，早早关了美容美发店，玉姐的这个举动，曾经引发了同行的讥笑，玉姐不以为意，继续租用周梅的房子，开起了快餐店，这是她在宣施县学习的，宣施县如今有很多的快餐店，价格便宜，生意很好。
玉姐的快餐店生意火爆，正赶上公安局打击欺行霸市的行动，没有什么人来骚扰，玉姐的快餐店是县里的第一家，当然，看见玉姐快餐店生意好，附近跟着开了几家，玉姐每天虽然辛苦很多，但是，心安理得。很多的美容美发店准备关门了，这个时候，这些老板才明白玉姐的远见，羡慕不已。
玉姐发现，周梅忙碌了很多，原来懒懒散散的情绪不见了，精神好了很多，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有时候在她的店里吃快餐，和前面比较，简直变了一个人，玉姐还发现，周梅开始化妆了，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化妆之后的周梅，玉姐觉得像仙女。
袁自立在公安局的打击行动中，一直是很支持的，不过，一件小事，让袁自立大为光火，甚至批评了张东涛。原来，被周梅称作小四的青年人，本名周强，是周大海的小儿子，读书实在不行，高中毕业后，安排到卫生局下属的卫生监督局工作，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有些无法无天，不过，周大海管教严格，周强还是不敢乱来，也就是说，周强的本性还是不坏，加上周梅时常说教。这次的打击行动，应该说可能涉及到周强，周强有一帮哥们，都是看着周强的父亲，跟在周强的身后，打击行动开始以后，张东涛要求高，不讲情面，周强等一帮人自然进入了刑警队和治安大队的视线，1月12日，周强一个兄弟因为和他人争夺女朋友发生冲突，周强碍于面子，跟着去找对方算账，将父亲和姑姑的叮嘱忘记在脑后，早已经注意他们的公安干警岂会错过机会，两边发生冲突，掏出刀棍斗殴的时候，30多名干警包围了他们，两帮近30个小青年，一个都没有跑掉。周强这个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好，已经晚了。
事情发生在中午，刑警队的队长和治安大队的队长还是没有糊涂到家，他们将周强单独羁押在一边，没有讯问，将情况直接报告给了张东涛，张东涛听见情况后，当场训斥了刑警队长和治安大队长，说他们没有头脑，这样的打架斗殴，和刑事犯罪有很大的区别，再说了，他们是因为谈朋友起的争执，抓住主要的人就可以了，周强是周大海书记的儿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小伙子本性不坏，羁押起来，还真是麻烦。
袁自立听到张东涛的报告后，恨不得摔了茶杯，周大海近来的工作非常卖力，在整顿机关干部职工的作风上，天天到县直单位去督促，参加会议，强调县委的决定，要求干部职工振奋精神，努力工作，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这种事情，要是周大海小肚鸡肠，以为是袁自立专门要对付他的，岂不是麻烦了。
张东涛知道情况，看着袁自立发脾气，什么都没有说，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袁自立想了想，吩咐张东涛，要派出所将所有涉及到周强被抓的记录材料都拿到县委自己的办公室来，将周强也带来，这件事情，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半个小时后，周强被带到了袁自立的办公室，周强早就知道上次自己准备动手的对象是县委书记、副县长和公安局长，事后，周强出了几身的冷汗，当时要是动手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周强忐忑不安，想着袁书记如果告诉了父亲这件事情，免不了一顿痛打，过了很久，父亲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周强知道，他们不会说这件事情了。周强后来见到过袁自立，不过，没有近距离接触。
周强进门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这几个办公室，他是知道的，以前来过几次，这次被带到这里来，身份是最尴尬的。
袁自立没有理睬周强，现在的干部子弟，大凡父母掌握实权的，他们要么就很出色，要么就很纨绔，周强明显属于纨绔一类的，这样的小青年，父母*心、社会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捅个大窟窿。
周强偷偷看了看前面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很多的年轻县委书记，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愈发小心了，袁自立越是不说话，周强感觉压力越大，渐渐的，周强的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袁自立在等周大海，他明白，这件事情，周大海很快就会知道，如果周大海到他的办公室，那么，这件事情好解释，如果周大海不到他的办公室，事情就不好说了，或许是周大海大义灭亲，或许是周大海心里有意见，不愿意找他了。周大海现在不知道周强已经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见到了周强，什么都不用解释，周大海就会明白了。至于周强，袁自立不会说什么，自然有人要教育他的。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的时候，袁自立办公室门被敲响，周大海和周梅都进来了，周大海脸色很不好看，看见了站在袁自立办公室的周强，周大海瞬间明白了，他本来是不准备来的，还是周梅拉着他来的，看见周强在袁自立的办公室，周大海暗自庆幸，幸亏到了袁自立的办公室。周大海冲着袁自立笑了笑，抡起巴掌，朝着周强扇去，袁自立和周梅都没有注意，周大海的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了周强的脸上，周强站在原地不敢动。袁自立赶忙劝周大海，周梅将周强拉到了身后，趁着这个时机，袁自立悄悄将材料塞进了周大海的手里，周大海当然明白，什么也没说，怒气冲冲离开了袁自立的办公室，周强跟着周梅，磨磨蹭蹭出去了，临走前，周强甚至不敢跟袁自立打招呼。
3点多钟，周大海再次进入袁自立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周梅和周强都离开县委大院了，周大海和袁自立谈了很久，谈到了家里的子女，谈到了爱人对周强的溺爱，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已经给周大海汇报情况了，周强被抓的事情，与袁自立、张东涛都没有关系，说起来，还是周强混蛋，离开的时候，周大海表示了谢谢，然后，到县委宣传部，去督促整顿作风的宣传事宜去了，袁自立清楚，通过这件事情，周大海是彻底进入他的阵营了。
晚上，周强在袁自立的寝室外面等候，看见袁自立回来，将手里的塑料袋小心递给了袁自立，甚至没有敢进屋去喝水。
周强是从内心里有些惧怕袁自立了，不知道为什么，袁自立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教育他，他就是怕袁自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桃色运气
塑料袋里面是香烟和白酒，袁自立笑了笑，将塑料袋放在了桌上。
马上就是春节假期了，袁自立考虑，今年的春节假期，不能休息很长的时间，聚丰公司春节不放假，时间很紧，袁自立通过秦淑知道了，秦家居然和高速公路项目部签订了水泥购销合同，淮扬至德阳的高速公路，98年4月开工，工期4年，需要大量525水泥，所以，聚丰公司短期内不需要考虑水泥的销路问题。
聚丰公司接手了文山县水泥厂的所有事宜，很多的东西公司不需要，但是，秦淑坚持按照便宜的价格，变卖给职工，绝对不开口送给任何人，秦淑的道理很简单，所有财产都是公司的，任何人无权随意送人，花钱购买是可以的。文山县水泥厂的生产技术资料，公司保护得很好，专门用铁柜子装好，设备春节之前运到公司，安装的师傅在聚丰公司过年，车间里的工人更不用说，要以最快的速度熟悉新设备。
袁自立挺佩服秦家的管理模式，对原水泥厂的工人进行培训的时候，秦家从南方省请来了师傅，专门讲课，秦淑亲自给工人讲第一课，要求工人熟悉公司的管理模式，她鼓励工人说，你们今天是基层工人，明天说不定就是组长、车间主任、部门经理，甚至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要加强学习，要熟悉一切，要精通本质工作，一堂课讲的下面的工人热血沸腾，学习兴趣空前高涨。袁自立也听了那堂课，公司所有人都听了那堂课。袁自立在常委会上说起了这件事情，感慨秦家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袁自立正在上网的时候，有人敲门，声音很小、很脆，袁自立看了看手表，快10点钟了，冬天的夜晚，10点钟算比较晚了，袁自立在寝室里的活动比较有规律，看看电视，文山县宽带网刚刚开通，袁自立寝室里有一台电脑，接通了宽带，袁自立上网一个小时，主要是看新闻，有时候在电脑上面写些东西。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袁自立以为是县直单位负责人，走过去打开了防盗门。
袁自立打开防盗门时，一个红色身影进来了，防盗门被关上了，紧接着，红色身影紧紧抱住了袁自立，袁自立头脑里一片空白。
“周梅，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周梅不说话，紧紧抱着袁自立，袁自立不好硬来，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
“我就那么惹人讨厌吗？”
“不是，周梅，我已经结婚了，有家庭了，我不能对不起你啊。”
“我不在乎，我做你的情人，永远做你的情人，我没有其他要求，只要能够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梅，说什么呢，你这么年轻，还要成家的。”
“我不会成家，一辈子不会成家了，不要说了，亲亲我。”
周梅抬起头，看着袁自立，然后闭上了双眼，凑上嘴唇。如此近距离观察，袁自立发觉，周梅的确很漂亮，甚至超过了程蔚蝶，此刻，周梅双颊发红，身体软软靠在他的怀里，袁自立不是柳下惠，他慢慢亲吻周梅的嘴唇，尽管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周梅非常主动，舌头伸进了袁自立的嘴里，搜寻着袁自立的舌头，随即纠缠在一起，周梅身体越来越软，袁自立几乎抱起了整个周梅的身体。
良久，两人的嘴唇才分开，袁自立感觉到周梅心跳很快。
“晚上我不想走了。”
“不行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我知道，不会让人看见的，我清晨离开，不会有事情的，我经常在县委院子里休息，没有人怀疑，这里有我的很多好朋友。”
袁自立还准备说话的时候，周梅已经不听了，她直接走进了卧室，卧室里的电脑还开着，周梅静静坐下，摆弄电脑，周梅成为聚丰公司的副总，用最快的速度学会了电脑，周梅的敬业精神，秦淑都深为佩服。卧室里很温暖，开着空调。
已经是腊月14了，袁自立的客人很多，袁自立和田斌商议之后，经过常委会研究，决定按照人均1000元的标准，增加县直单位的拨款，这些钱，实际是干部职工年终的福利，现在县委、政府还很困难，只能解决这么多。这项举措，在文山县引发了震动，干部职工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能够领到福利，不知道多少年了，干部职工几乎忘记了还有福利这个词语，工资上涨了，发到了1000元的福利，对双职工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文山县物价不高，这些钱，能够起到作用的，所以，10号和11号，文山县城格外热闹，很多的女人上街，提前购买年货。不少单位班子开会研究，需要给县委、政府领导拜年，虽然不可能拿出很多钱，但是，心意一定要尽到，没有人反对。所以，这些天，到袁自立这里来拜年的县直单位负责人特别多，袁自立不反对，如果过于严肃了，也许会伤了众人的心。县直单位，标准出奇一致，重要职能部门送2000元红包，一般部门送1000元红包，没有人买烟酒，袁自立算了算，这样做，花钱要少很多。
周梅很乖巧，关紧了卧室门，独自在里面上网，一直到11点30分，袁自立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袁自立正在犹豫，卧室门打开了，周梅恢复了泼辣的性格，关了客厅的灯，将袁自立拉进了卧室。
周梅用力撕扯着袁自立的衣服，袁自立慌神了，赶忙自己脱下衣服裤子，此刻，袁自立才发现，周梅仅仅穿着外套，里面的衣服早脱了，被窝里暖烘烘的，袁自立抱着光溜溜的周梅的时候，禁不住一阵痉挛。周梅和袁自立接触的几个女人不同，她压在袁自立的身上，一边亲吻着袁自立，一边扶着袁自立竖立起来的*进入自己的身体，周梅在上面扭动着，不一会，便是气喘吁吁了，袁自立心疼周梅，紧紧保住了周梅，不让周梅扭动了，自己提臀，冲击着周梅。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梅的脸色开始出现潮红，袁自立知道，周梅已经快到*时间了，于是，他加大了冲击的力度，周梅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着袁自立翻身了让袁自立压住自己的身体，袁自立到了上面，冲击更加强烈了，周梅强忍着，喉咙里发出了呻吟，更加刺激的袁自立，快速抽动，袁自立感觉周梅的身体突然僵硬，此刻，他也忍不住发泄了。
足足两分钟，周梅紧紧抱着袁自立。
“你知道吗，很早你就打动我了，我受过挫折，看不惯男人，恨男人，可是，我无法恨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有喝醉，我是装的。”
“小梅，我知道，你的手很有力，走路虽然飘虚，却能够避开窝坑和石头。”
“哥哥，你太优秀了，看到你，我想起了古代的君王，他们不会属于一个女人，我想你也是这样的，你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我想到了英雄的标准，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我多想回到古代啊，那样，你就可以多娶几个女人了，你就可以娶我了。”
“小梅，对不起。”
“哥哥，不要说对不起，你不属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属于我，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朵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很久以后，你就不会记得我了，可是，我很满足，今生今世，我心里只有你，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能够有这份感情，我非常满足了。”
“小梅，你怎么了，怎么能这么想，你以后的路很长很长啊。”
“哥哥，不要说了，我很满足，也许我会有清醒的时候，不是现在，哥哥，抱着我，我要在你怀里睡觉。”
袁自立抱紧了周梅，周梅坚挺的胸部抵着袁自立的胸脯，胸前的两个*软软的，袁自立虽然被压得有些不舒服，不过，为了周梅能够睡好，袁自立没有动。
不一会，袁自立感觉到胸脯上凉凉的，他扶起周梅的脸，发觉周梅眼里的泪珠。
“哥哥，不要担心，我高兴，哥哥心疼我，我知道。”
袁自立被周梅感动了，周梅经历肯定坎坷，心思敏锐，善解人意，这样的女孩子，婚姻却遭遇不幸，老天太不公平了。袁自立主动将周梅抱在怀里，亲吻着周梅，周梅回应着袁自立，如蛇一般缠绕着袁自立的身体，三角地带摩擦袁自立的*。
袁自立很快将周梅压在身下，再次进入了周梅的身体，这次，周梅没有压制自己，嘴里不时发出呻吟，两人再次达到*的时候，周梅的下面已经变成了小溪。
凌晨5点钟，袁自立感觉到*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觉周梅正用小手握住他的*。
这番冲锋之后，袁自立再也没有了气力，周梅亲吻着袁自立，准备起身，袁自立抱着周梅，叫周梅多休息一会，现在太早了，周梅靠在袁自立胸前，什么都没有说。
袁自立再次醒来的时候，周梅已经离开了，他看了看手表，快8点了。
袁自立拿起手机，发觉上面有一条信息，他打开看，是周梅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爱我，好好疼我，看完后删除。
袁自立看了好几遍，删除了这条信息。
袁自立上班的时候走神了，他想到了柳美丽，那个一定要为自己生小孩的苦命女人，快4年时间没有见到了，不知道她生活得怎么样，不知道孩子生活得怎么样，他想到了云海艺，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不惜从省城调到宣施县，现在，出现了周梅，生命中的这些女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梅的手机。
“怎么样，在聚丰还适应吧，好，我问一下，你忙。”
周梅正在工地上检查工程进度，跑到一边接电话，温柔的声音差点让袁自立醉了。
袁自立接着拨通了云海艺的电话。
“海艺，在上班吗？”
“我在上班，明天到淮扬市，我等你。”
云海艺说完便挂了电话，袁自立知道，年底了，云海艺是管干部的副书记，拜年的人一定很多，也许办公室此刻有很多人，袁自立有些懊恼，云海艺的口气不容置疑，如果不到淮扬市去，云海艺不知道会发多大的脾气。
14号下午，袁自立独自回到了淮扬市，这次到淮扬市，他顺便给几个市委领导拜年，代表文山县，也代表自己。
云海艺早就等候在屋里了，上次离开的时候，云海艺拿了一把钥匙。屋里被云海艺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见灰尘。
天还没有黑，两人就上床了，云海艺上床以后，同样疯狂。
连续奋战了两个回合，袁自立看着带着满意微笑、熟睡的云海艺，点燃了香烟，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可能都扔不下这几个女人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人折腾了一番，云海艺不想起床，嘟嘟囔囔叫袁自立老公，快去给自己买早餐，此刻，刚好7点钟，袁自立匆匆买了早餐，回到屋里，他很快要赶到市政府，趁着赵天然上班之前拜访，否则，上班之后，袁自立找不到赵天然。找蔡静天相对容易些，至于朱国祥，袁自立已经不想给他拜年了，此次拜年，完全代表文山县，说辞也是礼节性的，袁自立对朱国祥完全没有好感了，特别是经贸委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联防队员风波
文山县整顿机关干部的作风，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不过，袁自立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再次遇见事情了，依旧是联防队员惹起的事端。
虽然整顿了机关作风，袁自立没有强求各单位清理临时工，联防队员属于公安局临时聘用的，用来维护秩序，参加对县城治安的管理，不可否定，联防队员为文山县的稳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侦破一些大案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不过，事情不可能总是那么如意的。
早在1月初，袁自立就听到了一些议论，主要就是针对联防队员和工商局临时聘用的市场管理人员，其中部分人，扯虎皮当大旗，爱占小便宜，爱做一些欺负老百姓的事情，文山县整顿机关作风，主要对象是机关干部职工，这些人，不属于整顿范围。
“袁书记，外面有百姓说是要找您反映情况。”
“老熊，你问了是什么事情吗？”
“我问了，他们人不少，是城附近农民，在城里做工的，也就是拉板车，找些小钱，养活家用，他们反映，有联防队员因为维护县城的治安，不允许他们拉板车，如果要拉，必须上缴一定的费用才可以。”
“老熊，这件事情，张东涛知道吗？”
“我刚才给张书记打电话了，张书记还不清楚这件事情，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可是，因为联防队员与这些人发生了冲突，其中两个拉板车的人被打伤了，所以，他们才到县委来，要求见县委书记，信访局的同志已经接待了他们，问清楚情况了。”
“胡闹，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调查，我们整顿机关干部作风，倒把这些人忘记了，他们代表的，是公安局，这样做，不是直接毁坏了公安局的形象吗。”
“袁书记，张书记一会就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张东涛来了，直接到我办公室来，你也来听听情况。”
很快，张东涛到了袁自立的办公室。
“老张，是什么情况？”
“袁书记，熊主任，我已经问清楚了，是联防队员和农民工发生了冲突，联防队员借整顿县城内的治安为借口，收取一些管理费用，农民工不服，所以双方发生冲突，有两个农民工挨打了，还好伤情不重，正赶上县里整顿机关干部作风，这些人就到县委来反映情况了，具体的冲突过程，下面还在调查。”
“老张，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袁书记，熊主任，我觉得，联防队员必须要进行清理了，上次陈二娃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想着清理联防队伍，不过，因为事情多，还没有来得及着手，县城里有些联防队员，就是一些地痞恶霸，必须要清理，我已经考虑好了方案，决定成立保安公司，单位的秩序，由保安公司派出的保安负责，县城里面的秩序维护，还是由公安干警直接负责，实在是人手不足的，从县局派出干警，个人增加工作补助。”
“老张，这件事情，你考虑好了，就动手做吧。”
袁自立不再关心联防队员的事情，谁知道，刚刚过去一天时间，事情就来了。原来，张东涛做事扎实，回到公安局，很快就召开了党委会，专题研究联防队员的事情，会上的争论很激烈，张东涛力排众议，坚持清理联防队员，在这个过程中，张东涛没有注意局党委委员的反应，联防队员大都是县城里面一些有一定影响的人物，多年来在公安局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已经融合为公安局的一部分，要清理他们，实际上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
因为这样的情况，消息很快泄露出去，在联防队员中间，引发了很大的反响，不少联防队员还是很在意这个位置的，在这个位置上，百姓还是很买账的，说白了，就是有一定的权力，所以，县里的2000多联防队员紧急商议，决定要找到县委领导，讨要说法了。
“熊主任，我们为县城的治安，做出了贡献，现在，公安局要清理我们，我们不服，找到县委领导，请求县委领导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
“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找到公安局反映，有道理的，符合实际情况的，公安局一定会听取和考虑你们的意见，这件事情，是公安局整顿内部机关事物，你们还是直接去找公安局反映情况。”
“熊主任，我们信不过公安局，我们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局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们不服气。”
“话不能这么说，公安局按照县委的要求，整顿机关作风，清理联防队伍，有他的道理，我想，公安局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熊主任，我们可是到县委来反映情况了，县委如果不理睬我们的诉求，县城之内出现什么治安问题，我们可不负责任。”
“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公安局清理联防队伍，县城的治安就无法保证了吗，你们这是威胁县委吗？”
“熊主任，我们可不敢威胁县委。”
袁自立听到了这些情况反映后，很久没有说话，他明白，联防队员在县城里面这么久，肯定是有旁根错节的关系，敢于在熊开胜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他们是有所依仗的，袁自立拨通了张东涛的电话。
“老张吗，联防队员的事情，你一定要慎重，不能出什么差错，他们到县委来上访了，口气很不好，似乎是有什么依仗，已经是年底了，县里的事情多，这些联防队员，在县城里面维护秩序多年，肯定是熟悉情况的，一定不能出现什么治安问题，快过年了，县局的干警辛苦些，维持好秩序，另外，县城里面的秩序，今后怎么维护，也要有长期的考虑，要做到心中有数。”
清理联防队员的工作进展不是很顺利，张东涛下定了决心，按照县直单位的比例，保留500人，进入保安公司，经过培训之后进入单位，成为单位的保安，不过，保安的职责，和联防队员有很大的区别，只能是单位的门卫以及内部秩序的维护，至于维护县城治安的事情，由治安大队和城区派出所共同负责。
清理工作开始的第一天，城区派出所接到的报案骤然增多，有打架斗殴的。有被偷钱包的，甚至有进入屋里盗窃的，城区派出所准备不足，忙的晕头转向，城内的居民很是不满意，对公安局议论纷纷，已经要过春节了，居民要开始购买年货了，这个时候，县城的治安出现问题，百姓肯定是不满意的。
张东涛一面继续清理联防队员，一面召开了公安系统的大会，会上，张东涛要求所有的干警，必须要维护好县城和全县的治安，严厉打击各类违法犯罪分子，张东涛的口气少有的严厉，公安局的干警明白，这次，张书记是铁了心要清理联防队员了。
联防队员和公安局的某些干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清理联防队员，必然影响到一些公安干警的切实利益，所以，在这次的清理工作中，不少的干警抱着观望的态度，出工不出力，县城内治安形势的恶化，与他们是有关系的。
张东涛下定了决心，所有干警明白了，如果还抱着观望和壁上观的态度，那么，下一步，被清理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到了这个时候，干警不敢开玩笑了，局机关的干警在股室负责人的带领下，分片包干，负责一块地方的治安。
县城内的治安形势很快稳定下来，不过，张东涛明白，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局机关的干警，不可能天天在大街上巡逻，张东涛苦苦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休息时间，袁自立在县委大院闲逛的时候，遇见了几个联防队员。
“袁书记，我们联防队员一直想找您反映情况。”
“有什么情况就说吧，你们可真会抓住机会啊。”
“袁书记，您看，我们联防队员中间，有很大一批是部队退伍军人，我们是城镇户口，无田无地，当初成为联防队员，也是自己挣工资，文山县条件困难，我们还为公安局解决了经费困难问题，现在，我们被直接解雇了，生活无着落，领导是否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帮助解决困难啊。”
“这个情况，你们给公安局反映了吗？”
“袁书记，哪里顾得上啊，前两天，我们考虑的都是怎么能够保住工作，现在，公安局一刀切，辞退了所有的联防队员，我们才想到这个问题的。”
“你们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件事情，是公安局党委研究的，我虽然是县委书记，也要尊重公安局党委的意见，我知道，你们为文山县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这样吧，我向公安局党委反映你们的意见，你们自己也可以向他们说明这些情况。”
“袁书记，如果您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反映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啊。”
“道理是这样的，你们都是退伍军人，当年军队百万裁军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们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我不想和你们讲道理，大话说多了没意思，换位思考，谁失去了工作，心里都不好受，这就需要你们自我调节，我可以嘱托人事局，将你们的档案优先安排到就业股，以后有机会，考虑你们的就业。”
“袁书记，我们知道，大政策不能违背，既然被辞退了，大家伙也没有多的话说，只是公安局能否考虑我们做的贡献，适当给予补偿啊。”
“嗯，有些道理，这件事情，县委会考虑的。”
袁自立和这些被辞退的联防队员聊了好久，双方的态度都很客气，没有出现什么争执，袁自立一直是站在公安局党委的角度回答他们的提问，其实，这些联防队员都明白，大的气候如此了，个人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辞退联防队员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这些联防队员，都是临时聘用的，没有什么工资人事档案，文山县因为财政穷，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待遇问题张东涛给袁自立汇报的时候，袁自立提到了补偿问题，联防队员工作这么久，和公安局实际上形成了劳动关系，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一些补偿。
张东涛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很快获得通过，县财政拨出了一部分资金，专门用于补偿被辞退的联防队员。
公安局党委的意见很明确，近2000联防队员，被录取的500名保安，不再补偿的范围内，余下的人员，按照工作年限，一律给予补偿，不过，费用不多，只能是表示心意，局党委还决定，今后要关注这些被辞退的联防队员，有好的工作机会，多考虑他们。
因为辞退工作是一刀切，录取保安的时候，经过了严格的测试，整件事情的过程透明，所以，大家没有什么争议，只要都是这样，大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怕的就是暗箱*作，不公平公正。
第一百五十五章 菜市场（1）
袁自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难道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在同龄人当中，他是典型的老气横秋，以至于人们忘记了他的年龄，很长时间过去，经历很多事情，袁自立都不是特别激动，始终保持着一种平和反而心态，他的脑海里不断冒出许许多多的警句，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冲动，要保持平静，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袁自立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临近春节，文山县城开始热闹起来，大街上的人很多，都是采购年货的，这种景象，袁自立非常熟悉，这是小县城的特点，整个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生活艰辛，人民往往在过年的时候，享受生活的乐趣。
对于袁自立来说，199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1月17日，腊月19日。
一大早，袁自立就起来了，双休日，袁自立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他决定到菜市场去看看，并非想着检查什么工作，而是想去感受过年的气氛，感受普通百姓购物的那种乐趣和满足。
文山县的菜市场在县城中间，这里原来是县城的体育场，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动用很多的人员修建，因为技术上的差距和资金的原因，最终半途而废，不过，四周的围墙和地面整的不错，后来，这里被划定为菜市场，方便了县城的居民买菜，倒也是物有所值。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到处都在摆摊设点，到了这个日子，建委和工商局也没有过问那么多了，一年就是一个腊月，很多的小商小贩就是依靠着腊月，多赚一些钱，补贴平时清淡的生意。
袁自立漫步其中，认识他的普通百姓不多，袁自立过于年轻，走在大街上，不会引人注目，人们只会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有着一股沉稳的气质。袁自立没有什么目的，他四处张望，说实话，袁自立不会买菜，从来没有买过菜，袁自立也不准备买菜。
进入菜市场之后，袁自立感觉到了拥挤，菜市场里面的人太多了，一排排水泥砌成的台子周围，站满了讨价还价的居民，不少人正在掏钱购买。
菜市场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临时交易点，大部是进城来卖菜的农民，这些人，不讲究摊位的好坏，随便找个地方，卖完挑来的菜蔬之后，便离开了菜市场，回家去了，当然，里面有一批长期从事蔬菜交易的小商贩，他们占据的位置比较好，每天清晨从农民手里低价购买菜蔬，然后守候在菜市场，只到卖完菜蔬，赚取一点差价；一部分是肉类交易点，这些摊位是固定的，水泥台上摆着大块大块的猪肉，还有数量不多的鸡、鱼等，卖肉的商贩手里拿着锋利的屠宰刀，随时准备切割案上的猪肉；一部分是干鲜货交易点，主要就是调料、木耳、蘑菇等干货交易，这一块地方打理最为整齐，在菜市场的最里面，已经建起了一些临时的水泥房屋，琳琅满目的货物摆在屋里，供人选购。
菜市场里面是不要想着清洁卫生的，地面湿乎乎的，仿佛下过一场雨，不断有菜贩子进进出出，嘴里喊着话，要众人让让，偶尔不小心擦到谁的身上了，便会引来一番咒骂。
看见这一切，袁自立皱了皱眉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文山县能够有这样一个菜市场，已经非常不错了，袁自立的记忆里，洛宜县和宣施县的菜市场，都比不上这里，不是地方窄小，就是秩序混乱。
袁自立经过了买卖菜蔬的地方，进入了肉类交易市场。
进去的刹那间，袁自立皱起了眉头。还在菜蔬交易市场的时候，袁自立就看见了几个年轻人，嘴里叼着香烟，晃来晃去的，显然不是买菜的，他们这里看看、那里转转，显然像是维护着菜市场的秩序，可袁自立明白，菜市场的秩序，由工商局的市场管理股负责，工商局临时聘用的市场管理人员，都佩戴着红袖标，这些人显然不是工商局聘用的。袁自立不是傻瓜，他明白这些人在菜市场做什么。
肉类交易市场里面，拥挤的人更多，有几个年轻人，就守候在入口处，似乎是在清点进来了多少人，还有几个年轻人，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在每个摊位上停留的时间不长，很快到其他摊位去看了。
袁自立有些恼火，工商局和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这些年轻人，在菜市场里面，能够有什么好事情，显然是为了钱来的，偌大的菜市场，难道需要他们来维持秩序吗，工商局的人在哪里，袁自立进来以后，没有看见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市场管理人员。
袁自立走到了一个生意相对清淡一些的摊位前面。
卖肉的屠户是个中年人，一脸的络腮胡，身上油腻腻的，胸前系着的皮围兜上面，还可以看见丝丝肥肉，中年人脸色很不好，似乎谁都欠他的钱。看见袁自立靠过来，屠户的脸色更加不好，屠户是多年做买卖的，谁是买肉的人，中年人可以看出来，大概他以为袁自立是来收取费用的人了。看见袁自立在摊位前面驻足，看了好一会，却没有开口说话，中年屠户忍不住了。
“喂，你买不买肉啊，不买肉就到一边去看，我今天还没有开张。”
袁自立猝不及防，抬头看着屠户，又看了看四周，显然，屠户是对着自己说话的。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大概是袁自立的气势震慑了中年屠户，屠户的语气软下来了。
“就是说你，我要做生意，你买不买肉？”
“哦，我来看看，不买肉。”
袁自立摇摇头，准备离开这个肉摊，没有想到，中年屠户的一句话，引发了袁自立的好奇。
“哼，现在的世道，真他妈的乱。”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袁自立索性抬起头，看着这个中年屠户。
“怎么，你不是和杨老幺一伙的吗？”
“什么杨老幺，我不认识。”
“你说说，我们在菜市场卖肉，已经交了摊位费，市场管理费，每天还要给杨老幺交市场保护费，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
“杨老幺是什么人？”
“你连杨老幺都不知道啊，杨老幺是这里的老大，比工商局的说话都管用，这么大的菜市场，就是杨老幺管着的。”
中年屠户大概是觉得奇怪，知道袁自立不是杨老幺的人，面色缓和了很多。袁自立听见中年人的话，有些无语，他想起了宣施县的康劲夫、刘辉曲、杜羽兵、赵四海等人，这种情况，哪里都存在。
“哼，我就不服气，他们凭什么涨钱，冬月的费用和腊月的费用区别这么大，谁能够承受啊。我们卖肉的，也不过是赚几个辛苦钱。”
袁自立和中年屠户的交谈，引起了几个年轻人的注意，好几个开始往这边来了。
“喂，说你呢，摊位上的肉有些问题，你要买肉，到其他摊位上去买。”
袁自立没有回头，中年屠户脸上泛出了暗红色，显然是愤怒至极。
“哦，这个摊位上的肉有什么问题，你们是检疫站的人吗？”
“妈的，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你那么多嘴干什么，要买肉，到其他的摊位去。”
一个年轻人边说便伸出手，准备推袁自立。此时，中年屠户将手里的尖刀摔在了肉案上，冲着几个年轻人喊开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不就是没有交今天的钱吗？”
“哟呵，你想怎么样，打架啊，告诉你，今天的钱不交，你就不要想着做生意了。”
肉摊的争执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看见了这个情形，很多人纷纷躲开了。
袁自立闪开了，年轻人没有拉到袁自立，脸上的颜色有所变化。
“喂，你什么意思啊，准备搀和这件事情吗？”
袁自立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围过来的几个年轻人，这些人，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很年轻，不过，气质明显不好，一眼看上去就是在社会上混的那种人。准备上前的几个年轻人看见袁自立毫无惧色的眼神，发了一会呆。
“你们是什么人，市场管理人员吗，这个摊位上的肉，你们凭什么说是不合格的，还有，你们究竟收的是什么费用？”
几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不知道袁自立的身份，不过，袁自立说话的态度，令他们很恼火，在菜市场横行好几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的，况且，袁自立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其中一个年轻人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管这些事情干什么？”
“我是文山县的百姓，看见了这些事情，自然是要问问的。”
袁自立说出这些话来，要是几个年轻人稍微有头脑，就会知道不简单，邓小平同志曾经说过，他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深情地爱着祖国和人民。在官场上，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就代表身份不简单了，几个年轻人哪里明白这样的道理，袁自立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哟，今天看见见义勇为的人了，不简单啊，兄弟，我们不要在这里说了，到里面去说，你不是要管吗，工商局的市场管理股在里面，我们一同上去讲道理，怎么样，兄弟？”
袁自立急速思考着，不能吃眼前亏，如今的局势，就是要防止这些人动手，动起手来，你就是省委书记，也没有用的。
“等等，我问问，这位老板，你敢不敢跟着我到上面去评理？”
袁自立转身问中年屠户，中年屠户眼神里面闪出一丝犹豫和畏惧的神情，袁自立有些失望，如果中年屠户是当事人，都害怕了，自己强出头，能够有什么效果，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够暂时隐忍了。
“我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卖肉了，回家杀猪去。”
肉摊上的争执引发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的好事者，跟着袁自立一行的后面，进入里面去，他们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想着要惹杨老幺。
工商局的菜市场管理处设在里面，一件简易的水泥房子，夏天热、冬天冷，菜市场的人统称这里为市场管理股，其实，真正的市场管理股在工商局里面，这里不过是设立的一个办事处。菜市场管理处里面有3个人，其中有两个女同志，年龄都不大，还有一个和袁自立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叼着烟卷，和两人闲聊。
“杨哥，这人在菜市场找麻烦，我们把他领过来了。”
屋里的三个人都看向了袁自立，中年屠户跟在袁自立的后面，虽然鼓足了勇气，跟着袁自立来到这里，不过，中年屠户的底气明显不足。
“到了管理处了，你有什么清理要举报的，现在可以说啊。”
前面带路的几个年轻人冲着袁自立开口了，在他们看来，这种扰乱市场秩序的人，应该要好好教训，他们甚至计划，等到杨哥开口教训这个人之后，他们会跟随着走出菜市场，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爱管闲事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菜市场（2）
被一帮年轻人称为杨哥的年轻人站起来，看着袁自立，那目光里面，充满了审视的意思，袁自立目光坦然，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必须要镇住这些人，否则，后面形势的发展，是不好预料的，想到这些，袁自立先开口说话了。
“我找这里的负责人。”
“哦，有什么事情，找我说就行了，怎么，你有什么需要投诉的吗？”
袁自立的目光看向了两个身穿工商制服的女同志，杨老幺说出这话的时候，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是什么人，工商局的干部吗？”
杨老幺见多识广，听见袁自立的口气不善，心里有些发怵，大凡口气大的人，都是有一定依仗的，不过，眼前的这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自己一直在菜市场里面，也没有见过这人，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是市场管理员，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说。”
杨老幺从裤兜里掏出了管理员的红袖章，带在了手臂上。
“好啊，我想问问，这个屠户的肉，为什么会不合格，肉类的检疫，是畜牧局和经贸委共同负责的，这几个年轻人说屠户的肉不合格，有什么依据吗？”
杨老幺嘴里叼着香烟，漠然看了袁自立一眼，慢悠悠开口了。
“这些年轻人是我的手下，他们负责整个菜市场的管理，他们说肉不合格，肉就是不合格，怎么样，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袁自立听见了回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样子，菜市场里面是另外一片天啊，什么公安局、工商局，都是要听眼前这个杨老幺的。
“是吗，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工商局、经贸委、畜牧局看来是不需要进行管理和检疫了，只需要你收下的市场管理员说肉合格就可以了。”
屋里的人脸色变了，袁自立说出来这样的话，显然是犯了他们的忌讳，多年来，这个菜市场，就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打点了上上下下，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呵呵，你是什么人，口气太大了些吧，好啊，你把这些单位的人请到这里来，我们就看看，究竟是谁说的话有作用，你们去屠户的摊位上好好检查，看看他卖的是什么肉，我和这位老兄在这里等着。”
袁自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架起了袁自立身后的中年屠户，推搡着往肉摊而去，中年屠户不敢过分挣扎。袁自立气急，却无法帮助中年屠户，杨老幺看着眼前的一切，嘿嘿冷笑。
袁自立不再理睬杨老幺，他看了看两个工商局的女干部，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哟，准备叫人吗，正好，把能够叫的都叫来，老子在这里等着。”
袁自立拨通了张东涛的手机，他没有透露任何细节。
“带人到菜市场来，越多越好，我现在在菜市场。”
杨老幺听见袁自立打了电话，嘿嘿冷笑，从怀里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叫兄弟们都到菜市场来，今天遇见硬茬了，妈的，带刀干什么，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完事之后，中午一起吃饭。”
几分钟之后，中年屠户被几个年轻人带到了屋里，屠户的脸上，有几处乌青色，显然是几个年轻人招呼了，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块臭肉，走进来了。两个工商局的女干部皱起眉头，这块肉太臭了。
“杨哥，这是从肉摊上检查出来的。”
杨老幺走到中年屠户面前，看了看，开口说话了。
“这肉是你卖的吗？”
“是、是我的，杨哥，我不敢了，您放过我。”
“妈的，你居然敢在市场里卖臭肉，好大的胆子。”
杨老幺毫不客气踹了中年屠户一脚，皮鞋踢在中年屠户的大腿上，中年屠户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中年屠户不敢吱声，脸上依旧带着勉强的笑容，看着杨老幺。
“老幺，不要做过分了，有什么事情，等会在外面去解决。”
一个工商局的女干部开口说话了。杨老幺听见这话，没有理睬，他看着中年屠户，脸色愈来愈狰狞。现在，杨老幺不清楚袁自立的身份，他当然想着在中年屠户的身上发泄怒气了，他要立威，外面有不少人看着。
“啪”
杨老幺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中年屠户的脸上。
“老子叫你闹，老子叫你闹，反了天了，眼睛瞎了，敢在菜市场闹。”
袁自立忍不住了，尽管他知道，这个时候开口，也许会发生不测。
“杨老幺，我提醒你，不要太放肆了。”
“哟，兄弟，不要着急，等你的人来了，我们再算账，现在我先教训这些不法商贩，你可不要阻碍我执行公务啊。”
杨老幺嘴里这样说，下手更狠了，他不停扇着中年屠户的脸，袁自立看见，中年屠户的鼻子里，已经流出鲜血。
“狠啊，投诉啊，老子要看看，你准备找谁投诉，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在菜市场做生意。”
此时，屋子外面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袁自立听见菜市场里面出现了喧哗。
一个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
“杨哥，杨哥，不好了，好多条子进来了。”
“你说什么，公安局的来干什么？快，去叫兄弟们，把家伙藏起来，不要被条子抓住了，快去，快去。”
两个工商局的女干部大概猜到了什么，看向袁自立，脸色发白，杨老幺注意到了她们的神色，他松开了中年屠户，看向袁自立，眼睛里面充满了惊骇。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老幺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东涛带着全副武装的几个干警冲进来了。
“袁书记，您没有什么事情吧？”
“我没有什么事情，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啊，文山县的菜市场，独自霸占着一片天空，不需要**的领导，不知道公安局和工商局是干什么的，这里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了，这个杨老幺，邀约了不少兄弟，准备和你们火拼，然后收拾我的，这个中年屠户，脸上和身上都有伤，该怎么处理，不需要我说了。”
“杨老幺吗，早听说过你了，不错啊，准备收拾袁书记，我是张东涛，你大概认识，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准跑了。”
张东涛脸色铁青，看着眼前的杨老幺。
杨老幺早没有了得意的神情，当着县委书记的面打人，而且还威胁县委书记，这是什么性质，到了这一步，还有谁敢来说情啊。杨老幺脸上一片颓败的神情，看着几个惶惶不安的手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中年屠户看着袁自立，突然跪在袁自立面前，放声大哭。
袁自立很不舒服，眼看着打人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却无法阻止，这个杨老幺和手下的一帮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能够长期霸占菜市场，收取所谓的保护费，这种情况，说明整顿文山县的环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袁自立看了看两个脸色苍白的工商局女干部，摇了摇头，她们是普通工作人员，也许和杨老幺之间有联系，不过，主要问题没有在她们身上，袁自立明白，杨老幺能够这样飞扬跋扈，一定是打通了很多关节的，一个地方，不可能完全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好比说是官场上的任人唯亲一样。
快过春节了，张东涛没有耽误，亲自带着干警审查杨老幺的案子，菜市场里面的调查很快取得成果，大量的商贩出来作证，杨老幺得罪了县委书记，菜市场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认为，杨老幺讨不到好了，所以，公安局前来取证的时候，很多人都踊跃出面作证。
大量的证据到手之后，张东涛专门给袁自立做了汇报，三天过去了，张东涛还没有正面接触杨老幺，从掌握的证据看，将杨老幺送进监狱绰绰有余了。
袁自立仔细听了张东涛的汇报，他指示张东涛，不要心急，杨老幺的事情，一定牵涉到了很多的机关干部，这个时候，不少干部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如果杨老幺咬出这些机关干部，甚至是副科级以上的领导干部，事情就不好办了，杨老幺一定是有保护伞的，公安局内部也不例外，所以说，审理杨老幺的时候，要策略，这样的人，惹急了，送给谁一条烟的事情，都会说出来。
张东涛表示明白，袁自立进一步强调，打黑除恶是一个长期的工作，现在不能着急，马上就是春节了，时间上来不及，公安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打蛇打七寸，一定要除掉县里的恶势力，还全县人民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时间最好在年后。
袁自立实际上明白，在如今这种体制和机制下，想要消灭这种现象，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尽量减少，枪打出头鸟，对于那些做的过分的，予以严惩，警戒和警告其他人，不要过于嚣张，否则，这就是下场。
张东涛当然明白袁自立的意思，经过这么长时间，张东涛也磨练出来一些本事了，再不是那种异常憨厚老实的性格，遇见事情，也知道思考了，张东涛明白，在文山县，一切都要围绕着袁自立的思路转，特别是公安机关，基本上就是为县委服务的，张东涛曾经记得袁自立讲过一句话：专政机关就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
因为春节的临近，张东涛在菜市场派出了一定的人手，维护秩序。
自从袁自立到菜市场，狠狠打击了杨老幺的势力之后，菜市场的情况好了很多，许多买菜的市民，看见了当天的情形，各种各样的版本流传出来，有的说县委书记就是专门冲着杨老幺去的，有的说县委书记不顾个人安危，怒斥杨老幺的无法无天行为，有的甚至说县委书记动手教训了杨老幺，似乎袁自立是武林高手。老百姓都是善良的，他们宁愿相信，袁自立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专门对付杨老幺的。
中年屠户成了菜市场的明星。他的肉，每天都销售得飞快，不少的居民专门到他的摊位买肉，一边找他打听当天的情形，中年屠户不善言辞，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因为生意好，中年屠户夫人老婆也来帮忙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婆娘，见人一脸笑，有时候，她帮着丈夫解释当天的情形，仿佛她身临其境。
菜市场的秩序好了很多，工商局重新派人进驻，全部是男同志，这些人，身穿服装，和公安局的干警一起，在菜市场里面维持秩序，他们态度很好，有时候还帮助商贩找地方，菜市场里面已经没有带红袖标的人了，工商局的领导知道，公安局都清理了联防队员，工商局也应该辞退那些市场管理员了，这么多的机关干部，这么多的工商所，如果还要聘用临时人员，可能是不好说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基础设施
春节到了，因为聚丰公司不放假，所以，这个春节，文山县委、县政府领导颇有些过革命化春节的味道。袁自立、周义海、张东涛三人的家没有在文山县，所以，田斌和其他领导私下商议之后，专门找到了袁自立，要求袁自立、周义海、熊开胜、张东涛四人腊月24离开文山县，回家过年，剩下的事情，他和其他人负责做好，袁自立等人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袁自立没有同意，在1月20日召开的常委会上，田斌提出了这件事情，除了袁自立、周义海、熊开胜、张东涛四人，其余常委全数表态，同意田斌的提议。
1月23日，袁自立、周义海、熊开胜、张东涛四人离开文山县，各自回家，他们31日便要赶回文山县，很多人还在坚守岗位，他们不好意思休息太久。特别是田斌和周大海，两人已经决定在聚丰公司坚守，因为周义海回家过年，所以，周大海顶替，工程需要监督、工人需要安抚，事情的确不少，两人很有可能和聚丰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一同过年。腊月27以前，其余常委都不要想着休息。
袁自立所以要回省城，是因为母亲刘清妹在省城购买的住房的事情已经落实，还是岳父程识益帮忙的，省计委修建的住宅，程识益想办法，弄了一套，面积200平米，总价格不到50万元，程蔚蝶已经付钱了，易**这些年生意红火，程蔚蝶身上那张银行卡上面的钱超过300万元了，买一套住房不算什么。1月15日装修结束了，都是程蔚东和赵雅帮忙守着的，程蔚蝶每天抱着冰倩，带着保姆过去看看。刘清妹已经跟单位领导申请了，准备提前退休，单位领导知道情况，哪里会批准，连声说不上班就是了，所以，刘清妹已经到了省城，正在购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袁术海也准备申请，已经是57岁的人，可以休息了，袁自立准备回省城的时候，袁术海、刘清妹已经搬进了省城的新家，袁自梅、宋达宏也回来了，因为父母搬了新家，今年他们在西林市过年。袁术海、刘清妹搬到省城以后，程蔚蝶就没有叫保姆在家里做饭了，春节期间在一起吃饭，春节以后，保姆跟着刘清妹，冰倩由刘清妹照顾，晚上程蔚蝶带回家。
家里的事情，程蔚蝶安排很妥当，不需要袁自立*心，所以，春节那些天，袁自立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程蔚蝶瘦了很多，大概是冰倩夜里喜欢哭闹的原因，不过，刘清妹到省城以后，这种情况改变了很多，刘清妹带着冰倩，睡了几个晚上，情况好了很多。
春节期间，袁自立和程蔚蝶带着冰倩，到易祥林、李兵等领导家里拜年，冰倩还不到半岁，不过，却得到不少压岁钱。
1月30日，袁自立离开省城，到了文山县，他实在不好意思休息了，大年三十，他给田斌和周大海打了电话，得知两人坚守在聚丰公司的工地上，手机里传来秦淑和周梅、王照民等人的声音，他们都是给袁自立拜年的，程蔚蝶也听见这些话语了，她默默看着袁自立，什么都没有说。1月29日晚上，程蔚蝶开始为袁自立收拾东西，袁自立将程蔚蝶抱在怀里，程蔚蝶很支持他的工作，虽然有时候说几句埋怨话，却从来没有拖过后腿。
到文山县的路途中，袁自立想起程识益的话语，关于朱国祥的事情，程识益告诫了袁自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市委书记在人事问题上有决定权，虽然赵天然和蔡静天欣赏他，可是，朱国祥一定要坚持，两人也没有办法的，这次准备要袁自立出任市经贸委主任，显然是朱国祥事先的试探，朱国祥有了想法，就不会打消，袁自立一定要高度重视，淮扬市纺织厂已经是绝症企业，没有任何出路了，按照国家政策，纺织类企业，仅仅保留大型的，淮扬市纺织厂唯有改制，可是，纺织厂改制困难重重，工人没有出路，改制之后，只能自谋生活，可以想象其中的艰难，朱国祥准备将袁自立推进这样的火坑，程识益不得不提醒袁自立，两人都不明白，朱国祥究竟对袁自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看法。
文山县还沉浸在春节的氛围中，大街小巷，到处是穿着新衣服、四处走亲戚的小孩，时不时会传来零星的鞭炮声，袁自立吩咐司机直接到聚丰公司工地上。
工地上，袁自立看见了田斌、周大海、邱永金、徐忠慧、马如奎、周义海、熊开胜、张东涛等人，几乎所有的县委常委都在工地上，袁自立和大家一一握手，周义海、熊开胜和张东涛三人正月初二就到了文山县，食堂没有开张，他们都是在聚丰公司吃饭的，总经理秦淑非常高兴，文山县的领导如此关注工程进展，正值春节期间，聚丰公司的食堂生活很好，秦淑还特别嘱咐食堂，准备好酒。
袁自立看见了周梅、王照民等人，他们带着安全帽，在工地上穿梭，周梅神采飞扬，看向袁自立的目光很是特别。
“秦总，我认为，主体工程一定要注意防洪，排水沟渠要加宽。”
袁自立看了整个工程，他很满意，唯独排水沟有些窄小，袁自立不是很满意，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的提醒，让聚丰公司大为受益，在不久后的大暴雨中安然无恙。
吃饭的时候，秦淑和周梅坐在他的左右，两人不停给袁自立夹菜，引发众人善意的笑声，当然，众人不会有其他想法，认为女同志总是细心些。
袁自立到了文山县，标志着县里的工作可以正式开展了，正月初四，袁自立和田斌、马如奎、周义海商议县城道路的问题，大家都认为，道路要整修了，因为资金问题，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整修，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县城里面的居民很有意见，袁自立表示同意，田斌表示县政府用最快速度拿出预算，现在的关键是资金问题，县财政依旧靠着银行的贷款维持，实际上的收入还没有。袁自立清楚聚丰公司的前景，不是太着急资金，而且，袁自立已经给程识益汇报了县城道路整修的事情，程识益表示支持，为文山县争取1500万到2000万的项目资金。
杜羽兵率先来给袁自立拜年，送的是一些烟酒，接着，康劲夫、刘辉曲都来了，省建筑总公司的负责人也来了，大家都知道，袁自立不收钱，不拒绝烟酒。很快，袁自立开始头疼，烟酒太多了，淮扬市房屋里有一些，省城家里有，现在，文山县的寝室里，堆放了好些烟酒，这些东西，没有不行，多了也不好处理。
2月4日是正式上班时间。
文山县年前开展了整顿机关作风的活动，上班的时候，人到的很整齐，周大海带着整顿专班的工作人员，到县直单位检查，发现情况很不错，虽然事情不多，干部职工都是坚守工作岗位，不少单位班子成员早上就召开班子会，研究部署工作。
建委和交通局是很忙碌的，从正月初五开始，部分工作人员就上班了，因为涉及到道路维修的事情，他们要联合拿出方案，县政府要求高，10天之内拿出全套方案和预算。
2月9日，道路维修方案出台了，预算资金1500万，工期4个月，按照县政府的要求，所有的下水道全部要扩宽，达到原来的3倍，能够进入地下的线路，全部进入地下，部分的主水管需要更换。建委和交通局的工作人员有些奇怪，县政府的要求很高，如果不改建下水道，工程投资只需要700万元，有人甚至认为花这么多钱可惜了，文山县毕竟是穷怕了。
2月10日，袁自立主持召开了常委会，专题研究道路和基础设施建设问题。
常委会的争论很激烈，大家一致同意维修县城的道路，不过，对于基础设施建设提出了质疑，花费的资金超过了道路维修本身。讨论到后面，就连支持袁自立的田斌也发生了动摇，认为花钱太多了。
袁自立主要是参考国外基础设施建设的经验，他看过一些资料，基础设施建设好了，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虽然投资大一些，可是，以后会少花很多维修费，折算起来，开始投资大，以后有好处。
袁自立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他为大家算账，这次维修后，可以保持多年，如果不彻底维修基础设施，那么，今后每年花费在这上面的资金，大大超出这些钱。袁自立还要求，县城内的工程，找资质过硬的建筑企业承包，不要那些小建筑企业，工期必须缩短，在6月份以前完成，进入夏季，雨水太多，对工程有影响。
袁自立没有先见之明，不能够预测未来，但是，他想不到，聚丰公司排水沟和县城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让他名声大振，因为不久之后，他的话语得到了验证，文山县因为这些举措，在后来的大洪灾中间，安然无恙。
西林军区工程建设兵团承包了这个工程。
部队的作风扎实，技术过硬，从2月15日开始，大量人员和机械开进文山县，全部是军人，文山县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好奇看着这些年轻的军人，他们在县城外面扎帐篷，只有少数人住在县城里面，他们包下宾馆一层房间，设立工程指挥部。
2月18日，工程全面开工。
工程质量要求高，工期要求时间短，所以，必然影响到百姓的出行，建委和交通局的方案，是半边施工、半边通行，工程指挥部和文山县委、县政府商议，为了以最快速度完成工程建设，全面开工，人手和机械都是充足的，工程需要的水泥，全部在聚丰公司采购。
县城基础设施建设的开工，刺激了聚丰公司，2月20日，第一台水泥旋转窑生产线开工，初期运行期间的525水泥，全部提供给指挥部。
文山县城的居民克服了很多的困难，他们支持县城建设，他们没有埋怨，各自想办法，不少百姓存储了大量的水，袁自立和田斌要求建委和交通局，随时在县城醒目的地方张贴告示，通知县城居民，什么时候停水、什么时候停电，提醒居民做好准备。周义海负责和指挥部联系协调，周义海本来担心县城内居民有很大的意见，不过，从建委和交通局反馈的信息看，居民完全支持维修工程。
部队的作风也震撼了文山县城的居民，看着这些工程兵步调一致，每天承担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却没有人叫苦叫累，他们不打扰百姓，专门有后勤人员准备茶水，遇到停水的时候，还会为附近居民提供开水，文山县城居民慢慢和施工军人熟悉了，有时候，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递上香烟，聊几句，工程兵来自四面八方，口音不一，交流过程中，还闹出不少笑话。
4月中旬，工程进度忽然加快了，袁自立通过程识益得知，淮扬至德阳的高速公路5月份开工，西林军区工程建设兵团承包了部分工程。
聚丰公司两条生产线全部投入运营，改扩建工程还没有完工，主体工程本来就在前面进行，现在，秦淑向文山县委、县政府提出了要求，聚丰公司缺乏工人，目前的工人，全部是原文山县水泥厂的工人，旋转窑、机立窑、土窑全部投入生产，人手严重不足，工人已经吃不消了，目前实行两班倒，勉强维持，急需招工300人，请文山县委、县政府负责招工，聚丰公司负责培训，4月底以前要上岗。
田斌是县长，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忙的焦头烂额，马如奎联系市工商银行，贷款非常顺利，文山县政府再次贷款2000万元，县城维修道路的项目报告已经上交到省计委，市长赵天然在报告上签字的时候，勉励田斌抓住机遇，好好干，现在，聚丰公司要求县政府帮助招工，这样的事情虽然是好事，不过也够忙碌了。
田斌建议召开县委常委会。
（厚颜求鲜花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招工
袁自立支持召开常委会。(.)（_）
淮扬至德阳高速公路5月动工，袁自立通报了聚丰公司已经和高速公路建设项目指挥部签订水泥销售合同的事情，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如此一来，聚丰公司的水泥供不应求，生产的525水泥全部销售给指挥部都不够，而且，高速公路要通过文山县，在文山县长岭乡有出口，今后，文山县的交通状况大为改观。
田斌通报了聚丰公司要求招工300人的事情，常委们议论纷纷。
“同志们，聚丰公司招工300人，当然是好事情，县委、县政府要高度重视，杜家村不少百姓望眼欲穿，早想着进入公司，根据上次征地统计的情况，这次要给杜家村解决58个招工指标，杜家村的书记、主任大力支持，很辛苦，我看，就给60个指标，多出的两个指标，书记、主任各一个，这件事情，请马县长负责，双休日不能休息了，要迅速落实，剩下的240个指标，我是这么想的，在座的诸位，包括政府副县长，如果有需要照顾的亲戚朋友，会后提出来，一共40个指标，可能有的需要照顾的多一些，我没有需要照顾的，但不能突破40人，人大、政协的领导，分配10个指标，我在这里说明，关系走在明处，如果群众有意见，冲着我来，其余190个指标，全部面对县里其他厂矿企业、公司，比如说造纸厂、印刷厂、五金公司、百货公司、供销社等等，早就不能维持了，这些企业，迟早是要改制的，就业的工人越多，今后改制的麻烦越少，造纸厂40多人、印刷厂50多人，只要身体好的，可以全部招收进聚丰公司。这件事情，牵涉的范围广，老田挂名负责，周书记具体负责，要成立专门的招聘小组，我知道，*作过程中，不可能面面俱到，但麻烦要越少越好。”
聚丰公司招工的消息传开了，聚丰公司职工的待遇，不仅仅是百姓眼红，就连机关干部职工都羡慕，现在，聚丰公司的职工统一着装，不少职工走在大街上，神采飞扬，似乎高人一等，有钱了，当然不一样了。
消息传开，杜家村首先轰动了，不少年轻人等在家里，不敢出门打工，生怕错过了招工的机会，现在，招工消息出来，他们开始担心，县政府说的话，是否还有效。很快，他们打消了顾虑，马如奎带着工作人员，到了杜家村，传达了县委常委会议精神，杜家村招工60人，按照原来的登记，逐一核实，要求身体好，特别是头发，男的短发，女的头发不过肩。一时间，县城里的理发店爆满，青年男女毫不在意头发，都是要求越短越好，和工作比起来，不要头发都行。杜家村的书记、主任笑眯了眼，他们跑前跑后，安排布置，嘱咐家里的，杀鸡，拿出猪蹄子，招待马县长和县里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一人一个指标，他们就可以多安排一个子女进入聚丰公司。
袁自立在常委会上的讲话，很快传出去了，陆续有人从农村赶到县城，县领导大都是本地人，有了指标，他们不会浪费，袁自立、周义海、熊开胜和张东涛不需要指标，所以，剩余县委、政府领导，每人分配到的指标，有的2个、有的3个，具体怎么安排、怎么*作，袁自立不会过问。
造纸厂和印刷厂的职工已经得到消息，有胆子大的，到处打听，竟然有人问到周大海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也开始到理发店去理发，早些做好准备。
招工必须在4月20日完成，培训10天，5月1日正式上岗，所以，招工工作不能有丝毫的耽误，培训是封闭式的，时间太紧，原来需要一个月培训的，压缩到10天，晚上都要上课和学习。
麻烦出在五金公司、百货公司和供销社等单位，剩余的95个指标，不能完全满足，所以，竞争显得很激烈，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只要能够想办法，都想尽办法，这样的事情，不是政府非做不可的事情，属于照顾，指标给谁都行，想闹都没有地方去闹。
周大海被缠昏了头，他不敢回家，家里有一大帮人等着，他不能到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是眼泪婆娑的一帮女人，他甚至不敢在大街上走，很快就会有一帮人围着，县城路面还在施工，他索性躲到了宾馆，现在，还剩下38个指标，凡是有人打招呼的，都招收进来了，当然，不突破年龄要求、身体没有问题。
“哥，你在哪里啊，我到处找你。”
“周梅，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很忙啊。”
“我知道，哥现在大权在握，我到你家里去了，还有好几个人在等你，周强找到你了吗？”
“哼，那小子有什么事情？”
“周强谈朋友了，你还不知道吗？”
周大海半天没有说话，年前到年后，忙晕头了，根本没有管家里的事情，谁知道周强谈朋友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伴为什么不说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是这次招工，我都还不知道，去年下半年就谈了，女孩我看见了，还不错，在实验小学教书，两人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哦，女孩是教师啊，不错不错，这小子，总算是懂事了。”
“什么不错啊，你赶快回去吧，女孩的父母都到你家里了。”
周大海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快回到家里。几个找周大海的人知道亲家第一次上门，都知趣离开了，周大海回家的时候，在大门口看见了小心翼翼的周强，周强身边的女孩眉清目秀，看见周大海，赶忙开口叫周伯伯。
周大海对女孩印象很不错，心情马上好了，进屋以后，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两人。
“周书记，你好。”
“快快坐下，你们是稀客，贵客，下午就在家里吃饭。”
“周书记，我家女儿今后少不了添麻烦，周书记多多包涵啊。”
“哪里哪里，我家那小子，不懂事，今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尽管打骂。”
周大海不太熟悉眼前的两人，不过，从说话看，应该是县直部门的干部职工。
“周书记，我在农业局工作，爱人在档案局工作。这次找周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想请周书记帮忙的。”
“我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办到的。”
“是这样，我们的儿子在五金公司上班，这次想到聚丰公司……”
“这样吧，你把名字写出来就行了。”
到了19号下午，周大海手里还有22个指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五金公司、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一共有近400职工，大部分是女同志，95个指标，用去73个，相貌出色的、有点关系的，都挑走了，时间太紧了，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从18号上午开始，周大海就没有安生过。
任务必须要完成，周大海忽然想到，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星期天到了办公室，准备找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要说什么事情，难道是聚丰公司招工的事情吗。周大海离开宾馆，回到办公室，果然看见几个人还在一楼综合科。
“周书记好。”
“星期天不在家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周书记，我们有事情，想给您汇报。”
“哦，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周书记，我们几个人家里都有一些困难，想请周书记照顾。”
“你们家里有人想进入聚丰公司吗？
“周书记，我们知道县委的精神，可是，我们几个人家里实在是有些困难，今天找周书记，是为了聚丰公司招工的事情。”
周大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知道，这几个人说的要求进入聚丰公司的人，不是这几个公司里的，都是家里的哥哥姐姐或者是弟弟妹妹，暂时没有事情做，知道聚丰公司招工，想进去做事。
周大海管了好几年的干部，明白这些事情，说起来，机关工作的人，其实是比较好管理的，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上访，不会闹事，不过，你可不能小瞧这些人，如果他们的切身利益受到损害了，爆发出来的斗志也是惊人的。
周大海有些为难，常委会确定了招工的方向，随意改变不是很好，周大海是分管机关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起来这不错那不错，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待遇，在书记身边工作的人稍微好一些，其余的，甚至比不上县直好多单位的干部职工。
“袁书记，有个事情汇报请示，聚丰公司招工的事情，目前还剩下22个指标，我有个想法，适当照顾县委办公室、政府办公室的其他人，一些家里有实际困难的，大家都知道，他们中间，已经有人找到我了。这个考虑很唐突，违背了常委会的精神。”
“老周，这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你确定就可以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了，回头我给老田说说，你按照自己的意见去办吧。”
周大海马上给马如奎打电话，政府机关是马如奎管的，22个指标，一边一半，时间不多了，20号上午，所有人要到聚丰公司报到，开始培训。
“周书记啊，谢谢你啊，你不说，我也准备提这个问题了，办公室好几个人找到我，说起招工的事情，可是，常委会定下的事情，我不能随意改啊，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都是在身边工作的人，不照顾照顾，说不过去啊。”
“好你个老马，为什么不直接向袁书记提出来，现在会说便宜话了。”
“周书记，别，这件事情是你负责的，我可不好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周书记，说实话，我挺佩服袁书记，比你我年轻好多，可就是有本事啊，如今，我上街，头可以仰着了，县直单位经费拨付了，工资到位了，再也没有人诉苦了。”
4月20日，300人进入了聚丰公司，他们要在原水泥厂礼堂参加10天的培训，然后才会分配工作岗位，早上，他们全部签订了用工合同书，领取了工作服，很多人小心抱着工作服，久久不松手。
袁自立和田斌依旧参加了第一课，秦淑讲的更加熟练，不过，袁自立发觉秦淑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中午吃饭的时候，袁自立提醒秦淑，注意身体，秦淑表示谢谢，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温柔，吃饭之后，周梅趁着大家不注意，狠狠揪了袁自立的胳膊。袁自立挺委屈的，却不敢说什么。
县城内的工程接近尾声了，接下来，就是高速公路工程，袁自立清楚，今年文山县财政状况一定会很不错的，从4月开始，财政就开始有收入了，元月到三月的收入，县政府和聚丰公司算账了，抵消了部分款项，秦淑一直没有催促剩余款项，袁自立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聚丰公司已经渐渐步入正轨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除恶的态度
杨老幺的案子，公安局已经上报了检察院，杨老幺和他的部分弟兄，已经被正式逮捕了，因为案件涉及到了不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所以，公安局很慎重，检察院更是慎重，袁自立在宣施县的时候，和检察院有过矛盾，文山县检察院的人很清楚，这个袁书记，表面看起来笑呵呵的，人畜无害，可是，要真正得罪他了，日子一定不好过，他们可不想学习宣施县检察院，所以，压着这个案子，等待袁自立发话。(.)）
袁自立认为这种情况很正常，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尽管中央一再强调法制，一再强调司法机关独立办案，可是，现实情况可能吗，公检法是专政机关，不维护**的领导，不听党的话，他们听谁的，再说了，公安干警、检察官、法官，都是生活在文山县县城里面的，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他们能够独立吗，最关键的，是县委对检察长、法院院长有建议权，对司法机关的副职，更是有任免权，没有谁会这么笨，和县委对着干。
开年以后，张东涛将主要精力都集中到了杨老幺的案子上面，从最初的被捕，到现在，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杨老幺已经没有了信心，刚开始，他的嘴很硬，什么都不说，死撑着，想着外面的兄弟也许会想办法的，送出去的那么多钱，总是能够起一些作用，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杨老幺渐渐绝望了，终于，在3月底的一天，杨老幺要求见到张东涛局长，有重要情况反映。
张东涛和局里的干警没有闲着，张东涛明白，杨老幺一定牵涉到不少的机关干部，所以，张东涛曾经准备将杨老幺异地关押，还是袁自立劝阻了他，没有必要，看看哪些人敢和杨老幺串供，看看哪些人敢为杨老幺说情。杨老幺的手下，早就顶不住了，什么情况都说出来了，最终的矛头，都指向了杨老幺。公安局成立了精干的专班，抽调了刑警对和治安大队的干警，由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挂帅，核实线索，形成材料，不过，因为杨老幺本人还没有开口，所以，很多的情况还在艰难的核实中，不过，专案组已经有了重大突破，杨老幺涉嫌命案。这是杨老幺一个手下揭发的，当年在文山县很出名的无名尸体案件，就是杨老幺干的，根据杨老幺手下的揭发，干警渐渐清楚了案件的大致情况，被杀死的人，是外地客商，因为一些个人事情，路过文山县，客商带有不少现金，杨老幺和这个外地客商乘坐的同一辆车，见财起意，在旅馆里杀死了客商，抢夺了钱财，然后，半夜将客商背到了郊外，一把火点燃了客商的尸体，公安机关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公安局无法确定死亡者的身份，县城里面没有人员失踪和死亡，公安局连被害人的身份都无法确认，更不用说破案了。
张东涛得知这个线索的时候，正是杨老幺请求见他的时候。
“杨老幺，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张书记，我考虑清楚了，我要立功，我要揭发。”
张东涛看着杨老幺咕噜噜转来转去的眼球，明白杨老幺心存幻想。
“杨老幺，你暂时不用去揭发他人，首先说清楚你自己的事情吧。”
“张书记，我交代，我向政府坦白，我不过是在菜市场收了一些钱，没有做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一定配合政府，将这些事情说清楚，恳求得到政府的宽大。”
“是吗，杨老幺，我提醒你，你的机会不多了，做过什么事情，现在说，我们还能够承认你是自首，如果今天不愿意说，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张书记，我实在是没有隐瞒什么啊，就是菜市场里面的一些事情，还有，我给工商局的送钱了，我要揭发他们。”
“够了，杨老幺，看来你是不愿意说了，我只提醒你一次，几年前的无名尸体案件，你大概会有印象，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杨老幺的脸色瞬间出现了死灰色，他万万想不到，这件事情居然被查出来了，瞬间，杨老幺头上冒出了汗滴，身体开始颤抖，他明白，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如果现在能够立下大功，那么，可能免予一死，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死刑是跑不了了。
张东涛不再说话，看着杨老幺，现在，杨老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杨老幺，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如果有什么情况反映，或者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赶快说，不然我就走了。”
“张书记，您不要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袁自立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张东涛打来的。
“袁书记，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我现在在办公室，你直接到办公室来说。”
袁自立知道，张东涛说是有重要情况，就不会是小事情，杨老幺已经被关押这么久了，前几天，听说他想主动交代问题了，莫不是杨老幺说了什么。
“袁书记，杨老幺交代了，说了很多，具体情况，专案组马上去核实，杨老幺涉嫌杀人，这次他是感觉到没有什么机会了，所以，情况都说了，这是笔录。”
袁自立接过笔录，点燃一支香烟，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袁自立的眉头皱起来了。大约半个小时，袁自立看完了所有的笔录。
“老张，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袁书记，这件事情，牵涉的范围太广了，我们公安局已经不能够独自承担了，我想，还是成立有纪委、检察院、法院以及公安局相关人员组成的专班，来侦破这个案件。”
“老张，我是问你，对涉嫌到案子中间的机关工作人员，准备怎么办？”
“袁书记，这件事情，我还没有仔细考虑，涉及到了这么多的机关干部，我想，肯定还有公安局里面的，只是杨老幺不敢说罢了。”
“老张，牵涉到这么多的机关工作人员，这件事情要慎重，我同意成立专班，专班的主要精力，放在杨老幺揭发的几个县城里面的混混身上，这些人，是重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整顿县城里面的治安秩序，至于牵涉到的机关工作人员，根据性质的不同，区别对待，有些拿过杨老幺烟酒的，不要过分追究，老张，我估计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在淮扬市引发大的风波，你将这些情况给田县长和周书记汇报一下，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都是文山县的老人了，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定会有好的意见建议的。”
“袁书记，成立专班牵涉到很多人，您是不是在适当的时候说说。”
“不用了，这件事情，你直接找周书记，就说是我说的，涉及到干部一块的事情，还是由周书记来说。时间很紧迫，公安局的专班不能撤销，要加紧工作，掌握证据，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我不愿意再次出现在宣施县的那种情况了。”
张东涛重重点头。
袁自立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从杨老幺交代的情况看，县里不存在特别大的黑恶势力，但是，有几股势力，利用公安机关的疏忽，在县城附近开设赌场，引诱人们来赌博，闹得很不像话了，从杨老幺的交代看，这些赌博，赌注往往很大，组织者利用某些人输钱想翻本的心理，放出高利贷，好些参加赌博的人，被*得倾家荡产，有些女人实在没有办法了，沦为组织者的*，任凭玩弄，最严重的，甚至有跳楼自杀的。这些情况，因为参与赌博者自身有问题，所以，没有人报案，组织者正是利用这个空白点，肆无忌惮，他们不会在县城繁华地带，往往都是在城附近，开着面包车，随时游动，躲避公安机关的打击。关键是在这些案件中，涉及的机关干部较多，仅仅是杨老幺的案子，就牵涉到了工商局、建委、经贸委、畜牧局等职能部门的干部，超过了30人，这些人，说起来就是杨老幺的保护伞。
田斌和周大海很重视这个情况，他们分别找到了袁自立，商议处理办法，两人的意见大体一致，就是要严惩。袁自立考虑了两天之后，召开了县委常委会。
张东涛通报了案情，很多的常委感到吃惊，他们很少和普通百姓接触，一直以来，文山县都比较贫穷，领导考虑的是如何从这里调走，很少有人关心下面的事情，近段时间，经济发展速度快起来了，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到了聚丰公司。
很多的常委都支持严惩涉案的机关干部。
袁自立最后的讲话，改变了大家的观点。
“同志们，杨老幺的案件，带给我们的教训是深刻的，尤其是机关那么多的干部职工，涉及到了案子，我很痛心。我们从来没有注意到普通百姓的生活，我们想的是经济的发展，想的是机关干部职工转变作风，我们唯独没有想到县里还存在黑恶势力。通过这件事情，我有很多的感慨，我想，我们在座的都不是圣人，都有七情六欲，都要食人间烟火，平时，我们要求我们的干部见权不想、见色不迷、见钱不爱，说句内心话，我都做不到，说白了，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但我要跟大家说，你想权不是什么权都伸手，你迷色不是什么色都迷恋，你爱钱不是什么钱都接受，你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了，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是什么，好人是有贼心没贼胆，坏人是有贼心又有贼胆。我们的这些干部职工，就是因为没有把握好这个尺度，所以，犯错误了，甚至是犯罪了，刚才大家都说了，要严惩，我看，还是给他们一些机会吧，县纪委发一个通告，凡是涉及到杨老幺案件的干部职工，自动到纪委、监察局去说清楚，拿了烟酒的，批评教育，收了钱的，把钱退出来，纪委监察局根据数额大小，给予党纪政纪处分，就不移交检察机关了，数额特别巨大的，也就是说，资金额度超过10万了，就必须移送检察机关了，不过也有例外，就是说，本人能够在纪委监察局交代清楚问题，完全退出赃款的，到时候县委常委会酌情研究，大家以为怎么样。”
工商局、建委、经贸委、畜牧局等单位召开了干部职工大会，县纪委、监察局的领导到这些单位，宣布了对于涉嫌杨老幺案子的机关干部职工的处理意见，公布了到纪委、监察局说清楚的时间，纪委领导毫不隐讳强调，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安局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县委考虑到了大家的不容易，所以给了这次机会。
从这一天开始，不断有人到纪委、监察局交代问题，甚至吃过一次饭的也到纪委去说了，纪委领导哭笑不得，不得不强调，是收受了礼物的才说，吃饭不算。
公安局根据杨老幺提供的情况，盯上了县里几个聚众赌博的团伙，选准了一个最佳的时机，抓住了现行，其实这没有什么难得，只要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要抓住他们是很简单的事情。
随着一个个赌博团伙被打掉，县里的麻将馆生意开始红火了，这些麻将，公开摆在屋里，根本不能算是赌博，纯粹是一些没有事情的居民消耗时间，有时候，下班之后，一些干部职工也在里面打牌，张东涛请示过袁自立，袁自立摇头苦笑，唉，老祖宗发明了麻将，你总是不能禁止这个东西吧，袁自立告诉张东涛一个原则，没有人举报的，一律都不要去查处，就是查处这些地方，也要注意态度。
办完这些事情，4月份马上就要结束了，袁自立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接就要进入5月了，现在，袁自立已经熟悉了文山县的情况，工作起来，不是那么吃力了，所以，休息的时候，袁自立回到省城，看望父母，照顾妻女。
（厚颜求鲜花）
第一百六十章 农业农村问题
袁自立一直记着省委赵高海书记的话，农业和农村的致富问题，赵高海特意提出了农业农村问题，说明高层已经开始重视了，按照中国的发展模式，今后一段时间，农业问题一定会提到一定的高度上，中国是农业大国，近10亿农民，这可不是小数目。)袁自立爱分析，参加工作这些年，不断的分析和总结，让他受益颇多，因此，有了时间以后，袁自立开始考虑赵高海的讲话，农业和农村问题，引起了袁自立的高度重视。
袁自立考虑不到深层次的问题，所处的地位和环境，使他不可能站那么高，不过，袁自立是县委书记，如何让文山县的农民尽快富裕起来，是袁自立可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文山县的农民，其实很苦，县域经济发展缓慢，制约了农村的发展，袁自立曾经到最边远的关茅乡，看见了茅草屋，看见了穿着破破烂烂的农民，看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的农户，一些村，长期吃救济，已经是二十世纪了，农民居然这么苦。
长期以来，袁自立没有关注过农村，在柳河镇，袁自立关注的是财政收入，在淮扬市，袁自立关注如何做好秘书工作，在宣施县县，袁自立关注的是烟厂、建材批发市场，在文山县，袁自立关注的是干部职工的工资、福利待遇，以及全县的经济发展环境，独独农业，被袁自立忽视了。担任县长，袁自立可以关注财政收入，可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可是，担任县委书记，袁自立必须关注农村，否则，袁自立就是不尽职。
袁自立安排县政协对全县农村经济的状况进行了调研，这是源于市政协那篇调研报告的启示，现在，调查已经结束，报告放在袁自立面前，袁自立不敢相信，文山县的农民，竟然完全依靠打工挣钱，村级集体经济为空白，整个文山县，300多个行政村，集体经济居然是空白。袁自立有些忍不住怒气，虽然他不想指责前任书记，可是，前任书记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文山县农村状况会是这样啊。
“老田，文山县的农村情况很不好啊，农民太穷了，村集体没有收入，农民靠天吃饭，打工是唯一的挣钱方式，这样下去不行啊。”
“袁书记，都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以前，县财政没有钱，根本考虑不到农业和农村的事情，文山县的农民很苦，我也知道，想办事，可是没有钱啊。”
“老田，我们要转变理念，完全靠钱来解决农村的问题，不现实，就是有再多的钱，分下去了，到农民头上，也没有多少，输血和造血的故事，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要想到好的办法，让农民有致富的门路，才是上策啊。”
“袁书记，你虽然到文山县不到一年时间，我是真心佩服你的，跟着你干工作，很辛苦，可是心情愉快，如今，县城道路整修接近尾声，我的事情少一些了，你有什么想法，提出来，我去做，文山县欠农民的很多，我们该做些事情了。”
“老田，这是我们共同的职责，农民不能富裕，干部职工就是生活再好，我们的工作也是有不足的，今年的财政收入，肯定是上去了，干部职工这一块，不需要过多担心，我们该考虑农村的问题了。文山县的农民，依靠种植烟叶和打工，没有其他收入，可是，种烟的只有几个二高山乡镇，其余乡镇没有什么出路，我想，农村发展无非是养殖业、种植业，发展工业企业有难度，不现实，我考虑，是不是从种植业着手，找到一些适合文山县气候的经济林木，最好是一至两年能够见效的果树，让农民种植，可以先在县城附近的乡镇发展，效果好，向全县推广，争取在3年之内，改变农村的贫困状况。”
“袁书记，我马上安排林业局、农业局、畜牧局、特产局的专家，下去调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符合文山县大批量种植的果树，袁书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带队，10天之内完成。”
和袁自立商议之后，田斌、邱永金带着几个专家，到乡镇调查去了。
周大海按照袁自立的要求，对县直单位和乡镇的班子进行了全面的考核，组织部的干部，组成很多的专班，到各单位进行了考核调查。袁自立知道，涉及到干部调整，是很敏感的事情，现在，他是县委书记，所有人都看着他，袁自立迟迟没有调整干部，人代会以前，县里就传出了风声，可能要调整干部，现在，人代会已经结束一个多月，依旧没有动静。
“老周，老刘，我考虑有几个单位的一把手需要调整，计委、财政局、建委、交通局，这几个部门很重要，单位的一把手要么是年纪大了，要么是缺乏一定的锐气，组织部考核有什么结果吗？”
“袁书记，组织部考核的情况已经整理出来了，下午可以送给你，这几个单位，都是重要的职能部门，一把手的人选，还是需要袁书记确定的。”
“这样吧，文山县现在的经济正处于复苏阶段，不适宜大规模调整干部，我看，凡是在一个单位担任主要领导5年以上的，原则上进行交流，时间长了，没有激情了，担任主要领导10年以上的，坚决调整，担任副职超过10年的，原则上调整，计委、财政局、建委、交通局的一把手，我考虑考虑。”
5月15日，县城道路整修工程完工，通过了验收，袁自立非常满意，县城内的主要道路，全部翻修一新，平整的水泥地面，道路宽了很多，主要交叉路段设立了红绿灯，交警开始上路执勤，到了晚上，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亮，将大街上照的亮堂堂的，很多的居民在大街上闲逛，无论是天晴还是下雨，再也不会出现晴天一身灰、下雨一身泥的情况了，县城居民反映非常好，对县委、县政府的看法大为改观。
5月18日，文山县委召开干部大会，宣布了对县直单位、乡镇干部调整情况，被调整的人不多，比较引人关注的是计委、财政局、建委和交通局的主要领导，年轻多了。
“袁书记，这次的调查还是很细致的，全县11个乡镇，我们全部到了，农村土地荒芜的现象比较严重，经过专家的考察，建议种植砂糖蜜桔，按照现在的水平，砂糖蜜桔两年可以挂果，在旱田里种植，每亩200株，当年亩产可达1500公斤，在山田种植，每亩150株，随着苗木的成熟，旱地亩产可达2000至2500公斤，山田可达2000公斤。按照当前的市场价格，每亩初期收入可以达到1500至2000元，以后的收入可以达到2500元以上。”
“老田，砂糖蜜桔的投入需要多少？”
“投入不低，主要是苗木，后期的管理，农民可以承受，现在苗木的价格是4角到5角，加上肥料、农药投入，每亩需要200元投入，当然，这没有计算工资投入，如果算上人工工资，每亩成本在300元左右，不是小数目啊。”
“老田，你是什么意见？”
“袁书记，我认为可以发展，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那我们就确定下来，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明天召开四大家联系会议，专题研究，我认为还是先办试点，县财政拿出200万，购买苗木，林业局从今年开始，办苗木基地，在县城附近发展两万亩，一定要成功，农业局、特产局、林业局的领导要立下军令状，技术服务必须到位，明年蜜桔挂果了，县委、县政府重奖他们。”
“袁书记，你看这件事情，哪个领导主抓啊。”
“还是老邱吧，他是管农业的，今后一段时间，他主要抓这件事情，他全权负责，需要开展的地方，他自己决定，老田，我们要全力支持他，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县委、县政府为农民办了大好事啊。”
“袁书记，还有一件事情，专家也比较担心。”
“老田，你是说销路问题吧，有秦家在文山县，不利用他们的能力，我们岂不是抱着金娃娃哭穷吗，两年后，文山县高速公路通了，交通运输问题也解决了，还有什么愁的。”
种植试点选择在了杜家村和临近的几个村，杜家村的书记主任什么都没有说，举双手赞成，他们甚至准备拔去旱田里的玉米苗，种植砂糖蜜桔。砂糖蜜桔最好的种植最佳时间是2月到4月，如今时间有些晚了，不过，只要技术到位，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农业局种苗站和林业局工作人员，带着专家，到外地购买苗木去了，县委给他们的时间是10天。
5月20日，苗木回到了文山县。
邱永金没有讲价钱，组织了县直相关单位和乡镇干部，到几个村蹲守，杜家村的书记、主任带头拔了田里的玉米苗，种砂糖蜜桔，不少农户心存疑虑，书记、主任挨户做工作，而且到邻村宣传，蜜桔种植工作进展还是不错的，邱永金给农业局、林业局、林业局的专家下了死命令，技术服务一定要到位，成功了，县委拿出5万元，奖励到个人，因为工作失误导致失败了，县委要处分人。
杜家村等几个村的忙碌，引起了很多乡镇领导的关注，不少乡镇领导到现场去看了，有些聪明的，厚着脸皮，找邱书记讨要一些苗子，准备回去种几亩，邱永金没有拒绝，给了几百株苗子，后来，来讨要的越来越多，一些乡镇的书记和乡镇长来过后，怂恿分管农业的副书记或者是副乡镇长来讨要，邱永金发觉情况不对，赶紧下了封口令，因为这些情况，百姓的种植热情大为高涨，不少人知道，后面的可能没有苗木了。
邱永金虽然辛苦，可是，经费充足，田斌和马如奎拨付了充足的经费，包括肥料和服务的费用都有了，正是因为经费的到位，在后来的大雨中，这些苗木得到了护全。
袁自立总是觉得种植业周期长了些，想着多找些门路，5月底，袁自立到几个比较贫困的乡镇去看了看，有的地方，他到了乡镇政府，有的地方，他是直接下去看的，掌握的情况令他只摇头，看来，要解决农民贫穷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淮扬至德阳的高速公路已经开工了，聚丰公司进入了高速运转期，生产出来的525水泥，甚至来不及进入仓储，便被卡车拉走了，县城不少人准备装修房屋，他们发觉，根本买不到525水泥。杜家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山，已经被聚丰公司买下，原材料是不缺的。公司的改扩建工程也进入了尾声，现在的重点已经是广场花园的建设了，生产生活环境大为改观，聚丰公司的工人看着这一切，别提有多高兴了。
袁自立到聚丰公司去了好几次了，4月和5月的水泥销量猛增，县财政已经开始有收入了，县财政已经和聚丰公司办完了剩余4000万元钱的决算，这件事情，是王照民负责的，文山县财政占了一些便宜，不过，都是秦淑同意的。
县财政背负着7000万元的银行贷款，袁自立的意见，是三年之内，完全归还，谁知道，市工商银行的行长、副行长专门到了文山县，找到袁自立，表示他们支持文山县的建设，不着急催还贷款，两人早就到聚丰公司看了，文山县的7000万元贷款，如今是他们稳定的收入。袁自立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想多得到一些利息，没有多说，叫他们直接找马如奎县长商议。
干部职工的工资已经如期发放，没有拖欠，县直单位的办公经费基本保障，整顿专班清查工作依旧在进行着，丝毫没有放松，好几个干部倒在了清理专班的手上，县委依照专班的意见，毫不留情处理，到现在，没有哪个单位敢乱收费，县里的经济秩序大为好转，美容美发店收敛了很多，没有明目张胆拉客的情况了，总体来说，文山县的情况大为好转，城内的居民感觉环境好了很多。
（求鲜花）
第一百六十一章 洪灾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令文山县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从6月14号开始，瓢泼大雨光临了文山县，一直到月底，罕见的降雨，让文山县农村受到了很大的灾害，堰塘、河沟的水位暴涨，很多的农田被淹没，袁自立和田斌带着相关人员，走村串户，查看灾情，邱永金带着专家，时刻关注砂糖蜜桔苗木的情况，其余的县领导，都联系有乡镇，这个时候，其他工作几乎停止，全部都下乡去了文山县城在这场大雨中安然无恙，刚刚扩建的下水道发挥了巨大功效，县城内没有积水，从其余县市反馈的情况，几乎每个县城都有积水，最厉害的房山县，长江水位暴涨，房山县城内水位也上涨，最高峰时候，县城内的水位高达30厘米，可以划船了。聚丰公司也没有受到影响，扩建了排水沟，公司里面没有积水。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想到了袁自立，当初，这些提议都是袁自立的意见，当时，很多人不支持，没有想到，县城内的下水道这么快就发挥了功效。
文山县的情况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重视，虽然农村的灾情严重，可是，县城安然无恙，到文山县指导救灾工作的蔡静天知道了所有缘由，大力表扬了袁自立，文山县的经验，被上报到市委、省委乃至中央，袁自立再次引起了赵高海的关注。
西山省抗洪防洪的责任艰巨，赵高海亲自挂帅，指挥抗洪防洪工作，6月底，中央领导到了西山省，视察抗洪防洪工作，西山省损失惨重，如今，大雨依旧没有停止，部队已经进入西山省，投入到抗洪工作中。赵高海向中央领导汇报了西山省的抗洪防洪工作，提到了文山县，文山县未雨绸缪，加强了基础设施建设，县城在这次的大雨中安然无恙。
袁自立不知道这些情况，此刻，他正在关茅乡指挥抗洪。
大片的农田被淹没，排水不畅，沟渠年久失修，袁自立想破口大骂，却没有发泄的对象，没有钱维修，这些沟渠早就不成样子了，袁自立当起了乡党委书记，带着乡里的干部职工，亲自到沟渠上，整修沟渠，排出农田中的积水，受灾是肯定了，而且还不小。接着，袁自立进村入户，查看房屋情况，要是房屋垮了，压死人了，可是大事情，乡里站所的工作人员全部被组织起来，到村里去查看房屋情况。凡是房屋出现危险的，一律搬出，暂时借住到亲戚朋友家里。
蔡静天赶到关茅乡的时候，几乎不认识袁自立了，袁自立满身的泥水，通红的双眼，蔡静天紧紧握着袁自立的手，连声说辛苦了。
文山县的抗洪救灾工作进展很顺利，县财政拨出了专项资金，受灾农户的吃住得到了妥善安置，救灾过程中，一件突发事件，让袁自立惊出一身冷汗。
6月26日夜晚，县城附近一个村小，房屋在大雨中垮塌，好在是晚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27日和28日是双休日，袁自立接到报告后，连夜和教委主任赶到了村小，一间教室垮了一半。袁自立当场给教委主任下了死命令，检查所有学校的房屋情况，两天时间，不准有任何遗漏，如果出现学校垮塌、学生伤亡的事件，教委主任等着坐班房。
安排完毕，袁自立不放心，如果真的出现学生伤亡，他这个县委书记也跑不掉上面的批评，甚至是更严厉的处罚，他随即安排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带着政府办公室的人员，到乡镇督查，一定要落实，不能坐在家里想当然。
洪灾的发展超出了袁自立的想象，进入7月，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文山县农村终于出现了房屋垮塌的情况，文山县主要情况是内涝，大量的积水排不出去，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办法，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面下乡抗灾，一面统计房屋垮塌情况，袁自立知道，现在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唯一需要做到的，是不死人。
学校全部放假了，高中、初中不准补课，文山县大量的干部职工都投入到抗洪救灾工作中，每个乡镇都有县领导蹲守，随时检查督促，亲自到一线，袁自立和田斌到各乡镇巡视，眼看着不少农田被大水淹没，却无能为力。
袁自立已经是疲惫不堪，好长时间没有回省城了，程蔚蝶经常打电话问候，她在电视上看见了洪灾的情况，西林市百姓感受到了洪灾，城市里常常出现积水，程蔚蝶很少出门，她很担心袁自立，袁自立是县委书记，电话里，程蔚蝶听得出来，袁自立非常疲倦，不过，这样的关键时候，袁自立是不能脱离工作岗位的，程蔚蝶偷偷哭了好几次，她想袁自立，害怕袁自立出现危险。
进入8月，袁自立的心再次悬起来，7月25日以后，好些天没有下雨，田里的积水慢慢在消退，袁自立以为，洪灾已经过去，谁知道，进入8月，大雨再次降临，农田里的积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袁自立开始咒骂老天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袁自立很想念程蔚蝶和袁冰倩，冰倩8月21日满岁，袁自立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家里。
淮扬市其他县市的情况，比文山县严重很多，文山县的县城一直没有受到影响，城内没有积水，雨水进入下水道，很快被排到河流里面，据袁自立掌握的情况，淮扬市都受到了影响，市内一度积水。
袁自立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杜家村，当初种植蜜桔苗木的时候，邱永金就提出了要求，沟渠进行了维修，6月份，大雨刚刚来的时候，邱永金带领干部群众，抢修了排水沟渠，后来，雨水越来越多，邱永金干脆购买了几台30匹马力柴油抽水机，昼夜不停抽水，因为这些措施，苗木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到现在，其他乡镇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近2万亩的砂糖蜜桔苗木，县政府直接投资超过200万元，如果在这场洪灾中损失了，就太可惜了。
从8月4日开始，袁自立和邱永金同时守候在杜家村，关注苗木的情况。
袁自立天天看新闻，县气象站一直没有好消息，检测到的气候总是还有雨。从新闻里，袁自立了解到了洪灾的巨大和造成的伤害，西林市无疑是比较危险的大城市之一，国家在尽最大力量保护大城市，袁自立看见了中央领导到西山省的新闻，看见了赵高海书记在抗洪一线的镜头，看见了匡思铭省长、易祥林、李兵等省委领导，县委办公室没有接到大量的传真，几乎都是涉及到洪灾的，有天气预报，有其他县市的受灾情况，袁自立最为关心的是天气预报，天天祈祷大雨不要下了。
到了夜里，袁自立给程蔚蝶打电话，询问冰倩的情况，在电话里听冰倩的笑声，有时候是哭声，袁自立真想马上回到省城的家里。袁自立终于没有能够回到省城为女儿庆贺满岁，到8月21日，传真中依然是警报，警报意味着不能放假、不能休息，时时刻刻要关注洪灾的情况，看着县直单位普通干部职工悠闲的样子，这一刻，袁自立恨不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和妻子女儿团聚。
24号以后，警报慢慢在解除，杜家村的砂糖蜜桔苗木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袁自立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民政局上报的灾情让袁自立心情沉重，垮塌房屋104间，淹没农田6万亩，部分受灾农田11万亩，受灾农户3万余户，受灾农民11万人，县财政要安排资金救灾，省市下拨救灾资金，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财政要先拿出资金，解决百姓的生活困难。
文山县最大的功劳，是在这次的洪灾中，没有死一人，是淮扬市唯一没有死人的县市，袁自立没有注意这些，他头脑里思考的，是巨大的灾害，是灾害造成的损失，以及需要拨付的大量资金。
到了8月底，雨停了，终于放晴了，省市的传真电报，已经彻底解除了警戒，这场突如其来的洪灾终于过去了。
田斌接过袁自立手里的所有材料，要袁自立马上回家去，田斌知道，袁自立的女儿刚刚满岁，满岁的时候，袁自立没有能够回家，算起来，袁自立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袁自立没有拒绝田斌的好意，简单嘱咐几句后，赶回了省城。
进屋的时候，程蔚蝶紧紧抱着袁自立，在袁自立怀里哭了好久。
吃饭的时候，程蔚蝶告诉袁自立，爸爸找他有话要说，吃饭之后，两人一同过去。袁冰倩在爷爷奶奶家里，袁术海和刘清妹全部到省城了，洛宜县的房屋，暂时由刘绍刚和孙蓉居住，袁冰倩对袁自立很是陌生，袁自立抱她的时候，冰倩哇哇大哭，扭头要奶奶抱，袁自立苦笑，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了，女儿当然认生了。
“自立，这次的抗洪救灾，你很有名气啊，文山县未雨绸缪，加强县城的基础设施建设，县城在大雨中没有遭受损失，持续近两个月的大雨，文山县没有死一人，省委高度肯定文山县的抗洪救灾工作啊。”
“爸，文山县农村的损失还是很大的，县财政已经拨付了200万元的救灾款了。”
“自立，这么大的洪灾，发的突然，不可能不受灾，关键看对待灾害的态度，蔡静天对你的评价相当高，向市委和省委汇报文山县情况的时候，多次提到了你，在洪灾的初期，你是唯一高度重视这次灾害的县委书记，警觉时间最早，准备充分，所以，文山县的受灾情况，虽然严重，损失并不算太大，省委的救灾资金，已经拨付下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文山县财政的账户上，自立，你知道吗，省委赵高海书记给中央领导汇报的时候，提到了你，对文山县未雨绸缪的做法表示了赞誉。”
“爸，我不过是碰巧遇见了，当初文山县城改造的时候，我看了一些国外的资料，他们的基础设施建设都是可以保持几百年不落后的，所以，我想到了文山县的道路整修，趁着这个机会，将相关基础设施进行一次改造，没有想到恰恰遇见了大雨，也算是运气好，现在想起来还后怕，要是仅仅整修道路，现在说不定又要投钱改造了。”
“自立，这不是碰巧，这是眼光和认识问题，你能够想到这些事情，说明你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说明你看问题、做事情有远见，省委和市委不会认为这是碰巧，我想，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你已经完全进入了赵书记的视线，自立，你有什么想法。”
“爸，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上次赵书记到文山县，提及了农业和农村的问题，4月到5月的时候，我们组织了几次调查，基本摸清了乡镇的情况，以前，我很少关注农村的工作，这次才开始沉进去，文山县的农民很苦，有些边远地方，农户处于极度贫困的状态，几乎吃不饱饭，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还有农民这么苦，我想，赵书记的意见，很有可能反映了中央的想法，文山县农村的基础太薄弱了，300多行政村，集体经济是空白，所以，经过调查，我们决定在农村发展砂糖蜜桔，今年5月，财政拿出200万元的资金，专门发展砂糖蜜桔，购买了400万株苗木，在县城附近的几个村，种植了两万亩，幸亏经费充足，苗木在洪灾中，没有遭受什么损失，明年9月，蜜桔就可以挂果了，如果效果好，我们准备在全县推广，爸，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有没有什么项目啊？”
“自立，我觉得你很有远见了，你预料不错，中央对三农问题越来越重视了，目前，计委没有农村集体经济项目，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这方面的项目了，自立，你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所有的工作，县委书记，就是古代的七品官，管的事情很多，很杂，将来，你到市委或者是市政府工作了，就难以接触到基层了，趁着现在的时间，多多掌握基层的实际情况，将来是很有好处的。”
“爸，我知道了，很快我就要回到县里去了，爸，文山县城市改造项目批复了吗？”
“已经批复了，资金明年到位。”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省委和市委的态度
东南亚金融风暴，已经演变成为亚洲金融危机，临近诸多国家的金融遭遇毁灭性打击，中央为了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在坚持人民币不贬值的同时，采取了努力扩大内需，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对缓解亚洲经济紧张形势、带动亚洲经济复苏正在发挥重要作用。(.)
在这种大前提下，住房制度改革政策出台了，商品房随之出现，聚丰公司不仅没有受到冲击，水泥销量反而增加了，生产的部分425、325的水泥，也是供不应求，文山县的诸多领导欢天喜地，看着财政的资金逐月增长，他们一片赞扬声，都是针对袁自立的。
袁自立此刻特别清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8年的从政生涯，让袁自立明白，当领导的，指望下级个个都听你的，都对你心服口服，只能是一种幻想，不要以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呼声，就受到了绝对的拥戴，领导必须清醒，有许多人是在演戏，而领导需要做的，就是主动配合、做好导演。
袁自立不专权，包括干部的任用，此刻，他的眼光已经悄悄改变了，程识益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以为自己很成功了，那么，危险就不远了，殊不知喜尽则忧至，福过则患来，县委书记在县里是很了不起，不过，放到市里、省里，算什么呢，况且，他的身后，有着强大的支撑，宦海沉浮，离山则沉，靠山则浮，自己有着如此强大的靠山，不充分利用，难道就满足了吗。
抗洪救灾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赵高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表彰上面，西山省这次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洪灾，抗洪工作中，涌现出来很多的典型，文山县的袁自立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中央提出要表彰一部分先进个人，赵高海想着将袁自立推出来，作为西山省抗洪救灾的典型。
“祥林同志，我和思铭同志商议过了，准备表彰一批抗洪先进个人，其中特别突出的，上报中央表彰，这件事情，你具体负责办理，要求各市州上报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名单，9月份之内完成，省委10月召开表彰大会。”
“赵书记，具体标准和名额是否有限制？”
“中央已经有了标准，名额省委掌握尺度，办公厅迅速拿出方案。”
易祥林明白赵高海的想法，袁自立一定是赵高海准备推荐到中央表彰的，不过，易祥林很是担忧，袁自立能否被推荐表彰，还不一定，朱国祥的态度，易祥林是清楚的，很有可嫩淮扬市委不推荐袁自立。
这样的事情，易祥林不能开口给赵高海说，更不好给朱国祥打招呼，易祥林对朱国祥有些意见，不过，赵高海有些赏识朱国祥，易祥林也不好表露出什么，实际上，他和李兵对朱国祥都不是很感冒，仅仅从容人一点上看，朱国祥就缺乏大气，袁自立打电话汇报了市经贸委主任的事情之后，易祥林很气愤，一个出色的县委书记，不想着好好培养，却准备拿来当枪使、充当救火队员，似乎害怕袁自立进步，这是什么意思，易祥林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他相信，袁自立是不会直接得罪朱国祥的。
易祥林不会提醒朱国祥和淮扬市委，这件事情，是一个机会，如果淮扬市委上报的先进个人是袁自立，说明朱国祥还是能够识大体、顾大局的，如果上报的不是袁自立，赵高海自然会对朱国祥产生看法，易祥林和李兵对朱国祥有看法，不过，市州的主要领导，调整与否，需要书记表态。
9月上旬，省委的文件下发到各市州和省直单位。按照文件要求，半月之内，必须上报受表彰的单位和个人。
淮扬市委为受表彰的单位和个人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市委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赵天然和蔡静天认为，文山县和袁自立应该作为先进单位和个人，上报省委，朱国祥认为，文山县可以作为先进单位上报，先进个人上报宣施县县委书记王海涛。
朱国祥的态度很坚决，上报省委表彰的，只有一个单位和一个个人，文山县已经受到表彰了，那么，先进个人就应该是其他县市的领导，赵天然据理力争，认为文山县在抗洪救灾中的表现突出，袁自立功不可没，应该受到表彰。朱国祥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意见，会议一度出现了僵持的情况，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意见不统一，其余的常委，是不好表态的。
吴天宇选择支持了朱国祥。
赵天然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淮扬市最终确定的先进个人是王海涛。
这次的抗洪救灾中，宣施县表现的确不错，特别是在保护烟厂和建材批发市场的过程中，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集体上阵，坚守岗位，确保烟厂和建材批发市场度过难关。不过，宣施县的表现，还是比不上文山县的表现，文山县未雨绸缪，保证了县城的安全，仅仅这一点，其他的县市就无法比较，至于说领导坚守岗位、到第一线抗洪救灾，各地几乎都是一样，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没有糊涂的领导。
文山县和宣施县被通知准备汇报材料，袁自立起初没有介意，文山县受到表彰，说明他的工作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肯定，个人表彰不表彰，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得知了受到表彰的先进个人是宣施县的王海涛，心里就不舒服了，王海涛的性格，袁自立是清楚的，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得到了表彰，袁自立感觉受到了打击，感觉李兵书记原来所说的政治品质的论断不成立了。
文山县四大家领导很高兴，连续两个多月的拼搏，总算是得到了肯定，清楚其中情况的周义海、熊开胜、张东涛等人比较沉稳，他们和袁自立有着共同的想法，他们都是从宣施县过来的，王海涛那种见人一脸笑，心里不知道想什么的性格，他们有所知晓。
赵高海万万没有想到，淮扬市委上报的先进个人居然是王海涛，这个王海涛，他一点都不熟悉，也没有听见在抗洪抢险中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
“祥林同志，淮扬市委上报先进个人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赵书记，我刚刚打电话询问过朱国祥和赵天然，朱国祥表示，这件事情是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的，赵天然表示，这是朱国祥同志坚持的意见。”
“祥林同志，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意见不一致，是正常现象，不过，其中的具体情况，我想知道。”
“赵书记，是这样，朱国祥同志认为，文山县已经是抗洪抢险先进集体，先进个人可以考虑其他县市领导，这样，有利于调动工作积极性，赵天然同志认为，文山县的抗洪救灾工作成绩突出，县委书记袁自立应该受到上级表彰。”
“祥林同志，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赵书记，我个人认为，袁自立同志未雨绸缪，其先进事迹更有特点，不过，淮扬市委已经上报了意见，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决定。”
“祥林同志，我听说了一件事情，朱国祥准备调文山县的袁自立出任市经贸委主任，你听说过这件事情吗？”
“赵书记，我听说过，不过，这是淮扬市委权力范围内的事情，我没有过问。”
“祥林同志，这件事情你过问一下，一个能力突出的县委书记，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不应该这样对待，应该让他接受锻炼，应该让他承担更加重要的职责，你直接给朱国祥同志说，就说是我的意见。”
关于袁自立职务安排的问题，赵天然和朱国祥之间，已经形成了尖锐的矛盾，朱国祥坚持让袁自立出任市经贸委主任，配合杨斌搞好淮扬市纺织厂的工作，两人曾经在一起工作，配合很好，赵天然坚决不同意，袁自立出任文山县委书记一年时间，文山县各项工作正在逐步发展，这个时候，调整主要领导，是大忌。赵天然明白，朱国祥已经铁心让袁自立出任市经贸委主任，所以，态度特别坚决，就是不同意。
赵天然毕竟是市长，在人事问题上，书记的意见是最重要的，眼看着朱国祥准备召开书记办公会，通过这件事情，赵天然忍不住了，直接给李兵部长打了电话。
袁自立已经得知了这一消息，他想不通，市经贸委主任，现在是个烂位子，没有人愿意去，估计好多县市的县市长都不会去的，他是县委书记，工作上不仅没有出现问题，而且表现突出，朱国祥为什么看不惯他，难道朱国祥一点都不顾及李兵部长的想法吗，再说了，到市直单位出任一把手，今后的发展前途有很大的局限，市经贸委，将直接面对淮扬市纺织厂，现在，谁都明白，没有什么好办法，面临的结局，就是改制，按照国外公司的说法，淮扬市纺织厂早已经破产了。
袁自立的情绪出现了波动，田斌发觉了这个情况，不过，田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朱国祥很是高兴，赵天然、蔡静天支持袁自立，他一直都不是很舒服，这个袁自立，眼里只有李兵部长、赵天然和蔡静天，对他这个书记不是很在意，朱国祥要袁自立明白，在官场上，从上到下有很多组织，你最不能忽视的是离你最近的组织，你袁自立不是有能耐吗，文山县没有难住你，现在，我调你到经贸委，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朱国祥一直看不惯袁自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初担任市长的时候，他就不耐烦袁自立，特别是市政协的调查报告，居然让袁自立从中间插了一脚，让他在李兵部长面前甘拜下风，从袁自立送报告到市政府的那一刻开始，朱国祥就将袁自立打入另册了。
朱国祥准备马上召开书记办公会，研究袁自立的职务调整问题，吴天宇和米宗文是会同意他的意见的，赵天然和蔡静天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易书记，您好。”
“朱书记吗，你好，你们市委准备调整部分同志的工作岗位，有这件事情吗？”
“易书记，我们市委有这个想法，目前已经形成一致的意见，市委准备马上召开书记办公会，进行研究。”
“朱书记，市委研究干部问题，省委不能够干涉，按照干部管理原则，该市委管理的干部，市委自然可以调整，不过，省委有些意见，希望市委听听。”
“易书记，您说，市委一定认真考虑省委的意见和建议。”
“朱书记，赵高海书记对文山县委书记袁自立同志比较关注，认为袁自立是一个能力突出的年轻的县委书记，市委调整的时候，慎重考虑，这样年轻的同志，应该在基层多锻炼，以后会更加成熟。”
“易书记，我明白了。”
朱国祥挂电话的时候，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易祥林副书记主管党群，说出来的话，不是一般的份量，何况，赵高海书记直接点名了，如果强行调整，恐怕下一步自己也会被省委调整了，朱国祥肯定，一定是赵天然透露的消息，一时间，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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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调研
袁自立知道自己不会被调整的消息，一点都不高兴，他明白，只要朱国祥还在淮扬担任书记，他就不要想着提拔的事情，虽然他年轻，可是，朱国祥如果在淮扬市干上两届，到时候，他袁自立也就不年轻了。***
袁自立选择了淡定，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够淡定。文山县的财政情况大为好转，干部职工精神面貌大为改观，田斌、周大海等几个主要领导，非常支持他的工作，袁自立决定按照程识益的吩咐，尽量多熟悉县里的各项工作，特别是农业和农村工作。今后，也许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县委书记、县长，说起来，都是在基层，直接面对百姓，吃喝拉撒睡都要管到，市委、市政府就不同了，很难直接面对百姓，所处的地位要宏观很多，袁自立明白，要当好市委、市政府领导，对下面的情况不熟悉，很难成功。
袁自立带着秘书直接下乡去检查调研，省委、省政府召开的表彰大会，袁自立没有兴趣，田斌去参加了，现在，事情不多，正好下去调研，袁自立觉得，文山县的农村仅仅依靠砂糖蜜桔，不是很保险，万一价格出现波动，百姓还是难以快速脱贫致富，而且有可能出现返贫现象。既然赵高海书记提到了农村问题，那么，自己至少要有这方面的认识，对三浓工作一些深层次的认识，袁自立很不习惯那些张嘴就是理论的领导，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作支撑，说的大道理和没有说一样。
袁自立选定的是关茅乡，这里是最偏远的乡，经济条件也是最差的，关茅乡平均海拔在1200米以上，属于高山乡镇，无法种植烟叶，很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发展的出路，老百姓除了种粮食、外出打工，没有其他办法赚钱。这些年，有些胆子大的，偷偷砍伐林木卖钱，林业公安查处了好几起案子，因为涉案人太穷了，林业公安都懒的处理，直接交到检察院，法院判决下来，这些人才知道，盗伐林木要坐牢的。
在关茅乡指挥了一段时间的抗洪救灾工作，袁自立对路径有些熟悉，司机明白袁自立的意思，直接到乡下去了。袁自立接连到了好几个农户的家里，看到的情况大致差不多，没有谁讲究生活质量，猪圈和厕所挨着厨房，条件好些的，安了一道木门，条件不好的，就是一块麻布遮着，做饭的时候，阵阵臭味传来，农户都习惯了，走进卧室，到处堆积着衣服，桌子上是厚厚的污渍，感觉到处都是灰尘，堂屋里就更不用说了，吃饭在这里，学生做作业在这里，农具放在这里，堂屋顶上吊着腊肉、老玉米，时不时要小心上面掉下成年累月堆积的灰尘。很多的农民习惯在堂屋里烧火堆，冬天用来取暖，致使墙壁四周黑乎乎的。
今年遭受了洪灾，关茅乡很多农户受灾了，地里的粮食被大水泡了，损失很多收成，袁自立越看心情越沉重，原来认为农民就是生活贫穷，现在看，因为穷，人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活命，没有人想到生活质量问题，城乡的差别正在逐步扩大。城里的人，是不会在厕所旁边做饭的，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收拾得很干净，可是，在农村里，这样做，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穷显摆。
袁自立有些明白赵高海的意思了，为什么要提到农村和农民，中国这么多的农民，如果农民不能够富裕起来，不能够改变观念，仅仅依靠城镇的少部分人，还是难以大发展。这些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袁自立觉得自己想的太远了些，还没有想出让农民挣钱的办法，就要求他们改变生活质量，可能真的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袁自立进一步想到，这样的两件事情，实际上可以同时进行，让农民挣钱的同时，改变生活观念，要讲究生活质量，现在，不是很多在外面打工的青年农民，回到家里之后，很不适应吗，也就是说，外出务工的人，思想观念慢慢在发生改变，不过因为条件的限制，无法彻底改变现在的情况。
袁自立边思索边在田边漫步，秘书和司机紧紧跟着，农村里家家都喂狗，要是不注意，让狗咬到袁自立了，他们可不好交差，秘书很司机手里都拿着木棒。
沉思中的袁自立，遇见一个老农民，叼着旱烟，坐在田坎边。田里种着一大片的辣椒，已经是9月了，辣椒都红透了。
“老乡，辣椒长势很好啊，可以卖不少钱吧。”
“年轻人，看你的打扮，是乡里的干部吧，这些东西，不值钱。”
“为什么啊？”
“家家户户都种了，现在正是熟透的时候，又不能当饭吃。”
“可以拖到乡里去卖啊。”
“本来就不值钱，挑到乡里去卖，力钱都弄不回来。”
“都自己吃吗？”
“对，收了晒干，冬天里吃，炒菜少不了这个。”
袁自立知道，这些辣椒，晒干了以后，便于保管，炒菜炖肉少不了，有时候油炸，还是一盘好菜，文山县乃至淮扬市的人，都能够吃辣椒，想到这里，袁自立摇摇头，准备离开。
“唉，这些菜啊，想吃的时候没有，不想吃的时候到处都是。”
老农的话如同一颗炸弹，震住了袁自立，袁自立忽然想到了什么，网上很多地方宣传反季节蔬菜，冬天里能够吃到新鲜的辣椒、西红柿、黄瓜等等蔬菜，价格还不低，文山县城里面也有出售的，不多，价格高，一般人舍不得吃。
袁自立回头给老农装了一支香烟，笑着离开了。他没有停留，吩咐司机直接回县城。
第二天早上，袁自立出现在了菜市场，和专门买菜的老大妈聊天，这些专门买菜的大妈，长期做这件事情，当然明白行情，第三天早上，袁自立出现在了淮扬市的菜市场，同样找买菜的老大妈聊天，随行的秘书和司机都很奇怪，袁书记聊天之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好些东西，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老田、老邱，这次我在乡下看了看，想到了一件事情，反季节蔬菜，我专门到淮扬市菜市场做了调查，大量的反季节蔬菜都是从外省拉来的，不新鲜不说，价格还很高，其中包含了运费，我到洛宜县、房山县去看了看，情况差不多，这件事情，外省可以搞，我们为什么不能搞，蔬菜见效是最快的，一到两个月的功夫，而且，淮扬市目前还没有谁做这件事情，我们做了，抢先占领市场，农民岂不是可以赚钱吗，淮扬市和临近的县市，距离都不远，相信销路不会是问题。当然，这中间存在一些具体问题，比如说先期的投入，需要做蔬菜大棚，投入不少，需要技术指导，可是，我认为这是一条路子，值得我们去尝试，我想着找到信用社，信用社不是有小额信贷吗，可以支持农户发展大棚嘛，你们看怎么样？”
“袁书记，这件事情我认为可以做，蔬菜比蜜桔的时间短，如果产生效益，很快会带动一大片的农户。”
“袁书记，我们做过调查，农业局蔬菜办提过这件事情，当时考虑两个问题，一是投入，一个大棚，面积至少需要100到200平方米，投入大约在800至1200元，对农民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投入，二是观念问题，农户怕是没有胆量尝试。其实大棚蔬菜是很好的致富门路，要是能够推广，农民可以快速致富。”
“那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还是先做试点，在县城附近，找村干部、村里的能人，让他们先做，技术上的扶持一定要到位，这件事情，要马上做，我建议，熊主任来抓这件事情，老邱，你还是关注砂糖蜜桔的事情，另外，对农村的发展，我有一些模糊的思考，我考虑考虑，想清楚了之后，和你合计合计。”
“袁书记，县政府保证经费到位。”
袁自立专门找到熊开胜，千叮咛万嘱咐，蔬菜大棚涉及到文山县农民今后致富的门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老熊，蔬菜大棚关系重大，一定要成功，这件事情，你来主管，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来找我，我考虑了，主要问题在资金方面，需要协调信用社发放小额信贷资金，我和信用社联系，现在是9月底，最好的建棚时间，农户建起蔬菜大棚，能够生产3季蔬菜，春节之前，供应到淮扬市以及所属各县市，当年收回投资，还可以适当赚一些钱。”
蔬菜大棚选定了5个村，每个村20个大棚，一百个大棚，信用社发放小额贷款10万元，试点办的很艰难，一般的农户，根本不敢建大棚，村干部带头，包括小组长，都分配了任务，建一个蔬菜大棚，熊开胜联系了农资公司，要求他们满足供应建大棚需要的物资，100个大棚好不容易才建起来。
很多农民像看稀奇一般，他们认为，这样不能成功，纯粹是浪费钱，就是家里建了大棚的农户，也是惴惴不安。农业局按照熊开胜的要求，抽调了大量的技术人员，进村入户指导。蔬菜大棚建起来之后，农业局提供了蔬菜种子，农户将信将疑种下去了。
袁自立高度关注蔬菜大棚的进展情况。
蔬菜大棚的进展很为顺利，经历了大洪灾，天气变得好多了，雨水不多，大概是夏季下的太多了，这样的天气，很利于发展蔬菜大棚，眼看着天气凑趣，种下的种子开始发芽生长，10月底，建了蔬菜大棚的农户，笑了。
熊开胜到淮扬市联系蔬菜的销售，第一次的大棚，农户选择了辣椒和黄瓜，种植的难度不大，进入11月以后，新鲜的辣椒和黄瓜已经下架了，这些蔬菜正好补充，熊开胜联系的价格不高，不少的蔬菜贩子到了文山县，熊开胜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联系销路了，不断有农用车开进文山县，大量的蔬菜被拖出去了。蔬菜的价格虽然不高，可是，钱来的活，没有赊账，新鲜的蔬菜供不应求。
进入12月，所有的大棚都开始种植第二季的蔬菜，有些心急的农户，开始慢慢归还贷款，各乡镇的书记乡镇长是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个窍门，很多的书记找到了熊开胜，请求发展蔬菜大棚，请求县委、县政府支持，主要是要求争取到信用社小额信贷的指标，信用社一年只有那么多的钱，每个乡镇都想着贷款，几乎是不可能的。
袁自立很谨慎，不同意忽然之间大发展，1000元左右的投入，在文山县农民眼里，不是小数目，很多的农户，一年辛辛苦苦，纯收入达不到1000元，现在，效果虽然不错，但是，需要春节的市场验证。
12月下旬到99年1月，蔬菜大棚的效益出来了，大量的蔬菜贩子进入文山县，大棚蔬菜供不应求，农民开始得到实惠了，不少农户已经还清了贷款，满腔热情投入第三季蔬菜的种植上面，黄瓜、西红柿、卷心菜、辣椒、干豆、四季豆等等，花样也多了。
见到这种情况，熊开胜想着鼓励文山县农村大量发展蔬菜大棚了。
熊开胜统计的情况，第一批100个蔬菜大棚，因为有了技术指导，全部还清了贷款，不到3个月时间，每个大棚的纯收入达到了2000元。
消息轰动了县委、县政府，很多人没有想到，看着不起眼的蔬菜大棚，居然有这样的效果，大家都建议大力发展蔬菜大棚，袁自立再次冷静了，全县都发展大棚，肯定是不现实的，文山县都种菜了，销路怎么办，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说，必须是多钟经营，处于目前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发展面向农村经营的企业，企业带动农户，保险一些。
袁自立要求每个乡镇，只能够发展100个蔬菜大棚，而且菜蔬要多样化，不能局限几种常见的菜，最好能够有一些好菜。
经过这些事情，袁自立头脑里关于农村发展的思路清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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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农业发展调研报告
袁自立开始整理思路，通过砂糖蜜桔和蔬菜大棚的事情，袁自立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结合文山县的实际情况，袁自立开始动手写调研报告。袁自立不想出名，更不想卖弄什么理论，袁自立只是想结合文山县的实际发展情况，总结农村脱贫致富的想法。
袁自立的调研报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农村的发展，需要党委政府的帮扶指导，这些帮扶，主要体现在寻找项目的方面为主，资金为辅；第二部分是农民观念转变的问题，现在的农村，农民生活质量低下，很多不良生活习惯，需要改变；第三部分部分，农村的发展需要以点带面，不能贪大求洋，不能一蹴而就，一定会有一部分农民率先富裕，这些先富裕起来的农民，带动其他农民，这是一个较长的过程。
袁自立的报告写的很苦，开始，袁自立总想着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论述农村发展的出路，哪里有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文山县，只有具体的实践，其发展的思路，要提升到理论层次，数据和素材都很单薄，春节期间，袁自立回到省城，满脑子想的都是调研报告，他和程识益、程蔚东乃至于父亲袁术海都讨论过，最终他明白，依靠文山县农村发展的经验，想要上升到理论高度，不是很现实。尔后，袁自立改变思路，重点写了文山县农村发展的经验，主要依托大棚蔬菜和砂糖蜜桔的具体实际，文山县的大棚蔬菜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从1998年10月到1999年5月，涌现出了很多的万元户，1100个蔬菜大棚，已经是远近闻名，2万亩砂糖蜜桔，长势良好，8月到9月可以挂果。
思路转变之后，袁自立得心应手，很快完成了调研报告，题目很朴实，关于文山县农业农村工作的感想，调研报告中，袁自立首先说明了文山县委对农村工作的具体思考，详细说明为什么要发展砂糖蜜桔和大棚蔬菜，在发展砂糖蜜桔和大棚蔬菜的过程中，县委是如何引导农民、如何帮扶农民，以及大棚蔬菜去取得的经济效益，通过这件事情，袁自立认为，为农民找到一个好的赚钱路子，比直接花钱扶持的效果好很多，文山县的大棚蔬菜，如今发展到2000多个，大量的农户自己投入资金建蔬菜大棚，根本不需要县委政府的号召，紧接着，袁自立阐述了文山县委限制大棚数量的原因，经济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什么东西，太多了，必然要限于低谷，比如说大棚蔬菜，如今的效益已经不能和发展初期相比，县委县政府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为蔬菜找销路，2000个大棚，已经是发展的极限，不能再扩展了，否则，农民就要遭受损失，农民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什么东西值钱、能够赚钱，他们就跟风，大量发展，这方面，县委、县政府领导必须有清醒的头脑，阐明厉害关系，必要的时候，采取行政手段干预，其后，袁自立提议，农民必须要和市场接轨，只知道埋头种地，不知道抬头看路的观念，必须要转变，文山县委计划在那些精明的商人或者是农户中间，扶持大户，这些大户的作用，就是内联外销，这些大户，实际上带有企业的性质，不过是初期的规模小，称之为大户，每个乡镇，能够发展到3到4个大户，就能够带动一方的农户，最后，袁自立提出，农村的发展，需要一定的时间，农村面积大、人口多，素质参差不齐，普遍发展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不能着急，不能头脑发热，县委县政府的决策出现失误，农民损失的是全部，必须慎之又慎，关于农民负担问题，袁自立也提到了一些，角度不同，如今，天地抛荒的情况普遍存在，收取农业税和三提五统有一定的难度，可以考虑减轻农民的负担，乡镇干部和村干部也能够避免贴钱上缴税费的情况。
袁自立完成这份调研报告，已经是7月了，眼看着砂糖蜜桔就要丰收，邱永金联系了秦家，秦家负责包销所有蜜桔，条件是蜜桔的质量要好。农业局、特产局、林业局的专家天天守候在村里，密切注视蜜桔的长势，提出防病防虫的办法。
袁自立很邱永金讨论了调研报告，邱永金非常赞同，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袁自立接着召开县委常委会，通报了调研报告的事情。
8月，蜜桔丰收的时候，袁自立的调研报告完稿了。
袁自立给赵天然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情，赵天然暗示袁自立，将调研报告直接寄给李兵部长，请李兵部长斧正，袁自立明白赵天然的意思，从去年9月份到今年8月，一年时间，市委书记朱国祥没有到过文山县，文山县已经彻底改变了状况，财政收入超过两亿，农民慢慢走向富裕，这些情况，朱国祥视而不见，市委没有宣传文山县的经验。
袁自立听从了赵天然的意见，绕过市委，直接到了西林市。
李兵部长仔细看了袁自立的调研报告，久久看着袁自立不说话，袁自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些惶恐不安。
“小袁，你对于个人前途有什么看法，要说实话。”
“李部长，我当然想被上级重视了，李部长，您认为我的这份报告有什么不足，我一定好好修改。”
“小袁，这是迄今为止，我看见的最好的调研报告，你在这里呆几天，等我的电话。”
袁自立回到家里，陪着妻子女儿，他给田斌打了电话，说需要在省城呆一些时间。进入99年，袁自立不是很忙碌，一切工作良性发展之后，事情反而不多了，袁自立常常能够准时回到省城的家里。99年最大的变化，是国家实行了长假制度，“五一”和“十一”都是7天的长假，放假的时候，袁自立没有加班，也不需要加班。
云海艺和周梅的工作都很忙，云海艺慢慢进入角色，分管党群，工作任务重，接待任务重，袁自立常常一个月时间才能够和云海艺团聚一次，周梅的工作也忙，聚丰公司生产任务很重，周梅适应角色快，和秦淑配合默契，分管生产，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聚丰公司的职工年平均工资超过2万元，在文山县，很了不起了。也是一个月左右，周梅找到袁自立一次，不过，袁自立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疯狂，常常是袁自立缴械投降。袁自立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云海艺和周梅，一个不说起谈朋友的事情，一个是坚决不结婚，袁自立甜蜜着、苦恼着，日子就这样过去。
文山县的干部职工，已经忘记了拿不齐工资的往事，他们的收入，和聚丰公司的职工相差不大，年平均工资8000至9000元，福利平均10000元，干部职工不眼红聚丰公司的职工，毕竟，行政工作轻松很多，当然，单位之间的差距是明显存在的，重要的职能部门，待遇高一些，主要是他们能够轻易找到钱。
“小袁，你马上回文山县，赵高海书记要到文山县考察蔬菜大棚和砂糖蜜桔的发展情况，时间可能是3天，初步计划在9月中旬。”
“李部长，我马上回县里准备，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小袁，上次我说的话，你考虑过了吗？”
“李部长，我考虑过了，我服从组织安排。”
“嗯，你有这样的态度，我也就放心了。”
袁自立离开省城之前，专门和程识益说到了这件事情，程识益考虑了好久，才开口说。
“自立，我估计你的岗位要调整了，朱国祥对你不赏识，那么，你很有可能直接调到省委或者是省政府工作，从目前的情况看，到省委的可能性比较大，具体的职务，我不好估计，不会是平级调动，几年来，你做了一些事情，特别是这次的调研报告，赵书记到文山县参加聚丰公司开业典礼不到两年时间，你领会了赵书记讲话的内容，让文山县农业农村工作有了实质进展，农民得到实惠，赵书记一定是很满意的，我想，赵书记很有可能调你到省委工作，目的就是培养你的大局意识，熟悉西山省乃至于全国的形势，层次高些，眼光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你有了全局意识，有了具体的实践经验，主持一个地方的工作，就不会吃力了。”
袁自立不敢想象有这样好的运气，不过是一份调查报告，难道会引起赵高海的关注吗，袁自立已经知道，若不是赵高海和易祥林，现在，他很有可能在淮扬市经贸委主任的位置上苦苦挣扎。
赵高海的确注意到了袁自立。袁自立的这份调研报告，赵高海已经看了三遍，越看越觉得写得好，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高深的理论，用事实说话，总结工作中间的得失，关键是袁自立已经触摸到了中央准备提出的两个东西，农村专业合作组织，减轻农民负担，其中只知道埋头种地，不知道抬头看路的观念、必须要转变的想法，是非常新颖的，是实践中间得出的理论。赵高海相信，这份调研报告，不是随意写出来的，一定是经过了长期的思考。
赵高海欣赏袁自立的聪明，资金在文山县提出的问题中，点到了农业和农村工作，袁自立马上有了敏感，通过两年时间，基本改变了文山县农村贫困落后的面貌，袁自立的这种态度，既是对他赵高海的尊重，也是实实在在为农民办事情。
赵高海还知道，文山县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大为改善，收入翻番了，3个年头，做到这些事情，不简单，结合宣施县的情况看，能够算是偶然吗。赵高海知道，淮扬市委书记朱国祥对袁自立不是很赏识，赵高海有成熟的政治素质，一个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地位身份都不相同，赵高海不会为了维护一个县委书记的利益，去更换一个市委书记，所以，赵高海有意识将袁自立调到省委来工作，这样做，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文山县出现的改变，赵高海决定亲自去看看，这样做，一来是为袁自立的表现喝彩，二来也想看看情况究竟如何。依据文山县的实际情况，赵高海考虑，是否将袁自立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出任副主任，让袁自立能够站在一定的高度，综合全省的实际情况，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袁自立很快回到了文山县，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如今，砂糖蜜桔马上就要丰收了，秦家的能力，袁自立是知道的，已经有一些水果批发商来到了文山县，文山县种植的砂糖蜜桔，个大皮薄，味道不错，销路是肯定有的。按照县委的安排，邱永金很熊开胜都还在知道砂糖蜜桔的销售和蔬菜大棚的种植。特别是熊开胜，认真执行了县委的决策，在限制蔬菜大棚发展上，毫不留情，为此，县委调整了部分乡镇的主要领导。
进入9月，文山县的水果批发商开始收购砂糖蜜桔，他们的收购价格是0.5元，按照这个价格，一亩砂糖蜜桔，挂果的第一年，收入为1500元左右。
袁自立给赵天然打电话汇报了省城之行的情况，当然，关于职务的安排问题，袁自立没有汇报，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部门、担任什么职务，也就没有汇报，袁自立颇为矛盾，到省委工作，回到了家里，结束了两地分居的情况，能够照顾到小孩，可是，直接到省委工作，袁自立总觉得内心缺失了一些东西，官场上就是这样，朱国祥是市委书记，袁自立不能和朱国祥直接碰撞，袁自立一直不明白，朱国祥为什么看不惯他，袁自立也曾经努力去接近朱国祥，无奈效果不佳，朱国祥那种应付式的态度，让袁自立感到心寒和彻底的失望。一次和蔡静天吃饭，蔡静天无意中提到了廉政账户的事情，袁自立猛然想到自己曾经上缴市纪委11万元钱的事情，他的心开始下沉，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朱国祥书记产生了看法，一个县长，钱不上缴县纪委，却跑到市纪委，这样的做法，意味着什么，朱国祥不可能不知道，再说了，这些钱，都是春节期间，烟厂和个人的拜年钱，这样做，岂不是标新立异吗，袁自立想来想去，觉得这可能是主要原因，官场上有其自身的规律，任何人是不能够随意去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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