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爱恨交加
“孽障，你给我跪下，我打死你。”
秦天浩扬起手里的拐杖，向着跪在地上的秦川打去，袁自立和易**赶忙过去阻拦，秦睿则迅速跑到了秦川的前面挡着，这样，秦天浩没有辙了，打不到秦川了。秦川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
这是秦川在宣施县的家，屋里只有这几个人，相对来说，袁自立属于外人了。
“秦川，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秦川低着头不说话。
“当初，你和薛丽结婚了，薛丽是个好女孩，可惜不能生育，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可能会遭遇很多的坎坷，我提醒过你，要注意个人的生活，薛丽就是毁在你的手里的，你自小没有受过苦，仗着家里条件好，生活上不检点，我都认为没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啊，你玩弄生活，生活最终就会玩弄你的，你知道吗，你和薛盈盈结婚，我没有反对，可是，我多次提醒过你，不要让薛盈盈掌握经济，不要让薛盈盈做主，为此，我甚至不准备要你管理建材批发市场，后来，小军准备接手集团公司，我考虑你的感受，继续让你负责建材市场，记得我和你的谈话吗，不准薛盈盈染指任何建材市场的事情，宁可给她钱，让她去开公司，薛盈盈这个女孩子，心太野了，你迟早会栽倒她的手里，你听了吗，眼看着出现问题了，你一味躲避，害怕面对现实，不和任何人说，哪怕你是稍微清醒一些，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啊，你是步步错，没有走正确一步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难道是老天在惩罚我吗。”
秦天浩脸色发白，秦睿赶忙小跑到秦天浩后面，轻轻给秦天浩捶背。
“你的学历高，和自立是大学同学，可是，你的智商和能力，不及自立的万分之一，如果是在官场上，你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自立当机立断，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想都不敢想，也许薛盈盈这个女孩子，真的会毁了秦氏集团啊。”
秦天浩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说话的气力有些不足了。
“秦川，赶快向爸爸认错啊。”
秦川什么都没有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个大包。秦天浩眼泪流出来了，这是袁自立第一次看见秦天浩流眼泪。
“我小的时候太苦了，生活条件不好，很晚才结婚，所以，我不想你过那样的苦日子，很多的事情，我都满足你的要求，当时想着，你是我的儿子，秦氏集团早晚是要你接管的，没有想到，要强了一辈子，在你的身上，我是彻底失败了，我不敢要你接管集团公司，我害怕集团公司在你的手里垮了，我害怕你老的时候，穷困潦倒，没有饭吃，我就不明白了，小军的条件，比你优越那么多，他为什么就这样有能力，他是白手起家，不到10年，集聚了几千万的资产，南方省的商人，哪个不看好他啊，不知道有多少商人，想着把女儿嫁给他，他和秦睿结婚，我是睡着了都会笑醒，可是你呢，从学校毕业以后，你是处处失败，生意没有做成什么，却听信狐朋狗友的吹捧，架子抖起来了，不可一世啊，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了不起，那些人，还不是看着秦氏集团的，有几个人是真正佩服你啊，集团公司几次开会，要求罢免你的董事职务，我苦苦坚持，好不容易看见你在宣施县做好了建材批发市场，我高兴啊，可是，小小的成功，你尾巴翘起来了，和薛盈盈结婚以后，开始胡思乱想，你们要扩大规模，我不允许，本来以为你会深思，为什么不准你们扩大规模，媳妇是你自己选的，我不想因为家族的事情，破坏你的家庭，薛盈盈私自转移股份，已经犯了大忌，按照以往的规矩，我是要将她驱逐出去的，为了你，我忍了，公司没有报案，拿钱补上了窟窿，你依旧没有醒悟，到现在，捅出了天大的窟窿，你要我怎么处置你啊。”
屋里非常安静，这是秦天浩的肺腑之言，谁都不会插话的，袁自立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秦川，你自己说，我怎么处罚你。”
秦川闭上眼睛，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此时，袁自立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秦川说话了，很多事情，秦天浩并不知道。
“秦伯，我说几句，有些情况，您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
“自立，有什么情况，你说吧，不要想着为秦川说情。”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有原因的，不能完全责怪秦川。昨天晚上，我知道了一些审讯结果，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很不好听，不过我还是要说，当然，话就是在这里说，目前，这些审讯情况，还属于秘密，自从您决定易哥管理集团公司以后，薛盈盈便利用秦川不服气的心理，想办法谋取建材批发市场的股份了，秦川那段时间应该是非常苦闷的，这是秦川的不对，不过，秦川不会想到，薛盈盈会设计陷害自己的丈夫，她和刘辉曲勾搭成奸，掌握秦川风流的特点，在秦川极其苦闷的时候，找了一些女人，秦川进入圈套之后，薛盈盈拿着这些录像，威胁秦川，要求秦川授权她管理建材市场，我想，秦川可能是害怕受到您的责备，所以就授权了，接下来，秦川感觉自己做错了，看见薛盈盈要求他签字转让股份了，准备撕破脸皮，却没有料到，刘辉曲拿来秦川涉嫌*妇女的材料，因为和秦川有过关系的几个女人，都写下了材料，状告秦川*，情急之中，秦川没有想到其他的，再次中了圈套，彻底失去了建材市场的管理权，薛盈盈恐怕没有想到，她和刘辉曲的床上镜头，也被制成了录像，我想，这可能是刘辉曲准备将来威胁薛盈盈的吧，在这之后，秦川基本失去了自由，几次的董事会，都没有参加，薛盈盈和刘辉曲彻底控制了他，易哥到宣施县来，薛盈盈知道了，和刘辉曲商议，软禁了秦川，同时，准备如法炮制，算计易哥，可惜，这次他们失算了，易哥在情况紧急的时候，给我发来了信息，搜查刘辉曲家里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刘辉曲罪大恶极，这次是死定了，没有活命的可能，他涉嫌到非法持有枪支、藏匿毒品，数额巨大，还有一些事情，有待公安机关查证，刘辉曲是混混起家的，秦川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薛盈盈也不是对手，昨天晚上，我见到了薛盈盈，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随时有自杀的可能啊。”
“薛盈盈不能死。”
情急之下，易**说出了这句话。
“小军，不要急，听自立说完。”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秦川完全想不到，薛盈盈会勾结外人，算计自己的丈夫，所以说，秦川虽然有错，可是，并非承担完全责任。”
袁自立说完之后，秦天浩的手在抖，他根本想不到，薛盈盈会是这样的女人。
“自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这次，我们秦家的脸是丢尽了，儿媳妇公然勾结外人，算计自己的丈夫，这还不说，居然和外人勾搭成奸，拍成了录像，要是这个录像流露出去了，今后，我们秦家的脸王哪里放啊。”
“秦伯，您不要担心，这些录像带，我来想办法，绝不会流露出去的，等到案件结束之后，我会想办法，要回这些录像带销毁的。”
“好，有了自立这句话，我安心了很多，秦川，刚才自立说的，你也听见了，你和那些女人鬼混的录像带，还在公安局，这件事情，你错的太多了，当初稍微清醒一些，也不会闯下这么大的祸事，那个什么刘辉曲，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打起了秦家的主意，现在我给你一会时间，你好好考虑三件事情，一是如何处理和薛盈盈的关系问题，可怜我的孙子要受苦了，这次回去，我会将孙子带回去，他不能跟着你们了，二是你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三是你今后怎么办，你好好考虑，天黑之后，我听你的回答。睿儿，陪着你的哥哥，好好照看我的孙儿。”
秦睿很快扶起了秦川，上二楼去了。
“自立，这次真的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会活活气死啊。”
“秦伯，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军，建材市场的事情该怎么办，你想过了吗？”
“薛盈盈不能死，如果薛盈盈死了，问题就麻烦了，从刚才说的情况看，刘辉曲的股份完全可以收回来，可是，薛盈盈父母那里的股份，不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再说了，薛盈盈的罪行，并不是很严重，大不了坐几年牢，出来以后，这些股份足够了。所以，我考虑，必须要薛盈盈全面交代恶意套取股份的问题，我们才有机会收回所有股份。”
“自立，你怎么看？”
“我同意易哥的观点，不过，这中间有一个问题，薛盈盈的罪行已经相当严重了，刘辉曲占据的10%的股份，薛盈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从目前的证据看，完全可以证实，是恶意套取，价值5000万元，想想薛盈盈要坐多少年的牢。”
“我怎么没有想到，是啊，如果这件事情成立，薛盈盈可以被判处无期徒刑了。”
“自立，你接着说，我感觉你还有话要说。”
“接下里的话，可能不是很好听，不过我还是要说，昨天晚上，我和朱书记闲聊的时候，他说到了秦家的态度问题，令我豁然开朗，也就是说，秦家可以不拼命追究薛盈盈的责任，换取薛盈盈承认一切罪行，这样，可能收回所有股份，不过，薛盈盈错的太离谱了，要原谅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袁自立和易**同时看向了秦天浩。
“看着我干什么，我还不至于像你们年青人这么冲动，自立的提议，是好办法，薛盈盈总是秦家的儿媳妇，错的再离谱，秦家也不可能要她的命，这件事情，就按照自立说的意见，小军，你去办，一定要办好。我现在心情好一些了，你们陪着我吃饭。”
晚上，依旧是在这间屋里。
秦川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是和薛盈盈离婚，自己抚养儿子，二是辞去集团公司董事职务，公开向集团公司承认错误，三是从基层做起，从最低的员工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希望能够慢慢振作。
秦天浩一直没有说话，其余人都看着他。
“秦川，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是我的儿子，血浓于水，我不可能对你怎么样，只是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了，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你成人的那一天，今后，你跟着小军学习，看看小军是怎么处理集团公司的事情的，孙子明天跟我会南方省，你自己混出模样了，再来教育儿子。”
袁自立独自回到宾馆，张如泉和黄光辉知道袁自立还没有离开宣施县，一直在等候袁自立的消息，袁自立回到宾馆以后，两人迅速到了宾馆，袁自立和他们简单交谈之后，便休息了，两天时间，遇见太多事情，袁自立的确累了。
睡觉之前，易**打来电话，告诉袁自立，所有事情，他都给父亲易祥林说了，易祥林委托他转告袁自立，案件肯定很复杂，可能会牵涉到很多干部，袁自立千万不要过问这件事情了。这个电话，让袁自立失眠了，究竟会牵涉到哪些人呢，如果范围太广了，按照目前的格局，一定会不了了之的。
袁自立索性给程识益打电话，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清楚了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当然，牵涉到秦家的家务事，袁自立是不会说的，袁自立没有想到，程蔚蝶也在旁边，程识益也是一再叮嘱，袁自立不要过问这件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案件可能非常复杂，程蔚蝶也打来电话，说了好久。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赵曼其人
袁自立回到办公室，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了，想到薛盈盈为了钱财，几乎达到了疯狂的地步，袁自立就有些不寒而栗，官场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为了权位，只怕是做出更加过火的事情来。袁自立吩咐欧阳云，自己不想见谁，在办公室里面，好好安静一下，每当遇见事情，到了办公室，袁自立就能够恢复清醒，甚至想到好的应对办法，他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王星吗，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应该记得那些录像带和证词，凡是涉及到秦川和薛盈盈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全部给我收回来，薛盈盈的案子，是你们支队办的，具体办理的过程中，和易**多联系，听听秦家的意见，灵活些，明白吗。”
“老张吗，多多关注刘辉曲的案子，不要刻意打听，你们一个系统的，便于了解情况，有什么新情况，给我说说。”
袁自立想起来了招商引资的事情，如今，有好几家企业想着进入淮扬市，其中还有一家台湾企业，涉及到了电子和食品加工，都是不错的企业，周大海是忙的脚不沾地，给袁自立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老周啊，几个企业的引进，你多*心，该拍板的就拍板，需要我出面的，你尽管开口，不过，尽量不要我出面，你自己搞定，对了，周强还在文山县工作，这样不行啊，我考虑，将周强调到市卫生局工作，反正专业对口，今后，你们老俩口有什么需要动体力的，可以要周强来啊，再说，孙子大了，淮扬市的教育条件，还是强很多的，这件事情我来办，你就不要管了，儿媳妇到市里的实验小学，你今后可不许欺负儿媳妇啊，哈哈哈哈……”
袁自立打完了几个电话，正在闭目养神，欧阳云进来了。
“袁市长，那个警苑报社的女记者赵曼，说是和您越好的，我说您有事情，正在忙，不会见任何人的，她不相信，在我的办公室，就是不走，刚才准备直接到您的办公室，被我拦下了，您看，见不见她，要是不见，我想办法让她离开。”
袁自立早就将这个美丽漂亮的女记者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欧阳云刚刚说起赵曼的时候，袁自立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过了一会，他才想起那个有些高傲的女警花。
“哦，想起来了，你就说我没有时间，采访什么啊，我有什么值得采访的，有功夫，多去采访下面的警察，一线的警察才是真正的采访对象。”
欧阳云默默退出去了，袁自立想起来了几件事情，分别给几个副市长打了电话，在电话里询问了情况，和他们协商了工作，安排完毕，袁自立看看时间，已经是12点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袁自立拉开办公室的门，忽然看见门外面站着一个女警察，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欧阳云站在一边，神色极为尴尬。
“袁市长，这位是赵记者，她一直没有离开，我……”
“知道了，我们认识，警苑报社的赵曼记者，你好啊。”
袁自立有些恼怒，这个赵曼，还真是有决心啊，难道记者都是这样吗，袁自立伸出手，准备和赵曼握手。
“哼，大市长了不起啊，好大的架子，想见都见不到，我都等了一个早上了，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呜呜呜呜……”
袁自立顿时慌神了，一个大姑娘，在办公室外面哭，像什么话，好在这层办公楼没有其他的人了。
“赵记者，你不要哭啊，我真的是工作忙啊，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吃饭，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谈，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你说的是真的？”
赵曼迅速抬头，眼角还挂着泪花，袁自立有些眩晕，赵曼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漂亮的有些过份了。
“我骗你干什么啊，欧阳云，联系秦悦饭店吧，我们在那里去吃饭。”
“不，我不喜欢在大酒店吃饭，我喜欢在小餐馆吃饭，自在实惠，还能吃饱。”
“那好吧，我们找个小餐馆吃饭。欧阳云，叫司机班，换个车。”
欧阳云当然明白，2号车开着，到小餐馆吃饭，让人看见了，不知道惹出什么麻烦，如今很多干部，每天都盯着领导的车，巴不得找机会接近。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嗯，这里很好，哇，好多人吃饭啊。”
“也是你会吃啊，这里靠近市委党校，小餐馆特别多，味道都很不错的，市委党校参加培训的干部，嘴都很叼，附近的餐馆，味道不好，早就垮了。”
“哼，袁市长，这么说，你是知道大吃大喝的问题了，市委党校旁边的餐馆，生意好，味道好，要是写一篇报道，一定会引发轰动的。”
“赵记者，轰动是有了，只怕你也会被干部骂死了，还有这些开餐馆的老板，这里怎么能算是大吃大喝啊，大不了是小吃小喝了，要管住我们的干部，不准吃吃喝喝，比登天还难啊，比如说吧，你赵大记者来了，我要接待吧，就你一个人到餐馆吃饭，肯定是不现实的，我要陪着你吧，县里的干部到市里来了，总是要吃饭吧，也要陪吧，由此类推，很多的饭都应该吃吧，如果大家都是自掏腰包，估计餐馆都要关门了，靠工资，谁吃得起啊。”
“嘻嘻，袁市长，你说实话，我喜欢。”
“呵呵，赵记者，喜欢我说的话可以，喜欢我这人可不行啊，我老了。”
袁自立突然感觉自己说的这话有问题，太暧昧了，不过，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意思解释了，他发觉赵曼的脸竟然红了，袁自立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关。
“赵记者，袁市长，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这里的生意太好了，没有包间，只有在大堂里面吃饭了。”
“好啊，我喜欢在大堂吃饭，只是委屈袁市长了。”
“呵呵，没有什么委屈的，在哪里都是吃饭，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大堂里很嘈杂，在这里，可没有管你市长的，大家都不认识，再说了，来这个地方吃饭的，大多是普通百姓，党校中间的学员，也是科干班的才会来这里，欧阳云找的是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不过，窗户外面没有什么美景，看出去，就是别人的房屋。
赵曼坐下之后，迫不及待准备从挎包里掏出采访本。
“赵记者，这里不是采访的好地方啊，你一个大美女，到这里来，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准备采访我，你是不是准备让里面的人不吃饭了啊。”
袁自立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他有些郁闷，好歹也是35岁的人了，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了，怎么今天说话的口气像是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啊。
赵曼看了看四周，吐了吐舌头，没有坚持掏出采访本。
小餐馆里面，很少有赵曼这样清新脱俗的美女出现，在众人眼里，这样的美女，应该是在那些豪华宾馆去吃饭的，比如说秦悦饭店，何况赵曼还穿着警服，所以说，大堂里不少人边吃边看着赵曼，没有谁去注意袁自立和欧阳云。
赵曼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注视，旁若无人，点的菜还没有上来，她略为考虑，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和袁自立开始交谈。
“袁市长，我从学校毕业时间不长，采访的所有对象，都是就事论事的，今天，我想和袁市长谈谈人生理想，袁市长答应吗？”
“谈人生理想，这个题目太大了啊，赵记者，我可不敢保证能够谈好啊，如果误导你了，我可付不起责任啊。”
“哼，我可是把袁市长当作偶像看待的。”
“别这么看我，我是普通人，不过是运气好些，到了今天的位置，你想谈人生理想，我就先说一些你难得听见的话，你是记者，更是警苑报社的记者，见识了方方面面的人物，有英雄人物，有犯罪分子，在我看来，英雄和犯罪分子，大多数在日程生活中的表现是差不多的，不过是到了关键时刻，英雄挺身而出，做了一般人不敢做的好事，犯罪分子迷失了自我，做了一般人不敢做的坏事，无论怎么说，在这个社会里，还是普通人居多的，无数的普通人，平平凡凡过了一辈子，他们有理想，有追求，或许是现实限制了他们的发展，或许是因为能力和机遇问题，这些人才是社会的主流，报纸和电视宣传的，一般来说，都是成功人士，目前有一个误区，不少的宣传，总是浓墨重彩，渲染成功人士的经验，殊不知，成功的经验是很难被复制的，就好比说淮扬市，近500万人，只有一个市委书记，所有的处级干部，也不过是1000人左右，这个比例，就是很小的了，所以啊，我认为，今后的宣传方向，还是要对准普通百姓。”
“赵市长，我们读书的时候，有同学抱有这样的看法，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同学还是羡慕出名的记者，比如说美国记者海伦托马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的看法，我们面对的事情不同了，记者的职责是发现事实，透过现象捕捉事物的本质，忠实的报道事实，要做到这些不容易啊，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祝你将来成为和海伦托马斯齐名的中国记者。”
“哼，袁市长，不要回避问题，我们还说了，中国出不了名记者，我想问问袁市长，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赵记者，你在将我的军啊，这个问题太敏感了，任何一种事物和现象的存在，都是有他的理由的，中国正处在大发展的时期，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不断推进社会的进步，不断发现问题，不断改正错误，切切不可以偏概全、一叶障目啊，社会是复杂的，好比说春节联欢晚会吧，质量是越来越好，和80年代没有可比性了，为什么人们的评论越来越多，不满意的程度也越来越高呢，这是因为人们的认识水平在不断提高，相对应来说，人民群众对政府的要求也提高了，政府工作的任何失误，都会引发群众的不满，所以说，希望你能够有正确的认识啊。”
“赵市长，这么说，你是承认现在的社会，存在一些问题了，还有，赵市长说话，不要用长辈的语气了，我不小了。”
“哎呦，我忘了，一定注意，我明白你的意思，新闻工作者应该是有一句座右铭的，我记得是笔可焚而良心不可夺，身可杀而事实不可改，现实中间，很难做到这一点的，春秋战国时期的崔杼弑君，能够记载下来，可是三个人的生命换来的，人嘛，都是爱听好话的，我们都一样，某些不足和缺点被揭露出来，必然会生气，这就需要坚持原则了，我是很佩服那些敢于秉笔直书的记者的，他们是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无冕之王。”
“袁市长，你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我们的赵记者啊，如果你能够多工作几年，就会明白了。”
“我知道，见得多了，好多人就知道说好话，非说不可的缺点，也是委婉说出来，生怕得罪人了，我就不这么看。”
“好了，肚子饿了，先吃饭。”
这时，点的饭菜已经上来了，欧阳云点的是三鲜火锅，经济实惠，袁自立对赵曼的家境有些好奇了，这样的女孩子，家庭条件一定是不错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市长奇遇
袁自立很久没有吃到三鲜火锅了，在大饭店，三鲜火锅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实在是太平凡了，袁自立偏偏喜欢三鲜火锅，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赵曼也喜欢吃三鲜火锅，菜上来以后，袁自立发觉赵曼吃饭毫不客气，丝毫没有小女子的作态，吃饭的速度，好像比袁自立还要快，大家都不喝酒，埋头吃饭，这番情景，袁自立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一阵阵的争吵声传过来，袁自立抬头看了看，是中间的两桌，坐着一帮小青年，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袁自立估计他们是酒喝多了，现在的小青年，最不好惹了，无法无天，跟着电影电视和网络，学会了打打杀杀，学会了江湖义气，寻衅滋事是常事，稍微不如意就是大打出手，公安局是非常头疼的，还专门提出了青少年的教育问题，袁自立记得有一篇报告里面，提出了禁止青少年上网的建议。
争吵声越来越大，附近两桌的食客看见形势不对，匆匆结账离开，餐馆门口已经有人在看热闹了，老板很着急，在柜台里搓手顿脚，却不敢上前去劝解。此时，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黄头发小青年，指挥着身边的两个人，*着另一个青年下跪，两人一个揪住青年人的头发，一个压着青年人的胳膊，指挥的黄头发青年神色漠然，脸上露出了暴戾的神情。另外一桌的小青年停止了喝酒，围过来了，显然是在帮着黄头发青年。
想安心吃饭，已经是不可能了，偏偏赵曼穿着警服，于是，很多的目光投过来，包括老板，都看着赵曼，眼神里满是祈求。袁自立头皮一阵发紧，赵曼年轻，可能会出面的，这些小青年，胆大包天，打架之后便跑路，等到风声平息了，才回来，公安机关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追查，当然，如果赵曼不出面，这些小青年是不会主动去招惹的。这个惹事的黄头发青年，看上去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亡命徒。
果然，赵曼忍不住了，站起身，朝着两桌小青年走去。此时，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都想看看赵曼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袁自立知道情况不好，他用眼神示意欧阳云，赶忙打电话，自己起身跟着赵曼，欧阳云和司机马上也站起身，朝着中间两桌小青年走去。
两桌小青年，一共是12个人，个个都染了头发，黄的、红的、绿的，甚至还有白的。
“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
赵曼的声音不大，一个女孩子，看见这样的场景，虽然是警察，也不免有些胆怯的，不过，袁自立很快站在了她的身边，让赵曼发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赵曼的话让动手的两个青年愣了一下，看向了指挥的黄头发青年。
“哎呦，是警察姐姐啊，长得蛮漂亮嘛，跟着你老公滚吧，哪里凉快哪里呆着，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不要妨碍我们办事情。”
赵曼气的脸色发白，一个黄毛小子这样说话，她是接受不了的，不过，说身边的袁自立是她的丈夫，让赵曼心里动了一下。
“年青人，我劝你们冷静些，不要冲动，不要闹事，有什么话，好好说。”
袁自立看见赵曼的情绪有些不对，连忙将赵曼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妈的，给你们脸不要脸，老子早就说了，滚一边去，老婆说了你他妈的来说啊，以为老子怕警察啊，警察算个鸟。”
饶是袁自立的涵养好，也忍不住了，难道现在的青少年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袁自立的眼睛习惯性眯起来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说话这么没有教养。”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鸟，敢教训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好吧，你们想找死，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那你们开刀了，给老子往死里打，出事了我摆平，谁他妈的不敢动手，老子就收拾谁。”
除了按住年轻人的两人，其余人都朝着袁自立冲过来了，有的手里拿着酒瓶，有的拿着盘子，甚至有一人手里拿着刀。
袁自立的司机是部队转业的，曾经是特种兵，这也是市委市政府特别考虑的，遇见紧急情况，司机可以保护领导的安全，他跟着袁自立很长时间了，当初在市委的时候，就给袁自立开车，后来，袁自立担任了市长，将他和欧阳云都带过来了，司机老婆和孩子的事情，都是袁自立主动帮着解决的，就连他小姨子的工作调动，袁自立也帮着办了，现在，看见袁自立堂堂市长，居然遭受这样的侮辱，他早就忍不住了。
“哼，几个黄毛小子，敢骂我们老板，还想动手，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你们的父母不教育你们，我就帮着来教育。”
司机一把将袁自立推到后面，挺身迎上去，他飞起一脚，冲在最前面的小青年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便瘫倒在地上。
“不要弄出人命了。”
袁自立的声音传来，司机点点头，动作没有停，挥舞拳头，打在另一个小青年的胸前，隐隐有骨头破碎的声音传来，这个年青人也没有吭声，瘫倒在地上。特种兵练的功夫，本来就是一招毙敌的，可见其残酷，要不是袁自立有话在前面，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伤残。
剩下的小青年被司机的威猛震住了，已经不敢上前了，地上的两个青年，开始发出了呻吟声，命是不会丢了，大堂里已经没有客人，早就走完了，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黄头发青年脸上暴戾的颜色越来越重，他再次叫嚣。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子赔钱。”
6个年轻人再次冲上来，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马上发现两个同伴再次倒在了地上，剩下的4个年青人马上住手了，退到一边，他们就是再蠢，也知道不是对手了，要不是对方说出了不出人命的话语，此刻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黄头发青年脸上的暴戾神色愈发浓厚了，眼神里竟然透露出癫狂。
门口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这下麻烦了，竟然敢动杨老虎的儿子，怕是惹下大麻烦了。”
“快走吧，一会警察来了，你们就麻烦了，呃，我忘了，那个女的也是警察啊，呵呵，一会有好戏看了。”
袁自立的心开始下沉，这个杨老虎是谁，他不知道，可是，从围观人的口气来看，这个杨老虎不是一般人，如果是干部子弟，这样的事情，影响是非常恶劣的。
“妈的，掏家伙，捅死他们。”
很快，剩下的年青人纷纷掏出了刀子，大都是一尺长的管制刀具，门口围观的人快速后退，生怕遭到了误伤，局面骤然紧张起来。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来，正准备动手的几个年青人听见了，迅速收起了刀具，脸上竟然露出了如释负重、幸灾乐祸的笑容。
三个警察进来了，为首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两杆一花，三级警督，后面两个都是一杆两花，赵曼才是一杆一花。黄头发看见进来的警察之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胖警察显然认识黄头发青年，看见袁自立这边，居然有一个女警察，不过，女警察的警衔，让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打架斗殴吗？好家伙，还有人受伤了啊。”
“是他打的。”
“啧啧，下手真狠啊，走走，都跟我到治安室去，大家都散了，不要看了，老板，算算损失，一会到治安室，协商赔偿的问题。”
袁自立摆手制止了准备说话的欧阳云和赵曼，他想看看，警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淮扬市区成立了不少的治安室，目的是方便群众，随时能够处理纠纷，毕竟，公安机关和派出所，主要还是要面向普通百姓，每年的大案要案只有那么多，公安部要求各级公安机关关心群众疾苦，为百姓排忧解难，治安室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治安室是一个套间，房子面积不大，所有人进去之后，小小的房间很快挤满了，受伤的四个年青人，被搀扶着进入治安室坐下，其余人都站着。
令袁自立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出现了，胖警察和黄头发青年进入了里间，从黄头发青年的表情看，似乎是志在必得，进去之前，他狠狠盯了袁自立一眼，目光充满怨毒和得意。两个年轻警察在外面，拿出纸笔，准备开始询问情况。
“等等，今天冲突的双方都在这里，那个黄头发青年为什么进入了，我想问一下，有这么处理纠纷的吗，你们平时也是这么工作的吗？”
一个警察看了看袁自立和赵曼等人，估计是赵曼的警服起了作用。
“怎么了解情况是我们的事情，如果你是警察家属，更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
袁自立有些气结，身后的赵曼脸色红彤彤的，并不解释。
“这不是家属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青年人进入另外的房间，就是要询问，也应该登记之后，再行分开询问，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
屋里的其他年青人开始起哄和吹口哨，两个警察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打架还有道理了，我不知道，既然你们有意见，那就等着吧，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动，一会医院来人，检查伤势。”
两个警察将纸笔收进抽屉，起身进入了里面的房屋。
“切，警察家属了不起啊，敢动我们杨哥，一会叫你们赔的吐血。”
“记住你们了，出去之后在看谁厉害。”
袁自立脸色沉重，隐隐带着怒气，赵曼第一次看见袁自立这样的表情，她有些紧张，不自觉靠近了袁自立，犹豫了一下，拉着袁自立的手。屋里的年青人看见了，更加肆无忌惮吹口哨，有两个年青人甚至坐到了桌子上。
很快，三个警察和黄头发青年都出来了。
“事情的经过，我们大致了解了，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有人受伤了，我看这样吧，你们双方协商，提出具体的赔偿数目，就了结算了。”
“不行，他们打伤了我的兄弟，我要他们坐牢，要他们赔钱。”
“小杨，不要闹了。”
“不行，我不干，我这就给爸爸打电话，我要他们坐牢。”
黄头发年青人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胖警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两个年轻警察看了看赵曼，在胖警察耳朵边轻声说着什么。
“爸爸，我被人打了，现在在党校旁边的治安室，你快来啊。”
“小杨，不要激动。”
胖警察劝慰了黄头发青年，对着袁自立开口了。
“我看这样吧，四个年青人，明显构成轻伤了，你们是什么意见，大家都是同行，不要令我们为难，你们多赔一点医药费，就算了。”
“等等，你们什么都没有问，怎么知道事情经过是什么，开口就是要我们赔钱，有些说不过去啊，再说了，仅仅是我们说还不行，还需要有其他人来证明这件事情，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们为什么不问问。”
第二百五十八章 问题少年
胖警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屋里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终于，胖警察的脸色变了，他仔细看了看赵曼，特别看了赵曼的警衔，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警察，看来是参加工作不久的女警察。
“既然你这么说，就公事公办了，我现在为你们录口供，在这之前，我要通知医院为受伤的人检查治疗，这笔费用，必须是你们出，还有，餐馆的损失，你们也必须承担，至于其他的，我们做完笔录，再看情况。”
一直到现在，治安室里面的气氛都还属于正常，因为赵曼是警察，所以，整个的处理过程中，胖警察还是和颜悦色的，不过，胖警察说出来这番话之后，屋里的气氛变了，因为黄头发少年开始发飙了。
“哼，老子要整死你，你他妈的打伤我的兄弟，老子要你吃牢饭，老子的兄弟，每人赔10万块钱，这个警察姐姐长得不错，如果陪着我们兄弟玩上几天，老子可以考虑少要钱。”
黄头发青年暴戾的脸上，带有一丝色迷迷的笑容。
“小杨，不要说了，我们在办案，这样吧，你先回去，留下两人，说明情况就可以了。”
“老子不走，老子要看着他们掏钱，哼，老爸来了，押你们进牢房。”
袁自立冷冷看了一眼黄头发青年，扭头对胖警察开口了。
“这人精神有些问题，如果你不能制止他乱开口，我们就要帮着你们动手了。”
“什么，你他妈的说老子精神有问题，老子打死你。”
屋里的气氛急剧紧张起来，胖警察看看袁自立，仿佛不认识，他脸上出现了讥讽的笑容，根本不管屋里发生什么事情。
“我再问你一遍，你管不管？”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怎么管？”
“很好，你的耳朵有问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警察的，教训教训这个精神有问题的年青人，让他知道今后怎么说话。”
袁自立身后的司机早就按捺不住了，猛地冲到黄头发青年的面前，只听见一声惨嚎，黄头发青年人瘫倒在地上，他身边的年青人见识过司机的身后，不敢出声，都往角落靠拢。
“反了你们，这是在治安室，居然敢动手，来，把他们拷上，对了，女警察没有动手，不要理会了。”
司机听见这句话，一个箭步挡在袁自立面前，怒吼一声：“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敢动我们老板。”
老板在淮扬市的称呼是有些讲究的，要么是大领导，要么是大老板，胖警察此刻根本没有仔细品味司机的话，他想到的是小杨在治安室里面挨打了，待会该怎么交待。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我说了算……”
刺耳的刹车声传进来，接着是零乱的脚步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来。
“谁打了我的儿子啊，老杨，你可要为儿子做主啊。”
袁自立已经知道这个老杨是谁了，他拍拍司机的肩膀。
“继续教训，不要打死打残了。”
司机笑笑，上前左右扇黄头发两个耳关，惨嚎声从黄头发青年的嘴里再次发出来，胖警察的脸色变了，手开始发抖，能够这么蛮横，对方的来头一定了不得，杨局长和老婆都来了，居然还敢教训。
“谁他妈的敢打我儿子，活的不耐烦了。”
身穿警服发的中年人和一个女人进来了，两杆三花，中年人职务不低，身边的女人颇有姿色，进来之后，不管不顾，向着黄头发青年冲过去。接着，守候3哥年轻警察也进来了。
“爸、妈，他们打我，我要他们坐牢。”
袁自立面不改色，看都不看进来的人，他知道，这人是淮扬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杨义夫。
暴怒的杨义夫看向袁自立，脸色唰得变得惨白，他很快反映过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义夫快步走到儿子身边，一把扒开女人，皮鞋踢向了黄头发青年。
“老子……我打死你，不学好，在外面惹事，整天鬼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突然改变的情形令女人和黄头发少年没有反应过来，其余的青年人和屋里的警察也发觉大事不好了，今天可能碰了不该碰的人了。
“妈，爸打我。”
“老杨，为什么打儿子啊，住手。”
“滚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你养的好儿子，整天惹事生非，不务正业，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以后还闹不闹事。”
进来的三个年青警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看见了袁自立、欧阳云，还有赵曼，其中一个警察忽然想起来，赵曼是警苑报社的记者。
“好了，杨书记，不要在这里教育了，有时间，回家里去教育吧。”
“袁市长，欧阳主任，赵记者，马哥，我这个儿子不懂事，都是我们教育的问题，袁市长，您不要计较，这个孩子，打小精神就有些问题，他妈就格外护着、宠着，去好多医院看了，都说治不好，没有想到，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冒犯您，我一定好好教育。”
“孽障，还不给我滚过来，跪下，马哥，谢谢你手下留情了，今后，我这个孽子要是不听话，马哥尽管教育，打死我都没有意见。”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黄头发青年再也不嚎叫了，中年女人面如死灰，她哪里会想到，儿子居然敢去招惹市长。黄头发青年很是惧怕父亲杨义夫，努力爬起来，走到袁自立面前，扑通跪下了，什么也不说，眼神里透露的是恐惧。
出现这一幕，袁自立也不好说什么了，他听说过，杨义夫有个儿子，精神有些问题，小得时候，好动，特别残忍，到很多地方治疗了，效果都不好，人家的儿子有问题，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撤了杨义夫的职务吧。
“好了，不要跪了，起来，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杨书记，今后注意管好儿子，不要在外面闹事了，对了，马师傅打伤了几个年青人，按照规矩办事，需要赔付医药费的，还有餐馆的损失，你们算算。”
“袁市长，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孽子在外面闹事，所有的损失我来赔付，马哥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让孽子吃些苦也好，不然，今后闯大祸了，就晚了。”
“好吧，我们走了。”
袁自立一行离开治安室，杨义夫赶紧出去送，看不见袁自立一行了，杨义夫才回到治安室，他脸色铁青，看着屋里的所有人。此刻，他的儿子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所有的损失都算清楚，我来赔，你们自己清楚，做错了什么事情，自己负责，知道马哥是什么人吗，特种部队出来的人，你们能耐啊，要不是马哥手下留情，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调查清楚之后，移交派出所，如果属于聚众闹事，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
杨义夫说完，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儿子，扭头离开了治安室，他忐忑不安，如果袁自立有意见了，他这个局长也就干到头了。中年女人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轻言细语要儿子起来，毕竟是母亲，心疼儿子。
“袁市长，你为什么不训斥那个杨书记啊，我看，都是他惯出来的。”
“赵秘书，你说，我该怎么训斥啊，杨书记的儿子打人，不是杨书记打人，再说了，你没有发现吗，老杨的儿子确实有些问题。”
“这我倒是看出来了，从眼神看，有些不正常。”
“袁市长，我看你很在意这件事情啊，要是在餐馆公开身份了，早就没有事情了啊。”
“赵记者，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件事情，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遇见了，会是什么结果，领导干部照顾家人，无可厚非，可是，这种照顾，延续到社会交往中，日常的生活中，就很危险了，领导干部的子女，处处觉得高人一等，丝毫不注意自身的言行，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老百姓会骂娘，会骂政府，骂**，如果少数干部子弟，为非作歹，就更麻烦了，百姓的矛头，会直接指向领导本身啊。”
“袁市长，没有想到，你会看这么远。”
“呵呵，职业习惯，在餐馆的时候，你也听见了，有百姓叫杨老虎，看来，这个杨义夫工作有不足啊，老虎，顾名思义，是很厉害了，这种厉害，对待犯罪分子是好事情，对待百姓就是坏事情了。”
“袁市长，你不会撤了杨书记吧。”
“怎么会呢，你也太小看我了。”
“嘻嘻，袁市长，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教训杨书记的儿子啊。”
“明知故问，你是不是准备去陪陪那个小青年了，你是我的客人，遭受这样的侮辱了，我当然要为你出口气啊。”
“知道了，谢谢袁市长，我还没有吃好啊，要不，袁市长下午继续请客，我请客也可以，你可不要拒绝啊，我是第一次请人吃饭的，还是男人。”
赵曼说到后面，声音低下来，脸也红了。
“好吧，下午还是我来请客，就在秦悦饭店吧，这样的情况，我可不想遇见第二次了，那里的家常菜也不错的。”
刚刚上班，欧阳云便进来了，说杨义夫已经在一楼办公室等了好久了。
“老杨，不要这么紧张，不过，以后注意对小孩的教育，老是这样不好，一定会影响到你的，群众看见的，不是你儿子，是你，明白吗。”
“袁市长，我知道错了，一定好好教育儿子，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经安排派出所严肃查处，他们犯错了，是要承担责任的。”
“没这个必要，秉公处理就可以了。”
“袁市长，我想给您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你还是给钱局长汇报吧，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过去了。”
看着诚惶诚恐的杨义夫离开，袁自立陷入了沉思中，官职，对于任何在官场上的人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得罪了老百姓，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老百姓不能决定你的官职，得罪了上级领导，就麻烦了，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袁自立的确考虑过，调整杨义夫的职位，杨义夫对子女的教育，一定是存在问题的，不过，袁自立简单询问了情况，杨义夫在淮扬区表现还是不错的，总体治安情况算是良好的，因为这样的事情，调整杨义夫的职位，将来，情况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袁自立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今后，可能会愈演愈烈的，领导也是平常人，爱护家人，特别是对待子女，不会比普通百姓差，很多时候，这种关爱变味了，好的教育条件，富裕的生活，无限制的溺爱，很容易使子女变得自私、冷漠、孤傲，追求享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当断难断
袁自立赶到秦悦饭店的时候，赵曼早在大厅等着了，赵曼已经换了衣服，一袭淡黄色的春秋裙，愈发衬托的出众，大厅里不少人都用余光看着赵曼。（_）
“袁市长，每次都是我等你啊。”
“不过是第二次啊，怎么成了每次了。”
“怎么，在宣施县的不算了吗，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你啊。”
大厅里不少人都和袁自立打招呼，很多市直单位的接待，早安排到了秦悦宾馆，袁自立下午本来是要陪着省报社的记者，因为赵曼早说了，所以，他让欧阳云去陪了，袁自立非常重视新闻宣传，清楚舆论的力量，和省里报社、电视台关系都处理的很好，在大厅里遇见的熟人太多，袁自立迅速和赵曼上楼了。
袁自立感觉到和赵曼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很放松，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能够产生这样的感觉，袁自立知道很危险，所以，他尽量避免和赵曼多说话，袁自立是重感情的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柳美丽、云海艺和周梅，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感情伤害是相互的，袁自立不是圣人，前些时间，周梅打来了电话，告诉袁自立自己要结婚了，男方是北京人，周梅也许不会回淮扬市了，电话里，周梅失声痛哭，那种哭声，撕心裂肺，袁自立知道，周梅不敢见到他了，有了感情，要断开不是那么容易的，结束通话的时候，袁自立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袁自立时常感觉到自己的虚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感情是专一的，一夫一妻制度，是法律规定的，袁自立很爱程蔚蝶，可是，也割舍不下和自己有关系的几个女人，人人都羡慕桃花运，不过，不是人人都能够消受的。
赵曼刚刚从学校毕业，估计也就是20来岁，典型的80后，她和袁自立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袁自立不清楚现在年轻女孩的想法，所以说，这样的雷池，还是不要去淌。
“袁市长，你怎么这么严肃啊，不就是占用你的时间，吃顿饭吗。”
“赵记者，你在淮扬市还有采访任务吗？”
“那当然了，我要追踪薛盈盈的案子，刘辉曲的案子是大案，轮不到我去采访的，所以，我只能是报道薛盈盈的案子了，总编认为这个案子有报道的价值，不过案子不大，所以就派我来了。”
“那也不简单了，你刚刚参加工作，就有这样的机会，不错了。”
袁自立暗暗叫苦，本来以为赵曼很快会离开淮扬市的，现在看来，还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赵曼在淮扬市时间长了，谁知道这个丫头会想些什么啊。
“袁市长，我刚刚参加工作，就报道这样的案子，肯定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淮扬市我不是很熟悉，还要依靠袁市长帮忙啊。”
袁自立心里更苦了，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赵曼漂亮大方，袁自立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哪一天冒犯赵曼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这样吧，我安排熊秘书长和欧阳云抽时间帮助你，熊秘书长对所有情况都很熟悉，欧阳云你是知道的，他们一定能够很好的帮着你的。”
“袁市长，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呵呵，不是这个意思，我工作有些忙，平时可能没有时间陪着你去调查的，这样一来，反倒对耽误你的工作，你在采访中遇见什么问题，尽管找熊秘书长，需要我出面的时候，给欧阳云说，我尽量抽出时间来，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吧。”
“哼，袁市长安排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啊，我要喝酒。”
“赵记者，你还能喝酒啊。”
赵曼其实不能喝酒，一杯酒还没有喝完，赵曼就是满脸通红了，不过，这个女孩子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就是要喝，袁自立不断劝阻，没有什么作用，包间里面，就是袁自立和赵曼两人，袁自立感觉有些不方便，于是给熊开胜和欧阳云打了电话，可以趁机将赵曼托付给熊开胜。
强行要喝酒的赵曼，很快趴在桌上了，此刻，熊开胜和欧阳云也到了，他们本来就在秦悦饭店，袁自立将赵曼的事情告诉了熊开胜，说明了需要做的事情，便起身准备离开了，早有服务员扶着赵曼上楼去休息，赵曼本来是住在公安局招待所的，眼前的这种情况，回招待所是不好的。
“袁市长，您好，好久没有见到您了。”
“向老板，你好，真是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南方省来了几个朋友，都是来看我的，所以我请她们在饭店吃饭。”
“向老板，生意还不错吧。”
“还可以，谢谢袁市长的关心，我冒昧了，一起吃饭的几位朋友，很仰慕袁市长，您能不能见见她们啊，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袁市长要是工作忙，就算了。”
袁自立佩服向芙蓉会说话，说工作忙吧，如今是吃饭的时间，工作再忙也得吃饭，说工作不忙吧，就得去见见向芙蓉的朋友，袁自立内心一直记挂着蔡静天，听说蔡静天的状况很不好，年纪大了，调到政协工作，明显是被排挤出局了，家里人对蔡静天意见很大，老俩口差点就要闹离婚了，子女对蔡静天的所作所为看法很大，袁自立听赵天然说过，蔡静天的头发全部都白了，看上去老了很多，精神也不行了。袁自立一直没有忘记蔡静天的嘱托，想办法照顾向芙蓉，令向芙蓉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
向芙蓉生意很不错，淮扬市的游客多了，蹦极基地的生意火爆，是很多人必去的地方之一，向芙蓉在旁边开了一家餐馆，生意也不错，这段时间，应该是赚了不少钱，袁自立发觉向芙蓉气质内敛了很多，大约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看透了很多的人吧。
“向老板说哪里话，你到淮扬市来投资，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我正好没有吃饱，不过让向老板破费了。”
“袁市长，这么长时间了，只有您没有嫌弃我，一直是这么照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知道自己很脏，好多人都回避我，袁市长，谢谢您了。”
袁自立发觉向芙蓉的眼圈红了，显然是动了感情。一个女人，遭遇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承受的非议和压力可想而知，袁自立不知道向芙蓉是怎么熬过来的。
“向老板，不要这么想，我们在工作中经常出现偏差，要总是自艾自怨，都无法做事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袁市长，能耽误您一小会时间吗，有些话，我很想和您说说，我实在不好意思到您的办公室去，害怕给您造成不好的影响。”
“好吧。”
袁自立带着向芙蓉进入了刚才吃饭的包间，服务员正在收拾，看见袁自立进来了，连忙准备泡茶，袁自立示意服务员等会收拾，服务员泡好两杯茶，便出去了，没有忘记带上门。
“袁市长，老蔡的情况很不好，我到省城去了几次，不敢去见老蔡，他老了很多，不到60岁，看上去七老八十了，都是我害的。”
向芙蓉终于流出了眼泪，袁自立不知道说什么好，向芙蓉主动提及了蔡静天，这是袁自立没有想到的。
“我知道老蔡的家人都很恨我，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很想补偿老蔡，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真的很内疚啊，袁市长，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向老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建议你什么都不要做，老蔡现在这个样子，不完全是你的责任，如果他的家人能够包容一些，老蔡也会好很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想也没有用，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够得到解决的，所以说，你要摆脱出来，开始新的生活，我想，老蔡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袁市长，您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老蔡离婚了，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来照顾他。”
“向老板，千万不要这么做，你们是生活在中国的，舆论是可以杀人的，就算你们在一起了，能够承受住这么巨大的压力吗，就算你们离开淮扬市甚至西山省，能够保证不遇见熟人吗，老蔡年纪大了，经过了这样的打击，身体不会很好，心情更不会好，你们在一起，不现实啊，所以说，让时间慢慢抹平一切吧。”
“袁市长，谢谢您的忠告，我差点又犯错误了。”
“没那么严重，向老板，你应该好好考虑个人生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能总是回忆过去，一个人过日子，艰难啊。”
“袁市长，我会考虑的，现在蹦极基地的生意很好，等攒足了钱，我就离开淮扬市，回南方省生活的。”
“嗯，你的考虑也是不错的，有钱了，就不必要那么辛苦了。”
“袁市长，我曾经拿老蔡和您对比，您不要介意，我觉得老蔡比不上您，倒不是老蔡的官没有您做的大，我感觉到，老蔡和您，都是重感情的，可是，老蔡感性成分居多，您理性成分居多，老蔡表面上看起来严肃，其实内心是软弱的，您看起来比老蔡和蔼很多，可是，考虑问题是非常成熟的，当初，我到淮扬市来，本意是想依靠您的，你将我介绍给了老蔡，那时候，我就觉得您不简单，后来，和老蔡熟悉了，才知道老蔡也是非常佩服您的，老蔡和我说了您的经历，那时候，我就感觉您一定是做大事的，袁市长，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不相信，在您的生活中，只有一个女人，这些年，我见得太多了，也许心里有些阴暗了吧，可是，外面没有您的任何传闻，我就知道，您是非常理性的。”
“向老板，我没有那么厉害，也是普通人，不过坐到了目前的职位上，看起来有了些架子罢了，当不起向老板的评价啊。”
“袁市长，我说的是实话，我是女人，还是知道女人的一些想法的，袁市长这样的男人，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不仅仅是因为您是市长，而是您透露出来的气质，儒雅、体贴、温和、仗义，我见到了太多的男人，您是我最为佩服的，可能您自己不知道罢了，我想，跟着您的女人，一定是心甘情愿为您付出一切的。”
袁自立有些说不出话来，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优秀吗，偏偏向芙蓉说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袁自立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从来没有想过破坏他的家庭，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回报，袁自立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身处这样的职位，哪个女人会看上他啊，现在，向芙蓉的这番话，让袁自立略有一丝自得，他想到了，当初程蔚蝶的态度，见面次数不多，便缘定终身了。
“袁市长，我一直都认为，美女爱英雄，历来都是如此，我知道，你家庭美满，您的爱人真是幸福啊。”
“向老板，谢谢你这么夸奖我，我都有些得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人啊，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一颗真心待人，不一定能够得到好的回报，这个社会很浮躁，人人都看重利益，大家都很现实的，你是见多识广的老板，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说，我们都顺应潮流吧，你我都不是普通人，一举一动受到了很多的监督，有时候，不得不带起面具来应对事情，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些话了。”
“袁市长，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抬爱我了，我是真正的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都不如的，您是市长，有些话是不好明说的。”
“向老板，不要看轻自己了，你不是普通人，也不会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了，不要让你的客人久等了。”
第二百六十章 莺歌燕舞
向芙蓉脸上出现了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袁自立没有看见。
进入包间以后，袁自立眼睛有些花，包间里面全部是女人，打扮得体，正在毫无顾忌嘻嘻哈哈，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这么多女人。袁自立和向芙蓉进来以后，包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一屋子的女人，袁自立只认识一个人，淮扬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主持人陶红丽。袁自立有些惊心，这个陶红丽可不简单，听说和钱长江的关系不错，陶红丽的长相，一直是淮扬市居民议论的话题，不少市民甚至说陶红丽是整过容的，袁自立从来没有到过广电局，也就没有关心电视台的事情，广电局严格说，大部分时候，是宣传部管理的，市委很重视宣传工作，所以，袁自立很少过问广电局电视台的事情，再说了，田斌是宣传部长，袁自立更没有好担心的，电视台的几个主持人，轶闻一直不断，今天说和这个领导好，明天说和那个领导不错，这样的是非之地，袁自立怎么敢插足，袁自立相信，无风不起浪，可能是有些纠纠缠缠的事情的，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何况，领导的身体和精力都是超人的，有几个女人，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情。
“哎呦，是袁市长啊，向姐，你真不错啊，能够邀请到袁市长，我突然感觉屋里特别亮了啊。我可说好了，我要坐在袁市长旁边的。”
“陶红丽，你可真会说话啊，我还没有你的名气大的，淮扬市谁不知道电视台节目主持人陶红丽啊，很多人崇拜你的，我就不同了，走到大街上，很多人不认识的。”
“嘻嘻，得到袁市长这样的赞誉，我好高兴啊，待会一定要多敬袁市长几杯酒。”
向芙蓉笑着给袁自立介绍其余女人，袁自立一一和众人握手致意，谦和不失风度，和蔼不失威严，袁自立不过35岁，年纪不大，相貌本来就不错，配上成熟稳重的表情，已经是吸引女人最大的利器了。袁自立和众人握手的时候，力度适合，不过，袁自立感觉到这些女人就不简单了，看着袁自立呵呵笑，手上都在用力。
包间里面一共11人，除了袁自立一个男同胞，其余都是女人，很快，嘻嘻哈哈的声音起来了，大都是看着袁自立，然后窃窃私语，再就是嘻嘻笑，不知道议论了些什么，袁自立经历了太多的场景，也有些顶不住了，仿佛自己变成了大猩猩，在动物园被人参观，之后评头论足。
好在酒菜很快上来了。
“今天机会好，认识这么多的佳丽，还有著名的节目主持人，不胜荣幸啊，我借花献佛，借向老板的酒，敬大家一杯，欢迎外地的朋友多到淮扬市来游玩，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
接近二两茅台酒，袁自立一口喝下去了。
接下来，袁自立要求服务员换了酒杯，换了小杯子，肯定会有一轮敬酒的，如果还是大杯，估计很快就趴下了。
女人多了，说话就没有多少顾忌了，袁自立明显处于劣势，不少女人问袁自立家庭情况，生活情况，袁自立都是三言两语，尽量少说话。
“袁市长，我曾经听说过手表论，大家都说，是您发明的，今天您能够说说吗，我都忘记了。”
“咳，咳，陶红丽，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还是不说吧。”
“不嘛，袁市长一定要说。”
陶红丽索性抓住袁自立的胳膊摇晃起来，其余女人也起哄了，要求袁自立说出来，袁自立一脸囧像，这个笑话，怎么好在这里说啊。
“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笑话我啊，这不是我发明的，我也是听说的。”
“我们不会笑话的，袁市长快说啊。”
“那我说了，这个谚语是告诫男人的，这年头，男人认为情人是手表，越漂亮越好，小蜜是怀表，越隐秘越好，小姐是电子表，越新鲜越好，老婆是自动表，不上弦照样跑，如果各种表都想要，时间一定要掌握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忍不住大笑。
“袁市长，你是不是什么表都有啊，时间一定掌握很好的。”
“我没有，就是说说笑话啊。”
众人都嘻嘻笑起来，神色很暧昧，很快，令袁自立招架不住的话语就出来了。
“袁市长，你说的是真的，那好啊，我做袁市长的手表，好吗？”
“我做袁市长的怀表，好吗？”
袁自立忍不住脸红了，呵呵笑着不说话。这些女人胆子大，根本不在乎什么，袁自立不禁感慨，其实有些时候，女人比男人胆子要大很多的。
“好了，我讲个笑话，大家轻松一下。”
“好啊，袁市长讲笑话了。”
袁自立其实想着转移大家的视线，太暧昧了他也受不了。
“有一个人很笨，总是找不到工作，一天他到肯德基去面试，经理问他有什么特长，他说他会唱歌，经理要他唱出来听听，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唱道：更多选择更多欢笑尽在麦当劳。”
仅仅一秒钟的停顿，众人笑的前俯后仰……
袁自立这顿饭吃的很痛苦，包间里的女人，大都不是淮扬市人，袁自立在她们眼里，没有太高的威严，大家不断和袁自立说话，不断要求袁自立讲笑话，袁自立搜肠刮肚，讲了好些笑话，总之，不涉及到两性关系，免得自己尴尬。好不容易吃完饭了，众人要求到夜总会去唱歌，袁自立赶忙推辞，没有想到，众人和袁自立熟悉了，根本不听袁自立的解释，几个人围着袁自立，如果袁自立再找借口，她们也许会动手绑架了。
夜总会的消费很高，一个豪华包间，标价是2188元，而且生意很好。袁自立还是第一次到夜总会，以前，要么是没有时间，要么是袁自立心存疑虑，不愿意涉足娱乐，看到了夜总会的装饰装潢，以及大厅里面的客人，袁自立才知道，秦家真的是投入了很多的资金。
包间里面光线有些暗，到处的歌舞厅都是这样，服务员很快上了一些小吃，接着，上了红酒和啤酒，先前吃饭的时候，袁自立的笑话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所以，并没有和多少酒，从吃饭的表现看，袁自立知道，好些女人能够喝酒。
刚刚坐下，包间的门打开了，熊开胜、欧阳云和赵曼进来了，袁自立有些吃惊，赵曼这么快就休息好了，怎么知道自己在夜总会啊，袁自立发觉赵曼的眼神里面，带有一丝恼怒和委屈，他忙给众人介绍，闹腾了一会之后，众人才坐下。
袁自立遵循一贯的原则，不主动点歌，几个女人可不管那么多，一口气点了好些歌曲，包间里面，有专人负责放歌曲，很快，高亢的、低沉的、尖的、细的嗓音想起来，充斥在包间里，这些女人，重在娱乐，歌曲实在不敢恭维，袁自立发觉，向芙蓉和陶红丽都没有唱歌，他有些奇怪，按说，陶红丽的歌曲，应该是唱的不错的。
很快，几个女人拉着陶红丽和向芙蓉唱歌了，还有几个女人和袁自立喝红酒，兑雪碧的红酒，和糖水差不多，不过，这东西喝多了，可不是滋味。熊开胜和欧阳云看见袁自立都喝酒了，他们也无法推辞。
陶红丽的歌的确唱的不错，袁自立暗暗点头，主持人，总是有一副好嗓子的，向芙蓉的歌也唱的不错，包间里面响起了掌声。不一会，只有袁自立、熊开胜、欧阳云没有唱歌了，众人不依，要求袁自立一定要唱一曲，袁自立很久没有进入歌舞厅了，工作上的争斗弄得他筋疲力尽，还真是没有心情唱歌的，其实，唱歌是一种宣泄。熊开胜和欧阳云是知道袁自立唱歌的水平的，她们不会献丑。
没有办法，袁自立只好点了一首刘德华的歌曲《爱你一万年》，这是一首新歌。
“地球自传一次是一天，那是代表多想你一天，真善美的爱恋，没有极限也没有缺陷……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了地域的平面……”
袁自立唱歌的时候，包间里面很安静，袁自立的嗓音浑厚，略带沧桑，那是一种扣人心弦的声音，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被袁自立的歌声迷倒，经历了这么多年，袁自立对人生和生活有了更深的认识，这种认识，体现在了歌声中，已经远远超过了袁自立在柳河区歌舞厅唱歌的水平。
袁自立唱完之后，随之而起的尖叫声和掌声，众人没有想到，袁自立的歌曲这么打动人心，众人吵吵嚷嚷，要求袁自立再来一曲，袁自立无奈，只好接着唱了一曲屠洪刚的新歌《你》，这首歌曲的感情，更加符合了袁自立沧桑的嗓音，歌词也是大胆奔放、表露爱意的。
所有人都给袁自立敬酒，袁自立看见众人的目光，毫不掩饰暧昧之情，特别是赵曼，这个小姑娘的眼光，比当初程蔚蝶的眼神还要大胆，袁自立有些不敢看。
舞曲响起来，包间里的光线更暗了，赵曼速度很快，马上到了袁自立身边，拉着袁自立进入了舞池，包间的舞曲，都是慢四步的，如果客人没有要求，一般不会放其他的舞曲，有时候也放迪斯科舞曲。
刚刚开始跳舞，袁自立便感觉到了不对，赵曼根本没按照正常的姿势跳舞，她的双手搂着袁自立的脖子，整个身体几乎要挂在袁自立身体上了，袁自立感觉到赵曼的身体很柔软，胸前的*抵着自己的胸脯，那种姿势太暧昧了。
袁自立硬着头皮和赵曼跳舞。
“袁大哥，你是不是想灌醉我了，好在这里来唱歌跳舞啊。”
“赵曼，冤枉啊，我可没有*着你喝酒啊，都是你自己喝的。”
“哼，下午我没有吃饱，等会你要请客，我肚子饿了。”
“好的，没有问题。”
半个小时的跳舞的时间，袁自立没有办法休息，袁自立很尴尬，赵曼带头之后，所有和袁自立跳舞的女人，都是搂着袁自立的脖子，或许是喝酒的缘故，包间里面，女人比男人泼辣很多，熊开胜和欧阳云早就溜出去了。
离开夜总会的时候，袁自立发觉内衣都湿了，流了好一些汗，身上有香水味，还不是一种香水味道，几种香水味混在一起，不是怎么好闻，袁自立心惊的是陶红丽的表现，跳舞的时候，陶红丽几乎是贴在袁自立身上的，一头秀发经常拂过袁自立的脸庞，袁自立甚至怀疑陶红丽准备和他亲吻了，陶红丽的眼神有些迷离，袁自立是知道陶红丽和钱长江的关系不错的，所谓关系不错，只是一直暧昧的说法，言下之意是指两人有**上的关系，袁自立绝对不会去碰书记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有倾国倾城之貌。
袁自立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如今的官场上，只有一个女人的领导，恐怕绝迹了，没有办法，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想着找到好的依靠，哪怕是空中楼阁，总是可以自我安慰的，官场上出色的男人，总是有出色之处的，有吸引女人的地方，在如今的形势下，不影响到家庭，不影响到职位，谁不爱享受啊。
袁自立现在是过着真正的苦行僧的生活，身边没有女人，云海艺走了，周梅走了，程蔚蝶在省城，寂寞的时候，袁自立也想女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上门的恳求
赵曼再次喝醉了，袁自立独自回到家里，只到休息的时候，他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原来，所谓的放纵，就这样的情形啊，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验。）
薛盈盈很快被带回淮扬市，连同那些录像带，袁自立不知道王星想的什么办法，这些录像带，目前还在刑警支队，王星已经汇报，等几天就交给袁自立。袁自立听说，刘辉曲的案件引发了很大的震动，省公安厅目前全力在办理这个案子，其他的，王星也不知道，薛盈盈已经和刘辉曲其他案件撇开了关系，省公安厅查证落实以后，将薛盈盈移交给了淮扬市公安局，此刻，秦天浩和易**的电话都来了，秦家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过分追究薛盈盈，但是，薛盈盈必须归还建材批发市场的股份。
袁自立没有把握，薛盈盈那癫狂的表情，袁自立一直不能忘记，是什么让女人这样疯狂，是什么让薛盈盈不惜抛弃一切，到头来身陷囹圄，薛盈盈的罪行，可以说很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如今的司法审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杀人、爆炸、叛国等类型的案件，都是能够想到办法的，就是有的杀人案件，也是从轻处理的，世道就是这样，不断往前进步，杀人了，明面上的处理，家里有权有势，被害人的家人同意，赔足了钱，可以得到从轻处理，暗地里的手段，就不好说了，反正不会抵命的。薛盈盈主要罪行是涉嫌诈骗，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取他人财务，而且数额巨大，如今查证落实的，有刘辉曲接受的10%的建材批发市场的股份，还有部分的股权收入，至于转到她父母名下的31%的股份，公安机关没有理睬，这是有正常手续的，和刘辉曲的不能相比。就是这10%的股份，秦家要追究的话，薛盈盈也许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了，就算是不断减刑，出来以后，也是年纪大了。
袁自立和易**说起了自己的意见，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很久，秦川已经准备好，提出离婚的事情了，薛盈盈的家人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在对待建材批发市场的股权问题上，态度最为坚决的，是薛明坤，他认为这是姐姐应该得到的，为秦家奉献了这么久，虽然姐姐做了对不起秦川的事情，可是，即将受到法律的制裁，秦家不能一脚将姐姐踢开，而且，他还准备为姐姐争取小孩的抚养权，虽然知道争取到的可能性为零，但是要表明态度。薛明坤和易**非常熟悉，曾经在易**公司里干了好些年，为了建材批发市场股份的问题，两人谈崩了，易**在电话里甩下了一句话，这股份，秦氏集团可以不要了，不过，薛盈盈就准备在牢里呆一辈子吧，用她的自由，换取这么巨额的钱款，留给薛家人用吧。薛盈盈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痛哭流涕，老人甚至晕过去了，他们知道，女儿一辈子是彻底完了。
公安机关办理案件的过程中，家人是不能够探视的，案件侦查终结，移送到检察院，家人可以聘请律师辩护，法院审理案件之后，家人才能够见到，刑事案件的审理，律师基本没有什么作用，属于摆设，这是目前的实情，谁都知道的，所以，易**只能请求袁自立去见见薛盈盈了，看看薛盈盈是什么态度，因为薛盈盈的家人态度坚决，没有退让，所以，秦家的态度也变化了，如果薛盈盈坚持，那么，秦家将彻底追究薛盈盈的责任，包括以前薛盈盈私自转移的股权，给秦家造成的损失，所有资金算起来，超过6000万元，诈骗资金达到这么高的数目，加上非法拘禁的罪名，薛盈盈很有可能保不住性命了。
袁自立很为难，见到薛盈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王星一定会办好的，不用袁自立*心，关键是见到薛盈盈了，该说些什么，短短时间，薛盈盈遭受的打击够多了，她肯定知道自己和刘辉曲之间的**关系，被刘辉曲录像了，以后用来威胁她，她也一定知道，家庭破裂在即，整件事情是她谋划的，最终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这对顺风顺水的薛盈盈是巨大的刺激，将来人们议论的时候，一定会说她是愚蠢、贪婪、堕落的女人，背上了这样的名声，她的家人在宣施县无法立足。
杜琛忽然给袁自立打来了电话。
袁自立非常惊奇，杜琛毕业以后，到南方省去发展了，这么多年，袁自立没有见到杜琛，杜琛在电话里要求和袁自立见面，地点在秦悦宾馆，袁自立答应了。
秦悦宾馆1801房间，寒暄之后，杜琛切入了正题。
“袁市长，我今天来，是为薛盈盈说情的，您知道，我和薛盈盈是商贸学院的同学，感情一直很好，薛盈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惋惜，当初从学校毕业，我曾经劝过薛盈盈，到南方省去打拼，离开淮扬市，可是，薛盈盈没有听我的建议，薛盈盈的心气很高，是我们班上公认的女诸葛，头脑灵活，我一直很奇怪，薛盈盈为什么不愿意到大城市去打拼，毕业前一天晚上，薛盈盈喝酒了，对我说出了心里话，当时我非常震惊，我知道，现在说出来，没有什么意思了，可是，袁市长，您知道薛盈盈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杜琛，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薛盈盈留在淮扬市，是因为喜欢您的原因，她后来做出这些事情，有自己的原因，也有想证明给您看的原因。薛盈盈的心气太高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特别是遭遇那次的事情之后，薛盈盈的变化很大，什么事情都想出头，都要做得最好，她比我成熟，很早就看透了一切，想的就是出人头地，过好日子，挣大钱，后来做的事情，也是围绕这方面努力的，从学校毕业以后，我经常和薛盈盈通电话，薛盈盈将所有的想法都告诉我了，她曾经想做您的情人，可惜，您没有给她机会，后来她和秦川结婚，认为自己走好了关键的一步，自那以后，我们的联系就不多了，薛盈盈在宣施县没有真正的朋友，她曾经多次和我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太虚伪了，一切都是金钱和地位决定的，哪怕是父母兄弟姐妹，都是这样的看法，薛盈盈其实过的并不好，我在南方省这么多年，见到了一些事情，不过，认识没有薛盈盈这么灰暗，现在，薛盈盈出事了，我估计，没有人为她说好话，包括她的家人，也不一定会站出来，为薛盈盈牺牲一切。”
“杜琛，事情已经发生了，薛盈盈做了什么事情，你是知道的，如果她的家人都不愿意为她做出牺牲，那么，薛盈盈自身也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袁市长，我明白，薛盈盈很失败，除了我，没有真正的朋友，我不能原谅薛盈盈的，是她为了利用刘辉曲，竟然和刘辉曲上床，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做法，可以说是疯狂的，您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律师了，我大致了解了薛盈盈的事情，如果说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判决，薛盈盈不能得到对方的原谅，刑期会很重，甚至可能被判死刑，这次回来，我准备出任薛盈盈的辩护律师，您曾经救过薛盈盈和我一次，我恳求您能够再救薛盈盈一次，她还年轻，一辈子不能这么毁了。”
“杜琛，薛盈盈有你这样的朋友，值得庆幸啊，不过，薛盈盈的事情，你可能不是真正了解，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偶然的，思想出现了偏差，出事是迟早的事情，既然你准备做薛盈盈的辩护律师，我不妨告诉你，薛盈盈这次很危险，她的家人态度不是很积极，你可能会遭遇巨大的困难。”
“袁市长，我知道，我已经和薛盈盈的家人联系过了，薛明坤的变化令我吃惊，包括薛盈盈的父母，和薛盈盈的家人交谈之后，我才明白，薛盈盈心态的形成，和家里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是，袁市长，我办理了一些案子，对司法审判有了一些看法，目前的司法独立，只是一种说法，法院判案，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听从行政上的决定，就拿薛盈盈的案子来说，如果市委市政府能够给公安机关、检察院和法院表明态度，薛盈盈的处境会好上很多。”
“杜琛，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是作为薛盈盈的律师，还是作为薛盈盈的朋友。”
“袁市长，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作为薛盈盈的朋友，才和您说这些事情的，才为薛盈盈求情的，做律师的，没有人爱做刑事辩护，收入低，吃力不讨好，关键是没有什么作用，我是不愿意看着薛盈盈毁了，才找您说情的。”
“杜琛，我相信你对薛盈盈的感情，我也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过，我也有几句实话，背叛了丈夫，拿了丈夫的财产据为己有，甚至和外人联合起来谋划丈夫，付给外人酬劳，出了事情之后，不想归还财产，认为是自己该得的，还要求丈夫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杜琛，我们都是正常人，我问问你，你能做到吗？”
杜琛面色发红，有些说不出话来。
“杜琛，你和薛盈盈是同学，打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朋友，不过，你的话语中间，也有一些问题，你是做律师的，明白说话的逻辑性，薛盈盈结婚之后，就很少和你联系了，她结婚这么多年了，如果不和你联系了，你怎么会知道薛盈盈的心态，现实变化是很快的，人也会随之变化，都要向前发展嘛，你那么信誓旦旦肯定，薛盈盈没有真正的朋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之所以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是因为我的脑海里，对你的印象，还是你们出事时候的看法，既然作为朋友来谈这件事情，还是尽量开诚布公，有些话不好说，可以不说，但是，对事情要有自己基本的看法，你说是吗？”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袁市长，对不起，有些话我的确没有说，薛盈盈对我有恩，刚刚带南方省的时候，我遭遇了一些挫折，是薛盈盈帮助我的，后来，她和秦川结婚了，也帮助了我很多次，这次到薛盈盈的家里，她的家人也委托我，想着帮助薛盈盈。”
“我知道了，你转告薛盈盈的家人，如果想为薛盈盈减轻罪责，最好拿出实际行动来，想通过这些手段，恐怕没有什么机会，既然你和薛盈盈的家人已经接触过了，想必我说的话，你也明白，做人要实际，可也不能太实际，何况，这些钱，不一定完全属于薛家，好了，今天的交谈就到这里吧。”
袁自立没有等杜琛继续说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袁自立很愤怒，薛盈盈家人的做法，未免想的太美了，一方面紧紧攥着建材批发市场的股份，一方面想通过自己，为薛盈盈说好话，也难怪薛盈盈会有这样的心态。
两天后，薛明坤找到了市政府。经过袁自立同意之后，欧阳云带着薛明坤进入了办公室。袁自立发现，薛明坤的变化很大，长胖了，笑容没有那么真诚了。袁自立对薛明坤的印象很不好，不愿意和薛明坤多说，直接开口问薛明坤有什么事情。
薛明坤说出了三件事情，一是希望袁市长能够帮助薛盈盈，二是说明了建材批发市场的股份，薛盈盈应该有一部分，至于具体数额的多少，可以商议，薛家愿意将能够划归薛盈盈的股份全部卖给秦氏集团，三是薛家接到了秦川的离婚协议，目前薛盈盈还在看守所，家人无法与她取得联系，所以，离婚的事情，只能等到法院判决以后，再行商议。
袁自立的回答很简单，关于薛盈盈罪责大小的问题，主要权力在秦家，或者说是秦川，有什么具体的意见，可以和秦川或者是易**商议，能够取得秦家的谅解，才是目前最为主要的事情，希望薛明坤仔细考虑。
薛明坤的态度很好，袁自立也是和颜悦色，袁自立知道，自己给杜琛说的话，起到了作用，杜琛是律师，当然能够分析到股权的利弊，表面上看，这些股份得到的手段是合法的，可是，公安机关如果深入调查，能够发觉其中的奥妙，如果秦家坚持要查证，落实了这些股份的问题之后，薛盈盈必死无疑。
袁自立有些心寒，在实际的利益面前，亲情是那么脆弱，难道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金钱权力做主吗，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那么弱不禁风吗，时代发展到现在，生活变好了，很多人富裕了，可是，友谊、感情、真诚也慢慢淡漠了，也许，这就是发展的代价吧。
袁自立给易**打了电话，告诉了易**，自己暂时不见薛盈盈，易**可以派出代表，和薛盈盈的家人联系，有了具体结果再说后面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二章 应对赵曼
薛盈盈被移交到淮扬市公安局之后，赵曼便开始忙碌了，赵曼是警苑报社的记者，有着独特的优势，当然，卷宗之类的东西，她还是不能看，不过，她可以时时刻刻找到王星，询问案件进展情况，记录下这个过程，为日后的新闻稿件做准备。赵曼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王星很头疼，刑警支队的年轻小伙子，每天都巴望着看见赵曼，王星知道，这只是单相思，赵曼在省城工作，哪里会看得上在淮扬市工作的警察，同时，在警察队伍里面，还有一个忌讳，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警察不会和警察成家的，特别是干刑警工作的，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案件来了，没日没夜忙碌，妻子不贤惠了，家庭根本维持不下去，近些年来，淮扬市的发展速度很快，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刑警支队也是越来越忙碌，如今，市区的人口已经超过百万人了，有很多的外来人员，社会治安形势不容乐观，治安支队、缉毒支队、刑警支队几个支队长聚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是叫苦连天，形势变化了，警力却没有得到明显加强，都快累死了，家庭也出现问题了。
赵曼好些天没有见到袁自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想着袁自立。赵曼在省城有男朋友，也是公务员，两人关系一般，是通过长辈介绍的，赵曼很看不惯男朋友的虚伪，一天到晚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是和赵曼散步的时候，都不忘记绷着一张微笑的面孔，赵曼知道，官场上工作的人，必须要有伪装，可是，总有卸下伪装的时候啊，赵曼永远忘不了男朋友见到自己父母的时候，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整个人都软下来了，一次男朋友酒喝多了，嘴里喃喃自语，说是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有所作为，回到寝室的时候，搂着赵曼，一定要亲嘴，要睡觉，赵曼没有同意，第二天男朋友酒醒了，一个劲道歉，甚至在赵曼面前痛哭流涕，请求赵曼一定不要告诉父母，赵曼窝火极了，两人是在谈朋友，这些情况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慢慢的，赵曼发现，男朋友主要看重的，不是她赵曼，而是自己的前途，赵曼非常伤心，这次到淮扬市调查，是赵曼主动争取的，她已经做好了和男朋友摊牌的准备，不过是害怕男朋友寻死逆活的态度，所以想着冷静之后，再提出分手的事情。
赵曼和袁自立只是接触了三次，而且是在两天的时间内，赵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放不下了，总是想见到袁自立，当然，赵曼知道，想和袁自立花前月下是不可能的，袁自立已经成家了，赵曼是很传统的女孩子，父母的教育一直都是这样的，和袁自立跳舞的时候，赵曼几乎趴在了袁自立的身上，她感觉很舒服，甚至有了想和袁自立共枕的念头，赵曼努力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所以没有去找袁自立。
“赵记者，跟着我们没日没夜忙碌，今天总算是清闲一些了，怎么样，请你吃饭？”
“王支队，你可不要这么客气，还是我来请客吧，王支队介绍了这么多的情况，我也要表示感谢啊。”
“呵呵，赵记者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熊秘书长和欧阳主任安排了，我可要保证完成任务的，下午没有什么事情了，该查证的，都落实了，就去轻松轻松，吃饭唱歌，支队里几个年青人可是很崇拜赵记者啊，给他们这个机会啊。”
“王支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吃饭唱歌，我好高兴啊。”
秦悦饭店的生意总是那么好，刑警支队的小伙子放得开，包间里吵吵嚷嚷的，都是劝酒的声音，大家很关照赵曼，不勉强赵曼喝酒，大家给赵曼敬酒，赵曼喝饮料，干刑警出身的，大都能够喝酒，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赵曼有些发呆，她想起了袁自立。吃饭结束以后，大家到夜总会去唱歌跳舞，触景生情，赵曼满脑子都是袁自立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决定要见到袁自立了。
袁自立正在和易**联系，关于薛盈盈的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薛家的人改变了态度，薛明坤表示，只要秦家能够不追究薛盈盈，愿意拿出建材批发市场的所有股份，关于秦川和薛盈盈离婚的事情，薛家也没有意见，到现在这种形势，两人不可能共同生活了，小孩可以归秦川抚养，薛明坤没有提出过多的要求，只是请求秦家考虑薛盈盈的情况，将来，薛盈盈出来之后，总是要生活的。
易**和袁自立商议，袁自立认为，薛家有这样的态度，秦家就应该考虑到补偿的问题，两口子离婚，还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呢，易**表示同意，具体数额考虑之后，做出决定，几天之后，袁自立得知，薛家已经将股份全部转移到了秦氏集团，易**补偿薛盈盈500万元的资金，包括离婚等的所有费用都在里面，薛明坤表示能够接受，现在，就等着和薛盈盈见面了，袁自立考虑成熟之后，将如何办理薛盈盈案件的思想，告知了王星，暗示王星，不必要过分追究七罪责，王星当然明白，迅速落实，在一些关键性的材料上，侧重点不同了，秦川也到刑警队做了笔录，承担了两口子感情不好的责任，这样，薛盈盈的动机就变成了因为两人感情不和，薛盈盈考虑今后的生活，做出来后面的事情的，最为关键的，是秦家承认了薛盈盈的转移股份的行为，属于正常的履行职务，秦川知道这件事情，如此一来，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薛盈盈就只是存在非法拘禁和恶意转移公司股权的罪名了，小的不能再小的案件了，王星给袁自立汇报，按照目前的卷宗情况，薛盈盈很有可能被判缓刑。
袁自立正想着给检察院打电话说说薛盈盈的案件，看能不能争取免于起诉，薛盈盈早就辞去了工作，就是送到法院审判，判哥缓刑，也没有什么意义，公安局办理完案件，建议取保候审，袁自立是同意的。
“袁市长，我来找你了。”
袁自立看见满脸笑容的赵曼和一脸委屈的欧阳云，看来欧阳云没有挡住赵曼。
“哦，是赵记者啊，请坐，欧阳云，给赵记者泡茶，等等，我打个电话。”
袁自立有些奇怪，这个赵曼不简单啊，自己每天工作都很忙，有很多的会，偶尔还要到县市去，在办公室的时间不多，赵曼是怎么知道的。袁自立给检察长挂了电话，约检察长翌日上午谈有关工作。
“赵记者，采访快结束了吧，有什么感受啊。”
“哼，不采访还好一些，采访之后，我就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现在的社会，男女地位有悬殊，对女人不公平，秦川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薛盈盈有外遇了，就成为了*妇，那秦川的行为算什么呢，还有，薛盈盈所作所为，是触犯了法律，是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可是，薛盈盈不过是为了得到美好生活，她的本意，不是想谋害秦川的，家族内部的事物，要薛盈盈来承担所有责任，肯定是不公平的。”
赵曼说的有些快，脸上红扑扑的。
“赵记者，不要激动，慢慢说，不知道这个王星给你说了些什么，让不有了这样的认识，回头好好教训教训。”
“袁市长，你可不要主观，这都是我的看法，薛盈盈如果是为了追求幸福，和刘辉曲在一起，我都要支持她。”
袁自立严肃了。
“赵记者，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且不说他人能做我也能做的观点对不对，这样的认识，是有悖道德的，家庭内部的事物，外人是无法准确掌握的，除非是经过了细致的调查，你是记者，将来报道出来的稿子，会影响到很多人的认识，薛盈盈可能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不过，这件事情，薛盈盈的确做错了，我很早就认识薛盈盈，她的虚荣心太强了，几乎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想着是否有利，是否能够获得好处，这样的思想是很可怕的，如果社会上，这种思想占据了主流，我们这个社会，就会出现问题了，薛盈盈的案子，有其特殊性，牵扯到了刘辉曲，所以说，我希望你报道的时候，能够慎重，我声明，我不干涉你报道的自由，我只是建议，主动权在你手里。”
“嘻嘻，袁市长，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赵记者，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敢要求你做什么事情，你是警苑报社的记者，无冕之王，我们可都是接受你监督的。”
“袁市长，你说真的？”
“赵记者，我没有说假话啊。”
“好，今天我就监督袁市长了，看看袁市长怎么工作的，在哪里吃饭，工作之余干什么？”
“赵记者，你可真会钻空子啊，不愧是公安厅长的女儿啊。”
“袁市长，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事情的？”
“你父亲在德阳市担任政法委书记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你还在读大学。我还知道，你男朋友在省计委工作，呵呵，什么时候接我吃喜糖啊。”
“袁市长，你调查我的个人**，我不依，哼，我一辈子不结婚，我没有男朋友。”
赵曼情绪的变化令袁自立猝不及防，自从和向芙蓉交谈之后，袁自立反思了自己的言行，男女关系问题，如今还是有很大影响的，既然自己招女人喜欢，那就尽量避免多接触，过过苦行僧的生活，总是比背上感情债要好一些的，今天看见赵曼，他就是想从这个角度，打消两人之间有可能出现的暧昧感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赵记者，我没有打探你的**啊，这些情况，都是公开的，如果你认为这写都是**，那我就不提了。”
“哼，我不依，你是市长，这么做不对。”
“好，好，我说错了，我赔礼道歉，这样行了吧。”
“不行，你要真诚道歉，今天请我吃饭。”
“好吧，看样子你也是找准时间来的，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请你吃饭，今天可说好了，我私人请客。”
“嗯，你不准请其他人。”
袁自立头皮发麻，这真是弄巧成拙，看来赵曼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动了心思。吃饭的时候，赵曼的话很多，说着说着就谈到了男朋友的事情，赵曼说和男朋友已经算是吹了，这次回去，就分手，一段时间不准备谈朋友了，现在想着好好玩玩，结不结婚，还不一定，一个人过日子也蛮好的。
袁自立根本不敢多说话，赵曼说的话，在袁自立看来，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不结婚，怎么可能，袁自立甚至没有去劝赵曼不要有单身思想。
吃饭之后，赵曼坚持要去唱歌，袁自立没有办法，只好陪着赵曼，两人在包间里面，赵曼喝了好些红酒，跳舞的时候，赵曼紧紧抱着袁自立，整个身体都压在袁自立身上，袁自立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他没有办法，只好和赵曼不停喝酒，很快将赵曼喝醉了，袁自立给欧阳云打电话，将赵曼安排在饭店里面住宿。
袁自立几乎是逃离饭店的，赵曼很漂亮，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可是，袁自立已经没有权力去接受这份感情了，赵曼和云海艺、周梅，甚至是柳美丽有很大的不同，赵曼很单纯，没有受到过伤害，她的人生应该很美好，不能毁在袁自立手里。
晚上，袁自立失眠了，他睡不着，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下面也绷得难受，他不知道，在饭店的赵曼也失眠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谋人与谋事
袁自立和钱长江的执政理念和方法有着不小的区别，钱长江是从省委组织部直接派到淮扬市，担任市委书记的，袁自立的经历复杂很多，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担任过区长、县长、县委书记、市委副书记，抓住了机缘，才出任淮扬市市长。钱长江没有在基层干过，做事非常严谨，吸取了省委省政府的办事作风，大事小事都是集体研究决定，此外，钱长江是做组织工作出身的，非常重视干部工作，组织观念特别强，说白了，就是讲究长幼尊卑，书记就是书记，市长就是市长，两者之间的区别很明显，书记就是要掌控一切，决策一切，书记就是当家的，钱长江的这种作风，前任市长赵天然很不适应，两人之间产生了矛盾，赵天然调走之后，袁自立刚刚上任，总体上还是尊敬钱长江的，所以，淮扬市相安无事。钱长江的严谨，从一定程度上说，是好事，也是不足，用在具体的工作中，就是四平八稳，缺乏开拓创新的精神，淮扬市稳步发展，钱长江很满意，不想做什么大的调整，整天考虑的，就是稳住目前的局面，所以，任何的风吹草动，钱长江都特别注意，不断要求班子成员，做好本质工作，时间长了，班子成员自然明白钱长江的意思，兢兢业业做好本质工作，不去想其他的事情，淮扬市的官场平稳，却有些死气沉沉。
袁自立就不同了，目前的发展态势，袁自立是不满意的，老是停留在一个水平上，还要这么多的干部干什么，经济要不断发展，社会要不断进步，干部要解放思想，要有创新意识，袁自立善于放权，政府的副市长，分管哪一块的工作，就要敢于拍板，敢于负责，要不断想着如何将分管的工作做到最好，袁自立明白，要做好工作，没有一帮得力的干部，无异于天方夜谭，袁自立是从基层上来的，深深明白权力和责任必须对等，刚刚上任的时候，袁自立注意自己的身份，很多的事情，按照钱长江的总体要求开展工作，可是，时间长了，袁自立绷不住了，什么都不能创新，市委年初开会决定发展思路之后，不能有任何的突破，袁自立认为这是墨守成规，偌大一个淮扬市，谁有本事将一年300多天的事情计划的清清楚楚，严丝合缝的，淮扬市如果一直按照这样的思路开展工作，可能会逐步落后的，西山省其他的市州，正在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淮扬市这方面的工作，却慢下来了，原因是钱长江认为，招商引资工作，重在稳步推进，对于愿意进来投资的企业，要认真考核，要有实力，招商引资的难度本来就大，套上了这样那样的紧箍咒，谁还愿意去拼命做啊。
基于两人认识上的差距，工作中出现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袁自立处于劣势，钱长江可以明目张胆培养势力，使用那些忠于自己的干部，淮扬市7县1市3区，除开文山县的主要负责人，其余的几乎都是效忠钱长江的，从目前的态势上看，钱长江经常要求文山县稳步发展，言下之意，对文山县一些大胆的举措有些不满意。钱长江这样做，属于谋事。袁自立就不行了，市长插手人事过多，会被认为是在谋人，是居心叵测，不务正业，不仅会影响到市委市政府的团结，影响到书记和市长之间的关系协调，更会背上阻挠经济发展的罪名。
袁自立越来越感觉到工作处境的艰难，副市长中间，除开周大海，包括常务副市长单仕敏在内的其余副市长，都是紧随市委的步伐，看着钱长江的，袁自立费尽心思，为副市长争取到的权力，也在慢慢开始丧失，个别的副市长，尝试着直接给钱长江汇报工作，毕竟都是想进步的，要想成为市委常委，或者是得到提拔，还是需要钱长江表态的。袁自立有些无奈，他担任市长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能和钱长江对着干，钱长江已经主政淮扬市好几年了，人脉关系厚重，袁自立暂时还不是对手。
时间在这种煎熬中慢慢过去，转眼进入9月了，9月是农民丰收的季节，地里的粮食收割了，种植的烟叶可以卖了，而袁自立和钱长江的第一次的正面冲突，也随着季节的到来，慢慢铺开了。
还是涉及到薛盈盈的事情，公安局已经将所有调查材料移交给检察院，袁自立和检察长商议过，建议对薛盈盈免于刑事处罚，检察长认为事情太大了，不敢私自做主，于是给钱长江进行了汇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检察长汇报的时候，没有说到袁自立的意见，而是如实汇报了案情，钱长江当即提出，要严肃处理，不能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不准任何人说情。钱长江这样表态，属于正常情况，任何书记都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因为前面有了袁自立的意见，麻烦就出现了。检察长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按照公安局上报的调查材料，检委会讨论的时候，意见一定是不能够统一的，薛盈盈的事情，可以提起公诉，判处有期徒刑，可以判处缓刑，如果送一下尺度，可以免于起诉，这中间的尺度大了一些。检察院以前遭遇的事情，检察长是清楚的，袁自立不好惹，有了前车之鉴，检察长不会贸然动作。想不到好的办法，检察长索性暂时将卷宗压住了，当然，薛盈盈也就不能取保候审，继续在看守所里面呆着了。
钱长江主持召开常委会，研究了其他工作，会议临近结束的时候，钱长江想起来检察长说到的薛盈盈的事情，于是在常委会上面开口说这件事情了。
“关于建材批发市场的事情，想必大家是记忆犹新的，宣施县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触目惊心啊，这说明了我们的工作出现了失误，现在，薛盈盈的案子，已经侦查完结，检察院马上就要提起公诉了，希望大家高度重视这个案子，我们要通过这个案子，表明市委市政府打击犯罪行为的决心，老钱，这个案子，你多多关注。”
钱长江的话，在袁自立看来，如同五雷轰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给检察长说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薛盈盈不仅不能免予起诉，甚至连缓刑的可能性都不大了，钱长江是什么意思，这中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散会之后，袁自立马上给检察长打电话，询问情况，检察长估计已经接到钱华松的电话了，在电话里含含糊糊，什么都没有说清楚。袁自立的心开始下沉，如今做事情，最怕的就是完全公开，如果薛盈盈的事情完全公开了，对秦家和薛家，都会形成一定程度的打击，现在，钱长江在会议上说出来这件事情，表明薛盈盈的案件，很有可能公开审理。
因为前期工作很到位，所以，薛盈盈的罪行并不严重，就是按照最坏的打算，最多也就是2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可薛盈盈的家人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杜琛已经成为薛盈盈的辩护律师，在检察院去了解了情况，因为还没有到公诉阶段，所以，杜琛了解的情况不多，从这个方面来说，袁自立还是有退路的。
袁自立看的不是这一点，他考虑的是检察长的态度为什么发生变化，案件的处理为什么发生变化，钱长江在常委会说的话，是不是有心的。薛盈盈的事情，袁自立属于闭口腔，不能公开说出来的，也就是说，只能暗地里*作，如果公开了，不仅不能办好薛盈盈的事情，自己也跟着名誉受损。有心人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了，还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样的议论。处于被动的局面中，袁自立很是气恼，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检察院讨论，依旧没有结果，检察长知道，如果坚持对薛盈盈提前公诉，那么，他直接得罪了袁自立，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可是，钱华松一直在督办薛盈盈的案子，拖也拖不下去的，万般无奈之下，检察长咬牙到了袁自立的办公室。
袁自立默默看着检察长，就是不可口说话，检察长终于绷不住了。
“袁市长，薛盈盈的案子，市委特别重视，要求严肃处理，我们开会讨论了一次，有分歧，暂时没有结果，您看是不是和钱书记统一意见，我们好办理这件事情。”
“你是怎么给钱书记汇报的？”
“我直接汇报的案件情况，案件并不复杂，薛盈盈的罪行也不严重，谁知道，钱书记要求严肃处理，如今，钱华松书记也在督办。”
“你们是什么意见，薛盈盈的案子，按照正常的处理程序，应该如何办理？”
“可以免于起诉，可以缓刑，更严厉一些也可以，薛盈盈认罪态度好，没有造成大的社会危害，有从轻和减轻处罚的情节。”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检察长垂头丧气离开了袁自立的办公室，他成为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不讨好，不过，他期盼着袁自立能够和钱长江当面商议这件事情，如果到了没有办法的一步，他只能是听从市委的意见了。
袁自立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直接去找钱长江了，薛盈盈的案子，可轻可重，市委的意见非常重要，袁自立相信，如果迟迟没有其他的说法，检察院最终会尊重市委的意见，提起公诉的，处于目前的情况下，袁自立已经做好了让步的准备，可以提起公诉，不过不能进入监牢，最好还是免于起诉。
“钱书记，关于薛盈盈的案件，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汇报汇报。”
“袁市长不要这么说，有什么意见，我们商议。”
“钱书记，薛盈盈的案子，钱书记在常委会上面已经提出了具体要求，我是这么考虑的，宣施县建材批发市场，是秦氏集团在淮扬市的投资，同时，秦家在文山县和淮扬市都有了大量的投资，秦家是国内外著名的企业，考虑到家族的利益，他们不愿意家丑外扬，希望能够从轻处理，考虑到秦家的要求，专门来和钱书记商议的。”
“袁市长，你说的情况，我知道，秦氏集团的负责人找过我，本来嘛，薛盈盈的案子，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没有造成特别恶劣的社会影响，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但是，这件事情，省里的态度不同啊，你是知道的，薛盈盈的案件，通过省公安厅转到淮扬市，证据已经是确凿了，现在，我们突然提出了从轻处理的意见，不好交待，再说了，司法机关独立办案，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啊。”
钱长江的态度，让袁自立说不出来其他的话语，这是典型的官场套话，什么独立办案，说给群众听可以，自己是市长，钱长江这么说，只能说是坚持从严处理了，袁自立很不舒服，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有说。钱长江大约是感觉到自己话语的问题，接着开口了。
“当然了，薛盈盈的案子，检察院汇报的时候也说了，不是很严重，有从轻处理的可能，我看，就让检察院和法院自己去办理吧，适当的时候，我给检察院说说，考虑到秦氏集团的意见，我们也不能不理睬啊。”
“好吧，我没有其他意见了。”
袁自立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钱长江一直是面带微笑，待到袁自立离开办公室以后，钱长江的脸色迅速变化，出现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薛盈盈的案子，他没有想到，省公安厅居然会高度重视，而省公安厅的意见，说白了，就是朱国祥的意见，朱国祥是淮扬市上一任的书记，现在是省委常委，钱长江当然要尊敬，在朱国祥和袁自立之间，钱长江不会犹豫，肯定是选择偏向朱国祥的，钱长江对袁自立也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比如说市政府正确权力的事情，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现象得到了扭转。
袁自立知道，薛盈盈逃不脱起诉了，他不能和钱长江对着干，上任时间不长，和书记有了矛盾，怎么都说不过去的，至于省公安厅的态度，袁自立不是很在意，就算是朱国祥想着对付他袁自立，问题也不大，朱国祥的权力有限，自己有易祥林的撑腰，还不会过于在乎朱国祥的态度，但是，这件事情意味着，袁自立和钱长江之间，慢慢开始出现不同意见，而且，钱长江坚持意见，这种形势，就不好说了，关键是袁自立不愿意过分委屈自己，顺着钱长江的意见开展工作。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满意的局面
薛盈盈被提起公诉，按照其所犯的罪行、认罪态度、社会影响，检察院建议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此刻，薛盈盈已经取保候审，在法庭上，杜琛为薛盈盈展开有力的辩护，对于检察院提起公诉以及刑期的建议，杜琛很满意，薛盈盈的家人也比较满意，只要不坐牢，其余的就不算什么了。(.)***
钱长江不再提薛盈盈的案子，钱华松亦停止督办，其中缘由，检察院是明白的，所以，他们慎重研究，提出了缓刑的意见。
法院采信了检察院的提议，很快判决了，薛盈盈回到了家中，袁自立见过薛盈盈一次，他没有想到，薛盈盈居然有了白头发。薛盈盈很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小孩归秦川抚养，宣施县一栋别墅归薛盈盈所有，可以说，薛盈盈今后的生活，还是有保证的。
刘辉曲的案件，一直还没有侦查终结，过去这么长时间，关注这件事情的人慢慢减少，袁自立明白其中的奥妙，刘辉曲是必死无疑，可刘辉曲背后的秘密，会不会暴露出来，这就不好说了，刘辉曲弄不好会成为第二个赵四海。
已经到年底了，袁自立对一年来的工作很不满意，财政收入是增加了，可那是秦悦饭店的功劳，隶属于秦悦饭店下属的服务业，撑起了淮扬市财政收入的半边天，这只能说明，淮扬市的招商引资失败了，为此，秦天浩也很不满意，淮扬市招商引资的要求太高了，基本上就是比对着秦悦饭店来的，这怎么可能，生产业和服务业的税收，本来就不再一个档次上，服务业的税收，高出一倍还不止，淮扬市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好像是一个漂亮的富裕的闺中女孩，总是挑三拣四的，很多的企业得不到保证，根本就不敢在淮扬市投资，可是，钱长江对政策把握很严格，对目前的局势很满意，根本不在乎一些生产型企业的态度，袁自立不好明着和钱长江产生矛盾，因此，秦天浩也就停止了帮助介绍企业的事情，这样一来，淮扬市更是无法成功招商引资了。再就是市政府的工作，经过一段时间，副市长基本上都以市委的态度为准了，钱长江很聪明，每遇事情，就是召开常委会研究，袁自立参加了很多会议，有时候，本可以直接拍板的事情，也要会议研究，导致了工作效率不高的问题，更加导致了工作无人直接拍板的问题。最后就是他和钱长江之间的关系问题，袁自立遇见了赵天然面临的同样问题，钱长江对权力的追求不是一般的要求，他要求的是绝对权力，市政府按照职责，就是贯彻市委的决策，在这个过程中，市委还要插手具体工作，很多的事情，市政府已经研究决定之后，市委还要研究，虽然大都是遵照市政府的要求办理，但是，耽误了时间，淮扬市的很多干部都知道，市政府研究决定了，不一定可行，还要看市委的意见。
袁自立回忆了上任一年来的工作情况，和钱长江的关系还算可以，但大都是自己屈服的结果，具体的实事基本上没有办成什么，唯一就是引进了一个环保企业，目前情况还不错，剩下的时间，就是数不清的会议、吃饭等等，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袁自立觉得，自己担任这个市长，还不如以前担任县长、县委书记时候，做的事情多。
新的一年很快要到来，袁自立考虑，在社会发展方面，必须和钱长江摊牌了，已经担任一年时间的市长，在经济工作上没有任何的突破，主要责任在政府，无论钱长江是什么看法，自己都不能突破底线了，私下里交换意见显然行不通了，一年多时间的直接相处，袁自立明白，钱长江是不会放松手中的权柄的。
薛盈盈的案件结束了，赵曼回到了省城，袁自立暂时轻松了，虽然他和赵曼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何况赵曼的父亲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面子上都不好看。
春节期间，袁自立依旧呆在家里，他已经36岁了，按照民间的说法，36岁是一个重大的关口，程蔚蝶拉着袁自立，一定要到寺院去抽签，袁自立不同意，袁自立是不相信这些的，为此，程蔚蝶气恼了好几天。程蔚蝶工作清闲，家里不缺钱，一切都是很如意的，加上自小家庭条件好，一直显得很单纯，袁自立曾经开玩笑说，程蔚蝶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面，认为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程识益也说过程蔚蝶，都过了而立之年了，还是那么不成熟，程蔚蝶就是不相信，她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结婚以后，家庭生活美满，两地分居的状态，她已经适应了，袁自立经常到省城，家里的大事小事，有两家的父母帮着料理，程蔚蝶到觉得，这样两人都有自由活动的空间，挺好的。
正月初五，袁自立到了淮扬市。
首先找到他的，是表姐和表姐夫，表姐已经是洛宜县实验小学的副校长，短短几年成为了副校长，袁自立当然明白其中的奥妙，他不是很在意，小学起重要作用的，还是校长，袁自立对表姐的能力不是很了解，不过，从表姐办调动的手段看，应该还不错。
表姐夫也是教师，以前在乡里的中学教书，靠着自己的能力，进入了教育站、后来的中心学校，一步一个脚印，成为了副校长，结婚以后，被提拔为校长，从偏远的乡镇，慢慢调到县城附近的乡镇，中心学校的校长，权力还是很大的，关键是决定教师的调动，还有职称评定的事情，校长能够从中间得到不少的实惠。
两人这次来找袁自立，居然是为了提拔的事情，表姐夫想进入教育局，当然不甘心做教育局的股室负责人，不到40岁，还很有前途，他们在洛宜县没有什么关系，就想着找到袁自立帮忙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对于袁自立来说，不算什么事情。
袁自立对于洛宜县的亲戚，还是很关照的，生活上和工作上都关心，但袁自立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过分关注，不准亲戚打着自己的旗号去找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否则，袁自立今后都不会关心了，洛宜县的亲戚，很注意这一点，大家都有工作，安安心心做事，有了袁自立这层关系，不用担心谁会打击报复。
表姐夫的请求，让袁自立很为难，一个县教育局的副局长，的确只需要袁自立一句话的事情，甚至表姐夫胆子大一些，找到县领导，就可以办好了，袁自立考虑的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今后的麻烦就多了，有了第一个，后面就是一串。所以，袁自立仔细考虑，究竟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表姐夫很是能够喝酒，还在春节期间，袁自立便请表姐夫两口子到秦悦饭店吃饭，表姐夫大概是心情好，堂堂市长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喝酒，虽然是亲戚，但是，这样的机会也是不多的，很快，一瓶茅台酒喝下去，表姐夫的话语多起来了。说着说着，表姐夫的一些话，已经超过了平时说话的范畴。
“袁市长，不是我多嘴啊，亲帮亲，邻帮邻，你现在是市长了，洛宜县的亲戚都看着你啊，都想依靠你啊，你想啊，现在是什么形势，我们县里，书记县长的家人，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的，他们看见我们了，态度很好，我是明白这都是你的关系，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果亲戚都能够得到提拔，就是最大的力量了。”
袁自立的表姐没有喝酒，听见丈夫的这些话，在一边也帮助说。
“是啊，如果家里的人多一些当官的，不就有力量了，看看县里有些当领导的，子女都得到提拔了，人熟好办事。”
袁自立没有说话，这种现象很正常，屡见不鲜，袁自立都知道一些事例，不过，这样做法的害处也大，领导的家人，往往因为背后有依靠，无法无天，做出一些坏事，最终吃亏的，还是领导者本人，所以，袁自立对这种做法不是很赞成，亲戚遇见困难，袁自立是要帮助的，但袁自立不赞成亲戚依靠自己的关系，出任领导的。
“表姐、表姐夫，你们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看见袁自立没有表态，他的表姐有些着急，准备继续说说丈夫的事情。
“表姐，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情况，我会问问的，表姐夫的事情，是洛宜县委考虑的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袁自立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样的事情，不能够开口，如果他开口，表姐夫可能不仅仅安排为教育局副局长，甚至安排更高的职位，送走了表姐和表姐夫，袁自立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情。
几天之后，袁自立接到了洛宜县县委书记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县委书记的口吻很是恭敬，向袁自立拜了晚年，请示了一些工作，最后说到了人事调整的问题，县委书记表扬了袁自立的表姐夫，有能力，县委经过考核，准备提拔了，言下之意，就是在征求袁自立的意见。袁自立很快明白了，表姐和表姐夫一定是找到了县委书记，而且打出了自己的牌号，袁自立考虑到目前的情形下，如果否决了表姐夫提拔的事情，有些不近人情，县委已经考核过了，自己横插一杠，今后也是不好见面的，于是，袁自立开口了，说尊重县委的意见，该如何安排，是县委考虑的事情。
袁自立接着给表姐打了电话，表姐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袁自立追问情况，表姐好久才说了实话，她和丈夫的确找了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当时就表态了，袁自立追问表姐是怎么说的，表姐沉默不语，袁自立明白了表姐说了些什么。
袁自立有些气恼，他很想给洛宜县县委书记打电话，可是，拿起电话之后，袁自立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好比是小孩子的行为，县委书记照顾的是他的家人，难道他要大义灭亲，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无法预料群众的说法，外人会怎么看。这样的行为很多，身边的就有照顾亲戚朋友的。
袁自立给父亲袁术海和母亲刘清妹打了电话，说了表姐和表姐夫的事情，两位老人很是气愤，刘清妹甚至准备回到老家去，好好教训侄女，袁自立劝住了母亲，谁都想当领导，如果有本事，也是无所谓的，袁自立不能避免亲戚不占关系，但是，不希望亲戚打着自己的招牌，找到县里的领导，就是想着沾光，也需要袁自立同意。这些话，袁自立不想说，希望母亲能够给刘家的亲戚说说这些事情。
表姐夫出任了教育局的党委副书记，副局长，属于实权在握的领导，袁自立专门给表姐夫打了电话，一再叮嘱表姐夫要注意，不要贪财，不要乱来，规规矩矩做官，幸亏是袁自立打了这个电话，他的表姐夫上任的时候，庆贺的人很多，谁不知道他们背后就是袁自立，因为袁自立的提醒，他的表姐夫很注意。
袁自立对表姐夫的表现表示满意，同时，他也开始考虑亲戚的安排问题，表姐夫被提拔之后，一定还会有亲戚打着自己的招牌，要求提拔和进步的，这种问题，可大可小，袁自立不想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他委托母亲出面，一是告诉众多的亲戚，今后不许这样做了，二是母亲出面和洛宜县的领导说说，可以转移视线，不让自己过于显眼。
袁自立也感觉到恼火，明明是可以光明正大说的事情，却不得不考虑社会影响，如果外人知道这样的事情，指不定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事实摆在眼前，表姐夫已经提拔了，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作用的，好在只是一个副科级，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就是市委市政府的干部知道了，估计议论的兴趣都没有，在淮扬市，副科级的干部，闭着眼睛能够抓出一大把来，市直不少单位，几乎快要没有真正的办事员了。
袁自立肩上的胆子有些重，他如此小心，无非是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他出任市长以后，易祥林经常告诫，要求他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出现什么差错，千万不能在金钱方面出现问题，袁自立不差钱，所以说，这些年来，除了看似正常的灰色收入和烟酒等礼品之外，其余的礼品，袁自立都不会要的，唯一例外的，是田立新送来的字画。
袁自立感觉有些晦气，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表示这一年的运气会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视而不见
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如期召开了。
钱长江依旧是老生常谈，在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上面，强调市委领导的重要性，强调一切工作都要在市委的领导下，强调集体领导的重要性，针对经济发展的问题，钱长江要求稳字当头，保持住目前发展的良好势头，全力做好本质工作，招商引资方面，要从严把关，财政收入增长，保持13%的增长率，所有工作，都要按照市委常委会的要求开展。
袁自立没有发言，新年的第一次常委会，时间不长，他不想在第一次的常委会上面，就和钱长江发生冲突，不过，袁自立已经决定了，在召开政府常务会的时候，提出自己的发展思路，新的一年，经济工作必须要加大力度，特别是在招商引资工作方面，要有大的突破。
新年之后，市委的工作思路，依靠着人代会、政协会进行宣传，因此，在召开会议之前，钱长江和袁自立都要召集电视台、报社去相关人员召开会议，强调宣传工作的重点，这是一种重视的姿态，也是钱长江的发明，袁自立以前没有参加，他以前是副书记，虽然分管宣传，可是，有了书记和市长的重视，袁自立不爱凑热闹，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可现在，袁自立必须要去了。
广电局和报社的班子成员、新闻记者、播音员都在广电局的会议室钱长江和袁自立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到了，而会议的目光，集中到了广电局播音员的身上，广电局有4个播音员，无论是长相、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其中，陶红丽最为突出。会议开始之前，钱长江和袁自立和参加会议的人员一一握手，和陶红丽握手的时候，袁自立感觉到陶红丽的手有些抖，因为钱长江是在前面握手的，袁自立没有多想，不过，陶红丽的美貌和气质，还是令袁自立感觉到眩晕。
会议是田斌主持的，袁自立和钱长江商议过，这次的会议，钱长江讲话就可以了，袁自立不讲话。会议是例行公事，大家都明白，不过是一种姿态，所以，会议的气氛很是和睦，钱长江的讲话时间有一个多小时，袁自立注意到，钱长江讲话的时候，经常看着陶红丽，而陶红丽的目光，丝毫没有什么避讳，袁自立更加相信外面的传闻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与袁自立没有什么关系，他不会在意。
淮扬市关于男女关系的风气不是很好，特别是涉及到领导干部，缘于钱长江一次在干部大会上的讲话，钱长江认为个人作风问题主要是内部要安定，意思说大后方要稳定，自家的婆娘如果安抚不住了，闹出来了，那是要处理的，其余的情况，没有人会理会。实际情况一直是这样，不过，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在大会上说出来的，这样说了，会引发思想的混乱，袁自立就知道一些情况，靓丽的播音员、甚至是淮扬市歌舞剧团的演员，都传出来与某某领导关系很好，市县的领导，大都是40到50岁的人了，家里的老婆，已经成为了黄脸婆，像袁自立这样年轻的，几乎没有什么，官场上的领导，说起来，都是精英人物，男人总是好色的，你情我愿，发生这些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会议结束后，照例在广电局的食堂吃饭，广电局是精心准备的，包间里面，钱长江、袁自立、田斌和广电局局长、报社社长和四个播音员坐在了包间里面，而且，陶红丽坐在了钱长江的身边，袁自立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座位的安排上，还是有些顾虑的，田斌坐在袁自立的右边。
吃饭免不了喝酒，服务员倒酒之后，第一杯酒，大家全部看着钱长江，钱长江笑呵呵举起酒杯，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在他的提议下，第一杯酒，大家都喝了，包括4个播音员。接下来，便是各自敬酒了，钱长江和袁自立是主角，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清楚，慢慢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钱长江出去敬酒的时候，包间里面只剩下袁自立和四位播音员，钱长江和袁自立是要分别出去敬酒的，陶红丽眼巴巴看着袁自立，似乎很想给袁自立敬酒，袁自立装作没有看见，找了个借口，上卫生间去了，田斌随着钱长江离开包间的时候，暗暗给袁自立递了眼色，袁自立明白，这是要他注意。袁自立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钱长江已经回来了，嚷嚷着袁自立临阵脱逃，放下诸多的美女在包间里面不地道，袁自立笑呵呵解释，说是酒喝多了，接下来，该袁自立出去敬酒了，包间里面剩下钱长江和4个播音员。
袁自立回到包间的时候，看见陶红丽脸色红扑扑的，显然喝了不少酒。吃饭时间很长，一直到天黑了，还没有结束，钱长江的兴致很高，袁自立实在是有些挺不住了，他忽然感觉到在包间里面很别扭，这种情况很正常，市委和政府的一把手，平时是很少在一起吃饭的，下面的干部不习惯，两人也不习惯。
吃饭结束的时候，陶红丽提议去唱歌跳舞，众人一片叫好声，袁自立有些不情愿，上次跳舞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今天都喝了不少酒，不知道去了，会不会出丑，不过，钱长江开口表态了，大家都去，不准请假，不准缺席。钱长江打发自己的秘书和袁自立的秘书都先离开了，到了这一步，袁自立也只好去了。
广电局的安排可真是煞费苦心，用商务车将所有人送到了秦悦饭店，进入夜总会，早安排好了大包间，众人落座之后，红酒、啤酒都上来了。
钱长江喜欢唱歌，不过唱得不怎么样，两首歌曲之后，袁自立找了个空隙，出了包间，他和夜总会老总很熟悉，找了个地方，想着好好坐坐，走是不能走的，刚刚靠了一会，便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陶姐，袁市长好像兴致不高啊，总是躲着我们。”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得罪袁市长了。”
“我们怎么会得罪袁市长，我们敢吗，不知道袁市长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不会的，今天钱书记的兴致很好啊。”
“嘻嘻，陶姐，晚上你有事情做了。”
“不要瞎说，好了好了，还等着呢，我们快进去吧。”
隔壁是卫生间，虽然夜总会很吵闹，不过，卫生间是少有安静的地方，听见这几句话，袁自立觉得脸有些红，他慢吞吞往包间走去，不知怎么的，袁自立想起了段金波，许多年的夜晚的那一幕，袁自立是不会忘记的。
跳舞的时候，陶红丽自然是和钱长江一对，看着两人之间跳舞时候零距离的接触，袁自立很不自在，他完全没有了兴致，索性给田斌悄悄嘱托了几句话，径直离开了夜总会，他需要冷静。
袁自立独自在大街上慢慢行走，好久没有这样独自走路了，天气依然寒冷，袁自立酒气消散了很多，他想到了很多，钱长江和陶红丽的关系，他就是听电视台记者说出来的，陶红丽因此非常得宠，局长和副局长都不敢得罪她，袁自立有些嫉妒钱长江，身边有这样的美女，另一方面，袁自立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传出去，对名声总是有影响的，生活作风问题，90年代还是很忌讳的，可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渐渐看淡了这些事情，没有多少人在意了，虽然上面还是要求很严格，不过是嘴上要求严格罢了，商贸学员门口，每到周末，好多的小车在那里等着，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了。袁自立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生活在真空中，不相信这些事情，又好像是和现实有些脱轨，不理解这些事。
秦悦饭店到市委还是有一些路途的，袁自立不可能完全走路，当他准备乘坐的士的时候，一辆银灰色轿车在身边停下了。
“袁市长，您好啊，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啊？”
“向老板，你好啊，刚刚吃饭，没有什么事情，在街上走走。”
“袁市长，上车吧，我送您。”
轿车启动之后，向芙蓉开口说话了。
“袁市长，到我们那里去喝茶吧，钱书记经常去我们那里喝茶的。”
“向老板，你什么时候开了茶庄了。”
“袁市长，您太官僚了，都开业好几个月了，您一直工作忙，都没有光临过，今天遇见您了，您可一定要去赏光啊。”
“向老板，你说钱书记去过几次，看来，你的茶庄生意很不错啊，既然这样，我就去见识见识。”
袁自立掏出了手机，给欧阳云拨电话，说明自己在哪里去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欧阳云去接自己，他没有发现，向芙蓉脸上出现了异色。
向芙蓉的茶庄，其实就是在餐馆的旁边，一栋三层楼的楼房，面积不大，袁自立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暧昧的气氛，茶庄里面，光线昏暗，大都是粉红色的，让人心情驿动，总是想做些什么事情，向芙蓉亲自陪着袁自立，进入了一个包间喝茶，包间不大，服务员上茶之后，便退出去了，袁自立慢慢品着极品铁观音，看着向芙蓉，没有说话。
“袁市长，您看极品铁观音味道如何？”
“向老板，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喝茶，对茶也没有什么研究，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说，向老板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
“袁市长，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每当想起这些事情，我都深感不安，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您的，茶庄开业好久了，您一直没有来过，今天我就是请您喝茶的。”
袁自立看见向芙蓉的目光闪烁，他明白，向芙蓉一定会有话要说，袁自立不说话了，默默喝着茶，向芙蓉如果愿意说，一定会说的。沉默了好一会，向芙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袁市长，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老蔡曾经吃过这些亏，所以，我一直很谨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甚至害怕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了，考虑了很久，我还是准备告诉您的。”
“向老板，不要勉强，如果感觉不能说，就不要说了。”
“袁市长，我已经决定了，我刚才给您说过，钱书记到这里来喝过好几次的茶，您知道吗，他是和陶红丽一起来的，每次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包间里面呆上好长时间，服务员上茶之后，就不准再进去了，这里的服务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我知道，陶红丽和我的关系很好，好几次，我看着陶红丽离开时候的脸色和神态、动作，就知道他们在包间里面干了些什么，每次都是钱书记先离开，过半个小时以后，陶红丽才会离开，我这里开业的时间不长，条件不错，偏僻安静，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我都躲开了，免得被发现了，袁市长，这件事情，我就是告诉您了。”
袁自立感觉到了震惊，钱长江和陶红丽之间，居然是定期约会，偏偏被向芙蓉撞上了，这样的事情，是很要命的，如果向芙蓉在包间里面稍微做一些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袁市长，您放心，我没有做任何的小动作，那些事情，我做不出来。”
“向老板，这件事情，到这里为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人嘛，有时候有些需求，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袁市长，您是怎么想的啊，我给您介绍几个姐妹，您同意吗？”
“谢谢你了，我就不必了，向老板，你是见多识广的，我也不想骗你，我们有些干部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可能会有想法，不过，这些事情，你就当视而不见，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你有利，你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牵涉到这些事情里面不好。”
“袁市长，谢谢您，淮扬市的领导，我最为佩服的，就是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奈的调动
人代会和政协会如期召开，全年的工作思路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实现和完成的事情了，常委分工没有调整，市长副市长分工也没有调整，袁自立还是遇见麻烦了。(.)
召开市政府常务会的时候，袁自立强调重点工作还是招商引资，袁自立对去年的招商引资工作成绩不满意，除了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周大海关心招商引资工作，其余副市长基本没有理睬，因为袁自立的作风和钱长江有所不同，授权之后，很少直接插手个人的工作，所以，副市长很少给袁自立汇报工作，大都是袁自立主动问及的，其次就是在召开政府常务会的时候，各自汇报分管的工作，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副市长在平时的工作中，偏向于给市委汇报工作，因此，在常务会上面，袁自立明确提出要求，从现在开始，政府的工作，以常务会的意见为准，所有人手头的工作，需要集体决定的，可以不经常汇报，但是，必须提出切实可行的意见，政府常务会研究之后，开始实施，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迅速做出决定。袁自立的口气很强硬，不少人感觉到了异样。
尽管袁自立在会上强调了，可是，要改变这种状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开周大海，其余副市长都习惯汇报了，不过是提前给袁自立汇报，当然，袁自立提出了意见，其余的常委就不好反驳了，这样一来，袁自立挺不住了，太累了。从早到晚，得不到休息，筋疲力尽，随着时间推移，其中还折射出来问题，市委分管常委大都不表态了，方方面面的具体工作，袁自立是不可能完全熟悉的。
钱长江的态度很奇怪，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说法，袁自立曾经暗地里问过朱益新，这种类型的体制方面存在的不足，朱益新也是无可奈何，钱长江的态度，他不清楚。袁自立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一年一度的教师调整时间快到了。不要小看教师调整，整个淮扬市，拿财政工资人员，教师队伍占据6成以上，教师队伍非常庞大，而且，根据中央的政策，今年将免除9年义务教育内学生的学杂费。每年的教师调整，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现在的教育布局已经是非常不合理了，条件好的地方，教师超编，偏远地方，师资力量严重不足，淮扬市的师资与学生比例，教委曾经有一个标准，小学是17：1，中学是14：1，不过，这个比例标准，早就不能够适用如今的形势了。
分管副市长找到了袁自立请示，这样的事情，本不需要请示的，如果分管副市长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决定了，袁自立不知道他还能够决定什么事情，所以，袁自立打断了副市长的汇报，要求他自己决定这件事情。谁知道，没有几天，麻烦就来了。
市委分管的是张太康，副市长还是去请示了张太康，张太康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想法，同意今年的调整计划了，按照这个计划，能够进入淮扬市区的教师是55人。袁自立本来以为，按照淮扬市教师现有的人数，能够有10人左右进入市区，就很不错了，没有想到数字这么大，市区的教师，待遇和下面的教师有很大的不同，高出很多，这是无法避免的。
市教委将增加编制的报告交上来的时候，袁自立暂时压下了，他需要清楚，为什么会一次性进来这么多的教师，袁自立不会鲁莽，能够进入市区的教师，总是有一定背景的，一般来说，每一个编制，背后都是有具体的人的。
袁自立没有想到，打来电话询问的，是钱长江。
“袁市长，听说教委已经将增编报告上报市政府了，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啊？”
“钱书记啊，这几天工作有些忙，报告还放在我这里，钱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袁市长这段时间很辛苦，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钱书记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两人闲聊一会之后，挂了电话，袁自立迷上眼睛，点燃香烟，开始沉思，钱长江不会无缘无故询问这件事情，教委主任也不会无事跑去找钱长江汇报这件事情，这样的事情，市政府定下调子之后，具体*作就是教委的事情，也就是说，张太康和分管副市长也不会去找钱长江汇报的，钱长江为什么会问到这件事情。袁自立蓦然想到了欧阳云曾经说起过的一件事情，陶红丽的妹妹，师院毕业以后，分配到了淮扬市教书，当初是分配到家乡房山县的，陶红丽家里是教育家庭，父亲母亲都是教书的，想到这里，他叫来欧阳云，要欧阳云到教委去，查查这次从县市进入淮扬市的教师有多少，分布在哪些县市。
欧阳云很快汇报了，房山县有11个指标，洛宜县居然也有一个指标，教委主任大概是明白了什么，交给欧阳云一份材料，上面有大部分进入市区教师人员名单，进入淮扬区、淮安区的最多，也有少数进入开发区的。
袁自立看到了表姐的名字，居然是进入淮扬市实验小学。淮扬市实验小学是全市最好的小学，师资力量雄厚，教学成绩突出，相对应，教师待遇好，社会地位高，实验小学的校长，在市里也算是一号人物的。
“欧阳云，你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情，越详细越好。”
袁自立害怕表姐是仗着自己的名声，背地里*作的，母亲已经给刘家的亲戚都说过了，不要采取先斩后奏的方式，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能办的，一定会办的。
欧阳云很快问到了消息，袁自立的表姐是作为优秀教师，推荐到淮扬市实验小学的，整个洛宜县，就是推荐了一个人，这件事情，经过了洛宜县教育局研究，县委县政府同意的。袁自立当即明白了，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推荐过优秀教师，偏偏现在就推荐了，表姐夫是洛宜县教育局副局长，背后有着如此强大的背景，不要说教育局，就是洛宜县委、县政府，也不会找麻烦的。袁自立无可奈何，自己居然也套进去了，相信钱长江和张太康等人都知道了，袁自立忽然想起了钱长江的电话，现在看来，这个电话的意思，不是那么简单，意味深长啊。
袁自立忍不住拨通了表姐的电话，电话里，表姐信誓旦旦说是通过打分等公开评比的方式，争取到这个指标的，也是想着到更高类型的学校里去，免得教学水平落后了，袁自立不客气打断了表姐的话语，质问表姐，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洛宜县最优秀的教师，表姐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开口说话，语气有些哽咽了，说在洛宜县教书，也是兢兢业业的，想着出成绩，身为教师，谁不想教学上出成果啊，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在平时的教学中，大家都是认为她是受了照顾的，教师之间的嫉妒是很厉害的，所以，在担任了学校领导之后，她无奈脱离了教学第一线，可是，几年下来，感觉没有意思，女同志当领导，本来就不容易，何况是在女教师成堆的县城实验小学，在和丈夫商议之后，想办法调离实验小学，比来比去，只有淮扬市的实验小学是最佳选择，到了实验小学，可以好好教书，为此，她还专门准备好久，备课，看教材，听课等等，学校组织的几次到淮扬市实验小学取经活动，都参加了，感觉市实验小学竞争力很是强劲，现在正在准备着拼搏一番。表姐的话还没有说完，表姐夫接过了电话，一再解释，说这次表姐是下定决心，好好教书了，这件事情，没有给袁自立说，实在是做错了。
袁自立说不出什么话来，表姐调到实验小学，接着就是表姐夫的调动问题，最近，表哥刘绍刚也透露出来想法，在移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能不能调到市移动公司，市里的待遇，比县公司强上好多倍，这样一来，要办，就是两家人了。这些调动，都不是什么难事情，除了表姐夫是副科级，其余都是普通人的调动，而且不属于公务员的范畴。
袁自立在报告上面签字了，这次的签字，他心情不痛快，有一种被人挟持的感觉。几天后，市移动公司的经理找到他，汇报了工作，不经意间说起，洛宜县刘绍刚的工作业绩好，市公司准备要人了。
刘绍刚的调动，在袁自立不知情的情况下，很快办好了，直到刘绍刚带着孙蓉和刘犇到了家里，袁自立才知道这件事情，紧接着麻烦就来了，刘犇在读高中了，孙蓉一个人在家里照料是不行的，刘犇的学习紧张，高中是最关键的时刻，洛宜县一中和市一中的教学水平，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孙蓉想着将刘犇转到市一中读书，由刘绍刚暂时照顾，自己在洛宜县接待办上班，市一中知道刘犇的身份，已经表态接收了，而且安排刘犇要进入暑期的补习班，全面补习高一的所有功课。袁自立听完孙蓉的安排，有些无可奈何，孙蓉在接待办工作这么多年，学聪明了，不直接提出要求，和袁自立谈家务事，这算哪门子的事情。明明刘绍刚是无法照顾刘犇的学习的，很少做饭，怎么可能照顾，刘犇毕竟是袁自立的侄子，袁自立不可能坐视不管的。袁自立还知道，刘绍刚和孙蓉这些年攒下了不少钱，已经在淮扬市购买了商品房，洛宜县的房子已经卖了，显然是做好充分的准备，举家进入淮扬市的。
袁自立还考虑到了表姐和表姐夫的事情，他们的女儿已经是初三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参加中考，按照这样的格局，也是进入淮扬市一中读书，看来这样的调动，不办就不办，要办就必须全部办好。
几天之后，袁自立回到省城，袁术海和刘清妹和他谈到了这两件事情，从孩子的角度出发，是要办的，从大人的角度出发，是可以不办的，现在，已经是这样的情形，就都给办理了，免得夜长梦多，行政单位，不稳定因素居多，哪天调整了，想办都办不好了。袁自立有些不相信，才担任一年多的市长，哪里有这么快动的，不过，刘绍刚和表姐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要给办理了。
孙蓉的调动好办，袁自立给市委市政府接待办说了，接待办主任忙不迭为孙蓉办手续，承诺待到刘犇放暑假以后，再到接待办上班，表姐夫的事情不是太好办，安排到市政府是不现实的，看看能不能安排到市直单位，最好是市教委，表姐和表姐夫两口子专门找到了袁自立，表态说想到市教委，无论怎么说，在这个系统内，熟人多，不陌生，再说，年纪不小了，也不想过多折腾了。
袁自立的表姐夫调到了市教委，出任办公室主任，变成了正科级，这是袁自立没有想到的，科室负责人，市教委党组可以自行决定。
刘清妹再次回到了洛宜县，因为刘绍刚、孙蓉等人的调动，很多刘家的亲戚都动了心思，想着调整岗位，刘清妹的三个哥哥都在洛宜县，子女几乎在洛宜县，如果都找袁自立了，这可不是小事情，所以，刘清妹告诫了这些侄男侄女，不要想着什么调动的事情了，安安心心在洛宜县，做好本职工作。刘清妹说话的效果是很好的，这些年来，刘家主要是刘清妹在支撑，当初好多晚辈的工作，都是刘清妹想办法解决的，所以，刘清妹说话了，众人的心思也就暂时平静下来了。
袁自立和钱长江的关系，陷入了一直说不清楚的状态中，表面上，钱长江很是支持袁自立的工作，凡是袁自立表态的事情，市委都不提出其他意见，可是，袁自立能够感觉到，钱长江对自己是越来越疏远了，除了强调年初召开的常委会提出的要求，其余方面，很少做出什么具体的指示了，在人事调整方面，钱长江没有和袁自立进行商议，袁自立要求调整的几个干部，悉数调整，可其他调整的人员，钱长江没有征求袁自立的意见。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信号，袁自立知道，钱长江是心思很深的人，表面上不会大发雷霆，看起来温文儒雅，可是，如果翻脸了，采取的手段，也就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对付的，钱长江一定是对目前的工作，存在不满意的地方，却不好明说。
袁自立不想和钱长江闹僵，只要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相安无事，不过，袁自立也明白，总有突破界限的时候。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愿被征服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袁自立忙于工作，对诸多的请示，慢慢习惯了，当然，这也是一种权力的体现，政府的工作，按照袁自立预定的计划，慢慢朝前推进，效果不明显，大概是多年形成的习惯，一时间难以彻底改进。市委的常委会，依旧是不定期召开，钱长江每次的常委会，都要做长篇讲话，而诸多的工作思路，也在讲话中体现出来，大家都是有默契的，钱长江从来不评论政府工作，而袁自立到市委的次数，也是渐渐减少了。
半年过后，工作中间的隔阂，慢慢开始体现出来了。
袁自立最为关心的是招商引资工作，而且，要求引进大型的厂矿企业，钱长江却不同意，依旧要求引进服务业，两人的产业引进矛盾不可避免，钱长江的观点很明确，第一产业农业是不必说的，中央很重视，提出了新农村建设的观念，淮扬市正在积极落实，加快新农村建设，第二产业工业，目前集中在沿海大城市，便利的交通条件、廉价的劳动力是发展工业的必备条件，这些是淮扬市不具备的，所以，淮扬市就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服务业，秦氏集团已经将淮扬市打造成为了娱乐基地，今后的发展方向，就是怎么样成为中南5省的娱乐基地，服务业是大有可为的，基于这样的条件，淮扬市不必要花大气力引进工业企业，努力做好目前的工作，慢慢提升淮扬市的形象，就可以了。钱长江的这些观点，得到了大部分常委的支持，在淮扬市占据了主导地位。袁自立的看法有所不同，服务业的发展，依靠的是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大发展，人民群众手里有钱了，才能够撑起第三产业的发展，秦氏集团的规划是好的，可是，市委市政府完全按照这个思路发展，有一定的危险性，淮扬市服务业的发展，主要依靠外来人员支撑，因为没有工业企业，淮扬市居民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如今，淮扬市大街小巷都是门面、铺面，杂货铺比比皆是，表面的繁华掩盖不住城市的硬伤，那就是群众的购买力低下，而大大小小的铺面、地皮，在无序的炒作中，价格已经背离了经济发展的正常规律，这就好比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能够长久的，支撑城市发展的，还是要依靠工业，这就好比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人，首先是强身健体，坚持锻炼，而不是大量吃补药。支持袁自立想法的常委不多，朱益新和田斌表示理解和支持，常务副市长单仕敏都不支持袁自立的想法和观点。
袁自立对单仕敏很不满意，单仕敏是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中间，唯一的女性，按说担任了多年的领导，应该有开阔的视野和出色的认识，可是，袁自立感觉，单仕敏依赖性非常严重，如果说袁自立外出，要求单仕敏负责政府的所有工作，那是不可能的，要么是袁自立天天接到请示的电话，要么是钱长江开始*心政府的具体工作。这样的副市长，有的是很满意的，可袁自立不满意。这样的副市长，不能够替自己解忧，有什么意义，不过，副市长的任免，不是袁自立能够决定的，存在这种情况，袁自立也是无可奈何。副市长中间，熟悉袁自立作风的，能够独立承担责任的，只有周大海，但是周大海的职务不够，不足以承担跟多的责任。单仕敏是支持钱长江观念的，这让袁自立很是无奈，单仕敏在政府的地位非常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单仕敏支持袁自立，袁自立很多的想法和思路，就可以很顺利贯彻下去，现在不行，单仕敏不支持袁自立的观念，就是支持，也不能担当重任。
袁自立的工作很艰难，有时候，袁自立甚至很丧气，上任一年多时间，很多时候，努力打出拳头，感觉打在了棉花上、空气中，发挥不了作用。袁自立知道，只要这种状况存在，袁自立就不会和钱长江产生正面的冲突，没有必要，钱长江牢牢控制着淮扬市大局，有什么必要和袁自立产生冲突。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越长，袁自立越是没有信心。袁自立很想改变这种状况，却是无能为力，刚刚上任时候的激情被冲淡了，袁自立回想起为政府副市长争取权力的事情，现在看来，纯粹是笑话，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思想，无论争取什么，都没有作用的。
袁自立感觉到了一把手的权威，为什么人人都想做一把手，自己虽然也是一把手，但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市长和市委书记，虽然是平级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所有事情的决定，最后拍板的，还是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可以否定常委集体提出的意见，最不济，也可以暂缓研究，特别是人事调整方面，市委书记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官场上，什么运筹帷幄，什么高瞻远瞩，都离不开人，控制了干部才是正途，市长要强势，也可以，但要符合几个条件，一是书记软弱，二是本身资历了不得，三是手下有一大帮的支持者，四是背后有强大的靠山，足以和书记抗衡，这些条件，需要同时具备，袁自立显然不行。袁自立知道，想要独树一帜，想要和书记对着干，在现实社会中，可能性是不大的，钱长江谨慎稳妥，轻易不会出现任何错误，无非是在发展方向上，和袁自立想法不同，况且，钱长江的想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朱国祥到了淮扬市，朱国祥这次到淮扬市，名义上是了解刘辉曲案件侦破过程，对淮扬市的政法综治工作表示赞赏。
钱长江和袁自立自然是要出面接待的，省委领导来了，两人一定要出面，虽然不是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不用全程陪同，可是，姿态要到位。
朱国祥的精神很好，满面红光，比以前胖了一些，钱长江和袁自立在高速公路出口等着朱国祥，见面之后，朱国祥笑呵呵和两人握手，一再表扬钱长江和袁自立，这次侦破刘辉曲持枪和贩毒的大案子，淮扬市功不可没啊。袁自立和朱国祥握手的时候，感觉朱国祥的手软绵绵的，似乎是漫不经心。朱国祥现在是公安厅厅长，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刚刚到淮扬市，便要求召开相关会议，听取情况汇报，同时说钱长江和袁自立工作繁忙，不必要陪同了，有钱华松同志介绍情况就可以了，钱长江和袁自立当然不会离开，最终，朱国祥没有坚持。令袁自立恼火的是，赵曼也跟着来了，是作为记者，采访随行的，袁自立和赵曼握手的时候，感觉到赵曼特别用力，小拇指还在袁自立的手里里滑动。
市委常委会议室，朱国祥听取了钱华松政法和综治工作汇报，钱长江最后做了补充，强调指出，淮扬市目前经济发展平稳，需要有稳定的环境，因此，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政法综治工作，要求政法机关保驾护航，去年和今年的政法工作，正是体现了这一宗旨，今后，市委市政府将更加重视这项工作，努力使政法工作上一个新台阶。
朱国祥最后发言，他首先对淮扬市的政法工作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肯定，特别是顺利破获刘辉曲的案件，朱国祥介绍，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刘辉曲的案件基本侦查完结，今日就要提起公诉了，朱国祥希望淮扬市再接再厉，做好政法综治工作。说到最后，朱国祥的话语一转，说起了淮扬市经济发展思路的问题。
“我在淮扬市工作了很多年，对淮扬市非常有感情，在座的很多同志，都曾经和我共事，淮扬市这几年来的发展速度很快啊，特别是城市建设，变化很大，不少方面，已经不落后省城了，希望你们继续努力，把淮扬市建设得更好。淮扬市的城市发展思路很好啊，努力打造成中南五省的后勤娱乐基地，大力发展服务业，我相信，按照这样的思路发展下去，不要多长时间，淮扬市的城市建设，一定可以和省城相媲美的，淮扬市的发展思路，令我想起了深圳速度，如今，淮扬市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大量吸收外地的资金，壮大自身实力，按照这样的速度，不用多长时间，一个新星城市就要诞生了，老钱，我可要感谢你啊，淮扬市的每一步发展，省委和省政府主要领导都看在眼里，老钱，你是班长，一定要坚持发展思路不动摇，好好建设淮扬市。”
钱长江满面笑容，袁自立和朱益新面带微笑，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情，朱国祥这次到淮扬市，可能不是仅仅关心政法综治工作那么简单，按说，朱国祥是不会随意评价淮扬市的经济工作的，虽然是省委常委，可是分工不同，但朱国祥说到经济发展工作也不错，况且朱国祥是老书记，评价一番，更显得关注淮扬市。
晚餐的气氛就很不一般了，钱长江、袁自立、朱益新和钱华松陪着朱国祥一行，朱国祥面带微笑，时不时和钱长江窃窃私语，两人之间，显得极为亲热，从现场的气氛看，袁自立等人成为了典型的陪客，这种情况，一般是不会产生的，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到了淮扬市之后，大都是和钱长江、袁自立同时商议工作，不会冷落哪一个，可今天，朱国祥便冷落了袁自立。
就座之前，袁自立看清了局势，与其这样干巴巴挨上去，不如离得还远一些，所以，朱国祥的左右，分别坐着钱长江和陶红丽，陶红丽是电视台的播音员、新闻记者，朱国祥也是很熟悉的，袁自立坐在钱长江的旁边，赵曼则坐在了陶红丽的旁边。
“来，这第一杯酒，我借花献佛了，老钱，袁市长，各位，我们干了，祝愿淮扬市的明天越来越美好。”
一片笑声中，众人站起身，喝干了第一杯酒，接下来是敬酒，如何敬酒，也是有讲究的，钱长江当然是第一个敬酒的，和朱国祥一定是满杯，和其他陪着朱国祥来的干部就不一定要喝满杯了，略为表示就可以了，朱国祥很高兴和钱长江喝下了一杯酒，朱国祥很注意，和其他陪着朱国祥来的人也是挨个喝酒，多少不论。
接下来是袁自立敬酒了，袁自立内心不想敬酒。
“朱书记，我敬您一杯酒，您是淮扬市的老领导，关心淮扬市的工作，我代表市政府，对您表示感谢。”
“袁市长，这杯酒，我可受之有愧啊，我离开淮扬市好些年了，这几年，淮扬市发展很快，我很惭愧啊，在淮扬市工作这么多年，没有能够大发展，我可佩服你们啊。”
袁自立面不改色，朱国祥显然是在为难他，本来敬酒就是形式，袁自立的话语也说的干巴巴的，袁自立对朱国祥的态度无所谓，朱国祥和易祥林之间的距离，差得太远，袁自立不需要过于担心，但是，朱国祥毕竟是省委领导，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朱书记，这杯酒，您是一定该接受的，您在淮扬市这么多年，打下了优良的基础，后面的继任者，才能够有发展的机会啊，吃水不忘挖井人，您要是受之有愧，我们就更不敢居功了，钱书记，你说是吗？”
“是啊，朱书记，这杯酒，您一定要喝的。”
朱国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连连说袁市长会说话，这杯酒应该喝，不过，袁自立还是注意到了，朱国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快，很快就消失了，也就是站在朱国祥对面的袁自立能够看见。袁自立的话语，一语双关，朱国祥是能够听懂的，其中表明的意思是前任领导是有功劳的，已经离开了，就不要多说了，不要干涉淮扬市的内政，不要占着原有的功劳指手划脚。
“袁市长，你还是要多多注意啊，朱书记是省委领导，我看他对你不怎么感冒，好话不说也就罢了，惹得朱书记说坏话，就不是好事情了。”
“朱书记，我知道，其中的曲折，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我这人，历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仗着位高权重，强行压着，我不会屈服的，当然，你的家门领导，将来成为省委书记或者是省长、省委副书记了，我甘拜下风，退隐山林，现在还不行。”
“唉，这些情况，你还是要给易省长说说，免得吃亏啊。”
“谢谢你了，现在，你我走得这么近，不知道钱书记会有什么想法。”
“管他，我现在怀疑，朱书记到淮扬市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来给钱书记撑腰的，句句话都是支持钱书记。”
“朱书记，依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啊，淮扬市目前的态势平稳，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矛盾。”
“袁市长，没有大的矛盾问题，小的总是有吧，钱书记到淮扬市已经几年了，一直是牢牢控制大局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是受不了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困难重重
朱国祥翌日离开了淮扬市。)朱国祥离开后，钱长江显得很高兴，朱国祥在淮扬市的讲话，通过市委办公室的简报和新闻传播了出来，百姓没有什么感受，不过，在市委市政府却是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大家都认为，省委是支持钱长江的发展思路的，淮扬市今后将以发展服务业为主，采取稳妥前进的道路。
袁自立一直担心赵曼会有什么举动，不过，直到离开淮扬市，赵曼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措，袁自立感觉到，赵曼似乎有着一股忧郁的情绪，他忍住没问，这样的时候，不要给自己找事情，朱国祥到淮扬市来的目的，袁自立也曾经怀疑，是不是钱长江有意为之，可没有相应的证据，袁自立也是有苦说不出，朱益新、田斌和周大海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本来几个人商议，准备着支持袁自立，谁想到，还没有开始实施，朱国祥就来了这一出。
周大海到了南方省，期间，他给袁自立打来电话，一个电子厂的老板，本身是西山省德阳市人，经过多年的拼搏，目前，已经建起了工厂，专门生产电脑主板，现在，这个老板想着回到西山省，曾经回来考察过，感觉淮扬市的条件不错，希望在淮扬市安家落户，淮扬市紧邻德阳市，这位老板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够在土地、税收等方面，得到一定的优惠。
袁自立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电子厂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够吸收不少的劳动力，可以缓解就业压力，淮扬市有不少外出打工的农民，他们迫切希望，能够在本地找到工作，可以照顾家庭，如果有电子厂进驻淮扬市，虽然增加不了多少税收，解决工作岗位，也是好事情。
袁自立带着周大海传真过来的相关情况，兴冲冲到了市委，涉及到土地、税收等方面的优惠政策，按照目前的格局，还是要请示市委的，否则，一些事情是不好办的。
“袁市长，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很好啊，我是这样考虑的，土地采取租赁经营的模式，可以到开发区去，电子厂需要近200亩土地，我们可以在租赁费用上，考虑优惠，当然，如果电子厂有实力，也可以购买土地，至于税收的优惠，有些困难啊，目前中央、省委省政府都没有这样的政策，淮扬市如果出台优惠政策，需要考虑到今后若干年的情况，所以，我认为，土地费用优惠的事情，可以考虑，税收方面，还是不动的好。”
袁自立肚皮都要气炸了，说来说去，总是这些话，没有丝毫的新意，开发区如今空闲大批量的土地，就是等着外地的企业入驻，从去年以来，因为土地、税收两个关键的条件，商人觉得没有多少的优惠，纷纷驻足，淮扬市没有南方省那样便利的交通条件，本来就占不到什么优势，如果不能拿出实际的招商政策，根本引进不了什么企业。
“钱书记，我有着不同的看法，招商引资工作，目前乃至今后一段时间，应该是淮扬市的主要工作之一，淮扬市地处中部，没有非常有利的地理优势和区位优势，如果要引进大型中型生产企业，依靠的就是优惠政策，优惠政策，最大的体现，就是在土地和税收两个方面，淮扬市目前重点发展服务业，引进了厂矿企业，也是可以增加流动人口，增加消费群体，解决剩余劳动力，也是促进服务业更好发展的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目前，不少的市州都出台了优惠政策，这种优惠政策，是固定的，有一定年限限制的，我感觉，我们的步子需要迈的更大一些。”
“袁市长，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当初秦氏集团来淮扬市投资，我们不也是倾全力支持吗，可现在的形势不同了，其他市州为了招商引资，不惜花血本，一直到现在，我们可以看看结果嘛，引进的企业，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企业，甚至有些皮包公司，为了得到优惠政策，想尽办法，套取资金，淮扬市目前已经有了很好的发展基础，在招商引资方面，就是需要谨慎稳妥，我们宁可暂时不引进企业，也不能因为政策的原因，上当受骗，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我们不得不慎重啊。”
袁自立气苦，钱长江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本省一个地方，为了招商引资，制定了大量的优惠政策，包括诸多的奖励政策，结果，短时间有大量的企业入驻，迅速形成了繁荣的局面，不过，这些企业进来之后，并不是想着安心生产，本身的实力也不够，一段时间之后，纷纷撤资，其中有赚钱的，也有赔钱的，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还是优惠政策，特别是土地和税收方面的优惠政策，甚至出现了零租费的政策，进来的企业不存在什么风险，可惜这个地方的投资环境，实在是跟不上，真正有实力的企业，是不会去投资的，最后，财政消耗了一大笔的奖励费用，招商引资工作却是一塌糊涂。这件事情，省委省政府还没有定论，据说也有争论。
“钱书记，招商引资工作，本来就是存在一定的风险，要发展经济，也是存在一定的风险，我们只能是在审核方面，严格把关，尽量减少问题，特别是在引进企业方面，我认为，出台一定的优惠政策，是应该的，就说这家电子厂，老板是德阳市人，也算是本地人了，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现在想着回到西山省，这样的举措，我们应该大力支持，淮扬市有一定的优势，投资环境，优于本省其他市州，所以说，我们只要在政策方面，有一定的优惠，就能够吸引企业进驻的。”
“袁市长，你说的道理，我明白，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引进企业的问题，是如何保持目前发展势头的问题，招商引资工作，我认为需要慎重，要避免出现鱼龙混杂的情况，其他的市州有这方面的教训，我们要吸取这些教训，企业进入淮扬市，我们欢迎，不过，我们更需要有实力的企业进入淮扬市，真正为淮扬市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如果我们招商引资工作，放低了门槛和标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你我都无法预料，正是因为淮扬市有着目前的优势，招商引资工作，才需要慎重，我们之间，在这方面的认识不一致，我们都是为了淮扬市的发展，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局面，你想想，如果我们降低了门槛，秦氏集团会怎么想，进入了淮扬市的企业会怎么想，我们当初没有这样的政策，如今又出台这方面的政策，岂不是让早先进来的企业感觉我们多变吗。”
“钱书记，这方面不需要担心的，政策本来就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变化的，如今，淮扬市主要存在的是服务业，我们的重点，是引进工业企业，在任何地方，对工业企业都是有一定的优惠政策的，而且，工业企业能够解决劳动力，尽管税收方面，暂时不如服务业，可是，工业企业是支撑啊，只要我们能够出台优惠政策，专门正对工业企业，我想，其他企业不会有很大意见的。”
“袁市长，朱书记已经代表省委，肯定了淮扬市的发展思路，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对淮扬市的经济发展思路也是肯定的，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还是那句话，我们欢饮企业来淮扬市，土地方面，可以适当优惠，税收方面，按照目前的政策办理，市委市政府不再出台其他方面的政策。”
交谈不欢而散，袁自立和钱长江，谁也没有能够说服谁，不过，按照目前的格局，市政府无法出台其他优惠政策，袁自立很无奈，这本来是政府的事情，市委确定了每年的经济发展目标，怎么做，就是政府的事情了，可是，钱长江有一招很厉害的办法，凡是涉及到政策方面或者是大笔资金支出方面的事情，一定是要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的，这样，无形之中限制了政府的权力。
周大海打来电话，从袁自立的口气中，他知道了结果，周大海是大发脾气，按照淮扬市目前的政策，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难以引进像样的企业，人家做的好好的，凭什么到淮扬市来，没有任何的优惠政策，没有突出的区位优势，商人以盈利为目的，不会平白无故为淮扬市做贡献。袁自立很是无奈，只能是安慰周大海，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回来算了，目前的政策是无法变动的。
袁自立开始考虑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了，半年时间过去，淮扬市招商引资工作，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按照目前的政策，无法引进企业，可是，年初召开的市委常委会，确立了招商引资任务，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不能完成，到了年底的考核，周大海作为分管领导，无法给市委市政府交差啊。袁自立不再到钱长江的办公室，他直接拨通了钱长江的电话，非常直接说出来了这件事情。
“袁市长，市委常委会年初确定的目标，是不能变更的，能不能完成工作任务，年底讨论的时候，可以具体磋商，招商引资工作，目前进展情况不好，我知道，可是，我们要想办法嘛，多开动脑筋，群策群力，我建议，下次召开常委会的时候，专门议一议招商引资工作，大家都来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将这项工作做好。”
“钱书记，我看没有必要研究了，年初的常委会，讨论招商引资工作的时候，已经说的非常透彻了，就是研究，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工作能不能做好，市政府在政策框架下，尽力而为，目前招商引资工作的现状，钱书记是清楚的，市政府召开了多次常务会，专门研究了招商引资工作，没有找到有效的途径。”
“袁市长，不要失去信心，我看，可以考虑多引进服务业，从这方面来想办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钱书记，我想，引进服务业，目前的难度更大，秦氏集团基本垄断了淮扬市的服务业，他们花费了巨大的精力进行宣传，其他服务业老板想要进入淮扬市，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再说了，如果我们盲目引进服务业，干扰了目前的发展态势，可能是得不偿失，我不赞成这样的办法，当然，最终是钱书记决定。”
“袁市长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左了，引进服务业，目前是有些问题，我看这样，还是在常委会上面研究这件事情。”
两天后，市委召开常委会，研究招商引资工作，袁自立烦透了。果然，会上，大部分的常委都是唱高调，什么要群策群力，要想办法，要克服困难，要创造性开展工作，钱长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什么实质性的建议都说不出来，全部是唱高调，眼看着会议慢慢在跑题，他准备结束讨论，按照这样的趋势，只能是越讨论矛盾越大。
“今天研究招商引资的事情，大家都发言了，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如今，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进展不是很好，存在一些实际的困难，因此，召开会议，专题研究，关于招商引资工作的思路，年初已经确定了，市政府按照市委常委会的工作思路，做了大量的工作，我认为，只要付出了努力，不能完成年初制定的工作目标，情有可原，大家都知道，我们确定了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的工作思路，将淮扬市打造成为中南五省最大的后勤娱乐基地，一切工作，都是围绕这个思路进行的，在引起工业企业的工作中，我们吸取了外地的一些经验教训，把关比较严格，这是目前工作推进难度大的原因之一，不过，我还是强调严格把关的思路，淮扬市目前具有良好的经济基础，优越的发展环境，比我省的其他市州，都具有优势，基于这样的条件，我们要珍惜，我们要引进好的企业，引进那些真正能够促进淮扬市经济和社会向前发展的企业，所以，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遇见困难，也是正常的现象，下阶段的工作，要从两个方面开展，一是市委市政府要高度重视招商引资工作，充分给予重视，大家群策群力，为招商引资工作共同努力，二是市政府按照常委会的要求，继续开展好工作，多多接触那些有实力、有诚意的工业企业，让他们落户淮扬市。我相信，通过我们不懈的努力，淮扬市的招商引资工作，一定能够取得突破。”
袁自立没有发言，他没有心思说话，处于这样的境地，就是说的再多，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钱长江的思路不改变，无论市政府如何努力工作，都难以取得突破，与其在会议上费口舌，不如多多休息。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关键的谈话
袁自立感觉到工作中，留下的全部是不好的回忆，严格说，淮扬市城市变化、经济的发展，袁自立功不可没，省委省政府是非常清楚的，但是，袁自立自我感觉很不好，特别是担任市长以后，袁自立感觉到自己完全被束缚了，没有了发挥的空间，这与袁自立的成长环境和性格有着很大的关系，长期担任领导干部，袁自立已经形成了独特的处事风格，有了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担任市长以后，上面要服从市委的统一安排和协调，下面要照顾班子其他成员的感受，这种环境，其实是对袁自立最好的锻炼，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不可能事事如意的，可惜，袁自立最终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他甚至有些泄气了，袁自立这样的表现，当然瞒不过易祥林。易祥林亲自给袁自立打电话，要袁自立到省城，袁自立知道易祥林有话说，他也急切想倾诉。
匆匆赶到省城之后，易祥林没有给袁自立说话的机会。
“自立，你的表现，令我很失望，你担任市委副书记的时候，分管经济工作，做出了很多的成绩，可是，担任市长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建树，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话想说，这些话，代表了你的委屈，可是，今天，我不想听你说。”
袁自立看着易祥林，蠕动着嘴，最终没有张口。
“自立，身为领导干部，要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这些环境，有好有坏，有如意的，有不如意的，怎么可能完全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中，钱长江是市委书记，他的发展思路，与你的有所不同，那么，你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就要迅速适应，钱长江年龄比你大，工作经验比你丰富，他的稳妥的发展思路，省委省政府是支持的，你的一些具有开拓性的建议和意见，省委也是知道的，淮扬市目前的发展，需要稳步前进，需要降温，人不可能一口气吃成大胖子，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盲目引进工业企业，肯定是不可取的，当然，省委知道，你肯定有好的办法，引进有实力的工业企业，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过没有，淮扬市的总体发展思路，是第三产业，你将精力集中到第二产业上，是不是可取，淮扬市城市面积只有那么大，很多的基础设施，和南方省是不能比较的，属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在这样的时刻，淮扬市到底需要什么，你仔细考虑过没有，接近两年时间了，你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你和钱长江之间，缺乏必要的沟通，都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中间的主要问题在你，钱长江也有一些问题，过于稳妥，失去了一些机会，如果你们之间能够很好沟通，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可惜，我一直没有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相反，因为你们的意见不统一，导致淮扬市的发展步伐慢下来了。自立，淮扬市是西山省目前发展环境很好的地方，省委希望几年后，淮扬市成为西山省的亮点，目前看，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了，两年时间了，你和钱长江之间还是不能磨合，省委不得不考虑淮扬市的班子了。”
袁自立脸上不敢有不满意的表情，不过，内心的想法总是难以完全掩盖。
“自立，我知道你的感受，你也有可取之处，就是在日常的工作中，维护市委的决定，不两面三刀，没有在各种场合发过牢骚，淮扬市班子目前能够团结和稳定，你是居功至伟的，特别是在发挥政府职能方面，做出了努力，因为钱长江的原因，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你的这种做法是对的，市委不能包办一切，省委会在适当的时候，会找到钱长江同志谈话的，对于淮扬市的班子，省委的总体思路是大稳定，小调整，所以说，你的工作，可能要面临调整，希望你能够正确对待。”
袁自立心里咯噔了一下，易祥林这样说，就是省委对他的安排，不会是很好的，运气好的话，到省厅出任一把手，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到省委省政府，甚至是到省人大和省政协，这都没有什么奇怪的，想到这里，袁自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袁自立脸色的变化，易祥林当然看见了。
“自立，不要想那么多了，省委对你的安排，还没有最终确定，我只能告诉你，目前，省委还没有考虑让你到省城来工作，你有很多的优点，在引领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方面，有很强的能力，匡书记是很认可的，我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经过这些年的磨砺，你已经很成熟了，所以，我向省委建议，加重你的担子。”
忽悲忽喜的话语，弄得袁自立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按照目前的格局，加重胆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出任市州的书记，袁自立不敢想，自己是不是太年轻了，不到40岁，就出任市委书记，引领一个地方，省委真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自立，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些年来，你工作努力，取得了很多的成绩，可以说，淮扬市经济社会的发展，你是占据主要功劳的，匡书记和我议论的时候，多次提到了建材批发市场、聚丰公司、秦悦饭店，还有砂糖蜜桔、大棚蔬菜，这些就是淮扬市这些年来的主要成绩，都离不开你，可以说，一个地方在不到10年时间，能够大踏步发展，是不多见的，所以，省委对你的安排，会很慎重的，我只能告诉你，近段时间，你的工作岗位，就会调整了，希望你能够做好充分的准备。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千万不能出现目前这样的情绪，不要辜负省委对你的期望。”
“自立，回去以后，对自己的工作，多总结总结，多考虑得失，一时的挫折不要怕，对你来说，是好事，如何适应逆境，能够在逆境中开展工作，才是真正的成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只要能够在每一段的人生经历中获得启迪，就是成功的。”
袁自立直接回到了家里，担任市长以后，因为工作繁忙，袁自立回家的时间少了一些，程蔚蝶很支持袁自立的工作，没有怨言，袁自立这次回家，有些出乎程蔚蝶的预料。冰倩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学习成绩不错，不过有些任性，这大概是目前小孩的通病吧。
家里没有人，袁自立独自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易祥林的话语，看来，自己的一切，都是有人关注的，这次的工作调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时间应该是快了，袁自立有些不甘心，在淮扬市工作，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和热情，现在看来，可能是要离开淮扬市了，参加工作，基本上都是在淮扬市，有着丰富的人脉关系，离开淮扬市了，到其他市州去，没有关系，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官场就是这样，你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一帮人帮衬，也是白搭。考虑的过程中，袁自立的电话响了。
“老公，你在哪里啊？”
“小蝶啊，我在家里。”
“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打电话啊，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没有什么事情，到省政府办了一些事情，就回家了。”
放下电话不久，袁自立知道，程蔚蝶马上就要回家了，西林市的天气很热，袁自立打开了空调，不一会，屋里舒服了很多，袁自立索性去洗澡，一大早起来，驱车赶往省政府，现在还真是有些累了。
半个小时以后，程蔚蝶回家了，看见已经洗澡的袁自立，脸色有些红，程蔚蝶看上去更加漂亮了，已经进入少妇的行列，全身有一种迷人的风韵。
“老公，你好久没有回家了。”
“小蝶，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所以回家少了，家里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程蔚蝶看见袁自立脸色严肃，她知道，袁自立可能是遇见什么难事情了，自从袁自立担任市长以后，程蔚蝶发现，袁自立的精神不是那么好，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程蔚蝶知道，袁自立是不肯轻易服输的人，程蔚蝶有些心疼，结婚这么多年了，程蔚蝶对袁自立的爱，已经转化为默默的支持，她从来不再袁自立面前唠叨。
“老公，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准备。”
“小蝶，怎么，你开始做饭了啊。”
“没有，有时候做做，就是技术不好，我做的饭菜，倩倩不爱吃。”
“呵呵，注意休息啊，有保姆做饭，不要太辛苦了。”
程蔚蝶直接坐到了袁自立的身上，紧紧抱着袁自立。
“老公，你每天工作这么辛苦，我不能给你解忧，心里不好受，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回省城来吧，随便到哪个单位，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
“小蝶，我知道的，易伯伯和我谈话了，我的工作，估计要调整了，不过，没有回到省城的可能，如果是这样，今后也许会更忙了，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也想到了我们长期两地分居，你跟着我，付出的太多了。”
“老公，我无所谓的，只要你的心情愉快，我就高兴，老公，马上就是十一假期了，这次放假，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我们带着倩倩，出去旅游吧，倩倩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出门旅游，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啊，我看，这次就带着倩倩到北京去看看吧，气候合适，让倩倩到**去看看。”
“嗯，那就说定了。”
程蔚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已经不是想着旅游的事情了，袁自立也是憋了好久，两人在沙发上就开始了大战。一时间，满屋春色。
“老公，一个人在一边的时候，你不会沾花惹草吧。如果你不能调到省城，我就跟着你算了。”
“小蝶，不要说小孩子话了，倩倩现在正在上学，如果你我都不再她的身边，跟着爷爷奶奶，性格上总是有缺陷的，我尽量争取，早些调到省城来工作，这次是没有机会了，我相信，时间不会太长的。”
“嗯，我知道，不过是说说而已，单位的事情不多，我能够照顾倩倩，倩倩长大了，时常想爸爸，你多抽时间陪陪孩子。”
“好的，我一定抽时间，多陪陪倩倩，中午还是到爸妈那里去吃饭吧，家里不经常做饭，难得收拾，再说了，我也要去看看外婆了。”
“嘻嘻，要是你准备在家里吃饭，我就打电话，叫外卖。”
再次回到淮扬市的袁自立，发生了一些改变，大家发现，袁自立活泼了很多，上班的时候，常常主动和政府办公室的干部打招呼，这种情况可不多见，一段时间来，大家都知道，袁自立的工作挺繁忙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出现这样的情况，免不了有猜测。可到处都是风平浪静，众人实在不知道，袁自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袁自立召开政府常务会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市政府要服从市委的领导，不过，也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在服从大局的前提下，小的变动是允许的，下半年政府的工作，班子成员一定要多思考、多决策，少请示。
袁自立的这些变化，自然瞒不过钱长江、朱益新等人，不过，省委省政府没有其他消息，钱长江曾经琢磨，是不是班子要调整了，他通过一些关系，问到了大概情况，淮扬市的书记暂时没有变动的迹象，其余的情况不知道。朱益新的想法要复杂很多，他的年龄比袁自立要大，如果面临人事调整，或者是涉及钱长江和袁自立，都会空出来位置，他是很有机会的，朱益新很想问问袁自立，究竟有什么样的情况。
袁自立最终告诉了朱益新，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都和易祥林有着特殊的关系，袁自立提醒朱益新，该走动的，马上就要开始了，人事调整可能就是近期的事情，朱益新得到这样的消息，非常高兴，他和袁自立谈起了很多。
接下来，朱益新到省城去了，袁自立继续保持开朗的作风，钱长江有所察觉，淮扬市的三巨头的变化，最终引起了干部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