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超出工作范畴的调研
30号下午，袁自立离开省城，回到了淮扬市，程识益很支持，认为袁自立不能耽误工作，程蔚蝶嘴巴撅得老高。
下午6点钟，袁自立回到了淮扬市，袁自立已经搬进了购买的房屋里，三室一厅，房子很大，袁自立用不了那么多房间。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里有沙发、茶几和电视，主卧室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书柜，摆放着很多书，还有一个房间锁着，里面放着烟酒，厨房里空空如也。
洗澡之后，袁自立给程蔚蝶打了电话，准备好好看看书，这时，手机响了，袁自立掏出手机，发现是李兵书记住处的电话。
“李书记，您好。”
“小袁，到我这里来一趟。”
袁自立进入屋里的时候，李兵正在看报纸。
“小袁，坐吧，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去做，比较合适，市政协的《县域经济发展的思路与对策》调研报告，已经放了很久了，就这么放着也不行，我觉得其中有些观点，不是太合适，这份调研报告，主要是结合宣施县的实际情况写出来的，你明天早上出发，到宣施县去了解情况，适当做一些调研，主要是结合这篇调研报告，看看里面的观点，有什么值得深入的，有什么不足，你只有三天时间，市里的事情多。”
“李书记，我一定完成任务，时间紧，今天我就找刘科长，现在出发。”
“嗯，三天后，拿出材料给我看。”
7点钟，袁自立出发了，袁自立到办公室，带了一些宣施县基本情况的材料。
一路上，袁自立认真思索着李兵书记的话，市政协的调研报告是怎么形成的，袁自立不清楚，如果说是很多政协委员集体调研，那么，袁自立不担心，因为人越多，了解情况越是不详细，政协委员来自各方面，不一定熟悉这些事情，如果是少数几个人下去了解情况，相对来说，找出不足的难度大一些。袁自立一直觉得这份调研报告，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袁自立想起了程识益说的话，姜是老的辣，李兵书记果然在安排任务了，这件事情，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工作范畴，应该是政研室去办的。袁自立考虑，到宣施县怎么调研，3天时间，如果要下乡去了解情况，显然是不合适的，至少要有1天多的时间整理材料，剩下的1天多时间，适当了解一些情况，要是接触了宣施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这件事情，就不用做了，几场酒喝下来，时间全耽误了。
袁自立想到了熊开胜，熊开胜依旧在柳河镇工作，职务没有变，熊开胜对基层情况是很了解的，为什么不先找到熊开胜了解情况呢，今天是星期天，熊开胜一定在家里。
小车朝着柳河镇驶去，袁自立感觉到肚子饿了，中午吃饭之后，匆匆忙忙回到淮扬，还没有来得及吃饭，便接到了李兵书记的电话。
9点30分，小车进入了柳河镇政府大院。晚上，院子里没有人。
“袁主任，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刘老师，不要多说了，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老熊没有在家吗？”
“在家，到楼上去聊天了，我给您叫来。”
“刘老师，不要惊动其他人。”
熊开胜很快下楼了，看见了袁自立，他有些不敢相信。
“袁主任，还没有吃饭吗，这样，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到芙蓉饭店去吃饭，那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好的，老熊，不要惊动其他人，你跟着我到芙蓉饭店，我有事情咨询你，住宿就不安排了，我到宣施县去住。”
趁着芙蓉饭店准备饭菜以及袁自立和司机吃饭的时间，熊开胜看完了《县域经济发展的思路与对策》调研报告。
“老熊，说说你的看法，主要是说问题，要真实的看法啊。”
“袁主任，在你面前，我怎么会说假话呢，依我看，这篇报告，说的事情，尽是不着边际的，等于没有说。”
“老熊，你详细说说原因。”
“写报告的人，没有详细了解基层的情况，凭着想象写出来的。首先说养殖业，养猪、养鸡，政府不强调，农户也会做的，农户一年到头，是不会买肉吃的，全靠喂几头猪，养鸡的很多，大都是母鸡，能够产蛋，至于养羊，据我了解，羊对青草的需求量是很大的，如果都养了，估计宣施县的山坡绿化都不存在了，而且，家家户户都养，销路谁来负责，政府吗，其次说种植业，太不现实了，种果树，涉及到种植技术、管理等一系列问题，光是这一条，农户就缺乏有力的支持，报告里面提到了打工经济，青壮都出去打工了，谁来种树，我家是农村的，房前屋后栽几棵果树，那是自家吃的，到了成熟的季节，农户好客，来的亲戚朋友，随便摘果子吃，没有人想到去卖，农民也不会卖，最后说说优惠政策，要是政府能够拿出钱来给农民，我举双手赞成，可是，家家户户都发展了种植业、养殖业，政府有这么多钱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凡是政府倡导甚至是强迫农户做的，最后都是要负责到底的，否则，造成了损失，农民是不依帐的。”
“老熊，谢谢你啊，说了这么多真话，我估计，调研组来了，你是不会这么说的。”
“袁主任，也就是和你，我才会说这些话，对了，这篇报告是在哪里调研写出来的啊。”
“老熊，市政协委员没有到柳河镇来调研吗？”
“绝对没有，反正我不知道。”
晚上12点30分，袁自立到了宣施县，住在宣施宾馆。熊开胜的话，让袁自立看出了端倪，市政协的报告，还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周卫主笔，几个政协委员到县市转悠了一趟，并没有真正实际了解情况。袁自立内心已经有了对策，到农委、农业局、畜牧局、林业局、财政局、劳动局、经贸委等单位了解情况，就可以了。袁自立已经掌握了基本情况，现在，他不会将这份报告拿出来了，调研的借口，太好找了，没有什么大问题。袁自立已经嘱托了熊开胜，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早上起来，袁自立给宣施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廖景林打了电话，说清楚了来意，廖景林是袁自立的老领导，所以，袁自立的口气很谦和。廖景林表示，要亲自给杨斌书记汇报，袁自立连声说不必，提出有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罗海流陪着就可以了，这次来，主要麻烦的是农口的单位。
过了10分钟，廖景林带着罗海流到了宾馆，问候了一番之后，袁自立不想耽误时间，星期一早上很好找人，单位主要领导都在，便于安排。
8点50分，袁自立和罗海流开始在县直相关单位了解情况。袁自立晚上整理出一份提纲，需要咨询和了解的情况，都在大纲里面，很多情况，罗海流都是了解的，在路上，便给袁自立简单介绍了。
了解情况很顺利，一个上午，袁自立到了农委、农业局、林业局，计划下午到经贸委、财政局、劳动局、畜牧局了解情况，内心里，袁自立已经打出腹稿了。
中午吃饭，安排在宣施宾馆，王海涛和苏勇都赶来了，陪同袁自立，喝酒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考虑到袁自立还有工作，中午没有多喝。王海涛一直很关心市委、市政府领导如何变动的情况，话语中透露出询问的意思，袁自立不知道情况，只能是坦然相告，苏勇没怎么说话，袁自立发觉，苏勇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隐隐有了一些领导风范了。
下午的调研更加顺利，罗海流提供了一部分的材料，加上在县里了解到的情况，袁自立相信，已经能够写出一篇有份量的材料了。
晚饭依旧在宾馆，杨斌也到了，袁自立有些意外。按照接待规格，杨斌是不需要出面的，袁自立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顶多是王海涛出面接待。袁自立知道，自己是李兵书记的秘书，很多人都是看中的这点，市委办副主任的职衔，没有多少人在意。
袁自立没有能逃脱杨斌等人的攻击，终于喝醉了，吃饭之前，袁自立已经安排好了，晚上赶回淮扬市，不需要了解什么情况了，留在宣施县，无法安心写材料。车子回到市委的时候，袁自立依旧在呼呼大睡，司机费了很大气力，才将袁自立送回了家。
翌日，清醒之后的袁自立，闷在家里，仔细阅读了罗海流和宣施县各单位提供的材料，以及谈话记录，逐步清晰了思路，到下午，他开始书写材料了。到了8月2号下午，袁自立已经修改了3遍，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修改的，袁自立到了办公室，用电脑将材料打出来，这样，便于李兵书记阅读。
8月3日上午，袁自立将材料交给李兵书记。
“小袁，材料放在这里，我想听你说说，对《县域经济发展的思路与对策》调研报告有什么看法。”
“李书记，我对这份调研报告的看法不好，主要基于四个方面，一是关于养殖业的，其中养羊不适合宣施县的实际情况，宣施县乃至整个淮扬市，草地不足，养羊需要大量的青草，对植被的破坏很厉害，农民是不会有这方面意识的，不会明白环境的重要，养猪和养鸡，宣施县的农民，早就有这方面的习惯，不需要强调；二是关于种植业的，其中经济林木和果树的种植，需要掌握一定的专业知识，还要调查清楚，宣施县和淮扬市，适合发展什么样的经济林木和果树，怎么样培训农民种好经济林木，果树丰收，还有水果的销路问题；三是关于发展打工经济的提法，不太合适，写成引导农民出去打工强一些；四是关于优惠政策问题，优惠政策，多半涉及到资金问题，宣施县在淮扬市是财政收入很好的县，都不能保证拿出资金扶持，就不用说其他县市了。”
“你有什么建议？”
“李书记，同样是四条建议，一是养殖业，提倡规模化经营，培植养猪大户，或者是养鸡大户，这样，可以节约成本，取得很好的收益；二是对外出打工的农民，开展一定程度的专业技术培训，让他们在外地，能够很容易找到工作；三是财政优惠政策，侧重扶持大户，这样，可以集中有限的资金，发挥出作用；四是各级政府处于引导的地位，不能强迫农民去做这做那，要防止好心做坏事的可能性，让农民自觉自愿去做，政府强迫了，出现问题，一切责任都会在政府。”
“嗯，三天时间，你能够有这样的认识，很不错了，市政协这篇调研报告，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李书记，我个人认为，这篇调研报告缺乏深度，不能对县域经济发展起到推动作用，可以要求市政协完善，或者是放置到一边。”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第七十六章 市党代表
淮扬市的党代会，是10月底召开的，可是，准备工作，从8月份开始，就全面铺开了，党代会5年举行一次，其规模，超过了人代会和政协会。党代会的筹备工作，分为三块，一是选出参加会议的党代表，二是起草党代会的工作报告，这个报告，在5年时间内，对淮扬市工作都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三是会务准备。其中，选举党代表和起草工作报告，8月份就要开始进行了。
市委办公室分配了11个党代表名额，县市和淮扬市的任期不同，所以，依靠县市党代会选出代表是不现实的，312名党代表名额，都是分配到县市和市直单位的，市直单位的，召开党员大会，确定党代表。
市委办公室的11哥名额，大部分很快分配完毕，李兵、吴天宇、赵天然、蔡静天是必然要选出来的，剩下的7个名额，4个副秘书长，也是当仁不让要成为党代表的，其余3个名额，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有6人，也就是说，在6个副主任中间，选出3个党代表。袁自立自忖，他是所有副主任中间，资历最差的，根本不要想着党代表的事情，再说了，袁自立明白，目前的用人机制，不是以能不能够成为党代表为主，比如说，李兵书记要调走了，可是，依然是淮扬市的党代表，因为省里的党代会在1996年的1月召开，因为淮扬市的市委书记还没有确定。
蔡静天将市委办公室党代表的建议名单交给了吴天宇，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吴天宇负责的，包括市委大院里面的其他单位，最终是吴天宇决定，当然，蔡静天是秘书长，有一定的建议权。
“老蔡，候选人中间，怎么没有袁自立啊？”
“吴书记，袁主任年轻，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时间不长，综合考虑，就没有提出来。”
“老蔡，我的意见，袁自立还是要成为候选人的，袁主任年轻，有能力，工作出色，应该加大培养力度啊。”
“吴书记，我再考虑考虑吧。”
从吴天宇办公室出来，蔡静天明白了，袁自立是一定要当选党代表的，这些话，不是吴天宇的意思，是李兵书记的意思。
很快，一份新的名单上报到了吴天宇的手里。
8月14日，市委办公室召开党员大会，选举淮扬市的党代表。
袁自立没有想到，自己是候选人，党代表选举，实行等额选举，支部或者是党委提名候选人，一般情况下，提名的人，就是党代表，市委办公室的党员，都是清楚其中情况的，所以，党代表的选举很顺利。
袁自立尽量低调，当选党代表，袁自立没有思想准备，原来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看来，情况没有这么简单，党代表是一种身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的，特别是在领导机关。
市委办公室是很敏感的地方，袁自立当选党代表的事情，引发了一些小波澜，考虑到李兵书记要调到省里去了，于是，关于袁自立的传闻再次产生，很多人预计，李兵书记离开的时候，袁自立会到县市去出任常务副县长或者是副书记，周卫的例子摆在那里，不过，袁自立太年轻了，很多人不大相信，当然，传闻有好有不好，甚至有传闻说，袁自立多半到市直单位去担任副职。
成为党代表，袁自立也激动了一阵子，这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不过，兴奋的时间不长，所有党代表名单出来后，袁自立也看到了苏勇的名字。袁自立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成为了党代表，就不一定表示组织要重用你，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能骄傲，不能狂妄，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袁主任，当选代表了，我还投了你一票，是不是要请客啊。”
“刘勇，你跟着起什么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请什么客，你是不是想我出名啊，当选代表了，请大家吃饭。”
“不是，我是来恭喜袁主任的，总是好事情嘛，袁主任，大老板要走了，你可要好好考虑去留问题啊，看看苏县长，现在多威风啊。”
“刘勇啊，你不要光是说我，什么时候，你也一鸣惊人试试。”
“袁主任，说笑话了，我什么身份，自己清楚，不要去做那些非份之想，免得打乱了平静的心，袁主任，我是说真的，你可不要忽视这个事情啊。”
“刘勇，你扰乱我的心情，你想平静，就要我驿动啊。”
“唉，领导就是领导，和群众想不到一块啊，白拍你的马屁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刘勇，你什么时候变成太监了，可要好好庆贺，不过，嫂子怎么办啊。”
“袁主任，真的，你得想想这件事情了，苏县长下去之前那些天，在市委大院里面到处窜，还不是产生了显著效果，如今这年代，谁看过程啊，要的是结果，你要是上去了，谁还会说闲话啊。”
“刘勇，最近有些什么传闻，你可要告诉我啊。”
“也没有什么，都是猜测大老板走了，你会到哪里去的，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副局长、副主任的，等等，多了去了。”
“唉，这些人，可真会安排啊，职位太多了，我就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都这样，没什么稀奇的。”
刘勇离开后，袁自立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要小看了这些传闻，有些是空穴来风，有些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是哪个领导有这层意思，关键是，所有的传闻中，他的职务都是副职，没有人传他会担任正职的，这说明，他还是太年轻，在众人的眼里，只能担任副职，不大可能出任正职。由此产生的影响可不小，先不说李兵书记，其余的市委领导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袁自立太年轻，还不能承担重任，还需要磨砺，就是李兵书记想要他出任正职，一定会遭遇不小的阻力。袁自立不会去找李兵书记和赵天然副书记，情况明摆着，李兵书记现在正在考证他，赵天然不会多说什么，还有程识益、易祥林，该说的，他们会想办法说的，自己如果是过于着急了，会弄巧成拙的。
连续几天，袁自立的心情不好，表现更为低调，袁自立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心情不好，看见谁都是一脸笑，竟然为他赢得了好评，办公室的同事，看见袁自立年轻，被选为党代表了，一点都不显耀，比以前更为谦虚，都认为袁自立确实不错。
慢慢的，关于袁自立的一切传闻，都慢慢消失，没有人说了。
“袁主任，恭喜你了，办公室的同事，现在是真正接纳你了。”
“刘勇，你说什么啊。”
“袁主任，你是不知道的，如果明明知道你要离开了，没有人议论，说明大家认为是理所当然，过多的议论，会坏事的，有人嫉妒你，最好的打击办法，就是把你往上抬，让你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传闻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袁自立头上冒出了冷汗，尽管办公室开展空调，还是感觉到身上燥热，原来，这传闻还存在这么大的蹊跷，自己根本不清楚。
接下来是工作报告的事情，市委政研室负责起草党代会的工作报告，袁自立也要参加，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袁自立的主要任务，是修订初稿，市委已经于8月10日召开常委会，确定了党代会报告的基本框架。
党代会报告的最终形成，很是复杂，起草工作完成，经过初步修改，常委会再次讨论，常委会大致通过以后，拿到人大、政协去征求意见，同时要召开不同层次的座谈会，征求意见，收集到方方面面的意见之后，再次进行修改，常委会再次研究，一个报告确定下来，至少需要2个月时间。
报告初稿出来以后，袁自立看得头昏眼花，党代会的报告，非常严肃，没有花言巧语，所有的语句，都是中规中矩，可是，袁自立不能随意大修改，框架和思路是常委会确定的，政研室的人，写这样的报告，得心应手，袁自立想不到有什么可以修改的，不过，袁自立总是感觉到有一些不满意，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也体会不出来。
李兵书记和朱国祥市长手里有完成的初稿，袁自立修改初稿的时间是3天，3天以后，李兵书记看过修改稿以后，就要主持召开常委会，再次研究，实际上，这次的常委会，党代会的报告基本上就定稿了，至于征求人大、政协、社会各界的意见建议，都是对其中的具体细节做出修改。
1天时间过去了，袁自立依旧没有想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很苦恼，到市委办公室快两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了。心里想着事情，袁自立很早就起床了，出门之后，他看见了不少市委退休的老干部，正在市委大院里面早锻炼，一个个都是兴致勃勃，精神饱满的，一时间，袁自立也受到了感染。
“活力，我知道了，活力，报告要有活力。”
袁自立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看报告的时候，感觉里面生怕说错一个字，说错一句话，整个报告死气沉沉的，就像是医院里的病理鉴定书，你挑不出丝毫错误，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这样的报告，在大会上去宣读，可以成为最好的催眠曲。
袁自立咬咬牙，如果按照有朝气、有活力的思路进行修改，必然要涉及一些词句的变动，报告肯定是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可市委会同意吗，李兵书记怎么看。袁自立有充分的理由不修改，报告没有说错的地方。
袁自立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修改了初稿，内容没有变，依旧是那些事情，那些观点，前后结构发生了改变，鉴定性的语句消失了，过于专业的词语消失了，取代的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话语，报告的最后，袁自立引用了大诗人李白《行路难》中间的一句诗词“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利用半天的时间，袁自立再次阅读了报告，觉得没有修改的地方了，将修改稿拿到打字室，等着打字员修改完毕。
袁自立交修改稿的时候，看见李兵书记双眉紧锁，一直在看着党代会工作报告，似乎很不满意。
一个小时之后，袁自立进入了李兵书记的办公室。
“小袁，你很不错，很不错啊，迅速将修改后的报告，复印后送给朱国祥同志，看看老朱还有什么新的意见。”
袁自立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修改了报告，为自己赢得了高分，朱国祥市长和其他市委领导非常满意，赵天然甚至拍了袁自立的肩膀。
第七十七章 再赴海天俱乐部
修改完报告后，袁自立暂时轻松了，后面的征求意见和小的修改，不需要袁自立去做了，袁自立修改后的报告，很快在常委会获得通过，这是淮扬市通过所有大型工作报告最顺利的一次。(.)
李兵书记非常开心，专门准了袁自立1天的假期，他知道，袁自立修改初稿，肯定是费尽了心思。连着双休日，袁自立可以休息3天。
星期四的下午，袁自立便离开了淮扬市，到省城去了，一直到星期天的下午，袁自立才回来。不过，在省城，袁自立觉得更累，程蔚蝶和赵雅喜欢逛商场，袁自立全程陪同，一整天转下来，程蔚蝶和赵雅笑哈哈，袁自立拎着大包小包，路都走不动了，接着，程蔚蝶突然想回味恋人逛街的情趣，大热天的，拉着袁自立上街，程蔚蝶打着太阳伞，兴致勃勃，袁自立晒得头皮冒油。本想着星期天可能轻松了，程蔚蝶却开始给袁自立上课，内容千篇一律，就是不准袁自立随意接触女孩子。
袁自立没有忘记拜访易祥林，这次到省城，袁自立知道了一些情况，易祥林可能出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李兵可能出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这是两个非常要害的职位，能够直接从省内提拔，非常罕见，看来，省委书记赵高海是下了决心的，同时也说明，易祥林和李兵的工作得到了赵高海的认可。
在省城开往淮扬市的客车上，袁自立接到了徐义松的电话。
“袁老弟，怎么这么久不到俱乐部来啊，是不是工作太忙，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情，就到俱乐部来。”
好长时间，袁自立都没有出去娱乐了，从7月中旬开始，一个多月时间了，接连不断的事情，袁自立忘记了这一茬，现在，徐义松提到了这些事，袁自立也想着放松了，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袁老弟，你是贵客啊，好久不来，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徐老板，这段时间真是有些忙。”
“我知道，要开大会了，你是代表，我是说笑的，今天，袁老弟听我的安排，好好放松，工作娱乐相结合啊。”
袁自立泡澡之后，感觉特别舒畅，一个多月的疲劳，似乎全部消失了。
“袁老弟，我们到楼下去，最近，我装修了一个包间，专门唱歌的，楼下两个包间，一个是歌舞表演，一个是卡拉OK，咱们去好好唱几首歌。”
跟着徐义松进入左边的大门，袁自立看见了彰显豪华的歌舞厅，墙上全部包着红褐色的棉帆布，天花板上，悬挂了很多的彩灯，中间是唱歌跳舞的地方，四周用仿红木的柱子隔出来几个雅座，蓝色的真皮沙发，擦得干干净净，大门的左边，是一个小酒吧，歌舞厅配备了最先进的镭射投影设备，超清晰的图像，绝佳的音响效果，令袁自立感慨不已。
空调的温度调的偏低，徐义松让酒吧搬来了两箱啤酒。
“袁老弟，唱歌的时候，不能喝白的，我们喝啤酒，酒吧里没有好的红酒，不好意思拿出来招待你。”
“徐老板，你太客气了。”
“袁老弟，是你客气，我遇见了无数人，你是第一个没有收我礼物的人，有些人，拿了礼物，并没有帮助我什么，我也无所谓，出门在外，都是朋友。”
“徐老板，无功不受禄啊，我可不敢拿啊。”
“袁老弟啊，你太谨慎了，如今是什么年代啊，我一不找你办事，二不要你以权谋私，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老板，我也喜欢钱啊，要能够像你这样潇洒，该多好啊，还是那句话，徐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
“爽快，老弟，我这里来了两个大学生，人长得蛮漂亮，歌唱的好，今天，她们来陪陪你，好好唱几曲。”
袁自立有些奇怪，在省城，听程蔚蝶说，有些大学生，在酒吧和舞厅里面打工挣钱，收入很高，可是，淮扬市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淮扬市只有一所商贸专科学院，学生不太多，现在，正在放假，还没有到开学的时间。
进来的两个女孩子，让袁自立眼睛发花，袁自立暗暗想着，祸国殃民啊，这两个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了，袁自立想到了一句诗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两人穿着有些简朴，看得出来，不是有钱人家的子女。
“老弟，我来给你介绍，薛盈盈，杜琛，两位美女，今天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
薛盈盈和杜琛看着袁自立笑了笑，分别在袁自立身边坐下了。
薛盈盈和杜琛的歌，唱的确实不错，不过，和袁自立相比，还是存在差距的，两人没有想到袁自立的歌唱的这么好。
漂亮女孩坐在身边，总是很舒服的事情，不过，袁自立始终没有过分的动作，他不主动找薛盈盈和杜琛说话，袁自立感觉到，两人似乎是在强颜欢笑。
袁自立的心情打了折扣，淮扬市一直没有出现大学生在歌舞厅、酒吧赚钱的事情，薛盈盈和杜琛肯定是有什么困难，才做这件事情的，袁自立感觉有些可惜，长相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孩子，如果长期在歌舞厅，名声很快就会毁了。不到10点钟的时候，袁自立准备离开了，他要回去休息了。
“老弟，知道你工作忙，有时间，多来坐坐，薛盈盈，杜琛，你们也走吧，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你们不要陪其他客人了。”
袁自立谢绝了徐义松相送，坚持走路回市委大院，盛夏的夜晚，走在大街上，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离开海天俱乐部不远，袁自立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今天谢谢您了。”薛盈盈满脸通红，对着袁自立说话。
“你们谢我干什么？”
“徐老板说我们今天表现好，给了我们每人100元的工资。”
“哦，你们今天表现是很好啊。”
“我们的歌，没有您唱得好。”
“我觉得你们唱的很好。”
“我们知道，是您在徐老板面前说了好话，不然，徐老板不会给这么高的工资的。”
“你们住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
“那……那谢谢您了。”
袁自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本来是说客气话，这下，真的要送了，不是袁自立不愿意送，两个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引人注目、回头率高，要是被熟人看见，传开了，家里的那个小醋坛子知道了，可了不得。
薛盈盈和杜琛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看着袁自立不出声，两人亦不说话。
“你们住在哪里啊，我们打的吧。”
“我们住在商贸专科学院。”
“哦，你们是商贸专科学院的学生吗，现在还没有开学啊。”
“我们是提前到学校里来的。”
袁自立还是叫了一辆的士车，不过10分钟，的士到了商贸专科学院门外，袁自立没有下车，看着薛盈盈和杜琛下了的士，他不想在大街上闲逛，准备直接回市委大院。
商贸专科学院还没有开学，学院外面很安静，几盏路灯发出白色的光芒，几乎看不见什么人，薛盈盈和杜琛下车后，慢慢走向学院，她们好像很小心，袁自立有些奇怪，吩咐的士师傅，暂时不忙开车。果然，袁自立看见了令人不愉快的一幕。
2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挡住了薛盈盈和杜琛，薛盈盈和杜琛很害怕，两人紧紧挽在一起，不知道两个男人说了些什么，袁自立看见薛盈盈和杜琛不停摇头，身体还在颤抖。袁自立犹豫了一会，两个女孩和他素未平生，可能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事情，不过，看见其中一个男人扬起了拳头，袁自立忍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管什么闲事？”
“我是薛盈盈和杜琛的朋友，你们是什么人，堵住两个女孩子，想干什么。”
大概是袁自立的气质震住了两人，其中一个男人看着袁自立，勉强笑了笑。
“兄弟，我们找薛盈盈和杜琛有些事情要聊，不知道她们在淮扬市还有朋友，我看这样，我们说完事情就走，不耽误你们。”
“你们说事情吧，我也不耽误你们。”
两个男人不再理睬袁自立。
“薛盈盈，杜琛，不就是交个朋友吗，我们老大说了，只要你们点头，那件事情就结束了，你们要是不同意，哼哼，后果你们自己清楚，再说了，老大和你们交朋友，是看得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薛盈盈和杜琛一直摇头不说话，两人的眼里有了泪花，袁自立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眼前的形势，不能胡来，眼前的两个男人，他打不过，吃眼前亏的事情，不划算。袁自立不经意掏出了手机。
“你们的事情说完了吗，我送薛盈盈和杜琛进去了。”
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忍不住，准备发飙，另一个男人经历的场面多一些，估计到袁自立不好惹，或者是惹不起，拉住了同伴。
“兄弟，薛盈盈和杜琛和我们老大之间，有些误会，我们是专门赶到这里来找她们解释清楚的，我们不会欺负她们，也不敢欺负她们，兄弟，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哦，看来你们的老大很厉害啊，我没有插手的意思，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不过，现在很晚了，薛盈盈和杜琛要休息了，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兄弟，你大概不知道，薛盈盈和杜琛有麻烦啊，不能耽误时间，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晚上来找她们的。”
“小子，你是哪根葱啊，管起我们老大的事情来了。”
袁自立火气上来了，都是年轻人，对方说话也太嚣张了。
“你是哪根葱啊，在淮扬市，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你们老大很牛吗，我见识见识，看看是谁，在淮扬市有这么大的面子。”
“兄弟，不要发火，我弟弟脾气暴，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话好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想找麻烦。”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袁自立急速思考，今天这件事情，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两个男人，估计就是在社会上混的那种人。
第七十八章 化解
袁自立正在紧张思索对策，远远看见走来了3个男人，看来和这两个男人是一伙的，袁自立不禁暗暗叫苦，现在打电话叫人，也来不及了啊。
“老六、老七，怎么还没有搞定啊，哎哟，是袁主任啊，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好久没有见到您了。”
“廖鸿运，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淮扬市来了。”
“没有，没有，我在宣施县，来淮扬市办事情的。”
“这些人是你的兄弟吗？”
“是的，袁主任，好久没有见到您了，今天我做东，请您宵夜，您一定要给我面子，要是兄弟们有得罪的地方，我给您赔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廖鸿运，发展不错啊，都有这么多兄弟了。”
“不是，袁主任，我也是给人打工的。”
“哦，刚才我送薛盈盈和杜琛回来，遇见你的兄弟了。”
“袁主任，您和薛盈盈、杜琛是朋友啊，我真不知道啊，这样吧，袁主任，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我请客，都去宵夜，薛盈盈和杜琛也去，她们是您的朋友，一切都好说，好说。”
廖鸿运依旧是那么聪明，他招呼众人提前去准备，和袁自立约定了宵夜的地点，先行离开，留下了袁自立、薛盈盈和杜琛三人在后面。
袁自立正想着怎么和薛盈盈和杜琛说清楚，两个女孩子和廖鸿运他们有什么矛盾，自己不感兴趣，说不定是廖鸿运他们的问题，可是，这世界上不平等的事情多了，谁管的过来啊，要不是薛盈盈和杜琛确实长得漂亮，自己可能早就离开了。不如趁着宵夜的时候，要廖鸿运他们注意些，不要*迫薛盈盈和杜琛，自己就算是尽心了。
“袁主任，谢谢您了。”
“不用谢，谁看见了，都会这么做的。”
袁自立没有回头，走在前面，他想着，早点去宵夜了，回到家里休息，今天一天可真算是累，从省城回来，居然遇见了这么多事情。
“扑通”袁自立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声响，扭头，袁自立看见薛盈盈和杜琛居然跪在了地上。
“袁主任，我们知道您有本事，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不会忘记的，求求您了，呜呜呜呜……”
“快起来，不要跪，让人看见了不好，你们快起来啊。”
“袁主任，您不答应，我们不起来，呜呜呜呜……”
“好，好，我答应你们，我尽力，你们快起来。”
惊魂未定的袁自立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薛盈盈和杜琛都是宣施县人，在淮扬市商贸专科学院读书，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父母是县城普通居民，薛盈盈的弟弟薛明坤和杜琛的哥哥杜顺平联手，在县城里面开了一家小型装饰装修公司，低廉的价格和周到的服务，使得他们生意兴隆，可是，两家人没有来得及高兴，便陷入了麻烦之中，宣施县装饰装修行业的老大名叫康劲夫，既是装饰装修行业的老大，也是县城里面几股势力中的老大，康劲夫一直垄断宣施县的装饰装修市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小公司，扰乱了价格，康劲夫大怒，找了几个人，上门挑衅，薛明坤和杜顺平年轻气盛，忍不住，双方动手了，结果，不到两分钟，上门挑衅的人，一个重伤，一个轻伤，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并没有看见双方怎么动手。薛明坤和杜顺平很快被公安机关逮捕，公司关门，还面临赔偿一大笔医疗费用。一个偶然的机会，康劲夫看见了薛盈盈和杜琛，放出话来，如果薛盈盈和杜琛愿意和他交朋友，薛明坤和杜顺平就没有事情，公安机关不追究，医疗费也不用出了，否则，要两家倾家荡产。薛盈盈和杜琛害怕，提前赶到了学校，家里因为这件事情，花费很多钱，已经没有钱了，为了凑足学费，她们只好想办法挣钱交学费，在大街上看见了海天俱乐部的广告，她们就赶去了。
“你们是今天到海天俱乐部去的吗？”
“是的，我们去了后，徐老板很满意，说是今天有贵客，要我们好好表现。”
“薛明坤和杜顺平还被公安局关着吗？”
“我们是今天早上离开宣施县的，走的时候，他们还被关着。”
“康劲夫是什么底细，你们清楚吗？”
“我们不知道，袁主任，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廖鸿运，薛盈盈和杜琛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袁主任，唉，怎么说呢，老大看上了两个女孩子，借着薛明坤和杜顺平的事情，想和她们交朋友。”
“看来，你的老大挺厉害的，是什么来头啊。”
“袁主任，我也不太清楚，老大和县里领导的关系很好，我在县里开了一家歌舞厅，慢慢和老大熟悉了，为了挣钱，跟着老大了。”
“廖鸿运，这件事情，你能够摆平吗？”
“袁主任，这件事情，有些困难，老大只听上面的，我要是开口，可能性不大。我知道老大和县委刘书记、公安局杨局长关系很好，杨局长，就是原来刑警队的杨队长。”
袁自立有些恼火，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了，追求的人多，偏偏家里遇到了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肯定是有人不怀好意的，宣施县的事情，袁自立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看情况，薛明坤和杜顺平多半是被冤枉的。就做一次好事吧，遇见了薛盈盈和杜琛，相互之间也算是有缘份，不能见死不救啊，否则，开始就不要插手。
“袁主任，您要是出面，老大还是要考虑的。”
“廖鸿运，不要想歪了，我和薛盈盈、杜琛之间，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就是你知道，不要告诉你那些兄弟。还有，薛盈盈和杜琛的事情，我来办，告诉你的弟兄，不要去骚扰她们两人了。”
袁自立到场表示了意思，便和薛盈盈、杜琛离开了，廖鸿运陪着众人，继续吃喝。
“薛盈盈，杜琛，你们还是学生，不要到歌舞厅去了，我给徐老板说说，你们安心读书，这里是1000元钱，你们拿着，将来出来工作了，还给我就是了，不要感谢我，遇见这件事情了，也算是我们有缘，你们说的事情，我尽力给你们办。”
回到市委大院，袁自立一直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了结，想来想去，只有找王海涛了，王海涛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市政府下去的，和自己的关系还不错。想到这里，袁自立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现在还是夏天，王海涛不会休息这么早的。
“王书记吗，你好，我是袁自立，还在淮扬市吗，哦，明天上午到县里去啊，这样，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啊，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商贸专科学校两个学员，薛盈盈和杜琛，她们和宣施县那个叫康劲夫的之间，有些过节，呵呵，请你老哥帮忙，了解一下，是的，是的，谢谢你了，明天我等你的消息，好的，好的，下次回市里，我请客。”
第二天上午11点钟，正在上班的袁自立，接到了王海涛的电话。王海涛已经了解了情况，和袁自立知道的情况差不多，王海涛直接给康劲夫打了电话，康劲夫很豪爽表态了，一定不找薛盈盈和杜琛的麻烦，就是薛明坤和杜顺平的事情，也算了，不要他们赔偿了，也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袁自立很感谢王海涛，办事情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同时，更加好奇，这个康劲夫是什么人，很会做人啊，王海涛一个电话，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还有，王海涛居然有康劲夫的电话号码，直接打电话，说明这个康劲夫不简单。
袁自立抽时间，给徐义松打了电话，说了薛盈盈和杜琛还是学生，不要找她们了，徐义松满口答应了。
几天之后，袁自立几乎忘记这件事情了，正在上班的袁自立手机响了，袁自立看了看电话号码，是淮扬市公共电话。
“您是袁主任吗，我是薛盈盈，下午下班以后，我想请您吃饭，您一定要来啊，我和杜琛下班的时候，在市委门口等您。”
“薛盈盈，你好，吃饭就不要了，你还在读书，没有多少钱……唉，你不要哭啊，我吃饭还不行吗，你们不要在市委门口等我，地方你们定，我直接来就行了。”
下班之后，袁自立磨蹭了一会，慢慢走出了市委大院，马路对面，薛盈盈和杜琛向他招手，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袁主任，这是我弟弟薛明坤，这是杜琛的哥哥杜顺平，今天，我们是来感谢您的。”
“你们好，感谢就不必要了。”
薛明坤和杜顺平两人看着袁自立，显得很是局促，有些畏畏缩缩的，看样子，在关押期间，两人还是受到了惊吓。两人的长相，透露出了精明，不过，这份精明，却被现实扼杀了，袁自立感觉到普通百姓生活的不容易。
让袁自立没有想到的是，廖鸿运居然也在市委大院外面等着袁自立。袁自立看见了廖鸿运，薛盈盈、杜琛、薛明坤和杜顺平也看到了廖鸿运，四个人的眼睛里，没有厌恶的眼神，看样子，廖鸿运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起什么坏作用。
“袁主任，您好。”
“廖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老大吩咐我，一定要请袁主任吃饭，说是这件事情，得罪袁主任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袁主任，我不知道她们请您吃饭，其实，我也不想麻烦袁主任的。”
“廖老板，不要客气了，一起吃饭吧，今天我来请客，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告诉康劲夫，谢谢他了，这个情，我领了。”
“袁主任，您可真是爽快啊，要是早知道这层关系，薛明坤和杜顺平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了，这两个小子，怎么不知道早点找您啊。”
袁自立没有解释，社会上立足，需要方方面面的关系，解决薛盈盈和杜琛的事情，表面上看，就是一个电话，实际上，袁自立欠下了王海涛和康劲夫的人情，将来有机会，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吃饭的时候，袁自立看见薛盈盈和杜琛两个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感激，好像还有其他意思，这是袁自立最担心的，如果是纯粹的见义勇为，今后，袁自立可以堂堂正正感谢王海涛和康劲夫，如果自己和薛盈盈、杜琛有什么关系，就不好说了。
第七十九章 党代会
进入9月，市委主要精力，都在筹备党代会了，5年一次的盛会，当然要高度重视，吴天宇代表市委，到各县市去视察情况，赵天然到市直单位了解情况，党代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选举，谁都明白，选举是不能出现差错的，市委委员还好说，市委常委的人选，省委批复了，能不能顺利选举，体现出淮扬市委的综合领导能力。
袁自立是清楚这些情况的，市委常委，没有任何的变动，这说明，省委在换届之前，不会考虑下面的人事变动。
筹备党代会，李兵书记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去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市委，袁自立相对轻松一些，期间，易**多次打电话，一方面诉说做生意的不容易，一方面提醒袁自立，要多多考虑今后的出路，两人在电话里嘻嘻哈哈，相互打趣。程蔚蝶到淮扬市来过两次，对袁自立布置的房间很不满意，称其为狗窝，拉着袁自立，买了一张大床，撤掉了原来的那张单人床。9月初，袁自立抽时间，回到了洛宜县，妹妹袁自梅谈朋友了，具体情况，袁自立不是太清楚，听说男孩好像是公安机关的。袁术海和刘清妹重点关心袁自梅的事情去了，9月初，两人到南方去了，一来袁术海回老家看看，二来了解袁自梅朋友的情况。
商贸专科学院9月份已经开学了，薛盈盈和杜琛常常给袁自立打电话，上半学期的考试很多，至于下半学期，完全是实习和找工作单位了，两人想到南方去找工作，征求袁自立的意见，袁自立不好说什么，叫她们自己决定。薛明坤和杜顺平双双南下了，袁自立将他们介绍给了易**，易**打来电话，对薛明坤和杜顺平很是满意，称两人实在、可靠，将公司里的事情，当作自己家里的事情做。
易**和黄延安认识了，是通过袁自立的关系，黄延安知道了易**的情况后，大力支持易**的生意，推迟了到西山省的计划，袁自立清楚，什么时候易**回到西山省，什么时候黄延安就会到西山省。
柳美丽的情况，袁自立不知道，他很想打听，最终还是放弃了，黄延安是生意人，精明透顶，稍微有什么异动，就会引起怀疑，这样，对袁自立和柳美丽都不利。
国庆假期的时候，袁自立回到了省城，不过，易祥林出门去了，说是到南方开会去了，估计能够见到易**，程识益也开始忙碌了，西山省的党代会，96年1月召开，一些准备工作，也要着手进行了。袁自立知道，易祥林、程识益的省党代表资格，都是放到淮扬市党代会上面选举的，另外还有其他几个省厅的负责人。
程识益已经知道了袁自立修改报告的事情，也看了袁自立修
第八十章 宣施县代县长
1995年过去了。
袁自立在综合科看到了一个通知，1月10日上午10点召开市委常委会，具体内容没有注明。袁自立的心开始猛烈跳动了，按照惯例，通知召开市委常委会，要有议程、具体需要讨论的内容，如果是什么都没有通知，这样的常委会，意味着要研究人事问题了。
省里的党代会1月22日至26日在西林市召开，淮扬市所有的市委常委，都是党代表，如果李兵书记当选省委常委，那么，意味着这次的常委会，是李兵书记主持的最后一次研究人事问题的常委会了。
市委大院很平静，没有任何的传闻，袁自立甚至以为综合科还没有通知召开常委会的事情，或者是没有人知道，这次的常委会会研究人事问题。
袁自立开始关注县市的动态，按照目前的趋势，他肯定是到县市去任职，对于袁自立来说，优势和劣势都是非常明显的，优势就是工作表现不错，现在是实职副处级，劣势就是太年轻了，才27岁，缺乏工作阅历。
涉及到了自身的去留问题，袁自立再也无法心如止水，市委办公室里面，消息最为灵通的，就是刘勇了。刘勇现在是行政科的科长，能够当上科长，中间有袁自立的功劳，苏勇离开之后，袁自立向蔡静天秘书长和黄顺平副秘书长推荐刘勇出任行政科科长，刘勇在办公室人缘不错，办公室内部的人事任免，需要党组研究，上报组织部备案就可以了，袁自立的意见，最后得以采纳，当然，袁自立明白，刘勇自己很努力争取了。刘勇担任科长以后，和袁自立的关系更加密切，袁自立以前和易**关系很好，可是，易**已经离开淮扬市，到南方发展去了，所以，袁自立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刘勇了。
“袁主任，我正要找你呢，这次的常委会，肯定是人事问题，奇怪，这次我也没有任何消息啊，组织部的朋友什么都不肯说，我猜想，这次的变动，可能涉及到的职位比较关键。”
“刘勇，你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怎么这次也没有打听到啊。”
“嗨，别提了，我那朋友啊，看见我是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好意思勉强啊，看来，他们的头肯定是下了封口令的。”
袁自立有些黯然，没有牵涉到他的人事调整，刘勇总是很清楚，可是，现在牵涉到他的问题，刘勇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说话已经很随便，没有什么值得掩饰的。
“袁主任，我可是听说，你这次一定会离开了，到县市去任职。”
“你又听说了些什么？”
“多了去了，大老板要到省里去了，当然要安排好啊，有的说你到县市去担任副书记，有的说你担任常务副县长，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大老板说出来的啊。也难怪，你的前任周卫，不就是到房山县担任常务副县长嘛。”
寒暄了几句之后，袁自立回到了办公室，李兵书记依旧在办公室，袁自立虽然心里像猫抓，可是，表面上还是不能显露处理，看来，这次常委会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了，几乎所有人都猜测到，袁自立要离开市委办公室看，传闻依旧是到县市担任副职。或许是冥冥之中有感觉，袁自立开始收拾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办公室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用品，抽屉里锁着的，有几条香烟，几个红包，年底了，不少单位都是按照惯例，送来红包，大部分的香烟和红包，袁自立都带到家里去了。袁自立清理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以至于李兵书记站在办公室门口，袁自立居然没有注意到。
“李书记，您好，年底了，我清理一下办公室。”
“嗯，清理一下好。”
李书记什么都没有说，下楼去了，袁自立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看来还是太投入了，忘记了时间。袁自立迅速清理了李兵书记的办公室，锁好门，他不想在食堂吃饭，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绪不对，李兵书记要离开淮扬市了，自己今后的去留，就看几天后的常委会了，袁自立估计，调整的意见早就出来了，李兵书记和赵天然副书记肯定是知道的，按照组织原则，没有开会研究之前，他们是不会说的。
袁自立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他感觉不到饿，天气有些寒冷，街上的行人不多，袁自立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只是感觉天色慢慢暗下来了。袁自立努力安慰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变动工作岗位吗，再说，动不动还不一定，一切都是猜测，要是没有调整，自己岂不是杞人忧天。勉强平息心态之后，袁自立感觉饿了，找了一个路边的大排档，吃下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炸酱面。
1月10号的上午，四楼特别安静，机要室的门一般都是关着的，袁自立一个人在办公室，继续清理，市委办公室的人，大概是知道今天的常委会，可能涉及到袁自立副主任，所以，没有人上楼打扰。仅仅清理了一个小时，袁自立便无法安心了，墙上钟的时间指向9点，袁自立看着钟出神，现在，正在召开书记办公会，李兵、朱国祥、吴天宇、赵天然、张太康、米宗文等正在研究人事调整方案，其余的常委，全部在会议室等候。
袁自立点上香烟，一根接一根抽着，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出神。
“这次的干部调整，组织部按照市委的要求，进行了周密的准备，本次调整，人员变动不多，具体方案如下……”
“同志们，这次的干部调整，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市委是高度重视的，经过了仔细的斟酌，反复的考虑和权衡，因为涉及的职位比较关键，我和国祥同志事先交换了意见，认同了组织部提出来的方案，下面请同志们发言。”
“我先说吧，这次的干部调整，李书记和我事先交换了意见，本着促进淮扬市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目的，调整和提拔了部分干部，我是完全同意这个调整方案的。我相信，这次的干部调整，一定能够更好促进我们各项工作的开展。”
“同意这个调整方案……”
常委会上，没有人提出异议，书记办公会已经通过了这次的人事调整方案，大家都明白，这次调整，涉及的人员不多，应该是李兵书记离开淮扬市之前，最后一次人事调整了，之所以进行调整，其中的原因，大家都清楚，再说了，书记和市长之间，已经协调一致，没有人会提出不同意见。
10点50分，楼梯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看，袁自立便知道那是刘勇的脚步声，一定是有结果了，刘勇如此急促的脚步声，让袁自立的心开始剧烈跳动，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袁自立竟然感觉到了眩晕，他坐在椅子上，一时间站不起来。
“袁主任，哦，不，袁县长，恭喜，恭喜，全淮扬市最年轻的县长，最年轻的正处级领导。”
“刘勇，你胡说什么啊。”
“袁主任，千真万确，你现在是宣施县的代县长了，常委会已经通过了。”
袁自立的心跳动得更快了，他忘记了给刘勇递烟，忘记了给刘勇倒茶，无论如何，袁自立都没有想到，27岁的他，居然出任宣施县的县长。
“袁主任，我不打扰你了，常委会马上要结束了，要是大老板看见我了，可不好。”
“等等，刘勇，给，这条烟，你拿去抽吧。”
袁自立的思维有些混乱，一来不相信这件事情，27岁的县长，闻所未闻，二来消息太突然，原来一直以为是出任副书记或者是常务副县长，传闻也是如此。
“小袁，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进入李兵书记办公室的时候，袁自立看了看时间，是11点30分。
“小袁，经过常委会研究，决定让你担任宣施县代县长，你是我的秘书，所以，今天，我单独找你谈话，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优良的工作作风，一如既往做好工作。”
“小袁，关于你的任职，市委是承担了风险的，你今年27岁，太年轻，不过，市委是相信你的，红军长征的时候，18岁的少年，可以担任师长，所以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能够做好份内的工作。”
“小袁，你是全市最年轻的县长，更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周卫的事情，你都知道，周卫是我的前任秘书，有能力，本来，好好培养，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可惜啊，政治品质出了问题，你在我身边两年时间了，低调、谦虚，有能力，表现出了不俗的能力，市委是认可的，我希望你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成为了领导干部之后，工作更加出色，你务必记住，保持一颗平常心，抵制各种各样的诱惑，不要辜负市委对你的信任。”
“小袁，县长是政府一把手，主抓经济工作，所以，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配合书记，搞好县里的各项工作，能够配合书记做好工作，县长就是称职的，和书记争权夺利，书记县长就是一对矛盾，如果出现这样的问题，县里的工作搞不好，主要责任就在县长，当然，工作中，察觉书记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县长也不能够迁就，要大胆指出来，还有上级党委，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反映。”
“小袁，我担任市委书记，一共用了三个秘书，第一任秘书，调到省委办公厅去了，比较3个人，你是最出色的，放你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年轻人，总是要锻炼的，要经历风吹雨打，才能够茁壮成长，你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晚辈，两年来，我一直将你当作子侄看待的，平时对你要求很严格，希望你能够正确对待。”
“小袁，宣施县的经济条件好，也面临着很多的挑战，具体情况，你上任以后，会知道的，你没有县市工作的经验，到市委办公室以前，在乡镇工作，所以说，你要加强学习，你虽然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不过，一直在我身边，没有接触到多少具体的经济工作，基层的工作是复杂的，要面临方方面面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适应。”
“小袁，社会很复杂，我们都生活在社会中，不能免俗，也许，有很多事情，你看不惯，可是，你必须适应，说几句不该说的话，不要自视甚高，不要特立独行，原则要坚持，细节要妥协，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的原则，需要你在实际工作中仔细体会。”
“小袁，我看好你，相信你在将来的工作中，能够顶住风雨，我很推崇一句话，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你还在成长，不要辜负了市委的信任和期盼。”
袁自立的鼻子有些发酸，两年来，李兵书记在他的眼里，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严厉的长辈，应该说，两年时间，袁自立兢兢业业，做好了本质工作，刹那间，平日里的那些点点滴滴，此刻全部涌上了袁自立的心头。
“李书记，感谢组织和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干什么工作，都是您的秘书，都是您的晚辈，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不辜负组织和您对我的期盼。我的工作中，出现了失误，犯了错误，请您一如既往，批评教育。”
第八十一章 招架
袁自立下楼的时候，已经是12点15分了，他惊奇的发现，办公室的同事都没有走。看见他下楼，所有的同事都走过来，和他握手，表示祝贺，袁自立感觉心里很温暖，无论这些同事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是一片好心。
下午上班的时候，袁自立正式开始清理办公室，黄顺平副秘书长派来了刘勇等人，帮助清理，袁自立在清理的过程中，需要办理移交。刘勇趁着清理文件的空隙，搜集了好几条中华香烟。
袁自立参加了干部调整会，人员变动不多，其中房山县县委书记吕景明调任市政府秘书长，宣施县县长王望华出任房山县县委书记。袁自立一直在考虑李兵书记的话，从这次的调整中，他看到了端倪，吕景明是朱国祥的人，这次，算是重用了，市政府秘书长，不出意外，两年之内，就会成为市政府副市长，王望华，原来是没有什么依靠的，袁自立没有觉得，王望华有什么突出的能力，看来，王望华一定是靠拢了朱国祥，袁自立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李兵书记是在为他袁自立铺路，李兵书记要调走了，这样的非常时刻，原则上是不会大动干部的，这是官场上的忌讳，你都调整了，新任的市委书记怎么办。袁自立想到，自己能够出任宣施县代县长，一定是李兵和朱国祥达成了妥协。
会议很快结束了，袁自立在综合科看到了文件，他的任职文件是两份，一份是发往各级党委的，任命他为宣施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一封文件是发往宣施县人大的，任命他为副县长、代县长，要求宣施县人大按照有关规定办理。
黄顺平副秘书长专门到了四楼办公室，交给袁自立两个信封，一个信封里面是1.5万元钱，这是市委办公室全年的奖金，一个信封里面是5000元钱，这是他在市委办公室工作两年的“纪念品”，袁自立知道，一般的人离开市委办公室，不会有这么多的钱，因为他直接担任了县长，所以，钱就多些。
下午，市委办公室的欢送酒宴，李兵、吴天宇、赵天然、蔡静天都参加了，袁自立受宠若惊，一一敬酒，这次，他喝的非常实在，不长时间，便趴在桌上了。
晚上醒来的时候，袁自立看见手机上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其中最多的是程蔚蝶打来的，足足有10多次，袁自立赶忙拨通了程蔚蝶的电话。
“老公，你干什么呢，当了县长，就了不起了，电话都不接了。”
“小蝶，我头疼的厉害，下午酒喝醉了。”
“哎呦，老公，你可要保重身体啊，今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老公，不要紧吧，我请假过来，照顾你。”
“小蝶，不要了，休息一晚就好了，过两天我要到宣施县去报到，年前会很忙的。”
“不嘛，我就是要来，你都是县长了，生活没有人照顾怎么行，要是宣施县给你派个保姆，我可不依。”
“好了，小蝶，等我去宣施县报到了，熟悉基本情况了，就到省城和你办手续，我估计10天左右吧。”
“嗯，那我就不来了，在省城等你。”
和程蔚蝶说完之后，袁自立顾不上看其他的未接电话，沉沉睡去。
清晨6点钟，袁自立醒了，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他年轻，身体好。袁自立还没有来得及洗漱，手机响了，不用说，是程蔚蝶的电话，只有程蔚蝶才会这么早打来电话。
“老公，好些了吗，我昨天晚上睡不着，爸爸也知道了，他要你抽时间到家里来一趟，他有话和你说。”
“嗯，我尽快到省城。”
和程蔚蝶讲了一会话之后，袁自立开始翻看未接来电，他发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13808866055，这是周义海的电话。
袁自立想了想，试着拨通了。
“袁县长，您好。”
“老周，不要这么客气，昨天酒喝多了，没有接电话。”
“袁县长，您这是说哪里话，周县长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周，我到宣施县工作，还是要靠你大力支持，就和我们当年一样。”
“袁县长，一定的，一定的。”
洗漱完毕，袁自立正准备到办公室去，他突然想起来，钥匙已经交给刘勇了，也就是说，他进不了办公室了，现在，他的身份变了，是宣施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组织部安排的是15日上任，袁自立可以调整和休息3天时间。
袁自立想起来，有两处一定是要去的，赵天然和蔡静天家里，今后，在县里工作了，更加离不开领导的支持。袁自立不想呆在家里，他想着四处走走，难得有几天的调整时间，再说了，市委里面，大家都在上班，他已经被提拔了，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难免遭人嫉妒。想到这里，袁自立快步走出了市委大院。
“袁、袁县长，您好。”
“薛盈盈啊，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里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不上课啊？”
“袁县长，我听廖大哥说了，您已经是宣施县的县长了。”
“哦，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是代县长，还不是县长。对了，你什么时候到市委来的，现在还不到7点钟啊。”
“袁县长，我5点钟就过来了。”
“好了，你还没有吃早餐吧，走，我请客，找地方吃早餐，还有，你就不要县长县长叫了，你不是机关工作人员，叫什么县长啊。”
“嗯，袁大哥好。”
薛盈盈脸上迅速出现了甜蜜的笑容，袁自立感觉有些发晕，他不敢多看，两人在大街上慢悠悠走着。
“袁大哥，我马上就要实习了，杜琛已经决定，在南方去实习，我想着到宣施县实习，您看怎么样？”
袁自立一口面条险些呛在喉咙里，这个薛盈盈，也太精明了，这么说，明显就是想着自己能够给她安排实习的地方啊。
“薛盈盈，你考虑成熟了吗？”
“袁大哥，我想好了，就在宣施县实习。”
“好吧，到时候我问一下，看看县里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谢谢袁大哥，早上还要签到，我先去上课了，袁大哥再见。”
吃完早餐，袁自立准备到新华书店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好书，买几本，带到县里去，休息的时间，可以看看。
“喂，你好，是王书记啊，呵呵，回淮扬市了，嗨，不要这么说，我还没有报到啊，什么，中午在港海酒楼，好的、好的，不见不散。”……
“喂，你好，徐老板，生意好啊，哦，幸运，幸运，什么，下午在俱乐部，好的好的，我一定到，苏盈盈和杜琛，她们就算了吧，说好了，不唱歌不跳舞，我就是吃饭喝酒，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喂，刘勇啊，你小子凑什么热闹，今天不行，今天没有时间了，明天，明天我请你，明天中午，港海酒楼，随你小子敲竹杠了。”……
“喂，廖鸿运啊，你什么时候到淮扬来的，什么庆贺啊，今天没有时间了，唉，吃饭就没有必要了，心意我领了，到了宣施县，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好的好的。”……
“赵书记，您好，我正准备着拜访您，怕您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明天下午我来拜访您，好的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赵书记，您忙。”……
“蔡秘书长，您好，打扰您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找您汇报工作，在办公室两年了，您一直教诲我，好的，好的，后天中午吧，好的好的，我一定到。”……
“向大姐，你好啊，什么啊，谢谢你两年来的支持，哦，我知道了，这样吧，后天下午，我在港海酒楼，请大家吃饭，一定一定，黄秘书长也到啊，向大姐，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我，昨天我就喝醉了，小蝶还在上教育课呢。”
袁自立有些发晕，看来，这休息和调整是不可能的，早上还想着，准备到省城去，现在看来，没有可能性，时间都安排满了。
杨斌也打来了电话，两人在电话里相互问候，都很客气。
袁自立有些想关手机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关机，打来电话的人，不管是什么目的，别人总是要问候你的，关了手机，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县长，还没有上任，就留下了一个清高、自满的印象，不划算。
“小蝶啊，什么，你上车了，单位的车吗，什么时候到，11点钟左右，哦，那我在家里等你，对不起啊，老婆，这几天，你就跟着我赴宴了，今天中午，宣施县的王海涛书记请客，今天下午，海天俱乐部老板徐义松请客，明天中午，和办公室刘勇一起吃饭，明天下午拜访赵天然书记，后天上午拜访蔡静天秘书长，后天下午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吃饭。唉，小蝶，对不起了，晚上我们在一起啊。”
程蔚蝶进门的时候，一脸怒气，本来是接袁自立回省城的，没有想到，袁自立将她留在淮扬市了。袁自立施展了不少手段，很快将程蔚蝶唬开心了。
连续三天的时间，袁自立和程蔚蝶都在酒楼里应付，面对赵天然和蔡静天的时候，程蔚蝶也没辙，看着袁自立大口喝酒，晚上回家休息的时候，袁自立趁着酒劲，进攻程蔚蝶，两人如鱼得水，几乎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了。
程蔚蝶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袁自立，今后少喝酒、少抽烟，不要熬夜，不要忘了尽快到省城，袁自立满口答应。
晚上，袁自立哪里都没有去，在家里静静思索，马上要成为宣施县的代县长了，该怎么做，李兵书记提醒了，后面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第八十二章 赴任
一大早，袁自立便起身了，简单收拾了衣服，其实，衣服洗漱用品，程蔚蝶昨天就帮助他收拾好了。）
袁自立知道，淮扬市官场上有个习惯，县市的党政一把手，任职以前好久，下面便知道消息了，于是，县市的人络绎不绝拜访，李兵书记曾经对这种泄密问题很恼火，多次批评，可是，批评归批评，泄密情况照样存在，这是官场实情，况且，能够透露准确消息的，大都是领导。袁自立这次的任命，属于异常情况，事先没有任何消息，袁自立估计，李兵书记肯定是搞的突然袭击，可是，袁自立依旧没有避免酒宴伺候。
按照计划，上午8点30分，张太康部长送袁自立上任，县市的正职，都是市委常委送到就任的地方，副职则是组织部的副部长送。袁自立走到组织部门口的时候，看见了1号车和马援师傅。
“马哥，李书记在组织部有事情吗？”
“袁县长，可不要这么称呼了，你是县长，以后叫我名字就好了。”
“马哥说什么话，你的年纪比我大，应该这样称呼。”
“袁县长，那多不好意思啊，告诉你啊，今天，李书记要到宣施县去。”
袁自立感觉一股暖流穿胸而过，他说不出话来，李兵书记这是变相送他上任，袁自立离开市委办公室以后，李兵书记没有配备秘书了，很多事情，都是蔡静天直接办理的。今天，李兵书记到宣施县，还是因为自己太年轻了，出任县长，可能会引发一些非议，为了自己早日熟悉环境，顺利开展工作，李兵书记亲自送了，在淮扬市，市委书记送县长上任，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也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态度。
看见李兵书记和张太康部长并肩下楼，袁自立赶忙迎上去了。
“李书记好，张部长好。”
“小袁啊，今天我去宣施县看看，你可是主人家了，到了宣施县，我可听你安排咯。”
“李书记、张部长，那我就代表宣施县委、县政府欢迎领导检查指导工作。”
“呵呵，老张，你看，袁县长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因为李兵书记是到宣施县检查指导工作，所以，袁自立没有乘坐1号车，他坐进了组织部的车，车里就袁自立和组织部县市干部科科长两人，张太康部长坐进了1号车。
10点20分，轿车进入了宣施县宾馆。
袁自立看见了很多熟悉的脸孔，杨斌、王海涛、杨开林、孟晓、刘正维、廖景林、胡永凯、苏勇等等，宣施县干部大会11点钟在县委大会议召开，现在时间还早，所以，众人跟随李兵书记、张太康部长，进入宾馆休息室休息。
杨斌没有料到李兵书记会到宣施县来，坐下之后，他试探着给李兵书记、张太康部长汇报宣施县一年工作情况，两位领导没有表示反对。
袁自立看见了苏勇，苏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到宣施工作一年时间，袁自立居然来担任县长，而他苏勇，只是副县长，连县委常委都不是。
袁自立特别注意了王海涛，应该说，王望华离开宣施县，王海涛是最有可能出任县长的，现在，自己横空出世，硬生生挡在了王海涛的前面，不知道王海涛会怎么想，肯定不会舒服，而且，按照目前的趋势，王海涛就是想要得到提拔，也需要离开宣施县了，在淮扬市吃饭的时候，因为有程蔚蝶在场，两人没有深谈。
10点50分，众人离开宾馆，前往县委大会议室，10余台小车陆续进入县委大院。
不需要指引，所有人按顺序向大会议室走去，李兵、张太康、杨斌、袁自立在最前面，其余人跟在后面。
县委大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的，全县正科级领导全部参加大会。
袁自立注意到，主席台上，李兵书记的牌子放在最中间。
“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袁自立同志任宣施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还有一份任命文件是不会宣布的，需要县人大经过有关程序后，对外公布。
会议是张太康部长主持的，市委组织部县市干部科科长宣读了文件，接下来，该袁自立作表态发言了。
“李书记，张部长，杨书记，同志们，1991年，我在宣施县参加工作，1993年底调离宣施县，到市委办公室工作，如今，受市委的委派，到宣施县工作，应该说，宣施县有我很多的同事、朋友，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我就知道，宣施县领导班子战斗力强，全县干部职工在县委的领导下，致力于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工作，其经济发展速度在全市名列前茅，面对宣施县这样优异和突出的成绩，我感到诚惶诚恐，唯有努力工作。在此，感谢市委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市委的期盼，在工作中，坚决维护县委的领导，做好本质工作，虚心接受意见建议，加快宣施县的经济发展速度，让全县老百姓尽早尽快富裕起来。也请县委杨书记和宣施县所有干部职工，加强对我的督促。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袁自立简短的发言，仅仅用了2分钟时间。
“同志们，今天，我到宣施县来检查工作，也是送袁自立同志上任，大家都知道，袁自立同志原来是我的秘书，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所以，我今天到宣施县来了，在这里来讲话，同志们，市委对袁自立的同志的评价是：勤劳朴实、顾全大局、任劳任怨、作风正派、团结同志，工作能力强。正是因为这样，市委将袁自立派到宣施县来工作，当然，袁自立同志年轻，有闯劲、有朝气的同时，意味着经验不足，希望在座的同志们关心、帮助和支持他，促及宣施县各项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为了宣施县的工作顺利开展，我提出3点要求，一是统一认识，在县委的领导下，认真做好本质工作……”
袁自立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热，李兵书记的话，对他是充分的肯定，高度的支持，只是袁自立感觉，自己还没有达到李兵书记说的那个高度和层次。
中午的饭安排在宾馆里面，因为李兵书记和张太康部长在这里，所以，宣施县四大家的领导主要是给李兵书记和张太康部长敬酒，袁自立已经算是正式上任了，所以说，他也要代表县委、县政府敬酒。
下午，李兵书记听取了杨斌1995年工作情况的汇报，对宣施县一年来的工作表示满意，袁自立看得出来，李兵书记对宣施县的工作是真满意，不到5点钟的时候，汇报会结束，李兵书记和张太康部长没有吃晚饭，直接离开了宣施县，袁自立不能跟着回去，他在宣施县还有很多事情做。
下午的酒宴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袁自立是新来的县长，四大家的领导都给袁自立敬酒，好在所有人都知道，星期六上午人大要开会，不能喝醉了。
杨斌看来是真心欢迎袁自立的，星期六的上午，县人大召开常委会，任命袁自立为副县长、代县长，杨斌参加了这次会议，接着，杨斌提议，陪着袁自立到全县各乡镇去看看，袁自立连连推辞，没有这样的规矩，县委书记陪着代县长下去熟悉情况。
袁自立暂时住在宾馆里面，因为这次的人事调整非常突然，所以，王望华还没有来得及搬出政府大院的宿舍，就是王望华搬出去了，屋子也需要简单装修，所以，过年以前，袁自立就一直住在宾馆里了。
1月16日，星期二。
宣施县领导的车很好辨认，和淮扬市一样，车都进行了编号，杨斌的是1号车，袁自立的是2号车，王海涛的是3号车，4号的牌照没有人爱用，后面的号码以此类推，只要是掌握了宣施县领导干部的排名顺序，就可以轻易知道是哪个领导的车。
16号上午，袁自立和所有县委常委正式见面。
16号下午，袁自立和政府所有的党组成员见面，政府办公室主任余智48岁，已经是老主任了，袁自立分配到宣施县工作的时候，余智就是办公室主任，现在，袁自立成为了代县长，余智还是办公室主任，袁自立有些奇怪，政府办的主任，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提拔的。
县政府一共有6个副县长，常务副县长黄光辉，42岁，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其余几个副县长，袁自立对苏勇略为熟悉一些，苏勇分管教育文化卫生，在副县长之中，排名最后，袁自立来到了宣施县以后，苏勇已经不是他心目中的竞争目标了。
袁自立听了政府工作情况的汇报，主要是黄光辉汇报的，宣施县的大致情况，袁自立大体知道，主要就是几个数字构成的，全县58万人，财政收入8500万元，硬性财政支出也就是工资支出7000万元，从财政拨付工资的干部职工11000多人，部门日常开支需要1000万，剩余的部份，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县里每年需要上缴淮扬市财政1500万元，实际上，宣施县的财政，是有赤字的。县财政和乡镇财政，表面上是分灶吃饭的，其实是合在一起的，乡镇没有独立的财务支出权。也就是说，宣施县的财政，还是吃饭财政，不过勉强能够自给自足，这在淮扬市，已经是很少见的，财政收入，还有很大一块，来自上级的项目资金，县里想要办事，办大事，必须要依靠上级的项目资金，好多县市，依靠项目资金，才可以发齐工资，宣施县每年的项目资金，有3000万元左右，正是依靠着这些项目资金，宣施县的日子还算不错。
全县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是县烟厂，烟厂是70年代成立的，历经多年拼搏，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气候，每年可以提供6500万元的财政收入，宣施县干部职工的工资，主要是依靠烟厂，才能够发出来的。
17号上午，袁自立没有出门，在办公室看材料，县长办公室一共两间屋子，都不大，外面是会客室，摆着几把沙发，里面是办公的地方，桌上放着不多的几份材料，都是宣施县基本情况的汇总材料。
县长办公室的旁边，是主任办公室，余智坐在办公室，今天是星期三，袁自立暂时没有配备秘书，他觉得，没有全面掌握情况之前，不需要配备秘书，有办公室主任跟随，就可以了。
“余主任，请黄县长来一下，我们到烟厂去看看。”
余智没有想到，袁自立这么快就看完了所有的材料，他哪里知道，这些材料，袁自立早就熟悉了。袁自立现在最关心的，是烟厂的情况，李兵书记曾经提醒，宣施县的财政，面临挑战，袁自立仔细看来材料，才明白，国家烟草总公司按照国务院的要求，正在进行宏观调控，小型的烟厂都是关停对象，宣施县烟厂属于小型的烟厂，年生产指标不足10万大箱，如果不能够争取到卷烟生产的指标，5年内，宣施县烟厂将面临关闭。宣施县目前的情况，不能没有烟厂，财政收入依靠烟厂支撑，同时，烟厂带动了太多的相关行业，所以，看到烟厂请求政府争取生产指标的报告，袁自立坐不住了，他必须要了解实际情况，也许，这就是袁自立面临的第一个挑战。
第八十三章 灰色收入
田立新打来电话祝贺，大概是县官不如现管的原因，田立新的口气很随意，听的出来，田立新是真心祝贺袁自立，最让袁自立意外的，是易**打来了电话，易**在电话里大声祝贺袁自立，告诉袁自立，他计划回到西林市发展了，今年的分红也出来了，春节的时候，袁自立可以拿到一些钱，至于具体多少，到时候再说。
1月18日到22日，袁自立到全县的乡镇跑了一遍，不过是走马观花，和大家见面，听了很多的汇报，看来无数的材料，袁自立心里依然没有底，宣施县的经济条件好，发展快，完全依靠着烟厂，要是烟厂出现了闪失，宣施县的财政将彻底瘫痪。隐隐的，袁自立感觉，自己这个代县长，似乎是坐在了火药桶上面，药引子就是烟厂，烟厂如果出问题了，他袁自立将被炸的粉身碎骨。
袁自立很关注柳河镇的情况，离开几年时间，柳河镇一切依旧，看不出多大的变化，镇委书记周义海，镇长吕大华，副职也没有调整什么，进入柳河镇之后，袁自立感觉不到那种久违的熟悉，相反，柳河镇有些消沉，无论是集镇还是干部职工。离开柳河镇的时候，袁自立紧紧握了熊开胜的手。
接下来的大部分工作，基本是以常务副县长黄光辉为主，袁自立还在熟悉情况的过程中，不过，袁自立是代县长，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宣施县的人代会，3月召开，在3月以前，袁自立必须要融进去，熟悉所有情况，开始施政。增选袁自立为县人大代表、市人大代表的工作，正在开展，不需要袁自立关心。
政府的工作，暂时以黄光辉为主，袁自立已经和黄光辉交换了几次的意见，目前宣施县的重中之重是烟厂，只要烟厂的卷烟生产指标争取到了，什么问题都好说了。距人代会召开的时间不长，袁自立的工作不可能有其他的突破，那么，争取卷烟生产指标，就是最重要的工作了，能够取得突破，袁自立的形象很快就会树立起来。所以，人代会之前，政府内务的工作，以黄光辉为主，烟厂的卷烟生产指标，袁自立试着去争取。
23号晚上，袁自立正在宾馆休息，连续多天在乡镇了解情况，回来之后，还要和黄光辉交换意见，还是有些疲倦的，吃饭之后，袁自立便回到了房间。
门铃响了，这是袁自立住进宾馆之后，听见的第一个门铃声。
“袁县长，您好，我来拜访您。”
“是老周啊，快请进。”
“知道袁县长这几天工作忙，今天才回来，所以特意来拜访。”
“老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啊，我们是老朋友了，平时在工作中，你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不管，休息时间，那么客气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袁县长，看您说的，现在情况不同了。”
袁自立内心叹气，看来这种情况，今后将持续下去，包括熊开胜，包括以前很多熟悉的人，这就是官场，官场是要讲规矩的。
“老周，这几年情况怎么样啊？”
“还是老样子，袁县长，柳河的情况，您是清楚的，在县里，算不错吧。”
“嗯，这两天看了情况，柳河的财政情况算是最好的。”
“袁县长，您到宣施县来上任，我代表柳河镇来看您，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袁县长一定收下。”
周义海掏出了两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老周，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县长，都有的，您一定收下，这是柳河镇的心意。”
“老周，这些情况，我知道，说说吧，是多少，为什么是两个信封。”
“袁县长，一个信封里是1万，这是柳河镇的意思，一个信封里是5000元，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老周，这样吧，我不为难你，柳河镇的留下，你自己的拿走。”
“不不，袁县长，以前袁县长和我是同事，现在，您到宣施县上任，我表示祝贺，这是我的心意，没有其他的意思，袁县长一定要收下。”
无论袁自立怎么说，周义海硬是留下了两个信封，匆匆告辞了。
似乎是约好了似得，周义海离开之后，几个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前来拜访，大都是表示部门离不开政府的领导，要过年了，代表单位，来给袁县长拜年，希望新的一年，袁县长加强对单位的领导和重视，然后留下信封，离开了。
一直到11点，袁自立才送走了最后一个部门负责人。
看着抽屉里面的信封，袁自立沉默了，这些情况，他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也亲自做过，现在，轮到自己接受红包了，该怎么对待这些钱，袁自立心里没有底，他想到了程蔚蝶的话，程识益有话和他谈，看来要尽快到省城去一趟，很多的话，只能和程识益说。他更是想到了李兵书记的话，不要标新立异，不要特立独行。
袁自立给杨斌书记打了电话，专门汇报了自己的想法，想先到省城去了解情况，机会合适，就带着烟厂的负责人到省城，争取烟厂卷烟生产指标有所突破，现在，省城正在召开党代会，杨斌也在省城开会，如果机会合适，两人可以共同拜访关键人物。杨斌很赞成袁自立的想法，袁自立和黄光辉简单交换了意见，早上便离开了宣施县，到西林市去了。
袁自立匆匆出发，什么人都没有带，他还有个想法，和程蔚蝶的事情，到省城便拿手续，所有的证明材料，袁自立早准备好了，都带在身上，省里的党代会正在召开，程识益的省党代表，还是在淮扬市党代会上选举出来的，这个时候，程识益已经不忙了，有充足的时间，所以，这几天到省城，是最合适的。
宣施县政府的2号车，是一台奥迪车，档次甚至比李兵书记的车都高，1号车和2号车，都是奥迪车，宣施烟厂出钱买的，财政有钱，坐的车，自然要好一些。
下午2点，袁自立到了西林市，程蔚蝶早就知道袁自立要到省城来，专门请假，在单位门口等候，程蔚蝶心里的小九九，袁自立清楚，现在，袁自立提拔了，成为了代县长，程蔚蝶没有在身边，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眼红，所以说，两人的关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下来，程蔚蝶想好了，袁自立到了西林市，两人就去办手续。
办完手续，已经是下午5点钟，袁自立没有想到，结婚手续这么复杂，袁自立的户籍没有在西林市，在指定的地点照相，等了半个小时，拿到照片，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了证明，先是不予办理，后来，程蔚蝶打了好几个电话，袁自立给了工作人员一条中华香烟，两人才拿到了结婚证。拿到结婚证的一刹那，袁自立看见程蔚蝶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甜蜜的笑容。
司机将两人送到省委住宿区之后，直接去了宣施县驻西林办事处，如果需要车辆，袁自立会打电话的。
程识益、林凯茵、程蔚东、赵雅都在家里，看见这阵势，袁自立有些发晕。
“自立，回来了。”林凯茵满脸笑容。
“伯父伯母好，东哥好，嫂子好。”
“自立，你称呼我们什么？”
“哦，爸爸好，妈妈好。”
林凯茵脸上简直笑成了一朵花，程识益也露出了笑容。
“自立，快坐，你爸爸找你有事情说，小东、小雅、小蝶，跟我到厨房去，看看菜做的怎么样了。”
“自立，我没有想到啊，这么快，你就成为县长了，自立，你年轻，县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和老李、老赵都联系过，他们很看好你，我想着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今天，你和小蝶已经办了手续，都是一家人了，说话就不要有什么顾忌了，你先说说，上任这几天，遇见了什么事情没有。”
“爸，我还真的有事情，您在基层工作过，知道基层的一些情况，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县里很多单位，都会给县里的领导拜年，名义上是工作辛苦了，据我所知，淮扬市也存在这种情况，昨天，我就遇见这种情况了，我不好明确拒绝，我还是代县长，这种情况，存在很多年了，以前我做区长的时候，代表单位，也给县领导拜年，现在我很为难，拒绝吧，大家都拿了，我一个人标新立异，违背这种默契，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所有领导排斥，拿吧，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全县好几十个单位，虽然每个单位不多，集聚起来，数目就不少了，爸，您认为我该怎么办好。”
“自立啊，你可真会出难题，这样的情况，省里都存在，你怎么禁止，至于你自己，我建议，你把握一个度，数额太多的，超过1万元了，便有些问题了，你要明确拒绝，不能因小失大，话语可以柔和一些，该说硬话的要说，至于几千块钱的，心中有数就可以了，大趋势如此，你不能逆流而上，否则，头破血流的是你，这样算来，一年大约有10万到20万元的灰色收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自立，还有什么疑问吗？”
“爸，暂时没有了，我上任才一个星期，主要还在了解情况。”
“自立，要做好一个县长，很不容易，你年轻，接受能力强，要善于学习，有两点，我是要告诫你的，一是服从和独立的问题，县长是县委副书记，在县里，还是要服从书记的领导，但是，这并不是说要依附县委书记，县委书记是把握宏观的，掌握人事的，很多事情的落实，还是要依靠县长，大方向的决策，依赖的是县委一般人，县委书记是班长，你是副班长，所以，决策出现失误，你也有责任，具体的经济工作，就是你的职责，书记不会干涉，也不能过多干涉，县里的经济工作成绩如何，体现的是县长的能力大小，具体工作中，你要有一帮得力的人，没有人支持，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起不了作用，政府办公室、计委、财政局、税务局、银行等单位，是你要关注的重点，这些单位负责人的人选，你要和书记多沟通、交流，力争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当然，税务、银行，都是垂直部门，需要你和他们的上级部门多交流，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和政府对着干。自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爸，我明白。”
“第二个问题，是洁身自好的问题，如今，政府部门有些领导，在群众中间的影响很不好，其原因就是不注意细节，你已经是县长了，不可避免要面对很多的应酬、诱惑，人总是有缺点的，伟人也不例外，因为你是领导，所以，你的这些缺点，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注意，他们会想尽办法加以利用，最终的结果，是从你这里获取好处，而这些好处，可能将你拖入深渊，工作中间出现失误不可怕，生活中间出现问题，被人揪住了辫子，那才是致命的问题，所以，你要有准确的判断，超乎寻常的克制力，时时刻刻注意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只要你能够洁身自好，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没有机会，你就能够很好的把握局势，顺利开展工作。有一点你要牢记，贪污受贿、买官卖官是从政的死穴，如果在这些方面栽了跟头，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第八十四章 烟厂目标
袁自立默默点头，以前，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现在，身份改变了，马上就要面临诸多的问题了。）
“自立，还有一件具体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就是关于小蝶工作安排的事情，小蝶的母亲心疼她，所以小蝶在省城工作，现在，你已经是县长了，身边没有人照顾，肯定不行，短时间无所谓，时间长了，会有很多麻烦，对小蝶的工作安排，你想怎么办，我们听你的意见。”
“爸，小蝶暂时还是不动的好，省城的条件好，我还想着在省城购买住房，我考虑，等我的工作走上正轨之后，再和小蝶商量。”
“嗯，你考虑的有一定道理，这件事情，你自己把握。”
杨斌正在省城参加党代会，袁自立和杨斌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关于烟厂的事情，两人交换了意见，杨斌认为，省委的人事有变动，还是等人事确定下来之后，再考虑烟厂的问题。袁自立没有去拜访易祥林，这几天，易祥林特别忙，电话中都是匆匆说了几句话便挂了。
1月26日，省党代会结束，接着召开的省委第一次全会上，易祥林和李兵被选举为省委常委，至于程识益，依旧是省委委员。
袁自立回到了宣施县，为了尽快熟悉工作，袁自立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放假的时候，他到烟厂，了解具体情况，弄明白卷烟生产计划指标的奥妙，上班的时候，他开始逐个和副县长交谈，了解全县各行业的相关情况。
袁自立第一次参加了宣施县县委常委会。
会议内容不复杂，主要是关于年底的经费开支、各单位追加经费数目以及烟厂的问题。烟厂的问题，每次的常委会都要研究，袁自立是从黄光辉那里知道这个情况的，虽然每次都讨论烟厂的问题，可是，到至今为止，还是没有好的办法，从杨斌的表情看，袁自立知道，烟厂面临巨大的麻烦。
连续好多天了解烟厂的情况，袁自立总算是知道了一些端倪，宣施烟厂如今的卷烟生产指标是7万大箱，按照国家的要求，在2000年以前，凡是指标在10万大箱以下的烟厂，都是关停的对象，现在的烟厂太多了。所以说，如果不能争取到10万大箱的指标，宣施烟厂维持不了几年了。
其他的事情很快讨论完毕，涉及到烟厂的问题，会议室里面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袁县长，烟厂是宣施县财政的重要支柱，你也知道，每次的会议，都要研究烟厂的问题，你是主抓经济的，对烟厂的问题，有什么看法吗？”
“好，我就说一说自己的看法，这段时间，我的主要精力，就是了解烟厂的情况，烟厂的税收，几乎支撑着整个宣施县的财政，所以说，烟厂的兴衰至关重要，烟厂不能倒，否则，宣施县的财政将遭受重大打击，我听光辉同志说过烟厂的情况，也和光辉同志商议过具体办法，烟厂的调整是国家的大政策，宣施烟厂，属于被关停的对象，这就使我们的境况更加困难，前任的王望华县长为烟厂的事情，呕心沥血，杨书记为了烟厂的事情，多次到省城，争取支持，还有光辉同志和在座的同志们，这些工作，为烟厂争取卷烟指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所以，政府96年的主要工作，就是为烟厂争取卷烟指标。也许有的同志认为，情况不会有那么糟糕，就是关闭了烟厂，省里总会有说法，我不这么看，仅仅是一个烟厂，或许省里会给县财政支持，可是，围绕烟厂，县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牢固的经济链条，关停了烟厂，很多的行业要受到影响，很多的人将无事可做，不能挣钱，不能养家糊口，有些人必然对政府产生看法，形成了新的不稳定因素，再说了，烟厂有4000多职工，他们今后的出路问题，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与其面对这样的困境，不如我们现在拼劲全力，争取到指标，保留烟厂。如果能够争取到指标，烟厂的税收将大幅度提升，税收很可能过亿，所以，我认为，政府96年的工作重点，就是烟厂。”
袁自立说完，看见会议室里面没有什么反应，这也正常，为烟厂争取指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话好说，事情不一定好做。
“袁县长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县委原则同意政府96年工作安排的意见，具体*作，请袁县长主持召开政府常务会，讨论通过。”
袁自立感觉到有些担心，关于烟厂的事情，他准备直接找程识益和易祥林，必要的时候，找李兵书记，不过，找程识益是最方便的，现在，程识益依旧是省委委员，说不定还是副秘书长，影响力肯定是小了一些的，能不能办好烟厂的事情，还不一定，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找易祥林和李兵了。
省人大会、政协会分别召开。
袁自立不关注这两个会议，又不是什么换届会，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从省党代会的情况看，易祥林和李兵进常委了，其余的常委，基本没有什么变动，由此可以推断，省委、省政府的人事变动也不大。再说，省委、省政府的领导，距离袁自立很是遥远，目前，他还只是代县长，不需要关注那么高层的事情。
党代会结束之后，淮扬市委书记依旧是李兵，袁自立知道，这还需要一段时间，职务的安排，需要中央批准，可能在年后，新任的市委书记才会到任，如今，谁是市委书记、或者说是市长，才是袁自立最为关心的问题。市委办公室的刘勇，和袁自立的联系很紧密，两人常常通电话，市委有什么变动，袁自立多半要依靠刘勇得到消息。
农历的年底，很是忙碌，县里是基层，要到市里、省里去拜访领导，要去拉关系，这年头，如果和上面没有联系，依靠县里自身的努力，经济是很难有起色的，宣施县和整个淮扬市一样，经济欠发达，离不开上面的支持。所以，从27日开始，杨斌和袁自立要分别去拜访领导，两人的侧重点有所不同，杨斌负责市委以及省委相关部门，袁自立负责市政府和省政府相关部门，考虑到袁自立还不熟悉情况，所以，杨斌和袁自立商议之后，决定由袁自立负责市里，自己则主要负责省里。袁自立知道，这是杨斌照顾他，不要看县委书记和县长，在县里很了不起，到了省里，别人根本不在乎你，县委书记或者是县长，没有特殊的机遇，一般是不可能到省里工作的，省直部门的人，没有事情巴结你，相反，你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巴结他们，地位对比，遭受冷遇不稀奇。考虑到自身实际情况，袁自立主动要求拜访省直部门。
袁自立带着计委、财政局、烟厂等单位的负责人，赶赴省城。
袁自立到省城，最主要拜访的部门就是省烟草公司和省计委，两个领导部门对宣施县非常重要，计委在项目上可以倾斜，烟草公司决定宣施烟厂的命运，红包是不能少的，而且数量要充足，不要因为钱不够，红包送出去了，事情办砸了。
因为身边有县直单位负责人，袁自立只好住在宣施县驻省城的办事处，这是袁自立第一次到办事处，办事处的主任刘林非常热情细心，照顾很周到，办事处是县委、县政府管辖的正科级单位，县里的主要领导来了，做好接待工作，就是他们的职责。
程蔚蝶对袁自立的安排很是不满意。
下午5点钟，袁自立突然接到了易**的电话。
“袁老弟，哦，不，袁县长，在什么地方啊。”
“易哥，说什么呢，我在西林办事处，你还在南方省吗？”
“哈哈，巧了，我已经回西林好几天了，总算是忙乎得差不多了，利润早就算出来了，现在你有没有时间，我来找你。”
“算了，还是我去找你吧。”
“别，你不要动，我去找你，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10分钟以后，一辆奔驰轿车在办事处的院子里停下了。
“易哥，了不得啊，鸟枪换炮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换这么高级的车了啊。”
“老弟，你不知道，做生意的，面子还是要的，否则，你骑自行车去和别人交易，谁理你啊，好一点的轰你走，不好的认为你是骗子，说不定报警呢。”
“易哥，就是要面子，也是有钱才行啊，这车至少上百万吧，我也想有面子啊，可是，把我卖了都买不起这台车。”
“老弟啊，你真是官场菜鸟，凭你现在的身份，一台奔驰算什么，想坐什么车都行，对了，这是银行卡，你收好，密码在纸条上面，记牢了，以后的红利，我就直接打到这个卡上了，你放心，卡子是我的名字。”
“易哥，什么意思，这么快就赚钱了啊，你还是先拿回去，做生意需要资金的。”
“袁老弟，放心拿着，我告诉你，这建材行业，可算是暴利，哼，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有钱人为什么有钱了。”
“易哥，你也是有钱人了啊。”
“勉强吧，不过和南方的大老板比，我就算不上什么了。好了，今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个大老板，年纪和你差不多，也是中南大学毕业的，刚刚到西林，准备在西林发展，这小子不简单，据说身价过亿了。”
“易哥，我去合适吗，都是你的熟人，我去了，岂不是扫大家的兴啊。”
“想什么啊，他到西林来做生意，今天请客，拜会我们这些本地的大佬，不吃白不吃，本来我准备单独请你的，不过，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去见识见识。”
“易哥，那可说好了，去可以，不过，我不想公开身份，老实说，我现在还是代县长，要是在省城大吃大喝，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知道了，唉，当官累不累啊。”
奔驰车在西林宾馆门前停下了。西林宾馆是西山省档次最高、最豪华的酒店。
袁自立和易**乘电梯来到了三楼，酒宴在308包房。
门口有服务人员开门，进去后，袁自立感觉到眼花缭乱，308包房足足有近百平方米，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子和椅子都是古色古香的，眼前这张桌子，袁自立估计，可以坐20多人。
请客的主人还没有到，不过，房间里有专人服务，是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属于帅男靓女的类型，已经来了几个人，袁自立都不认识，不过，看样子都是生意场上的，他们谈吐豪爽，不时哈哈大笑，表面上看，对人亲热无比，不过，目光中都透露出精明。
易**和这些人一一打招呼，并介绍袁自立和大家认识，袁自立穿着普通，并不是很引人注目，这些人热情和袁自立打招呼之后，又开始了说笑。袁自立也不在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吸烟。看着房间里面的众人，袁自立有些感慨，难怪人那么爱钱，有钱了，无论怎么潇洒，都不会有人说的，有的只是羡慕和嫉妒。
第八十五章 平淡的回忆
袁自立现在的身份是国家干部，在县里工作。如今这年头，南方最不受欢迎的，就是普通国家干部了，拿着那点可怜的工资，勉强糊口，所以说，南方有一个笑话，谁家的小孩不认真读书，母亲教育的话语就是长大了做国家干部。
6点准，请客的主人进入了包房。
看着进来的主人和他身后的女人，袁自立惊呆了。两人也看见了袁自立，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袁老弟，你们认识吗？”
“易哥，岂止是认识，我们太熟悉了，唉，今天不该来的。”
所有人都上前和主人家打招呼，只有袁自立和易**没有动。
“老同学，6个年头不见了，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真是机缘巧合啊，小丽现在是我的太太了。”
“恭喜你们了，秦川，薛丽，没有想到，毕业才这么几年，你们就是大老板了。”
“袁自立，可不要这么说，都是混饭吃，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县里工作，国家干部，最不受人待见的，真是羡慕你们啊。”
“彼此彼此，国家干部，旱涝保收，不像我，很*心啊。”
叫做薛丽的女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袁自立面前。
“袁自立，你还好吧。”
“还不错，有工作罢了，真是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今天是你们请客，我是和易哥一起来的，要不然，我该送给你们礼物的，秦川，怎么结婚也不通知一声啊。”
众人相互客气一番，坐下来了，待到大部分人都坐下了，袁自立和易**才坐下，这个过程中，秦川和薛丽并没有特意招呼袁自立。易**有些不服气，袁自立拉了拉易**的袖子，示意易**不要激动。
秦川的兴致很高，席间，不停招呼众人喝酒，同时，请大家多多关照，袁自立总算是明白了，秦川准备将公司总部搬到西林市。袁自立还是有些佩服秦川的经济眼光的，南方发展快，不过，生意对手多，这些年，中部也在慢慢发展，抢先占领中部的市场，在这里竞争还不是太激烈的时候，抓住商机，今后还不赚大钱啊。
袁自立感受到了秦川的得意和冷落，个中原因，秦川、薛丽、袁自立三人明白，就今天的情形来说，袁自立是失败者，起码在薛丽的身上，他是失败者。
袁自立不动声色，易**却是忍不住了，袁自立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就算你是再大的商人，在领导面前，也不算什么，你有钱，难道比国家还有钱吗，很多领导可以享受的待遇，你能够享受吗，所以，易**说话开始不那么中听了。
秦川是非常注意易**的，因为易**的父亲是省委常委，马上就是常务副省长了，刚开始，他以为袁自立可能在省城工作，不过，听说袁自立在县城工作之后，就不是很在意了，就算是易**和袁自立关系要好，依照官场上的规矩，袁自立还要熬很多年，看能不能出人头地，况且，易**的关系在生意场上起作用，在官场上是不好用的。
“易哥，来，小弟敬你一杯，今后，在西林，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我们有钱一起挣，有财大家发。”
袁自立微笑着，看着易**，那目光中的含义，很是清楚，易**憋住气，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
“袁自立，我和小丽共同敬你一杯，这么多年了，我们在西林遇见了，缘分不浅啊，我先干为敬。”
袁自立依旧微笑着，喝下了这杯酒，不过，这杯酒很苦，引发了他很多的回忆，那些回忆，很是刺激神经。
“袁自立，过年以后，我准备搞个同学聚会，都过去这些年了，大家一定要聚一聚，原来一直不知道你的情况，现在知道了，我这里联系了很多的同学，一个班的，能够联系到90%，到时候，我出钱，请大家到西林来，好好聚聚。”
袁自立点了点头，有钱就是不一样，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不过，袁自立发觉薛丽的兴致并不是很高，他有些奇怪，都这么有钱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酒宴结束之后，秦川邀请大家到宾馆顶楼去唱歌，大部分的人都去了，袁自立和易**推辞了，秦川没有强留。
“袁老弟，你是怎么了，那个秦川，算什么啊，依靠家族，赚了几个臭钱，他怎么能和你比啊，要是我说出了你的身份，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样呢。”
“易哥，可不要说，我当县长，可不是在这些地方显摆的，我和秦川不是一路人，他做生意，我从政，各不相干，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老弟，你没有说实话，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那个秦川，今天有点故意炫耀的意思，在南方，我接触了他很多次，他可是比较低调的，没有道理忽然改变。”
“易哥，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愿意说就说，我听着。”
易**看见袁自立的表情，神情也开始严肃了。
“好几年的事情了，那个薛丽，在大学里的时候，和我谈过朋友，当时，我们的关系很好，除了最后一丝防线，其余都做了，后来，秦川出现了，薛丽和我算了，和秦川好上了。”
“老弟，没有这么简单吧。”
“当时觉得很不理解，现在看来，很正常，秦川的家庭条件好，有钱，他父亲是南方的大老板，秦川在学校里面，很出风头的，许多事情都不服输，包括交朋友，他一直很喜欢薛丽，不过，可能是家里不允许谈朋友的关系吧，一直没有表白，恰好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入党了，引起了薛丽的注意，就这么不知不觉好上了，很可惜，我不明事理，以为靠着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现实偏偏不是这样，秦川知道薛丽和我好了以后，突然改变了作风，不管家里的意见，开始追求薛丽，展开了很多的攻势，女孩子嘛，心总是软弱的，看见秦川这么痴情，薛丽就跟秦川好上了呗。”
“老弟，不对，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说别人的事情啊，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吗，难道薛丽离开你是应该的吗？”
“易哥，要是你，会怎么选择，是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穷光蛋，还是跟着一个家庭条件好、有钱的帅哥。”
“老弟，我发觉你越来越可怕了，居然能够这样清醒、无所谓的说过去的事情，感情这东西，可是击败年轻人最好的武器，你几乎要刀枪不入了。”
“易哥，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出来这些年，受到了一些磨砺，见过了一些事情罢了，再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
“老弟，说得好，晚上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唱歌，妈的，好久没有唱歌了，秦川请唱歌，我们不去，自己去找地方，对了，老弟，我知道一个地方，服务很好，漂亮女孩子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易哥，你这可是害我啊，我现在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些事情，要是小蝶知道了，我还不脱层皮啊。”
“嘿嘿，习惯了，没有想打你的处境，对了，程蔚蝶在家吗，把她约出来，我找你们有事情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这样吧，今天吃饭，没有心情，我没有吃饱，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点东西，我给小蝶打个电话，我们去接她。”
看见袁自立红扑扑的脸，程蔚蝶上车的时候，狠狠瞪了袁自立一眼，自己在家里辛辛苦苦等着，一直没有电话，袁自立居然跑出去吃饭喝酒了。
“程蔚蝶啊，你可不要怪罪袁老弟，是我约他出去吃饭的，见了几个大老板，你知道，老弟的工作中，需要这些大老板的支持啊。”
“哦，弄了半天，，是你把自立约出去的啊，那怎么不打个电话啊。”
“小蝶，忘记了，忘记了，下次纠正。”
“什么，老公，你说还有下次？”
“口误，口误，保证没有下次了。”
“好了，好了，小两口不要打情骂俏了，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看我还是孤苦伶仃的吗，等着，过不了多久，我就领一个回家。”
程蔚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奔驰车在路边一个大排档前面停下了，其实，袁自立和易**最喜欢这样的地方，经济实惠，不过是条件看上去差些罢了。
“袁自立，程蔚蝶，恭喜你们结为革命夫妻，今后风雨同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这个当哥哥的，向你们表示祝贺，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易**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程蔚蝶。
“易哥，这怎么好意思。”
“你们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心意，要是你们不收下，说明不认我这个哥哥，不要推来推去了，程蔚蝶，拿着。”
“易哥，你说清楚，里面是多少钱，不然我们心里不安的。”
“袁老弟，你说这话该罚酒，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关键是我的一片心，当然，钱也不会少的。”
袁自立没有叫服务员上酒，易**在开车，在宾馆，已经喝了一些酒，现在喝酒，开车害怕出现问题。
宵夜以后，袁自立准备回办事处，看着程蔚蝶的脸色，半晌没有说话，易**很聪明，直接开车到了省委住宿区。
易**离开以后，程蔚蝶和袁自立很快到了大街上，他们找到了一个自动取款机，将卡子插进去，输入密码以后，看见上面显示的数字是20万元，程蔚蝶很吃惊，这可不是小数目，袁自立犹豫了一会，没有将身上的卡子取出来，集资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程蔚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清楚这件事情。
时间不晚，程识益没有在家里，林凯茵招呼袁自立，袁自立和程蔚蝶拿了结婚证以后，就住在一个屋里了。
晚上，程蔚蝶显得很激动，令袁自立激情焕发，袁自立不禁暗暗想到，是不是有了这些钱，程蔚蝶特别激动啊。
第八十六章 真实的梦境
看着程蔚蝶熟睡的面容和满意的微笑，袁自立睡不着，转眼时间就是5年了，5年来，袁自立顺风顺水，有钱有地位，和以前是不能相比的，袁自立已经彻底相信，这世界，发生改变了，大的趋势是不会改变的，经济会发展，人们会越来越富裕，今后，房价会越来越高，社会风气会越来越浮躁，可是，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完全改变了。
迷迷糊糊之间，袁自立睡着了。
“袁自立，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么长时间了。”
“刘燕，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等着你回家，你出门去参加同学聚会，好久都没有消息，电话都不知道打，害的我们在家里*心。”
“不、不是，我现在是在哪里啊？”
“你糊涂了，你是在家里啊。”
袁自立仔细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房屋，熟悉的摆设，一切都没有变，袁自立有些恍惚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刘燕，我碰到了一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女儿在哪里去了？”
“女儿还没有放学，你出门这些天，她天天念叨你。”
“我有好多天没有见到女儿了，女儿还好吧。”
“还不是老样子，作业多，对了，你的父母亲都到县里来了，他们是专程来看你的，都来了好几天了。”
“是吗，他们还好吗，怎么没有在家里。”
袁自立正和刘燕说话，门被推开了，袁术海和刘清妹进来了，袁自立看见父亲袁术海的头发全部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不少，看上去，真正是老年人了，母亲刘清妹好不到哪里去，头发白了大半。
“自立，你回来了，我们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情况怎么样了，唉，这些年，你忙忙碌碌的，家也没有照顾到，里里外外都靠着刘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爸、妈，您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们都来了好几天了，就是担心你。”
袁自立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怎么了。
“小梅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想到关心妹妹了，从来都是她过问你的事情。小妹现在生活很好，你就不要*心了。”
袁自立头脑高速运转，这是怎么了，程蔚蝶到哪里去了。袁自立还没有反映过来，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了。
这是袁自立熟悉的会议室，局长正在主持会议。
“袁局长，这是你分管的工作，下面的积极性不行，你要多多督促，二级单位的负责人，就是那样，你不催促他们，他们就不会办事情的。”
局长看着神情恍惚的袁自立，有些奇怪。
“袁局长，你没有什么事情吧，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
袁自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袁自立真实的生活，在家里，老婆和女儿依靠他，可是，袁自立并不能带给她们安全感，在单位上，袁自立分管的是无关紧要的二级单位，做事不做事，都没有什么影响，这些负责人亦是心灰意冷，平时根本没有想到做什么事情，想的就是如何赚钱。
袁自立感觉自己被一层白色的雾气紧紧缠住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挣脱。
“老公，你怎么了？”
袁自立睁开眼睛，昏暗的台灯下，袁自立看见程蔚蝶一双大眼睛里面透露出紧张。
“没、没什么，我做梦，小蝶，我们这是在哪里？”
“老公，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啊，我们这是在家里啊，老公，你工作太紧张了，要不，好好休息休息。”
“没事，我没有事情，小蝶，你睡吧。”
袁自立劝着程蔚蝶入睡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个梦，将他带回了那段真实的岁月中，妻子刘燕和女儿曾经是他最大的寄托，虽然妻子脾气不好，虽然女儿有些调皮，不过，生活很平静，现在，袁自立穿越了，5年时间过去，袁自立几乎忘记了以前的那些岁月，只是在记忆深处隐隐会想起来，袁自立曾经在宣施县教育系统中查询刘燕，全县教育系统，只有一个刘燕，可不是袁自立要找的刘燕，袁自立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父母亲、同学等等，这些情况都是真实的，为什么就找不到以前的生活痕迹呢。
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来，袁自立没有察觉到，这个真实的梦境，触痛了袁自立，很多模糊的印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无数的失落、委屈的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妻女的无奈，父母的*心和心疼，为了职务徒劳的奔波，遭受的冷遇、人世间的势利，这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袁自立对眼前的情景表示了怀疑。
袁自立已经睡不着了，他穿上毛衣，外面裹着睡衣，走到了阳台上。
夜晚的气候很凉，一阵冷风吹来，袁自立打了个冷颤，彻底清醒了。他点燃香烟，静静站在阳台上，这个梦，究竟是为什么，是自己不能和以往割舍，还是预示着什么，袁自立想到了田立新说的话，成为县处级领导之后，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官场，即将面对无数的惊涛骇浪，袁自立没有经历过这些，没有应对的经验，展开在袁自立眼前的，是一条金光大道，也是一条棘途，官场上，没有事事顺利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有些官员倒在冲锋的路上，并非是贪污**，也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葬身在官场的潜规则中。袁自立记得很清楚，某县的县长，想着做清官，结果，在县里无法立足，后来，迫于形势，同流合污，最终倒下了。
袁自立不知道，他将面对什么。
“老公，你今天怎么了？”
“小蝶，你怎么起来了，外面凉，快进屋去吧。”
“不，老公，我要陪着你。”
袁自立看见程蔚蝶穿的衣服不多，紧紧将程蔚蝶抱在了怀里。
“小蝶，我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也许我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老公，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原来常常看见爸爸发呆，我还有些不理解，现在看见你这样，我知道了，老公，当官真的没有意思啊，这么辛苦，你要是不愿意干了，我们给易叔叔说说，你调到省城来工作，好吗？”
“小蝶，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蒲松龄的对联，你还记得吧，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轻松就意味着一事无成啊。”
“老公，我明白，我就是不愿意看见你太*劳了。”
“小蝶，没有事情的，我能够应付，省里有爸爸、易伯伯、李部长支持，市里有赵书记、蔡秘书长的支持，没有问题的。”
程蔚蝶依偎在袁自立的怀里，什么都不说，在她的眼里，袁自立是天下最优秀的男人。
两人相拥在阳台上面，很久很久。
第八十七章 冷板凳
清早，袁自立回到了办事处，他有些担心，和程蔚蝶的关系，县里的人都不知道，带着县直部门的人到省城来，第一个晚上，就没有在办事处休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说法。(.)不过，袁自立忽略了一件事情，现在，他是代县长，下面的人怎么会关心领导晚上在哪里住宿呢，领导在省城有一定的关系，是正常的，说不定晚上，是去联络感情了。
吃完早餐之后，袁自立和众人商议，决定先到计委，然后到财政厅，最后到烟草公司。红包不需要袁自立给，下面的负责人，早就想办法开始发送了，这种事情，只能够暗地里进行，明面上，没有人敢做。详细的数目，袁自立不过问、不关心。
清晨的时候，袁自立查了易**交给他的卡子，上面有50万元钱，刹那间，袁自立觉得头晕，这个年代，自己已经算是有钱了，体会了一把有钱人的感觉，他决定，暂时不告诉程蔚蝶，到时候给程蔚蝶一个惊喜。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袁自立总算是体会到了这种心情。原来，他在区镇工作，上面只有县领导，后来，到了市委办公室，天大的事情有领导*心，现在，到了宣施县，出任代县长，所有的事情，就要自己*心了。
到了省计委，刚好是9点钟，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他们要去拜访项目处的张处长、钱处长，财务处的于处长，蒋科长。项目处在三楼，袁自立和县里的计委主任胡安奇很快上楼了。项目处几个办公室的门都关着，只有一个办公室开着门，不少的人围在办公室门口，好像也是等待的。胡安奇急忙上前去打听，袁自立站在楼梯口，暂时没有过去。
“袁县长，项目处的领导正在开会，说是还有一会，您看……”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袁县长，我看这样吧，您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着，张处长他们散会之后，我给您打电话。”
“不用，我们是来拜访计委领导的，就在这里等吧。”
胡安奇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显然有些不安，昨天就约了张处长和钱处长了，可是，今天却要开会，他等一会无所谓，可是，让袁县长在这里等着，实在是不像话啊。
“胡主任，不用紧张，没有什么事情的，计委的工作很忙，我知道，等一会就等一会，这是关系到县里的大事，只要能够得到计委领导的重视，等几天几夜都没问题。”
不一会，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上楼，看见了正在楼梯口说话的袁自立和胡安奇，大概是袁自立太年轻了，她看着两人开口了。
“你们两位同志，这里是通道，不要站在这里，挡了别人的路。”
“是，是，我们马上离开，对不起了。”
“咦，这不是宣施县的胡主任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到办公室喝茶啊。”
“于处长好，我们正要去拜访您，于处长，这位是我们宣施县的袁县长。”
“于处长，您好，我是宣施县代县长袁自立，特意到计委来拜访您。”
“哦，好年轻的县长啊，上楼去坐。”
财务处在5楼，袁自立和胡安奇跟着于处长上了5楼，楼梯口，有好几个人正等着于处长，很快，于处长就被包围了，她挥手示意袁自立和胡安奇进办公室喝茶。
财务处办公室有一个年轻女孩子，看穿着和气质，就知道是大城市出来的女孩，她看了看进入办公室的袁自立和胡安奇，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站起来泡茶。
袁自立略为有些恼怒，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单位好吗，不就是靠着国家几个钱吗，掌握了这些钱，下面来的人，都是孙子。不过，想归想，人是不能得罪的，看见了旁边的沙发，袁自立走过去坐下了，胡安奇犹豫了一会，一个人站着不行，退出去更不好，他也走过去，在袁自立身边坐下了。
大概是胡安奇的犹豫，引起了女孩子的好奇，女孩子看了袁自立一眼，再次低下头。
大约10分钟以后，于处长进来了。这10分钟，袁自立觉得比10个小时还长，女孩太年轻了，不好搭话，现在的女孩子，忌讳多，说的不好，引发了误会，可不好。3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什么话都不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袁县长，怎么坐在这里啊，小王，怎么没有倒茶啊，快，给袁县长和胡主任倒茶，袁县长，胡主任，一会到我的办公室去坐。”
“于处长，您说他是县长？”
“小王，说什么话呢，这位是宣施县的袁县长，县计委的胡主任。”
“小王，你好，我是宣施县的代县长袁自立，有机会，请多照顾我们宣施县。”
小王很快站起来倒茶，袁自立没有想到，他谦逊的态度和低调的风格，引发了于处长的好感，让宣施县在资金上占了很多便宜，这都是后话了。
在于处长的办公室，袁自立单独和于处长呆了一会，他很自然将信封送给了于处长，本来，这是胡安奇该做的，袁自立短暂考虑之后，决定还是自己来。
于处长没有推辞，笑着和袁自立交谈，袁自立得体的谈吐，稳重的风格，再次引发了于处长的好感，袁自立告辞的时候，邀请于处长下午共进晚餐，于处长毫不犹豫答应了。
袁自立心情愉快下楼了，在财务处，总算是有所收获，中午要请项目处的几位领导吃饭，原来计划的，财务处就是下午吃饭。
项目处几个办公室已经开门了，有了前面的教训，胡安奇在前面去探路，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办公室里面有认识的领导，赶忙请袁自立进去坐坐。
办公室里面的人看见袁自立，很是热情，不过，那种热情之中，透露出一股冷淡和信息，意思很明确，在这里坐可以，要办事免谈。已经遭受过冷遇、坐过冷板凳的袁自立无所谓了，省计委是什么地方啊，掌管着全省的项目，无论大小，都要经过这里，要知道，项目就是钱啊，人家给你钱，凭什么要给你笑脸啊，应该是你向着人家笑。
袁自立忽然体会到了权力的威严，计委表面上掌管着项目，其实就是掌握的权力，这种权力，因为多人的追捧，自然形成了威严。
大约11点钟，袁自立听见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县长出面，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特别是袁自立年轻，张处长和钱处长很是热情，为了能够争取项目，袁自立有意透露了自己的爱人是谁，效果立刻出来了，张处长和钱处长马上安排办公室，在西林宾馆定下酒宴，中午陪同袁自立一起吃饭。
酒桌上，大家称兄道弟，格外亲热，涉及到96年的项目问题，两人毫不犹豫，连声说没有问题，还一再请袁自立关照。袁自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他是不会询问的。吃饭结束之后，袁自立看准时机，分别送出了信封。
“袁县长，你知道吗，程秘马上要到我们计委做主任了，这可是秘密啊，我就告诉你，今后，你可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本来是计划上午拜访项目处，下午拜访计财处，现在，工作已经完成，没有什么事情了，下午可以休息了，袁自立听到张处长亲口说出的这个消息，却怎么也沉不住气了。既然知道了程识益出任计委主任，那么，淮扬市的书记、市长也就应该有人选了。
在省委大院门口登记之后，袁自立直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二楼，以前，他和李兵书记来过，留心了程识益的办公室。
“自立，你怎么来了？”
“爸，我听说省委的人事安排已经出来了。”
“嗯，看来你消息挺灵的，易祥林同志出任常务副省长，李兵同志任省委组织部长，朱国祥出任淮扬市委书记，赵天然出任市长。”
“爸，听说您出任省计委主任了。”
“有这件事。”
“爸，您看，宣施烟厂现在的状况，这次我到省里来，主要就是找计委和烟草公司的，宣施烟厂不能关停啊，要是关停了，宣施县的财政就无法维持了，而且，一系列的产业都要受到影响的，我这个县长，要是被称为关门县长，还不如不做呢。”
“这件事情我知道，不过，卷烟生产指标主要是烟草公司调控的，计委不能做主，烟草行业，都是垂直领导的，虽然计划从计委走，不过都是他们确定好的，我可以帮助你做工作，如果要保险，还要找省政府分管的领导。”
“爸，我哪里认识省政府的领导啊，要是这样，宣施烟厂就危险了啊。”
“自立，不要着急，有时间，多去拜访拜访易祥林省长。”
“爸，您是说易伯父管这件事情吗，太好了。”
“自立，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明白就行了，省政府现在还没有确定领导分工，不过，易省长是能够说话的。”
袁自立兴高采烈离开了省委大院，他感觉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岳父出任计委主任，兄弟的父亲出任常务副省长，两个关键人物，岳父是不用说，易祥林副省长了，总是可以找的，就是死皮赖踹，也要办好事情。
烟草公司的门更难进，脸色更难看，县烟草公司和烟厂的负责人已经习惯了，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袁自立毫不在意，反而主动和公司里的处长、科长套近乎，和这些处长、科长吃饭的时候，袁县长放开了量喝酒。
袁自立是县长，所以，烟草公司的人还是放开了肚皮，吃喝玩乐，红包拿的心安理得，在他们看来，就是烟厂关停了，县长照样有饭吃，有钱拿。
袁自立离开省城，直接到了淮扬市，他要马上去拜访李兵书记和赵天然副书记，在市委书记和市长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人，想要讨好书记，又能够盘活市长，这是不可能的，官场上，你只能选择一个目标。
袁自立特意做了准备，带上一些烟酒，宣施县委已经给市里的领导拜年了，自己这次去，完全是代表个人，所以说，礼物不要太显眼，在这种时候，主要是表明态度，李兵书记那里，是不用多说的，关系还存在，赵天然副书记那里，更是要加强联系。
得知袁自立是从省城回来的，李兵书记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袁自立不敢装傻，连连祝贺李兵书记，当然，袁自立知道自己级别低，态度特别恭谦。李兵书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袁自立努力工作。赵天然见到袁自立，很是高兴，袁自立受到了一般人感受不到的待遇，在赵天然的家里吃饭，当然，袁自立是连连恭喜赵天然，赵天然在袁自立面前，没有掩饰兴奋的神情，在这种氛围下，很久没有醉的一塌糊涂的袁自立，总算是再次光荣了。
第八十八章 年关
袁自立回到了宣施县。（_）
关于烟厂的情况，袁自立给杨斌专门做了汇报，袁自立很谨慎，只是说烟厂的卷烟指标问题可能有松动，看见了一丝希望，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谁也预料不到。
杨斌很高兴，他对袁自立寄予厚望，袁自立的一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爱人是原来在市政府工作的程蔚蝶，而程蔚蝶的父亲，是省委副秘书长，有了这层关系，杨斌认为，袁自立出面做烟草公司工作的成功希望要大很多。
袁自立没有隐瞒这层关系，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开的，毕竟，袁自立不可能将自己的老婆冷藏起来。
宣施县规定的放假时间是2月12日，不过，10日和11日是双休日，所以说，到了2月9日，县直单位和乡镇，基本上都放假了。
袁自立还不能休息，他是代县长，要代表县政府，很县委领导一起，慰问困难户、困难党员，看望武警战士、消防战士，还要看望春节期间，坚守工作岗位的干部职工。
虽然是形式主义，但袁自立必须按照县委、政府的同意安排，不折不扣完成，这是政治任务，没有什么价钱可讲的。
一直到2月15日，腊月27，袁自立才得以清闲，此时，袁自立时间非常紧张了，按照原来的时间安排，他计划在省城呆上两天，主要是给易祥林拜年，然后赶回洛宜县，现在看来，只能在省城歇息一夜了，腊月28是一定要回到洛宜县的。
下午1点钟，袁自立离开了宣施县，赶往省城，现在，他有了专车，不用*心交通工具了，6点30分，袁自立到了西林市。程蔚蝶这次没有说什么，她明白，越是到年关，领导越忙，就说市政协的领导，这些天，还在四处奔波，交流感情。
匆匆吃饭之后，两人带着礼物，到了易祥林家里。
易祥林已经正式上任了，工作特别忙，袁自立和程蔚蝶来拜年，易祥林和苏芸娟非常高兴，易**的生意总算是成功了，而且，已经计划将公司迁到西林市，两人身边，总算是有了一个儿子，今天，易**正好在家里。
易祥林询问了袁自立工作情况，鼓励袁自立好好工作。不一会，易祥林接到了一个电话，匆匆出门去了。易**拉着袁自立，一定要去宵夜，袁自立感觉有些累，好说歹说，易**才松手。
2月16日，腊月28，袁自立和程蔚蝶回到了洛宜县。
袁自立很快体会到了什么是门庭若市。腊月的时候，很多时间，袁自立没有在县里，所以，一些部门的负责人没有机会单独见到他，腊月28，袁自立和程蔚蝶回到了洛宜县，腊月28、29两天，大量的宣施县县直部门负责人来到了洛宜县，专程拜访袁自立。袁自立无法拒绝，只能是热情接待，想要在宣施县顺利开展工作，离不开这些负责人。来的县直部门负责人，都很自觉，拜年之后，马上离开，不需要安排生活，烟厂的负责人是腊月29晚上到的，因为烟厂春节不放假，所以，烟厂负责人晚上还要赶回去。
大年30，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袁自立家里，依旧是那些人，一切都没有变，程蔚蝶和袁自梅说说笑笑，孙蓉主厨，刘绍刚帮忙，刘清妹在一旁指挥，刘犇拿着很多鞭炮，跑到楼下去了，袁自立没有和父亲袁术海下棋，他其实没有休息，回家一天多时间，来来往往的客人，让袁自立很累。不过，今年有一个特殊情况，袁自梅的朋友，坐飞机到淮扬市，到洛宜县来过年，袁自立已经安排车子在淮扬市飞机场去接人了。
下午2点钟，有人敲门，袁术海以为是袁自梅的朋友来了，赶忙去开门，却看见了两个年轻人，提着大口袋，站在门口。
“请问，这里是袁县长的家吗？”
袁术海摇摇头，大年30都不得安生啊，他转过头。
“自立，有人找你。”
袁自立有些生气，大年30还不得安生，不过，想着有人大年30顾不上在家里团年，跑来拜年，袁自立压下了心里的不快。
“廖鸿运，怎么是你啊。”
“袁县长，您好，叨扰您了，这位是康劲夫，专程来给您拜年的。”
“袁县长，您好，给您拜年了，祝您万事如意。”
“谢谢了，康老板，廖鸿运，快请进来吧，大年30，也难得你们有这份心。”
进入屋里坐下之后，袁术海到厨房里面去了。
“康老板，廖鸿运，今天是大年30，就在家里吃饭吧。”
“谢谢袁县长，我们就不吃饭了。”
“对了，来拜年，我欢迎，如果礼物里面有现金，我可是要退回去的。”
“袁县长，不会不会，我们第一次上门，买点礼物，上次的事情，的确是误会，一直没有来得及给袁县长赔礼道歉，我很不好意思啊。”
“康老板，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康老板生意做的很大，是宣施县的大老板啊，今后，还希望多多支持政府的工作啊。”
“一定一定，袁县长，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好吧，你们还要回宣施县，300多里路，路上小心些，慢慢开车。”
康劲夫和廖鸿运离开之后，刘清妹和程蔚蝶、袁自梅都进入了客厅。
“哥哥，了不起啊，大年30都有人来拜年啊。”
“小妹又在胡说了，你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来啊，我和你嫂子可是等着见面的。”
“不要说我的事情，你回来过年，这里都成为你的会客室了，嘻嘻。”
袁自梅没有管那么多，提过口袋，打开看有些什么东西，中华香烟、茅台就一一被拿出来，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个大信封。
“小妹，不要动那个信封，交给你嫂子。”
“哥哥，我知道，唉，那些拜年的人，怎么不知道送你高级化妆品啊，尽是些烟酒，花钱不说，还没有什么用。”
袁自立和程蔚蝶相对苦笑，是啊，这么多的烟酒，怎么处理啊。
“爸、妈，想办法处理一些烟酒吧，酒还好说，香烟时间放长了，长霉就没有用了。”
程蔚蝶回到了寝室，清理了现金，出来之后，告诉了袁自立，现金是1万元。袁自立吩咐程蔚蝶，这钱不能动。
下午4点30分，袁自梅的朋友宋达宏到了。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在南方省城公安局工作，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6点钟，袁家正式团年。
吃饭之后，袁自梅和宋达宏到大街上闲逛去了，袁自立很想休息一会，这次回到家里，他真的要睡客厅了，房间腾给了宋达宏。可惜，客厅里面，大家要看电视。
从正月初一开始，袁自立清静了很多，按照惯例，淮扬市所有县市的干部职工，是不会在正月初一到正月初六之间去领导家里拜年的，就是想拜年，也要等到上班之后，正月十五之前了。不过，刘家的亲戚朋友也不少，初一的时候，家里来了5桌客人，不要说孙蓉，就是袁自梅和程蔚蝶，都累坏了，当然，袁自立、宋达宏、刘绍刚也没有闲着，客人太多了，以至于初一的晚上，家里所有人早早便睡下了。正月初二到初六，袁自立很轻松，每天就是出去拜年，亲戚都知道袁自立和程蔚蝶已经拿了结婚证，很多人都关心两人什么时候举行婚礼，问的程蔚蝶看着袁自立的时候，尽是翻白眼。
正月初六上午，袁自立、程蔚蝶、袁自梅、宋达宏离开了洛宜县，赶赴淮扬市，袁自梅和宋达宏已经预定了飞机票，袁自立和程蔚蝶要赶到淮扬市，给朱国祥、赵天然、吴天宇、蔡静天等领导拜年。
中午到了淮扬市，送袁自梅和宋达宏上飞机之后，袁自立和程蔚蝶马不停蹄给几位领导拜年，朱国祥、吴天宇和袁自立的关系一般，所以，很是严肃叮嘱袁自立，一定要好好工作，两人对程蔚蝶很是客气，询问程识益的情况，请程蔚蝶转告老领导，一定要注意身体。赵天然和蔡静天就不同了，安心收取了袁自立送来的礼物，有说有笑。
正月初七上午，袁自立和程蔚蝶清理所有的信封，清理出来的数目吓了一跳，现金有30万元，烟酒都不算什么了，所有的烟酒，袁自立基本没有带走，这次到淮扬市，带了一些烟酒拜年，袁自立准备了几条烟，带到宣施县，其余的，都放在洛宜县，家里存放的烟酒，袁术海和刘清妹仔细保存着，不过，袁自立做县长了，烟酒越来越多，全部是高档的，已经成为麻烦了。刘清妹已经计划了，过年之后，慢慢想办法处理。
这次的春节，凡是到家里来拜年的亲戚，袁自立都送了一条高档烟，袁自立出去拜年，带的也全部是高档烟酒，反正是自家人，无所谓。
袁自梅和宋达宏计划在今年10月1日结婚，因为妹妹在南方的省会城市，消费高，袁自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所以，袁自立和程蔚蝶商议之后，决定给袁自梅20万元钱。程蔚蝶将易**送的那张银行卡亲自交给了袁自梅。现在，小县城里还没有自动取款机，这张卡子，是在南方省开户的，袁自梅正好可以用。
袁术海和刘清妹知道后，很是感动，家里不能给袁自立和程蔚蝶什么帮助，反而要袁自立帮助家里，老俩口很是过意不去。
程蔚蝶还是有些心疼这20万元钱的，两人还没有计划举行仪式，袁自立在淮扬市有一套住房，现在看，没有什么作用了，西林市政协计划修建集资房，面积近200平方米，需要15万元钱，程蔚蝶已经报名，现在看，交了这集资款，两人又没有多少钱了，就是装修房屋，都有些困难了。
袁自立一点都不着急的态度，引起了程蔚蝶的怀疑，在淮扬市的家里，程蔚蝶发觉了袁自立的银行卡，和自己交给袁自梅的银行卡差不多，程蔚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责问袁自立，为什么要拿回银行卡，不过，程蔚蝶很快发现了不对，卡号她记得很清楚，于是，程蔚蝶揪着袁自立，到银行自动取款机上面去查了，里面竟然有50万元钱。程蔚蝶吓坏了，以为袁自立这钱的来路不正，袁自立赶忙给程蔚蝶解释，说了大半个小时，程蔚蝶将信将疑给易**打电话，得到了证实之后，程蔚蝶毫不客气没收了银行卡。不过，有了这么多钱，程蔚蝶还是非常高兴的，而且，每年都会有钱打入这个银行卡，现在，不要说装修房屋，办喜事的钱都有了。袁自立哭丧着脸，这下好了，身上的钱，被程蔚蝶搜的干干净净，这还没有办喜事啊，要是结婚了，还不知道程蔚蝶会怎么管着钱呢。
正月初七下午，程蔚蝶离开淮扬市，到省城去了，袁自立也到宣施县上班了。
第八十九章 算计
王海涛在淮扬市过春节。
从92年到宣施县出任副县长，王海涛经历了很多，在市政府办公室，他是副主任，到宣施县出任副县长，王海涛曾经很不满意，不过，王海涛很善于调节自身的情绪，很快融入了其中，与杨斌、王望华的关系处理得很融洽，后来，王海涛直接出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没有引发什么波澜，大家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袁自立出任宣施县县长，对王海涛的打击很大，按照资格来说，王海涛完全能够出任县长，却被袁自立横插一杠，不过，袁自立的后台很硬，岳父是省委副秘书长，原来的淮扬市委书记，袁自立本身是市委书记李兵的秘书，所以，王海涛无可奈何。
王海涛很有心机，袁自立的任命刚刚宣布，王海涛就给袁自立打电话，表示庆贺，同时，专程到淮扬市，请袁自立吃饭，有拉拢关系的意思，更有其他的心思。
宣施县的情况很复杂，并非一片乐土，康劲夫、刘辉曲、杜羽兵以及赵四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很县里的领导，关系很密切，刚刚到宣施县的时候，王海涛非常注意，很少和这些人接触，不过，这种情形，持续的时间不长，王海涛发觉，在宣施县，离开了这些人，工作不好开展。所以，王海涛和他们的关系，渐渐密切了，宣施县的经济条件不错，这些人能够找到钱，为了钱，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杨斌和王望华之间，配合不错，主要是王望华性格使然，王望华算是本分的，严格说，是忠厚人，大事小事都是配合县委的工作，所以，宣施县这些年来，局势平稳，一个强势的县委书记和平和的县长，配合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王海涛没有机会，也就认命了，反正两人不会在宣施县干很长时间的，王海涛还有机会。可是，袁自立到了宣施县，王海涛就不安心了，袁自立太年轻了，谁知道还要等多长的时间才能够熬出头啊。
王海涛曾经为薛盈盈和杜琛的事情，帮助过袁自立。他以为，袁自立一定会和这两个漂亮女孩子有交集，如果能够在这个方面掌握一些情况，凭着袁自立爱人程蔚蝶的关系，袁自立一定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所以，王海涛索性帮助薛盈盈安排好了实习的事情，他希望，能够从薛盈盈身上突破，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过，通过调查了解，王海涛知道了具体情况，袁自立和她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仅仅是因为看好两个漂亮女孩子的处境可怜，才出手帮助的，王海涛不死心，继续打探袁自立的情况，得到的结果令他沮丧，袁自立在市委办公室期间，洁身自好，没有任何能够攻击的地方。
春节期间，到王海涛家里来拜年的人不少，大都是宣施县的干部，王海涛心情不好，腊月22便借故离开县里，回到了淮扬市，他需要回到家里静静思考，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摆脱如今的逆境。
令王海涛没有想到的是，刘维正到家里来拜年了。
刘维正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排名在王海涛后面，不过，刘维正是土生土长的宣施县人，长期担任领导职务，在宣施县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加上长期分管着政法，掌握了**工具这把利剑，县里的很多势力，都是讨好巴结刘维正的。
“刘书记，你是稀客啊，你到我这里来坐坐，我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书记，看你说的，大家都是同事，过年期间，应该互相走动，多走动关系才会亲密啊。”
“刘书记说的有道理，今天就不要急着走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整点酒，好好聊聊，在家里不得安生啊。”
“好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常工作忙，没有什么机会，难得春节期间清闲，我们能够好好聊聊。”
两人表面笑笑嘻嘻，内心里的想法，都是明白的，袁自立到宣施县，影响的不仅仅是王海涛，刘维正也同样受到了影响，杨开林和孟晓的年纪都大了，估计宣施县换届的时候，两人就会休息了。
“王书记，今年38岁了吧。”
“是啊，年龄不饶人啊，转眼就是奔四的人了，折腾不了几年了。”
“王书记可真会说笑话，我大王书记足足6岁，44了，我在王书记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乡镇的书记，王书记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县领导了。”
“刘书记，你是知道的，上面可不会看年龄和资历啊。”
“王书记，咱们在一个班子里面共事好几年了，我很看好王书记啊，你看，你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要经验有经验，要资历有资历，好几年的副处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王书记一定会得到上面的重视的。”
“刘书记，借你吉言，其实，刘书记一样很有希望的，可不要总是说我啊，刘书记资格老，在宣施县威望很高，这些上面应该是看在眼里的。”
“王书记，不要说我了，你是分管党群的，按照道理，应该是你有机会的，我是一直在县里工作的，王书记是从市政府到宣施县担任领导的，上面有关系，下面有基础，能够被提拔重用是理所当然的。”
“刘书记可真会说话，按照刘书记说的，我可是等着上面提拔了啊。”
“王书记，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仗着年纪大些，说实话了，如今的形势对王书记不是很好啊，班子刚刚调整，等到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年龄优势，现在看起来是不错的，可是，时间飞快，要是再过几年，还会有这个优势吗。我是有这方面体会的，你看现在宣施县的班子，自从杨市长离开之后，好久都没有动过了，班子里的人，眼看着年龄就大了，宣施县经济条件好，班子成员，要么提拔，要么调整到淮扬市去任职，路子很窄，异地交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说，王书记还是要多努力啊。”
“刘书记，谢谢你能够这么说，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啊，我敬你一杯。”
“王书记不要客气，我是看好你和相信你的，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王书记一定不要认为我是多嘴啊。”
“刘书记，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好，王书记能够这么看，我就敢说话了，说的不好的地方，就当说的是醉话。”
“刘书记尽管说。”
“宣施县目前的班子无法预料，袁县长刚刚上任，才27岁，年轻有为啊，我想，他上任之后，总是要做些事情的，就说这烟厂吧，具体情况你我都知道，如果他不能迈过这道门槛，今后什么都不用说，所以说，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出任县长，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如果他能够挽救烟厂，说明他的背景和关系都了不得，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上去的脚步，除非是他自己犯错误，或者是得罪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了。杨书记在宣施县已经有4年时间、5个年头了，按照道理，可能是要调整了，不过，袁县长对宣施县的情况不熟悉，杨书记短期内是不会动的，我估计，至少一年内，宣施的班子不会有任何的动静，所以说，王书记，一年之内，不要有其他什么想法啊。”
“刘书记，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呵呵，王书记，你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我是坚决支持你的，不过，这里面的规矩，你也知道，下面的意见，没有什么作用，关键还是上面，既然目前是这样的态势，何不努力打下好的基础，同时，多多关注政府的工作，看看政府那帮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如果他们在工作中间出现什么失误，我们在县委，也是可以指出来的啊。”
“刘书记，你我都是在县委这边的，县委就是宏观决策的，当然应该监督和督促政府嘛，刘书记说的很有道理啊。”
“王书记，我这人不爱说套话，王书记进步了，我才有机会啊，都在这条路上混，谁不想上去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上学的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所以说，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王书记尽管开口。”
“刘书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能够说实话，我当然不会遮遮掩掩的，人在江湖，没有朋友，朝不保夕，今后，我们一定相互支持，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好，王书记，我还是那句话，两面出击，县里目前不能有什么大的动静，袁县长刚刚到县里来，有任何风吹草动，可是政治问题，上面一定要多努力，依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情况的，袁县长年轻，有冲劲，总是想干事情的，他恐怕是耐不住寂寞的，王书记，你是从市政府下来的，能力、关系都比我强很多，今后，我就听你的，希望跟着你一起进步啊。”
“刘书记客气了，我们共同进步。”
王海涛和刘维正之间，其实是在做交易，两人心照不宣，交易已经进入了实质内容，自然就直言不讳，单刀直入，到了这个关头，当事人与电影里面黑社会的老大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海涛分管党群，刘维正分管政法，两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不简单，何况，两人的身后，还有其他的势力，当然，这种势力，是两人内心的秘密，谁也不会透露。两人最终形成了一致的观点，暂时的稳定是需要的，双管齐下，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