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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章 悲从心生再次吐血

    两天后,蔡龙羽和他身旁的那个老军师,也如同陆炳和段清风去燕翅山拜会一般,两人两骑来到了登州府,宣称要见陆炳。陆炳欣然与之会面,见到蔡龙羽后笑道:“蔡大哥这也是想要唱一出单刀赴会啊,不过也不知道你能否唱的起来,又能否能使结果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老军师笑道:“陆老爷真是见笑了,龙羽这孩子口直心快,上次冒犯了陆老爷,还望陆老爷见谅啊。”

    “这位老先生您是....?上次见过,却没有拜会,失礼了。”陆炳深知江湖中人都好面子,更知道抬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于是恭恭敬敬的抱拳说道。

    “不敢称先生,在下是龙羽的叔父,贱名叫蔡立群,见过陆老爷。”老军师抱拳道。

    “上座上座。”陆炳把两人迎到府中的上座,然后吩咐人上茶斟水,热情非凡谈笑风生。外人要看这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友来访,怎能想到在这两边现在的心中,早已把对方当做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对头。

    蔡立群饮了一口茶水才说道:“我们叔侄二人没有陆老爷这般通天的本领,自然不敢独闯陆府,我们此次前来不是来讨公道的,而是专程来向陆老爷赔罪的。希望陆老爷能够高抬贵手,放过雨山的大当家薛奇,老朽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蔡老先生先别忙着谢,咱先谈谈生意的事情。您看你们劫我们的银两怎么办?”陆炳切入主题开门见山的问道。

    蔡立群道:“自然是还给陆老爷,陆老爷放心,我们是先行一步给您赔礼的。再过大约半个时辰吧,银车就该到了,到时候我们如数奉还。当然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再给您奉上千两银子,您看........?”

    “千两就把我打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劫了银车导致我无法及时给存户兑现,我们的名誉也因此受损。不说这次为了跟你们打仗花钱出力值多少,就说我们的损失的信誉和客人,就远远不止这一千两。给我这一千两不是想求和啊。简直是骂我是乞丐,是打我的脸呢!再说了,你看我陆炳是差这些钱的人吗!”陆炳不怒自威。

    蔡龙羽此刻站起身来,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好似要打架一般。陆炳眯着眼睛看着他,而蔡立群则也很紧张的望着蔡龙羽。蔡龙羽两步上前,一步一迟疑,步步艰难好似下什么大决定一般,却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炳面前道:“我蔡龙羽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得罪了陆老爷,我给您赔罪了。”说着咚咚咚的给陆炳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要杀要剐我随你,上跪天下跪地。再有就是跪父母,今日是我蔡龙羽第一次给外人下跪。不过为兄弟下跪不丢人,只求你放了薛奇,是我让他来打登州的,我有责任把他赎出来。此事只与我蔡龙羽一人有关,与其他寨子的弟兄也没什么关系,陆老爷要是想怎么样,对我一个人下手就行。”

    陆炳笑了,这蔡龙羽倒是有意思的很,也很讲义气。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们看到陆炳可以随意调动登州府的兵马,加之沈紫杉的努力,山东其他卫所也纷纷派兵巡山,他们便以为陆炳在朝中的势力依旧,在山东更是土皇帝,跺一跺脚山东兵马都得颤三颤,实在不是自己这些土匪可以得罪的。

    一时间响马由呼啸山林官府避之不及,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颇有喜剧色彩的是这并不是官兵们的职责所在,这一切只是钱的功绩。所以基于上述原因,蔡龙羽有可能假意如此,博得陆炳的宽恕,好逃过眼前的这次大劫。

    正如陆炳的猜想那般,山东响马在官兵“一反常态”的敬业搜山中,过的是苦不堪言,即便是这只发生在这一两天内,却让平日里骄傲自满颇为嚣张的响马们自尊心受挫,郁闷起来。蔡龙羽心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加难过,故而他才前来求陆炳,希望陆炳能够放过其他人一条生路,而陆炳好仗义,自己为兄弟下跪能让陆炳觉得自己也是条好汉,或许可以平安度过化干戈为玉帛。

    陆炳只猜到了蔡龙羽的错误认识,以为自己权势仍在等等,却依然保不准蔡龙羽他是真的视死如归为了义气赴汤蹈火,还是故意为之让陆炳对他心生好感,已达到其不可告人的其他目的。故而陆炳要试上一试,测测蔡龙羽的秉性。

    陆炳笑着扶起了蔡龙羽,然后说道:“蔡大哥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这样吧,我不打你,也不罚你,更不会杀了你,我欣赏你是个人才,山东的总瓢把子是咱齐鲁大地的一朵奇葩啊,绝对有过人之处。所以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我保你前途似锦荣华富贵。不过你那些手下就别留了,因为薛奇我已经失手将他打死了,为了掩盖这个事儿吧.....我.....我把他剩下的属下也都杀了,给他陪葬了。虽然薛奇是强盗,但是我现在又不是官,杀了不太好,日后万一有人栽赃嫁祸那我可是吃罪不起,必须斩草除根才能掩掩盖真相。”

    “我草尼.......”蔡龙羽到底还是血性汉子,山东男人大义凌然,尤其是响马更在乎这个,所以蔡龙羽心中火气,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脸色一变破口大骂,还没骂出完就被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蔡立群给拉住了,冲他低吼道:“龙羽,以大局为重还有旁的兄弟呢。”

    “哦,说起旁的兄弟我才想起来,你要跟我混没问题,我保证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你手下这么多弟兄,我就难以全部把他们给弄的底子干净户籍清白了。为了安定咱们山东秩序,也是为了你日后别与他们有所瓜葛,我决定出兵把他们全部剿灭。我这一番良苦用心。蔡大哥一定要理解啊,而起还需要蔡大哥配合我,把他们诱出来让他们束手就擒引颈就戮。蔡大哥放心,事成之后我保你荣华富贵,官居百户之上,也算是光宗耀祖了,金银自然也少不了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少个婆娘都能玩得起,也不用做刀尖上舔血的勾当了,安稳活命这多好。”陆炳淡淡的说道。

    蔡龙羽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抓起一旁沉重的木椅子朝着陆炳头上抡去,口中大喝道:“老子和你同归于尽,伤我兄弟者,死!”

    陆炳狂笑一声。把刀出鞘收刀如鞘。一瞬之间完成所有动作,再看那把沉重坚固的椅子顿时断成了几截,陆炳赞道:“山东人讲义气,果然名不虚传,我刚才是逗你的呢,你的兄弟们都没事儿。头断血流这并不是能说明是好汉,为了兄弟们的生死,蔡大哥这样一条硬汉竟然愿意给我下跪。这才是真好汉!陆某佩服,这么着吧。银子呢你也别还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兄弟,给大哥一份见面礼了。”

    陆炳看出蔡龙羽本性仗义,但是先前的下跪确实有虚假的成分,不过还是提了出来,算是褒奖蔡龙羽,给他了个大大的面子。蔡龙羽和蔡立群叔侄二人愣在那里,久久没有明白过来,这陆炳到底是在搞什么。

    “来人,带薛奇上来。”陆炳见他两人没明白,便让下人把薛奇带了上来。蔡龙羽看到薛奇没事儿后,才安下心来,陆炳说道:“薛奇啊,你先下去吧。”

    薛奇恭敬的抱拳行礼离开了,陆炳这才说道:“蔡大哥不必疑虑,这事儿是咱俩太过冲动了,其实也怪我最初没考虑到咱们道上兄弟的利益,这钱您必须收下。当兄弟的还有事儿要拜托大哥你,您要不收这个钱,我还真难开口。”

    “那我攒钱手下,兄弟请讲。”蔡龙羽说道,陆炳先兵后礼,反其道而行之,打也把蔡龙羽打服了,现如今再以礼相待,对于蔡龙羽这般讲义气的绿林好汉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人心收买的绝对服服帖帖的。

    “蔡大哥只需这么般这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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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孚你觉得收拢蔡龙羽这帮人有用吗?”段清风抱着肩膀说道,夏大德也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浪费钱,你说咱还得从济南府再调钱来,虽然从今开始再也不担心山东地界的绿林中人劫道越货了,可是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些钱够他们吃喝一辈子的了,这帮土匪赚的可是咱们的血汗钱,而且咱们的钱又不是天上刮来的,不能这么个花法。”

    “我同意二哥的话,要是这群绿林豪强能打能拼各个是高手也就算了,这钱也算花的值,可是他们显然不是一般官兵的对手,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我们打败。所以你花钱养着他们有什么用,想要做什么?”段清风道,夏大德对段清风报以微笑,表达对他论点支持的谢意。

    夏大德继而说道:“三弟,不光如此啊,他们是响马是反贼,人数还很多,甭管战斗力如何,你若收拢了他们,朱厚熜万一知道了会怎么认为?会认为你要造反,这可会给咱们引来杀身之祸的。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安稳日子,怎么你又坐不住了?”

    陆炳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自从上次被朱厚熜气的呕血之后,陆炳这是第二次呕血,夏大德和段清风吓了一大跳,连忙奔过来扶住险些栽倒的陆炳。段清风把手往陆炳身上一搭,眼睛眯起骂道:“怒火攻心,你小子不要命了,随意动真怒,夺命十三刀以怒御刀,而你又是以气使武,你体内的可是阳丹!你这是要**啊!”段清风说完就运气把一股寒气注入陆炳的体内,陆炳过了片刻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陆炳擦擦嘴边的鲜血说道:“清风,我也心痛咱们的钱财啊,可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再说这群响马不是废物,他们讲义气重感情,做事全凭义字当头,只要操纵好了,值得深交。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低下只不过是因为营养不良、武器落后、缺乏训练造成的。一只羊带领一群狮子,会变成一群窝囊废,让狮子也变成吃草的绵羊。反之一只狮子带领一群羊,就会有一群勇猛的杀人恶兽。”

    “蔡龙羽是头疯虎而非是睿智的狮子,换句话说他是个好将却不是个帅才,我花钱就是让他帮我拢住手下的这帮人,日后好为我所用。至于朝廷那边,我会有办法交代的,这要作为我日后的大功一件进行。我为什么吐血?呵呵,二哥,你说我是不是坐不住了?我想说,是的!清风扶我起来,我带你们去看几个人,他们今天早上刚刚回家。”陆炳略带悲伤地说道。

    段清风和夏大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扶着陆炳站起来,然后跟着陆炳朝着后院的一间屋子而去,陆炳打开了房门。

    屋内盘膝而坐一位老者,老者的手中抓着一个包裹,包裹内圆鼓鼓的有两个球体,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僵硬的按在放在膝上几本书的封面上,有气无力死气沉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神医辞世万古长青

    坐在屋中的老者长髯飘飘雪白一片,无风自动神奇万分,纵然他现在紧闭双眼却依然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神医万儿万。

    陆炳跪了下来,声音哽咽了一下说道:“老爷子走了,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本来我对蔡龙羽是起了杀心的,本想先与他们交好,稳定下来是来时局后,再杀了他换自己人上位,统一山东的绿林成为咱们生财的工具,也方便了许多。可是现在老爷子走了,他走的冤啊,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必须利用好蔡龙羽,提早动手。”陆炳边说着边流下了眼泪。

    夏大德突然虎躯一震,颤巍巍的在万儿万的脉搏上试了试,然后又拿过了万儿万手中的包裹,打了开来,紧接着传来夏大德的一声短喝,显然是受惊所致。

    段清风凑过去一看,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包裹中赫然躺着两枚人头。这两个人段清风他认识,虽然交往不深只算点头之交,但从旁人口中总是听起,对九爷段清风也颇有好感,可此时包裹中的人正是五爷王振梓和九爷王鸣韶。

    “三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夏大德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了,沉默片刻后颤声问道。

    陆炳摸了摸眼角的泪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老爷子见到我的时候,脸色有些白,我问他没事儿吧,他就让我找个安静的屋子。我们两人进屋后老爷子盘膝而坐,让我听他说别插嘴。然后老子也对我说,朱厚照很可能是朝中新晋大臣杨一清害死的,与之前的推断一致。而那个白发老翁则也可能与杨一清有关,不过白发老翁却并不是杨一清的下属,至于他们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幕后黑手绝不止是杨一清一人,可能是个庞大的团伙。讲到这里,老爷子突然脸色一变,止住了话语。语气急切的让我以后慢慢钻研他的医术,不想自己的一身救人本领失传。说完这些,老爷子就笑着说道自己倦了。眼睛闭上后他.......他就西去了。”

    “师父,我一定帮您报仇。”陆炳恭恭敬敬的给万儿万磕了个头,万儿万嘴损无比,但是对陆炳是情深意切。甚至把陆炳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疼爱。这才会为了陆炳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万儿万对于陆炳有着再造之恩,这怎能让义字当头的陆炳不悲从心起,怒火攻心,刚才强忍着跟蔡龙羽谈了一通,期间还要谈笑风生,实则心如刀绞,这才待旁人走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万儿万曾多次让陆炳把他为师,教授陆炳医术。可陆炳不喜医学,故而每每推辞。但万儿万却从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而今万儿万驾鹤西游,陆炳磕头拜师,也算完成了万儿万的一桩遗愿。

    陆炳把五爷和九爷的人头摆在一旁,也磕了一个说道:“五爷九爷,放心,陆炳若有本事,也一并把你们的仇报了,你们一路走好,保佑我能报一身大仇!”

    夏大德和段清风也跪了下来,五爷九爷一代英雄,却落了个尸首分离的结局。万儿万体气皆修,一身武艺超群,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医,虽然平日里行为古怪却也救人无数,可称作是在世华佗,如今也是默坐而亡。不论是否感情深刻,此刻夏大德段清风也留下了一滴滴英雄泪,祭奠这些死去的老英雄。

    陆炳磕完头便站起身来,对着夏大德和段清风道:“赚钱,攒钱,招兵买马,我要想办法重回京城,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一定要让杨一清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不行,我就地造反,也要杀回京城,不斩了杨一清誓不罢休!至于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老爷子也没调查清楚,若是没有还则罢了,若是有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我也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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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五年九月,陆府拽布披麻、素车白马,一副大办丧事的样子,谁也不知道陆府在给谁办丧,不光外人不知,就连府内的下人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陆松老太公夫妻二人听人说身体还好,家中的戚老夫人也无恙,到底是在给谁治丧呢?

    没有人敢问,因为一向和善的陆老爷满身戾气阴沉不语,宛如一尊毫无生命的泥塑一般,大悲之人如是而已,绝非哭天喊地才可纾心中之痛,心若死怎会忙于其他尔。

    与此同时的朱厚熜并不知道陆炳大办丧事的事情,此时的他高坐奉天殿上,听着戚景通的汇报,手中拿着陆炳的书信和清单,边看边笑道:“这个陆炳是真厉害,做什么都能做的风生水起的。”

    戚景通道:“臣代陆炳谢过圣上夸奖,陆炳说了,这多亏是圣恩浩荡,有圣上的眷顾运气才会站到他这边。”

    “他没拿这朕做挡箭牌,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吧?”朱厚熜笑道,他的心情不错,身旁伺候的太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皇上这么开心了,不禁也是欣喜万分。

    这些日子因为沈家的撤离,导致税收的下降,再加上没有了沈家的调控,导致各地物价飞涨商人囤积居奇,不少人开始吃不上饭,甚至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于是乎农民起义层出不穷,江西和云南两地起义还没镇压下去,河南河北又出了一伙人,朝廷派兵围剿却是被反贼大败而回,搞得朱厚熜焦头烂额。今天早间就听闻两广异动,这更让朱厚熜心焦,陆炳这些礼物的到来,终于让朱厚熜满是阴霾的心情透来了一缕阳光。

    戚景通听皇上这么问连忙答道:“陆炳做生意奉公守法,一点也不敢僭越。每每有人要行方便的时候,陆炳都会说自己在皇帝身边做过事,圣上教导他要公平做事。不能擅用特权,故而都拒绝开了。现在登州府的百姓都在赞扬圣上,说圣上是个明君,堪比尧舜禹汤,否则怎么连一个辞官的臣子都会如此清廉守法呢?”

    朱厚熜大喜,点点头道:“陆炳算是没给朕丢人,也没辜负朕对他的指导。朕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刚才是开玩笑,戚爱卿就不要再替他美言了。”

    朱厚熜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儿,陆炳既能打仗,现如今又体现出他的做生意能力,那完全可以让陆炳帮自己去收复失地。平定农民暴乱。同时再度从北到南整治一番。并把当地生意接管下来,这样税收也就又能收起来了,还平复了民怨,百姓安居乐业,还脱离了沈家的威胁,让沈家无计可施到时候妥协都晚了。如此一来是上上策,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很快,朱厚熜就否定了这个事情。若是这样一来。必定要重新启用陆炳的老兄弟,陆炳义字当头自然会有此要求。就算不允他也能提拔新人为己所用,再加上陆炳的个人魅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有了魏和这个例子,陆炳对身边的人会很是提防,到时候朱厚熜再想拉拢个人当做暗线可就难了,只怕还要中了反间计弄一肚子假情报。到最后,陆炳越来越强..........万一重演黄袍加身怎么办!

    朱厚熜轻咳一声脱离了思绪,继续低头看那份礼单说道:“陆炳进京除了给朕献的真金白银以外,还有这么多珊瑚珍珠,真是有心了。对了,戚景通,陆炳送上的这些马匹是做什么的?这小子在书信中丝毫不提,光说对朕的关切,呵呵,光跟我套近乎讲旧情,弄得朕都不禁有些感动了。”

    “陆炳说圣上这些年一直征战,必须有好马才能打胜。所以这些马匹都不是凡品,乃是陆炳找马商花千金换来的,是给圣上的种马,有了好马陛下一定能够战无不胜,开疆辟土立万世不及之功。”戚景通说道。

    朱厚熜不禁叹了口气,刚才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呢,陆炳还想着自己和自己的大明,这全是因为自己,换做旁人当皇帝,只怕陆炳也不会是个忠臣。是啊,这么多臣子中只有陆炳对自己忠心耿耿,对自己无私的奉献着。

    不,他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皇上,他只是把自己还当做曾经的小兄弟朱厚熜,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朱厚熜。所以,陆炳他没有什么私心,他并非是为了升官发财权倾天下,他所做的不过是帮兄弟忙而已。

    再放眼看看现在的大臣,杨一清老谋深算看似不言不语,实则是韬光养晦求养生息罢了,而私下他也没少发展自己的势力,虽然还没有什么迹象,可是内阁逐渐庞大,对朕已经形成了无声的逼宫,时常朕的一些作为。

    至于张璁就更别说了,本以为他是有些才干的,没想到他只顾着发展自己党羽,在朝中讲究独霸朝纲,除了最初的提议改制之外,丝毫没有另外有什么新意的建议,若不是看在他忠心耿耿遵从安排行政能力也颇强的份上,早就不再升他的职了。

    还好张璁精通礼学,上疏让圣上下令,诏修《献皇帝实录》,倒也算稳定了张璁的位置。不过张璁刚立一功,却又干了一件十分狗血的事情,那便是修纂《大礼议集》和准备修纂的《明伦大典》。

    这两本书说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中标注的人物严格的分成了两个部分。分界线是杨慎左顺门被打为中轴,再此之前的算是大礼议事件的功臣,因为那时候态势还不明了,敢于在那时候站出来跟杨廷和对着干的,就是意志坚定根正苗红的老铁。

    而左顺门事件之后,皇帝彻底斗倒了杨廷和参与党羽,打死了大臣,并暴打杨慎还来了个二进宫,这让态势绝对性的偏向于圣上那边。所以在此之后站出来与杨廷和,多是趋炎附势意志薄弱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故而功劳就可以算作微乎其微了,有功劳也不过是给杨系残党“补刀”之功,不足以大肆宣扬。

    朱厚熜刚开始还以为这本书是对大礼议事件的描述,来体现自己英明睿智,怎样带着臣子们跟傲慢无礼独揽大权的杨廷和斗争到底的励志故事。结果没想到这本书的主要宗旨却是宣扬张璁等人的英明睿智和无所畏惧的勇敢精神。

    至于皇帝的表现在此书中不是重点,虽然第三四卷有所提及,可有没有都不重要,笔墨着的也不是特别多。

    朱厚熜真的很想把张璁叫来狠狠的打一顿,可想到昔日的大礼议之功也就没有这般做,再说不管是宣扬谁的,著书立传也算是对自己胜利的一种永久的纪念。于是乎,皇帝就不再关注张璁等人,任由张璁和昔日的战友桂萼斗个你死我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去考科举

    朱厚熜看向站在殿下的戚景通,脑中早就过了千万言语和重重计谋,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笑着问道:“陆炳的儿子,我记得叫陆寻对吧?现在应该挺高了吧,那时候我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娃娃呢,陆炳又生孩子了没?”

    “共有两子一女。”戚景通抱拳道,这个问题是在戚景通预料之外的,他也没想这么多,便如实回答了。朱厚熜听了依然笑容依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戚爱卿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今天中午吃的烤羊腿不错,我一会儿让御膳房再给你做一个,算是朕奖赏你的。你下去吧。”

    戚景通行大礼后告退,快步朝着军营而去,心中开心万分,认为今天自己表现的不错。待戚景通走后,朱厚熜却把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笔狠狠的掼到了地上,自己到底比陆炳差到哪里了,自己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不求龙子就是生个公主也好啊,你看看人家陆炳,尼玛他竟然生了仨!

    旁边的小太监不明所以,连忙劝道:“圣上息怒。”

    朱厚熜狠狠的喘了两口气道:“没事儿,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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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紫杉看着依然沉浸在悲痛当中,脸色有些苍白的陆炳说道:“最近你的动作不小啊,我能否问一下,是谁过世了,让你如此悲伤。”

    “是万儿万。我要入京找杨一清报仇,若真是他杀了老爷子,那便是新仇加旧恨了。”陆炳直言不讳道。跟随沈家的两位高手郑明川和晁亡两人都见过万儿万,知道陆炳与万儿万的关系。陆炳并不想瞒着沈紫杉,这些年陆炳和沈家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平心而论沈紫杉待他不薄,所以陆炳也把她当做朋友。

    “那我明白了,节哀顺变。”沈紫杉叹了口气说道,她早就听说万儿万救了陆炳。并为陆炳运气疗伤的事情,虽不知道万儿万替陆炳寻找杀害先帝的真凶,却也知道两人感情深厚情同父子。陆炳现在这般难受。更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陆炳突然侧头问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梦雪晴道:“雪晴,你说我怎样才能重回京城的官场。”

    “返回京城重新为官的方法太多了,问题是你想以什么姿态回去。”梦雪晴说道,随即看了看沈紫杉。继续说道:“总的来说有三种方法。一,以沈家代表的身份进京跟皇上详谈。现在财政吃紧,我听说今年就连皇宫例行维修置办水龙的钱都不足了,所以此刻你进京去代表沈家谈话,必然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对于紫杉妹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舒缓与皇上的紧张关系,沈家重掌大明经济命脉后。就不必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了。而你也能借机给皇帝结了难题,雪中送炭之下必定能够重登官位。再说之前咱们也分析了。朱厚熜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姐姐说的有道理,这个方法我认为最不易让人怀疑,而且属于对一举多得的好事儿。”沈紫杉略一思忖后说道。

    梦雪晴抿着嘴笑了笑说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说是最什么的,真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嘴就是甜。不过正如紫杉妹妹所言,这方法的优点在于快捷,不会让人想太多你的目的。但是缺点也是有的,不瞒妹妹,从此陆郎你就被打上了沈家的烙印,皇上会认为你是沈家的人,即便是辞官后也与沈家关系密切。对于这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你若是皇上你会重用吗?”

    陆炳点点头道:“有些道理,我想到一点,这连续两三年来有四五处起义动乱发生,你说我出钱组建一支勤王军,由知州孙晓上报上去,凭昔日交情和我这次礼物的铺垫,不管是朱厚熜还是百官,一定会给我个正规军的名号,就算不行也能算个勤王军吧,再不行团练总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引兵平乱,立下战功重登官位,你看这个方法可好?”

    “恩,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就姑且算作第二个方法吧,优点也是名正言顺,符合逻辑,不会让杨一清等人生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朱厚熜虽然对你还有点旧情,但他生性本就多疑,先前他又对你那般,你就不怕他再玩一次飞鸟尽良弓藏,重演当年的事情?到时候战乱平复了,给你个闲官让你留在京城,还不得受尽窝囊气?手握重兵之人,虽然权力颇大,足以报仇雪恨,但是也同样容易被人栽赃陷害。”梦雪晴道。

    沈紫杉点点头,略一停顿说道:“你直接去见嘉靖皇帝,说你想求个官不得了,然后表上一番忠心,想办法让他相信你。我感觉他虽然先前做得很过分,但是毕竟你们是从小长大的,感情有,更是奶兄弟,再说你也替他立下过汗马功劳,他念在先前定会给你个一官半职,然后咱用金钱铺路,外加慢慢熬资历攒人脉,这般也算是很快捷。”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陆炳说道:“只不过如此一来,皇帝就会觉得我是个贪图权贵之人,反而会看低我,这般一来日后就不会对我太过重用。接触不到核心的权利,就根本无法撼动杨一清。”

    梦雪晴说道:“非但如此,百官也会对陆郎敬而远之,重现当年窘境,没有党羽根本敌不过杨一清。当年为何陆郎你有杨廷和与皇帝的双重支持,百官都惧怕你,却不与你深入结交,只有一些王公贵族和你攀谈呢?当年你杀了不少贪官,天下无官不贪,所以旁人惧怕你这个原因是有的,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我认为究其根源就在于你是得了圣眷是皇帝下中旨而发达的,文官你不是。武官也不是,只有那些世袭的王公贵族和你差不多,可是他们行事多是独立的很。很难结交党羽。而且他们所干的龌龊勾当你也看不上,纵然愿意与你结盟,你也不会,万一你看不过眼还不够跟他们结仇的呢。这就导致你势单力薄的结果,这次若再入京为官,一定要注意。”

    “若这不是第三个方法,那重返官场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沈紫杉恍然大悟道:“考科举。”

    “啊?!”陆炳大吃一惊道。看向梦雪晴,却见梦雪晴点了点头,这两个女子冰雪聪明。有时候倒也颇为心意相通。

    “我去考科举?”陆炳顿了许久才惊愕道:“别闹了。”

    “武举也行,但我建议你科举武举都考。”梦雪晴道:“有功名在身的话,你就文武都占了,不求皇帝的帮助。自己考官。一旦走入官场,就摆脱了圣眷的光环,不仅是皇上就是百官也能高看你一眼。先前咱们分析了,皇帝现如今看似统治朝野,实则已经无人可用。在这方面,你的优势得天独厚,皇帝若在新进的文武进士名单里看到你名字,可想而知是何等的激动。他虽小心眼但也是聪明人,会知道你是并不想依靠圣恩的提拔。但日后提拔你是必然的。所以虽然看似考文武双举是最慢的方法,但实则最为牢靠,优点最多,而且效果也最好。”

    “我赞成姐姐的话,先考科举再考武举,武举的水分很大,大多都是在任武官和世袭官员的回炉重造,是为了重新进修拔高用的,并不适合出入官场。”沈紫杉说道。

    陆炳陷入了深思之中,片刻后下定决心答道:“好,就这么办。”

    “行了,你的事儿说完了,就该说我的事儿了。陆炳,我此次前来是有大事儿找你,一直就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沈紫杉道,陆炳答道:“你说。”

    “我需要用一下长岛。”沈紫杉道。

    这长岛乃是在登州府北方的一海上大岛,岛屿面积很大,整体呈长条形,故而被称作长岛。

    陆炳对长岛比较了解,因为渔民们出远海打渔的时候,经常在长岛停靠休息,若是天色晚了就在长岛住下,第二天早上再回来。于是乎,在陆炳修建渔场的时候,也派人在长岛的南侧较为是和的凹形处修造了一个简易的码头和几间草屋,供渔民上岸休息,这也算渔民口中所说的陆老爷的一大善举之一。

    陆炳问道:“你要长岛干啥,长岛是咱大明的领土,又不是我的,你跟我说作甚?不过登州离着长岛近一些,你若需要什么帮助,直接找我就行,出人出力我都会支持的。”

    沈紫杉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长岛自从海禁令后,准确的说是永乐年间以后,就没怎么使用过。所以可谓是一块无主之地,也就是你现在给渔民暂歇避风避浪所用。我不光是现在需要你的码头渔场对我进行帮助,以后的管理也需要你的帮助,总之长岛我是一定要借过来的,咱们的关系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我要做的工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约需要半年之久,所以少麻烦不了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建造自己的城市,然后宣布独立吧,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啊,纵然大明愧对你沈家,但分裂的事情我陆某是万万干不来的。”陆炳玩笑道,长岛屁大点地儿,要是独立了,都不用派兵攻打,只要切断运输途径,少了外界物资运输,这岛即会不战而败了。

    “当然不是了,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野心家,你放心好了。至于要做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利润也少不了你陆炳的。”沈紫杉道。

    陆炳见事情有了些眉目,做事更有方向,脸上的阴霾也消退不少,万老爷子大仇不日便会得以雪恨,于是便带了一丝笑容道:“那我又该有钱赚了,啧啧。我信你,总之我现在要用功去读书了,回头相关事宜你找雪晴商量吧,具体施工之类的,让许洋配合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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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开始了苦读的日子,不论是科举还是武举,陆炳都需要读书。科举的规定范围大致在于四书五经之中,按照程朱理学的思想去剖析,让陆炳颇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好比在小学写主题思想中心思想一般,本文告诉我们...........此处省略一万字

    梦雪晴以前和不少才子吟诗作对,其中要去赶考的儒生和已经是举人亦或是进士的不在少数,对科举有着较为深刻的了解。梦雪晴告诉陆炳,科举远非是把程朱理学的注解生搬硬套这么简单。经过这么长久以来的科举考试,为了不把题目出重,已经把句子弄得支离破碎以增加难度。

    比如现在题目已经不是把四书五经拆开让你答上下句那么简单,甚至揉碎了弄得词不达意的让你来对,前文在后后文在前,或者只给你开头一个字和中间一个字让你写,不光答题要这么做,就是写文章也要这样,否则就落了俗套,有时候贡生连自己的写的东西都看不懂,总之可谓是变态至极。

    最后就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八股文,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在规定的写法下规定的题材中,还得别出心裁颇有文采,这让经历过应试教育的陆炳都有些吃不消,大喊着这尼玛是反人类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详述文武举掌抡狂小儿

    悲催的科举预备战一开始,就难以停止下来,就好似这滚滚红尘无法停止无法阻拦一般,不管你在与不在,他都运行着。而科举也是如此,会试的日子在不断逼近。

    陆炳辛苦归辛苦,喊归喊,陆炳还是决定好好读书,他选择了科举作为入官的前提。除了沈紫杉所说的武举只是回炉重造的再提高,少有人直接通过武举提拔,科举才是正道可以有同届门生以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陆炳不想再被人看成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武夫,更何况一旦皇帝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一定不会脑残到让自己去当文官。武官是跑不了的,有科举的功名在身岂不是一大阅历?

    武官有文采,本就很吃香,总比那些大老粗能做的职位多。一旦当上了武官,在进行武举,那便是等同于在职研究生,有了武举靠前的名次最好使武状元,那深造就完成了。这也为日后升官奠定了基础,谁也不能再说自己是靠着皇帝的圣眷而起的了。

    说起武举,陆炳同样有些郁闷,一点也不必科举轻松。首先武举要先考策略,这个排兵打仗陆炳现在已经是熟练的很,经验上也颇为丰富。

    先不说理论上,作为陆炳较为熟稔的带兵实战当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就有很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起来虽然俗套但这是先行条件,粮草放在哪里,几时运输都有讲究,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能会影响整体的成败。过早了会牵扯天气原因发霉之类的,过晚了就会断粮引起军心动荡引发兵变和败局。

    其次是军心问题,如何收拢军心。保持高昂的斗志,这都是主帅需要考虑的事情。若是说战斗是考研主将的本领,那么大策略则是考研主帅的作为。一个大策略必须计中有计,环环相扣,相辅相成,才能达到决胜千里的境界。

    纵然兵马钱粮计策谋略全部准备好了,但人的思维毕竟有限。百密一疏,手下还得有为你补充漏洞的谋士。计划是一部分,实施又是一部分。想要按照计划进行达到完美的效果,那还得有适合的将才才行。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正是这个道理,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万一带兵的将选错了。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无用功了。

    作为统帅要考虑方方面面,着实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那么不做帅,退而求其次做个将总是简单的吧?是不是只要听从主帅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去做事就可以了?当然不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大策略是主帅定好的,但将军也需要灵活掌握,再灵活运用所学兵法与实际结合,最后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总之做将也死板不得。在既不破坏大策略,冒着违抗军令被杀头的危险之下。还要进行变化,做到最小的伤亡和绝对的胜利,这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陆炳对这些驾轻就熟,毕竟跟着戚景通粗略学习过带兵打仗,而戚景通又是一名良将,再加上有俞大猷汤克宽这些熟读兵法的年轻人时常与陆炳交流,他自然会的就多了,最主要的当然是实践所积累的经验。

    嘉靖朝以来,除了常年动荡的苗疆广西,以及从未彻底评定过的西北边疆时不时的发生过零丁小战,当属国内的农民起义最为火热。不过好多人都快要忘记了,陆炳当年相助琉球,出征东瀛的壮举,这些战役不比国内几场漂亮的胜仗逊色,只不过是因为当年陆炳的原因现在禁止被国人提起罢了。

    陆炳有了这般经历,自然能成为一个好将领。理论和实践相融合后,实际上以及高于了武举的策论,只不过说起武举策论陆炳还是会发愁,因为所涉及的专业术语以及各种兵法理论,都需要陆炳严格考究用词准确才能得到较好的评价。故而陆炳有时候读四书读累了,就看看兵法,以求放松顺便换个脑子充电。

    读书让陆炳少了一丝戾气,他发现其实很多理论知识变通一下,用于做人处事上也很好使,这让陆炳做人更加圆滑起来,也奠定了日后他在官场上如闲庭信步游刃有余的一个基础。

    至于科举的准备,虽说四书五经已经翻烂了,但读这些书让陆炳提起了广读史书的兴趣。陆炳对史书之所以很感兴趣,那是因为他发现,任何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历史的重演,陆炳在史书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杨廷和,更看到了无数个朱厚熜的存在,这让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该如何去做,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明得失。

    陆炳伸了伸懒腰,放下了手中书卷,从座上坐了起来,迈步来到了段清风所在的偏院当中。

    在闭关读书的这段时间,陆寻和陆绎一直在跟段清风学习剑法。武当剑法集天下之大成,颇有大家风范,攻受兼备,比起夺命十三刀更适合普通人联系。陆炳深知夺命十三刀的危害,虽然这套刀法威力无穷,可是毕竟是个伤人虐体之术,现在孩子心性未稳,若是教他们这套刀法,别说梦雪晴和小蕊不会愿意,就连陆炳自己也不愿意。

    武当剑法讲究心剑合一,练剑就是修心,必须专心致志。所以当陆炳悄声走入偏院的时候,并未有人起身招呼他。但见三人正在盘膝打坐,说是三人实则只有两人。因为陆寻根本没有好好练习,反倒是在旁边逗弄一只虫子,倒不是他不跟陆炳打招呼,而是玩的心无旁骛,根本没注意到陆炳的到来罢了。

    段清风虽然闭目养神,但凭他的功力而耳力,肯定是知道陆寻在玩耍,但他并没有管教,陆炳抱着肩膀看着段清风,心中也不知段清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了片刻段清风睁开了眼睛。对陆寻说道:“此乃我第三次纠正你,不是我要求过高,不给人机会。而是你心性如此,根本不适合练武当剑法。你还是回去吧,什么时候你能稳住自己心性,专心致志去做一件事情了我再教你。”

    “师父,我............”陆寻慌忙扔掉手中的虫子说道。

    “别叫我师父,你们还没有拜师呢。年纪虽小,好动喜闹。但这不是理由,一个孩子心性如何是一种秉性,强求不得。强求之下只得适得其反,练武讲究的本性,你本性不适可能做别的更有天赋,就这样吧。走吧。寻儿。”段清风说道。这话即是说给陆寻听得,又是说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陆炳听得。

    “段叔,弟弟还年小,饶了他这一次吧,他一定会改的。”陆绎睁开眼睛说道,段清风训斥道:“谁让你说话的!修行了三天,你今天是第一次犯戒,我没说打坐结束的时候。谁也不能停止静修。我告诉你陆绎,你若是做错三次。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为弟弟求情,你倒是仗义的很,修行就是心无旁骛不能有一丝杂念,亲情什么的一概不能放在心里。只有这般,你才能静下心来体会剑道的妙处,若是静不下心,拿什么去感悟!”

    “我知错了。”陆绎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段清风看向陆寻道:“我不是叫你走吗,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清修之地,你不适合练习,快走吧,回头我会向你父母交代的。”

    陆寻瘪起了嘴巴,一脸的委屈。陆炳眉头微皱,以为这孩子要放生大哭,却没想到陆寻张嘴说道:“你这厮,别忘了你是住在我家里,我给我娘说,让你滚出我们家。还敢不教给我,我还不愿意学呢!练武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在我家寄居,吃我们家的施舍,你个臭乞丐。人在屋檐下,都不知道他娘的低头,若不是我爹养着你,你早就饿死了,神气什么呀!”

    段清风眉头一皱,微微摇头笑了起来。陆炳震惊万分不知道这孩子怎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平日里在陆炳心中,陆寻都是懦弱胆小的代名词,可而今面对段清风,他却如此嚣张。

    陆炳先是站立在那里,呆如木鸡的静了片刻,然后读的再多的书什么修身养性之类的,在腹中已经燃烧殆尽,心中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陆炳放声大笑起来,快步走向陆绎和陆寻,陆绎依然紧闭双眼并不为之所动,段清风看在眼里,赞许的点了点头。陆寻先是看到陆炳有些惊恐,随即听到陆炳不是骂他而是放声大笑,不禁神奇起来,以为今天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让爹爹得意的事情,嘴角也微微上扬了,矫首昂视颐指气使的宛如一个战胜了的大将军。

    陆寻万万没想到,陆炳走到面前,抬手给了陆寻一个大嘴巴子,然后骂道:“滚!”陆寻被抽翻在地,然后爬起来哭着跑开了。

    段清风摇头叹了口气道:“我都没往心里去,你又何必这般生气呢。是为我鸣不平,还是什么?他不太适合学习武当剑法,或者说不适合学武。你不是之前还说过什么放羊教育吗,随他干他爱干的事情,怎么现在又强迫他学起武来了?若真想学武,我想你还得给他另寻名师之道,不过最主要的是先磨一下他的性子,否则不管干什么总会是干不好的。咱不说别的,这样下去对他日后的成长极为不利,说句我这外人不该说的,陆寻被雪晴给宠坏了。”

    “我何尝不知呢,你别跟我假客套,咱哥俩啥关系,你还外人有话就直说。放羊式教育,就这样下去,这孩子就彻底放羊彻底废了。刚才我是有些生气,这兔崽子这么说你,孰不知你是为了我才留在陆府的,否则凭借你的本领行走江湖扬名立万受万人敬仰,岂不快哉?”陆炳说道。

    段清风笑了:“我为了你是一个原因,其次陆府住的也的确舒服,就算是我师兄,武当掌门张清泽都不见得有这么舒适的环境居住,吃食上更是和我有云泥之别,再说了江湖上这么险恶,还是这里清净。我也不是安慰你,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你把陆府全都送给我改成段府也就行了,我没啥要求。”

    “我去,这还叫没啥要求呢,你要想要我真给你。”陆炳“假惺惺”的说道,段清风笑道:“看你那小气样儿,逗你呢,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你不是在读书准备考科举吗?莫非和你儿子一样,也坐不住了,哈哈。”

    “你这人平时挺严肃的,怎么老拿我插科打诨啊。我这不累了吗,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绎儿练得如何?”陆炳问道。

    段清风点点头道:“不是夸这孩子,孺子可教也。绎儿,今天先打坐到这里,你听了刚才的话也别骄傲,下面段叔让你看看什么是高手过招,你可好好看着点,这对你日后的修行以及对武功的见识和理解都有莫大的帮助。怎么样,文孚,咱俩切磋切磋,让孩子看看。”

    “得嘞,谁怕谁啊,儿子好好看,给我加油助威啊。”陆炳笑着脱去了外衣,与段清风比试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暗流涌动

    “怎么着了,寻儿,谁欺负你了,给二伯说,二伯活剐了他。”夏大德一把拦住哭着狂奔的陆寻,凶神恶煞的问道。陆寻一见夏大德,哭得更凶了,夏大德把陆寻搂着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笨手笨脚的哄着。湘云听到动静出来,连忙让下人拿来了毛巾和果子,哄了半天才让陆寻止住了哭。

    湘云现在又怀孕了,身材也就发福了许多,不过夏大德依然对湘云如痴如醉,一如当年。之前所生的女儿被陆炳取名为夏雨荷,还成天笑着说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之类之类的怪话,让夏大德莫名其妙。

    湘云替陆寻擦着脸说道:“这是谁这么狠啊,打咱孩子,脸都打肿了,你看着五指印。胆子也太大了是不是不想活了,寻儿给姨母说,我让你二伯打他去。”

    “姨母是我爹打得我。”陆寻哭丧着脸说道,夏大德冷哼一声道:“小树不修不直溜,不过你爹也下手太狠了,这是亲生的啊,我回头骂你爹去。好孩子别哭了,不过你要告诉二伯你爹为啥打你。”

    “我就是没认真跟着段叔学剑,段叔说不教我了,以后只教绎哥哥,爹就生气了,打了我一巴掌,二伯我的脸好疼。”陆寻撒娇道,陆寻别看年纪小,但是说起慌来一点也不脸红,直接隐去了自己辱骂段清风的那段。

    陆寻知道,在这个家里能管得住自己爹爹的除了自己的娘梦雪晴以外,就是自己这个二伯夏大德了。别看夏大德平日里不管事儿。成天还浑浑噩噩的一副杀猪屠夫的装扮,但真有什么决定,陆炳一般都是要征求夏大德的意见的。还成天赞扬夏大德是大智若愚故作憨厚实则成竹在胸。陆炳对夏大德极其尊敬,每每称夏大德二哥绝不敢有所无礼,主子尚且如此,这让陆府的人也对夏大德恭敬有加。

    至于湘云姨母更是陆寻娘的好姐妹,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所以陆寻虽然知道湘云姨母不是自己的亲姨母,但是却和湘云亲的很。同样湘云也十分疼爱陆寻。

    湘云听到陆寻的讲述后埋怨道:“这陆炳,也对孩子太严厉了吧,老夏一会儿你去说说他。”

    夏大德冲湘云使了个颜色说道:“我说行。你说不行。湘云,守着孩子别胡说,那什么,寻儿。你去院里跟丫鬟伙计玩玩。我跟你姨母有点事儿说。你段叔不教你武功不要紧啊,你二伯我也会,回头我教给你,咱好好学定不比旁人差。”

    陆寻听了这个欢天喜地的跑开了,到了院里又去跟丫鬟们“作威作福”去了。

    “刚才你怎么说话呢,现在你也长本事了对吧?你想跟我说啥?你三弟打儿子,你是不是想打老婆啊。”湘云道。夏大德连忙摆手陪着笑脸道:“非也非也,夫人别生气。只不过他是人父你守着他儿子这么批判他有些不对。咱俩身份不同,我是他哥。你是他嫂子,我说应该,你说就有点过分了。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说不出来个道道。”

    湘云白了夏大德一眼道:“竟是那些歪理邪说,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你说陆炳是不是太有偏有向了,寻儿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不疼。反倒是过继过来的陆绎他疼爱有加,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三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绎儿的性格让他欣赏,更是因为他在绎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丝影子。另外绎儿这孩子和三弟投缘,现在也过继给了三弟,那就是三弟的孩子了,不分什么亲生不亲生的,这种话以后你少说,让旁人听到了不好!听到没有。”夏大德突然黑着脸说道。

    湘云见夏大德有点急了,连忙也软了下来,却悄悄扭了夏大德一下道:“怎么你还敢吓唬我,就不能好好说嘛。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你想想,我真的是为姐姐和寻儿鸣不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现在我看到小蕊我就生气,本以为她是个老实人平日少言寡语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阴险狡诈,你看吧,她很快也得嚣张起来,穷人乍富小人得志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不就是个丫鬟出身吗?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说绎儿是小孩什么都不懂,但是做的这些事儿却都是大人的事儿,说的也是大人的话,这些作为估计都是小蕊教的。”

    “行了,不是让你少说两句吗,你与雪晴是好姐妹,疼爱寻儿那是自然的,咱疼咱的,对于三弟的家务事儿你少插手。别到最后弄得你自己里外不是人,总之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给你兜着,但少说话,否则本来没事儿的也要被你这妇道人家挑起事儿来。再说了,你不也是丫鬟出身吗,还瞧不上人家小蕊了。”夏大德说道。

    湘云眉毛一挑,抹着眼角道:“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说我是妇道人家了,现在替你生了个闺女又怀了这个孩子你倒嫌了,早知道我就是死也不该嫁给你了。我是丫鬟,我还是青楼立的丫鬟,你满意了吧,我没资格,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着竟然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夏大德慌了手脚连忙过来替湘云抹泪,继而说道:“我混蛋,都是我不好,湘云,湘云,夫人,我的好夫人啊,你别哭了不行吗?”

    “行,不过你得答应我。”湘云摸着眼泪说道:“否则我就和咱闺女,还有我这腹中的孩子一起投河去。”

    “这哪里有河啊,跳海还差不多。”夏大德说,见湘云一瞪眼连忙道:“好好好,不该耍贫嘴,你说吧,说啥我都答应你。”

    湘云想了想:“我听说陆炳决定回京为官,我想凭着陆炳和皇上的关系。加之他的能力,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到时候,定会有世袭的官位。我不管什么家务事不家务事的,你是他二哥,就是他家里人,我是姐姐的人,这辈子都是,也是她家里人,咱们必须得管这事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夏大德不解道。

    “我是说。万一到了指定谁世袭官位的时候,你一定要帮着寻儿争夺,切勿让姐姐伤心难过。寻儿无保啊。”湘云说道。

    夏大德一愣随即答曰:“你说的这个根本不成立啊,首先大明律法规定,嫡出长子世袭,嫡出无长子者才是庶出。就算绎儿对外人来说不是过继的。就当做是小蕊亲生的。那也不过是个庶子,虽年长但根本没有资格跟陆寻争夺日后的世袭官位。其次我觉得就算寻儿没有得到世袭,雪晴也不会说什么,雪晴弟妹她不是凡人啊,哪会在乎这个,只要她在,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会活得精彩。还有就是,现在陆炳还没当官呢。前途未卜日后什么样儿还说不定呢,现在考虑为时过早。就算当上了官。升到高位,也说不定哪一天惹恼了朱厚熜,和上次一样再被打回这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在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加上我三弟的脾气,那就更有可能了。”

    “我是说万一到了那时候,你一定要帮寻儿,总之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自己也说了,你三弟的脾气,所以什么庶出之子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他说改变世袭继承人,谁还敢说什么。”湘云说道。

    夏大德点点头:“那倒真有可能,行了,不给你说这些还没影的事儿了。我出去陪寻儿玩会儿,你在家注意点挺着个大肚子就少操点心吧。”说着夏大德便出去了,嘴中轻声嘟囔着:“妇道人家,皇帝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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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举考试基本可以分为三场,若细分的话还有争取童生名分的县试和府试以及院试,其次才是广为熟知的乡试,会试和殿试。童生是可以保举的,甚至乡试都可以省去,比如前朝在顺天学府读过书的大名臣李东阳就是保举着直接参加会试的。

    陆炳的名字一报上去,立刻引起了注意,首先是陆炳的礼到位了,众官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无人阻拦。其次陆炳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不管是哪一级的官员都记得陆炳当年杀贪官杀的人头滚滚不吝私情的事情。加之陆炳父亲陆松仍身居军中高官,父辈也多在位上,以及陆炳和朱厚熜人尽皆知的关系,所以陆炳不出预料的也直接免去了乡试,成为保举生员,直接进入会试。

    陆炳与国子监的贡生一样,享受着非比寻常的待遇。按说大明的科举制度颇为严格,甭管你是什么才子,总之一旦涉及舞弊案件一律撸掉,不杀头都算是好的了。比如唐寅唐伯虎就是如此,应天府的解元却陷入舞弊案,最后只能每日留恋莺歌燕舞之中,装作疯癫的模样,写下桃花庵中的绝句。

    当然对于官二代而言这一点是不成立的,尤其是自己有独特人脉的官二代。陆炳有时候会想起远被发配到滇南永安的杨慎,一旦想起他就会有所疑虑,杨慎当年考上状元的时候,是否也是因为沾了老爹杨廷和是内阁的光呢?应当是有可能的,纵然杨慎才高八斗博学洽闻,可是文笔过于犀利,这与他的性格相符,否则他也干不出当年左顺门的事情来了。这样的人按说应当是被刷下去的,可是他却得了状元,不得不感谢他父亲杨廷和在阁的功劳。

    杨慎中状元的那一年,虽然宦官当道霍乱百姓,但总归讲一个理字,尤其是科举很是严格,现如今嘉靖皇帝朱厚熜击败了朝中宿老,独霸朝纲,看起来威风无比。但杨一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皇帝,实则牢牢把皇帝固定在五指之内,内阁看似顺从可实际上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十分严重。

    国家法纪已经不成体统,就连较为严苛的科举也无公平公正公开可言。朝中权贵大臣各显神通,开始走动关系,希望能够让本家孩子或者本家亲戚在本次科举中一举中榜。

    陆炳不用怎么走关系,在他的名字被报上去的那一刻,朱厚熜便知道了,他连连称奇之后,叫来了几个相关负责的官员,并对他们说陆炳参加本次的春闱了,希望他们秉公办事,不要给陆炳行以方便,但也不要故意为难他,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这句话说得太艺术了,为官之道在于看透不说透,朱厚熜说的这番话的表面意思在于不让大臣们去管陆炳,但官员所理解的实际意思则是恰恰相反,皇帝看来是希望他们能够适当的照顾,起码皇帝内心是希望陆炳能取的好成绩,成为自己的天子门生的。

    都是混官场的,圣上这点意思都弄不明白,那就趁早致仕回家吧。于是乎,朱厚熜被理解,而陆炳的科举前途迎来了一丝从天而降的光芒。主考官们都暗自祈祷,希望陆炳别写出太离谱的文章,到时候反倒是自己左右为难,给个好名次反倒成了遗臭万年贻笑大方之举。只要是陆炳写的东西还有法看不至于太惨不忍睹,那就能帮他圆过去,不少官员在考前都是这么想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春闱应考

    此次科举春闱来靠会试的读书人属于嘉靖五年的一批人,因为朱厚照在正德十四年出行的缘故,所以正德十五年应当举行的殿试拖到了正德十六年下半年,也就是朱厚熜即位后进行的,这才选出了张璁等这批新科进士。

    延误了一年多的殿试,导致打乱了日后的科举时间,所以需要经历嘉靖二年和嘉靖五年的两番调整,故而本来应该在嘉靖五年春天举行的会试,改到了嘉靖五年冬天,而再下一届的科举就恢复正常时间了。这样错开的时间不至于让朝廷的科举一延再延,也不至于让朝廷为了应付重中之重的科举而手忙脚乱。如此一来,陆炳就正赶上这次会试,这也算是他幸运的地方。

    陆炳入京了,他轻装从简没有回家,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从中作梗或大肆宣传,反倒是对自己不利,当然他也没有乔装打扮弄得很是夸张如临大敌一般,一切平常心。陆炳和普通前来应考的学生一样,入住进了京城的旅店当中。每到了春闱的时候京城的大小旅店都特别繁忙。有钱的住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旅店,没钱的就只能找个鸡毛店住了。

    何为鸡毛店呢,这是京城的一大特色,在当时别处并不多见,而且平时没有一到冬天便有了。平日其他季节,这些要么是做些柴米之类的杂货铺,要么就是给附近的穷人炒两个喝酒菜的二荤铺,若想要别的肉菜。还得自备材料。

    回到鸡毛店中,这些鸡毛店实际上就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子里有一张到两张大通铺。和郊外路边的大车店颇为相似。只不过平常的大车店多是供应给自带被褥的旅客,鸡毛店则不同,他应对的客人更加下层,属于那种连被子都没有的人。

    北方冬天天寒地冻,出去方便一下都能结一屁股的冰,比不上春夏秋天在外面就可以凑活一宿,若是没有鸡毛店还不定路边有多少冻死骨呢。在鸡毛店里。乞丐、穷书生、跑把式卖艺的、荣行里的小偷,这些人都齐齐的躺在大通铺上,待在一张大通铺躺齐了。上面用一张竹竿搭成的架子盖上便算是成了。

    当然光有架子自然是不保暖的,所以架子上串有鸡毛和破棉絮,这般起到保暖的作用,只不过如此一来躺在铺上的人就都不能动了。起夜什么的都是不允许的。只有早上等店主把鸡毛被掀开才能活动。否则这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能不能举得动盖子,就算举动了旁边的人也会因为一个人的掀动而全体着凉,都是粗人,那不拳脚相加往死里打才怪呢。

    俗话说穷家富路,一般入京赶考的家里就算借钱也会让孩子少在路上吃点苦,期盼良好的应考环境能换来金榜题名的美事。作为官府,一般考生的当地府衙也会对有资格入京赶考的学生进行一些资助。或多或少,得看官老爷的心情和手头是否富裕了。

    只不过大明疆域辽阔。四面八方的学生跋山涉水来京城赶考,路上难免遇到些天灾**,就算正常花销也保不齐有那官府没补贴而家里真穷的,没到京城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纵然这些人已经够省吃俭用的了,但钱还是不顶用。这与那些富家公子或不知道用了什么门路直接保举会试的京城子弟,以及他们那般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相比,颇有些现实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写照。

    不过进京赶考的路上却又有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戏曲,令那些活在理想主义里的书生们心驰神往,风花雪月,狐狸成精,每个心中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她她她。

    话扯回来,作为已是富家翁的陆炳自然不会故意吃苦的去住鸡毛店,可也没去京城最好的几家旅店,他选择了一个中档小店,店中也多是赴京赶考的书生,陆炳挑选了一间上房,价格是一两银子三天,有钱开路一切好说,没空房也变成了有房。

    离着会试的时间还有六天,住房越来越紧张了,陆炳能选到这间房子也算是幸运的,若是再晚几天只怕陆炳除非出个天价,足以让店家放弃信誉而为,否则还真是没有房间了,纵然有钱也是没有。

    放下行囊包裹,陆炳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旅店的厅堂之中,不少书生正在讨论这次会试的出题。陆炳走下去与在旁边找了个位置旁听,倒也不搭话,自古以来读书人清高,各个颇有些自我感觉是文曲星下凡的意思,所以也没人搭理陆炳。

    陆炳倒也乐得如此,看看能否吸取百家所长呗,少说多听才是硬道理,不是有句古话那么说的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谈话往往是经验和知识的总结。

    只是陆炳听了一通,感觉也不过尔尔,反过来复过去就那几句,完全没有和杨慎等大才子聊天时候的畅快和有趣,既然无聊陆炳便要回房休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在门外高喊道:“店家,你就通融一下,我们实在是早不到住处了,有空房的地方实在太贵了,我们负担不起。”

    “那你找找别家啊,怎么就盯上我们了,我给你们说了,我们这里都客满了,就连天字上房都住满了,实在没有了,抱歉了。”店小二说着就要轰门外的书生走。

    陆炳看向门外,站着三名书生,穿着打扮虽不至于寒酸,但是很是简朴,陆炳没多想什么就要转身离开,他可不愿意凑这热闹,却听背后有一人喊道:“陆老爷?”

    陆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是门外的一个书生,看起来很面生,而他身旁站着的两人看向陆炳,满是疑惑,应当不知道陆炳的身份。

    陆炳心头一凛,暗道万一让那人识破了。到处一说,就说昔日官场杀神锦衣卫陆炳也来参考了,到时候京城书生云集。以讹传讹说什么科举不公等等等等,自己纵然考的再好也成了人情分,那岂不是大事不妙了。不过此事被人认了出来,若是不认账也是不好,只能缩小影响作为补救,于是乎,陆炳连忙快步走下去。上下打量着那人,抱拳道:“陆某有礼了,三位兄台可是找地方住?”

    “正是。”刚才叫住陆炳的那人也抱拳回礼道:“怎奈京城之中客房皆满。我们没带太多银两在身上,故而昂贵之地我们三人承受不起,看来只能出城去住了,只是赶考的时候一来一回颇耽误时日。哎。陆老爷我们后会有期。稍后再来拜会。”

    “我有一言,我住的房间很大,是这里的天字上房,若是三位兄台不嫌弃的话就与我同住,让掌柜再搬几张床来,加几个被褥便好,不知道三位兄台意下如何?”陆炳说道。

    刚才说话那人看向其他两人,另两人面露喜色。嘴里却有些虚伪的客套推辞道:“这怎好麻烦。”

    “无妨无妨,相遇便是缘分。既然咱们四人有缘,同住又何妨,更何况临考没几天了,咱们将就几日还是可以的,不怎么麻烦的。”陆炳说道,这时候掌柜见了面露难色,这本来天字一号房是一个人住的,现在变成了四个人,房价就等于打折了。虽然赶走他们也赚不到钱,现在他们住不住掌柜都收同样的钱,但人相来有计较心理,如此一弄掌柜的就觉得吃亏了。人人心中都有一本帐,钱同人数不同,就好似陆炳等人故意占便宜一样,掌柜的心中自然不开心。

    这家旅店乃是新开业不久的,否则掌柜的一定认识做过一阵巡街锦衣的陆炳,想当年飞鱼服巡街和等霸气,自锦衣卫建立以来一时无两,自然深入人心。可想而知,若是掌柜的知道陆炳的身份,肯定会吓得赶忙答应,可现在他不知道,于是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这个倒是有些难办,咱们这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和床铺了,您看........”

    “那就去买,银子少不了你的,床铺不行的话简单弄几个木板搭个临时的能睡就行。”陆炳说着抛出一个一两的碎银子给了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接了钱满口答应,屁颠屁颠的吩咐小二偷偷去库房拿了,其实店里早就有,就是刚才银子不到位。

    陆炳迎着三人上了楼进入房间,然后对刚才认出自己的那人说道:“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那人一愣,随即脸上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冲另两人说去去就来,便跟着陆炳出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不认识你。”陆炳把刚才那书生领入后院后悄声问道,声音恶狠狠的,不由得吓得那人身子一震。

    “别紧张陆老爷,我不是歹人,在下知道陆老爷担忧什么。若是的话,或者在下有意揭露您的身份的话,刚才我想说便守着旁人说了,更不会跟你出来谈话。在下小姓杨名维杰,字英甫,我有一个兄弟叫杨维聪,陆老爷是否还记得这人?”杨维杰说道。

    陆炳这才放松下来,眼中的一丝杀气也慢慢退去,输了口气才抱拳笑了笑说道:“得罪了得罪了,杨兄切勿见怪。我知道你弟杨维聪。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你兄弟在京城为官,杨慎与我还有你弟弟他我们三人还一起喝过酒。大礼议事件之后,你弟弟被贬到了山东任职,恰巧我又在山东做生意所以大有过一些交道。不过,英甫兄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杨维杰笑了笑答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怪,再说我怎敢怪罪陆老爷呢。在下家住顺天府固安县,挨着京城不远,吾弟到山东为官后我曾经去看过他,就在不久之前,他说登州府的陆老爷,也就是当年的陆炳陆大人,本事非凡又是奇思妙想,修建的渔场和市场都是举世无双的,还说您心胸宽广对百姓也很好,颇有菩萨心肠。恕在下斗胆直言,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虽然您曾经斩杀贪官维护国家纲纪,但毕竟是锦衣卫出身,更是靠着皇帝提拔上来的,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我觉得您所做的可能有些水份,故而要求去登州亲自看看。”

    “果不其然,我被深深震撼了,同时我在您所修建的集配场远远的见了您一面,只是当时您在忙,吾弟怕打扰到您,也就没带我上前跟您行礼。今日我见到您,不由得叫出来,但深知您此次前来应当是为秘事,否则凭您的身份不会单独站在那儿,故而我也没多说什么。”杨维杰说道。

    “聪明。”陆炳赞道:“既然是旧友之兄,我也不瞒你,此次我是来赴京赶考的,我就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故而才轻装从简秘密进京的。在此特拜托英甫兄,切勿声张出去,免得昔日朋友照顾更避开了往日仇家的麻烦。”杨维杰听到陆炳说来科举的,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显然是在他预料之外的,轻咳两声才恢复常态故作镇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议朝政评成败吓坏杨维杰

    但见陆炳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杨维杰连忙扶起陆炳说道:“不敢不敢,这个好说,我不说您是陆炳便是了,我还没谢过陆老爷刚才收留我们呢,一会儿我守着我的朋友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就叫我陆炜好了,这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的名字,至于字号就叫赤明好了。”陆炳笑道,杨维杰一愣随即抱拳道:“见过赤明兄,今日一见陆老爷果然名不虚传,短短片刻之内竟取好了字号,而且切合这个炜字,实乃博学之士,在下佩服。”

    “哈哈,行了,谬赞之下真是折煞我了。日后咱们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了,咱们回去吧,别让你的俩同伴生了疑。”陆炳说着与杨维杰回到了屋内。

    屋内两人不免有些奇怪,刚才杨维杰和这个陆老爷好似还不认识的样子,出去了短短一趟竟然熟络起来,宛如至交好友。陆炳抱拳道:“在下陆炜,字赤明,山东登州府人士,敢问两位尊兄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龚用卿,字明治,号凤岗。怀安县东门人,见过赤明兄弟。赤明兄弟的官话说的很好嘛,一点登州口音都不带。”龚用卿年龄较长看起来有四十几岁的样子,面容较为粗黑好似种地的老农,身材也不高,属于五短身材,总之是其貌不扬。不过龚用卿的一双眼眸却颇智慧,炯炯有神目若朗星,一下子带的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陆炳点点头抱拳道:“有礼了,那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欧阳衢。字崇亨,见过赤明兄弟。”欧阳衢的年龄也不小了,应当已过而立之年。听口音他是江西人,虽然杨维杰称呼陆炳为陆兄,其实不过是个尊称。满屋子里属陆炳年纪最小,所以现在既然介绍起来,便用了字号的兄弟。

    不过纵然是他三人身上书卷气浓颇有点恃才傲物的感觉,但是依然无法压制住陆炳强大的气场。陆炳的气场来源于成功,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领过千军万马,在山东的生意又是如此厉害,这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气质若不刻意去收敛。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的。

    人面对强者的时候,通常会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自卑和防御心理,果然杨维杰三人在互相介绍完之后便绷了起来,一时无语。气氛颇有些尴尬。

    见屋里静的可怕。陆炳打破沉默道:“三位不是一个地方的考生,怎会一起赴京赶考呢。”话题一打开,这群读书人就来了劲了,开始讲述起来几人怎么在城外小亭遇到,又知道同是本届会试考生,吟诗作对舞文弄墨一番后发现意气相投,于是乎便结伴而行,来到京城内也好有个照应。

    陆炳说道:“那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咱们四人能够如今坐在一张桌上说话,不得不感叹造化的奇妙。”

    “对了。赤明兄弟,你入京可是做生意,刚才听英甫叫你陆老爷,你又是登州人,莫非与那名声颇大的陆炳是本家亲戚?”欧阳衢说道。

    “自然不是,我哪有那个福分。”陆炳笑道:“我不过是在山东登州做了些祖传的小买卖,正巧与英甫兄的胞弟杨达甫认识,今日特才相认的。”

    “我便说吗,这绝对不可能。若赤明兄弟真是陆炳那人的亲戚,怎会这么好相与的叫咱们在一起同住,要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人家朝臣之后的亲戚呢?陆炳曾在京为官,官至佥事之高位,又得圣眷之身,而且现在听说在登州也是家大业大日进斗金。咱们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帮还没功名的穷酸而已,人家不会屑于和我们通行的,也蒙赤明兄弟不弃,有这般好心肠才让我们借宿于此。崇亨兄弟,你可多想了。”龚用卿说道。

    欧阳衢笑道:“刚才我也不过是闲得无聊胡乱猜测罢了,如此说来赤明兄弟是入京做生意的了,我们住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崇亨在此代我三人在此谢过。”欧阳衢抱拳说道。

    陆炳摆摆手道:“非也非也,我也是此次赴京赶考的,此次咱们共赴礼围,实乃缘分也可算得上同窗。若是此次幸运咱们四人能榜上有名,那也是同年进士,比朝中的那些年兄年弟岂不亲近很多,日后互相帮衬是常有的,怎能说麻烦呢?”

    “啊?”欧阳衢和龚用卿大吃一惊道,他们但见陆炳五大三粗的,眉宇之间多有将军才有的英气,若是个商人也该是个霸气精明做事果断杀伐由心之人。万万没想到陆炳也是个读书人,而且竟然通过县试,府试,院试和乡试,来到了全国精英的大考会试。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接下来的时刻,几人围绕着这次礼围的考试,以及天下政治进行了评判。龚用卿和欧阳衢的言辞较为犀利,多爱用讥讽之话语抨击时事,还经常议一下朝政,对嘉靖皇帝朱厚熜和陆炳也没少点评功过是非。

    杨维杰听得是满头大汗,不停地看着陆炳的脸色,还好陆炳一直面带笑容,可这笑容好似一点变化也没有,宛如一张假脸面具一般。这不禁又让杨维杰心惊胆寒起来,只是心中有事儿的表现啊,心里计较面色如常,那是怒火三丈顾不得脸上表情变化了。

    不过陆炳没发作之前,杨维杰也不好说什么,人本家还没不乐意,杨维杰此时打断揭露陆炳的身份,只能里外不是人,备受指责尽是夹板气,于是只能不停地说道:“京城耳目众多,切勿非议朝政,切勿非议朝政啊。”

    “英甫此言差矣,我大明子民言论自由,再说我们所说的皆是事实,书生当仗节直言,若不敢直言便连节都丢了。”欧阳衢慷慨激昂道。

    陆炳终于说话了,赞扬道:“对,节操都掉了一地。”三人没听懂,却不好意思先一个露怯问什么是节操,只能呵呵带过。

    “我觉得欧阳兄弟说得对,为什么不让说?再说了我们为何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能够报效国家吗,若是现在连说说的胆子都没有了,日后怎还能指望这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呢?赤明兄弟,你说是吧?”龚用卿说道,陆炳连连点头:“明治兄说的有理,我深以为然。”

    “明治兄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真不愧是意气相投的好友,我们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让在下也颇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英甫,你这是怎么了,在城外的时候还敢说什么,怎么一进了京就如此胆小了?这可不是我同辈中人”欧阳衢说道。

    杨维杰差点哭了,心中不断呐喊:尼玛,我要说坐在你们面前的就是皇帝的奶兄弟,当年叱咤政界的锦衣卫佥事陆炳,你们保准哭都来不及。

    杨维杰暗自着急,站起身来说道:“是我的错,我可能是太小心了,我去看看店小二怎么还没准备好被褥和床铺。”

    “也好,我与你同去,咱们催一下,然后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这家店的吃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品味的。”陆炳说道,随即邀请欧阳衢和龚用卿:“两位仁兄咱们一起吧,我进城的时候看到有一家斋菜馆不错,今日我做东,咱们兄弟四人去喝点茶吃些斋菜,可好?”

    “我们囊中羞涩,既然咱们有缘,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欧阳衢倒也爽快,不跟陆炳客套抱拳说道。

    四人出了房间,催促掌柜的赶紧安排房间内应用物品,然后一起朝着陆炳所说的酒楼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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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大街上自然没人还记得现在身着便装的陆炳,不过陆炳还是避讳着来往的官差之类的,毕竟为官者为吏者记性都不错,必须记住人的面貌和底细,否则做起事儿来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这也是为官的必修课之一。

    陆炳选择的酒楼是沈家的一间产业,原因在于旁的大些的酒楼掌柜的大多都认识自己,生意人的记性一点也不比官吏差,买生买熟,要名声在外还需回头客才行,怎能记不住客人的脸。不过在沈家的酒楼里,便可以放心了,这家酒楼是新开的应当不认识自己,纵然是记得自己也不会供出去。

    陆炳等四人来到了这家名叫养善斋的饭馆,陆炳说道:“听说这是京城做斋菜最有名的一家,现在天色渐晚,不宜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咱们就在这里进食可好?”

    “听赤明兄的安排。”龚用卿闻到饭馆里飘出的菜香,咽了口口水说道。

    四人进了养善斋,养善斋占地极大,有三层之高,每层有几十张桌子,纵然如此却也是客满为患。那掌柜是个沈家他店的老人,果真一眼就认出了陆炳,身子不由得一颤,心想这尊煞神来干什么了?

    但很快,掌柜的又看到陆炳身后三个书生打扮的生面孔,不禁心中暗自生疑,陆炳所结交之人非富即贵,这三人从未见过,究竟是什么名堂呢。看衣着打扮和气质,不像是达官贵人,也不似武林豪杰,就是穷酸书生,陆炳这是整什么幺蛾子呢。

    陆炳记性也不差认出了掌柜的,冲掌柜的眨了眨眼睛。掌柜心领神会,支开店小二,并未与陆炳相认,亲自带领着陆炳三人向三楼雅间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遇到了谁

    四人分宾主落座之后,欧阳衢赞道:“养善斋的装潢清秀中带着大气,素雅中带着诗意,气氛足了内容也足了,从形到神都是吃斋菜的上佳之地。不错,真不错。”

    “店大而不欺客。掌柜的如此客气,竟然带咱们亲自上来,也难怪这家生意做得这么好。”龚用卿也赞道。

    杨维杰暗自苦笑心中道:陆炳以前可是明巡,负责京城道路的治安,各家商铺都得供着陆炳这群锦衣卫,除了新开的旅店酒楼,谁会不认识他。养善斋不知道是什么底细,不过别说去养善斋,就是去其他老字号的酒楼也是一个档次的招待,只能更加隆重不会比这差。

    不过说起来,这养善斋果然名不虚传,掌柜的道行很深一眼就看出我们的关系,更看出来陆炳不想暴露身份,故而所做的并没有过分之处,一切恰到好处。既没有怠慢了陆炳,又没有揭露陆炳的真实身份,厉害厉害。

    掌柜迎请四人坐下后客套了几句,什么小店简陋招呼不周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的话,之后便的下去招呼生意了,店小二上来让客官点菜。龚用卿和欧阳衢虽然家里还算殷实,但也只是普通的殷实之家了,请个私塾先生吃个酱肘子什么的还能点的出来,对于这段高档斋菜就差了许多。两人若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也不会住不起高价旅店,反被陆炳接济了。

    杨维杰则不太露怯,且不说自己的弟弟怎么也是一任官员。就是父亲也杨和也是一个举人老爷,还曾任国子监的学正,也属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后。家里总归是有点底儿的。虽然不是经常吃斋菜,却也吃过几次,当即点了一个西芹炒百合和罗汉全斋。

    龚用卿和欧阳衢不想露怯丢人,便全权委托陆炳来点,只听陆炳说道:“来个翠柳点素粉,再来个三色素香饺,金菇起飞龙也来一份。我想想天香素鹅和斋百贝各来一份,有没有新鲜的竹笋啊,那和素火腿炒一盘。再来个百味汤。先这些吧,不够我们再上,另外上一壶祁门红茶,大冬天的也好暖暖身子。汤最后上。先上菜,现在就起菜吧。”

    养善斋的菜上的极快,各个制作精美但分量也十足,味道自然不用说,着实令人垂涎三尺。几人大快朵颐吃的是不亦乐乎,吃的差不多了,又喝了点汤,被陆炳戏称是灌缝。赞不绝口的美食吃罢。又上了一户新茶和几位果子糕点,这才又聊了起来。

    陆炳恰去解小手。桌上只剩下三人,于是龚用卿说道:“这个赤明兄弟年纪不大倒是会吃的很,而且出手阔绰,倒也仗义疏财。若不是能来参加会试,刚才又谈吐不凡,凭他这般仪表堂堂光鲜亮丽的,我还真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呢。今天我是第二次吃斋菜,第一次是在我们那儿一所寺院吃的,无非就是白菜炖豆腐。今日一吃,我才知道斋菜也可这么美味。”

    “就是,弄得我都像出家当和尚了。”欧阳衢此刻调笑道,杨维杰笑道:“崇亨兄此言差矣,若是天下寺院都能吃这么好,那便天下人都会去出家了,你们可知今天这一顿饭咱们吃了多少银子?”

    欧阳衢和龚用卿摇头宣称不知,杨维杰答道:“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这家菜的价格,不过单单这一壶祁门红茶就是上好的红茶,我也是几年前陪家父出去拜访好友才喝过一次。我差不多能估计出来这茶的价钱,得值个二两银子。”

    “啊,京城最好的客栈,住个最上等的房间一晚也不过二两银子,还包个吃。按你这么说,光一壶茶就二两,这顿饭没个十几两是下不来啊,怎么这素材比肉菜还贵呢?”欧阳衢说道,话音刚落就听隔壁传来了一阵爆笑。欧阳衢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但后来一想旁边的房间极有可能人家是在聊别的什么,谈笑风生聊闲斗闷都可能会大笑,估计是巧了,也不一定是在笑自己,这才平定下来。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管别人笑什么呢。

    杨维杰继续说道:“咱单说这个素火腿和竹笋,这两样的原材料就不一般,竹笋用的是笋尖,价格这个两位仁兄应该都知道,自然不菲。这素火腿本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是你看咱们吃得素火腿丝丝入味,分明是用各种汤料混合起来,不用肉腥还能勾兑出肉的味道,腌制后烹饪而成的,否则不会有这种素菜独有的味道却又柔和肉的感觉,还不腻口。总之就这俩菜费得功夫事儿,就不便宜啊。”

    “这赤明兄弟到底是干啥的啊?怎么这么舍得花钱,还这么有钱。”欧阳衢问道,杨维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说道:“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做生意的。”

    “崇亨,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别在背后打听人家,这不符合礼法。”龚用卿说道。

    “几位仁兄在聊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陆炳此刻回来了,坐了下来说道。杨维杰长舒一口气,得亏陆炳回来得早,否则一会儿自己非得被身旁这俩仁兄给逼问出来不可,看似两人互有愚憨之处还土的掉渣,实则都是绝顶的大才子。

    陆炳奇怪的看了杨维杰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今日过完后还有五天就该入礼部考试了,各位对此次会试有几分把握?”

    “九分吧,一甲进士可遇不可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个二甲及第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于这个成绩若不出意外倒是志在必得。”欧阳衢说道,说到此处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光芒,这种光芒来源于对自己学识的自信。

    杨维杰却道:“我只求别名落孙山便好。自家兄弟杨维聪即是乡试中的解元,也是殿试中的状元,我这做兄长的只要别差太远就行。更何况为国效力。绝非非入翰林不可,庶吉士有庶吉士的前途和使命,而别的工作也总该有人做吧。只要是能为朝廷效力,使我大明昌盛,杨维杰何等名次,日后分到什么职位就并不重要。”

    “佩服,英甫兄爱国之情。赤明佩服。”陆炳抱拳有感而发道,的确穿越之后陆炳发现,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国民是当真爱国。尤其是读书人尤甚。而非是穿越之前那个崇洋媚外喊喊口号,假爱国者漫天横飞,但真自己有机会了,该出国的出国。该移民的移民的那样虚假时代。

    “过奖过奖。赤明谬赞了,明治兄怎么想的,对此次科举可有感悟,又有几分把握呢?”杨维杰问道。

    龚用卿道:“我也不知道,听天命尽人事便好。赤明,别老说别人了,说说你吧。”

    “我这是第一次参加科举,哪里敢奢望什么。有什么不懂得地方,还得向三位兄台请教。”陆炳谦虚的说道。

    “好说好说。”三人答曰。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之中传来一声粗鄙的咒骂和阵阵哄笑:“几个乡下来的穷酸,还来养善斋吃饭,吃完了不快点滚,还从这里互相吹捧,真他娘的不要脸。老子若不是今天心情好,加之是老祖让我今日食素,老子非得去给隔壁的这几个穷酸几个大耳光,还中榜中他奶奶的腿儿啊。就这等货色啊,早晚是名落孙山的垃圾。趁早回家吧,别耽误时间,有这功夫开个私塾教个学生,岂不是比从这儿瞎耽误工夫强。”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在坐四人脸色都阴沉下来,这还没考试呢,就被人这么说着实窝心。欧阳衢更是生气,明白过来刚才那些人就是在取笑自己,于是逞一时口快的说道:“三位,你们可否闻到一股臭味,到底是何人在矢气,真是臭不可耐啊。”

    “姥姥!”隔壁房间挑事儿者先被激怒了,一拍桌子骂道,紧接着就听到匆匆脚步声,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一众身穿军服配着腰刀的军爷站在了陆炳等人的房间门口。

    他们鱼贯而入,登时欧阳衢的脸色有些苍白,龚用卿也是略显慌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看来今天是要遭个罪挨个打了,心中不敢有别的期盼只求别伤得太重影响几天后的考试便好。

    只有杨维杰临危不惧,倒不是他胆子大,而是因为毕竟家人在官场上混过,他也看得出来,那几人的腰上别着的腰牌乃是锦衣卫。若是别人遇到可能还有些麻烦,甚至是万劫不复,别的衙门也可能不太好使,但这个旁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那便好说了,身旁坐着陆炳这尊大佛还怕什么。

    果不其然,陆炳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可是情况并非入杨维杰想的那般顺利发生,陆炳暴躁脾气拍案而起,大骂锦衣卫。却见陆炳看了一眼来的巡街锦衣,突然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忙用茶杯遮住脸,杯盖却不断地磕碰着,发出颤抖的瓷器碰撞声,好似在吓得发抖一般。

    杨维杰大惊,以为陆炳遇到了以前的对头,或者敌不过的狠角色,欧阳衢和龚用卿更是有些慌乱了。来的锦衣卫见状却大喜,再看坐在主位上的陆炳那怂样,骂道:“刚才不是都挺牛吗,怎么现在怂了,啊!你们一个个的今天都别想好了,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在锦衣卫行走的!”说着摘下腰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楼下店小二匆匆忙忙的跑来,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旁人看到了会让人认为我养善斋做生意没有规矩的。”掌柜训斥道。

    “掌柜的,楼上两桌客人打起来了,那伙锦衣卫的军爷跑到刚才那伙书生的房间里去了。”店小二急匆匆的说道。

    掌柜一愣问道:“是哪伙书生,可是我带上去的那个房间?”

    “是啊。”

    “哦,你先去忙吧,不用管他们。”掌柜的很淡定的说,店小二愣了,刚才那伙锦衣卫是巡街锦衣,向来是嚣张跋扈,若是掌柜的不上去管管,那群读书人就惨了。于是小二忙说道:“掌柜的,你不去管,一会儿非出事儿不可,那巡街锦衣可是从不讲理的。”

    掌柜的继续低头拨弄算盘,连眼都不抬一下,说道:“废话,我怎么做事用你来教我。是会出事儿,但是谁出事儿就不一定了,等着一会儿看好戏吧,嘿嘿嘿嘿。”

    店小二看着掌柜的,只觉得莫名其妙,深以为掌柜发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今天你们老子我,就办你们个寻衅滋事,说你们在街上蛊惑人心挑动暴乱,轻了把你们抓进诏狱,重了现在打死你们都行。哼,你们说吧,是认打还是认罚。”那锦衣卫大吼道。

    “认打怎么说认罚怎么讲?”杨维杰说道,陆炳一直不出面,杨维杰以为陆炳不方面露面或者惧怕眼前此人,此人不过是个巡街锦衣,陆炳怎会怕他,杨维杰想不明白奇怪万分,但是到如今只好好言相劝,希望能够平息此事。

    “任打就办你们,认罚你们几个人掏上个百两银子,然后对我们一人叫一声父亲大人,并从我们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们。”那锦衣卫依然嚣张的说道。

    陆炳的杯子不停地碰击着牙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欧阳衢和龚用卿虽然害怕,但没有陆炳这般,此时看到陆炳这么没种前后判若两人不禁心中略起不屑之意。陆炳现在紧张的好似随时要抽过去一样,猛然间他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的那锦衣卫浑身都是。那人大叫一声:“妈的找死。”

    说着大耳瓜子就想往陆炳脸上抡,刚才茶杯挡住了陆炳的脸,看不清陆炳的容貌,现在可算看清了,那巴掌抡在空中突然停住了,转了个弯朝着自己脸上抡了过去,“啪”那叫一个脆啊。

    陆炳原来不是害怕,乐的都不行了,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原来刚才是在强忍着笑呢不得已而为之,笑的都哆嗦了。陆炳指着那锦衣卫说道:“好久不见。你叫啥类,你怎么还是这番德行啊。”那锦衣卫是个头目,身后跟着的兵丁不识的陆炳纷纷大怒。却被他制止住了,他可着实认识陆炳,而且和陆炳还有颇有渊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中的大老刘。大老刘是何人?三言两语便能回到当初,勾起回忆。当年陆炳初入锦衣卫的时候,老刘身居百户之职位是一名内务官,负责军需事务。结果陆炳不知道锦衣卫不是每人都穿飞鱼服跨绣春刀,故而给老刘去要。

    这老刘底子也不干净,乃是个贪赃枉法之徒。库里的存货早就被他倒卖干净了,再说一般锦衣卫都有衣服,平日里除了公干也没人穿,还有的自己扯些好料子做衣服。至于飞鱼服。上哪里弄啊。那又不是人人都配穿的。

    老刘亏着心呢,做贼心虚之下说话也就冒了火气。陆炳那时候正年轻,性子叫一个烈啊,恰巧老刘和手下的小吏嘴都没个把门的,欺软怕硬也惯了,也没什么眼色,自觉地谁都能惹谁都不怕,结果当时时惹恼了陆炳被陆炳再北镇抚司里胖揍一顿。那叫一个丢人啊。

    陆炳那时候有皇帝朱厚熜罩着,就连锦衣卫指挥使骆安也跟陆炳故作忘年交。称兄道弟的,这种新贵谁敢惹啊。最后事情是这么处理的,陆炳啥事儿没有,老刘登门道歉,给陆炳送去了飞鱼服和绣春刀,当时的锦衣卫总指挥使骆安还把陆炳那支巡街锦衣变成了巡街标榜,公然允许穿戴不符他们身份的飞鱼服,丝毫不避讳僭越之礼,谁要有意见没问题,找皇帝反应去。

    老刘认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的确陆炳也没和他计较,事情本该结束了,只可惜老刘的运气不好。

    陆炳在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儿,那便是代天子出游并在常州受袭,结果落了个残疾,一时间凡是陆炳不喜欢的都要除掉,陆炳受伤之后反倒是更红了。老刘不在此列,倒不是不是他被特赦了也不是关系硬,乃是旁人把他遗忘了。

    老刘以为又逃过了一劫,可恰巧那时候陆松成为了老刘的大上司,于是乎老刘上面一级的官员为了巴结陆松,故而直接把老刘从百户的位置上拿了下来,成了总旗负责巡街事宜。当然对于此事,陆松只是略有耳闻,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空口呈了个人情而已,因为在陆松看来,老刘不过是个小人,不足以放在心上,地位悬殊之下,即便是惩治了他,陆松的心情也快活不到哪里去。

    对于陆松是无所谓的事情,可对老刘来说就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大噩耗。老刘那个苦啊,以前苛卡偷拿充满油水坐在衙门里的优差没了,取而代之的成了在大街上巡逻流着臭汗的苦差,这不是当年陆炳干的活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如果说至此事情完结了,也就算了,甚至到陆松调去五军都督府之后,上面没人压着了,老刘还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临了,想着活动活动昔日的关系,能够提拔一把。就算回不到原先的位置,也能恢复百户的官职。

    不活动还好,一活动反而招眼了,当时的指挥使是王佐,王佐是什么人啊,陆松的好友,王佐的提拔还是托了陆松的举荐,以兴王府旧人的身份晋升的。若不是陆炳和朱厚熜后来心生芥蒂,导致了陆松的仕途受了影响,现在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应当是陆松的,哪里轮的上王佐啊。

    王佐看到老刘名字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便把当年陆炳的事情给翻了出来,结果这下好了,王佐直接决定把老刘踢出锦衣卫的队伍。老刘欲哭无泪,找了多少关系,才保住了锦衣卫的编制,只不过从总旗又变成了小旗。

    老刘是聪明的,先前做了不少缺德事儿,现在万一真的被锦衣卫踢出去,自己怕是要被仇家报复了,故而他散尽家财保住了军籍,依然还是一个锦衣卫的官员,只不过成了最小的官员。但老刘也深感万幸,只要有官职在身,街坊邻居和仇家就无法对自己下手。

    老刘从原先的香饽饽,变成了现在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两次都是因为陆炳的缘故。所以陆炳那张脸在老刘的眼前每日都会转上无数遍,然后骂上无数遍,心说若是再见之时就是你的死期。我定将陆炳千刀万剐。而今梦想成真,他又一次碰到了陆炳,而且自己抬手要打陆炳,这事儿闹的,看来就是天意啊。

    老刘的手一点都没收力,绕了个圈打在自己脸上,直打出了五个血掌印。他摇晃了下嗡嗡作响的脑袋说道:“看来不是做梦,娘啊。”

    “这里没有娘,都是你爹。”陆炳笑道:“那啥。你叫什么嘞,还有,你来这养善斋做什么,你在那边好好吃的饭。来我这里做甚!”

    陆炳的声音一下子严厉了起来。吓得老刘一屁股跌倒在地,然后迅速爬了起来说道:“在下锦衣卫巡街小旗,刘富贵。今天是老祖和家母还愿的日子,让在下一天都吃素食,所以才来养善斋的。刚才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才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就饶了小的吧。”

    刘富贵连连作揖,陆炳却泰然自若。搞得其他的锦衣卫和欧阳衢以及龚用卿那叫一个莫名其妙,陆炳看起来年纪不大。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陆炳笑道:“这边奇了怪了,我是民你是官,你让我饶你什么,你不追究我就是好的了。”

    “小的不敢,下官不敢啊。”刘富贵算是怕了,自己已经降到小旗了,怕是再往下连普通的锦衣卫都做不来,直接滚回家里去了。去年自己的小妾因为自己没有了油水,收入减少,而跟着一个同乡小白脸跑了。

    而自己的夫人也早就因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理自己了,家中亲戚,昔日好友慢慢离自己远去,每日家门外还有不少人来回转悠,仔细看去竟然是仇家,看来只等着自己一撸到底踢出官籍后就来报仇。他们手中明晃晃的菜刀,和那一块块青石板,让刘富贵想到了自己血肉模糊肠肚喷出或者脑袋开花的样子。此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炳面前,抱着陆炳大腿就哭啊:“大人啊,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我改了。”

    “我擦,你这脑子是猪脑子啊,我都说了我是民你是官,刘富贵,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你要是再不好好的,我可真发火了。”陆炳无奈的训斥道,刘富贵哭了片刻脑子清醒了一点,听了陆炳的话眼珠子一转这才想明白,看来陆炳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啊,再看这几个书生,刘富贵猜到了大概。

    刘富贵毕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翻脸比翻书还快,眼泪立马止住了,对陆炳说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我是不是还是这么没溜儿,爱开玩笑。”

    “好,自然是好,你怎么样,看来过得也挺舒心的啊。”陆炳立马假惺惺的跟刘富贵客套着,心说这刘富贵倒也是个人才,摆个**阵让旁人以为是好友在逗闷子,陆炳不禁面带笑容起来。

    刘富贵看到陆炳发自内心的微笑,顿时好似被和煦的春风拂面一般,别提多舒爽了,那张烂菊花胖脸上显现出了谄媚的恶心神态:“看你说的,再舒心也没你舒心啊。刚才我在隔壁就听到你说话了,就想逗你们玩玩,不帮我介绍一下这哥几个?”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我们还有些话要说,你要是忙先走吧。”陆炳看着刘富贵的这张脸有些反胃,害怕万一吐出来不太好看,于是匆忙说道。

    “得嘞,哥几个聊这点儿,这顿饭算我的,算我的,谁也别跟我抢。在京城遇到啥事儿,报我刘富贵的名儿就行,那啥,大哥你们先玩儿,我走了。”刘富贵笑着倒退着除了房门,顺带着还把门关上了。

    欧阳衢这才反应过来问道:“赤明兄弟,到底是咋回事儿,这人是不是这里有毛病啊?”欧阳衢说着指了指脑袋。

    陆炳点点头胡诌道:“是可能不太正常,这小子我光记着他姓刘了,具体叫啥今天他自己说了我才想起来的,以前家里欠了我们家不少钱,现在他老不还,虽说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印子钱,但是时间久了利滚利的也翻了不少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欠的钱太多了,把这小子逼得精神不正常了。哎就这么个关系,所以我俩认识他也有点怕我,这有钱了有时候比当官还好用,钱能通权嘛。回头我得好好问问,不行就把老刘欠的这钱免了,也算是做件好事儿,积德行善了,别真逼出个好歹来。”

    陆炳说完了看向龚用卿和欧阳衢,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分明就是不相信的神色,片刻后又在陆炳和杨维杰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陆炳算是知道了这俩人经过这么明显的闹剧,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更何况欧阳衢和龚用卿现在还住在陆炳的房间里,也不好直接询问什么。接下来的几天,几人就好似压根没发生过这事儿一般,天天在房中读书写字,或者是与陆炳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他们发现陆炳有时候即兴所做的诗词之中,颇有金戈铁马的味道,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文采斐然颇有大家风范,所以对陆炳也更加高看了一眼。至于诗中的沙场味道,这非是经历过的人难以体会的,有些写军旅诗边塞诗的伪军迷写出的诗词,怎么也模仿不出那种战场上的豪迈和洒脱。

    而陆炳恰恰有这些,这也让欧阳衢和龚用卿更奇怪了。至于陆炳,更是受益匪浅,经过几日接触他发现,此三人的文采和学识绝非在杨慎之下,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陆炳和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天,学识突飞猛进,虽不敢说精通,却也沾了不少皮毛。

    几日后,会试开始了,会试是全国大考,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莘莘学子共赴考场,陆炳站在礼部贡院门前,排着长队心中暗笑道:“尼玛,国家公务员考试也不过尔尔。”(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衰人

    陆炳按照规矩入号了,考官看着陆炳的户籍看了又看,想要抱拳行礼却又不敢,这可是有违考规的事情,贡生的力量不可小觑,当年就因为结果的偏差引发大规模抗议,这才有了南北榜之分。太祖高皇帝朱元璋都架不住儒生的闲言碎语,更别说一个监考的小吏了,出了什么岔子他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不过陆炳的名声实在太大了,虽然报上的文书是山东登州府,可是户籍上却写着安陆州,下面盖着兴王府的印,这下连傻子都知道此陆炳就是彼陆炳,乃至陆炳差点高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其实关于科举的号房,实在可以称之为监狱,陆炳也明白为什么人们说蹲监狱叫做蹲号了,还有蹲小号和号长等一系列称呼,看来都是从科举中来的,国人的幽默细胞其实还是挺发达的。

    号房位于礼部的贡院之中,中了会试的人基本上可以称为进士了,所以除了进士的名号之外他们还有个别称叫做贡生,就是因为是在贡院中考试的缘故。当然被挑选出来的精英入国子监读书的也叫做贡生。而会试也被称为礼闱则也和考试的地点有关,在礼部考试故而称之为礼闱。

    陆炳身材很是高大,所以被关进号房的时候,甚至感觉有些气闷,孤灯笔墨,除此之外就是所带的食物了,吃喝拉撒都在这一间屋内,和坐牢没啥区别。陆炳相当于被拘留了几天。可算遭罪了,这会试考三场每场考三天,有些考生身子骨弱些的就在贡院的号房里给晕倒了。这并不稀罕每年都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陆炳倒还能坚持,倒不是他身体强壮,只不过比这苦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当年陆炳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琵琶骨的穴位也被打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囚笼里任人宰割,受尽屈辱缺衣少食。那滋味不比这难受多了。所以号房的苦日子虽然难受,但在陆炳看来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故而这丝毫没有影响陆炳的发挥。

    当陆炳出了号房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同仁各个是神情疲惫,面色灰尘,只有少数者依然兴奋异常。陆炳练气已久自然无妨,精神头也足的很。回到旅店见到杨维杰等人的时候。发现他们也精神的很,看得出来他们考得也是不错。

    陆炳突然看到街角有个身影一闪而过,背影样貌很是熟悉,依稀是晁伤老前辈的身影。听岳父杨登云和丹阳子所言,晁伤是和万儿万一起追那白发老头去了,只不过晁伤追丢了,路上碰到了五爷王振梓和九爷王鸣韶,之后几人便了无音信了。

    再后来就发生了万儿万气绝身亡。五爷九爷只剩下头颅的惨剧,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陆炳觉得既然晁伤一直在追踪此事,就一定会有所线索。往好处想追上他或许会发现事情的真相,亦或者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聊胜于无。往坏处想,这也可能是晁伤挖的一个坑,设的一个套,而万老爷子他们正是被其所害,总之人是会变的,而一切皆有可能。

    陆炳还没说完话就扔下旅店中的几人拔腿追了出去,可是晁伤的身影一闪即过,隐入茫茫人海之中再难搜寻。陆炳不顾大街上人多眼杂,纵身上了房顶,引起大街上一阵惊呼之声。陆炳希望能够俯瞰找到晁伤,可寻了七八条街依然无果,陆炳只能作罢。

    陆炳心情十分沉重的漫步走回了旅店当中,就见一书生被掌柜的往外撵,陆炳不由得心重火起,这客栈掌柜贪财的很,稍有一点钱上的不到位就立马把人赶出去,一点也不给人个缓和的余地。现在若是往常科举,春闱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可是如今因为一系列变故,把会试放在了冬天,这般把他赶出去,岂不是让人冻死在路上。

    陆炳本就是心情不好,见到此景快步上前,伸手就推开了几个店小二,一把把掌柜的推了个踉跄。掌柜的刚想破口大骂,一见是陆炳不由得气矮了一头。

    人靠衣装马靠鞍,陆炳穿的虽然不张扬但是一身的好料子,手上的戒指更是价值连城,掌柜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加之陆炳大方得很,当属这家店的财神爷,所以掌柜的不敢得罪。不过他也怀疑过,为什么这个姓陆的老爷这么有钱,却要住到自己这种二流店里,看起来他这么高大威武,还带着一丝蛮气,莫非是江洋大盗,大店人多眼杂为避之才来自己这里的?

    于是乎掌柜的便去找了巡街锦衣大老刘,大老刘没少拿掌柜的钱财,本来掌柜的是想求个平安,若真是江洋大盗还能得个功劳,但见陆炳五大三粗的掌柜的就更往绿林上想了。

    大老刘一听是个姓陆的客人,还自称来自山东登州府,当时就给了掌柜的两个耳光,骂骂咧咧的宛如发疯了一般说什么给老子找麻烦,栽在他手里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等等掌柜的听不懂的话。更警告掌柜的不要出去乱说,否则一定严办他,把他的旅店给他封了。

    陆炳有钱,气场也强,待人接物虽然客气,却也透着一丝霸气,加之锦衣卫小旗大老刘听到陆姓那般疯疯癫癫的表情,掌柜的也有些惧怕陆炳了。

    可是毕竟是在自家的店里,掌柜的被陆炳推倒在地颇有些脸上挂不住,小二大喊打人了,老板娘从后面惦着菜刀跑了出来,颇有些母老虎的意思,边骂着掌柜的是窝囊废,边朝着陆炳比划起来。陆炳冷笑起来,并扫视着掌柜的和老板娘,很快不光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没人说话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了陆炳身上传来的杀气,好似鬼怪一般的恐怖。

    陆炳的杀气不是装出来的,是杀人杀的太多了,慢慢积累形成的,陆炳蹲下身子对依然坐在地上的掌柜的说道:“你凭啥赶他走,你知不知道一旦杏榜张贴了,他若中了进士,你让他冻死在外面,就是谋杀朝廷命官,罪当斩首株连九族,你知不知道!妈的,老子是在救你,我给你说话呢!”

    陆炳身上杀气未消,掌柜的早已目光呆滞,神色散漫,裤裆下也慢慢湿了,顿时大厅内扬起一阵尿骚味。事后,掌柜的曾回忆说,当时他看到的不是陆炳,而是一只饿了很久的下山猛虎,或是一条出水的蛟龙在围着自己,好似随时能够要了自己的性命一般。

    老板娘看到掌柜的这个样子,心中一沉,这夫妻店开的不容易,自己男人被吓尿了神色还是痴呆一般,不禁也害怕了,以为掌柜的废了所以才失禁了,于是大哭起来:“杀人了!”

    恰巧路边有一队锦衣卫经过,乃是这一片的巡街锦衣,领头的正是大老刘。刘富贵走了进来,嚷嚷道:“怎么了!”

    陆炳回头看了一眼,和刘富贵的眼神正接上,刘富贵哦的一嗓子,拔腿就跑,边跑边也哭了起来:“尼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啊,怎么总碰见。”

    连官府的人都管不了了,顿时店中的人绝望了起来,怯怯的看着陆炳。陆炳见掌柜的已经神志不清了,忙问一不停打哆嗦的小二哥:“你们为什么赶他走?”

    “他......他.....他没钱交房钱。”陆炳收了一点杀气,小二勉强答话:“他住在柴房,一天两个铜板。”

    “真他娘的叩门,他的钱我付了,看你们这点出息。”陆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子仍在柜上,然后对老板娘说道:“你这泼妇没事儿喊啥,快打碗水来,要阴阳水,就是用开水和井水对到一起。快点,不然你家男人可就没救了。”

    老板娘稍微一愣,接着就跑去拿水了,待阴阳水拿来,陆炳掰开掌柜的嘴让他喝了下去,然后运气照着掌柜的天灵感轻拍一下,然后用残气在他的太阳穴和眉心各点了一下。掌柜的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眼神也变得不再那么飘忽了,抬头看向陆炳的时候却又哭了,只不过这次神智清醒了:“大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别杀我。”

    “赶紧滚吧。”陆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老板娘千恩万谢的带着掌柜的下去休息了,他们清楚这个神秘的姓陆的客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围观的书生们对陆炳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虽然觉得陆炳刚才行事有些粗鲁,但是着实痛快,如此仗义直言救人于水火的英雄,理应得到尊重和掌声。

    陆炳心中的烦闷和怒气也在此时消散了许多,想到刚才刘富贵的表情和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时间心情也好了点,抱拳冲四下道:“今日咱们赴京赶考,也算吃了大苦了,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争得功名还,不论成败,咱们都是成功者。我们能够欢聚在这家店中,不管这掌柜的多么叩门恶心,但总归也算是你我的缘分,今日我做东,大家一醉方休可好!”

    众人一片欢腾,陆炳自从今日考场的那一刻开始,时至今日,京城的官场上人尽皆知陆炳回来了的消息,故而陆炳也没必要刻意隐瞒故作低调了,憋了这么久也该爽爽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陆炳喝的痛快,与杨维杰等人聊的痛快,这时候刚才那个书生走了过来,端着一杯酒说道:“在下平凉赵时春,字景仁,多谢兄台刚才搭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高中会元

    陆炳也端着一杯酒与赵时春相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陆炳热情的邀请赵时春坐下,待坐定才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的应尽之事,兄弟不必客气。我姓陆名炜,字赤明,山东登州人。看你年岁不大,应该还未弱冠吧,这半年独自一人入京赶考,真是不易啊。”赵时春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能够以这般年纪参加会试,的确属于天才的范畴了。

    “哎,说来话长啊。”赵时春年纪不大却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让陆炳不禁哑然失笑,轻咳一声之后才让赵时春继续,赵时春说道:“我家有弟兄三人,我行二,家中都是做小买卖的。大哥开了个油坊,本来也算有些积蓄。父辈也有祖产,加之大哥不靠父母,有自己的产业,所以钱都可着我们兄弟二人花,家里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不该这么落魄,我家三弟年小,我读书,大哥生意诚实守信,在平凉很是出名。这次我进京赶考,大哥特意给了我五十两白银,还给我雇了一个小童伺候,怎奈行到半路小童生病。”

    赵时春说着说着,眼睛中都含了泪:“我这五十两白银就给他治病了,哎,天不遂人愿,钱花光了小童也病死了,我只能当了东西,徒步来了京城。眼见着钱花光了,让家里汇钱也来不及,才有了这般窘境,多亏陆兄仗义相救,否则我今日被赶出门外一定会冻死路边的。”

    陆炳点点头,见赵时春衣服淡薄。便脱下自己的大氅给赵时春披上,赵时春感动的热泪盈眶,坚决不肯受之。站起身来便要还给陆炳,手抚过大氅却觉得这料子好滑好暖。但转瞬之间赵时春还是坚定了不要这东西的决心,嘴里说着什么君子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

    陆炳骂道:“让你穿你就穿,哪这么多废话,你就把我当成你大哥,我比你年长一些,好歹有个比我小的。还不让我逞逞当哥的威风。”众人听了这话笑作一团,赵时春尴尬万分,陆炳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就是驳了陆炳的面子了。所以也就接受了陆炳的大氅,不过心中暗想一定要记下这位陆兄家住何处,日后定当加倍报答,起码要把这看起来名贵万分的大氅还给人家。

    总的来说。陆炳这次进京赶考是成功的。前期除了杨维杰和刘富贵这样不打紧的人发现自己以外,并没有引起杨一清和张璁郭勋等人的注意。而后期考试也颇为顺利,这时候陆炳入京考试的消息也传开了,层层打探下来发现情报属实。而等榜的时候,皇帝朱厚熜就知道陆炳参考的事情了,所以更没人敢在陆炳的考卷上动手脚了,一旦出错事关科考便是大罪,当斩!

    要说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让欧阳衢龚用卿和赵时春认识,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倔强。你说赵时春年纪小吧也就算了,龚用卿和欧阳衢一把年纪了,也是才高八斗之人,却更加顽固。三人为了一句话的对错能从天明争吵到天亮,陆炳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的话语,弄得他头疼得很。

    不过既然身份已经被京城众官知晓了,陆炳便可以回家了,回去探望父母,并见到真正的陆炜和妹妹陆燃,陆炳心中欢喜异常,也顺便图了个清净。当然为了不和刚交的好朋友产生隔阂,陆炳并未告诉欧阳衢等人自己的身份,以免因为高低尊卑从此再也不能无话不说,当然陆炳也不知道该如何透漏自己的身份,虽是善意的谎言但毕竟是谎言。

    本次科举因为要把时间调整回来,所以殿试也相应的提前了,故而京城之中的考生都不走了,即便是住在顺天府的也懒得来回奔波,就留在京城等待会试的榜单出来,再决定去留的问题。

    张榜之日,陆炳和杨维杰等人结伴前去,陆炳在二甲的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他不动声色,因为身边这几个人除了杨维杰还没人知道自己是陆炳,万幸他们也没发现榜上陆炳的名字。对于这个成绩,陆炳是欣喜异常的,而杨维杰三人也都上榜,纷纷是二甲。

    唯独赵时春没有在二甲中找到自己的名字,三甲之中也没有,找了一圈以后不禁垂头丧气起来,陆炳连忙安慰道:“景仁啊,你年龄还小,这次没考上还有下次嘛,我回头给你安排个住处,你给家里写封信,也就不走了。再读上个三年,待到下次科举,一定能榜上有名的,我相信你,你能行的。”

    赵时春现在已经对陆炳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和信任,听了陆炳的话,那灰暗的眼睛中燃起了一丝光亮,点点头说道:“大哥我记住了,我决不放弃,待到三年之后,我一定考出个好成绩来给您看,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挺你。”陆炳笑着拍了拍赵时春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五人之中有四人榜上有名已经是幸事,于是五人决定痛饮一番,说着就朝最近的酒馆儿去。陆炳现在经常抛头露面,那些店家看到昔日对他们好又讲道理,从不贪污受贿的陆大人回来了,纷纷都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活来供陆炳吃喝,还经常给陆炳免了酒菜钱。陆炳也却之不恭,这都是人情,有时候你让别人恰当的还了人情,反倒是对他人的体贴。

    如此一来,除了杨维杰知道陆炳的底细不觉的奇怪以外,欧阳衢和龚用卿就更加奇怪了,赵时春则是敬佩陆炳见多识广和在京城强大的人脉,每每都说:“大哥你太了不起了,谁都认识。”刚开始弄得陆炳很不好意思,到最后也就接受了,还给了赵时春最佳捧场王的称号。

    张榜这日,自然要大吃大喝一顿,四人中榜的幸事值得庆祝,选来选去便选了不远处的鸿鹤馆吃顿鸟宴。五人向前走着,却听旁边有两个书生走过谈论道:“你考得怎么样?”

    “哎,没考上啊,都第二次了,你呢?”

    “我在三甲,虽然不尽人意,但也总比没有强。你别灰心,我可是考了四次才考上的,你才两次,机会可比我大得多,说不定下次中了会元也说不定。”

    “对了,这次拔得头筹的会元郎是谁啊?”

    “不认识,叫赵时春,从来没听说过,这家伙真幸运,看来庶吉士是跑不了了。”

    陆炳猛然伸手抓过刚才说话那人,陆炳身高臂长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手如同铁钩子一般死死勾住那书生。那书生正说着话却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吓得赶忙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却围着五个大男人,他们都死死的盯住自己。

    那书生不由得吓得哆嗦起来,心中悲泣道:我才刚中了三甲,怎么就这么惨。这些人不是土匪吧,完了完了,这下可没命衣锦还乡了,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啊。等等,不对啊,这是京城的大街上,谁胆子这么大在这里光天化日下绑票,不行,我得喊救命。

    还没等那书生喊,陆炳便睁着那血红的眼珠子问道:“你说会元叫啥?”

    “赵......赵......赵时春,咋了?我啥都不知道啊。”那书生见了陆炳也忘了喊救命了,哭丧着脸答道。

    接下来书生被放在了地上,然后就见五人拔腿狂奔,朝着张贴杏榜的地方狂奔而去。

    书生吓得气喘吁吁,再见同伴早已不知去向,应该是跑了,恰时有一队锦衣卫走了过来,于是连忙汇报情况。那队锦衣卫带头之人名叫刘富贵,于是乎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刘富贵带着人撇着大嘴朝着陆炳去的方向追去,然后.......没有然后了,刘富贵见到陆炳的时候疯了............在家休整了半年才恢复神智。

    —————————————————————————————————————

    在酒桌上,赵时春还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是真的,一甲会元的名字竟然是自己,这太不可思议了,年仅十七中了会元,这上哪儿说理去。想着想着,赵时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陆炳说道:“你可别喝多了,和上次一样耍那酒疯,你这孩子酒品不好,少喝少喝。”

    “哥,我高兴,我高兴。”赵时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处变不惊富贵不能淫等等教训统统抛之脑后。

    “就是赤明,你别管他,今天高兴,就算他喝多了咱几个把他抬回去就是了。”龚用卿摇头晃脑的说道,说完还打了个大酒嗝,陆炳暗笑心说你的酒品也不咋地。

    欧阳衢笑道:“明治兄啊,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洒脱的说话,你现在说话颇具匪气啊。”

    “还不是跟赤明学的,哎,真是学好不容,学坏一出溜啊。”龚用卿佯装悲愤状摇头道,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陆炳说道:“接下来的殿试咱们兄弟几人可是要努力啊,我想我们一定能够再创辉煌的,咱走一个。”五人举杯高呼胜利,然后饮下了杯中酒。

    “等等,赤明兄,刚才我扫了一眼,怎么没看到你的名字啊,你看好了?”欧阳衢端着酒杯疑惑的说道,眼中饱含深意,好似知道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度面圣

    陆炳心中一颤,暗道一声不好,榜上写的可是自己的本名陆炳,这下可要穿帮了。其实陆炳早就想说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更怕一旦告诉他们自己是陆炳后,大家就不能这么畅所欲言了。

    这一拖再拖之下,便拖到了今日,陆炳决定一定要尽快告诉大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交代总比别人问出来要好得多。可这欧阳衢分明是在诈自己,杨维杰一脸无辜的样子,要是欧阳衢真知道了,那告密者就是杨维杰了,杨维杰能不紧张吗?

    陆炳虽想尽早坦白,但心说现在打死都不能承认,日后自己还是留信一封来说明吧,这样还算委婉妥当些。于是故作生气的连忙打了个岔说道:“欧阳崇亨你啥意思啊,你就是说我没考上呗,我是性子粗了一些,难不成就这么没品吗,连个进士都考不上,还从这里胡诌八扯造谣告诉你们考上了。”

    “我不是这意思。”欧阳衢还没说完,便被别人指责说错话了,非让罚酒三倍,欧阳衢喝下了酒,陆炳继而说道:“告诉你们,我这次会试发挥不好,我要发挥好了,哪还有景仁这个会元的份儿,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们看着点儿,我不是吹,到了殿试的时候状元就是我的。”

    “说你胖你还喘了,赤明喝酒,你也得罚酒三杯!”

    众人一笑一闹好不热闹,这就把这事儿给暂时圆了过去。

    —————————————————————————————————————

    当陆炳等人回到旅店的时候。被这几天认识的人询问了一番,旅店掌柜得闻此事高兴万分,在门口打出了本店新出五进士的旗子。在一个旅店之中出了四个二甲进士和一个会元,这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赴京赶考的儒生最为迷信,住在哪里中榜的多,成绩好都是看先例的,所以才有了种种科举热门店铺。掌柜的幻想着,甚至看到了下一届科举财源滚滚的场景,顿时更是欣喜万分了。于是抠门掌柜当即宣布上房空出来。给几位才子一人一间,免费供应食宿。

    倒不是掌柜的突然大方了,其实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件旅店除了陆炳等五人以外。也只有两人考中三甲,其余的落地儒生只能打道回府,所以房间也就空了出来。与其如此,不如让陆炳等这些活招牌发挥作用。此刻正是做宣传的好时候。待到考生们都返乡了,自己这家店的名声也就传遍五湖四海了。掌柜的边意淫着边拿着笔墨希望中榜的几位能提个字,并且把名号和名词写下来贴在门外,日后这几人要是更上一层楼成为朝廷栋梁权臣,留下墨宝岂不是更加有面子?

    可是众人不管如何找也找不到陆炳,赵时春在桌上找到一封信,信上文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一看就是练武之人或臂力超人之士所写,当是陆炳的字。众人看过之后纷纷大吃一惊。原来陆炜就是陆炳,陆赤明便是陆文孚。

    龚用卿和欧阳衢得闻此讯后那是一个冷汗直流汗流浃背。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妄议朝政以及抨击锦衣卫,甚至骂陆炳的那些话,不觉得后背发凉,还好看陆炳所言所为,应当是并未怪罪几人。不过即使陆炳是个城府极深,秋后算账的主儿,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杨维杰指着陆炳信中最后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信上是这么写的:姓与名不过是人之称谓也,天地之间唯真心真情难灭,先前因有所其他顾虑,故无据实相告,文孚在此赔罪。而今,文孚全盘托出告之各位兄弟,还望各位兄弟见谅,我等虽然交往时日不长,却意气相投,实乃上天所造之缘也,愿吾等依旧如初。

    众人看着这封信,陷入了深深的感叹之中。

    旅店掌柜这次很聪明,他并没声张陆炳来自己店住的事情,因为他也听说了陆炳虽然朋友很多但仇家更多,自己这番举动不仅可能引来陆炳的不快,更可能会让仇家拿自己开刀。因为这么一来就等于替陆炳造势宣传了,弄陆炳不容易,拿自己撒气可是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总之这家旅店掌柜也因为这偶然的明智受益匪浅,起码躲开了灾祸,单凭名单上剩下的四人足以让他这家旅店兴旺起来。

    一天后,京城陆府门外,有四人前来拜会,门房问了姓名之后便进去通秉了,过了片刻功夫,陆炳领着一个小童走了出去,那小童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很是可爱,眉宇之间和陆炳有几分相似。

    “陆炜。”杨维杰坏坏的一笑,冲陆炳叫道,言语中略带戏谑之意。

    那小童答道:“正是在下。”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陆炳无奈的耸耸肩道:“我是没办法,要避讳很多人,就借了我弟弟的名字,现在不用了,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来吧,快进来坐坐,咱们哥几个说说话,我这告别各位离开旅店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原来是咱们还没好够呢,今天你们能来看我,我真是高兴。”

    “我们可不认识什么陆炳,这个名字太高了,也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的心中只有陆炜,陆赤明。”欧阳衢说道。

    “哥,他们老叫我干什么,还有,陆赤明是谁?”陆炜疑惑的问道,童言无忌,众人又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纯洁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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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你别参加殿试了。”朱厚熜放下手中的奏折,对陆炳说道。

    “不。”陆炳冷冷的答道,朱厚熜哼了一声道:“你这一见朕就给朕说不,你让朕如何重用你。这都两年多了,你这脾气一点也没改。”

    “臣若改了那边不是陆炳了,圣上也少了一个说不得和什么都敢说的人。唐太宗李世民有云,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我便是陛下的镜子,虽无魏征之才,但甘愿做魏征,难不成陛下想再一次把镜子打碎吗?”陆炳说道。

    朱厚熜笑了:“这么久不见,你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见长了,说出的话也文绉绉的,透着一股穷酸味儿,朕怎么这么不习惯呢。不过说得好,读了些书确实不一样了,肚子里的学问也多了,知道议古论今,若不是朕也勤学苦读一番,还真是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朱厚熜说着猛然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满朝文武对朕是唯唯诺诺的,我说东他们不敢说西,这都快要指鹿为马了,也就只有你敢于拒绝我。你说要是他们都听话,也都还有能力,明是非懂变通那还则罢了,结果出了事儿一个个就不顶用了。顶用的吧也倒是有几个,就是和你一样,老是爱惹朕生气,顶撞圣驾。”

    “我看过一部小说改变的电视剧叫做鹿鼎记,里面有个韦小宝说过一句话,爱拍马屁的没本事,不拍马屁的才真有本事。总之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想想还真可以作为一句真理,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都适用。不管圣上您说恃才傲物也好还是自命清高也罢,总之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有一副傲骨。”陆炳说道,先前他早就跟朱厚熜解释过什么是电视剧,希望现在他还记得,也就不必发问了。

    果然朱厚熜还记得,没有纠缠于此,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朕不能慧眼识珠了?”

    “你看你看,你老较真。”陆炳说道,说着说着陆炳再次不用陛下圣上皇帝之类的称呼朱厚熜,朱厚熜初听之时还有些皱眉,但很快便喜笑颜开了,因为在他看来这表示陆炳没有生他的气还是把他当做兄弟,这种人是贴心人,还可以重用,这也正是陆炳想让朱厚熜认为的意思。

    朱厚熜道:“朕的意思不是说剥夺你参加科举的资格,而是你现在就算考上了,天下人也会有所议论说科举不公,毕竟你与朕的关系是明摆着的。我看了你的策论文章,都很不错,中榜也属正常。没想到两年前还是个武夫,现如今竟然成了文人,其中付出的努力朕可以想象,所以你不愿意放弃朕也能够理解。”

    “朕知道你是想不靠朕的恩宠,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可是你要顾忌国家体统,科举制度之所以严苛,就是因为在讲究公正。没错,你是有文采,可是朕相信,天下百姓会信吗,到最后只会说你陆炳还是依靠了圣恩中榜。到时候你依然当官,而自隋至今的科举就要毁于一旦了,为什么呢,不公啊。”朱厚熜语重心长道。

    陆炳默默的点了点头,朱厚熜见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心中不免一喜加紧攻势说道:“你现在已经向百官证明了你陆炳的能力,现在朝中无人不知当年的陆炳现在来考科举了,而且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了个二甲。这个成绩就算是殿试,也不会太差吧?再说殿试是朕主持,你考的意义也不大。所以陆炳你已经成功了,证明了你的实力,也就没必要再坚持了。朕劝你放弃不是不为你考虑,而是为你考虑,万一儒生因为这个闹起事儿来,朕和你都兜不住。当年太祖高皇帝不就是因为一个巧合,才弄了一个南北榜吗,连太祖都如此,更别说朕和你了。陆炳,你考虑一下。”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给你面子,臣从了。”陆炳笑道,朱厚熜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兄弟。”说完自己愣住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打心眼里开心的笑过了,已经好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山东基业多杂事

    “陆炳,回来帮朕吧,朕需要你。”朱厚熜说道。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能否给我御赐个进士出身?”

    “当然可以,这个完全不是问题,本来你就考上了进士,纵然不参加殿试,也是名正言顺的进士,故而朕赐你进士出身也是无妨的。”朱厚熜大喜道。

    君臣二人,兄弟之间重归于好,只不过这是在朱厚熜看来,而陆炳的内心却早已有了一丝裂痕,难以消除的裂痕。

    皇帝当久了,习惯了所有人围绕着他转的日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实乃正常,但作为普通人,破镜重圆哪里有这么简单。

    陆炳快马奔驰一路回山东去了,不必再参加殿试的他轻松的很,辞别了陆松和家人,陆炳就要去把梦雪晴等一大家子接到京城来了。况且陆炳要留给朱厚熜一段时间,他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给陆炳一个什么职务才恰当。

    陆炳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家人,不免有些犯愁,此次入京为官不管是文是武都会被委以重用,那么自己一定要留些家眷在京城之中。这倒不是朱厚熜不信任自己,而是封建王朝向来的规矩,大家约定俗成的认为文官入京官而不带亲者,或大将出征若是非要带家属的,那就是要造反的前兆,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朱厚熜肯定会怀疑,被他怀疑并不那么好受。

    陆炳家大业大,自然要留人看管。那带谁入京就是个问题了,这是陆炳头疼的事情之一。

    其次对于陆炳而言还有一番难事,那便是关于山东的产业。虽然现如今的渔场和市场比不上沈家的生意。不及之处倒不在于不够暴利和持久。而是沈家积累多年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一环扣一环钱生钱每一项都有得赚,故而在总数上可能有所不及,可单说市场模式的话却足以沈家老式的商业体制抗衡,同种领域的比较陆炳还略胜一筹。

    纵然陆炳不贪财,可是登州府所赚的钱却也是不少的,白白放弃了不免会觉得可惜。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日后慢慢京城官场路少不了花钱,紧靠着沈家每年的资助是不够的,而且日后必定陷入受制于人的弱势之中。另外经济实力也是一种软实力。是陆炳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本。

    再说陆炳曾对登州的百姓承诺过许多,而今有许多还没完成,陆炳不愿意失信于人。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陆炳若是走了。整个模式已成。白白送给旁人也就算了,后来者肯定会鸠占鹊巢,而陆炳就失去了登州。陆炳想留一个自己的根基之地,而山东登州正是陆炳想要且需要的。

    在山东诸地,陆炳人脉极广,称之为土皇帝也不过分,更何况陆炳还有蔡龙羽手下的万余响马供他调遣,这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自从有了陆炳的资助之后。蔡龙羽手下兵强马壮,士兵愈发的厉害。陆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军事力量是必备的力量,先前这么长日子里,陆炳除了自己后院那群百炼精兵外,根本没有彻底属于自己的力量,现如今蔡龙羽的加入让陆炳有了部队。

    不过蔡龙羽虽然慢慢强盛了,但是却不跟朝廷作对,平日里按照陆炳的要求低调了不少,加之陆炳的影响,山东各级官员无一上报朝廷的,所以根本没人知道陆炳还有这么一支力量的事情,可谓是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这也是不能放弃登州的原因,除非陆炳在,否则他人来了谁也遮盖不住,一旦上报让朱厚熜或者朝廷中的大佬知道了,那私募士兵牟朝篡位的罪名就能如同不要钱一般砸过来了。

    蔡龙羽的队伍在不断壮大,纵然他很讲义气,但对于陆炳来说还是个外人,谈不上过命的交情。所以陆炳让夏大德去协助蔡龙羽,一来监视他,二是也接机能够分一下蔡龙羽的权力,唯恐日后产生变故,也给下面的部队做了分权制衡的榜样,以方便日后的整改。

    蔡龙羽看到五大三粗傻里傻气的夏大德也没多想,本来夏大德就蛮气颇重,他还以为陆炳是物尽其用呢,于是乎为了表示感谢,还特地给了陆炳的二哥夏大德一个空降老二职位,面子上除了蔡龙羽当属夏大德的权力最大,但实权上还需要夏大德慢慢侵蚀和刮分。

    若是蔡龙羽知道夏大德属于深藏不漏的聪明人,估计此刻应该是懊恼万分吧,不过面对夏大德这种天生的演员,实诚人蔡龙羽是根本发现不来的。

    陆炳要留一个主事的在山东,说到才能和忠诚,那没有第二人选,当是结发妻梦雪晴最合适,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便要与梦雪晴分离了,想到这里陆炳的心里说不上的难受。这等事情还需要尊重梦雪晴的意思,陆炳知道若是自己说出来,梦雪晴是一定会做的,只是这般就太不尊重梦雪晴的内心选择了,故而陆炳准备开一个家庭会议。

    当陆炳赶回山东的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了,登州府内的年味很重,家家户户辞旧迎新贴春联挂灯笼,一副祥和的气氛。这两年以来,登州府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光是有钱了,更不担心街上的地痞流氓骚扰,而且现在连响马匪患也都消失不见了,没有人不感谢陆炳陆老爷的功劳。生活水平和治安风气上的提高,以至于大部分百姓的精气神也足了,这年能过不热闹嘛,毕竟年是富裕家庭的节日,对穷人来说,年不过是年关罢了。

    陆炳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渔场,果不其然,梦雪晴和沈紫杉都在渔场指挥忙活,渔船也都冒着凛冽的寒风出海作业。港湾里停泊着两艘大船,这船很大让陆炳不禁想起了当年乘风破浪大战日寇的日子。那时候自己高居中心福船之上,指挥着舰队所向披靡那是何等的威风与霸气。万国皆被我所服,此乃男儿一生之畅快大业。

    “咦?”陆炳一声错愕。他看有不少工人正用绳索吊着一个巨硕的熔炉向着大船上运去,而码头上也有不少外地口音的人向着另一艘大船上而去。

    陆炳心中好奇,这沈紫杉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捕鱼那全国能够捕鱼的地方多得是,自己的渔场和市场已经很成熟了,再说两方是生意上的伙伴,没必要为了这点利益跟自己相争。换句话说。没有官家背景的沈紫杉即使想慢慢蚕食陆炳的登州,也不是那么容易,沈紫杉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做这种无谓的行动的。再说梦雪晴在,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允许。

    可若是说作为一个货物中转站了,那是有可能的,大明自从海禁之后。货物难以上岸。沈家在泉州等地有几处秘密岸口。钱给到位了当地官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让沈家偷渡了。

    只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非法的,所有远没有在陆炳的登州府登陆那么正大光明。故而一旦沈紫杉拓展了海外业务,很有可能在长岛设置一个中转点。船只绕外海进入渤海湾,然后从长岛停顿后,不管是送入京城还是从登州上岸再发往全国都是方便的很的。

    有船只停靠自然就会有船只需要修补,那么要熔炉便是正常的,可是沈家也要的太多了。光陆炳见到的巨型熔炉,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吊上去三个。这种巨型成品模具的熔炉。别说修补船只,就算是修造纯铁船只都够了,除了沈家有钱没地花烧得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以外,一定还有别的内情可以说明。

    另外,沈家运了这么多外地人口上岛又是所为何事?山东自古人口众多,何必舍近求远雇佣外来人口呢,这根本不符合沈家做生意的习惯。陆炳见了不少人,打眼一瞧便知道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劳工而非是身怀绝技的手艺人,于是乎便更加觉得可疑了。不是手艺人,普通劳动力,舍近求远的用外地人,那只能说明一个原因,沈家想要封锁消息保密。

    是,一定是这样的,若是说登州本地人难保会跟家人说漏了,到时候沈紫杉的秘密便广而告之天下了。

    秘密!这个沈紫杉,这个沈家,到底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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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紫杉和梦雪晴款款来到陆炳面前,陆炳一进入渔场的码头细细观察了不久后,她们便知道了消息。倒不是她们耳聪目明厉害非凡,而是自从沈紫杉上次被劫持到日本之后,沈家便对沈紫杉的安全进行了严密的防护。

    晁亡和郑明川这两大高手自然是在沈紫杉的不远处,寸步不离的保护。沈家更是雇了另一群名不见经传,却本事过人的武人组成护卫队,平日这些人是不见踪影的,可一旦有事儿便全都显露了出来,同时周围有什么消息也可以通过他们的侦查打探,迅速传到沈紫杉的耳朵里去。故而陆炳一来,她们便知道了。

    沈紫杉穿着一袭女装,飘飘而至的时候陆炳看的不禁都有些呆住了。平心而论,沈紫杉是个有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色的美人,严格符合了白富美的女神定律。只不过一来平日里她经常以男装面目易容示人,二来沈紫杉眼中智慧的光芒难以掩饰,身上的气场也透着一股精明劲和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在这强大的气场之下反倒是容易让人忽略它的美貌,但对陆炳而言却是无效的,什么气场也需要底子来衬,陆炳与沈家势均力敌。

    梦雪晴和沈紫杉其实都属于长得漂亮也有气质的美人,只是不同的是梦雪晴现在多了一丝少妇的风韵,而且她本就属于古典美人,颇有出尘的一丝仙气儿,不似凡间之物总有一种淡雅的感觉。沈紫杉一旦跟同等级的人说话,便放下了架子,则更接地气一些,那种身上的感觉,让你和她还没讲话便能猜到她是个生意人买卖人,即便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梦雪晴笑道:“老爷,你这是看什么呢,都看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海外的银矿

    “咳咳咳咳,没啥,没啥,我...........我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陆炳脑中光顾着想了,被梦雪晴一问不免有些慌张,自顾自的说道,梦雪晴则不依不饶:“是天好,还是人好啊?”说着还用眼瞟了一下一旁的沈紫杉。

    这下不光陆炳,连沈紫杉也面红耳赤起来,不由嘴中说道:“姐姐,你胡说什么。”

    “你看,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梦雪晴见沈紫杉中招,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陆炳知道自己争论不过梦雪晴,于是连忙打断话题,说道:“对了,沈姑娘,你到底要在长岛做什么?”

    “我要建立一个海上的中转站。”沈紫杉说道,梦雪晴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陆炳看得出来梦雪晴并不知道此事,不过事情绝非沈紫杉说的那么简单。

    陆炳冷冷一笑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姑娘。咱们诚信合作,你到今天也不说实话,还欺瞒了我这单纯的夫人,快说快说,到底有啥秘密,别让我查出来,到时候别说我不跟你配合啊。”

    沈紫杉眼神飘忽了一下,却嘴硬道:“没有啊,就是海上商务中转站啊。”

    这下就连梦雪晴也看出来了,她倒不是有所猜测,而是她在沈紫杉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虽稍纵即逝惊鸿一瞥,但逃不过陆炳和梦雪晴这俩人精,于是梦雪晴便本下脸来道:“妹妹,你若欺瞒姐姐。我可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本想晚些再告诉你们的,什么也骗不过你们这俩人精。”沈紫杉说道:“不过陆炳你先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炳把自己先前看到的关于熔炉和人口的猜测一说。沈紫杉笑道:“你倒是见多识广,雪晴姐姐聪明于你十倍,也就是走南闯北的经历少了一些,才被我欺瞒了,咱们回陆府上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的。”

    陆炳和梦雪晴答应下来,三人坐上马车不消一个时辰便回到了陆府。沈紫杉给梦雪晴上了茶说道:“妹妹之前有欺瞒姐姐的地方。还望姐姐别生我气,我可没有坏心,只不过此事要机密行事。”

    “那你快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就饶了你这小东西。”梦雪晴说着勾了沈紫杉的鼻子一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聪明人自然愿意跟聪明人来往。

    沈紫杉点点头道:“那我便明说了。说之前我想问问你们可知道咱们货币的历史?”

    陆炳说道:“我倒是看过一篇百科。日子久了容我想想..............最早的时候是用稀有的石头或者贝壳做交易,故而和财有关的字上多带一个贝子。再后来人类文明进步了,统一的政权造就了货币的流通。那时候的主要材质是青铜,不过各地之间的货币样貌还是有些许的差别。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因为诸侯各国分别自立,各自都有独立的政权,故而不管是计量单位还是货币上都有所不同,货币的差别反倒是加大了。导致使用交流的不方便,从而产生汇率。只是贸易也在这时候形成了。各国之间的货币有这不同的换算单位,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虽然矛盾不少却也代表着资产流动的一大进步,货币流通预示着商业的交流,货币历史自此而来。”

    “陆炳,你果然不是一介武夫,还是个博学之士啊。厉害厉害,你继续说。”沈紫杉赞道,梦雪晴虽然也略知一二,但更喜欢听陆炳来讲,陆炳所言浅显易懂却包含诸多知识,乃是集大成之说。自然是如此,陆炳读的可是总结了千年文明,汇编总结些许知识而成的百科全书,怎会不精辟。

    陆炳继续说道:“秦始皇统一货币度量衡之后,我华夏大地上这才有了标准规范的交易守则,这守则是商人根据货物和市场规律制定的。而后,经历了朝代兴替,货币也发生了变化,各种通宝和大宝货币以不同的形态和样子出现,总的来说还是现在这般圆形比较有市场。因为它不易磨损,而且携带起来也方便许多。中间留个孔方便把铜板穿起来,就更加有利于发行了,所以钱还有个别称叫做方孔兄或者孔方兄。”

    “不错,还有呢?”沈紫杉更加赞许道。

    “别的我就不太知道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另外在经济繁荣的宋朝时期,还流行过一阵叫做交子的纸币,也算开启了纸币的先河。而我太祖高皇帝也发行过纸币,名曰大明通行宝钞,只不过最后没有控制好发行量,造成了通货膨胀,就是供大于需,这种纸币也就贬值了。加之传统商人对纸币的不信任,导致大明通行宝钞到最后没了市场,沦落到给人擦屁股也嫌纸硬的地步。”陆炳坏笑起来。

    “刚夸你两句说话又没正行了。”梦雪晴也笑道。

    沈紫杉说道:“那我问一下,银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流通的呢?”

    “不是早就流通了吗,我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是秦汉时期就有金银珠宝了。”陆炳说道,沈紫杉却摇摇头道:“非也,非也。那时候是有金子银子,只不过那只不过是皇亲国戚达官贵族用于奢侈的物件,而非是市场上流通的货币。那时候即使给官员发薪俸都不用银子,为什么呢?因为发了银子他们也花不出去,百姓大多不认识银子,或者银子当时的价值太高买寻常物件商家根本找不开,亦或是在内心不认可这种货币的存在,所以才发行铜币为主体的货币。一种货币,必须得到市场的认可,而且流通起来才能称之为货币。”

    “到宋元时期,银子依然不是大面积流通的东西。价值也很高。之所以价值极高,还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我大明银矿寥寥无几。难以满足市场的需求。故而太祖建立大明的使出,银子依旧不是主要货币,我们的货币由大明通宝也就是铜币和大明通行宝钞这种后来贬值的纸币构成。而后,到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外藩的白银才慢慢流入我大明市场,加之到天顺年间又开出来几个银矿,银子才慢慢盛行起来。总的来说。花银子历史并不算太久。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通货膨胀是什么意思?”沈紫杉问道。

    “这个暂不详细解释,说起来太麻烦。大体意思就是货币供给大于货币实际需求。总之发行纸币是个好事儿,但要和黄金储备量挂钩,或者用其他稀有金属代替,作为一个衡价存在。控制发行数量。对市场物价进行宏观调控,在多方位的作用之下,才能使纸变成钱。当然安全问题也很关键,之所以商人们不认同这纸币,也在于安全因素,像是你们沈家的钱庄和我的杨氏钱庄在这一点上其实就做的很好,信誉和资本双重保障才可让人放心安心的使用。”陆炳边说沈紫杉边点头,陆炳说的通货膨胀理论十分正确。也很引人深思。虽然是个成功的商人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从未有人总结出来过。有了这等理论基础。沈家再联合陆炳,一旦可以发行纸币,就等于占据了市场的主导权,那更加鼎盛的沈家和宏伟的市场岂不是唾手可得,问鼎世界巅峰,跺一跺脚四海都要颤三颤...............

    陆炳催促道:“那你还没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别急别急,这就说到了,海禁令导致国外货币流通不来,加之现在国外的银矿离着咱们大明路途遥远,番地之人多胆小怕事,故而不敢来咱大明。路上的海盗也是他们顾虑的一大方面,另外就是他们的银子铸造技术不行,不符合咱们的标准,要么太纯了要么杂质太多,所以.............”沈紫杉侃侃而谈,还没说完陆炳却惊道:“你不会去墨西哥挖银矿去吧,我擦!”

    “什么墨西哥?”沈紫杉奇道,陆炳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就在极西之地,现在应该是西班牙在占领之中,也就是咱们所说的红番人。你沈家不会是想收购银矿,或者用货物换取他们的银元,回炉重炼吧?”

    “你怎么知道的!”沈紫杉大惊失色,这一切可是沈家的机密,这和苗疆茶道,先祖遗宝,并称为沈家三大机密,没想到竟然被陆炳这个外人一语道破了。

    陆炳也错愕了半天,他内心的震惊一点也不比沈紫杉小,沈家太牛叉了,竟然做起了国外贸易,人家拉货拉东西,沈家的货物就是钱,这要是不算牛叉就再也找不出更牛叉的事情来了。陆炳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们是刚开始这么做还是什么?”

    “我们沈家经营此事已经有五十年之久了,最初不是和红番人做生意,南边的安南,北边的鞑靼我们沈家都与之通过商。只不过近几年发现红番人的银子更多也更便宜,加上来回的运费和提炼的花销,还能有三倍的暴利。再说边关形势紧张,指不定什么时候一打仗就断了,再说那样也不够掩人耳目,来往路上打点也太多。”沈紫杉见陆炳略有耳闻,以为陆炳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这合作就不好做下去了。

    梦雪晴也是愣了半天才说道:“那妹妹的意思就是说,利用长岛作为这些银两的加工和生产地,以避过朝廷的耳目?”

    “有这个想法,毕竟我们这么一来,必定对大明的财政大权会有很大的冲击,朝廷对我们也一定视同水火,所以必须秘密行事。不过凡事不能在一颗绳子上吊死,故而长岛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点儿,在这里海运停靠可以省去不少陆路的花销,增长利润呈现最大化。更减少了路上的不安定因素,也避开了路上朝廷鹰犬,对北方的市场占领有更进一步的作用。所以以后登州府和长岛将是我沈家的战略重地。当然你们也是有义务的,义务就是帮助我们遮掩和进行海外防御,不用远了就是山东沿海那些不入流的海盗帮我们驱赶一下就行了。陆炳,咱们的合作刚刚开始,以后我们会在一起并肩作战很久的。”沈紫杉笑道。

    陆炳沉思片刻点点头,然后抬头带着坏笑问道:“那我能分到几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眷的去留

    陆炳和沈紫杉从早上争论到晚上,挑灯夜战互相砍价,这可是一桩大买卖,就算是半成的利润都是惊天数字,这般讨论是很值的,上下便是大明一年的岁入。沈家依靠外来白银长久立于不败之地,不管朝廷再怎么遏制和针对沈家也不会衰败,正是依靠海外银矿的原因。

    面对数字庞大的钱财,陆炳也不免有些眼红,在商言商朋友归朋友,生意是生意,陆炳据理力争说明自己的重要性,以及登州府和长岛的必然性,要求要三成的总利益。沈紫杉自然不许,讲人情摆理由,什么海上旅途之中的护卫了,什么造船维修人员雇佣等等等。

    到最后,沈紫杉连创意初始人这样的概念都整出来了,让陆炳大笑沈紫杉被逼的进步了,已经学会专利概念了。沈紫杉有力使不上,陆炳平日最讲道理,但是有时候却极其不讲理,颇有土匪作风,所以也不争论了,就是要求分成,否则一拍两散告知于天下。结果最后经过一番商谈,终于以两成的利达成合作关系。陆炳瞬间眼前看到了金山银山,不禁欣喜若狂。

    陆炳和沈紫杉第二天谁也没开工,各自睡了一天,直到天亮才爬起来,昨天那一晚上两人动脑子可动坏了,于是坐在席上狂吃海喝了起来。杨飞燕问道:“陆郎,你这次进京考的怎么样?”

    陆炳咽下口中的饭说道:“你们这才想起来问啊,看来是对我信心严重不足啊。我这次榜上有名。现在已经是进士出身了。”

    陆寻刚要说话,却被梦雪晴敲了一下,低语道:“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完了再给爹爹说话。”

    “无妨无妨,咱家没这么多规矩,出去有外人在的时候有规矩就行,回家还绷着多累啊。”陆炳心情大好,喜笑颜开的说道,梦雪晴也很高兴,这是陆炳少有的对陆寻的宽容。陆寻问道:“爹爹啥叫进士啊。”

    “这进士啊就是...........”陆炳侃侃而谈,话说了一半却被沈紫杉打断道:“等等,不大对啊。这殿试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回来了。陆炳,你是不是守着孩子不好意思,故作中榜。在这儿吹呢?”

    “就是就是。三弟,你别不好意思。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做人也是这个道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瞎说。”夏大德一本正经的说道,众人一片哄笑。

    “我擦。都不相信我啊,瞧不起人。清风。你说,你信不信我考上了。”陆炳看向段清风,今日陆炳归来,段清风例外的与众人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往日他都是在自己的偏院里独处的,充其量也就和陆炳或者陆络一起进食,他不喜热闹故而陆炳也不强迫他。

    段清风放下碗筷,抬起头来,秀发滑动美眸撩起,格外的动人,此时说道:“我信你,你带兵打仗有一手,读些书的话策论也应当不错。功夫更是了得,骑术依靠身体灵活和气功扎实应该也不错,至于射箭嘛,练武之人练到一个层次,对各种力都会有所研究,所以不管用什么兵刃都是一样的。射箭无外乎是讲究一个准头和弧度以及风的阻力,我想这些你稍一熟悉便能信手拈来。所以,你榜上有名也在情理之中,武举定能中。”

    段清风冷冷酷酷的说着,众人沉默片刻开始狂笑起来,夏大德都笑出眼泪来了,说道:“段清风段清风,我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你小子不会开玩笑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损。我三弟是去考科举,你说他武举一定能中,哈哈哈哈哈,喜死我了。”

    陆炳轻咳一声说道:“不闹了,这次我见到朱厚熜了。”此一言一出,桌上瞬间鸦雀无声起来,陆炳把入京赶考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讲明朱厚熜的顾虑和想法之后又说道:“朱厚熜说让我回来安排一下,然后携家眷入京任官,我想这次朱厚熜是要给我委以重用了,可能前期的官职不会太高。毕竟我现在是进士出身的身份,既然我要名正言顺的为官靠自己本事不靠圣眷过活,那么初期的官职理应不会太高,否则不符合常理。但我想朱厚熜会给我立功的机会,然后连连提拔的,所以我预计五年之内我便能够恢复以前的佥事之职,而且是手中有所实权的佥事。”

    “你怎么确定一定让你当武官,而不是文官?”杨飞燕听到佥事一职后问道。

    陆炳指着自己笑道:“就我这模样的,你说我和那群文人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也不和谐嘛,再说了,这次我入京赶考之所以能够高中,我想我自身的努力是一方面,但公正的来说的话,我想朱厚熜作为皇帝在这其中的作用也应该不小。”

    “那咱们这家业怎么办?”梦雪晴突然问道,陆炳叹了口气说:“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事情,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咱们之中必须留下几个主事的人。现在咱们在登州的事业已经稳定,加之与沈姑娘的合作,即便我到了京城只需要书信指挥便能决胜千里。咱们能够继续发展报仇雪恨固然是好,若是发展不起来,退一万步说守住这份家业也是很可观的,起码子嗣不愁。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派几个人留下来,其余的都步入正轨了,不需要太过操心,只不过有自家人在这里坐镇,下面的人才不会乱来,滥用职权中饱私囊扯,虎皮做大旗的事情也会有所遏制。”

    “要不我留下吧。”少言寡语的小蕊突然说话了,当她听到回京的消息的时候,眼神之中不禁有些慌张,陆炳和梦雪晴对视一眼,而沈紫杉也看到了这一幕,只不过她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过分。所以只能在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却不能说出来。

    陆炳点点头道:“也好,只是小蕊你吃斋念佛久了。对生意上的事情不太了解,一定要注意这里的动向,一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切勿让下面的人蒙蔽了双眼。另外,二哥,我有事儿也要麻烦你,您也得留在山东一阵时间。一来是蔡龙羽的响马性情不稳,咱们不怕他们做大,而是怕做大后不听使唤。到时候咱们前期的努力也就白费。所以这方面还得你来帮我掌掌,另外呢,也能帮着小蕊照看一下,我这样也不会担心她一个妇道人家被欺负了。”

    “这都不是事儿。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回去。回去没啥意思,京城之中勾心斗角的,虽然开个肉铺卖猪肉生意倒也兴隆,但是看到路上那些王公贵胄横行霸道的龟孙样,我真打心眼里气的慌。说不定我跟你回去了还得跟人家动手,给你惹上些麻烦。留在登州府天高皇帝远的,我看着不公的事情就敢管,也不怕得罪了什么人给你惹来麻烦什么的。虽说卖肉是我的梦想。但是当土匪也不赖,这事儿我呈下了。”夏大德笑道。众人听到如此朴实憨厚的话再配上夏大德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不禁又笑了。

    “我也留下吧。”梦雪晴说道:“可以和小蕊妹妹一起守住家业不说,先前长岛的买卖也是我一直监工的,若是临时换人唯恐还得交接,到时候耽误了沈妹妹的生意那就不好了。”

    “也好,雪晴也留下来吧。”陆炳虽然心中有所不舍,但是毕竟要以大局为重,更何况长岛这等级机密的事情交给小蕊,也的确有些不放心,不说别的万一办砸了,或者被朱厚熜胁迫再度泄密,那可是后患无穷的。况且这个家自来就是陆炳和梦雪晴这个大夫人共同操持的,两人相辅相成共掌陆家的买卖,所以梦雪晴也是熟门熟路,在下人和市场上也颇有威信,这点是在座所有人都比不上的。

    “至于寻儿和络儿,就都留下来吧。清风,你也留下。”陆炳说道,段清风略一迟疑,自觉地不便,毕竟若是陆炳在的话自己留在陆府还有作用,陆炳走了,留着自己这个不是亲的小叔子和大嫂共在一个府中算是怎么回事儿,非亲非故的寄居于他人檐下,作为堂堂七尺男儿实在是有些不爽。

    于是段清风说道:“只怕不太方便吧,我还是跟你一起进京,万一的身体有恙,亦或是练功再次入了魔,我也好及时制止你,平日里也能保护你不是?”

    “对啊,对啊。”夏大德道:“有段清风护着你,我们几个也放心,说到武艺,没人跟你两人叫板,让段兄弟跟你进京吧,多少能有个照应。”

    陆炳摇摇手说道:“万老子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能伤到他的人,并且还把五爷九爷一并杀了的人物不更值得提防吗。你们先别插话,听我说,的确他们事发在京城,按说京城才是龙潭虎穴,但我自信我的刀法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上一闯,但是高手又不是木头桩,万一他们派人过来挟持我的家人对我威胁怎么办?我能自保,也能护住父母,但若是让我回来救援,那就鞭长莫及了。”

    “所以清风,你任重道远啊,保护好雪晴小蕊和孩子们,才能让我在京城安心做事,不受制于人。”陆炳说道,段清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陆炳拍了拍段清风的肩头,然后与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兄弟之情尽在不言中。

    夏大德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调笑道:“我也得需要段兄弟的保护,我好怕啊。”

    段清风那张冷冷的却俊美非凡的脸,突然笑了,答道:“没事儿,二哥只需大吼一声,便可震晕贼小。”众人再次齐声笑了起来。

    杨飞燕搂着女儿陆吟道:“哎呀,这么一来就只有我随陆郎入京了,这我可不干,就我一个人多没劲啊。要不我也得留在登州吧,让陆郎自己进京为官,岂不也是可以的。”

    “那可不行。”沈紫杉坏笑着说道:“你才是任重而道远呢,你肩负着两位姐姐的期望啊。”

    “这怎么说?”杨飞燕不解道。

    沈紫杉答曰:“你的职责是去京城看管好了陆炳,别让他再沾花惹草的,否则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带上十几口子妾室了,现在不过而立已有三房,实在是个花心大萝卜。飞燕姐姐,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去盯着陆炳,又是不是任重道远呢?”

    “如此说来,还真是,陆郎我随你进京,你若是再纳妾,休怪我的毒针不讲情面。”杨飞燕笑道,又是一片欢笑和热闹,短短一顿饭的功夫便决定了谁去谁留,可这样的决定却影响了一年后事情的发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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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介绍:
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