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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全文阅读

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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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妈,你怎么当演员了

    “阿炳,阿炳,你快醒醒啊。”

    陆炳没办法睁开眼睛,虽然他费尽了力气,但是始终睁不开,感觉得到身上盖着层层的被子,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剧烈、深入骨髓的疼痛。

    “阿炳,阿炳,你睁开眼瞧瞧我们啊。”各种声音嘈杂,却都极其陌生,虽然还是家乡的语言可听起来依然觉得有些怪。

    “阿炳哥”一个小男孩略带哭腔的叫道。

    陆炳暗自恼怒,这都是谁啊,在这么叫下去这辈子都睁不开眼了,为啥?瞎子才是阿炳,要不要坐起来给你拉个《二泉映月》啊。

    一口辛辣的酒灌入了陆炳的口中,这不是陆炳第一次喝酒了,但是却没喝过这么辣的酒。陆炳想咳嗽,但是却没有力气,烈酒入肚后顿觉得浑身血液都流动了起来,舒爽了很多。接下来,没有接下来了,陆炳昏昏沉沉的睡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炳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古香古色的房间,柔软却极其温暖的杯子,坐床边的一个满脸焦急的古装妇人,她相貌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在妇人身旁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

    “我......?”陆炳一时间有些迷惑了,那妇人却一脸欣喜的说道:“炳儿你可醒了,小蕊,快去叫你陆大伯来。”

    “好。”那被唤作小蕊的姑娘转身跑了出去,妇人见人走了,顿时掉了眼泪,拉着陆炳的手说道:“炳儿,你要是一觉不醒,为娘该怎么办啊,可疼煞为娘了。”

    娘?陆炳心生疑惑,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和父亲一起出车祸死了,自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而今这个身穿古装的女人到底是谁?

    仔细观瞧却发现这个妇人怎么长的这么像照片上的母亲,一时间思绪万千,顿时泪如涌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妈妈!”陆炳强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却又是浑身如千万针扎般疼痛,妇人赶紧站起来,说道:“炳儿不能乱动。”

    陆炳啜泣着问道:“妈,你怎么当演员了?”

    “什么?演员?”妇人大惑不解。

    这时候,门分左右开,走入了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男子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长得极其有男子气概,入门后看了一眼陆炳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这点小事儿就哭了,爹刚想夸你呢,你若是再这么没出息,我可要责罚你了。”

    陆炳愣了,先是看到了母亲,如今连自己的父亲陆松都看到了,也是一身古装,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来到了阴曹地府之中。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终于能够与家人团聚了,原来阴间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什么牛头马面阎王小鬼的都没有,只有父母还有.......父亲身后那个长得很水嫩的小姑娘,听刚才母亲叫的,应该是小蕊。嗯,不错,原来自己不是在地狱而是在天堂。

    陆松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炳儿,你今天做的好啊,舍身救主这才是忠义之士该干的。兴献王已经走了,兴王可不能再出事儿了,先王对我有恩,为父又是先王的护卫,如今虽然先王与世长别,但咱们的职责依然没有中断,要保护好殿下啊。你虽不会水但毅然跳入水中救了兴王,为父以你为荣,你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炳听得脑中乱作一团,是兴王还是兴献王啊,上哪里来的王,还殿下,哪来的殿下,莫非天堂是封建制的?再说了,自己会水啊,当年可是中学生自由泳的第二名,要不是连救两人脱了力,也不至于如此,于是乎陆炳带着疑问开口问道:“爸,我这是在哪儿啊,你得给我介绍介绍情况,我才能入戏啊。”

    陆松一脸疑惑自言自语道:“爸?入什么戏?”然后看看夫人,夫人忙说道:“老爷,刚才孩子醒了就说什么演员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说不会是..........不会是呛了水傻了吧。”说着陆炳的母亲又掉了眼泪。

    “别胡说。”陆松斥责道,眼光中却也有了心痛之色,叹了口气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炳迎来了各色各样的大夫,大冬天的被湖水激到了,一般人就得的风寒死了,可是陆炳身体强壮,硬扛着就过去了,身上的冻伤也没有多大,抹了点药膏后就好了。陆炳找了面铜镜,照了照自己结实的肌肉,不禁赞叹连连,原来古人也喜欢健身啊。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在阴曹地府,当然也不是在天堂,而是穿越到了明朝,现在正德十四年,通过自己不太精确的历史知识推断,应该是公元1519年,前后误差在两到三年。

    对于这个结果,陆炳倒不是太在乎,他不仅有些兴奋,因为自己竟然同狗血电视剧上演的那般穿越了,而且在古代竟然见到了与自己故去的父母长相一样的人,同时现在的自己也叫陆炳,就连父母的名字都一样,这太神奇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陆炳就暂且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在哪不是待呢,穿越之前陆炳无父无母,仅靠着自己那个爱答不理的舅舅接济过活,而那些钱也不是舅舅自己的,乃是父母所留下的遗产,舅舅美其名曰帮着陆炳管理,就此接过了陆炳的监护权,同时也吞下了那一大笔遗产。

    如今虽然穿越了,但是父母双全,看这情形,自己过的还不错无病无灾的,所以陆炳惊喜交加也就打心底欣然接受了这一现实。

    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陆炳一个箭步窜到了床上。别说,这身体不光体型好看,更主要的是反映还极其灵敏,就连听觉也十分敏锐,莫非曾经的陆炳是个练武术的?

    陆炳躺在床上裹好了被子,他的病已经好了,之所以装成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一来是为了躲开陆松的管教,前些时日自己刚有点精神了,陆松就拿来书让读,陆炳一看头就大了,全是繁体啊,自己认都认不全活,怎么背这些拗口的文言文。

    所以一旦装病就可以逃过背书,而那些来看病的医生也多没有医德,看过后总说调理一番就好了,接着就是开各种中和略火性的药和补品,价格自然也是不菲。陆炳暗骂道:哪个时代都有这种人面兽心的医生,没有回扣和提成还乱开药!

    除了这个原因外,那就是躺在床上,就有小蕊来伺候自己的饮食起居,陆炳虽然十六了,在之前那个早熟的年代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自己看上的女神要么是绿茶表,要么就嫌弃自己是穷掉丝。

    如今不同了,小蕊长得这么漂亮,不施粉黛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放到以前的高中,那肯定就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啊。现在这样的美女,天天来伺候自己,陆炳哪里愿意起床。

    正想着,门开了,陆松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牛鼻子老道,进入房间后,陆松拱手抱拳问道:“真人,您还需要什么?”

    那道士答曰:“什么也不用了,贫道做法不用拿下劳什子玩意儿,你们只需要退避出去就行了,不用在门外守候,扰了三清真气,我就请不来上仙为你家公子还魂了。还有,陆施主,我不是真人,您以后就叫我大师好了。”

    陆炳听到这个差点喷了,他看过一篇文章就是讲宗教的,道士自称贫道没错,但是对教外之士不称施主,施主是和尚说的,道士多叫做旁人为居士、信士,或者小哥儿,兄弟等等。再说了哪有自称大师的,充其量让别人称呼自己个道长就算是自吹自擂了。

    于是乎陆炳断定此人是个江湖骗子,于是便想等陆松走后,好好的戏弄戏弄这个臭道士,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陆炳喜欢这里,他怕万一道士瞎猫碰见死耗子,把自己再弄回去,那可就完了。

    陆松连连答是就出去了,陆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那道士看人走后,就开始嘴中高声唱和,念念有词的好似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翻转腾挪,生火请天兵,而是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还抓着桌子上糕点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士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人都遵命离开了,索性连念都不念了,就从那里摇头晃脑,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

    陆炳突然浑身紧绷,翻着白眼坐了起来,然后说道:“嘿嘿嘿嘿,是你召本大仙来的吗?”

    那道士一愣,脸色瞬间煞白起来,陆炳趁热打铁到:“本大仙正在山中修行,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快说,不然我挖瞎你的眼!”

    陆炳说着下了床,双手成爪状使劲绷着,让手指成扭曲状态,看起来十分恐怖。老道也被吓倒了,站起身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口水都忘了咽了,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过了片刻老道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上仙请饶命啊,我刚才胡乱念的,也不知道是那一句冒犯了上仙,无心之言切勿见怪啊。”

    “我本是千年黄大仙,就因为你刚才打扰我修行,我浪费了一百年的道行,你还敢说饶了你。”陆炳吓唬道,道士一听这话浑身抖得更厉害,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黄大仙就是黄鼠狼,传言到四大仙中唯独黄鼠狼最爱报复人,这下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于是只能不停地磕头,并且用余光瞥向门口,准备随时开溜。

    陆炳厉声叫道:“本仙要挖瞎你的双眼。”边叫着变扑向道士,说实话陆炳学的并不像,好多装神弄鬼的神汉神婆都会这一招,专门糊弄迷信之人的,这道士是骗子自然也会佯装附体。可是就因为陆炳不会,所以他模仿的是《生化危机》上的僵尸的模样。老道见过装高深的,没见过如此**裸的表演,和往日不一样啊,反常必为妖,老道一时间信以为真,转身朝着外面夺门而出。

    老道跑到门口的一瞬间,他激动了,因为身后那个被附身的陆炳并没有追上来。可当打开门的一瞬间,老道又哭了,因为门外猛然伸进来一张极为恐怖的脸,獠牙绿嘴,面红炸眉,分明就是屋内大仙的同伙。

    陆炳正在自鸣得意,以为吓走了老道,强忍着憋住笑,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嘴巴长成了o形,因为他也看到了那张脸,莫非是自己装神弄鬼,真把那玩意儿给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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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老道呜咽一声就昏了过去,陆炳也愣在当场不敢动弹,要不是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而陆炳有接受过破除封建的现代教育,估计也得被吓晕过去。

    门口那张鬼脸下突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一双小手伸出来,把鬼脸推到了头顶上,原来不过是一副面具罢了,只是此情此景之下被人误认为是真鬼显灵。

    面具下的是一个清秀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十二三的模样,那少年笑了一通,对陆炳说道:“炳哥还是这般好胆色。”陆炳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心说:我差点吓尿了裤子。

    少年走入屋中,做到椅子上说道:“好点了吗炳哥,我是全好了,那天还多亏了有你舍身相救,我才没被淹死,咱哥俩啥都不说了,我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原来是为了救他,可他又是谁呢?陆炳挠挠头道:“那个,这位小朋友,不对,是这位小兄弟,你是谁啊?”

    “连我你都不认识了,难道你真没好?”少年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装病呢。”

    “我去,我装个毛病啊,你看咱俩差不多大,你自己说的我还救了你一命,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陆炳说道。

    那少年讲道:“你姓陆,叫陆炳,父亲叫陆松........”

    “等等,打住,这些我都知道,换个话题。”陆炳说道。

    少年倒也不恼笑道:“反正你家世代为官,算起来快得有好几百年了。后来你父亲接替你祖父的职务,当了宫廷依仗然后被我父王挑中了,做了贴身侍卫。说是贴身侍卫,其实咱们王府里仅是一个空架子,没多少人,所以你父亲既是我父王的随从,也是看院的武师,同时还是我父王的至交好友,两人一主一仆却又相敬如宾。后来我出生后,陆姨,哦,也就是你母亲,她给我当乳母,你我算是一奶异胞的兄弟,基本就是这个情况了吧。”

    陆炳听得一愣一愣,随即问了几个问题:“咱俩是奶兄弟?父王?你是什么人?还有我们家当了几百年的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成了贴身侍卫?”

    少年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拍着陆炳的肩膀说:“炳哥,我是越来越喜欢和你玩了,之前虽然咱俩关系好,但是你就如老夫子一般,古板的很,现在多好,这才是兄弟之间的对话。哦,对了,我叫朱厚熜,你别急,慢慢想,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不过你现在这个状态可要保持啊。”

    朱厚熜,这名字好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应该是个皇家后代。朱厚照是现在的皇帝,这个陆炳已然知道,他和朱厚熜两个人都是火字头的,按说应该是堂兄弟,陆炳一下子明白过来,看朱厚熜的年纪,应该是王爷的孩子。于是陆炳伸手摆动了一下打了个招呼,随即想到明朝都是拱手抱拳,便又拱手抱拳道:“原来是世子。”

    朱厚熜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你也忘了。我父王不久前病故了,已经过了五个多月了,父王薨后,谥号献王,成化二十三年我父王被封为兴王,所以人称我父王为兴献王。父王走后,我继承了王位,所以本王为兴王。”

    “卧槽,这信息量也太大了。”陆炳低语道,然后过了片刻又说道:“这么说你现在是王爷了?”

    “什么是王爷?”朱厚熜问道,接着说到:“你现在古怪的词怎么张口就来,应该是指的藩王的意思吧?不过旁人通常要叫我们藩王为殿下。”朱厚熜的理解力倒是颇强,迅速把陆炳的话转换成了通用语言。

    朱厚熜看陆炳还坐在那里消化着自己说的话,然后拍了拍陆炳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了,什么都会想起来的,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陆炳茫然的点了点头,待朱厚熜走后,他躺回了床上,双眼望着房顶,排列着自己刚才知道的信息。原来自己是官宦世家的子孙,现在是藩王侍卫的孩子,还和这个兴王朱厚熜是奶兄弟,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刚才说话中,朱厚熜还说自己救过他,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虽然朱厚熜说王府不过是个空架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藩王毕竟是藩王。

    陆炳回想着自己当时落水的场景,那是自己和同学来湖边玩,湖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陆炳不让他们上冰完,有两个同学不听,结果掉入了冰窟之中。随着挣扎,冰窟越来越大,陆炳舍身救人跳入湖中,救出了两名同学,自己却........

    “好冷!”这是陆炳当时唯一感受,冰冷的水如同针扎一般刺得陆炳浑身难受,不过很快就不难受了,因为身体已然没有了知觉,终于陆炳的力气用光了,向着湖底沉去。陆炳笑了,起码朋友得救了,自己的生命也算奉献的有价值了,更何况这个世上陆炳并没有什么牵挂。只是,陆炳的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甘,自己长得又不丑,还没交给女朋友就挂了,这太亏了。

    望着湖面透下来的阳光,陆炳顿时又有了一种强烈的求生**,自己才十六啊,正值花样少年,还没有看够外面这花花世界,怎能舍得就此离去,如果能够再活一次那该多好。

    然后..........然后陆炳就来到了明朝,这个穿越实在是太及时了。

    陆炳正想着前尘往事,却听到门口有声音响起,坐起身子看去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把那个吓昏过去的道士给忘了。此刻道士已经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尴尬的看向坐在床上的陆炳,然后扬声道:“无量天尊,你可好点了?”

    陆炳差点笑喷了,这货吓死都不亏,这刚醒了就开始装13,那还了得。于是陆炳说道:“孔子曰,莫装那啥,装啥遭雷劈。”

    道士没有听懂,只是点点头说道:“看来小施主是好了,看来还是我法力高强啊,正所谓邪不胜正如是而已,我去告诉你父亲去。”

    道士说着拔腿就跑,估计是赶着领钱去了,陆炳也不揭穿,就这样吧,稀里糊涂下去总比被人当成怪物好得多,不着急,这里的情况慢慢的向小蕊和朱厚熜打听。可陆炳还是忍不住冲着道士的背影喊道:“牛鼻子老道,以后别骗人了,否则大仙还得吓唬你,还有道士不叫别人施主。”

    道士回头看了一眼,跑得更快了,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父亲和母亲快步走了进来,想来已经给了道士钱把这尊“大神”给请走了。父母的脸上尽带着欢喜之意,这表情是因为亲情和发自内心的关怀而产生的,没有一丝做作,陆炳心里热乎乎的,家的感觉啊。

    父母走入屋内后,陆炳行了个大礼说道:“父亲大人,母亲,孩儿让二老担心了,孩儿不孝请爹娘责罚。”陆炳尽量咬文嚼字,希望能让父母安心。

    陆松让陆炳站了起来,认为陆炳可能的确好了,于是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我儿不必如此,此次也算你有功,既然好了就去读书吧,明日为父可要考究你的功课了。”

    陆炳恨不得狂抽自己的大耳光,读那些犹如天书一般的文章,还不如被人当怪物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陆炳可没少挨打,虽然说母亲一直在劝孩子刚好,记不住了,但陆松实在是无法接受陆炳从头学起的事实。

    不过陆炳毕竟是社会主义阳光照射下的高中生,经历了九年义务制教育,陆炳的学习能力可不是盖得,大部分繁体字还是能辨认出来的,虽然写还是有些问题,但是读已无大碍。慢慢的挨打也就少了,陆松看陆炳背得熟练,这才喜上眉梢。

    除此之外,陆炳的生活倒是很轻松,陆松让陆炳习武,陆炳的思想虽然换了,但是身体已然是原先的陆炳,那叫一个强壮,什么马步石锁都不在话下。加之陆炳用了很多现代的训练方法,比如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身体反而愈发强壮起来,陆松对此很是欣慰。

    陆家有祖传的夺命十三刀,传到陆松这一代就仅剩下三刀了,说起来也不是太难练,陆炳记不起来了,但陆松耍了一遍后,陆炳就学会了,原先的身体已然成了条件反射,练起来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陆炳记得,星爷的电影《功夫》中,火云邪神说过了一句话,当然古龙的书中好像也有,这句话是这样的: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也就是说,快是制胜的法门,只要比对手快,就能取胜。于是陆炳把仅剩下的三刀修正一番,讲究三个字:快、准、狠。并加紧锻炼自己的准头和力量,眼力在锻炼中也有大幅度的提高。陆松在练武方面并不循规蹈矩,也就放纵陆炳的新式方法,短短一个月的功夫,陆炳的功夫已然超过了陆松,让陆松大为震惊。

    除了文才武略之外,陆炳整日里和朱厚熜混在一起,小哥俩虽然名为主仆,那也只是在外人面前,私底下以兄弟相称。本来就感情颇深的两人,现如今因为陆炳变得幽默诙谐,时不时的妙语连珠,于是关系便更加铁了。

    陆炳听了朱厚熜的一番讲述,得知朱厚熜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就连教育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只是雇了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来教书,而且那老夫子死板的很,让朱厚熜大为头疼。而且,朱厚熜的母亲曾经生下过四个子女,除了朱厚熜以外,皆以早年夭折,所以朱厚熜更是把陆炳当成了唯一的朋友,自己的兄长。

    虽然朱厚熜并没有像其他的三位兄弟姐妹一样死去,但身体却是体弱多病。于是乎,陆炳便开始教朱厚熜锻炼身体,并告诉他强身健体的道理,果然一番运动之后,朱厚熜的身体强健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病怏怏的。

    《哈利波特》《变形金刚》陆炳没事儿就给朱厚熜讲,朱厚熜听的一愣一愣的,大加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用。

    陆炳爱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他有强壮的身体,有独特的想法,吃着绿色食品,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吹着别人没有听过的牛x,还有对自己崇拜异常的小兄弟朱厚熜,最主要的,还有那个可爱至极的小姑娘小蕊。

    打死我也不走了,陆炳笑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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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逛街还是劫道

    “小蕊,你多大了。”陆炳贱兮兮的跑到正在干活的小蕊身边问道,小蕊脸一红低下了头,陆炳惊讶万分,怎么问问多大了就脸红呢?

    小蕊伸手掐了陆炳一把说道:“哪有问人家这个问题的。”

    小蕊红着脸跑开了,陆炳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听背后有人发出“啧啧啧”的咋舌声,陆炳回头说道:“熜弟,你找打是吧。”

    “你敢,我告你爹去,我可是兴王,你敢打我我就让你爹打你,嘿嘿。”朱厚熜话虽这么说,但躲得陆炳远远地。见陆炳没有追打他的意思,朱厚熜才说道:“你又犯迷糊了炳哥,你问人家姑娘年龄,不是摆明了要算年龄娶人家吗?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再过两年就该给你娶门亲了,你看陆姨天天看着小蕊那个高兴劲,说不定到时候你还真娶了小蕊呢。”

    陆炳愣住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自己还啥都没说呢,和小蕊也不过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拢共加起来说了没几句话,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再说了自己才多大啊,十六的年纪就算过两年也就才十八,谈个恋爱还行,就这么娶老婆陆炳可受不了。

    小蕊是挺好的,长得也可爱,心地纯真,可是还少那么一点点感觉,总之陆炳顿时有种想逃婚的想法。

    朱厚熜见陆炳发楞于是乎笑道:“炳哥,你别害怕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就算是陆姨同意了,估计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陆炳问道:“为啥?”

    “你们家好说歹说也是官宦后代,怎么也要取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像是小蕊这种丫鬟,留着当个通房大丫鬟还行,做小都不一定够格。”朱厚熜侃侃而谈,别看他人小,懂的事儿多着呢,只是这幅模样可不像一个藩王。

    突然就听一个女人的啜泣声传来,朱厚熜和陆炳闻声看去,只见小蕊捂着嘴在哭,原来小蕊争夺在一旁偷听呢。朱厚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炳又没谈过恋爱,更是不知道。片刻过后,小蕊一跺脚哭着跑开了。

    “你呀,你呀,这张破嘴。”陆炳点指着朱厚熜说道,然后又问:“你想想吧,怎么把小蕊哄好。”

    “我说错什么了?”朱厚熜还嘴硬“本来就没说错,门当户对那是必须,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样的事儿是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封建婚姻害死人啊,要是真让我娶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还不如找小蕊呢,别岔开话题,问你呢,怎么哄哄人家小蕊啊。”

    “我哪知道,你问我干啥,我才十二好吧。”朱厚熜笑道,反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哎。”陆炳想想也是,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细心解释小蕊是听不进去了,看来得用礼物作为敲门砖,先把小蕊哄高兴了,再解释一番,想到这里陆炳问道:“咱这附近哪里有集市和商铺啊。”

    朱厚熜眼睛一亮说道:“咱们安陆就有,不过我建议你去陈家台,陈家台那的集市比较大,店铺也多花样全,总之竟是些没见过的东西,你.........”

    “是你小子想去吧,行,就如你愿,咱俩一起走,不过别让我爹发现了,小心行事,你先把马牵出来,我随后到,你会骑马吧?”陆炳不放心的问道,说实话他自己也是刚刚学会,全凭着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动作要点和现在敏捷的身手才得以控制的,这时候他才知道快马奔驰不是那么容易,电视上是个古人就能翻身上马纯属胡扯。

    朱厚熜略有遗憾的摇摇头,陆炳说道:“路上我慢慢教给你。”

    “好嘞。”朱厚熜兴奋道。

    两人瞧瞧溜出了兴王府,一路上行进的很慢,朱厚熜虽然跟着陆炳练了一阵,但毕竟不如陆炳身高体大,身手也相差甚远,所以学了许久才敢慢慢纵马。本来走路一个多时辰就能到的陈家台,此刻两人骑马反而是慢了许多,足足行了一个半时辰。

    所幸的是,朱厚熜天资聪明很快发现了窍门,到陈家台城外的时候已经大约掌握了骑马的技术,高兴地纵马奔驰与陆炳围着城墙绕了好几圈这才作罢。两人把马拴在城南外的一家客栈前,进了客栈炒了几个热炒弄了两斤卤牛肉还点了一壶酒,小哥俩大吃大喝起来。

    吃完了陆炳才低声问道:“你带钱了吗?”

    “你没带钱就敢出来吃饭啊。”朱厚熜突然大叫道,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跑堂的小二听到这话,立马堵住了门防止这俩人吃白食跑了。

    陆炳感受到了周围人那些鄙夷的目光,不禁面红耳赤,却见朱厚熜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扔出来一两银子排在桌子说道:“小二会账,甭找了,把我俩的马看好了,喂好了料,出问题,我拿你是问!”

    “得嘞,小少爷,您慢走。”小二一改刚才警戒的样子讪笑道,看朱厚熜这么有钱还舍得花钱,于是点头哈腰的想要点赏钱。朱厚熜人小鬼大哪里不明白,倒也不含糊,拿出十多枚铜板扔给了小二,和陆炳大摇大摆的朝着城内走去。

    进了城,陆炳问道:“你哪来的钱,还有多少,别花光了买不到东西。”

    朱厚熜拍着腰间说道:“我这儿有二十多两呢,足够咱俩用了,至于怎么来的吗?嘿嘿,我家的俸禄都让我娘收着呢,我这个藩王当的实在是穷困的很啊。”

    “别扯别的,我是问你钱是从哪里来的?”陆炳看朱厚熜左顾而言他,就知道没好事儿,于是逼问道。

    “是从你爹的公事袋里拿的。”说完朱厚熜拔腿就跑,陆炳哭笑不得,合着朱厚熜是拿自己父亲的钱来请自己,怪不得那么大方,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来到了市集当中。

    男人买东西就是快,没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挑好了一串项链,这项链并不名贵,是用各种石头串成的,什么翡翠猫眼石红宝石蓝宝石什么都有,虽然都是下脚料的货色,但是搭配在一起格外好看。价格也不算太贵,只要三两银子,对此不管是略有些财迷的朱厚熜也好,还是没什么银两概念的陆炳也罢,都挺满意的。

    挑完东西,用小木盒装好塞入怀中,两人就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出来了,哪能不玩个够本。

    这集市上果真热闹得紧,卖农具的,卖牲畜的,做小吃的,打把势卖艺的,还有就是弄点手工品摆摊赚点零钱,虽然杂乱无章但是逛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陆炳边看着边想:还是古代好啊,古代没有城管,不然城管一来准是鸡飞狗跳的。不过又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古代也没有汽车啊,所以不需要这么宽的路,路上只要留出来足够行走的道就可以了。

    正想着什么天下大同夜不闭户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堆人围观,陆炳好奇刚要上前瞧瞧,却见身旁的朱厚熜更快一步,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那边走去。

    “小老头,你给我听见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家少爷都要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喊道,他一身短打的藏青衣,看那副为虎作伥的样子就知道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恶奴。

    一老者抱着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正躲在墙角上瑟瑟发抖,面前的摊子早就被人掀翻了,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此刻脸色发白紧紧地缩在老者的怀中。

    一个十三四岁公子哥模样的锦衣少年坏笑着看着这一切,东西还在其次,说实在的他也看不上摊子上的这些破烂货,问题是这个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水灵了,要是借着让她送东西的机会,把她给压了,那.........恶少淫笑了起来。

    摆摊的老者哪里会不明白,所以一开始就推说姑娘家的不认路,还是自己送吧。未曾想到一语不合就掀翻了摊子,怕是过一会儿难免拳脚相加当街强抢。老者两眼含泪悲叹道:“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王法?我们江家就是王法!”那少爷身后恶狠狠的家奴大喝道。

    周围已经由不少人围观了,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这群人胡作非为,谁也不愿意因为仗义执言而惹祸上身。

    陆炳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火起上头,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如此作恶,再看恶少的那双邪恶的小眼睛,围着那姑娘打转,陆炳就更加厌恶了。现在自己有一身的好武艺,此时不英雄救美更待何时,虽然那姑娘并不是自己的菜,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直是陆炳的理想状态,倒真的没有什么邪念。

    刚想要冲出去动手,却被朱厚熜给拦住了,陆炳低声道:“你拉我做什么!”

    “炳哥,陈家台可离咱们安陆很近,万一他们打听出咱们的样貌来,到时候怕的不是我,而是你,英雄救美拔刀相助都没错,但是让你爹知道了你带着我出来打架,哼哼,怕是你又得屁股疼上十几天了。”朱厚熜说道。

    陆炳脸一红,自己明朝的这个爹陆松就爱打屁股,好说歹说自己也是十六七的人了,动不动就当中扒下裤子来一顿狠大,美其名曰竹竿子炒肉,所以每次打完了,陆炳的脸比屁股还热,实在是没脸见人啊。

    听到朱厚熜的话,陆炳有些犹豫了,但是依然很气愤的说道:“我倒不怕他们寻仇,也不怕我爹打我,就是.........咳咳,难道咱就不管了?”

    “谁说不管了,”朱厚熜坏笑道:“蒙着面来,嘿嘿,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说着朱厚熜也不知道从里摸来了两块黑布,递给了陆炳一块。

    陆炳接了过来,眉头一挑说道:“小子,你给我老实说,今天你是想出来玩玩的,还是想出来劫道的,怎么连蒙面的黑布都准备了。”

    朱厚熜嘿嘿一笑,并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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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小惩戒

    朱厚熜和陆炳穿的衣服很像,颜色花色基本都一致,若是行家定能看出来制裁和做工大相径庭,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不过打眼一瞧还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就好似同伙一般。

    朱厚熜蒙面后说道:“哥,我不会功夫,你先上,制住那个恶少后往城南带,他们要敢追咱们就以这个恶少做人质来威胁。咱们的马匹在城南,上了马把这恶少带到城外好好教训一番,你看可好?”

    “verygood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很好很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去打人牵制人,那你去干什么?”陆炳问道。

    朱厚熜笑道:“说是不追是不可能的,只是可能会受到人质安全的制约,到时候你还真敢把人杀了?当然不行,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一会儿负责牵制这些人的追击速度。另外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陆炳也蒙好了面,说话闷声闷气的。

    朱厚熜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还要负责自己的安全不给你添乱,说白了,就是我得顾着跑,明白了吗?”

    “就你精。”陆炳拍了朱厚熜肩膀一下,笑骂道。这个动作哥俩经常做,不过在王府的时候可不敢如此“犯上”,要偷偷摸摸的,否则陆炳又要吃一顿“竹棍炒肉”了。

    哥俩说干就干,拉好了面巾蒙好,然后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人们正在看热闹,哪里注意到这两个打扮怪异之人,朱厚熜跑向一旁弄了一根绳子,拴在了旁边店铺的柱子上,然后把绳子耷拉在地上,跑到了街对面冲陆炳坏笑两声。

    陆炳则也是眼睛如同月牙一般,透漏出得意的笑容。他们二人都没看到,墙角的一老汉一直在看着他们,那老汉打扮的很普通,只是不时之间眼光中精光乍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看到小哥俩这通忙活,老汉也笑了,笑的很欣慰。

    那纨绔恶少正耀武扬威,却听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毛还没长全就学会调戏民女了,这长大了还了得。”

    “是谁!”恶少猛然大骂道“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有种你给我出来。”

    “我有种,我的种就是你,你真不孝顺,不知道过来给我磕头,反而让你老子我出来。”人群中的陆炳不断移动着,寻找最有利的下手位置,并且用言语讥讽着恶少,让恶少恼羞成怒失去警备。

    围观众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看见恶少被人骂,也算是舒了心中一口恶气。恶少果真恼羞成怒,对手下吩咐道:“去把那个人给我抓出来。”手下的仆人领命前去抓人,色厉内荏的仆人狐假虎威,冲着百姓们嚷嚷起来,时不时的还抓出来一个人问两句,打两巴掌才放回去。百姓们纷纷低头不敢言语,就在这时候,一人飞奔而出,右手成爪状照着恶少的喉头就抓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炳。

    那恶少也是练过几年拳脚功夫,抬腿就要踢向陆炳,不过这点招数在陆炳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但见陆炳左手变拳为掌,猛然挥动出去,正劈在恶少腿上,恶少吃痛惨叫一声。会两下拳脚的人都看得出来,出来行侠仗义的陆炳使的不是掌法,乃是刀法,只不过用掌代替了刀而已。墙角的老汉看到这一幕,眼中又是一亮。

    趁着这段功夫,摆摊的一老一少连忙跑了,连地上的东西也不要了,陆炳还在战斗,他们就跑了,虽然不讲义气,但是人性使然无可厚非。

    那恶少的仆人家奴连忙回救,可为时已晚,陆炳的手已然抓住恶少的喉头,手中用力一转把恶少拉入怀中,然后扬声道:“你们别乱动啊,爷爷我胆子小,万一一紧张手上用了力,你们家小少爷可就没命了。”

    众人静若寒蝉,纷纷不敢动作,恶少回头看了看挟持自己的人,只见两道剑眉,一双星眸,剩下的地方蒙住了,看不清长相,莫非是江洋大盗,恶少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心惊双腿发软起来,尿骚味升腾起来。

    “卧槽,你别尿啊,脏不脏啊,随地大小便是要罚款的。我去,你脸怎么还绿了,苦胆破了吧,我替你打120。”陆炳也不管恶少听得懂听不懂,总之放言调侃着,怎么爽怎么来呗。

    恶少刚才被劈中的腿还在疼,喉头也被嘞的难受,现在又尿了一裤子,又气又恼于是便想要哭喊,却觉得喉头一紧,生生把哭喊咽回了肚子里。陆炳在恶少耳边低吼道:“跟我走,别乱咋呼,不然你这小脏命就没了。”说着拉着恶少就往南面走去。恶少不敢抵抗,喉头的皮肉生疼,也不力气抵抗,技不如人只能认栽,跟着陆炳走了起来。

    百姓并不阻拦,这恶少天天耀武扬威的,没少糟蹋老百姓,要不是仗着家大业大,还有个朝廷大官的族叔,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次了。百姓让开一条道,各个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待蒙面的陆炳把家中少爷挟持远了,家奴才分头行动,有的去报官,有的去告知家中并找人围捕,有的则是寻着少爷被掠走的方向追去。恰巧他们都在一路,都得往南走,刚跑出两步地上却猛然绷起一条绳子,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被绊倒在地。

    有人眼尖,看到是一个小童拉的绳子,不禁大怒,大呼今天倒霉,少爷被人绑走了,现在就连屁大的孩子也敢出来作对,于是众人纷纷朝着小童追去。

    朱厚熜拉完了绳子,还没来得及大笑一番,就见那家奴追来了,连忙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你们抓不住人,那我撒什么气,再不去救人你们小少爷就危险了。”

    杀人诛心一语中的,这些家奴一想的确如此,万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可就算看护不利,这事儿就大了,闹不好京城那人一怒,自己还得掉脑袋。

    朱厚熜不穿梭在百姓之间,百姓纷纷让路,并投来赞许的目光,而朱厚熜边跑边说着:“谢了,谢了,谢谢老少爷们父老相亲。”宛如打把势卖艺的一样。

    待恶少家奴冲过来的时候,百姓站在那里并不给这群“哈巴狗”让路,一个个好似没看见一样,故意阻拦着他们的前进。

    眼见着朱厚熜就要跑远了,他还不时回头叫道:“孩儿们,你们快来追你小爷我啊。”话音刚落,对面拐角处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晃荡着酒步朝着小童迎面走来,横插到路上,正挡住了朱厚熜的去路。朱厚熜没有放慢脚步,因为那醉汉并无恶意,只是糜愣着眼睛看着朱厚熜,并没有反应过来。

    一恶少的家奴认得,那是县衙快班捕头范大海,于是高声喊道:“范捕头,抓住前面的那个小子。”

    范捕头听到忙看向朱厚熜,他虽然喝得有些多,但毕竟是个身高力壮之人,对付个迎面跑来的朱厚熜的本事还是有的,朱厚熜年幼体弱拳脚功夫也是刚学会的,自然不是范大海的对手,要想正面为敌那是万万不能的。

    范大海伸手就朝着朱厚熜的面门抓去,朱厚熜大叫一声连忙要闪,可是毕竟年纪太小,身体比不上范大海,眼见着就要被抓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缩在墙角的老汉飞身上前,速度快的竟然无人察觉,猛然把手搭在范大海的手腕上,笑着说道:“朋友你喝多了。”只见范大汉也不知道怎么得,身体在空中翻了个滚,后背重重的砸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蒙面的朱厚熜高叫一声:“谢了。”然后拔腿狂奔,老汉抱着膀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恶少家奴扬声道:“别追了,朝着我来吧。”

    家奴院公不知老汉的厉害,以为刚才不过是范大海喝多了,又跑出来个多管闲事的老头,于是乎愤恨交加,就想逮住老头群殴泄愤一番,也算对主人家有了个交代。众家奴奋力挤出人群,纷纷朝老汉拳脚招呼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地上躺着六七个恶少家仆,不是鼻青脸肿就是头破血流,还有一个胳膊都扭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想来是废了。

    陆炳抓着恶少在城南等了一会儿,朱厚熜就跑来了,两人从客栈前把拴住马匹的缰绳解开,翻身上马。陆炳把恶少横在马上,怕朱厚熜一慌忘了怎么骑马于是说道:“还会骑不?”

    “必须的。”朱厚熜答道。

    陆炳点点头也不多说,与朱厚熜鞭鞭打马,马儿奋力飞驰起来,向着南面而去,只留下两道烟尘。

    狂奔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安陆的西北侧的一片荒地上,陆炳单臂用力把恶少被扔到了地上。

    恶少被摔得屁股生疼,也不哭喊只是面色铁青,手指着阿炳兄弟二人,一脸恐惧的叫道:“我是江家的少爷,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我杀你们全家......哎呀妈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恶少还没说完,就朱厚熜就上前掰断了他的手指,陆炳一愣,说道:“你也太残忍了吧。”朱厚熜笑了笑答道:“对付这种人,用不着客气,狗改不了吃屎,不把他一次性打改了,他哪里能长记性。”

    说完,朱厚熜低头在疼的满脸大汗的恶少“江家大少爷”耳边轻声说道:“我平生最恨别人指我。”语速平稳不急不燥,看来心态平稳至极,哪里像是十二三的小童,可谓是少年老成心狠手辣。

    “哥,咱怎么处置这小子。”扭头对陆炳问道,陆炳想了想刚才朱厚熜说的有道理,看刚才的情景,这个恶少一定是经常作威作福,不如给他小小惩戒一番。于是乎拔出一把小匕首,然后冷笑着递给了朱厚熜,想让朱厚熜在恶少的身上刻上一道。

    恶少虽然未看到蒙面的朱厚熜的嘴脸,却看到他眼中的寒光,加之这两人一大一小,小的反而比大的更加狠毒,不禁又一次大哭起来,爬起来就要跑,身上的那点功夫也全忘了,别说是陆炳,慌乱之下的恶少就连朱厚熜想来也是打不过的。

    朱厚熜一脚把恶少踹躺下了,然后拔起匕首照着恶少的脚筋挑了过去,动作熟练无比,匕首也很锋利,一下子就挑断了脚筋,顿时鲜血直流,恶少惨叫两声昏了过去。

    朱厚熜在恶少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扒光了恶少的衣服,用匕首在恶少背上刻到:休要作恶,小小惩戒。

    刻完之后,朱厚熜摘下了面罩,对着陆炳一笑,陆炳不禁咽了口唾沫,真没看出来朱厚熜这么狠啊,顿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陆炳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有些过了吧。”

    “不过。”朱厚熜的眼中露出了奇异的光芒,然后继而笑了笑恢复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走吧,哥。”

    陆炳点点头,两人向着安陆纵马而去,路上陆炳问:“刚才没遇到啥危险吧?”

    朱厚熜一瞪眼说道:“还提呢,平时让你多教我两招你不肯,非说什么练好基本功才能发挥功效,否则反受其害,娘的,刚才差点被一个捕头给逮住了。”

    陆炳大惊忙问道:“那你是怎么脱险的?”

    “一个老汉出手相救的,看样子是个高手。”朱厚熜答道。

    “还记得那人样貌吗?”陆炳问道,朱厚熜点了点头,陆炳继续讲道:“那咱下次碰到了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两人纵马狂奔进了安陆,来到了一个大宅院前,把马交给下人后,兄弟二人就蹑手蹑脚的往院内走去。眼见就要溜入后院,却听背后有人爆喝一声:“陆炳,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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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弥天大祸

    陆炳跪了已经由两个时辰了,刚才进门的时候让陆松正看见,陆松本以为小哥俩是出去玩了,便没有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不想管教过严。

    怎曾想打眼一瞧,正看到朱厚熜衣摆上的一抹血迹,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儿子陆炳肯定带着朱厚熜胡作非为去了。原先朱厚熜比较爱玩,上次落水就是非得拉着陆炳去的,陆炳拗不过他才如此为之。朱厚熜看水上已然结冰,就要上去玩耍,怎知道冰面破裂,朱厚熜落水,陆炳拼尽全力才救了朱厚熜,然后力竭沉底,万幸的是有渔夫救了陆炳,陆炳安然无恙现在已经恢复。

    可就是陆炳恢复以后,性情却大变,先前老实忠厚的陆炳不见了,变得比朱厚熜还要顽劣一些,而且奇思妙想接连不断,经常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不过,虽然读书写字略有退步,但是学习能力很强,看过的东西就会记住,武艺也有了飞速提高,对此陆松感觉忧喜参半。

    天下父母心皆望子成龙,看到陆炳非但没有因为溺水而痴傻,反而变得聪明起来,陆松也就对陆炳的顽劣宽容了许多。可是今天的事情他忍不了了,儿子即使捅破天的闹当父亲的也愿替儿子兜着,只要能兜得住的话,但陆松的职责就是保护兴王,看样子,陆炳分明是带着兴王出去玩了,兴王的衣摆上带血,那可不是小事儿!

    陆松自然不敢训斥深问朱厚熜,哪怕朱厚熜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个藩王,陆炳就受到了双份的责罚,跪着,直到交代问题为止。

    陆炳心里直到,母亲已经怀孕了,一会儿只要是母亲开口求情,父亲一定会饶恕自己的,现在千万不能松口,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就是这么个道理。

    正想着这事儿,就见陆松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拉起陆炳,然后骂道:“你这小子,可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陆炳以为父亲在诈他,依然闭口不说,陆松却没有逼问而是说道:“江家的大少爷也是你得罪得起的,你还把人家脚筋给挑断了,你好本事啊!江家势力遮天,有族叔江彬在朝中,江彬是什么人你知道不,江彬可是手握出重权,是当今圣上的义子,负责皇上的贴身侍卫,同吃同寝,他还操控着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人啊,你得罪了他们,你让爹如何护住你,罢了罢了,儿啊,你快跑吧,有多远跑多远,隐姓埋名切不可再回来了。”

    陆炳知道事情已然败露,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江彬和钱宁在历史课本上学过,都是有名的大奸臣,如今竟然惹到了其中的一位。在陆炳的印象中,奸臣通常是只手遮天,而且颇有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架势,所以陆炳听着父亲的话,汗就下来。

    小蕊提着包裹走了过来,里面是干粮和衣物,陆松接过递给陆炳,想了想跑回房中,拿了一柄腰刀给了陆炳。陆炳认得那是祖传的刀,钢口极好吹毛立断,已然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刀柄是一个凶狠的虎头,样子虽然古朴粗狂但是正符合了陆家祖传的夺命十三刀,虽然这套刀法也仅剩下了三招,但却依然威力不减。

    刀鞘是后人配的,看得出来那时候家境还不错,是鲨鱼皮制成的,上面还镶上了各色宝石,陆炳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此一去便是亡命天涯,需要有把傍身的利器。这好日子还没过够的就落到如此境界,让陆炳不禁一阵唏嘘。

    陆炳接过了刀,陆松又给了陆炳一叠票子和一个小包裹,包裹内不消说就是银两细软,而那叠纸质的票子,乃是朝廷配发的俸禄之一大明通宝,虽然现在已然贬值,很多商家拒收这种钱了,可是逃命路上哪有这么挑剔,聊胜于无吧。

    陆炳没有挥泪,也没有苦情,只是忍住想要喷涌的泪水对陆松说道:“父亲,儿一定闯出一片天地,衣锦还乡。”

    陆松点点头很是赞赏陆炳的洒脱说道:“我儿切要小心,一路上没有爹爹看护你,你要自己闯荡了,不可再意气用事鲁莽行事啊。”

    “孩儿谨记爹的教诲。”陆炳抱拳道,然后双膝一软有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来的时候,陆炳的腿着实不好受,刚才跪了两个时辰,两腿早已木了,现在只能如同顺拐一样,往门外走去。陆炳扭头对陆松说道:“爹,孩儿还想去看看母亲。”

    陆松摇摇头道:“你母亲有孕在身,受不得刺激,你还是走吧,日后有的是机会,待风平浪静了,再潜回家来就行。”

    陆炳点点头,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继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小蕊,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是给你的,小蕊,今天早上的事儿,对不住了。”说完快步朝着大门外走去,陆松站在原处,没有相送,只是看着儿子的背影,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啊,是福是祸且看你的造化了。

    陆炳走出了宅院,小蕊追了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陆炳,低低哭泣起来,却听朱厚熜的声音响起:“都什么时候,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炳哥,快点上马。”

    朱厚熜牵着一匹枣红马,亲自为陆炳牵马坠镫,陆炳没再腻歪,掰开小蕊揽的紧紧的手,把包裹斜跨在身上,然后说道:“熜弟,此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今日之事若是官府盘查起来,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反正我走了,他们也抓不住人。”

    朱厚熜点点头:“放心好了,再怎么着我也是一个藩王,我还不怕那小小的江彬,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说着朱厚熜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杀气,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扔给陆炳一个包裹。

    陆炳接过发现里面银两不少,穷家富路,陆炳没有说什么,斜跨在了胸前,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脸上依然坦然笑道:“这钱不是又是你偷来的吧。”

    朱厚熜笑答:“正是,不过不是偷你爹,你爹把钱都给你了,他真疼你,这是偷的我们自己家的,嘿嘿。”此话一出,陆炳差点落了泪,赶紧看向天,把泪强压了回去。

    朱厚熜说道:“我会照顾好陆姨和你父亲的,炳哥,多保重,后会有期!”

    “保重!”陆炳马上一抱拳,把新包裹跨在胸前,扬鞭打马飞驰而去,天大地大,哪里才是陆炳的归处呢。

    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家,还有成为两个小点的朱厚熜和小蕊,想到身怀六甲的母亲和严肃但如山般护爱的父亲,陆炳不禁泪流满面,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一奔就是一夜的路程,直到第二日天明,枣红马都吐了白沫,陆炳才勒住了马匹,找个起早的老农一问,已经来到了东桥镇。陆炳略安下心来,给马饮了水,从路边拽了点草料,然后慢慢地牵着马朝着镇子走去。

    东桥镇不小,可是并没有围城,只是由不少民居自然的围城的一个聚集地。此时时间尚早,街上的人还不多,只有少数的铺子开张做生意了,不过摆摊吃饭的地方倒也不少。陆炳找了一个羊肉馆坐了下来,点了一碗羊汤,羊汤刚刚热滚了,小二问道:“客官,吃点啥?”

    “来碗羊肉面。”陆炳累得可够呛,有气无力的说道,小二很有眼力价的倒了壶热茶,然后说道:“您稍等,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谢了”陆炳客气道,小二招呼厨子做了一碗羊肉面,然后就站在陆炳旁边闲扯了起来,倒不是想要赏钱,实在是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有什么人,闲的小二够呛。

    这店小二是个话唠:“客官,您可真会吃啊,这羊肉面就得吃第一碗,下面的汤和下肉的不在一锅,下面的是昨夜刚熬的,下肉的是老汤。昨夜刚熬的羊汤,今天早上一滚,那个肥头啊,哎呦,我都快流口水了,为什么说第一碗好呢,因为往后的几碗越下面,羊汤里的面粉就越多,汤就不厚了,会喝的人都敢第一碗。今天让您可给赶着了,我说,客官,您是从哪里来的啊,风尘仆仆的。”

    陆炳哭笑不得,心说到那个时代都有碎嘴子啊,陆炳知道自己是在逃难,自然不能实情相告,于是便要编个理由应付过去,正巧这时候面下好了,厨子叫小二,小二便跑开了,倒也省了一番口舌。

    小二端着一碗羊肉面,拿着一个调料小碗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还不边不停的咽口水,陆炳眼睛死死的盯住小二的嘴角,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在流几滴口水进去。

    小二端着碗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外面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好香的面,看来是给我夏大爷准备的第一碗吧。”说着一个满脸大络腮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寒冬腊月的,那汉子竟然敞胸漏怀,露着自己一把子护心毛,腰间还别着一个杀猪刀,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屠夫,标准的,纯的。

    那大汉说着快步走了过来,先是提鼻子一闻,那胡须都快伸到碗里去了,随即单手接过碗,也不怕烫一直黝黑的手指都插入了碗中,根本视陆炳于无物。汉子端过碗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从筷筒中抽出一副筷子,在那脏兮兮衣服上擦了一擦就要吃。陆炳眉头一皱,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恶霸,真邪了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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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吓大的

    小二忙说道:“夏大爷,这个是那位小哥儿点的,您还是等下一碗吧。”陆炳不禁眉头略舒展了一些,看这大汉的体型样貌凶狠无比,做事儿也颇不讲究。但小二敢这么说,说明这个姓夏的汉子还是听讲道理的,刚才可能只是无心之举。

    汉子斜着眼看向陆炳,目光中竟让陆炳感到有些挑衅的意味,不禁握紧了拳头等着汉子发难,那汉子却哈哈大笑起来抱了抱拳说道:“对不住了这位小兄弟,我就是一个粗人,刚才没看见,小二哥,把碗给小兄弟端过去。”

    小二端起碗来,陪着笑脸道:“客官,通常都是夏大爷来喝第一碗,没想到今天您比他来得早,夏大爷没看到,我在这儿替他给您赔不是了。”

    陆炳响起刚才大汉好像在碗上嘬了一口,在加上之前那不干不净的胡须都落入碗里了,不禁有些反胃,忙抱拳说道:“好说,好说,这碗就且让给夏大爷了,小二哥,麻烦再给我上一碗,若您想吃,我请你吃一碗。”

    小二眼冒精光,连声道谢,那姓夏的汉子也是抱了抱拳道:“那就多谢了,夏某就好这一口,实在难以割舍啊,哈哈哈哈哈。”

    陆炳没再答话,只是笑了笑,小二哥也不含糊,端了两碗面过来和陆炳一人一碗,自己拿着一碗蹲到墙角狼吞虎咽了起来。陆炳细嚼慢咽,这羊肉面虽然不是第一碗了,但依然美味的很,陆炳也是真饿了,所以连汤都喝了。

    吃完后,陆炳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困倦之意游遍全身。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经常所见什么彻夜奔袭,八百里加急,陆炳还没觉得什么,自己才赶了一整夜的路,就如此疲倦,顿时陆炳知道驿站和士兵的辛苦,不禁又是感叹一番。

    人家穿越的通常都是改变了历史,把古代建设成了现代化的大都市,嘿嘿,自己若是修个铁路出来,那些古人岂不是要大惊失色了,车头一响黄金万两,自己做个富甲天下的富家翁也是不错的选择。

    陆炳正做着招揽天下义士能人,做个当代“赛孟尝”的美梦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姓夏的汉子说道:“这位小哥儿,敢问尊姓大名?”

    陆炳忙拱手道:“小弟姓陆单名一个冲字,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陆炳可不傻,和这大汉又不熟,万一官府的海捕公文一出,自己报了真是名号,这不等于自己泄露了踪迹了吗,于是转而随口取了一个化名。

    “俺叫夏大德,看着样貌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夏大哥吧,我是东桥镇宰猪的,嘿嘿,你没想到吧,杀猪的也这么貌比潘安。”那杀猪汉子说道。

    此话一出,陆炳差点把刚才出进去的面原样吐出来,没这么自恋的,就这幅尊荣不用自我介绍,也知道是杀猪的,竟然敢说是貌比潘安。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神仙长相玉面郎官。还有这名字,太喜庆了,夏大德,吓大的,这家伙胆子是真不小,从小吓大的,怪不得可以这么无耻的夸自己,胆肥脸厚啊。

    虽然这么想,可是陆炳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抱拳道:“见过夏大哥,小弟略感疲惫了,找个地方去休息了,有缘再会。”

    小二哥听到夏大德又自夸起了样貌,差点笑喷了,然后调笑道:“夏大爷,我吃饭呢,好歹的有人请我吃碗羊肉面,可别让我糟蹋了这好东西。”

    夏大德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一瞪眼凶神恶煞的说道:“你吃你的啊,谁又没不让你吃。”

    陆炳抱抱拳,转身要走,夏大德却一把拉住了陆炳的腰刀,说道:“好漂亮的宝刀,让我来看看。”

    陆炳这下子有些恼了,心说我和你又不熟,你就算要借刀观祥也要征求我的同意啊,怎么能问完了就下手夺刀。心生不悦后,陆炳手上便用了力气。

    夏大德一下子没抽动,也是直脾气,更加用起了力,陆炳心中一惊心想,这夏大德好大的力气,于是提起一口气手上也加了力。两个人就这样较起了劲,夏大德虽然憨直,但也不傻,自然知道陆炳和他比起了力气,也忘了是自己无礼在先了,只是叫道:“陆兄弟好大的气力,我不过是借你刀看看,你怎能这么小气,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借还是不借!”

    陆炳冷哼一声答道:“不借。”小二都看呆了,他可知道夏大德的本事,这汉子虽然讲道理但生性鲁莽,经常打抱不平却也爱与人起冲突,力大无穷的夏大德在本镇少有对手。真没想到,刚来的这个白面小客官竟有这般本事,能和夏大德较起劲来。

    夏大德青筋鼓起咬牙切齿道:“你真不借!”陆炳面色有些红,也是使了大力,还好底子不错又加上这几个月的现代化训练,不然真敌不过夏大德的大力,不过即使如此也难以再开口说话了,足见夏大德略胜一筹。

    虽然难以开口,但陆炳依然冷哼一声作为应答,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不借!

    夏大德猛然撒手,说道:“小气鬼,不借就不借,不就是一把破刀吗?”夏大德这猛然一撒手,陆炳却还没有收力,自己差点把自己摔倒,身子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撞得几个桌椅偏离了位置,桌上的筷筒纷纷歪倒筷子滚得到处都是。

    陆炳狠狠地吐了一口气,面色微红,动作也有些狼狈,看了夏大德一眼,想要动手可转念一想,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了。陆炳心念至此,迈步朝着门外走去,还没走出门去,就听背后风声大气,猛然拔刀出窍,只用了一招刀法,便把迎面飞来的长凳斩成了三段。

    动作一气合成,瞬间之内连出三刀,看似简单无比实则极其难练,通常人出刀只能一刀劈下,或者刀锋偏转由竖变横,这和剁肉一个道理,即使是大厨只能快速的把刀剁到肉板上然后再来下一道,而绝非虚空而劈。

    若是虚晃三刀倒也可行,但陆炳使得明显不是虚招,三刀没有从上落下,在空中戛然而止,招招是实打实的杀招,都透着力度,所以才能把长凳瞬间砍成三段。刀过之处罡风大气,挂的小二的脸生疼,大叫一声扔了碗躲到内堂去了,这是要开打的节奏啊。

    此招正是陆家祖传夺命十三刀的第一招,三生万物。

    陆炳砍飞长凳还刀入鞘,只听夏大德哈哈大笑起来:“好刀!好刀法!”

    “为什么要砸我,还要在背后偷袭。”陆炳问道,他算是知道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若是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免不了被这恶汉纠缠。

    夏大德却是一脸不在乎的说道:“谁让你刚才不让我看刀,我不过是想试试这刀快不快,绝非是向背后偷袭,若是我真要背后偷袭你,怕是你现在已经站不到这里了。”

    “哦?是吗?你还有理了,那比划比划。”陆炳说道,夏大德好像期盼已久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正合我意。”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巨型杀猪刀,然后从背后还拿出了一个铁棍,乃是磨刀棒,看来这就是他的武器,陆炳微微一愣,没想到夏大德还是双手使家伙的人。

    先发制人,陆炳挥刀便砍,不过他觉得夏大德虽然鲁莽,本性并不坏,刚才若真要偷袭自己,完全可以用那滚烫的热汤泼自己,何必用板凳呢,加之先前还算讲道理,故而陆炳并不愿意以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夏大德的性命。所以也就没有使出那祖传的,拔刀便见血的夺命十三刀。

    更何况陆炳可是生在法治社会的好少年,从小就学习政治思想,法律的观念深入他的内心,潜意识里老想着杀人偿命,什么刑法多少多少条之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朱厚熜挑断江家少爷脚筋的时候,陆炳大惊失色的原因,要放到现代这可是致人伤残,要判刑的,我司法部门抓逃的技术毋庸置疑,就算你跑到月球上去也得把你抓回来坐牢。

    两人插招换式,打的那叫一个热闹,虽然夏大德两手都有武器,加之身高力大,比一米八的陆炳还要高上一头,但是速度却比陆炳慢许多。也就是仗着身大力不亏和陆炳没有下死手,所以两人才纠缠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陆炳每次与夏大德兵器相接都觉得胳膊一阵酸麻,知道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便想一招制住夏大德。陆炳猛然向旁边冲去,夏大德以为陆炳要跑,大喊一声:“莫走!”

    陆炳却踩踏住了一旁的墙面,身子向上纵去,回身当头劈下,双手持刀开山之力,接着下坠的力道,带着辣人的罡风,照着夏大德的头劈去。夏大德“啊”了一声,知道此力甚猛,也不敢托大,只能双手持兵器迎了上去,企图生生架住陆炳的一击之力。

    陆炳嘴角带笑,眼见着兵器相接,却猛然一抖手腕,那虎头到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猛然收回,然后奋力刺出,正穿在夏大德的肩膀和脖子之间。陆炳一横刀,架在夏大德的脖子上问道:“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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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躺中枪

    夏大德果真不是吓大的,刀架到脖子上都不慌,嘿嘿笑两声说道:“你招数比我快,我输了,但是输得不甘心。”说完眼中寒光一冒,身子一低躲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刀,陆炳下意识的挥刀砍去却晚了一步,把夏大德的头发硬硬削去一层,陆炳不觉得心惊,刚才要不是夏大德躲得快,此刻这人已经人头落地了。

    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这样还要反抗。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夏大德已经冲到面前,扔掉武器懒腰抱住陆炳,一下子把陆炳撞翻在地,陆炳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愤怒的犀牛撞中了一般。

    陆炳和夏大德转着圈的滚了出去,撞到了一面土墙上,顿时墙体倒塌,只弄得陆炳想要吐血,终于两人停止了翻滚,夏大德转身到了陆炳背部出招,从后面勒住了陆炳的脖子,看来夏大德最擅长的是近身缠斗。陆炳现在的身体,可不是穿越前的高中生了,比那时候的身体更加强悍,壮得能打死一头牛,可是放到夏大德面前还是不太够看。

    对敌之策,需已之长克敌之短,较力可不是陆炳擅长的,可是现在陆炳被夏大德死死地勒住,哪里还能动弹,只听夏大德在陆炳耳边吼道:“小兄弟,你服不服,认输了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得被我活活勒死。”

    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陆炳耳朵生疼,陆炳也不答话,准确的说是被勒住了难以出声,心中倔劲起来了,憋着一口劲猛地朝着夏大德的肋骨部位不停地肘击。可夏大德身宽体胖的,把陆炳高高顶起,根本使不上全力,好不容易击中了却只觉得好像是一肘捣在墙上一样。

    陆炳的气渐渐不够了,身体也有些软了,这是缺氧的现象,再者说就算不缺氧,一会儿也说不定会被夏大德累断了脖颈,难道就这么挂了,卧槽,也太悲催了吧。

    陆炳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做《李小龙传奇》里面曾说过一个柔术,陆炳使劲回忆着里面的招数。陆炳现在的身体极为发达,心中只要能想到的,基本身体就能做出来,于是乎猛然掰住夏大德的大拇指往后一弯,夏大德吃痛胳膊不禁松了一点,虽然很快夏大德又勒紧了,不过这个空挡已然足够了。

    陆炳先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虽然这个空气中还夹杂着夏大德的口臭。然后陆炳猛然回手成爪抓向夏大德脸,夏大德一偏头的功夫,陆炳抬腿上踢,正中夏大德偏开的头颅。

    夏大德吃痛松开了陆炳往后退去,陆炳抓住夏大德手,一拳打在手腕部,然后是关节弯曲的部位,然后是肩甲穴。夏大德被连番击打之下,一下子手臂酸软,瞬时一点力量也使出来。陆炳大喊一声,两膀一较劲,脚下使绊子,把夏大德摔倒在地,然后用腿锁住夏大德,并且把他的手掌向后掰去。

    夏大德大喊大叫起来,然后说道:“松开松开,这次我真认输了。”

    陆炳觉得让夏大德疼够了,也就松开了夏大德站起身来,但却向后撤了几步,做防御姿势。夏大德也站起身来,活动着臂膀连连说道:“你还真厉害,光以为你刀法牛,没想到沾着打也这么厉害,敢问小哥儿师从何处。”

    陆炳看夏大德没有再攻击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只是眼睛还在盯着夏大德,吃亏上当就一次,唯恐夏大德再暴起伤人。陆炳答道:“刀法是祖传的。”

    “那近身贴打呢?”夏大德追问道,陆炳的招式是他前所未见的。

    陆炳自豪地说道:“李小龙!”

    夏大德一愣随即装模做样的说道:“好像有这么一号大师,我好像听说过,挺厉害的。”

    陆炳差点笑喷了,心想你听说个屁啊,莫非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夏大德的下一句话,到真可谓是让陆炳哭笑不得了:“兄弟,我脑子不好,问你个事儿,刚才咱俩为什么打架嘞?”

    陆炳倒也是闲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夏大德点点头,说道:“借我刀看看。”陆炳顿时大笑起来,怎么打了一圈又绕回了原点,于是走到撞倒的院墙外,捡起了自己的刀递给了夏大德。

    夏大德看了一番完璧归赵,秋毫无犯,不禁让浑身酸疼的陆炳暗道:要是早知如此,就早借给他了,何必弄到现在这般。

    不过不打不相识,夏大德让陆炳随他回家歇息,至于如何收拾残局,捡起兵器,如何赔偿人家损坏的院墙,这个暂且不表,两人来到了夏大德的家中。

    夏大德的家不小,却也比不上兴王府,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王府,规模自然不同。夏大德安排陆炳睡下,陆炳累了一天了,加上刚才又这么打了一架,早就累得不行了,躺在床上就睡,到对夏大德也放心,夏大德不禁暗挑大拇哥赞道:“真是条光明磊落心无杂念的汉子。”

    陆炳醒后,夏大德带他引见了自己的家人,说实在的夏大德也没什么家人,无非就是几个杀猪的学徒而已,各个膀大腰圆的,分明是小一号的夏大德,其次就是夏大德拉拢的几个壮士。陆炳心中略有疑问,夏大德却笑言说,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张飞张翼德,所以也像拉拢几个壮士干上一番事业。

    陆炳嘴上不说心里却想:你这不是要造反就是要当土匪啊,看来可以以你为原型写一本《水浒三国传》了。

    紧接着就是大摆筵席众人吃吃喝喝倒是好不快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胜酒力的陆炳早就被灌得晕晕乎乎的了,毕竟年轻的陆炳酒后吐真言,把自己怎么行侠仗义,怎么绑架了江家大少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后夏大德一拍桌子喊道:“他娘的,痛快,江彬这个奸臣人人得而诛之,他的族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也就是陆兄弟,要是我,早他娘的把他杀了。”

    众人又骂了一会儿朝中的奸党还说了现在的皇帝朱厚照不理朝政,只顾着自己玩乐等等等等,陆炳喝的晕晕乎乎的,也没有插话,因为众人所说的这些人物,他有一大半都没有听过,只能不停地吃菜喝酒,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陆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头有些微痛口干得很。下床喝了一口水后,不由得惊了一身的冷汗,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所说的,万一有心怀歹心的人出卖了自己,自己又酒醉不醒,那这事儿可就大了。按说陆炳这半年纪,放到大明正是纯情懵懂之时,可是现代社会长大的陆炳看了太多的人间冷暖,也看了不少大片电视剧什么的,内心较大明的同龄人,略成熟一些,甚知谁也不可信。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看了投名状,兄弟不能信了。看了色戒,女人不能信了,看了集结号组织不能信了。陆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信春哥吧,或许能得到永生。”

    正说话间耳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大喊:“陆老弟,快起床了,我们可要进来了。”说着推开了房门,原来是昨天晚上共同吃酒的几个大汉。那几位壮士盛行鲁莽,非得拉着陆炳出去转转,陆炳本来觉得东桥镇离着安陆和陈家台还是太近了,于是便想再往远处走走,别给朱厚熜和自己爹惹麻烦,不管是被逮住了还是什么,都会让家人伤心的。

    可是一来是这群大汉盛情难却,二来本想跟夏大德辞别后再行上路,现在夏大德却不见了踪影,询问得知夏大德出去办事儿了,大约两三天才能回来,陆炳只得暂缓了告辞的打算,等夏大德回来后当面说过再走。

    除了东桥镇镇口的窑子陆炳是打死不去以外,喝酒耍钱陆炳来者不拒,众壮士纷纷笑陆炳是个雏儿,陆炳到不以为然,本来自己就是处男,可不能把宝贵的第一次随随便便给了小镇的咸肉庄,要去也得去高级点的娱乐会所,如果这个年代有娱乐会所的话。

    陆炳带的金银不少,加之生性豪爽,没几天的功夫,这群大汉都和陆炳好的如同一个亲妈生的一样了。陆炳心想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便留了一封书信,想要告辞,却未曾想到,这时候夏大德回来了。

    夏大德提这个包裹,扔给陆炳,陆炳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包裹内赫然是一枚人头,仔细看去竟然是之前来家中骗钱的那个道士。

    陆炳大惑不解,问道:“夏大哥,这是为何?”

    夏大德嘿嘿一笑说道:“事情是这个样子,我这几天记挂着你的事儿,便去了趟安陆和陈家台,想打探一下你的事情怎么样了,结果发现你依然被通缉了,到处贴的都是你的海捕公文。当时你和兴王殿下蒙着面,没人认得出来,只有你们拴马的那个小店的见过你们的样貌。可是你们这事儿干的太漂亮了,陈家台的人都恨透了江恶少,于是乎没有人供出你来,再说了,江家虽然重伤缉凶,可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空口许诺,江家的钱哪里是这么好挣的,举报了也不一定给,还说不定得罪了你这个江湖豪侠,故而安然无事。坏就坏在这个恶道身上,他被江家请去做法,说江家最近不太顺,去去晦气,结果他掐指一算,又听了江家少爷的形容,便装模作样的说算出了凶手,并指认出了你,我估计你是以前得罪过他,他怀恨在心才如此瞎猫碰到死耗子的。”

    陆炳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躺中枪啊,不过倒也不冤枉,毕竟是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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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陆三爷

    “有一次这个道士装神弄鬼的时候,我是吓唬过他。”陆炳供认不讳,说实话现在陆炳有些感动,夏大德和自己不过认识不久,就帮着自己打探消息,来回奔波,看现在这枚头颅夏大德还帮自己杀了人,怎能令陆炳不为之动容。

    夏大德点点头赞道:“看来陆兄弟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啊,竟然还会吓唬人,哈哈。我继续说,这个恶道说出你们后,江家大惊,毕竟牵扯了藩王不能只通过道士的话作为凭证。于是他们江家在城内胡作非为,逼迫别人指正你,弄了一沓口供,有真的有假的,这才敢去兴王府要人。结果发现你并不在,于是乎便抓了你家老爷子,说什么子债父偿,他们不敢把说是兴王挑的人脚筋,所以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别看兴王殿下人小,可那气魄真不是盖得,立刻要上书告御状,江家这才放了陆伯父,陆伯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也没吃什么苦,但是严密监视兴王府的一举一动,明哨暗哨在兴王府周围都布满了。真他娘的无法无天,我这个气啊。”

    说着说着,夏大德又要跑题了,但这次不错,他很快就发现了,于是轻咳一声说道:“我一看这不是个办法啊,于是便想杀了江家一家人,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只能把问题扩大,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就杀了这个满嘴喷粪的恶道,蘸着他的血在墙上写着,九转寨王老大杀!你别说兄弟,我那天看见那个江大少了,不光是腿跛了,就连脸也歪了,估计是被吓的,那叫一个惨啊,我心里痛快死了!”

    “夏大哥,这个王老大是谁?”陆炳问道,夏大德满不在乎的解释道:“安陆西侧几十里外,有帮人占了个山头,专门抢劫的土匪,官府也没有剿灭听说和官府还有勾结。这帮货不太地道,不知道劫富济贫,光知道欺负老百姓,前些日子和江家分赃不均,产生了矛盾,正好我把你这事儿扯到了他们身上,你反正是跑不了了,不如造成假象让别人误认为是王老大收留了你。有个词说得好,叫移什么接啥,哎,那词儿咋说的嘞.....”

    “移花接木。”陆炳接言道,夏大德一拍脑门说道:“就是移花接木。”

    陆炳站起身来,深鞠一躬说道:“谢夏大哥为我的事儿操劳,没想到夏大哥不仅是武勇非凡,智谋也是过人,知道栽赃陷害,咳咳咳,不是,是移花接木。”

    夏大德傻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这事儿你还真不能谢我,是孟先生教给我的,孟先生进来吧。”

    门外走入了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人,头戴方巾身穿青袍,大冬天的手中却拿着一把折扇,外人看来必定认为是个教书匠,可陆炳眼尖看到那所谓的孟先生手中的折扇可不一般,皆是铁骨打制,分明就是一件兵器。再看孟先生步履轻盈,一定是个练家子。

    孟先生一抱拳道:“在下孟霖,字雨亭,见过陆贤弟。”

    陆炳连忙回礼:“见过孟先生,多谢雨亭先生出手相救。”

    孟霖也不客套,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我听夏兄弟说陆贤弟是个英雄好汉,便想要结交,可是我不过是个穷苦书生,没有什么见面礼,只得把这计策告于夏兄弟,权当是送给陆贤弟的见面礼了,还望陆兄弟不要嫌弃啊。”

    陆炳又是连连道谢拱手抱拳,夏大德急了:“你俩文绉绉的说点我好理解的行不行。”三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孟霖说道:“看陆贤弟桌上的书信笔墨未干,包裹都打好了,可是要走?”

    陆炳点点头说道:“本想与夏大哥打个招呼再告退,可夏大哥迟迟未归,我又怕在此地久留惹上麻烦,只得留信一封,没想到今日咱们相见了,我就此与两位拜别了,两位的大恩我陆某铭记于心。”

    “非也非也,陆贤弟根本不用走。”孟霖一合铁扇说道:“说是移花接木也好,说是栽赃陷害也罢,总之我使的可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此话怎讲?”陆炳大惑不解。

    孟霖解释道:“一是把祸水西引,让江家和王老大结仇,使其拼个两败俱伤,不管谁输了咱么也算为民除害了。”

    “那王老大不会辩解吗?”陆炳问道。

    孟霖摇摇头:“王老大粗鲁莽撞,官兵的到消息必定前去围山剿匪,王老大因为分赃不均和江家早有间隙,此刻正在火头上,比认为是江家接机让官府来剿灭自己,至于什么窝藏犯人,也就是你,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定会这么认为的。”

    “两边一来二去,就会打起来,等杀红了眼,就算王老大解释也没用了,他的性格和两家之间的龌龊造就了这个结果的发生。所以这一招叫做移花接木后的借刀杀人,至于杀死的是谁我就不好推断了,另外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儿,毕竟他们都不是好人。”孟霖说道:“再者,九转寨在西,我们在东,这样南辕北辙之下,官府就更加不会注意东桥镇的动向,这里离着安陆虽然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你给家里往来书信也会方便一些。所以,陆贤弟啊,就留在东桥镇吧,等风头过去了,说不定还能潜回家看看呢。”

    陆炳犹豫了,夏大德一拍脑门说道:“娘了个腿的,差点忘了一件事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手书,陆炳看了眼前一亮,正是父亲陆松的字迹,信上说让他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荒废了武艺也别偷懒不读书等等之类的。

    陆炳看的热泪盈眶,险些就哭了出来,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谨遵夏大哥和孟先生的安排,留在东桥镇了,只不过要劳烦两位兄长了。”

    “好说好说。”夏大德兴高采烈说道,夏大德平生只被两个人打败过,一个是陆炳,一个是孟霖,他怎能不兴奋,于是补充道:“咱哥俩日后可以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了。”

    陆炳也是含笑着点点头问道:“我爹娘还好吗?我熜弟怎么样?”

    孟霖听了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跟藩王称兄道弟,倒也真是好气魄,看来夏兄弟没看错人。”

    “那是,我夏大德看中的兄弟还能有错。陆兄弟,你放心吧,我以后没事儿就去看看老爷子,他们都挺好的。你别瞧我,孟先生,我会小心的,绝对要等着一阵风声过去后。我们这次见到陆伯父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我,直到我说出很多细节,并说出了你当日使得那个招式后,他才给我们写了一封手札。兴王殿下也挺好,让我给你说,家中一切有他,让你安心。”夏大德说道。

    陆炳没再说话,只是冲两人抱了抱拳以示感谢,心中也就安心下来。陆炳心中感叹,还是好人多啊,萍水相逢竟然如此作为,真是英雄好汉的所作所为。

    “哎呀。”夏大德一惊一乍的叫道“还有一句话我忘给你说了,有个叫小蕊的姑娘让我告诉你,她等你。”

    瞬间陆炳的脸红了起来,引得孟霖和夏大德哈哈大笑起来,孟霖说道:“人之常情而已,陆贤弟不必羞涩。”

    就这样,陆炳在东桥镇住了下来,平日里和夏大德一起练武,与孟霖一并舞文弄墨,日子倒也过得快活。渐渐地,陆炳也就放松下来,随着夏大德游走了几次江湖。陆炳生性善良,偏爱打抱不平,每次遇到扎手的小贼只要夺命十三刀的第一式三生万物一出,对方立刻被砍翻在地,没有倒在当场的也是束手就擒不敢抵抗了。

    渐渐地以东桥镇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都知道来了一个大侠,好像叫陆冲,也就是陆炳的化名。但是人们更爱叫他的外号,“陆三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孟霖夏大德等人再一起时间长了,陆炳也沾染了一些江湖气,功夫没耽误,文采也不差,陆炳惊讶于乡野之中竟然也有孟霖这样的大才子,孟霖却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耳濡目染之下,陆炳开始对他所在的朝廷有了一丝厌恶,什么内监八虎作恶多端,气走朝中重臣。什么皇帝朱厚照荒淫无道,建立豹房强征暴敛,收拢天下美女。还有就是任用江彬钱宁这些奸臣,还好现如今狗咬狗一嘴毛死了不少人,不然这个天下就真成了奸臣的天下了。

    当然少说不了的,还有朱厚照视百姓的生命如同儿戏,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国家的荣辱,多次逃出宫去,后来竟然化名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与鞑子开战,形成了一场闹剧。

    听着他们说的,陆炳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讲的就是朱厚照,反正和他们说的差不多,看来朱厚照就应该是个昏君了。起码此刻的陆炳是这么想的,不过令他好奇的时候,听孟先生说朱厚照至今膝下无子,那日后的皇位将是谁的呢,本来陆炳想要预言一把的。可陆炳费尽脑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记不起来也只得作罢。

    不过在强烈的朝廷昏庸言论的熏陶下,陆炳鄙视厌恶这个朝廷,原来古代比现代更加肮脏混乱,于是乎陆炳站起身来,手一挥说道:“我们要粉碎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孟霖和夏大德同时鼓掌,说的太好了,雅俗共赏器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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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村女鬼

    日子要是这么平淡的过下去,很快就会风平浪静,陆炳就可以回家了,虽然偷偷摸摸的,但总比与父母不得相见要好得多。

    可是陆炳有些耐不住了,现在武艺停止不前没什么可长进的了,跟着孟霖谈论兵法知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给孟霖讲讲什么大纵深海陆空作战吧,孟霖嘴巴张的大大的,一点也听不懂,还摸摸陆炳的头,问他这是不是发烧了。

    陆炳刚来到明朝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奇,现在竟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他怀念有电脑电视的生活,哎,要是能把现代的东西搬到古代来那该多好。可很快陆炳就发现这个想法不显示,即使搬来了也没法用,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信号,玩个屁啊。

    陆炳溜溜达达的在大街上走着,现在他又长个了,大约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众人当中不免有些鹤立鸡群,英武之意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加之长得又是白面小生的模样宽肩乍背,虽然武艺高超,但说话咬文嚼字的,瞬间成了东桥镇大姑娘小媳妇心目中的偶像。甚至有不少人都上门提亲,但还好有夏大德这个莽汉,纷纷拒绝了,这才让陆炳好过了一些,陆炳可不希望这么早结婚。

    路人看到陆炳,纷纷拱手示意,口中叫着“三爷”,为何叫三爷呢,首先孟霖夏大德和陆炳已然结拜成兄弟,孟霖最大,夏大德为二哥,自然陆炳就成了三爷。更何况陆炳可是远近闻名的陆三刀,接着中间这个三字,也理所应当的被人称呼。

    陆炳行侠仗义,却又不居功自傲,仗义疏财扶贫救弱,和百姓们打成了一片,所以人人都愿与他打招呼,并且以认识陆炳为荣。

    正走着呢,突然看到一人披麻戴孝,头上插草正在低声哭泣着,陆炳走了过去,周围的人见陆炳来了于是说道:“呦,这不是三爷吗?”

    “兄台有礼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陆炳问道。

    “这姑娘啊和爹去投奔亲戚,走到半道上,他爹病了,买药看病耗尽钱财之后,他爹撒手西去,留下这个可怜的姑娘。哎,这是个可怜人儿啊,这不插草卖身,换钱葬父呢。”

    陆炳点了点头,低头看去,姑娘写了一手娟秀的小字儿,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再往脸上一看不禁就明白了,为啥只要十五两银子都没人买。姑娘脸上满脸是灰,灰下的脸颊上还有一块大大的胎记。

    这副尊容谁会买回家,穷汉倒是不嫌弃,但是也没这么多银子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地方,就算有善人也没有这么多钱,姑娘的身旁扔着不少铜板,该是有人看不过去,接济姑娘的。

    陆炳善心起来了,一摸怀里只有十两银子,于是边对旁边的人说道:“谁拆借给我五两银子,我待会儿回家取了就奉还,今天出门没带这么多银两。”

    众人纷纷掏出钱来,三爷能借他们的钱,只是一种福气啊,别说立刻就还了,就算不也是万幸,与三爷结交上了,日后必定不怕什么乡党恶霸了,一提三爷的名字,都得吓跑了。

    姑娘听到陆炳要借钱买她,不禁抬起了头看向陆炳,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陆炳身子依然一震,姑娘的眼睛好似宁静的湖面一般,真漂亮,五官也长得很好,若不是脸上的胎记,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陆炳蹲下身子,把钱放在了姑娘面前说道:“去吧你父亲葬了吧,节哀顺变。”说着起身就要走,那姑娘却说道:“这位小哥儿请留步,你买了我了,我就要跟你走。您给我留个地址,我去找您。”

    陆炳哭笑不得说道:“真的不用,我还没成亲的,现在也借住在别人家里,收容不得你,也用不得使唤丫头,就此告别了,再会。”

    那姑娘却快步追上,一路跟着陆炳,众人不禁纷纷摇头,这下三爷可算摊上了事儿了,这么个女子长得漂亮倒还好说,脸上这么大块胎记,真是,啧啧啧,众人不禁连连咋舌。

    陆炳的速度可不是盖得,玩了命的跑啊,终于甩开了姑娘,绕了好几个圈回到夏大德家中,夏大德正在光着膀子举石锁呢,见陆炳慌慌张张的进来大惑不解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乱。”

    陆炳抓起茶杯喝了口水,刚才跑的嗓子眼都快冒火了,还没喝完水,就听见敲门的响声,夏大德去前院开门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夏大德扯着嗓子喊道:“三弟,弟妹来了!”

    陆炳一口水没喝好全喷出了来,连连咳嗽着说道:“我还未婚呢,什么弟妹。”

    夏大德领着一个如同出水芙蓉般眉毛且高挑的姑娘走了进来,夏大德说道:“三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也不给二哥说呢。”

    “你胡说什么啊,二哥,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姑娘。”说着陆炳拱了拱手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前来找何人?”

    “我叫杨飞燕,本姑娘就找你,我没说是你媳妇,我是你的人,你刚才把我买了,你娶我也行,当丫鬟也好,都随你的便。”那姑娘没有一丝羞涩的说道。

    陆炳差点把眼珠子扣掉了,可看眉目之间确实就是刚才的那位姑娘,不禁大惊道:“是你。”

    “正是!”杨飞燕答道。

    陆炳惊愕半晌才说道:“你刚才不是........”

    “我故意在脸上弄了个红色染料,作为胎记,就想找个心无邪念的好人。您买了我,又没什么恶念,全凭着一颗善心仗义相助。你就是我要找的好心人,既然你把我买了,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追不上你,便问了旁人,一打听才知道你这么出名,而且的确是个侠士,这就边问路边找来了,还好镇子不大。”杨飞燕说道。

    陆炳连连咋舌,心想放到现代社会我这也就是个上学的年纪,看这个姑娘岁数也不大,哪里能谈婚论嫁。可是姑娘长得的确美艳动人,陆炳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不免心动,但陆炳嘴上依然说道:“这也太过鲁莽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再说,我这不是也借宿在我二哥家呢吗,所以还有多有不便啊.............”

    “没事儿三弟,你要娶这个姑娘,当二哥的把正房腾给你都行,”夏大德抢着话说道,说完还靠近陆炳在他耳边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你傻了。正所谓,逼从门前过,不日是罪过,咳咳咳。这话不是二哥该说的,呸呸呸,当我没说,总之你娶了就是了,再不行就当个通房大丫头,反正你都把她买了,干啥不行,你说是吧三弟。”

    陆炳面红耳赤,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陆炳把杨飞燕安排到了偏房当中,当夜自己躺下后却也像越奇怪,这个时代都比较封建,小蕊没受过什么教育,就算生死离别之时也不过是抱了一抱自己,没有太过肉麻的话。这个姑娘看她白天写的字,分明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会上来就说是你的人这样火辣的话呢?

    反常必为妖,莫非这个姑娘别有所图,陆炳想到了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说法,就是有些江洋大盗现实找个漂亮的女匪首通过各种方法,进入宅院当中,然后里应外合杀人放火,难不成这种事情让自己摊上了。可是虽然夏大德富足,也不值得如此费尽周折啊,毕竟东桥镇是个小地方,哪有这样的匪人,也用不着里应外合,人多的话正面冲突就能取胜。

    想着想着,陆炳便睡不着了,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翻身起身轻轻打开床边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见杨飞燕推开了偏房的房门,悄悄地走了出去,然后身形一扭旱地拔葱跃过了围墙。陆炳看的目瞪口呆,不禁明白过来,怪不得叫杨飞燕,原来是个女飞贼。

    陆炳决定跟着去看看,现如今这般情景引狼入室是肯定的了,他想看看杨飞燕是什么打算。陆炳自持武功高强于是也不太担心,本来就是跟踪一番,所以连刀都没拿,转身下床穿上鞋,悄悄的跟了出去。杨飞燕走得并不快,不时地还回头张望一番,更显得是做贼心虚,还好陆炳没有被发现。

    一路跟着来到了镇子西侧山坳离得一个土地庙前,这个土地庙已然荒废了,里面杂草丛生破烂不堪,陆炳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种地方向来是闹鬼的地方啊,脑中想着什么山村老尸荒村鬼怪等等。

    突然姑娘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陆炳心中大惊,只觉得背后一阵炸毛,难不成说,这个姑娘不是个人,而是个什么东西变得,专门引自己前来,想要害自己。

    心念如此,陆炳萌生退意,想要转身离开,明日里若是碰见姑娘,把她赶出家门就是了,不过今夜可要通知二哥夏大德,多加提放才好。还没转过身去,一只手便搭载了陆炳的肩头,手上还略微冒着寒意,陆炳吓得不由大叫一声,挥拳便向后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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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来还是旧相识

    陆炳一拳打出去,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背后哪里还有人。陆炳可不想逞英雄,若是人陆炳自然不怕,可陆炳虽然喜欢行侠仗义,却不爱惹是生非。比如夏大德要是看到一个武林豪杰,就非要跟人家比划比划,虽然不是出于恶意,但是也极容易结上仇家。可是陆炳就不同了,别人厉害或者别人的兵器炫那是别人的事儿,不关自己半毛钱的关系,所以从来不比武也不强行借剑一战风头。

    陆炳知道这年头死个人太容易了,自己虽然运气还算不错,但是万一在阴沟里翻船了死了,那说啥也晚了。对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碰到的不是人呢,这鬼和自己可不是混一道的,打起来自己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于是陆炳转身撒腿就跑。

    跑了没两步,突感到脚下一滑,快速奔跑中的陆炳立刻栽了个跟头,头下脚上一瞬间,陆炳看到了地上是个西瓜皮,而在他的身后有个老头正捧着西瓜狂啃。陆炳伸手撑地,然后一个翻滚借力站了起来,老头扔下了西瓜,准备迎接陆炳的冲击,老者料定了陆炳年轻气盛定会想自己扑来。

    陆炳果然站住了,然后回头冲着老头竖起了中指骂道:“**!”紧接着陆炳非但没扑上来,反而转身继续逃去,这次轮到老头目瞪口呆了,然后开始捧腹大笑,好似嘲讽陆炳的落荒而逃一般。陆炳跑出去几步就见杨飞燕挡在了自己面前,陆炳停下脚步,此刻的杨飞燕已经换了装扮,哪里还有一丝小女儿态,比起白天的热情似火现在更是多了一分英气。那小腰带刹的紧紧地,衣服紧贴小蛮腰之上,顿时显得凹凸有致。

    陆炳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观看女色,现如今知道杨飞燕不是女鬼了,而自己定是中了别人的套,看来杨飞燕是故意引自己来的。之前杨飞燕旱地拔葱跃出院子的身手陆炳还记得,这轻功简直是绝了,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是练不出来的,自己可不太会。

    所谓轻功,远不是陆炳之前在电视上看过的那样,飞檐走壁倒不是不可,可若是说能飞空而起,这就不是太科学了,古人也是人又不是神。不过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之前陆炳还是有一丝幻想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还真说不定有人有什么秘术可以做到如此轻功,就算没这么夸张也相差无几。

    不过来到古代的这段时间,陆炳也算认识了点江湖朋友,这才知道原来轻功每个人练武之人都会,无非就是跳得常人高跃的比常人远而已。只不过有的专门擅长轻功,有的则练的是下盘扎实的硬功夫,双腿之间千斤之力,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就改不了。除此之外,专门练腿功的轻功都算是不错,经过长期锻炼都能做到相对的身轻如燕,加之独特的步伐和奇妙的运气法门,这下子才有了相对较高超的轻功。

    在东桥镇没有人比得上陆炳,因为陆炳的轻功根本不玩虚的也不注意形象,时常手脚并用,别人刚开始还想背地里笑话大名鼎鼎的“陆三刀”三爷,说他想猿猴一样,结果一看之下纷纷闭口不提了。陆炳那动作真是绝了,上房上树动作那叫一个快啊,在房顶上来回翻越简直比猴子还领命。陆炳之前曾暗自得意,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电影就是《暴力街区13区》而最喜欢的极限运动就是跑酷,以前碍于身体不够强壮做不来的一些动作,现如今都能一一完成,所以现代跑酷加上已经养成的武功根基,陆炳在轻功上也算造诣非凡了。

    不过之前一见杨飞燕的旱地拔葱,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陆炳可算知道了一句话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这杨飞燕显然就是人外人,平地而起根本没有扒墙头,也没有助力就轻而易举的跃上了三米高的院墙,怎能不令陆炳恐惧,这姑娘要么是有独特的法门,要么就真是鬼了。

    陆炳大叫一声:“你是人是鬼?”杨飞燕没料到陆炳会这么问,笑道:“我当然是人了。”

    陆炳指着杨飞燕背后说道:“那你身后那个是人是鬼?”杨飞燕身子一震,也是吓了一大跳,杨飞燕知道自己身后并没有人,也没听到有脚步声,莫非真有鬼?杨飞燕猛然回头看去哪里有人,却只觉得耳旁破空之声响起,再想躲也就晚了。

    陆炳此刻可不敢胡乱怜香惜玉,他武侠剧可看得不少,越老的越厉害,杨飞燕的本事就这么大了,身后那个老头也一定是和杨飞燕一伙儿,功夫一定更高。自己以一敌二别说打了,就是跑也跑不掉啊,于是陆炳先要解决了杨飞燕再说。

    杨飞燕被陆炳抓住了衣领,陆炳用脚一别,腰间用力双臂一灌,杨飞燕顿时被摔倒在地,这一招可是跟夏大德学的。杨飞燕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陆炳本来想补上一拳,但一想杨飞燕毕竟是个女人,突然又感到自己抓住杨飞燕衣服的手旁,有两团软乎乎的东西,陆炳顿时脸上一红,穿越过来的他可知道那是什么,不似这个年代的懵懂男生。

    陆炳这一耽搁就乱了心性,挥动起的拳头没落下去,反倒是转身继续逃窜。杨飞燕此刻也感觉到自己被陆炳袭胸了,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九爷,帮我教训这个臭泼皮。”

    陆炳没跑出两步,就见老者后发先至,挡住了陆炳的逃命之路,陆炳猛然双手撑地,一个扫堂腿就过去了,口中还发出了李小龙的那声:“我打!”

    老头听过爆喝的,听过怒吼的,可就没停过这狂啸般的“我打”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眼见就要被陆炳扫中。陆炳心中暗喜,老头虽然厉害,但毕竟身子骨老了反应慢身子骨也脆,被扫中了估计半天爬不起来,哎,今天晚上算咋回事儿啊,欺负老头打女人的,就差骂小孩儿了。

    老头反映了过来,虽然想躲或者跳起已经躲不开了,但老头剑走偏锋猛然伸出双指插向了陆炳的眼睛,出手速度简直是快如闪电,且不说可能扫不到人,自己就被戳瞎了,就算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也是陆炳无法忍受的。陆炳大惊四色,连忙收了腿法,双手护眼往后退去,顿时身形步伐皆大乱。

    老头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站在那里抱着膀子看起了陆炳,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小子还真怪,明明本事不小也年轻气盛的,怎么光知道跑呢,一点也不是热血男儿。”

    “我去,你俩都不是善茬,还俩打我一个,我再不跑那不是热血,那是脑残。”陆炳说道。

    老头一时间没消化过来陆炳所说的我去和脑残是什么意思,但是联想一下也知道这不是啥好话,老头说道:“孺子可教也,老夫喜欢你,江湖上许多年轻人仗着自己有些武艺,就成天惹是生非的。刚才要是换了别人,估计就大喊着什么缩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好汉什么呀,几轮暗器就放躺下了,这种人就是那个啥......你刚才说的那个,对,脑残。”

    “别拿话忽悠我,你俩到底几个意思。”陆炳见杨飞燕爬了起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古代女人最重视贞洁,刚才自己摸了人家胸,这下正如同《圣斗士星矢》中所演的那样,女圣斗士说看到我的容颜的人,我要么爱上他,要么杀死他.......

    想着想着陆炳的冷汗就下来了,刚才一交手,就发现老头绝非等闲,自己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光了,再打下去不一定行,以二对一那就肯定不行了。陆炳心道是自己又不是超人,怎能受的住两位高人的夹击,于是便偷偷用眼睛来回寻摸着退路。

    杨飞燕发现了陆炳的眼睛转来转去的,一脸怒色的说道:“九爷,别让这小子跑了,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最毒妇人心啊,不就摸了一下吗,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陆炳心想着看向杨飞燕,虽然天黑,但依然可以看到杨飞燕的脸如同熟透了苹果一般,双颊上的红晕并未消退,又羞又怒,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冒出层层杀气。

    陆炳不禁乐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网络小说中常用的狗血语句: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此刻xxx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被称作九爷的老头,此刻见陆炳非但不慌张,反而笑了起来,不禁也是跟着笑道:“你这孩子,若不是看你一身功夫厉害得紧,还真以为你是个懦夫。不打便跑算你睿智,可现在说你是临危不乱呢还是只顾着傻笑好呢?”

    陆炳轻咳一声本下脸来抱拳道:“这位老前辈,这大半夜的又在这荒山野岭,您想怎样就快点说,您要不说就放我走我得回去睡觉了,早睡早起是我辈的优良传统。”

    九爷拍拍巴掌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求你替我办件事儿的。说起来也缘分,我之前就见过你,那一年你在陈家台和你那小兄弟一起教训江家大少的时候,我就在当场。”

    陆炳一听这个,头皮不觉一紧,莫非是朝廷的捕头?不对,捕头的武功没这么高,那就是锦衣卫招募的走狗番子了,陆炳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腰间空空如也,不禁暗骂自己托大了出门探敌竟然不带家伙。

    九爷看到了陆炳的样子,笑道:“别紧张别紧张,说来我还对你们有恩呢,否则你那小兄弟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跑了。”

    陆炳这才想起来朱厚熜给自己说过,当时有一个老头救了自己,挡住了江家的恶仆,看来是友非敌,陆炳虽这么想却不敢放松,只是又抱了抱拳说道:“敢问可是当时帮我兄弟拦住江家恶仆的老前辈?”

    “正是。”九爷捋着胡须笑答,那表情别提多慈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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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阿炳快快跑

    陆炳抱拳于胸前一鞠到底,把后背和后脑勺全部留给了九爷:“谢老前辈昔日搭救之恩。”陆炳如此做除了真心的感谢,无非还有两点原因,一他自知不敌老者所以故意如此,江湖人物年龄不小了还带着一个女孩子,自然要注意影响,讲究光明磊落,一定不会对自己偷袭。而这段时间就可以思考一下,下面该如何去做了。第二点则是体现自己的心中坦荡,让老者对自己心生好感,起爱才之心,就算一会儿打起来也不会下死手,更何况这个叫九爷的老头是来求我的,那应该没啥事儿。不过,他武艺这么高,会来求自己什么事儿呢?陆炳心中念叨着。

    想到这里,陆炳不禁暗自笑了起来,以前看武侠剧的时候,经常有一个场景就是两边英雄打起来了,最后不打不相识,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去喝酒,好的和一个亲妈一样,酒桌上一语不合再次以命相搏,或者打个十几年的赌约。对于这一点陆炳这个新时代的少年是理解不来的,哪有这么多闲的蛋疼的人啊,可是自从穿越后,陆炳发现江湖上这样的人物还真不少,全凭一己好恶和一时心情办事儿,不觉感叹以武犯禁者防不胜防啊。

    正胡思乱想着,陆炳猛然感到后脑勺风声大气,应该是九爷出手了。陆炳心慌意乱:我去,这老家伙也是穿越的吗?怎么一点规矩也不守,还要不要脸了这是。

    陆炳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头猛然向前冲去,想把头扎到九爷怀中,然后用后背接下这一击,反正这一下是躲不过去了,如此一来还能轻一些。于是陆炳如同大虾米一样急急向前冲去,九爷却也是速度很快的往后退去,陆炳的头被击中了,出乎预料的是手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并没有如雷灌顶般的重击。

    陆炳抬起头来,略有惊愕的看着老者,只见九爷笑着说道:“我说了我是来求你帮我办件事儿的,但是你本事还不太够,当然对于别人而言是够用了,可是我让你办的是惊天大事,而且你可是主要力量,自然要比旁人略胜一筹,故而老朽才来前来教给少侠三件事儿,以助少侠更上一层楼。”

    陆炳不敢再如此行礼,只是微微一抱拳说道:“老前辈请讲。”心中却长舒一口气,原来他真是求我办事儿的,要不刚才早下死手了,还有既然是教自己的,多学无害研究一番了事儿,然后看这老头求自己办什么事儿,如果好办就帮个忙,也算交个朋友。可是可能性最大的是不好办,否则凭老者的武艺很少有办不成的事儿,到时候找个借口先回去一趟,和大哥二哥严阵以待,庄客伙计也都抄家伙上,爱谁谁,反正自己不去陪这老头送死。

    九爷显然不知道陆炳是怎么想的,于是说道:“老朽行走江湖比陆兄弟多了几年,所以第一点要告诉你的就是,除了自己谁也别全信,刚才你想利用我的磊落之心,把后背和后脑全留给我,且不说我万一是奸邪之徒不顾颜面突然出手你怎么办,就算是正人君子,一时情急之下说不定也对你下了死手。你死后他最多悔不当初一番,然后依然行走江湖,而你只能化作这山上的一座新坟罢了。江湖上有种易容术,加之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所以就算是亲友也得提防一番。”

    陆炳点了点头,九爷讲的这番话还真是有些道理,只听九爷又说道:“不过我也不是让你完全不相信别人,大丈夫一生宁肯天下人负我,我也绝不负天下人,所以提防只为了自保,该行侠仗义或性命相托的时候还是应该掏心窝子的。而我看中你的一大原因,不光是你的武艺以及年龄,还有你的正直。”

    陆炳心中消化着九爷给他讲的大道理,就听九爷说:“这个不急,你现在只需记住要小心行走江湖便好,我现在要教给你第二点了,来,你来打我,我不还手,三招之内能碰到我就告诉你第三点。”

    陆炳答道:“晚辈不敢冒犯前辈。”

    “你们陆家夺命十三刀的刀谱我有一份,是你们祖上一个人记录下来,虽然刀谱全,可是其中要点则需要口传心授,你现在显然学的不全,可是总有一个口诀吧,把口诀和刀谱结合在一起,就能形成完整的刀法。这是第三件事儿,这下有兴趣打我了吧。”九爷坏笑着看向陆炳。

    陆炳往前踏了一步,抱拳道:“即使如此,在下也..........就冒犯了。”猛然间陆炳出手了,想再靠出其不意赢下来。陆炳本不想出手,没事儿打来打去的他嫌累,可九爷的话一出口,陆炳就改变了主意。陆三刀便可行侠仗义名动江湖,更别说是十三刀了,这对年轻的陆炳诱惑是极其大的。

    九爷微微一笑,一个铁板桥腰向后弯去,双腿犹如铁柱一般浑然不动,轻易地就躲开了陆炳的直拳。陆炳没想一次就得逞,变拳为掌,直接劈了下去,九爷却做了一个让陆炳意想不到的动作,单手撑地身子侧翻双腿笔直伸开,于是陆炳又一次打空了。

    陆炳暗叫道:怎么体操动作也用上了呢,这不是跳木马的动作吗?

    陆炳心说若是此招打不中,就只剩一招了,于是此招他并未戛然而止,而是运掌画了个弧形,变为横扫过去,动作一气合成也算是一招之式。九爷这次没躲开,但是双腿张开,脚尖绷得笔直,就横在陆炳面前。

    九爷言而有信,没有还手,但是陆炳自己撞上来的话就怪不得别人了。九爷一只脚的脚尖立在陆炳眼前面,另一只立在膻中穴上,陆炳躲也躲不开,胳膊不光拧不过大腿,多数人的胳膊也没有腿长,陆炳又不是双臂垂膝的刘备,自然也与常人没有太多异处。若是强行往前,还没碰到九爷的身子,估计自己的这对招子就得废了。头就算能偏开身体较为庞大也是躲不开的,中了膻中穴估计也得疼上一阵,哪里还有力气打别人。

    蹲下不行,膻中穴就来到眼前,还是一样的,现在只有两条路,猛然出脚和停手。陆炳对自己的脚法是了解的,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九爷这种高手,就犹如儿童一般稚嫩,若是如此反而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陆炳收手了,然后猛然往后跳去,笑着说道:“九爷,只是说好三招,没说多久吧?”

    九爷单臂翻转,在空中来了个风火轮,站了起来答道:“没说多久,随你的便,不过你小子可够阴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我,嘿嘿,我越来越喜欢了,不拘一格的小邪头。”

    陆炳没有再答话,反倒是盘膝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起来,脑中不停的闪过之前和刚才交手的画面,脑中的画面重叠着,最终归于一处,九爷的眼睛!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也用余光看着自己的关节,对,他提前判断出了自己的动作,所以才能从容不迫的做出应对的动作,这就好似未卜先知一样,呵呵,计划赶不上变化,九爷你输定了!

    九爷看着沉思的陆炳微微点头,眼中欣慰之色更加重了,就好像在说后继有人一般。

    陆炳双腿用力,从盘膝动作蹦了起来,然后开始围着九爷奔跑了起来,九爷一愣笑着也转动着身体,看着陆炳的动作,陆炳越跑越快,他自己都头晕眼花了,猛然他腰间用力改变跑顺了的双腿冲向了九爷。脚下的步伐已经凌乱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身体犹如面条一般的扭曲着砸向九爷,九爷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站在原地没动。

    虽然陆炳现在的下个动作很难判断,眼神之中也少有意图,但是只要紧紧地盯住陆炳的关节,就知道他下个动作是朝哪里发力了。陆炳眼见就要打到九爷了,九爷才侧身一闪躲了开来,猛然陆炳一个踉跄,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身子向着九爷扑去。这动作完全出乎九爷预料之外,更何况陆炳手臂的动作根本没动,纯粹是被绊了一跤属于外力的作用改变了他的方向,这让九爷如何判断。

    九爷双腿原地发力向后窜去,只能做最后的躲闪,陆炳眼见碰不到九爷了,大吼一声,身子在空中抖动了一下然后手指头伸的长长的,终于碰到了九爷的腹部。陆炳在空中身上最后一丝劲都泄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正扎在一个烂泥潭中。陆炳翻过身来,拿手拨了拨脸上的泥土,然后放声大笑起来,九爷一愣看着自己的腹部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刚才你若是手中反拿着一把刀,想来此时我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九爷您说的是哪里的话,若真是打斗起来,怕是还没到这第三招我早就命丧黄泉了。”陆炳说道,倒不是他谦虚而是着实说出了实情。

    九爷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陆炳说道:“你赢了,这第三件事就是把陆家的夺命十三刀物归原主。小子,你知道我第二件事要告诉你的道理了吗?你这纯属瞎猫碰见死耗子,凑巧了。”

    陆炳站起身来,接过小册子行了个礼说道:“愿赌服输,九爷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可要说我凑巧,那小子我便不服了,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脑中。”

    九爷一愣反问道:“这么说,那个石头也在你预料之中?”

    陆炳点点头:“正是,只是我不知道我被绊中后身子会飞向何处,所以倒也有点运气的成分,可是主要还是靠这里!”陆炳用手指头敲了敲脑袋说道。

    “好小子。”九爷赞许道。

    陆炳却深鞠一躬,余光保持着警戒说道:“谢九爷提点,让我知道如何克敌制胜,制敌于先机,判断敌人的动作做出最快的反应,后发先至让对手措手不及。应该就是这个道理,晚辈再次拜谢。”

    “孺子可教。”九爷点点头道。

    陆炳眨眨眼问道:“九爷,刚才你说有事儿拜托我,您说吧,您教了我两样这么有用的本事,道破了不少武功玄机,还替我找回了失去的刀谱,大恩大德我陆炳当要报答您。”

    九爷还没说话,一直坐在旁边看他们打斗说话的杨飞燕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当真?”

    陆炳用大拇指撇了撇鼻头上的泥巴说道:“我陆炳向来是一言九鼎,哼。”

    九爷缓缓地说道:“我需要你加入我们,一起去刺王杀驾,做掉朱厚照!”

    陆炳一愣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掏了掏耳朵,问了一句杨飞燕刚说的话:“当真?”

    九爷和杨飞燕同时点了点头,态度坚定异常。

    “卧槽!”陆炳转头撒腿就跑,要多快有多快,边跑边喊着:“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吧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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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高处不胜寒

    陆炳一溜烟就跑的无影无踪,杨飞燕想要去追,却被九爷一把拉住,杨飞燕埋怨道:“九爷,这小子这么没种,你怎么就看中他了呢?你说,他要是万一把这消息报告给官府,咱们该怎么办?”

    九爷笑道:“他不是这种人,若是他要一口答应下来,那我才担心呢,陆炳是个聪明人,日后必成大器,等回头看见你爹,我可要好好说说,把你许给陆炳如何。”

    “呸,谁稀罕这个没用的东西。再说我爹要知道你让我假扮卖身葬父,非得给你急眼不可。”杨飞燕话虽如此说,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低下了头满面娇羞,她又想起了刚才陆炳袭胸的行为。

    九爷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可眼神之中却浮现出一丝阴霾,杨飞燕低头羞答答的沉默了很久才问道:“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他了,难不成还要就此离去?”九爷答道:“或许咱们还需要几个帮手,一起才能劝动陆炳,他这般年纪最不受人提防,加之这个年纪有这般武艺的人也在少数,勤加练习之下或许都不一定比我弱多少,你说他是不是最适合的人?你看他头脑聪明,不是一味的莽夫,这就更是天生的刺客了。”

    “那倒也是,图穷匕首见的事情是我辈江湖儿女该做的,陆炳的确各方面条件胜过别人,人长得也正派可以迷惑别人。”说到这里杨飞燕的脸上略一微红,轻咳一声平静下来:“不过九爷,你刚才说帮手?咱们哪里来的帮手,咱们大队人马不是在南京吗?”

    九爷神秘的坏笑着说道:“不可说,说不得,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陆炳双臂疯狂摆动,那两双腿犹如上了发条一般,玩了命的跑回了家中,一回到东桥镇二哥家中,就发现院子内灯火通明。陆炳不禁停下脚步,暗自生疑,大半夜的灯全亮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正疑惑间,只听一声爆喝响起:“什么人!”

    陆炳回应道:“陆老三。”

    “三爷。”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汉子,这人陆炳认识,乃是夏大德的庄客,使得一手扎实的长拳,招式简单至极没什么花架子却是稳扎稳打,也算是个好手。

    陆炳点点头道:“咱家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吧。”

    那汉子回答道:“刚才大爷闲得无聊来家里想找二爷喝酒,结果发现墙外有一个下坠之力的小脚印,分明是高手腾跃时候所留下的,脚印很小乃是女子。大爷生疑,叫起来了二爷一问,这才知道您白天的事情,于是怀疑白天来的那女子是个女飞贼,肯定后面还有团伙,她不过是来探路的罢了。再找您的时候,发现您不见了,但是刀没拿走,于是大爷便猜测您去追踪那女子了,可是见您迟迟未归,大爷二爷不免担心,于是叫醒家里的所有人严阵以待,防止一会儿贼人来袭。大爷还带了一伙人准备出去寻您,没想到您回来了,我是藏在角上的暗哨,刚才黑没看见您,这才喊了一嗓子。”

    陆炳抱拳道:“辛苦了。”

    “客气。”汉子答道。

    陆炳急忙走进院子,之间孟霖正集结了几个好手都拿着家伙准备出去,恰巧跟陆炳撞了个正着,大爷孟霖欣喜万分,看自家兄弟没事儿,连忙上前询问。陆炳找了孟霖和夏大德两位兄长进了内堂,几人关上房门后,陆炳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刺王杀驾的目的。

    孟霖听完了陆炳的话,看了一眼夏大德,又扫了扫陆炳说道:“你听见那姑娘叫这老者九爷了?”

    陆炳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大哥你认识?”孟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应该不是,你刚刚行走江湖,应该不知道。江湖上只要过去五六年,再大的人物也成为了传说,而以前就有个叫做九爷的人,那是非常......你明白吧。”

    陆炳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明白明白。”

    猛然夏大德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吓了陆炳和孟霖一大跳。“你怎么了二弟,一惊一乍的。”孟霖问道。

    夏大德拍着脑门说道:“大哥,你不会说那个九爷可能是.....?”

    “我勒个去,你才反应过来啊。”孟霖说道,“我勒个去。”是陆炳说过的话,孟霖向来是一副老学究神算子的打扮,可是本质上却又喜欢新鲜事物,反倒是夏大德这个草莽汉子内心深处守旧一些,所以孟霖听陆炳说了这个词后,觉得太新颖了,便成了自己的口头禅。陆炳每次听身穿古服的孟霖,一本正经的说我勒个去,都会暗自发笑。

    夏大德要高喊出九爷的名字,却被孟霖制止住,孟霖低声道:“小声点老二,这人可是朝廷要犯,切勿大声说出,免得杀身之祸。”

    陆炳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二位好哥哥啊,你们快说那人到底是谁啊,我只觉得他功夫不错,难道还有这么大的名堂?”

    孟霖清清嗓子道:“当年先皇在位的时候,大明中兴,宦党不敢弄权,宵小不能枉法,除了先皇的勤政之外,离不开的还有双九能臣。何为双九能臣呢?乃是朝中九位贤良的大臣以及朝外九位能征善战的将军。九位大臣分别是徐漙,刘建,李东阳,谢迁,王恕,马文升,杨一清,刘大夏,丘浚,这九位千古贤臣。他们现在不少现在还在朝中,这个咱们之前也谈过,三弟你应该知道吧。”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面不少都是四朝元老,不是六部尚书就是内阁大学士,都是人人传颂的贤臣。虽然如马文升这样的大臣因为现在和几个宦党走的比较近,所有受到了天下人的唾骂,但是我想他们还是心怀国家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高位之上有时候左右逢源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不然还没有为国尽忠就被人整死了。天顺年间的李贤不就是如此吗,忍辱负重反倒是把石亨曹吉祥等奸臣统统除掉了。”

    孟霖拍手称赞:“三弟果然好见识,不人云亦云,这才是大丈夫的胆略和胸襟。”

    “我说,我说,你俩能不能说点我听懂的,你俩再聊这些我可走了,这些文官大臣和王鸣韶九爷有啥关系。”夏大德说道,显然他对文臣不感兴趣,陆炳却暗自记下了那个老头的名字,王鸣韶。

    陆炳脑子转的飞快,暗自生疑,因为刚才孟霖提的这些文官名动天下,就然九爷曾经与他们并驾齐驱,比肩而立,为什么坊间没有关于这九位武将的传颂呢?按说老百姓对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故事更感兴趣一些,莫非日后出了什么变故?

    孟霖说道:“别急二弟,三弟太年轻有些事情不知道,我要从头讲起才让他能有所了解。三弟,刚才我说了是双九,朝中的九位文官大臣说完了,那就该轮到朝外的九位武将了。其实九人中八位是武将,因为排位第二的绝非是领兵的将军,乃是御史戴珊,虽说也算是文官,但毕竟御史和文官有着本质的区别,言官骂官岂能是一般文官可比拟的,所以左都御史戴珊就被列入到九武之中。”

    “那剩下的几位是谁,为何现在没有名号流传了呢?”陆炳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孟霖一笑说道:“三弟,你怎么也着急了,听我接着说。剩下的八位各自镇守一方,先皇不光节俭勤政,军事武功也是不少。西征吐鲁番,收复哈密,夺回嘉峪关以西的地界,修长城打鞑子,灭倭寇扫海贼,靠的也是这几位大员。这几人中有自己从小卒奋斗起来的战将,也有将门虎子,总之名动一时,扬了我大明之天威。当时有句民谣是这么说的,内有九臣治天下,外有九将四海平,弘治莺歌燕舞起,原是太平盛世年。”

    “其中荆王朱见潇和郭良身世最为显赫,朱见潇是藩王自然不用说,郭良是开国功臣武定侯郭英的后代,他是国家第五代当家人。剩下的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总之加上戴珊共有九人,进京之时九人意气相投,结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时间成就了一段千古义气佳话。因为正是有他们的存在,皇上的仁政才能实施,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乱世用重典,太平盛世之下先皇消除了苛法,人们除了赞扬皇上和九位文臣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感谢保家卫国的九位大将。先皇仁慈,却毕竟是皇上,他不禁担忧起来,兵权落入九个人手中没有事儿,京师的兵够守卫自己的,有人作乱不用别人平叛,自己就能灭了他们。可是如今九人结成了兄弟,那万一.........”孟霖说道。

    夏大德大叫一声:“万一一起作乱,那朱佑樘的王位就不保了。”

    “正是,二弟你一个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先皇怎能不明白,所以他决定要斩草除根,别的大将不能先动,虽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出师有名才能不被天下人耻笑。故而,朱见潇第一个遭殃了,就因为他姓朱,还是个藩王。”孟霖缓缓说道。

    陆炳不禁叹了口气,本来穿越来后经过和当地人的一番交谈,印象中的朱佑樘是个善良仁慈爱民如子体恤下臣的好皇帝,怎曾想到也这么腹黑,陆炳猛然想到了苏轼《水调歌头》中的半句词: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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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想起一件大事儿来

    陆炳问道:“那最后如何了?”

    孟霖说道:“哎,朱见潇没有抵抗投降了,以为能是有人蒙蔽了圣眼,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结果呢非但被赐死了,还被人抹黑弄成了荒淫无道民怨很深的藩王。百姓哪里敢乱传,时间一长人云亦云,朱见潇就真臭了,三人成虎如是而已。郭良被赐了毒酒,剩下的几人下场都不是太好,本来他们没有反心,可作为皇帝必须防患于未然,故而准备开始动手之前先皇就已经准备妥当了。而仓促之下有几人要反抗的,都兵败身亡,只有三人逃了出来,流于民间闯荡江湖,为官府所不及,现在他们还在海捕公文上,只是名号是江洋大盗罢了。其中就有九爷,王鸣韶。”

    “哈哈哈哈,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说话的这位兄弟才思敏捷公正无比,不偏不向,天下之事熟读于胸却不带任何感情,只因皆是前车之鉴罢了,历史而已与己无关,堪称大才之人。我想,可是铁扇书生孟雨亭?”突然有人从门外叫道。

    孟霖字雨亭,别号铁山书生,前者是文化人的称呼,后者则是江湖中人送的,因为孟霖耍了一手好铁扇威力无穷。

    三兄弟身子一震,听声音当时从院中传来的,可是自己门外有不少庄客伙计,怎么可能让别人从院子中随意进出喊话,莫非是全被打倒了,但又怎能一丝声响也没发出来。随让刚才讲的多,听得也投入,即使如此能让三人毫无察觉之下,解决掉门外的人,也是本领非凡了。

    三人抄了家伙走了出去,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人,正是九爷和杨飞燕。孟霖抱拳道:“果真是九爷王老前辈,晚辈见过九爷,不知道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夏大德突然叫道:“为啥也不行啊,你把我兄弟都杀了,你们得偿命!”九爷和杨飞燕身后好多庄客和伙计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被杀了一样。

    杨飞燕冷哼一声道:“真是孤陋寡闻,他们只不过是被点了穴,谁说被杀了?”此言一出,陆炳先是震惊一番,穿越之前看的某些武侠小说和电视剧中,点穴是一个大部分人都会得功夫,只是有人较为精通,有的只是略知一二罢了。这种绝学在陆炳成长的年代是不存在的,陆炳一直安慰自己说一切皆有可能,这种功夫是存在的不过是失传了罢了。

    可是穿越之后,陆炳迅速的融入了真正的武林之中,这才发现大部分电视剧和小说都是扯淡的,这种点穴的功夫根本不存在。只要是练武之人,大多数都知道身体的一些关键穴位,第一是为了更加有效的杀伤敌人,第二则是着重防护,不被别人击杀。可是那种“葵花点穴手”一般,一点人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或者某些部位不能动的招数可谓是前所未闻。

    而今,虽然这些庄客不是站住不动,却也是倒地不起失去了抵抗力,而且还没有死,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如此神招怎能让陆炳不惊。陆炳这一惊不要紧,嘴巴张的大大的,着实是漏了怯。杨飞燕不屑的看向陆炳,撇了撇小嘴。

    九爷说道:“刚才我听到诸位在谈论往事,于是一时兴起,想要听听,可是周围有不少好汉在看守,只能出此下策让燕儿把他们全点中了。三位小兄弟放心,燕儿是世家子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一会儿就让她为兄弟们解穴。在这儿,我给诸位赔罪了。”说着九爷抱拳微鞠一躬。

    孟霖点点头也抱拳回道:“九爷莫要如此,小辈们受不起,刚才我二弟一时情急,出言冒犯了,还望九爷见谅。”

    九爷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夏大德楚地有名的猛汉,为人直率,善恶分明,而且义字当头,我怎会责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到夏兄弟,就想起了我曾经的六哥,也是这样一条硬汉。”

    夏大德睁着那牛眼咧着大嘴,笑着说道:“当真?九爷竟然认识晚辈,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那啥,我就是有点半调,九爷别见怪,刚才是以为兄弟们出事儿了才口出狂言的,我还得赔罪一个。那啥,九爷赶紧进屋做吧,弟妹,给庄客和伙计们解穴吧。”

    “我呸,谁是你弟妹啊。”杨飞燕娇喝道:“别乱叫,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一口一个弟妹的。”

    “这还能乱权宜,早知道就让三弟当时就把你压了,咳咳咳。”夏大德嘟囔着说道后面才自觉失言,要请九爷他们二人进屋一叙。

    孟霖一把揽住夏大德,说道:“九爷,进屋之前,请您说说为何要潜入了我们家中,并且又为何引我三弟破庙之中。”

    九爷笑了:“原来陆炳没给你们说啊,这小子可真是鬼精鬼精的,咱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哗啦”一声孟霖打开了铁骨扇,说道:“九爷请说明白,切勿顾左右而言他,否则兄弟们认您,手中的家伙可不认识您。”夏大德一愣也抽出了杀猪刀和磨刀棒,“仓朗朗”宝刀出鞘,陆炳手中也拿着自己的祖传宝刀,有刀在手,气势也强了几分。

    杨飞燕双手迅速变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堆钢镖扣在手指中,双手一前一后,做防御架势,在场的人只有九爷浑然不动。大战一触即发,三兄弟变化着位置向着九爷逼近。

    ————————————————

    陆炳看着两旁把自己夹在中间的大哥二哥,快要吐血了,倒不是被打的而是气的,这事儿要回到十多分钟前说起。当时两方马上就要打到一起了,九爷高喊一声:“忠良丧尽,天下无望了,刺王杀驾千古奇传,如此扬名立万之事都没人敢做,还要对我动手,真是苍天无眼啊。”

    结果,夏大德和孟霖停手了,并且把陆炳也拉住了,九爷那张嘴真不是盖的,噼里啪啦一通说,让孟霖和夏大德激动万分热血沸腾,按住陆炳就塞回了屋里。杨飞燕提外面的人解了穴,往每个人的脸上泼了点凉水,就都醒过来了,活动筋骨一番已无大碍。

    九爷被孟霖请到了上座,然后送上茶水后夏大德安排众人远离屋子,在院外守候,五人纷纷落座,孟霖说道:“还请九爷详细说下。”

    九爷点了点头,开口讲到:“自从新皇即位以来,不理朝政,视天下为玩物,修豹宫敛民女,荒淫无度,北征竟然成了小孩子过家家,数十万大军陪着他玩起了游戏。而朝中奸党当权,宦官横行,哎,这大明早晚要被皇上败光了,所以我本都退隐流落江湖,可是我是大明子民,即使朝廷容不下我,我依然爱这个国家。心怀天下之下,我们这帮老兄弟凑到了一起,准备刺王杀驾,让天下换个皇上。”

    夏大德说道:“难道说杀了朱厚照就能救大明吗?”

    “不错,杀了朱厚照,宦官奸党就少了昏君的屏障,朝中的大臣就可以趁机发动变更,对那些佞臣进行大清洗。而朱厚照没有子嗣,让藩王即位是必然结果,换一个皇上肯定要比朱厚照好得多。”九爷说道。

    孟霖眼睛一亮,说道:“听九爷这么说,看来这次的行动,朝中也有人做内应了?”

    “不错,看来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雨亭兄弟啊,至于具体是谁,恕我现在不能透露。我此次前来就是来拜托各位助我一臂力的,天下英豪齐聚南京,为此次刺王杀驾做准备。而久闻铁山书生孟雨亭和夏大德夏兄弟的名声,我特此前来希望能够让两位也一起前去,到了咱们东桥镇后又听说刚刚扬名的陆少侠,暗中观察一番后竟发现乃是故人,苦不知如何请你们出行,这才弄了个卖身葬父引陆少侠夜探荒山的桥段。”九爷说着还把曾经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正与孟霖和夏大德所了解到的一样,两人听了连连点头。

    孟霖说道:“九爷切勿再称我们为兄弟,您是老前辈,不管按照江湖辈分还是按年岁我们叫您一声九叔也是应该的。”

    “肩膀齐为兄弟,咱不论这个,对了,雨亭兄弟你对这次行动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参加,若是愿意咱们明日就起程,以防夜长梦多况且算日子,咱们的杀昏大会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好让天下英雄就等,你说是不是?”九爷说道。

    孟霖略一沉思,看了一眼同样低头沉思的陆炳和一脸渴望满是兴奋劲的夏大德,然后对九爷说道:“九爷如此赏脸,雨亭哪敢不从,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视天下为己任,这等事情我必须参加,二弟三弟,你们意下如何?”

    “那还用问,早就看那个朱厚照不顺眼了,昏君人人得而诛之,如此热闹的盛世我夏大德不参加还不得后悔一辈子,我可不是吓大的,要是能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别说上刀山下火海,要我的命也是九爷你一句话的事儿。”夏大德拍着胸膛表了态,说完和孟霖一起看向陆炳。

    陆炳刚开始还在埋怨夏大德和孟霖,在他看来刺王杀驾都是不靠谱的,自古以来没几个人能成功,到头来自己只能被人当枪使了。可是刚才九爷一句让藩王即位却勾起了陆炳的回忆,朱厚照是正德年份,那么下一个应该叫嘉靖,皇帝是.......皇帝是........陆炳猛然想起来了,站起身来疯狂的在屋里绕着圈,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下一个皇帝竟然是自己小兄弟兴献王朱厚熜!

    陆炳的脑中晴天霹雳来了这么一下,弄得他慌乱不堪,其威力不亚于一枚核弹爆炸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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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武功大进

    “三弟,三弟!”

    孟霖和夏大德的呼唤把陆炳从震惊的空白中拉了回来,陆炳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怎么了?”

    “三弟,我和大哥都同意跟着九爷走,你看九爷先来找的你,那你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完成这件大事儿啊?”夏大德说道。

    陆炳眨眨眼睛道:“必须的啊,大哥二哥都去了,我也必须生死相随啊。再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该做的事情。”

    “说得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的太好了。”九爷喃喃自语道,陆炳暗吐舌头心说:反正都是明朝的,只不过早了些时日。这句话本来就是大儒顾炎武的思想,不过梁启超改成了八字文,就更加有名了。嘿嘿,今天我说了,日后别人再说那可都是盗版了。

    夏大德说道:“那必须的啊,我三弟还说过一句名言,我想想啊,叫我们要粉碎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这话说的也老好了。”

    “哎呦,没想到你也这么有才情。”杨飞燕酸溜溜的说道,陆炳尴尬的笑了起来,却发现杨飞燕,九爷和孟霖的眼中满是疑惑,看来皆是想不通为何陆炳转变如此之大。

    杨飞燕说道:“总之这事儿一定要保密,咱们准备一番明日启程,九爷还要单独传授陆炳一些法门,当然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反悔,也可以把我和九爷交给官府,换取功名利禄。”

    “这位姑娘这么说不免有些太伤人了,我等既然答应下来,怎能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孟霖有些不悦道。

    夏大德也是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就是,你这女子还是乖乖嫁给我三弟,也还有个管教,别等着日后这幅尖酸刻薄的嘴脸连个婆家都找不到,我三弟不嫌弃你,你还不感恩戴德一番。”

    “我呸....”杨飞燕还欲再说,九爷拦住了她,对孟霖三人抱拳道:“我侄女是家中独女,被他爹惯坏了,他父亲是我七哥,杨登云。”此言一出,孟霖和夏大德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起了杨飞燕。

    九爷什么时候走的,他们又说了什么,陆炳一句也没听见,他只是表面上装成淡定的模样,内心早就一团糟了,除了兴奋还能有啥!发达了,发达了,哥们成了皇上,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对不对,我可不是鸡犬,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算是厉害了,以后横着走。什么?弄了个江家大少?那怕个毛啊,皇上就是弄你了,咋地!

    陆炳淫笑着直到天明,那个心中得意啊。陆炳天亮的时候才睡着,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人叫醒了,陆炳一问才知道,是要出发了,陆炳边收拾着东西边嘟囔着:“你们不是说明天出发吗,过了二十四点就算今天了,一点时间观念也不知道,可困坏了我了。”

    夏大德听得是一头雾水,只是说:“你嘟囔的什么呀,马上要到弱冠之年了,还如此赖床这哪里行,你快点吧三弟。对了,大哥,你博学一些,什么事二十四点。”

    “咳咳咳,”孟霖略有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沉吟片刻说道:“估计和时辰是一个意思,不过咱们口头上还是喜欢把天明后五更后算成第二天,应该是这样。”

    东桥镇离着南京不算是太远,加急的话过六安合肥就可以直达南京,快马加鞭两日就到。可陆炳一行人足足走了五天,绝非拖家带口才导致漫漫长路的,而全是因为九爷对陆炳的特训。这一路上陆炳可算是吃了苦头,原先习武纯属是对自己新身体强壮的兴趣,以及男生向来对力量的崇拜,属于自发行为。

    这个不难理解,陆炳还是那个陆炳,长相上是,头脑也是,就连知识思维也是穿越前的陆炳,可跳水救人昏迷醒来后却拥有了强壮的身体结实的肌肉,任谁也会兴奋异常善用这上天赐予的礼物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九爷是强迫陆炳联系,陆炳避无可避,要跑跑不过杨飞燕,没事儿大哥二哥轮流看守着自己,平日里较为和善的九爷也是严格的很,要不是想到此举可能会让自己的小兄弟朱厚熜当上皇帝,陆炳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说起来九爷的训练也不是为难陆炳,毕竟陆炳的底子放在那里呢。但是高度的集中力让陆炳精神备受折磨,九爷告诉他如何具体的料敌先机,这牵扯了不少人体骨骼和经络以及内脏结构。

    九爷惊讶于陆炳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内脏的结构以及简单的骨头和关节的位置,陆炳却暗自偷笑,心说把你放到二十一世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你也会从小学学自然,长大学生物,别说这个细胞质细胞壁细胞膜神马的我也知道。

    当然即使如此陆炳还是眼累心累的,偶尔休息的时候陆炳甚至在想,九爷这是要把自己训练成x光机啊,肉眼凡胎的就直接看透对方的动作,太牛叉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反应力,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九爷都会突然出手,招数十分狠辣,一点也不留余地,陆炳有几次以为九爷不敢下死手,结果眼珠子都差点被九爷给挖出来。

    在轻功方面杨飞燕也是言传身教一番,据九爷说陆炳是这次刺王杀驾的主力之一,必须勤加练习,保证万无一失。杨飞燕对陆炳爱答不理的,可是每每目光相接的时候,都会一阵脸红,惹得围观的夏大德一阵狂笑,到头来免不了受杨飞燕一顿拳脚。夏大德皮糙肉厚也架不住杨飞燕的结实腿功,可是越是如此夏大德越是称呼杨飞燕为弟妹,弄得陆炳脸上也羞得通红。

    终于到了南京城外了,虎踞龙盘的南京城从远处看起来就气势非凡,九爷对陆炳说道:“陆炳,你的功夫有自己的特色,随心所欲不拘一格,没有一丝匠气,而且别出心裁新招频现,别说是我,天下没几个人可以指导你的。我近些日子只是不断地开发你的思路,让你把这些招式变成习惯性的动作,能够更快的使出来,还有就是告诉你一些经验罢了。而今的你已然可以称之为高手,日后切不可懈怠,勤加练习将来必成大器。”

    陆炳知道九爷此番授业是带有目的性的,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陆炳还是抱拳道:“谢师父赐教。”

    九爷摆了摆手说道:“还是那句话,肩膀齐为兄弟,我年岁虽长,但是咱们还是做朋友的好,我平生从不收徒,对你也不例外,即使你天资聪颖将来肯定比我王鸣韶还要厉害。想想若收你为徒,我也能流芳千古,跟着你一起扬名立万,可是却少了一个朋友,还是算了吧,有失必有得,还是多个朋友来得爽利。再说,当师父太累了,所以你往后可切勿再叫我师父了。”

    “noproblem,咳咳咳,这都不是个事儿,反正九爷以后您有事儿就说话。”陆炳说道,想了一想,陆炳突然凑过去贱兮兮的低声说道:“九爷,你说我现在也算高手了,若是天下排名的话,我能排第几?”

    “这我哪里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更何况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高手人家都不在江湖上跑动的。不过若是刨去这些因素,你应该能到这个位置。”九爷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陆炳喜道:“这么牛,天下前五了?”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天下前五十,不错了,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成就,还幻想第五,真有你的。”九爷哭笑不得。

    陆炳挠挠头道:“那也行,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不是前五,就得是前五百了呢。要真是前五百那还混个毛啊,随便碰见个人就被砍死了。”

    “还真有可能,刚才我也说了大隐隐于市,行走江湖一定要谦虚谨慎,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碰到了真正的高人了。不过,对此我不是很担心,你是个谨慎有礼之人。”九爷赞道,随即又说道:“不过陆炳我说句话,你看看对你有用吗?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你要往好处想。当你身居高位春风得意的时候,就要往坏处考虑了。不能一会儿前五一会儿五百的瞎猜忌,即使是玩笑,也体现了你的心态。呵呵,不当老夫子了,有用就听听,没用拉到。”

    陆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是人生的哲理,从九爷这个饱经沧桑,人生沉浮的老者的经验之谈。陆炳理解了一番之后,抱拳微躬给九爷行了个礼。

    ————————————————————

    南京城内现如今已经戒备森严了,究其根源在于朱厚照一时兴起,滞留在南方不回,先前造反的宁王已经被俘,但朱厚照却执意要放了宁王,把宁王朱宸濠放回鄱阳湖,再捉一次过过平叛的瘾。既然来了南方,那就极有可能来到旧都南京,况且据朝中宦党的消息所称,朱厚照除了捉放宁王加游山玩水以外,还要顺便查探武林,弄个武林盟主当当。

    如此一来不光官府禁军紧张万分,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也不轻松,皇帝的安慰关乎江山社稷,自然不敢轻视,于是乎南京城这六部仍存的旧都就变得更加戒备森严了,别管朱厚照来不来,先做好完全的准备再说。故而九爷决定到了下半夜从密道之中偷偷潜进城去,避开哨卡的官兵以及迷惑街上那些在明在暗的鹰犬。

    陆炳早早的就歇息了,要养足精神连夜进南京。晚上行动虽说朝廷的人少,可是守夜之人警惕性却比白天高了许多,更何况晚上极静,稍微出点动静就会被人听到。之所以选择下半夜也是出于对此的考虑,因为人到了下半夜就有些困顿了,相应的敏锐性也就差了许多。

    陆炳睡得很沉,突然的只觉得有人摇晃自己,不觉得心中一紧,自己没有听到来者的脚步声,这一定是个高手,起码轻功方面是个好手。于是陆炳连忙睁开眼睛看去,惊讶道:“怎么.....!?”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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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孟霖的想法

    捂住陆炳嘴的那人,冲着陆炳嘘了一声,然后慢慢松开手,对陆炳招了一下,示意他跟出去。陆炳和那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两人来到了远处的一座小坡上,观察一番四周无人陆炳才问道:“大哥,您这是......?”

    “兄弟,我这次前去刺王杀驾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是说自己的想法。”孟霖说道。

    陆炳略有疑惑的问道:“大哥,您的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就是随便聊聊,但说无妨,权当咱们兄弟之间说点贴己的话罢了。”孟霖笑着讲到。

    陆炳看过一个电视剧,上面说穿越后如果太过干涉世事就会时间错乱,自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中,于是心中害怕,不敢说朱厚熜后来成为皇帝的事情,于是乎只得对大哥孟霖隐瞒,说道:“我觉得朱厚照这等昏君,玩弄天下不理朝政,人人得而诛之。”

    “不错,”孟霖点点头道:“但是三弟,你天资聪慧,与你二哥的憨厚直爽不同,我向来觉得你我才是一类人,只是我年岁稍长,比你经验多一些罢了。你没想过,此次是个好机会吗?”

    “什么好机会,大哥今天晚上您说话怎么神神秘秘的?”陆炳疑惑道。

    孟霖低声道:“当年靳柯刺秦未遂名扬万世,后韩国丞相后裔张良博浪沙突袭秦始皇也未遂,还是声动天下。你说这些没成功的都这么有名了,若是咱们成功,那岂不是要扬名立万创千秋不世之功?咱们单说刚才提到的张良,正因为博浪沙的行动,他才有资格游走于各路诸侯之间,最后跟了刘邦,与韩信、萧何并成为汉初三杰。但在我看来,咱们兄弟只要好好运作,前途远比张良正大光明得多。”

    陆炳略一迟疑,然后躬身说道:“愿闻大哥述其详。”

    “你看此次天下英豪齐聚南京,自古练武之人惯以武犯禁,善疏则通咱们只需要把他们好好利用起来,就是自己的一队兵力,况且练武之人战斗力要比普通士兵强了很多,以一敌十战场之上定能所向披靡。”孟霖讲到。

    陆炳微微摇了摇脑袋说道:“大哥,打仗可不是打架,这伙人再猛也不过是练武之人罢了,且不说咱们能不能服众,就算能降服他们也难以训练。打仗之时方针队列都极其重要,举个例子,咱们练武之人武艺再高超,还没冲到跟前对方一排齐射过来也得被钉成刺猬。而且武人难以驾驭,个个眼高于顶,我觉得若是充为私兵实在不妥。”陆炳如此说并非毫无依据的,因为向来电视剧和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也是这么演的,而身在武林的这段时间,通过和江湖人物的接触,陆炳觉得这么说还是有些道理的。

    孟霖眼睛一亮说道:“不愧是三弟,想法果然不凡,不过......不过既然三弟这么说,就是考虑日后之事情了,换句话说也是你不反对咱们借这次刺王杀驾的行动,扩充自己的实力。”

    “不反对,毛爷爷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自己手里有实力比什么都重要。”陆炳讲到,本来陆炳就岁数不大,正是懵懂少年,性格难免冲动随性一些,更何况新社会之中长大的他哪里有什么忠君思想,若是旁人一听孟霖这话说不定就吓趴下来。

    “好好好。”孟霖连连说除了三个好,高兴异常:“三弟果然真豪杰,如此豪言壮语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大哥有一事不懂,毛爷爷是谁?莫非和九爷一样是个世外高人。”

    “高,怎么能不高,九爷跟他斗没法比。我给你说,毛爷爷可是.........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给大哥您说了也不知道。”陆炳刚想说有觉得说起来太过麻烦,也就作罢了。

    孟霖略有疑惑的看着陆炳,笑了笑:“三弟说话向来高深莫测,当大哥的经常露怯啊,汗颜,惭愧。三弟的想法很好,我其实也没想让这些武林中人前去排兵打仗,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先把他们可以争取到的人攥在手里,再做他用,不知三弟有何想法?”

    陆炳耸耸肩说道:“往日里我看过不少小说写的不错,其实这些武林中人完全可以让他们在民间发挥潜在的作用,刺探情报,暗杀,招募能士,至于打仗嘛还得花钱招募壮丁,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训练成的士兵才能打仗。不过我刚才所说的密探什么的也很重要,和真正的战争不分伯仲,往往可以出奇制胜,直接取上将首级,两军未战帅者先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个名战,一个暗算,相辅相成必有大的效果。孙红雷演的暗算就不错,征服也行,那个啥大哥,你当我后半句没说,我又犯病了。”

    孟霖也习惯了陆炳成天说些奇怪话了,笑了笑也没接话说道:“你的意思是和锦衣卫一样?”

    “没错,大哥理解力好啊,没吃三鹿奶粉长大的孩儿就是聪明。初期的锦衣卫就是如此,但是现在却腐朽了,被东厂那帮太监压制着,哎,锦衣卫真对不起自己的男儿身啊。”陆炳摇头晃脑道。

    “朝廷的鹰犬而已,不足以让豪杰侧目。”孟霖总结道,继而说道:“而今一旦刺杀行动成功,天下必定大乱,群雄割据的局面也可能产生,但最大的可能性则是割藩王势力的角逐。这等乱世正是我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此次咱们见机行事,入南京后多拉拢人脉,入城后说话就不那么方便了,要以防隔墙有耳,所以今天才叫三弟前来的,一问之下三弟果然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恩,我也这么想,既然天下要乱,咱们必须有自己的人,光靠二哥家里的庄客和伙计是不行的,到时候看看吧,看咱们能不能降得住这帮桀骜不驯的英豪吧。对了,大哥,若真是藩王即位,你意欲何人可为新皇?”陆炳试探着问道,历史的滚滚车轮是挡不住的,加之自己和朱厚熜的感情,陆炳自然希望孟霖也能保着朱厚熜登基坐殿,虽然现如今他和孟霖以及夏大德还不过是一介草莽,不过陆炳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他们都会鱼入大海龙升九天的。这,可能就是一种宿命感。

    孟霖说道:“三弟,这次刺杀行动绝对不是你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宁王叛乱刚刚平息,王守仁等实权派和旧部大臣以及朝中杨廷和等大员的势力犬牙交错,当然更少不了皇权和奸党。虽说乱世出英雄,可是没有滋生的条件下,九爷这帮老勋死灰复燃,一众势力凑到了一起,这很是反常,反常必为妖,到时候有的热闹看了。朱厚照如果驾崩了,正如九爷所说的那样,宦官奸党失去了后台,一定会倒,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困兽还知道斗争,难不成这帮把持朝政之人就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羸弱不堪?我想不会的,三弟这次既然九爷让你当刺杀的先锋部队,肯定不会把天下之重任放到你一个人身上,有别人会和你一起行动,到时候见情势不好就速速撤离,切勿莽撞行事当了出头鸟。自古以来最先起义的不过会在历史上留上淡淡的一笔,很少会赢得最终的胜利,面南背北成九五之尊,故而咱们要学会忍,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兄弟谨记大哥教诲,咱们还很弱,甚至弱到让这些大势力看不见,夹缝中生存不容易,却也不容易灭亡,呵呵。”陆炳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孟霖点点头,略有兴奋的说:“当年刘邦不也是一介布衣,夹缝中存货,最后当了天下之主,咱们太祖高皇帝朱元璋难道就好了,不过是一个乞丐和尚出身罢了。所以,若等到有机会,你我兄弟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苟富贵勿相忘啊。”

    陆炳突然身子一颤,他想过位极人臣,也想过在大街上横着走,更想过金戈铁马领兵数十万的威风凛凛,以及旁人回避过街巡游,乃至大姑娘小媳妇对自己含情默默的那种爽快。可是陆炳唯独没想过的就是当皇上,这点打死他也不想。虽然当皇帝很好,天下都是他的,三宫六院要多少女人都行,只要强横点就算大臣也不敢阻拦,甚至可以像现在要被刺杀朱厚照一样弄个豹宫**一把。可是当皇帝就要踩着无数人的鲜血站起来,不管是电视中还是在历史课本上以及各种小说中,陆炳都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帝是孤独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哥们没有女人,天下他信得过的也只有自己,若不是如此,那就等着人头落地吧,不成功便得死,这就是皇帝的路,开国皇帝尤甚。

    陆炳默默的摇了摇头,他不想如此,那样活得太累了,人生在世无非活的就是两个字:痛快!当皇帝太不痛快,太累了,陆炳不需要这样的人生,虽然人活着都得受苦受累受委屈,可是用过多的不顺心和猜忌去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名垂青史,这种事儿陆炳干不来。

    更何况若真到那一天,小兄弟朱厚熜,九爷,结义的大哥二哥,这些朋友兄弟说不定就要反目成仇,人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死后一方黄土即可,活着就为了享受人生。吃最好的菜,喝最香的酒,交生死朋友!陆炳下定决心,不管如何自己是不会争天下的,若真到了有一天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地步的时候,自己一定会退出江湖永不问世事。

    孟霖看着沉默的陆炳,以为是自己那句取而代之吓到陆炳了,不禁心中暗笑陆炳还是年纪太小,而且从小看大虽然聪明但是胆子太小了,于是忙说道:“不急不急,这等事情变数太大,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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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介绍:
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