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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密道

    深夜,按照原计划密道入城,于是众人出发了。几人来到了城外不远的一个村落,夏大德别看是个粗壮的汉子,下盘功夫结实练得就是一个稳扎稳打,但是真要轻起脚步来走路,也是轻手轻脚的。这是一种身体的协调性,练武之人都会,脚法控制不自如,外家硬功练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大笨象罢了。

    夏大德尚且如此,更别说剩下几人了,这一路进村连狗都没怎么叫,几人来到了一户人家,领路的九爷停住了脚步。那户人家围墙极高,陆炳刚想要发问,为何不敲门,只见杨飞燕轻轻点起脚尖,也没说话冲着九爷使了个颜色,九爷双臂环抱一腿弓起,杨飞燕跳起踩着九爷弓起的腿然后又转脚到双臂上,身体一个翻转腾跃就过了围墙,落地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大动静。

    门分左右,杨飞燕轻轻地拉开门闩把门打开,木门的门轴很是光滑,即使如此若是慢慢打开也会发出声响,但如杨飞燕这般猛然打开却是一丝动静也没出。杨飞燕冲九爷他们招招手,一众人等鱼贯而入,陆炳不禁在想杨飞燕这个妮子轻功如此之好,看起来经验也很是丰富,若是想偷东西,怕是没有偷不到的了。

    几人刚走入院子,之间正屋走出来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少年,他们都做农家人装扮,身上的衣服还摞着几块补丁,看起来朴素得很。但是仔细一看,却“别有洞天”另是一番端倪。

    看那两个少年十二三的年纪,和朱厚熜差不多大小,可是腰杆笔直身体虽然消瘦却说不上来的灵动。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女好像是一对儿夫妻,打眼一看普通得紧可是细瞧他们的拳锋却都磨平了,看来是有几十年功夫的拳师。四人衣着普通,气势也不强,只是眼光中不时流露出来的精光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四人围了上来,瞬间占据了院中的有利地形,屋里没有点灯,月光洒下来看起来也不是太真着,恰陆炳一行人站在院墙的背影处,故而能看清院内四人,四人却看不清他们。九爷轻咳一声说道:“是我。”

    “九爷?”那男人问道,九爷答道:“正是。”

    那一男一女的身形放松了一点,可男人依然问道:“东明东亮东方照。”

    九爷答曰:“西刀西剑西边戮。”

    男人抱拳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带头走到了一个水井旁。水井应当是废弃了的模样,井台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石磨,那男人招呼两个少年前来帮忙,夏大德却笑着说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孟霖拍了夏大德一下,提醒他说话小声点,因为夏大德一张嘴就好似打雷一般。

    夏大德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捂着嘴走到水井旁,只见他挽了挽袖子,手扣住石磨的两边,二膀一较劲闷哼一声石磨就被抬起来了,然后夏大德缓缓地放在了一旁,动作很轻没有重物落地的巨响,越是如此越费劲,足见夏大德的力大无穷。

    那男人低声叫了声好,说道:“好一个壮士,有这等壮士加入,何患咱们大计不成。”夏大德不好意思的冲着男人抱了抱拳,也尽量压低声音道:“过奖过奖。”

    接下来没人给夏大德说话了,因为夏大德即使压低声音也是轰轰隆隆的,村里的狗也已经听到动静叫了起来,为了隐蔽行事孟霖还找来了一根枯树枝让夏大德咬在了嘴里。

    水井已经枯竭,那男人拿来了绳索固定好后,九爷等人一个一个荡了下去,夏大德肩膀过宽,差点没卡住故而绳索也不用了,蹭着就到井下了。到了井底,陆炳的眼前豁然开朗,井下有宽阔的甬道四通八达,暗道也极高,虽然无法骑马奔驰,但是人跑动起来却是轻松自如。

    九爷指了指其中一条,一众人走了进去,陆炳低声问道:“九爷,这暗道是你修得?”九爷嘿嘿一笑也是小声回答着:“我哪有这个本事,南京可是咱们大明以前的旧都,想从这里挖密道哪里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平日里你要想从城墙边动个土都是不允许的,何况是这等大工程。”

    陆炳想想也是,如果可以这么简单的掩人耳目挖地道进城,南京的守备也太弱了,根本用不着走地下,大摇大摆进城也没人会注意,可既然如此又是谁如此手眼通天,挖通如此多且通向各个未知地点的暗道呢?看着平整的墙面和上面架住的青石板,指定不是天然的。

    陆炳正胡思乱想着,九爷笑道:“别瞎猜了,若想修造如此大的工程,还需要提前行动,在南京城还没定型之前就修造,接着大工程的掩饰,慢慢运土派工,这才能弄成这等事情。你们想想,工期长,工程浩大,私人修造,还能堵住皇家的嘴蒙住鹰犬的眼,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陆炳彻底歇菜了,他的历史知识一部分是上学和看电视学来的,对于时事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则是听孟霖等人侃大山侃来的,所以了解的不全面也不太多。孟霖恍然大悟道:“修皇宫的话除了皇上肯定没人敢留密道,除此之外那就是修城墙了,九爷您是说这条密道是沈万三修的?!”

    沈万三这个名字陆炳是知道的,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叫聚宝盆,讲的就是沈万三。故事大体是这个样子的,就是沈万三是个普通的财主通过看人家割草而草不管怎么割,一直不断地张,沈万三由此发现了门道,然后经过勘查知道那叫凤凰山,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深挖一番找到了一个盆。最终因为一件首饰调入盆中真相大白,不管放入什么东西,这盆中都能出现满满当当一模一样的东西。于是乎沈万三便更加富有了,从此为百姓修桥补路打井施粥,做了不少好事儿。儿童故事至此结束,下面便是成人版的了。

    沈万三得了这等宝物后一直在做好事儿,但是有一天长江河堤决口了,不管怎么堵都堵不上,于是皇帝下令,能想到办法堵住河口的人封官赏金。沈万三这时候已经借助聚宝盆成了天下首富,本不想出头,可看到百姓受苦受难,大地之上千里汪洋于心不忍,于是便拿出了聚宝盆抓了一把土进去,瞬间变出千万堆土堵住了决口的地方。皇帝借聚宝盆一看,沈万三藏好宝物与皇帝约定四更借五更还,本以为皇帝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就取出了聚宝盆献了上去,可是他忘记了君主多是言而无信的。

    皇帝不想还回聚宝盆,于是天亮的五更的时候让人打了四更鼓,就是为了能够拖延一番,有个太监对皇帝说既然陛下是九五之尊,天下君主,谁敢说个不字,就不还了又能怎样。

    沈万三进攻取宝,却被抓了起来,并落了个有宝不献,罪该万死,满门抄斩,九族皆灭的下场。

    陆炳低呼一声后把自己知道的故事讲了一遍,却引得九爷等人哈哈大笑起来,夏大德声音太大叼着枯树枝不敢开口笑却也是默默乐的浑身颤抖。陆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疑惑道:“有什么可笑的。”

    孟霖解释道:“若不是我们知根知底,还真以为你是沈万三的后人呢,你这个神话传说也太美化沈万三这个土豪了,嘿嘿。没错,那皇帝是不太讲信用,此人就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而沈万三也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儿,不过是为了博得大众支持,希望太祖不对他动刀。可是太祖是何等人,开国先祖!哪里会被旁人的想法左右,百官牢狱太祖都能做得出来,何况一个小小的沈万三呢。”

    “当年啊,沈万三其实早就死了,百姓中的传说是人云亦云的结果,沈万三生于元死于元,后来他孙子沈森,沈森是沈荣的儿子,沈荣是沈万三的三儿子,这个明白了吧?”九爷接着解释道:“沈森自己没啥名气,于是经常借用先祖沈万三的名号,这才由此传说,当年兴建学堂等事情都如你大哥所说那样,是为了让即将打入南京的朱元璋不杀他罢了。三代的积累足以让沈森富甲天下,甚至富可敌国,于是沈森继续拍马屁,帮助入金陵的朱元璋修建了现在的南京城墙。但是沈森毕竟是个商人,商人薄情,也做过不少孽债,这不是他的错,只要居高位者难免如此,没几个人是全须全尾的干净人。”

    “然后呢九爷。”陆炳问道,九爷笑答:“然后他就帮朱元璋修了三分之一的城墙,而城墙下就挖通了这些四通八达的密道,准备应对不时之需。果然朱元璋卸磨杀驴,待有次沈森犒军后,朱元璋下令逮捕沈森。并宣城说民富可敌国者是大不祥,还怒气冲冲的讲到匹夫犒天下之军实乃乱民,心不正必诛之。沈森通过密道把不少秘密财产转移了,但明面上的一文钱都没动,因为他明白朱元璋不过是看中了他的家产罢了。”

    陆炳点了点头,朱元璋不是个善茬,沈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自古民不与官斗,沈森再厉害也敌不过朱元璋。陆炳继续低着头走路,杨飞燕挑着一盏小灯在最前面领路,却听九爷继续说道:“事情还没完。”这次不光陆炳,夏大德和孟霖也挑眉竖耳听了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九爷冷冷一笑说道:“咱们之所以知道这条密道,也有钱群聚英豪共谋大事,出资帮助我们的正是沈家的后人。”

第十七章 群雄齐聚

    “啊?”孟霖和陆炳同时叫道,夏大德也吐掉枯树枝大叫一声瞬间压过了前者的声音,杨飞燕回头低喝道:“你们小声点,快到城墙下了,让人听到那可完了。”三人连忙闭嘴,九爷摆摆手低声说道:“没事儿,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呢,我继续讲。”

    “沈森被抓了,他不能逃也不敢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可是他有恃无恐,他认为自己已经买通了朝中所有的大臣,结果谁替他求情都没用。太祖皇帝非要杀他,最后反倒是沈森没有求到的马皇后说了几句起到了作用,结果沈森没被杀,被发配到了云南附近。洪武十四年朱元璋才攻打云南,次年收复,如此那边的局势才稍微平定下来,之后却也是小的摩擦不断动辄兵变,所以沈森在那的日子按说并不好过。乱世战争财,沈森守住云南向南向西贩卖东西,加上通过密道运出的财报,依然显赫一时,天高皇帝远,朱元璋也不知道沈森如何了,也就放过他了。”九爷讲到。

    孟霖点点头:“这沈森也真是个人才,虽然有底但是能够东山再起也是一种魄力,没有坐吃山空,彻底粉碎了富不过三的说法。”

    九爷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最终朱元璋知道了,恰巧那时候朱元璋想办大将蓝玉,老朱家的子孙向来有过河拆桥的习惯。”

    陆炳听到此话身子一震,如果朱厚熜真当了皇帝,那么会不会和自己反目成仇呢,不会的不会的!陆炳低言道:“万事没有绝对,不能是因为有几个这样就打击一大片。”

    孟霖笑道:“三弟你还小,天下王者哪个心胸宽阔的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能容得下别人的都不过是大昏君罢了,比如现在的朱厚照和以前的朱祁镇,呵呵。”

    陆炳没有辩解,九爷压了压言,讲起了故事的结束:“太祖见蓝玉恃才傲物居功自傲,这个其实只是太祖这么认为罢了,反正蓝玉被杀了,顺便牵扯出了沈家的女婿顾学文,然后又弄出来沈家。沈家枝繁叶茂,此次竟被斩去了大半,剩下的逃走的也只能隐姓埋名。后来,我们九人被先皇赶尽杀绝,索性有几人逃脱后,隐藏许久的沈家帮助了我们。他们不为别的,就是想搅乱一次天下报仇而已,片面却共同目的之下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嘘,再有几步就到了,有什么话进城再说。”杨飞燕回头说道,几人默默跟着往前走去,不再说话,头顶之上竟然有人走来走去的动静,应当是巡城士兵。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陆炳估计着差不多的时候,看到了一点光明,一个向上的阶梯。阶梯的旁边有透风口,也有几盏长明灯来回的摇曳着发出很不稳定的光。

    杨飞燕把灯交给九爷,九爷在墙上摸索两下,石阶上封闭的石板陡然而开,众人走了出去。石门在一个内院之中,几人一跃上去,石门又迅速闭合上了,看起来与别的地方没有一丝不一样的地方,可谓是天衣无缝。

    在内院正对的位置有一间大厅,厅内站满了人,正齐齐回头看向九爷一众人。厅内少说有百十人,此刻齐齐抱拳叫道:“九爷。”陆炳三人不禁也挺直了腰板,纷纷觉得脸上有些热,而陆炳心中的触动则更大,看对面的人都是练家子,而且目光如炬应该都是好手。九爷受这么多英雄的敬仰,甭管多么桀骜不驯的角色见了王鸣韶都要抱拳恭恭敬敬叫上一声九爷。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尔,大丈夫应当如此!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厅中传了出来,一个威猛高大的长髯美公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但是长而飘逸的胡须却是乌黑的很,看起来好似中年人,却有着老者才有的厚重感,那深厚的气场足以力压群雄,让人感到既安全又有一丝压抑。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很高却略显单薄的不惑之年的男人。九爷介绍一番,高大威猛的是五爷王振梓,消瘦一些的是七爷杨登云。

    陆炳还在疑惑好像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就见杨飞燕扑了过去:“爹爹。”杨飞燕一把搂住杨登云,杨登云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粘着爹爹,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

    杨飞燕松开了杨登云,回头扫视着众好汉,轻抚一下云鬓突然厉声叫道:“谁敢笑话,姑奶奶挖了他的狗眼。”众人哑然失笑,刚才娇羞可人的二八佳人怎么就成了母夜叉了呢,不禁感叹女人善变。

    众人说说闹闹,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多是杨登云王鸣韶和王振梓兄弟三人说了些家常,什么飞燕没惹祸吧等寻常话,然后群雄开始谩骂声讨朱厚照以及江彬等奸臣,总之竟是些浮华却没文采的话,一点实质性的措施都没有。这让陆炳不禁有些失望,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精神病医院,或者愤青集中营,而绝非是英雄大会。

    待众人各自去客房休息了,真正的会议才开始,只不过这次没有陆炳的事儿,厅内只有王鸣韶,杨登云和王振梓三个人。九爷王鸣韶说道:“刚才我带来的那三个人你们看见了吧。”

    杨登云点点头说道:“年纪最长得那个,看着白白净净仪表人才的,可是眼中躲闪不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人得防着点,看紧了别再是朝廷的鹰犬。”

    “那倒不会,但是也说不准,我会看好他的,主要是他现在没什么实力,还得仰仗他那俩兄弟。五哥,你对剩下两人有什么看法。”王鸣韶问道。

    五爷王振梓想了想说道:“那个粗鄙的大个汉子我是挺喜欢的,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意思,性子直没啥弯弯肠子,可以委以重用。”

    “五哥的意思是让他当先头部队,直接参与刺王杀驾?”杨登云说道,王振梓摇了摇头讲到:“那倒不是,我觉得这等人可以多用几次,让他作为掩护吧,断后也行,如此壮实的汉子堵住要道定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希望用不上他,看面相应该是个死忠之士。”

    杨登云笑道:“五哥,那怎么你现在不憨厚了呢?”

    “去你的老七,我要是再这么憨厚估计就活不到今天了,人都是会变得,当然心是很难改变的,我有时候太善良也太仗义了。”王振梓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九爷哈哈大笑起来:“五哥,你这金钟罩的外家功夫都练到脸上来了,厉害,佩服!还有这么夸自己的。别打别打,我老胳膊老腿的吃不住你一拳的。那你们说那个最年轻的少年,他叫陆炳,你们看他怎么样?”

    “张的倒是不错,男子气概之中带着一丝儒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丝大气,是世家子弟还是什么?九弟为何如此上心?”杨登云说道。

    王振梓捋了捋长髯眯着眼睛说道:“莫不是帮七弟选婿?”

    杨登云老来得女,向来娇宠杨飞燕,一身的绝学都交与了女儿,而且杨飞燕要星星杨登云不给月亮,宠得都没边了。可是虽然只见了一面,但陆炳的确符合杨登云心目中女婿的形象,女大不由娘,更何况是爹呢,女生外向早晚得出嫁,与其让她自己挑还不如选个陆炳,现在就听听这陆炳的家室是否和自己登对了。虽然杨登云现在被官府缉拿,还是江洋大盗,朝中也仍然定性为反贼,可是他心气却挺高,不想找个普通人家。

    九爷却说道:“按说这孩子的确算是世家子弟,而且悟性极高,这几日的功夫,边走边学就把我自来随意功的精华全学会了。”

    “当真?那可是武学奇才啊,此子看体格只是中上等,没想到头脑这般好用。老九的自来随意功讲究的就是料敌先机,收放自如,随意出招,这孩子竟然如此快的就领悟了,看来不光是领悟力强,所配合而行的见识和头脑也是厉害的紧啊。”杨登云更满意了,看来真应该好好观察下陆炳了,这等青瑛人物放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待嫁闺中的女子喜欢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这点道理杨登云还是明白的。他心中小算盘乱拨,就算不能收为女婿,凭自己的江湖地位认个义子也是可以的。

    九爷突然说道:“此人必须为刺王杀驾的先锋,有他出手一定会成功,况且此子不除后世说不定就成了大患,所以必须一箭双雕。”

    “啊?为何?”杨登云和王振梓吃惊道,九爷点了点头道:“两位哥哥可知道陆家的夺命十三刀?”

    杨登云和王振梓虎躯一震,脸上一片死灰,杨登云道:“看来你教他自来随意功既是为了让他杀死昏君,也是为了让他能够脱颖而出,借刀杀人除了他?”

    九爷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质疑。王振梓追问道:“他现在功夫如何,与你比呢老九。”

    九爷略一沉吟答道:“我听他说他只会夺命十三刀中的三刀,我把十三刀的刀谱给他了,你们别惊讶我又不傻,给的是个假刀谱,除了前五招每一招都少一个套路。这小子经常在打斗中别出心裁,让人防不胜防,我觉得要是真打起来,现在的他和我一定不分伯仲,我想不出一年他必定能超越我,这才让我更下决心要除了他。”

    接下来三人沉默不语,然后各怀心事的纷纷散去,临走的时候九爷王鸣韶对杨登云说道:“七哥,闺女有点喜欢这小子。”

    “知道了。”杨登云头也没回的答应着,快步走开了,心中暗下决心早打鸳鸯,否则现在陆炳和杨飞燕年纪轻轻**的,定是一段孽缘。

    夜很静,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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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肯德基

    陆炳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这几日把他折腾的可不轻快。因为此次人员较多,所以非单人单间住宿,他和孟霖以及夏大德住在一间,可夏大德那个呼噜声惊天动地,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此时孟霖与夏大德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炳感到腹中很是饥饿,想找个佣人问问哪里有吃的,可是宅子中哪有旁人,陆炳不禁起疑,人都去哪里了呢?

    猛然闻到有一阵香气飘来,陆炳闻着味寻到了一座小亭子前,亭子内的石桌上摆着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一双筷子,陆炳窃喜:这不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吗,嘿嘿。

    垂涎欲滴食指大动,陆炳眼冒绿光的扑了过去,只听不远处有人噗嗤一声乐了出来,陆炳很尴尬的寻声看去,杨飞燕手提着一壶茶还端着一碟牛肉正冲着陆炳乐呢。陆炳站起身来:“那个早啊,这个是你的包子啊,我以为没人呢。”

    “饿了吧?”杨飞燕略带小女儿色的做到陆炳身旁的石凳上,然后把茶壶和小碟牛肉放到桌子上,陆炳只觉得茶香扑鼻,应当是乌龙茶。而那牛肉先不说味道怎么样,色泽红中带褐,让人一看就只咽口水,刀工更不用说了,薄的如同蝉翼一般,呈半透明状。虽然陆炳喜欢捧着大块牛肉很啃的感觉,但是眼前如此精细的牛肉,也让陆炳感到别有一番滋味。

    “我不是太饿。”陆炳还想嘴硬不想再杨飞燕这个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但是肚子此时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陆炳闹了个大红脸,杨飞燕捂着嘴笑道:“你快点吃吧,估计你该起来了,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陆炳一愣,他哪里见过杨飞燕这个状态,往日杨飞燕对他都是横眉冷对的,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定有什么阴谋,别再是个套,陆炳想着就想走。只听砰地一声,杨飞燕猛然一拍桌子眉毛一立,恢复了母夜叉的样子娇喝道:“让你吃就吃,腻腻歪歪的哪里这么多废话。”

    陆炳长舒一口气说道:“这才对嘛,你要早对我这个态度我早吃了,刚才那样可吓死我了。”

    杨飞燕眨眨眼睛说道:“你这家伙纯属不吃好粮食啊。”

    陆炳坐下来,用杨飞燕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杨飞燕倒了杯茶递给陆炳说道:“大早上起来的以后要喝点茶水,别喝酒。”

    “谢谢。”陆炳吃的太急有些噎,喝下水后说道:“我其实不太爱喝酒,都是陪着我二哥而已,其实我喜欢喝脉动。”

    “什么是脉动?”杨飞燕用手肘着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陆炳,眼中带着一丝很暖的感觉。陆炳并没有察觉到,反倒是自言自语道:“一种饮料,等有机会了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相同的口味,现在有点不太现实,不过我可以做点炸鸡,让你尝尝盗版的肯德基。”

    “这又是什么?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杨飞燕有些崇拜的问道,陆炳嘿嘿一笑,说话间两笼包子和一小碟牛肉已然消灭干净了。陆炳拍拍手说道:“我吃饱了,我刚才说的这些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一定信,等你吃了就知道了,咱们说做就做,现在去购买材料吧。”

    杨飞燕一愣反问道:“现在啊?”

    “那必须的。”陆炳拉起杨飞燕的手向着大门外跑去,他们要上街买东西去了,一旁的屋顶之上,杨登云冷冷的看着一切,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慢慢的跟了上去。

    一通采买花光了陆炳身上的所有银子,回来后杀鸡清理,把鸡肉切成小块,用水洗净后用盐腌了起来。陆炳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杨飞燕问道:“这就行了?”

    陆炳笑了笑说道:“自然不是,得让鸡肉入下味道,对了,我大哥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去城南的货仓比武分工去了。”杨飞燕突然意识到厨房之中只有陆炳和自己,就如同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于是低下了头,不好意思了起来,在外面再彪悍她到底也是个小姑娘而已。

    陆炳皱眉道:“分什么工?刺杀的具体安排?那为什么不叫上我?”

    杨飞燕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内线外围的所有事物,我爹爹说你已经被内定为负责直接刺杀行动,属于重中之重,成不成就看你的了。虽然危险重重,但我想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定要成功啊,九爷五大爷和我爹,三人联名保举你的,故而你才不用去比武分工的。”

    “内定了?这种事情也有暗箱操作,呵呵,突然想到了某些选秀节目。”陆炳说道:“那什么你别陪我去了,这等事情九死一生,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九爷说我的武艺已经不错了,可是如此看重我,实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莫非......”

    杨飞燕的心思不在陆炳后来的话上:“不,我要陪你去,人家的那儿......都让你碰了,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都什么和什么呀,别闹了,好了,腌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做饭吧,给我找点干馒头来。”陆炳连忙岔开话题。

    “怎么,你还不认了?!”杨飞燕怒喝道,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陆炳看着杨飞燕离开的身影,不觉得有些失落,毕竟还是懵懂少年,对异性的好感也是懵懂的。但是孟霖之前的话在他耳边久久回荡,这次的行动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还要装傻到底,勾心斗角的电视小说电影陆炳看多了,这年头啥也信不过,他隐隐感觉到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可是千丝万缕之中又摸不着头绪,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对于杨飞燕的感觉,陆炳也说不上来,接触的时间不长也看不出什么来,虽然生在新社会,虽然杨飞燕美艳动人娇蛮可爱,但是陆炳并不是那种见一个就爱一个的男生,在他看来,某些偶像剧中的男人不是男人,而是类似于种猪一般的牲口,见到那啥就往上扑的那种。

    陆炳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自己找来干馒头,仿制面包屑了,一番抓粉烹炸之后,终于炸鸡完成了,香味四溢之下陆炳满意的抓起一个来咬在嘴里,这种滋味好久没有体会了。陆炳还想试着弄点番茄酱和薯条的时候,只听门外嘈杂声响起,应当是夏大德等人回来了。

    陆炳捧着一盆炸鸡跑了出去,夏大德眼中哪里还有陆炳,飞也似的跑去抢过炸鸡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赞道:“他娘的,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谁做的?”

    众人也闻到了香气,过去拿了鸡肉吃了起来,皆是赞不绝口。都是粗壮的汉子,胃口也大,这一盆鸡肉哪里架得住他们这番哄抢而食,很快就吃光了,一个个皆是意犹未尽。夏大德又问道:“问你话呢,三弟,这谁做的?不对,应该没人做得来,莫非是从外面买的?”

    陆炳自豪的摇了摇头拍着胸脯说道:“二哥,你怎么就不想想是我做的呢?”

    众好汉大惊,夏大德张着嘴说道:“真的假的,我去,三弟你这不光本事好,当厨子也行啊。”众人没吃够,非让陆炳再做,都是江湖好汉,遇到喜欢的东西金银不计,纷纷拿出钱来让陆炳再去卖食材制作一番。以至于到了晚上回房的时候陆炳已经有了数十两银子了,陆炳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边数着钱边问道:“二哥,大哥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大哥拽了几个人去喝酒了,我要跟着一起去,大哥说让我回来陪你说话,不让我碍事儿。你说大哥有什么事儿啊还不能让我知道,不过我一想你一个人肯定闷得慌也就回来了,不过大哥这次可亏了,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炸鸡,叫什么类,肯德基,对,以后三弟没事儿咱还做肯德基。”夏大德说道。

    陆炳笑道:“这是假的,真正的人家用的面包屑,也不是用铁锅炸的,自然比我这个还要好吃一些。”

    “哪里有卖的?三弟,你年纪不大见多识广的,我都感觉你好像不是大明人一样,你是不是从藩国来的?”夏大德大大咧咧的说道。

    “本来就不是,不过我可不是外国人”陆炳说道:“对了,今天你们去比武分工,有什么新鲜事儿吗?或者说有什么安排没有。”

    夏大德警惕的站起身来,侧耳听了听外面才坐下身来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今天光是分工探子,主攻和外围这些分类,并没有说具体的安排,我怎么觉得这帮货别有目的呢?三弟,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别让人家耍了。”

    陆炳心中暗竖大拇指,心想夏大德真是粗中有细,大智若愚之人。

    陆炳点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不知道二哥和大哥分在哪里了。”

    “大哥被分去做探子了,主要是刺王杀驾前的刺探工作,摸清楚地势人员配置皇帝在哪这些。我被分在外围,主要是辅助掩护和断后。今天你被宣布内定为主攻人选之一,就是直接行刺也就是刺客!三弟,你可要小心啊,咱们三兄弟不在一起行事,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夏大德讲到。

    陆炳又问:“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如此内定就没人不服气?和我一起做刺客的还有谁?”

    “当然有人不服了,五爷七爷九爷一起作保,共同保举你,这才力压群雄的,真给大哥和我长脸,嘿嘿。至于还有谁,我也不大清楚,明天你就知道了,听说明日又重大安排,估计是互相介绍一番然后具体公布如何行事吧。这个咱也要理解,毕竟刺王杀驾可不是小事儿,要做到相对保密,不到最后关头肯定不能说出来计划。”夏大德说道。

    陆炳又和夏大德聊了一会儿,才熄灯睡去,迷糊之中感觉孟霖满身酒气的回来了,嘴里还低声念叨着,看来心情不错,应该是拉拢成功了不少人才。习武之人多是莽撞汉子,最易忽悠,陆炳甚至有时候在想,若是赵本山穿越过来到了这等武林大会上,多少副拐他也卖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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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改进·小陆炸鸡

    第二日,大厅之中,群雄齐聚,五爷王振梓做在高位之上,对嘈杂的群雄压了压言说道:“这几天我相信一定有不少弟兄疑惑,为什么我们口口声声说要去行刺,却迟迟未动,昨日仅仅是分工了一番,详细计划却没给大家说。”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看来有这等想法的人着实不在少数,五爷王振梓又说道:“为什么要让大家来南京呢?不光是群聚于此商议大计,还是因为昏君朱厚照马上要来南京了。诸位应该知道,朱厚照前一阵在扬州,强抢民女大肆掠夺,根本不顾百姓生死,闹得扬州百姓当街抢男,连夜嫁女,就怕被这昏君糟蹋了。最后朱厚照还装做好人的把事儿推到了太监吴经身上,哼哼,敢做不敢当真是恶心透顶。自北京出发,而到南京,昏君一路祸害百姓,走了四个月之久,听说这两三日就该到南京城了,所以我与杨登云,王鸣韶两位老弟商量之后,决定先让大家散去,待时而动。”

    众人一片哗然,王振梓伸手压了压,双手一摆长髯继续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本来今日咱们是想把明确分工和具体安排讲出来的,但是一来昏君从不按常理出招,这等刺杀的事情瞬息万变,若过早制定计划容易作废,更容易束缚大家以后的行动。再者此等辛密的事情,还是越晚公布越好,否则互相知道分工了,万一朝廷鹰犬刺探到,那岂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抓捕刺杀的关键人物,就可以彻底破坏刺杀行动。至于为何让大家散去,那倒不是取消这次行动,而是让诸位潜伏在南京城中。毕竟咱们都住在宅院当中,人数众多,眼睛刁钻者一看便知咱们是江湖中人,难免让番子们注意到反而打草惊蛇,不利于日后行事。故而我这里给每个人准备了三十两银子,诸位拿了钱隐藏在南京城中,化妆也好藏身酒家也罢,这个诸位都是能手老夫就不多说了,如此一来目标就小了不容易被盯上。老夫在此再唠叨两句,这几日切不可惹是生非坏了大事儿,等行动的前一晚上我们再通知各位。不待我们通知,不管多久也不能擅自行动。”

    王振梓说话间就有几个壮汉捧着成盘的银子走了上来,然后非给厅内众人,有些人妆模作样的不肯收,或者是人家真的有骨气亦或是不缺钱。但有的推辞一番后还是狠狠的揣回了怀中,陆炳兄弟三人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只是拱手抱了抱拳,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突然有人问道:“我们都隐藏好后,五爷当如何找到我们,还用不用我们通禀一声我们在哪?”

    “不用,诸位看来是忘了我杨家先前是做什么的了,没有我们寻不着的人。”杨登云颇有些傲气的说道。

    孟霖低哼一声贴在陆炳耳边讽道:“你这个未来老岳,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啊,嘿嘿,有你小子苦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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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南京城东的界面上竖起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小陆炸鸡”四个字,一少年制作炸鸡,现炸现卖香味扑面而来,让行人不仅食指大动。所有鸡肉都是腌制好挂好糊的,也算是做足了保密工作,所以不少城中的大厨吃过后也不明是如何做的。

    当然诸人一看便知识陆炳,但旁人却不认识,只觉得是个干净勤快的小伙子操持的摊位罢了,夏大德待陆炳收摊的时候跑来询问,说道:“三弟,你今天炸鸡一出轰动全城,这不是明摆着吸引眼球吗,咱们是潜伏何必如此张扬呢。”

    陆炳微笑道:“你找到大哥了吗?”

    夏大德摇了摇头,陆炳指着对面一个正在收摊的算命老者说道:“你看见那弯腰塌背的老头了吗?今天他也是新摆的摊子,口若悬河的生意一点也不比我差。”

    那老者收拾完摊子蹒跚着朝着陆炳而来,此刻街面上人已经不是太多了,那算命老先生拿起小竹竿朝着陆炳轻轻地打了一下,陆炳坏笑起来,夏大德却要恼怒骂道:“娘的,为啥打我兄弟,我......大哥?!”

    那算命老头一抬头,夏大德这才看见他的眼睛,这不是自己结拜大哥孟霖吗,要不是认识这么多年还真认不出来,夏大德急的直跺脚,说道:“你俩也不怕被人看到。”

    “别嚷嚷,你再嚷嚷我俩算是毁了,”孟霖说道:“你小子才口若悬河呢,我也是引经据典有论证的给他们算一下而已。”

    “你俩到底咋回事儿啊?”夏大德尽量压低嗓音说道。

    “二哥,灯下黑。”陆炳收拾完东西,急匆匆的走了,夏大德块头太大,若是一个卖小吃的一个算命一个壮汉站在一起,难免不让让人起疑,所以匆匆的撤了。

    孟霖也是敲着竹竿摇铃而去,边走边说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如是而已啊。”

    夏大德站在街上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自己躲在客栈里一整天,憋都要憋死了,大哥和三弟却敢在外面瞎晃悠,这是怎么个道理,想了半天夏大德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俗话中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夏大德豁然开朗,直奔窑子而去,想要好好放松风流快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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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陆炳出摊后,发现旁边又来了个鸭血粉丝的新摊位,陆炳笑了笑,这南京城中卖鸭血粉丝的少说也有百十家,开如此摊位实在也太没新意了。有的干了几年的老店还能有回头客光顾,新店怕是干不了几天了。

    别看陆炳这炸鸡铺才开了一下午,可在穿越之前他也是利用闲暇的时间练过摊的,深知道别出心裁和防止别人偷学保证独一份的好处,即使如此摆摊还是很辛苦,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天气对客流量的影响很是巨大。

    摆鸭血粉丝的是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的男子,那人看起来不慌不忙,瞧着陆炳一通忙活,陆炳也没细细观察他,反正这炸鸡摊也干不了几天。因为昨日的大卖,小陆炸鸡的名声更响了,陆炳及时推出了各种蘸料,并且附送土豆饼陪番茄汁。其实这些土豆饼是陆炳昨日尝试炸薯条的失败产物,当然废物再利用,吃起来也美味的很。

    买炸鸡的人人山人海,都快把街道堵住了,有些人站的很累,便轮流排队找地方歇息去了,顺便也带动了周围摊位的生意,尤其是带桌椅板凳的小吃摊。这时候卖鸭血粉丝的也上客了,结果第一碗出锅后不少人就开始转移过去了,陆炳略微惊奇,提鼻闻去只觉得香味扑鼻。但看那鸭血粉丝,鸭血如同红色的宝石一般泛着亮光,里面还带了鸭肠鸭肉等等,里面还游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粉丝,那感觉让陆炳都直咽口水。不过问题是,这么干能回本吗?陆炳有些疑惑,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不再多想了。

    陆炳早早的收了摊子,那鸭血粉丝男也收摊了,看着陆炳相视一笑说道:“朋友,你买卖不错啊。”

    “不敢不敢。”陆炳客气道:“你的鸭血粉丝也很棒,我这个炸鸡不过是别出心裁,你这个才真是出类拔萃呢,如此多的鸭血粉丝脱颖而出实在是厉害。”

    陆炳看向那男子,只见那男子身高有一米八的模样,算是标准个头,脸长得有些消瘦,双颊略凹,但太阳穴高鼓,应当是练过一阵外门功夫。身材挺拔,属于精瘦型的,但略有虎背熊腰的感觉,应当是年纪见长的缘故。

    男子笑了笑,弓手抱拳道:“在下黄迪,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兄弟不敢称高姓,小姓陆单名一个炳字,见过黄兄。”陆炳也是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对了晚上兄弟有什么安排吗?”黄迪说道,陆炳略一想答道:“我摆摊就是玩玩,没别的想法,也不可能长久干这个,明天也就不干了,歇几天玩一玩。黄兄问这话,可是有何安排?”

    “有啊有啊,我请你去喝酒,不知陆兄弟意下如何?”黄迪问道。

    陆炳略一沉吟心觉的与这人不熟悉,可想到自己一身武力也就轻松下来,笑道:“小弟不胜酒力......”黄迪以为陆炳要拒绝,脸上略显失落之色,却听陆炳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若是黄兄邀我同饮,小弟舍命陪君子便是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把摊上的东西拢好带回去,然后各自换了一件衣服,相约到了夫子庙附近的天一居会面,陆炳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如约而至。

    黄迪穿了身翻领皮毛小敞,陆炳则是一身素衣,两人相见哈哈大笑起来,黄迪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小老弟能够信守承诺而来我深感欣慰,白天见你就仪表堂堂的,现在一见更觉得气质非凡,当是世家子弟啊。”

    陆炳也是眼前一亮,只觉得眼前的黄迪与白日也大不相同,白天的只不过是个挺拔的汉子,现在这衣服一穿上却有了一丝霸气,这种霸气不似先前五爷王振梓的那种豪气云天的霸气,而是一种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感觉,让陆炳说不出来的欣赏。于是乎陆炳也客套了几句,不过是发自真心的称赞,陆炳抬头看了看天一居说道:“咱们在这里吃?”

    黄迪摇了摇手说道:“哪能啊,中午在这儿行,晚上不行,走,当哥哥的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陆炳问道。

    黄迪却坏笑道:“跟我走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两人说说笑笑的向着前方走去,远处的黑暗中,几双眼睛盯着陆炳和黄迪,其中一人问道:“江大人,要不要我们继续上前跟着,摸摸旁边那小子的底儿?”

    黑暗中传出了一声低沉阴冷的回答:“不用,先让他快活一下吧,旁边的那个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应该没什么事儿,慢慢跟着别出什么危险就好。等一会儿他们吃饱喝足了,咱们再收网。”

    “是!”周围传来七八声短暂声小却清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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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逛窑子

    “四喜堂?”陆炳略带疑惑的看着黄迪,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这家店面很是典雅,看起来像是书院而不是饭馆。黄迪点点头问道:“怎么,你没来过?嘿嘿,我久闻盛名,其实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来,看看吧,应该很好玩。”

    “我吃过四喜丸子,四喜堂是干啥的,吃丸子的地方?”陆炳问道,黄迪坏笑道:“有丸子,大丸子,还是俩,哈哈哈哈,走吧。”

    两人迈步走入了四喜堂内,门口站着几个穿衣打扮好似书生的人,见两人入内走上前来说道:“两位客官可有预留?”

    “没有,劳烦小哥给安排一下吧。”黄迪说道,那书生抱了抱拳,略一作揖领着陆炳两人入内,陆炳来回看着,之间房间皆儒雅的很,多是以翠竹白丝相佐,一个个小间很是隐蔽,厅内有几桌文雅男女在吟诗作赋,陆炳点点头:看来这个黄迪还是个高雅之人,这地方高端大气上档次!

    那小哥极有眼力价,看得出来两人穿的不错,不似那些想要混吃混喝的穷酸,黄迪还没有示意他就主动带着两人来到了拐角处的一处小隔断中,在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做在隔断中却可以看到大厅内的景象。两人盘膝落座与软垫上后,小哥问道:“两位需要用点什么?”

    “我跟我兄弟说几句话,你先上壶龙井吧,对了用虎跑泉水泡,最好是连夜送来的那种,再来个八大样点心。”黄迪说道,然后随手给了那小哥一锭银子,小哥说道:“我们这里是最后会账。”

    黄迪点点头说道:“这是劳烦小哥的茶点钱,切勿推辞啊。”小哥连连道谢深鞠一躬,下去了。

    陆炳有些惊讶,看起来这黄迪出手很是阔绰啊,根本不像一个卖鸭血粉丝的,刚才说的什么虎跑泉,什么八大样,自己听都没听过。茶水糕点一会儿工夫就上来了,陆炳一看更加傻眼了,东西摆在面前自己都不认识,就几样还看着眼熟超市里有卖的,可是这里做的却格外精细,形似神不似,陆炳也不敢乱猜害怕漏了怯丢人。黄迪问道:“想什么呢兄弟。”

    “什么是虎跑泉,啥是八大样?”陆炳问道,黄迪略有惊讶道:“不是吧,这你都没听说过,兄弟,看你的装扮和气质应该见过不少世面啊,怎可能.....?”

    黄迪的无心之言让陆炳有些脸上挂不住了,陆炳强颜欢笑道:“我不混这个,你知道啥叫哈根达斯吗,你知道什么是冰雪皇后吗,星巴克又是何物?”

    黄迪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当哥哥的话没过脑子,得罪了,不过你说的都是什么,我还真的闻所未闻。”

    “刚才我态度不大对,黄兄请见谅,主要是露怯了,有些不好意思,恼羞成怒。”陆炳也认错到,黄迪点点头:“快人快语,不藏着掖着说话,看来你把我当朋友了,你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哥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对饮后,黄迪说道:“这个虎跑泉和龙井合称西湖双绝,用虎跑泉泡龙井茶最有味道,这个咱们慢慢再说,来这里不细谈,等回头咱哥俩专门吃茶的时候再议。至于八大样是简称,全称叫徐州八大样,一般去外面只要是好点的馆子,一说八大样别人都知道要点的是什么。我也大致说说,是指的蜜三刀,条酥,麻片,羊角蜜,江米条,花生糖,金钱饼,桂花酥糖这八样。现在该你了兄弟,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啥?”

    “黄哥,哥们不是卖关子,实在不好解释,我就说说哈根达斯是一种冰激凌,就是....等回头我试试能给你做出来不,不说这个了,急死我了。”陆炳说道。

    黄迪看到陆炳这种词不达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说了,喝喝茶清清肠胃,咱们就吃饭,糕点少吃点,一会儿还得吃饭呢。兄弟,你这人真有意思,懂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

    “黄哥,这个饭馆还挺特别呢,嘿嘿,别致典雅,有些情调。”陆炳喝了一口香茶抿抿嘴说道。

    黄迪一愣随即笑道:“兄弟啊,你真是个好孩子,这可不是什么饭庄,这是南京城内有名的窑子啊。”

    “啊?我操,不是吧,哎呀,哎呀,我勒个去啊,”陆炳大惊失色,慌乱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杯中的茶撒了一裤子,连忙站起来不停地用手抹着,简直是狼狈至极:“黄哥,你怎么能带我来逛窑子啊。”

    “怎么不能,你都多大了在不逛窑子结了婚,再娶个婆娘到时候逛窑子可就不方便了,再说咱俩得注意点说的文雅点,其实准确的说这叫青楼,和窑子还不一样,可不是咸肉庄那样的苦力窑子。”黄迪淡淡的说道。

    陆炳坐下来,轻咳一声,他以前就没弄白青楼和妓院的区别,今日未曾想到自己就在青楼之中。原本陆炳印象中的青楼应该是那种老鸨子献媚,大茶壶狠拉皮条的孙子样儿,可是这里明显不是,文雅儒风一切如同清风拂面一样清新,没有一丝浮华的喧嚣。

    陆炳坐下来,轻声问道:“黄兄,这青楼有啥讲头没,难道不是,不是,不是.....玩.....”

    “玩女人的是吧?”黄迪笑道,陆炳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黄迪压低声音说道:“这里的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你看下面那些个女的,看着和良家女子一般,也都穿罗裙,而非婊子穿的裤子,其实她们都是青楼女子。嘿嘿,在那里陪酒呢,只不过是卖相好一些罢了,男人就是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才有魅力,那种脱了裤子就上的反而没什么感觉了。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实际上只要看着好,别说白来,倒贴都有可能。兄弟,就凭你这个样貌,若是能吟一首好诗定可以勾引这些女子。”

    陆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原来以前见过的那些商务夜总会就是这么盈利的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是而已。

    黄迪见陆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了,忙说道:“我可不是为了这些凡脂俗粉,我是为了看看这四喜堂的梦大家。”

    “什么梦打架的?怎么还梦呢?这里还有催眠师?”陆炳没听懂的说道,黄迪摇了摇头说道:“四喜堂有名的大家,梦雪晴,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倾国倾城.......”

    “黄兄,黄哥,注意点,注意点,口水都流下来了。”陆炳摇晃着黄迪说道,黄迪这才眨眨眼顿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拉了拉桌子旁的小铃铛,很快那个书生打扮得“龟公”跑了过来,黄迪点了几个菜一壶酒。问其要不要姑娘的时候,黄迪看了看羞涩的陆炳,微微的摇了摇手,龟公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不知道那是龟公的时候,陆炳觉得他温文尔雅,现在却觉得这人根本不像个书生,眼中略带一丝邪气,陆炳暗笑自己心理作用作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很快菜便送上来了和糕点一样迅速,这让陆炳大为感叹,原来中餐可以像快餐一样快,哎,看来曾经自己吃过的那有些饭店实在是服务态度的问题。菜很清淡却十分可口,让人吃到嘴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淡雅之意。

    陆炳赞道:“这菜吃着健康啊,绿色无公害产品。”

    “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嘴里怎么这么多新词啊。”黄迪和陆炳碰了一个抿了口酒说道。

    “意思就是没有撒农药,农药就是防虫防害,但对人有害的一种东西,”陆炳连忙解释道:“还有就是催熟剂等等化学药物的蔬菜,嘿嘿,我们从小吃什么地沟油啊,苏丹红啊,奶粉都能喝出问题来,反正都快百毒不侵了,这多好,浇大粪埋粪饼长大的蔬菜,就是好吃。”陆炳夹了一筷子菜吃到嘴里,还砸吧了砸吧嘴说道。

    黄迪都快吐了,咽了两口才抑制住胃中的酸水说道:“兄弟,给你商量个事儿,你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能不能吃饭的时候别讲这么恶心的话题。”

    “抱歉抱歉,重口味惯了,你要碰到腐女那才要命呢。”陆炳笑道。

    突然厅中本来就是低声吟诗作对的男女静了下来,齐齐的看向陆炳所在的楼层正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端庄秀丽却一看就粉嫩欲滴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怀中还捧着一个木托盘,木托盘上盖着一块白布。众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那个少女,少女扬声说道:“今日的题目是梅花,梦大家在房中听着,时间为一炷香,一炷香后开始作答,再一炷香的时间后截止,即时公布今日能够面见梦大家的人,诗词不限现在开始。”边说着少女边掀开了白布,托盘之上放着一朵梅花,紧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龟公在厅中的案上摆了个香炉,插上了一炷香。

    陆炳所见厅中众男子的眼睛都放了光,不解看向黄迪,黄迪也是轻轻摇摇头说道:“看来梦大家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向来都是客人挑姑娘,呵呵,来到四喜堂反倒是姑娘挑客人,真有意思还要作诗作词才行,兄弟你行不行?”

    陆炳摇了摇头,黄迪嘿嘿一笑说道:“那咱哥俩还是喝酒吧,看来今天是没希望见梦大家了。”

    一炷香很快就烧完了,龟公又换上了一根香,吟诗诵词的时候要到了,那些厅中还有不少和陆炳黄迪一样在隔断围成的雅座客人高生吟诵着,有的只是对仗工整,有的倒是颇有文采但难免落了俗套,毕竟梅花自古就被古人歌颂,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但大多数还是酸酸的不知所谓的诗词。那些龟公随着客人的吟诵在本子上誊抄下来,并且记下来客人所坐的位置。

    眼见香要烧完了,黄迪突然站起身来念道:“有梅若血凄惨惨,实则傲骨凛寒风。再梅若雪柔弱弱,怎知内情泰若山。越是卖弄风骚客,胸中却无半点墨。不如打油诗一首,却是天地真英雄。”念完黄迪还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哈哈大笑起来,举起杯一饮而尽,冲着陆炳说道:“献丑,献丑了,陆兄弟,怎么着,你也来一首?”

    厅中众人纷纷怒目而是黄迪,黄迪这首打油诗分明是讽刺厅中的那些腐儒,陆炳一时间兴起,但他可没这文采。在他看来那些孟霖给他的那些文言文的书还看不利索呢,哪里会作诗作词的,灵机一动之下猛然想到一首,眼见这年头定是没人知道,盗版也就盗版了。

    于是乎陆炳也站起来,举杯邀了邀黄迪说道:“既然黄兄不学腐儒酸的来了这么一首诗,我也来一首词,不过不太规矩,请勿见笑啊。”

    “无妨,谁敢笑你,”黄迪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谁敢笑你,咱抽他。”

    陆炳会心的相视一笑,没有接话说下去,开始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黄迪倒吸一口冷气,略一沉顿抱拳道:“没想到陆小兄弟还有此大才,本只觉得你面相辽阔,是个可结交之人,却未想到你还是个颇具才情之人,先前为兄失敬了。”

    陆炳很不好意思,本来就是盗用**诗词,怎好接受别人如此夸奖,只能抱拳回到承让承让,却听大厅之中有人大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俩这一通乡野村夫的乱诗错词,也敢在这里卖弄,哼哼,真是贻笑大方。”

    陆炳心说你这要放在七几年,够枪毙的了。黄迪也气的很,刚想要骂人,却见同是二楼的一间内室的屋门打开了,刚才那个漂亮的少女走了出来,冲着行了个万福礼陆炳和黄迪说道:“二位公子,梦先生有请。”

    厅内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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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将盗版进行到底

    莫说是旁人,就是陆炳和黄迪自己也没有想到,十分清高的梦大家会“点了”自己的“牌儿”,那个漂亮的少女迈动莲步走了过来,领着陆炳两人朝着房间走去。刚一进屋,就听到厅中嘈杂声起,好似在争吵声,黄迪和陆炳落了座,房屋隔音效果很好,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侧耳听去还是隐约听到了些什么。原来是厅内众人不服梦雪晴的判断,纠集起来高盛抗议。

    “湘云,去,再替我挑两个人进来,让他们别再喧嚣了,不然都赶出去好了。外面的那些姑娘,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竟让客人如此不安,哎。”女声从珠帘后传出,那漂亮少女应声而出,可陆炳和黄迪却呆在当场了,听这意思刚才那声音是梦雪晴的,可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黄迪和陆炳瘫坐在椅子上,呈半痴呆状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人已然被迷倒了。环佩叮当,珠帘挑动,佳人而出,梦雪晴从拨开的珠帘后轻飘飘的走了出来,一袭白衣清新脱俗,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美的不可方物。梦雪晴,如梦,如雪,却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宛如放晴的天空,给人一丝光明。此人不该是人间的凡物,必须是仙女才对。

    黄迪毕竟年纪较长,首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捣了一下陆炳,陆炳和黄迪一起站起身来,梦雪晴看着陆炳眼前一亮,好俊朗的男人,五官端正却不是病歪歪的书生样,浑身上下透露这一股男子气概。梦雪晴不禁有些脸红了,这一脸红就更显得娇羞可人了,黄迪只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却又不舍得破坏这幅美景,欲求欲护实在是纠结万分。

    黄迪抱了抱拳说道:“黄某见过梦先生。”梦雪晴眼角依然看着呆呆的陆炳,然后冲着黄迪微微行了个礼,体态端庄大方,行礼婀娜多姿,黄迪又是咽了口口水,发出很响的一声吞咽的动静。

    黄迪不太好意思,但接下来他就释然了,因为陆炳已经呆的说不出话来了,梦雪晴低声道:“这位先生,您怎么了?”

    陆炳一顿也没行礼只是叹道:“好美,好美。”梦雪晴抿嘴笑了起来,她在四喜堂还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客人,直白的甚至犹如乡野村夫街边苦力,但这不正是最质朴的赞美吗?陆炳看穿着再加上刚才作的那首词,注定不是个胸无点墨的人,此话在梦雪晴听来,只觉得陆炳是个真性情不做作的男人,是个不寻常的男人。

    三人站在那里,也没什么话说了,黄迪看着梦雪晴,梦雪晴看着陆炳,陆炳眼睛放空一般望着近在咫尺的梦雪晴,这时候那个叫湘云的少女又带入了两个男子,那两个男人拼命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和慌乱,与先前的陆炳相比,更显得有点不磊落。

    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在下刘若枫,见过梦先生,上次一别在下尤为想念,今日能得以再见时感荣幸。我为梦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兄弟,杨伟。”

    “在下杨伟见过梦先生。”另一娘男抱拳拱手道,黄迪还没什么,就见陆炳缓过劲来,现在都快憋不住笑出声来了,看着这么娘男的样儿,倒是挺好看的,可怎么看怎么像是gay中的小受,怪不得叫杨伟,阳痿嘛,这不能笑话人家,是性取向的问题.......陆炳不停地对自己提醒道。

    梦雪晴不免有些好奇的看着陆炳,陆炳轻咳几声压制了一下心中的笑意说道:“没事儿,你们不用理我,我脑残,哈哈哈哈,我笑点有点低,你们忙你们忙哈。”

    “粗鄙之人,哼。”刘若枫冷哼一声,看向梦雪晴,梦雪晴引众人入室,室内更加敞亮,屋内有六把椅子,还有个琴椅,这应当是梦雪晴坐的,也就是说梦雪晴一次最多见六个人,而且看起来多是同时见客,弹琴奏曲吟诗作对,玩的就是高雅。

    四人分开而坐,丫头湘云端来了茶水糕点,问清了诸位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就退到了另一间厢房之中。梦雪晴说道:“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呢?”

    陆炳指了指自己问道:“我?”梦雪晴点了点头,陆炳报了自己名号,只听梦雪晴说道:“陆先生的刚才那首词做得妙啊,别出心裁的咏梅,我还真是前所未闻,初听有些粗俗,可是细细品起来却是回味无穷,先生当是大才之人,日后还望先生多指点一番。”

    “不敢不敢。”陆炳抱拳道,脸上不觉有点害臊,毕竟是盗用了人家的诗词,虽然是我们伟大的领袖,但是咳咳咳,这也不太好吧。

    杨伟冷哼一声:“切,这首词明明就是剽窃别人的,这位黄兄的诗更是粗鄙不堪,分明就是个打油诗。”

    黄迪眉毛一竖,深深地吐了口气,若不是守着梦雪晴,估计黄迪得抡起凳子来拍他了,黄迪这一吐气不怒自威,让满屋子的气氛降到了极点,如此强大的气场不禁让陆炳都有些心惊,这个黄迪绝不是小贩那么简单。

    杨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陆炳本来听他这话心中一惊,莫非这货也是穿越过来的?后来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啊,听说话就不像,于是问道:“你说我是剽窃别人的,可有证据?”

    “对啊,可有什么凭证?莫要血口喷人啊,杨公子,这可不是君子之所为。”梦雪晴说道,陆炳虽然心虚还是感激的冲她点了点头。

    杨伟一愣说道:“我家先祖文集之中就有这首词,我见过,所以你休想骗我。”杨伟颐指气使的看着陆炳,义正言辞的说着,那表情放到脸上就等于一行字:正义的卫道士。

    这一刻的杨伟不再是娘炮,也不是小受,而是正义凛然的君子,正义到连陆炳都有点脑子混乱了,甚至认为自己是不是真记错了,这不是伟大领袖毛爷爷的诗词,陆炳突然顿悟过来指着杨伟大叫一声:“我凑,岳不群!”

    “什么岳不群,你胡言乱语什么?”刘若枫鄙视的说道。

    陆炳嘿嘿一笑答曰:“其实杨兄说的没错,这首词正是你先祖所做。”黄迪梦雪晴包括刘若枫都是惊讶万分,看向陆炳也看向杨伟,陆炳这么痛快的承认连杨伟都疑惑了。陆炳接着说道:“这是你先祖刚刚在外面的雅间里坐的,然后就梦先生给请过来了。”

    黄迪哈哈大笑起来,梦雪晴也是微微笑着,杨伟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狠狠的拂袖坐了下来,低头喝茶了。梦雪晴也抿嘴笑了起来,刘若枫恶狠狠的盯着陆炳,陆炳嘿嘿笑着也坐下来喝茶了,要是杨伟敢破口大骂,陆炳绝对拿茶杯抡他。

    梦雪晴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来开心的,我给你们弹首曲子吧。”说着坐到古琴旁,优美的琴声充满了屋子,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听完后陆炳只觉得动听万分沉浸在声乐之中,却不知道此曲明为何物,只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个电视里听过,却听刘若枫说道:“好个《梅花三弄》,梦大家凭着这古琴曲,得让多少才子英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啊。”

    刘若枫鄙视的看了看陆炳,梦雪晴说道:“诸位也献艺一曲吧,也好让我学习一番。”

    “那刘某就不客气了。”刘若枫走到古琴旁,手指来回拨动,犹如白发琴魔一般,来了一曲《高山流水》,平心而论刘若枫弹得真不错,若不是他那张欠扁的脸,陆炳真想叫个好。

    杨伟一副作死的样子冷哼着抱着一旁的琵琶弹了个不知所谓的曲子,曲罢还用弹琵琶的假指甲抚了抚云鬓,差点没让陆炳和黄迪吐了。刘若枫和杨伟看向陆黄二人,黄迪笑道:“我来吧。”

    黄迪用古琴弹了一首《将军令》,显然他不是太精通音律,其中有一段忘记了,引得那两个贱人窃窃低笑,黄迪不慌不忙猛然一阵乱拨,乱拨之中却又有豪情万丈,不觉得让所有人都看呆了。黄迪化作了带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那种气质是伪装不出来的,陆炳心中已经确定,这个黄迪来头肯定不小,是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军,统领过兵马打过硬仗,还肯定杀过人!

    一曲将军令弹完了,或许说这已经不是原来的曲调了,却更加气势磅礴,让人心潮澎湃好似来到了金戈铁马的两军阵前一般。梦雪晴带头叫起了好,众人这才纷纷顿悟过来,就连最装的杨伟也不住的点头。

    既然难为不住黄迪,耍贱二人组就把矛头指向了陆炳,梦雪晴虽然欣赏陆炳的男儿气魄,但是那是外在的,刚才黄迪内敛的气质一迸发出来,瞬间让陆炳没了绝对优势,只剩下那张看起来英气的脸了。梦雪晴问道:“陆公子需要什么乐器?”

    陆炳有些愕然,说道:“吉他有吗?咳咳咳,注定没有,用琵琶也不行啊,哎呦愁死我了.......”杨伟笑道:“不行就说不行,别编些新词来糊弄人了。”

    “对了对了,你们有笛子吗?横笛,短笛。”陆炳想起来了,将盗版进行到底,小日本学了我们这么多东西,嘿嘿,今天陆爷爷也来盗你的点文化收为己用。

    梦大家这里自然是乐器齐全,陆炳拿着笛子说道:“这是我自创的,叫故乡的原风景,让大家见笑了。对了,杨公子,你可别说这也是你先祖创的,那我可真认下你这个子孙了。”说着吹走了起来,当年陆炳是鼓号队的,自然会吹笛子,后来吹起来民谣的笛子也是得心应手。大爱的电视剧就是那些tvb的老港版金庸剧,里面没少用这首曲子,此曲悠扬动听,有这绵绵深意,却又清新脱俗颇有侠客的灵动之意。

    梦雪晴听呆了,所有人都听呆了,哪里来的如此好的曲子,本说陆炳自创的时候,众人不太抱有什么太大的幻想,可现在却是震惊万分。短暂过后,杨伟反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转身指着陆炳说道:“你给我等着。”

    刘若枫忙追去说道:“杨兄,杨兄,不要失了风度了啊。”杨伟不顾刘若枫的劝阻,甩开刘的手快步离开了,刘若枫一脸尴尬的看着屋内的三人,黄迪说道:“咱俩出去揍他一顿吧。”

    陆炳摇摇头道:“随他去吧。”

    刘若枫走了回来冲着梦雪晴施了一礼,略一停顿又冲陆炳和黄迪抱了抱拳说道:“是我的不好,我这朋友太没气度了,我知道二位兄台不是怕事儿的人,可是这杨伟的叔叔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所以一会儿他定会带人前来寻仇,还请两位避上一避,毕竟咱们民不与官斗。”

    陆炳顿时觉得刘若枫这人并不像先前那么讨厌了,起码还属于良心未泯的范畴,可黄迪却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仰说道:“让他们来,我就不信邪了,来一个我打一个。”

    梦雪晴经常见的是风流才子之间争风吃醋,互相用言语抨击的场景,可那里见过才不到半个时辰就因为吃醋而引发斗殴的无赖行为,不禁也有些慌神,说道:“要不你们先避避吧,别真来了人想走就走不了了。”

    “正是正是,我送你们出去,万一真被追上了相信看在我的薄面上,杨伟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的。”刘若枫说道,陆炳暗笑心说这些人怎么如此不懂人情世故,若这么跑了,男人面子上怎下的了台。

    刚想给黄迪找个台阶下,却听屋顶之上脚步声大起,屋外有人低声道:“黄大爷,是不是该跟我们回去了。”

    黄迪身子一震,拍桌而起抡起巨沉的椅子猛地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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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来者何人

    巨大的雕花座椅一下子把木门砸飞了出去,黄迪拉着陆炳准备跳窗而去,并喊道:“走。”陆炳反应也极快,可两人还没奔到窗户旁,屋顶却稀稀拉拉砖瓦声响起,五六名黑衣汉子从破顶而入。其中一人手成鹰爪朝着陆炳面门而来,黄迪以为陆炳只是身手矫健,而非是个练家子,所以一把拉过陆炳躲开,朝着那人挥拳打去。

    那人见是黄迪,连忙收了手,硬硬的用身体去接黄迪的这一拳,黄迪眉头一皱变拳为掌直打在那人肩头。那人只吃了力并未受伤倒退两步后,却不知为何双腿用力向后一蹬倒飞出去,连连撞倒一面书架和几个隔断,黄迪回身和别人插招换式起来,并未看到那人的表现,只是偶然回头时才看到,连连喜道:“老弟,我这还行吧。”

    陆炳不禁某头紧皱起来,看架势这些黑衣人是黄迪的仇人,再看身手各个都是硬茬子,比起之前自己群雄大会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底子都要扎实,练武之人一言一行都能看出来功夫扎不扎实。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和黄迪只要一交起手来就如同纸糊的一般,难道有什么隐情怕伤了黄迪。黄迪护着陆炳,打的不亦乐乎,旁人都近不了陆炳的身,陆黄两人边打边退,靠着窗户边是越来越近。那些黑衣人猛然围攻起了黄迪,可是都留了一手,总是故意示弱,黄迪也不出狠招,却能打的那些人连连后退,那些黑衣人被打的满地打滚却依然如同橡皮糖一样粘着黄迪,让黄迪抽不出身来。

    陆炳虽然知道黄迪没有危险,可看不过眼,于是伸手拉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猛然一抖肩用了一招夏大德教给他的摔跤招式,双腿**如那黑衣人两腿之间,腰间用力一扭。黑衣人和黄迪一触即溃,却根本不甩陆炳,双腿扎的极稳,陆炳本来就认为这些人无恶意所以没下死手,即使如此也用了五成的力,可是硬是没搬动那个汉子一丝一毫。

    那汉子闷哼一声一抖肩然后双臂反抓住陆炳的双臂,用了一招类似于擒拿手的招式,就想卸掉陆炳的双臂,陆炳自从跟九爷学了功夫不自然的就爱观察别人的身体欲动性,尤其是在打斗之中,哪里容得旁人先动手。于是乎陆炳双手往后一拉,脱开那人的手爪,然后手呈锥形,如同凿子一般打向了黑衣人肩胛穴。那汉子也不是盖的,身子向后仰去,双手用了一招开门见山打向陆炳的面门。

    开门见山是练武的基本功,是个人练拳最初都要学这招,就连街面上卖艺的都会,可是再简单的招式也要看什么人用,这招开门见山正破了陆炳的招式。陆炳于是也被迫收了手,身子向后微微一仰,只觉得面门上被黑衣人手掌罡风打的火辣辣的,陆炳这才明白,这些人只是让着黄迪,却对自己下了真招式,这样打下去非得被干死在这里。陆炳不禁动了真怒暗骂一声:“玩真的是吧,好嘞,那别怪你爷爷我不客气了。”

    陆炳插招换式和那汉子打了一通,然后双肩不动猛然起脚,一下子把黑衣人踢飞了出去。这一招正是出自九爷自来随意功,此功最根本的就是看肩膀和大关节的动作,只要有实战经验的人都有体会,只是没有九爷那么精通的看人经络判断走向罢了。陆炳双肩不动猛然水平起脚就可以防止别人看出来,说起来这还是陆炳学习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得到的体会,虽然没有这么快但加上九爷的理论,多加练习了几次就会了些皮毛,只是还不是太精通但这猛然使出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陆炳这一下子使了全力,那汉子倒飞出去,立马就受了内伤,连连吐血试着站了几下子怎么也没站起来,一口气上不来又趴下了。黄迪打的很是轻松,把大后背留给黑衣人也不怕旁人偷袭,虽然被围住动不了可是依然有空看向陆炳这边,此刻笑道:“没想到老弟还有这功夫,比我还差点,你手下留情啊,可别把他弄死。”

    “嘿嘿,黄兄放心,这人没这么弱,吃着一脚应当没事儿。”陆炳说道。

    黄迪还要说什么却脸色一变猛然叫道:“老弟,注意背后!”说着就要扑过来,却被几个黑衣人挡住了。

    陆炳还没回头,却觉有人狞笑道:“挺厉害啊,我陪你玩玩。”

    陆炳回头就打,心中大惊,此人太高了,离自己还有两步的距离,才感到他的脚步声和气息,还是在黄迪提前预警的情况下,若是刚才那人猛然出手,怕是自己要命丧当场。陆炳对待这样高手自然不敢留情,出手就是杀招了,他左手一掌打出后右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虽然匕首很短,但陆炳的夺命十三刀中的第二招却也可以用,只是用腰刀威力更大一些。

    自从九爷让杨飞燕把陆炳引到荒山之上,陆炳没带那柄祖传的宝刀差点吃了亏以后,他出门必带家伙,要么把刀隐藏在长包裹中,避开官府的盘查,要么就是藏在衣带中的这柄匕首。

    匕首在陆炳手中如同风火轮一般转动起来,然后猛然掷了出去,匕首转着圈打向身后那人。先前那掌那人知道是虚招,并没有接只是身子往后移了几寸,这匕首来到眼前那人又是脚尖点地向后撤去。这下轮到陆炳大吃一惊了,这人的移动好似幽灵一般,轻飘飘的直线移动,没有听到踏足的大力声,甚至脚下的地板连震动都没敢,万有引力在这人身上根本不存在,他就这样用轻飘飘的直线移动粉碎了陆炳学过的物理定律——没有相互作用的力,他是靠什么飘出去的?

    其实陆炳早就知道,练武到了一定地步是可以用身体的力量以及信念和自然的结合违背很多常有定律的,比如自己的第二式,那匕首没打中那人,陆炳把匕首旋转着打了出去,匕首没有弧线,只是旋转着沿着笔直的路线而出。那人冷笑着侧身躲了开来,陆炳欺身上前与那人站在一起,那人不光下盘功夫不可思议,轻飘异常,上半身的功夫更是不配套,绝非下半身那样的轻盈,走的是狠辣刚猛路线。

    陆炳与那人每次一接掌,都真的双手生疼,拳头更是不敢与之触碰,因为每次相对总会发出砰砰的响声,那种感觉不亚于用肉拳头砸在结实的大青砖上,就一个字儿,疼!

    陆炳呲牙咧嘴的忍耐着等待着第二招的完全使出,匕首沿直线旋转着飞了出去,眼见就要插到对面的墙上,违背物理定律的地方到了,匕首如同回旋镖一样转了个弯照着与陆炳对战的那人背后飞来。

    陆炳在对掌的时候猛然出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掌,然后伸腿弓起,用膝盖顶住了那人的腰间,防止那人前倾后倾躲过飞来的匕首。实战与理论是不同的,陆炳之前看某些武打片的时候,觉得打了一通才看清是谁纯属胡扯,可是真正会了功夫,参加了几次实战之后才发现这绝非妄言。在真正的对战中,你看到的只有对方的刀,对方的拳头,掌,身体变化,以及对方的眼神。

    随着对方的动作加快,你看到的只是点,一个打来的点,如此才能做出最快的反应,观察的太多反而发散了注意力,即使这时候看到了对方的样貌也是反应不过来的,甚至说没空去想。匕首眨眼之间飞了回来,此刻陆炳才观察到了那人的长相,他四十岁左右的样貌,国字脸眯缝眼,眼神中透着阴险毒辣,此刻却又多了一分惊恐。

    他被陆炳给锁住了!

    同他也感到了背后飞来的匕首,此刻腰间被锁住了,腿抬不起来,抬起来也踢不到陆炳后撑的另一只腿,双臂用力往后拉可是陆炳拉的死死地。那人连连大喝,双臂肌肉暴起,陆炳只感到绵绵而来的大力,那握住的双手就要被挣脱了,陆炳也是啊啊大叫起来,使劲全力拉住,在等片刻,刀子就能正中男人的后心,让他命丧当场!

    陆炳有些犹豫了,难道自己要杀人了,不,这人是个高手,看来和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对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陆炳脑子飞快的旋转着,猛听黄迪大喊一声:“撒手老弟!”

    陆炳下意识的信任了黄迪,手里收了力,锁住的那人挣脱开来,往旁边一侧身甩袖一卷把擦肩而过的收了起来,转速的极快的匕首没有这么容易被收住,只割得那人的袖子破破烂烂的,但最终还是停止了下来。

    陆炳向后撤去,做着防御的姿态,黄迪跑了过来看了看陆炳又看了看那人问道:“你俩没事儿吧?”

    陆炳和那人同时摇了摇头,黑衣人也都愣在那里,那人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不过是个街边的便宜货色,撇撇嘴笑了笑问道:“这匕首多少钱?”

    “不到一两银子。”陆炳冷冷答道,那人仰天大笑起来:“不到一两银子就差点收了我的命,你是陆炳吧,果然是少年英雄,陆家夺命十三刀名不虚传啊,厉害厉害!”

    陆炳奇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那人把匕首抛给了陆炳,并没有回答陆炳,冲黄迪抱了抱拳说道:“黄大爷,跟我回去吧。”

    黄迪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看来你也听说过我陆老弟的名声,你看我俩联手你是制不住我们的,我说,你就别费心思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等过几天再说吧,我有数。”

    那人犹豫片刻,看了看陆炳然后说道:“陆少侠,后会有期了,呵呵,我想一定会和你再见面的,今日多谢您不杀之恩。”

    陆炳答道:“救命恩人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一愣摆摆手什么都没说,黑衣人跟着他鱼贯而出,屋内只留下黄迪和陆炳,以及坐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梦雪晴,陆炳眨了眨眼睛问道:“刘若枫呢?”众人在被打的稀烂屋子里一通寻找,不禁哑然失笑,要说功夫最高的还是刘若枫,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床底下,那动作叫一个快。

    众人找了几把还能做的椅子,凑活着坐了下来,黄迪兴奋道:“陆老弟,真没想到你这么有名气,这么厉害,你到底是混哪里的?江湖上有名的好汉吗?”

    陆炳摇了摇头,说实话自己的功夫还是可以的,但是初入江湖没什么名气,可是现如今一个个蹦出来的高手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陆家夺命十三刀,莫非有什么隐情,这个黄迪又是什么人呢?刚才的打斗,那些神秘的人,到底是谁?陆炳心直口快,盯着黄迪的眼睛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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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五城兵马司

    “我,这个,这个........”黄迪的眼睛躲躲闪闪的,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陆炳的,梦雪晴的,刘若枫的。

    楼梯上咚咚的响声起来了,一众大汉跑了上来,陆炳和黄迪立刻做了防御的状态,刘若枫又一次一溜烟躲到了床底下,梦雪晴也是慌乱起来。待梦雪晴看清了来者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四喜堂的打手,于是对那群人挥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儿。”

    那些打手狐疑的看了看陆炳和黄迪,以为梦雪晴被挟持了,直到梦雪晴一拍桌子大叫:道:“出去。”这些汉子才退了出去,梦雪晴叹了口气说道:“每次都这样,欺软怕硬,看是刚才听到了打斗之声知道厉害,故而不敢上来,现在才上来收拾残局,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些大汉之所以现在听话的退了出去,全是因为梦雪晴的缘故,并非是知道陆炳和黄迪的厉害。虽然梦雪晴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却也是有红利的,而且又是这家店的招牌,他们自然不敢得罪,顶梁柱气恼了四喜堂还干个屁啊。

    黄迪趁着这段时间眼珠子飞转,待刘若枫再次从床下爬出来,黄迪抢先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刘若枫是个实在人,充当了捧哏的角色,接话道:“黄兄为何而叹息啊?”

    “哎,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只是.........”黄迪故作痛心疾首状,又摇了摇头做无可奈何状才说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是皇帝身旁的贴身侍卫,那个你们别多想,就和当年卫青年轻的时候一样,不是内监,真的真的,你们看我有胡子。我受够了宫中的约束,这才逃了出来,不想再掺和宫廷的事情了,可是毕竟我知道太多秘密,所以他们才想让我回去的。”

    陆炳想问一个问题也对黄迪的托词有些疑点,却觉得那样有点太质疑黄迪,于是欲言又止,反倒是梦雪晴问道:“那为何刚才那些黑衣人只是围住你,并没有一拥而上。”陆炳心中暗暗叫好,心说梦雪晴不愧是四喜堂的顶梁柱,虽然没看懂功夫,却把刚才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一语中的的说出了关键所在。

    黄迪眼珠子一转说道:“刚才那些人都是我旧时的同僚,故而手下留情一番,念在同袍的情分上如此做来,倒也可以让人理解。”

    黄迪说完三人都没有接话,黄迪不觉有些尴尬说道:“这个.....这个,你们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若枫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黄大哥我相信你。”黄迪立刻感激的看向刘若枫,但眼神中却有一丝不经意的得意闪过,陆炳差点吐了血,本以为刘若枫是个恶少,但怎知道他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实在人。陆炳看向梦雪晴,梦雪晴也是冲陆炳会心的一笑,两人微微摇头看来都没相信黄迪的话,看出了黄迪眼神之闪烁,定是在撒谎。

    陆炳问道:“刚才和我交手的那人是谁?”

    “老弟,你怎么还怀疑我啊,刚才那些人真的都是我的旧日同袍,只是和你后来交手的那个国字脸是我以前的手下,直系手下。再之前和你交手的黑衣人则是他更下一级的人物,但我都让你手下留情了,这也是出于同袍之情。”黄迪答道。

    黄迪见梦雪晴要张口再问,赶忙岔开话题说道:“我说完了陆老弟该你说了,你又是谁,什么陆家的夺命十三刀,你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名气,连那谁都知道你。”陆炳知道黄迪指的是那个国字脸眯缝眼的男人,大名气和连他都知道这句话联系起来,就可以推断出国字脸绝非是寻常人,起码在黄迪看来那人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是由此推断,黄迪也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手下这么多高手,怎么说也得是个高官。

    陆炳想不出个所以然,再看黄迪也不愿意讲,自己不好逼问,不过自己却也要隐瞒一些事情,倒也公平。于是乎陆炳开始从自己如何行侠仗义,却惹恼了江家大少讲起,然后流落江湖与大哥二哥结义,除了穿越这等容易被人误认为脑子有病的事情,和刺王杀驾这等大到要杀头的事情没讲以外,陆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显出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做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杨伟气急败坏的跑回五城兵马司,大营之中坐着一众轻甲兵,他们是今夜巡街刚回来的士兵。五城兵马司本是永乐二年朱棣设置的,当时只设在京城,负责治安,梳理清道和街面通顺,以及火禁事物,所组建的士兵有数千人,各司东南西北中五部,是正六品衙门,有指挥使一名,副指挥使四名。

    因为不是作战部队,所以五城兵马司只配备轻甲和长矛,当然这是前期,到了后期为防止叛乱所以北京的五城兵马司配的是长棍和硬纸甲,打仗定是不行但是赶赶小贩揍个流氓是没问题的。南京作为留都,后来也被配备上了五城兵马司,归兵部调度。

    初期的五城兵马司尽忠职守,不管是对治安的管理对街面的清理以及救火事物,都是一呼即到任劳任怨,只拿俸禄不收额外的钱,着实是个清水衙门。后来就慢慢**起来了,想救火?没问题,掏钱。想驱赶流氓?或者说把别人当成流氓暴打一顿?没问题,还是给钱。至于街面更是懒得管,不给份钱那就别想干买卖了,穿上衣服是五城兵马司脱下来就是流氓,还是不讲江湖道义的流氓,交了钱也是混吃混喝的,到后期不换衣服照样欺男霸女。

    五城兵马司归兵部管理,除了皇帝和廉洁权臣亦或者兵部大员巡街以外,他们是从来不管理疏通街道的,因为该收的份钱收了,这些钱全落到了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口袋里,于是清理街道也就变成了最没油水更是没人愿干的事情。上述所说的不过是北京的五城兵马司,南京就更可想而知了,天高皇帝远愈发的嚣张。

    杨伟的亲叔叔就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当然这等打架的事情杨伟犯不上直接找他叔叔,只需要到五城兵马司随便找一组人马就能搞定,除非是南京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或侍郎出马,否则杨伟基本上在南京城都是横着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以向来杨伟都是圈里长得最帅的,诗词最好的,音律最牛的,当然都是别人夸赞的,是违心之言还是真没见识且不忌口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杨伟没受过今天这气,风头都让那个姓陆的少年给占了,这哪行?!

    杨伟暗想今天不把那个姓陆打的连他亲娘都不认识了,那自己叔叔就白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了。

    五城兵马司当时正有个副指挥使找了个女人躲到营中玩,本是妻管严让老婆发现了又是麻烦,所以把女人领到营中是最安全的。完事儿之后提着裤子出来嘘嘘的时候,正巧看见了杨伟气急败坏的跟一个百夫长说话。那百夫长满脸媚笑,心想这可是巴结指挥使的一个好机会,就想点齐人马出去打架,却没想到副指挥使来了。

    那副指挥使提着裤子问道:“贤侄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来营里干什么,令叔父这个时辰应该在府上吧?”

    杨伟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不是张叔吗?你可得为侄儿做主啊。”那百夫长一看没自己的事儿了,好机会就这么没了,却也不敢走,只站在一旁讪笑着。

    杨伟把事情一说,那副指挥使大骂道:“娘了个腿的,敢跟我贤侄抢风头,现在我就带你收拾了这俩小瘪犊子。”随即侧头看向百夫长说道:“怎么,你想自己调兵马?私自调动十人以上队伍就是叛乱,你知不知道!妈的拍马屁也不小心点,什么东西,不就想上位吗?怎么相当副指挥使?那你这是想把谁挤掉啊,一共就四个人,是不是我啊!啊~!”

    百户长作揖称不敢,副指挥使传令下去,非要把面子找回来,敛了几百人浩浩荡荡的就要出发,准备向着四喜堂杀去。其实他也没权利私自改变路线调动部队,但是他同样抱着讨好指挥使的心。官大一级压死人,四位副指挥使分权制衡,更何况指挥使无子,最疼爱的就是侄子杨伟,把这事儿办好了岂不是什么都妥了。

    如今传令下去,集结整队,把留下值夜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全叫上了,用副指挥使的话说就是要替大侄子把面子挣回来。一众人等拿着家伙,不光是标准配置的棍子滕盾之类的,还有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拐子流星,总之倒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违规就违规了,谁敢管他们。

    呜呜泱泱的队伍杀到了街面上,临近四喜堂的时候,副指挥使说道:“贤侄我和你带十几个人把那俩货拎出来,然后咱们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他们淹死了,门口这么多人吓也吓死他们。”

    杨伟却摇摇头道:“咱带了快一千人来,哪里能这么便宜他们,刚才那个四喜堂梦雪晴也够可恨的,这个**竟然敢瞧不起我,还帮着姓陆的和姓黄的说话,哼!咱们一窝蜂冲进去,四喜堂里见人就打,看见东西就砸,让她干不下去。”

    “这.....”副指挥使有点迟疑了,进去抓几个人打尚且可以,可是见人就大保不齐里面有几个权贵人物呢。杨伟倒是能察言观色,看出了副指挥使的疑虑一拍胸膛说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叔叔顶着呢。”

    “行!就这么办了。”副指挥使下定决心,这事儿办好了皆大欢喜,办不好也是有利可图的,到时候把事儿一五一十的推道指挥使身上,借机把指挥使拉下马来,只要能顺利的把自己摘出来,到时候反咬一口,那上位的就很可能是自己了,富贵险中求此话通用古今。

    刚想下令,就听到有人在黑暗中走来,边走边说道:“真是天高皇帝远啊,还有句俗话怎么说得嘞,朱宸,帮我想想。”

    “回大人的话,那句话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一人答曰,想来是那朱宸。

    此时副指挥使已经看清了来者,有七八个人之多,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国字脸眯缝眼,但两条缝似的眼皮中露出一丝寒光,那人点点头虚着一抱拳道:“正是这句话,呵呵,在下给各位大人有礼了,不知各位提点兵马要去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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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无敌的城管

    那副指挥使纳闷起来,没听说哪个大人物要来南京啊,皇帝的銮驾此时应该在路上,百官陪同哪会这么早来南京,最快的先行人员也得十多天后到达。但看眼前这国字脸气度不凡,一副朝廷大员的样子,即使刚才说的话满是讥讽之意,也不敢恼火,只能回礼道:“不敢称大人,这位上官您是......?”

    “给他们费什么话,踩着他们过去算球。”杨伟气急败坏的爆了粗口,他可没副指挥使那般老辣的眼睛,只觉得今天晚上极其不顺,接二连三的人来阻拦自己,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男的女的都这样,就差来个不男不女的欺负自己了。

    “去给这位权势通天的大员看看咱们的腰牌。”国字脸说道,身旁一人拿着几个腰牌走了过去,那副指挥使连忙弯着腰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却浑身发抖起来,腰牌一共有三块,前两块副指挥使都认识,但是另一个就没见过了,看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国字脸说道:“用令牌册吧。”

    副指挥使连连道谢然后从手下身上拿出一本朝廷刚刚新换的令牌册,从后向前翻起来,国字脸不耐烦道:“从前面往后翻。”副指挥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住的打着哆嗦旁人都能听到他牙齿碰撞的声音。

    终于他找到了,猛然扑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捧着三块令牌,三张令牌分别是锦衣卫的,东厂的,和平虏伯的令牌,副指挥使瞬间明白了,不停地喊道:“江大人饶命啊,江大人放过小的吧。”

    “他是谁,你为何如此卑躬屈膝?”杨伟自顾自的问道,身后那些兵丁早已跪倒在地,头都行大礼了,他们绷着也没必要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适合他们,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出征战场的还能喊一声好汉,五城兵马司就......

    一声尖厉的叫喊响起:“什么东西,见到平虏伯还不行礼,私调兵马你当五城兵马司是你家的吗!罪当斩,杀无赦!”随即杨伟感觉眼前的景象旋转起来,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站立的身体,只是那娘炮般消瘦的肩膀上已经没有了头颅。

    血液这时候从没有头颅的胸腔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杨伟依然站立的身体,也染红了黑色的夜里每个人的眼睛,恐怖,街道之上说杀就杀,还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侄子,这是何等的权利滔天。杨伟此时终于明白自己是死了,眼珠转动了一番,看到了杀死自己的“凶手”,面若敷粉,没有喉结,没有胡子,一看便知道分明是个太监。他的手里有一柄长长的软剑,一滴血在剑尖上轻点了。

    杨伟旋转的头颅笑了,露出了最后的微笑,随即眼珠子变灰,彻彻底底的死了。同时,他的愿望实现了,今夜不男不女的人也出来欺负他了,还要了他的命,这也算如愿以偿,杀他的正是个内监。

    国字脸冷笑着对副指挥使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我给你个发财立功的机会,去把你们五城兵马司的家抄了,人也给我杀了,家财你随意拿,稍微留点就行,回头我派检察院过去给你收拾残局,你觉得可好?”

    副指挥使本以为今天晚上自己是闯了大祸,未想到竟然天降横财,只要把这事儿办好了自己就绑上了一棵大树,说不定今日就是飞黄腾达之时。国字脸说道:“我江彬说话算数,把这事儿做的利索的话,我让你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属下谨遵江大人命令。”副指挥使抱拳站起来就要回去带队而去,江彬却叫道:“对了,你可知道我为啥要杀这个小子,还让你去抄指挥使的家,如果我的情报没错,那应该是他叔叔吧。”

    副指挥使“义愤填膺”的指着杨伟的尸体说道:“他和他叔叔,假公济私不遵法纪,视五城兵马司为私军,这等玩忽职守之人理应当斩!”

    “若只因为此那你也该被杀,在我江彬看来什么都不重要,要做什么只看我心情,杀他们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他聒噪的我耳朵疼,再者就是他们好像和杨廷和关系挺好的,你切勿步了他们的后尘。三来嘛哈哈哈哈,你们要去打的人对我太重要了。”江彬说道。

    “是谁?”副指挥使随口问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该问的不问是官场上的固定守则,可话已出口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江彬接下来的话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因为,那个人我得叫他皇上。”江彬狞笑着说道。

    四喜堂中,陆炳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梦雪晴的眼睛都朦胧了,看陆炳年纪不大竟有这番经历,尤其是离家的那段往事,和与夏大德孟霖行侠仗义扶弱济贫的事情让梦雪晴深深地着迷,沉浸在了英雄陆炳的故事之中。黄迪也是不断地点着头,拍了拍陆炳的肩膀说道:“哈哈,没想到兄弟你还有这经历,真是好样的。”

    刘若枫听得都痴了,加之先前陆炳“展示”的文采和曲艺,简直把陆炳当成了偶像。陆炳见好就收,若是再问下去非得说穿了梆不可,刺王杀驾可不是小事儿,更何况这不是光关系到陆炳一个人的性命,牵扯的面太广,陆炳再实诚也不能说出来。于是陆炳清清嗓子说道:“时候不早了,黄兄咱们走吧?”

    黄迪显然是没坐够呢,可看到陆炳要走也是点点头道:“行,咱们先就此告别了,梦先生,刘老弟,咱们后会有期。”

    梦雪晴眼中多有不舍,对陆炳含情默默的说道:“以后你要来,不,是你们要来随时可以入室一叙,不必在外厅等候。”

    黄迪调笑道:“你看陆老弟,我们还占了你的光呢,嘿嘿。”

    刘若枫也跟梦雪晴告别,追上黄迪陆炳说道:“虽然你们武艺高强,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万一杨伟带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你们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狼多,寡不敌众肯定会吃亏的,还是我陪你们出去吧。”

    “行,你小子也讲义气的很啊,哈哈。”黄迪大大咧咧的捶了刘若枫肩头一拳,弄得刘若枫肩膀生疼,呲牙咧嘴起来。

    陆炳问道:“黄兄啊,五城兵马司到底是个什么机关单位,不是,我说错了,我重新问,是个什么衙门。”

    黄迪眨了眨眼体会了半天陆炳刚才说的新鲜词,这才把五城兵马司的职责说了一通,然后笑道:“不必怕他们,他们敢追来咱们就痛扁他们,记住绵羊再多也打不过猛虎的,嘿嘿,看我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哈哈。”

    黄迪没笑完,就见陆炳打了个冷颤说道:“那咱赶紧走吧。”

    “不是吧,老弟,刚才你这么厉害,连那谁都能制住,怎么到现在反而怂了?”黄迪不解道,刘若枫也是大惑不解。

    陆炳神秘的睁大眼睛,略带恐惧的低声说道:“五城兵马司累死与古代的派出所和消防队,最主要的他们也治理街道,这就是城管啊,咳咳咳,你们不知道,在我那个时候城管是无敌的,给我三千城管,我能灭了美国........咱惹不起,快撤吧,卖西瓜的都抵挡不住了,更别说咱了。”三人离去,黄迪虽然听不懂却也连连大笑,随着接触下去,只觉得这个陆炳越来越好玩,越来越新奇了。

    当夜黄迪跟着陆炳回到了客栈,陆炳郁闷之极,但黄迪说自己没地方住,陆炳也只能收留了黄迪,两人聊了会儿熄灯睡去。接下来几日,两人同吃同寝,感情日益深厚,关系更是一日千里,已经成了交心的挚友。

    黄迪说过,朋友分三种,陆炳总结了一下,与自己对照一番,觉得说的颇有道理。第一种是一见如故成为生死之交的挚友,这种感觉是人独有的,看对了眼,意气相投,脾气性格想和都是原因,就好比陆炳和黄迪一样,没几日的交情反倒是颇为开心,若是有事儿甚至可以以生死相托。第二种则就是日久天长,成年累月的相处之下的老友,虽然陆炳来这个时代不久却也有这样的朋友,朱厚熜,孟霖,夏大德。第三种则就是酒肉朋友了,群雄好汉都是,见了面大家互相点点头,平时吃喝玩乐都没问题,只是万一若有了大事儿,难免树倒猢狲散,个人顾个人。

    陆炳和黄迪没事儿就出去吃喝玩乐,可是席间却讨论许多大事儿,陆炳的思路和想法还有不时口中冒出来新词,让黄迪感到新奇,人最初的情感好多都源自最质朴的好奇。而陆炳则是佩服黄迪的见多识广,还有身上那股金戈铁马的将军之气,让陆炳找到了一种兄长的感觉。结义的大哥孟霖和二哥夏大德,总让陆炳有种同层弟兄不分伯仲的感觉,可是在黄迪身上陆炳却找到了对兄长的崇拜和依赖。

    四五天后,陆炳没有接到杨登云的通知,也就是说还要继续潜伏下去,可黄迪却说:“兄弟,我得回去了,有些事情要处理。”

    “黄兄,弟随兄一同前往,可好?”陆炳说道,黄迪略一迟疑,眼中分明露出了喜悦之色,但是片刻之后黄迪的眼中灰暗下来,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想你这次不单是来南京游玩的吧?”

    陆炳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黄迪笑笑说道:“哥哥我不问了,走,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陆炳问道,黄迪一脸坏笑道:“咱哥俩第一次去的就是青楼,今天咱再去一趟,不过不是去找梦雪晴,我估计你再去一趟梦大家自己就得扑到你怀里,哥哥我可受不了这刺激。所以今夜咱俩换一家,去船坊耍耍可好?”

    “随兄长的意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趟了。”陆炳拍着胸膛说道。

    “哪有这么严重,兄弟,走起。”黄迪叫着犹如少年顽童一般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陆炳也是孩子心性,跟着狂奔。

    两人一路朝着秦淮岸边而去,那里也是烟花柳巷的聚集地。街角杨飞燕手扣毒镖,死死地盯住陆炳,气的连连喘息,猛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连忙回头掷出飞镖,身后那人空手接住好似在对待小孩子玩具般轻易。

    杨飞燕一愣随即神色放松下来,继续转过头去看陆炳身影了,还不由的叹了口气。身后那人扶住了杨飞燕的肩膀,说道:“飞燕,男人都这个样子,不用太在意,再说你们不合适。”

    “爹,休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此生非陆炳不嫁!”杨飞燕一蹬墙面翻身上房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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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拨乱反正

    一个时辰后,陆炳和黄迪坐在了秦淮河岸边,陆炳赞道:“夫子庙秦淮河一条线,都是红灯区啊。”

    “啥叫红灯区。”黄迪晃着腿数着摊开的银两,陆炳说道:“就是青楼妓院的聚集地,我记得民国时期有个叫朱自清的人,写过一篇文章叫《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自然不凡,今夜注定更加不凡,咱们连抢六家青楼,那些老板该哭了,哈哈哈。”黄迪说道。

    陆炳也是笑答道:“我听你说拉我去青楼玩,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带我去抢掠,真刺激,不过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开青楼的都是不忍富商或者不务正业的官员,去玩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为富不仁的商人,贪赃枉法之官员,要么就是上述这些人家的公子,咱们不抢他们抢谁的。老弟,一会儿离别的时候你我兵分两路,把银两分成四份,咱们一人取一份算是辛苦钱,剩下的都扔到民居里,让穷苦百姓常常甜头。”黄迪说道。

    “我去,弄得和《会飞的子弹》里演的一样。对了黄兄,你说现在要回去,敢问今日一别何时才能相见?”陆炳略有悲伤地说道。

    黄迪摇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到上次你见的那人身边去,不然必定有大乱子。”

    “你还要回到那个昏君身边为他效劳?哥别去,有危险!”陆炳叫道。

    黄迪一愣随即说道:“昏君?何出此言?”

    “天下人皆知朱厚照是个昏庸之主,你回到他身边为他卖命,难免受天下人唾骂啊,黄兄,你可要三思。”陆炳说道。

    黄迪沉默许久呵呵一笑说道:“天下人?天下人懂个屁,一点脑子也没有,陆老弟,你不是常人,别人懂得你不懂,别人不懂得你却知道一大堆,你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来自未来,我信你,所以我不怪你,但你千万不要再说圣上是昏君了。”

    陆炳不觉得有点激动,之前两人在抢掠之前喝酒时,陆炳无意间说过自己的身世,说完后有些后悔,认为黄迪不会相信自己,还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吐露出来了,非被别人当成神经病不可。怎曾想黄迪信了,相信陆炳所说的,对未知的尊重是出于对个人的信任,信任是生死相托的前兆。

    即便如此,陆炳还是坚持这自己的观点,于是说道:“黄哥啊,我的亲哥哥,你为何总爱跟别人唱反调,你看朱厚照他玩弄军权,把大军拉到北疆去供他玩耍,他昏庸到任用奸臣打击忠臣义子,还修豹宫收集天下稀奇古玩,抢掠民间美女。朱厚照不务朝政,没事儿就爱跑出去游山玩水,弄得天下百姓跟着受苦受累,所过之处鸡犬不宁,百官也得随之出行,浪费国家钱粮,这等皇帝不是昏君又是什么?”

    黄迪点了点头说道:“有理有据,倒是讲道理的多,陆兄弟,若是让你现在去当龟公,你会怎么样?”

    “我,为什么让我当龟公啊,我定是不从啊。”陆炳不解的答道。

    黄迪却说:“非让你当不可,你会好好干吗?”

    “违心之事我自然不敢保证完成得好。”陆炳照实答道。

    “做人得将心比心,你不愿做的事情你都不确定能完成的好,为何非要逼着朱厚照来当皇帝呢?我觉得站在这个角度,朱厚照当为天下第一明君,己所不欲之事尚且能做到如此,足以。”黄迪反问道,陆炳惊奇的说:“怎么当皇上也有逼他?”

    黄迪却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先皇只有一后,也只有一个儿子活了下来,那就是朱厚照。我在朱厚照身边一直听命行事,同吃同寝对他有些了解,你听我讲上一讲吧。”

    陆炳点了点头,黄迪打开了话匣子:“朱厚照从本来就不想当皇帝,他想当个大将军,当个渔夫,甚至只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行。可是他是先皇的孩子,所以必须要做皇上。即位后朱厚照陷入了冲冲约束之中,做什么都有那些大臣管着,活的可谓是生不如死束手束脚难受至极。什么人能够顺着他的意思来呢?弄臣贼子宦官奸党,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朱厚照纵容他们胡作非为的原因,可是朱厚照并不傻,他没有残害忠良,没有祸乱朝纲,奸臣们所做的并不是太出格他都能容忍,因为他需要陪他玩的人。朱厚照这辈子可能不是个尽职尽责的君主,但是他却是个活的舒坦的人,他这辈子就过了俩字,痛快!”

    陆炳突然想到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亦勿施于人,将心比心的想想让一个不想当皇上的人去当天下之君的确是个难为的事儿,可是却又不得已而为之,故而朱厚照想来也是苦闷得很。一个正常人,尤其是九五之尊的高位者,面对顺从自己的奸臣和反对自己各种事儿事儿很多的所谓的忠臣,选择谁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或许,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所听所想的那样。

    “你说朱厚照修豹宫,那是因为先皇是个勤勉的皇帝,对比之下显得朱厚照有些问题了,可是理来君主谁不是三宫六院,作为不想当皇上的补偿,在豹宫玩玩又怎样了!掌管着天下,拿这点补偿过分吗?我认为是不过分的,更何况天下的辛秘之事总不能到处去喊广而告之吧,豹宫就是秘密所在,其实豹宫除了是朱厚照玩乐的场所之外,还是一个培养大将之才的练兵场。”黄迪说道,陆炳听了进去。

    黄迪继续讲到:“这个百姓不知道就开始肆意大骂,呵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先前说的豹宫,我解释了,任用奸臣刚才我也说了,但是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上解答的,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战略意义,君主的分权制衡之法。当那些古板不开化的老古董不同意圣上的宏伟想法的时候,那朱厚照怎么把自己的宏伟想法展开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奸臣去制衡这些朝臣,不管是忠是奸,把持朝政的总不是君子所为,成王败寇,所谓的忠奸也不过是当代人的评论和后世人的看法罢了,其中秘密也不是别人能知道的,不足为据。朝臣吃了瘪,于是暗自悲伤出去后私下大肆宣扬,说圣上昏庸不务朝政,显出一副孤臣义子的模样,可是如此败坏圣上名声的大臣你能确保是好人吗,或者说能配得上他自己标榜的忠臣吗?我觉得不能。人都有一个第一印象,如果说一个人的坏话说多了,那么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会认为是坏的,所以当朱厚照准备好一切,准备开始自己的宏图大业的时候,百姓就开始唾骂他是去北疆用士兵的性命去过家家。其实若没有那些不如愿的大臣如此败坏名声,百姓或许会为威武北征的朱厚照叫一声好。当然这个也牵扯了英宗皇帝被瓦剌俘虏的恐惧,可朱厚照偏要击碎这种恐惧,主动出击,让蒙古鞑子从此怕咱们汉人!”

    陆炳听得不禁有些激动了,真想为朱厚照这种豪情万丈的所作所为赞上一番,可是他不愿打断黄迪的谈论,于是继续听了下去。

    “我说句题外话,在我看来作为大明的臣子,以死相谏是必须的,但是却也不能总认为自己是对的,想要以大臣的思想去左右圣上,那么一来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谁才是最高的君主呢?皇权不可侵犯!可即便如此,朱厚照依然没有去杀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这才是仁慈之主的作为,明知与其为敌却不动,实乃大仁大义。好了,我们回到北征的话题上,当时鞑虏时常侵犯我们的边境,鞑子欺我大明无人,烧杀辱掠,敢问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和朱厚照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忍不了,于是我和朱厚照一起出征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离了京城的朱厚照开心至极,他终于可以不用当皇上了,这是他的心愿,于是他决定在这段时间给自己改个名字。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我想不出来这有什么错误,可是这却成了天下的笑谈,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受,这很好笑吗,不管好笑不好笑,朱厚照就是想这么做,他做到了,并视天下人为粪土,这才是真爷们。”黄迪讲到。

    “然后呢?”陆炳问道。

    “然后就是腥风血雨金戈铁马,调集大军齐聚北疆,天子身先士卒与鞑子战于应州,鞑靼小王子孛儿只斤被打败了,大败!从此,你可曾听闻北疆有鞑子敢深入的消息?没有,不光现在,我想往后的几十年,他们也是不敢的,朱厚照把他们打怕了,可是天下欢庆一番后,喜悦之情就因为朱厚照自己更改的名字所产生的嘲笑之意给代替了。谁是这种思想的幕后黑手?朱厚照当然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动手罢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造谣的人远不如那些奸臣危害大,既然打胜了仗,就该收拾奸臣了,于是一大批宦党被杀了,就如同之前的刘瑾一样,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作到头了自然要纳命来。不说应州大捷之后的事儿,单以正德五年刘瑾为例,在他家中发现的玉玺,折扇之中的匕首,你说皇上身边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还未成功就带着东西,这不是情等着被人抓住把柄吗?”黄迪讲到。

    陆炳听孟霖说过这段事情,一惊讲到:“你的意思是朱厚照故意陷害刘瑾的?”

    “当然不是,不过是个阉人罢了,朱厚照要是想杀他还用陷害吗,不过是杨一清等人的落井下石罢了。朱厚照当然了如指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费吹灰之力借着旁人的手除了刘瑾,更让群臣有了一丝喜悦。跟朱厚照斗他们总落在下风,自然适当的要给他们点胜利的滋味了。”黄迪长舒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接着呢?”陆炳追问道,黄迪嘿嘿一笑说道:“接着就没有了,还能有什么,朱厚照年纪与我相仿,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哪有这么多故事可讲。对了对了,听说朱厚照这次南行意见也很大,说是劳民伤财什么的,王守仁抓住了宁王朱宸濠,本说押解进京,可朱厚照非要亲自来,演一出捉放曹,呵呵,我觉得朱厚照这事儿也做的挺痛快的。”

    “为啥?”

    “这不简单,你要是皇上也肯定讨厌造反的啊,尤其是自己同族中人,这种事情自然是又恨又怒,不亲手玩弄他一下心中怎能舒坦。劳民伤财不过是奸臣所为,朱厚照看透不说透的也算是给他们的好处了,真正的朱厚照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邪恶。至于正常的消费国库花销,那朱厚照就管不着了,忙了这么多年不痛快了这么些个日子,取这点报酬我觉得不为过,嘿嘿。哦,当然此次南巡还牵扯了南京势力和南方权势的大调整,这个咱们就不细谈了。”黄迪说道。

    陆炳长舒一口气,黄迪的一面之词和众人的言论让陆炳感到迷茫,虽不敢全信,可是有句话说得好,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顿时,陆炳有种豁然开朗,拨乱反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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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点子扎手

    陆炳那夜和黄迪谈了很多,两人找了一家小酒馆畅饮了起来,天空中不觉之间飘起了小雪,黄迪不觉得用筷子敲着杯子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黄兄,我给你说.....”陆炳不觉得有些喝多了,一把拉住黄迪的胳膊说道:“别回去了,咱哥俩一起闯荡江湖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回去后危险重重。”

    “呵呵,能有什么危险。”黄迪无心的接口说道。

    陆炳思量许久才下定决心说道:“我们要刺王杀驾不止是我一人,还有许多人,都是高手武功和我不分上下,差也差不了多少的那种,你回去保护朱厚照的话,定会受到围攻说不定就为他死了。”

    “原来这就是你心中的秘密,你一直不愿说出来,而今你为何又说了?”黄迪问道,陆炳含含糊糊的说道:“因为我当你是我哥啊。”陆炳说完头栽倒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不胜酒力的少年陆炳吐露出来心扉后,终于撑不住了。

    黄迪站起身来,掏出来十两银子扔给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掌柜说道:“照看好我兄弟,别让他冻着了。”说完转身拍了拍沉睡中的陆炳低声说道:“我必须得走了,谢谢你兄弟,希望你到时候不会手下留情,我喜欢被挑战的感觉,再见了,我仅有的朋友。”

    黄迪转身离去,雪夜之中,身影有些孤独,略感萧瑟。

    第二日,陆炳睁开了眼睛,只见身上披着一件厚实大氅,昨夜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四周查看一番,发现黄迪却不见了踪影,连忙问一脸疲倦的掌柜,掌柜把事情说了一番,陆炳连忙谢过掌柜,把大氅还给掌柜,又拿出了一些银两给予掌柜,也走出了酒馆。

    陆炳叹了口气,他知道黄迪走了,到底是回到了朱厚照身边,他也相信黄迪不会把刺王杀驾的事情告诉朱厚照,否则自己就不会如此安然无恙的趴在酒馆的桌子上睡到天明了。只是,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陆炳的头有些疼,慢慢的朝着自己所住的客栈而去,时辰还早街面上人不是特别多,陆炳正心中颇有失落的走着,突然听到身后衣带鼓风之声响起,再细听只听到脚步声响起,还不是一个人的,可是个个步履很轻节奏极快应当是在奔跑之中,全是高手!

    陆炳一脚蹬到旁边的石阶上,然后抱住了柱子,一个翻腾用手勾住柱子之间的横梁一个纵跃腾空而起翻上了房顶,动作一气呵成犹如猿猴般不好看,却实用得很,也如猿猴一般灵巧快捷。

    陆炳上了房四处查看,之间一个头发花白的高瘦男人飞快的奔跑着,动作轻灵飘逸。而四面八方则有数十人同时追捕那男人,虽然身形差了许多,可是架不住人多,而且排列的极其有规律,交叉而行,包围圈越收越小眼见就要把那男人围住了。

    陆炳见到那人正是杨飞燕的老父亲,七爷杨登云杨老英雄,陆炳踢起脚下的一块瓦片,抓在手里想也没想朝着包围杨登云的一人头上扔去,那人正在空中腾跃听到破空之声之时,已经力道老了,根本避无可避,瓦片正中后脑,鲜血飞溅那人一下子掉落下去,栽倒在地。陆炳高喊一声,杨登云听到了也看清那人是陆炳,连忙朝着陆炳而来。

    陆炳朝着自己客栈方向而去,杨登云紧随其后,边跑杨登云边心惊,杨飞燕传授给陆炳一些轻功身法踏步落点技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陆炳的身形之中还有许多如同野兽般的动作,时常手脚并用但迅猛之极,动作也极其灵活因为经常是四点着地,受力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在狂奔之中可以随时停住或者变换方向。这是出自何门何派?杨登云深深疑惑着,他哪里知道这是跑酷的动作,属于一种都市极限运动。而此刻跑酷的那些动作对陆炳的身体已经不是啥难事儿了,活学活用奥妙无穷。

    陆炳跑到自己所居住的客栈们口,一脚踢到门口的马槽上,这个马槽用的较少,多是临时来大厅吃饭的客人所用,放些草料和清水在这里,容客人吃饭的时候马饮食饮水所用。一般住客的马匹都拴在后院,故而这个马槽中有时候都不放东西。南京城是留都,加之有命令说皇上今日就要到南京,所以戒备很是森严,带武器的都有名文限令还要在官府备案,住所登记。陆炳等人是前来刺王杀驾的,自然不能去官府报道,但他们是从密道入内的,避开了城门把守的官兵,但客栈也有官府中人前来盘查,陆炳为了不惹麻烦把祖传的那柄刀藏在了马槽之中。

    情急之中,陆炳力大无穷,一脚踢飞了马槽,仓啷啷一声宝刀出鞘,寒光一闪尽显杀气。刀柄上的虎头好像眼中一亮,造型虽然粗犷但尽显豪迈之气,就如同给人们说这一句话:靠近者,死!

    陆炳冷冷的说道:“七爷你怎么在这里?”

    杨登云十指之间扣满了烦着蓝光的毒镖,对陆炳说道:“稍后再说,先杀了他们。我杀左边的,你杀右边的。”

    陆炳一愣不禁有些胆怯,虽然练武至今,多次都是在刀尖上过活,可是他却没真正杀过人,莫非大开杀戒就在近日?就这一迟疑的功夫,被对手捕捉到了,数十人一拥而上,兵器五花八门从四面八方而来。杨登云迎头上去,如同千手观音一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暗器,准确的射向那些人。暗器接连而出让人防不胜防,回旋的还好说,有的分三路攻向一人让人避无可避,还有的毒镖之后跟着另一枚,单兵器者略吃亏用兵刃打开一枚,紧随其后的正射大开的中门。

    飞镖暗器上都喂了毒,中者哪怕是只破了一点皮儿动不了两下,也立刻会栽倒在地一命呜呼,瞬间倒下了四五个人,杨登云也被一人砍中了背部,疼的一个翻滚差点跌倒,毕竟年纪大了中了一下后已然气喘吁吁。但好在对方的兵器上没有涂上毒药,杨登云脸色惨白的四处寻退路,却发现陆炳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握着刀柄不住的颤抖起来,杨登云心中大叫一声:坏了,这小子没杀过人!

    一个矮胖子手持双短刀直奔陆炳面门而来,双刀合二为一形成如同一把大剪刀一般的东西,顺势就要剪掉陆炳的头,陆炳眼中精光一闪,身体下意识的动了。夺命十三刀有刀在手,出刀必见血!

    陆炳使出了夺命十三刀第三式,第一招叫三生万物,第二招叫声东击西,第三式叫八臂罗汉。如今的陆炳得到了刀谱,闲暇的时候研究一番已经学到了不少新招式,可是因为近来事情颇多,陆炳最熟练的还是最初的那用了很多次的三刀,陆三刀可不是盖的,尤其是第三招目前还没见到有人能挡得住。

    只见陆炳好似长出八只手一般,这与杨登云千手观音一样的虚影不一样,杨登云是因为手太快所以身周出现了许多虚影,导致别人看起来有数不清的手,故而那招叫千手观音。可陆炳的夺命十三刀第三式有所不同,那八只手就硬生生的停留在了众人的眼中,这是不停挥动的手在固定的地方停留所造成的影像,虽说是影像可是因为速度太快,一旦撞上去和正中此刀没什么区别。八个进攻方位极其考究,没有死角,那双刀矮子撞了上去,瞬间整个身体被刺出了八个透明窟窿,头颅更是左右各刺一刀,如同破掉的臭皮囊一般破损的都不成样子了。

    陆炳脚下移动起来,飞快的冲向众人,六刀在前,两刀在后根本没人能偷袭成功,陆炳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模糊,瞬间陆炳从一个少年化成了杀神。瞬间死在陆炳刀下三四个人,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双手武器的人最多架住两刀,可是还有四刀等着呢。

    突然有人喊道:“一起上,架住刀,攻他下盘!”陆炳心中一惊,此正是八臂罗汉这一式的缺陷所在,因为八个方位虽然刁钻狠毒,可是过于固定,只要三个人手持长短双兵器同时架住六刀再有人攻击陆炳的下盘,那就破了此招了。虽说是极快的八刀,但毕竟不是实实在在的八只手,如果是高手,只需在兵器相接的一瞬间锁住陆炳的兵刃,此招就不攻自破了,可是现在对面的敌人虽然身手不差,但还不到陆炳这个水平。

    陆炳的脸上略显惊恐之意,敌人看到了,心中大喜立刻扑了上来,当三好手手持双刃抵挡住陆炳身前六刀的时候,一人翻滚刷出一套普通的地趟刀扫头转腰而过,直扫陆炳腿部而去。陆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哈哈,我又不是死板的腐儒,刀招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富贵险中求,命要险中赚,纳命来吧!

    陆炳突然撤去了背后的两刀,转至前方一横切飞掉了攻下盘那人的头,然后六刀向外撇去,两刀从下而上撩了上去,顿时鲜血横飞,那驾刀的三人顿时被开膛破肚。众人一拥而上,以为陆炳如此一来虽然躲过一劫,但是自乱了阵脚,片刻内已经刀不刀了。怎奈陆炳那两刀撩到最顶端后,从两侧转下,剩下六刀也是沿着这个轨迹转动起来,在身侧形成两个半圆,牢牢地把陆炳护住了。这是第四式双圆杀四方,第三式顺利过度第四式,这不得不说得益于九爷的自来随意功。虽然第四式还没演练熟练,但情急之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陆炳大杀四方,正如第四刀的名字一样,双圆出动四方皆是血雾一片,陆炳杀人了,一出手就是杀了十几人,就是没死的也是残肢断腿或身中数刀侥幸逃脱,总之狼狈不堪丢盔卸甲。猛然有人喊道:“点子扎手,扯胡。”众人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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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命悬一线

    夺命十三刀刀法精湛,可是没有相应的步伐,所以虽然杀伤力很大,但是略显笨拙。若是斗室相搏必定难有敌手,可是野战巷战就差了许多,相触必亡不过对手也是跑动起来的,并非带着不动的木头桩或者避无可避,如此一来则是难以捕捉。陆家的祖先找了不少相应的步伐,却没有人能够成功,只有一人成功了,而且把缺失的夺命十三刀完善起来,步伐也灵动了许多,当时天下无敌,后来......后来陆炳就不知道了,他没有听说过,自己的父亲并不说,不管陆炳怎么问他都不说。

    之所以夺命十三刀找不到合适的步伐,只能如同寻常人一样前行,只是稍微的灵敏一些,那是因为夺命十三刀本身刀法切点较为刁钻,时常会阻碍固定步伐的前行。但这一切对陆炳来说并不是个事儿,因为陆炳从来没什么套路的思想,十三刀一刀是一刀而非组合刀法,即使如此陆炳都能把第三招和第四式连起来,更何况他那杂七杂八的步伐呢。于是陆炳找到了一套很适合自己的方式,杨家的步伐加上跑酷,如果与刀法相冲的地方就去掉,化繁为简怎么方便怎么来,反而威力巨大。

    陆炳本想停手,却听依然浑身浴血的杨登云喊道:“干掉他们,别放走一个,他们是锦衣卫。”陆炳急忙去追,配合上自己的步伐倒也迅猛的很,双圆轮动着周围的人不管如何都进不了身,犹如电动锯刀一般切割着被陆炳挡住或追上的敌人。

    后心好凉,瞬间一紧,又一空,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陆炳正纳闷,突然感到后背上钻心的疼痛。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挺着一柄剑从中路切进,薄薄的剑身正穿过刀身变化出的两个圆,两圆之中有一条缝隙,可是极为细微一般人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也没胆量攻进来,因为少有偏差左右摇摆或者陆炳变换一丝位置,那就会被两圆绞碎,轻者手就废了,重者尸骨不存。陆炳的力气不小,刀锋之利他们也是见过的。

    可是就有这样的疯子,发现了缝隙并敢于把手插进来,还中了!陆炳嘴中一甜,自己知道应该是心肺部位受了伤。陆炳踉跄一步泄了招式,栽倒在地,众人围了上来就要乱刀砍死陆炳,一阵铺天盖地的毒镖飞来,把一众人等逼开,杨登云跃了过来扶起了陆炳。

    可是杨登云毕竟年纪大了些,刚才一番恶战体力已然不支,更何况身上也中了不少刀,虽然不致命但是血流的多了不免头晕眼花,所以撒出去的暗器力道不济,准头也差了些,只是逼开了敌人,没有太大的威胁。

    反观陆炳只中了一剑,但是正中肺部挨着要害,顿时失去了大半战斗力,在杨登云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杨登云说道:“你没事儿吧?”

    陆炳摇摇头,突然眼中一亮连连狂啸:“哈哈哈哈,来啊,来啊,一个个都给我上啊,弄死一个不赔,弄死俩你爷爷我赚了。”

    杨登云笑笑叫了声好,眼睛扫向刚才在背后刺陆炳的那人,眼光之中不免灰暗了一下,此人是锦衣卫的同知级别的人物,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剑鬼衣狼,此人平日里剑术高超,放荡不羁,正邪不分性情不定,不愿被束缚,但是重视承诺也算是一条好汉。可是却被朝廷拉拢了,听说是给了一本古剑谱,所以衣狼决定为朝廷卖命,立下君子协议,为锦衣卫当四年的爪牙作为那本古剑谱的酬劳。看来他是听到了风声匆匆前来支援的,衣狼的功夫不在杨登云和陆炳之下,不消说可能后续还有高手到来,看来现在是在劫难逃了。

    杨登云说道:“衣狼,你是江湖中人,怎沦落成了朝廷的走狗!再说他不过只是个孩子,你从背后偷袭他算什么英雄好汉的作为,一点江湖道义也不讲,有本事也面对面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哼哼,孩子?怕是这小子的夺命十三刀练全了的时候你就不说是孩子了,你是怎么想的,养虎为患?杨登云,夺命十三刀不是你我能玩的起的东西,今天就让我了解了他吧,你安息吧。对了,我再多废话一句,我现在是朝廷的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上!”衣狼挥挥手道,虽然刚才他话里说不必讲江湖道义,可是他依然不愿意对已经受伤的陆炳和杨登云动手,而是让别人上前,也算良心未泯。

    杨登云呜咽一声说道:“没想到到头来咱俩死在了一起,真是天意啊,哈哈哈,天意啊。”

    陆炳和杨登云爆吼一声就要迎上去,做最后的殊死搏斗。突然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娘了腿儿的,谁敢动我三弟!”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锦衣卫被一柄大菜刀从头中间劈了下去,瞬间成了两半,众人心中一惊才发现是个一巴掌宽护心毛,满脸大络腮的夯汉。

    这厢还没反应过来,那厢只见一个东西飞了过来,瞬间把某锦衣卫的半个头颅切了下来,精光一闪那东西飞回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手中,此人乃是铁扇书生孟霖孟雨亭!紧接着人越来越多,手持青龙偃月刀的五爷,长须飘飘好似关二爷在世。斜着肩膀倚在墙上的九爷,还有众多好汉,纷纷手持家伙把锦衣卫团团围住。

    剑鬼衣狼见情况不好挺剑直刺杨登云而去,他知道杨登云现在最薄弱,更知道杨登云的江湖辈分和在这群乱臣贼子中的地位,杀了他就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剑破空而至,挡开了杨登云打来的暗器,和陆炳阻拦的刀,这两个受伤的人根本接不下剑鬼的致命一击,而旁人还是离着较远根本无法及时营救,只能大喊着干着急。

    眼见剑就要刺入杨登云的胸膛,杨登云却感到有人猛推了他一把,他跌倒在一旁,再看去,只见陆炳嘴角泛着无畏的微笑,手死死地抓住衣狼的剑,而剑穿过陆炳的身体一端露在外面。陆炳的嘴中吐出一堆血沫,猛然起刀,夺命十三刀第一式三生万物就这样使了出来。衣狼连忙往后躲去,可是手中还拿着长剑,一时难以迅速撤去,左右躲闪躲过了两刀第三刀正中胸前。

    衣狼这时候抽出了自己的剑瞬间陆炳血如涌泉喷射而出,一下子栽倒在地,衣狼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衣襟已经被宝刀割开,有道血痕留在自己的胸前。衣狼眉头紧皱,夺命十三刀果然名不虚传,出刀必见血,如此身受重伤都能让自己流了血,这个少年不管是谁,留不得!

    衣狼刚要刺出一剑,结束了陆炳的性命,五爷和九爷赶到了,两人挡住了剑鬼的剑,兵刃交界处激起了一堆火花。这是陆炳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接着他昏迷了过去,天地一片黑暗,寂静无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

    “阿炳你醒醒,睁开眼看看啊。”

    “阿炳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们啊。”有人说道。

    陆炳差点吐了血,怎么每次自己昏迷过去都是这个台词,他要不是身子极其疲惫真想坐起来破口大骂:“阿炳是瞎子,瞎子才是阿炳,这些人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吗?叫陆兄弟,叫炳哥都行。”

    虽然陆炳心中哭笑不得,但是却没力气贫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嘴唇觉得有些干还没说口渴,有人扶起他来喂了口水。陆炳侧目看去是那日群雄大会的一个粗壮的汉子,陆炳眨眨眼睛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好汉伺候着,这是在做梦吗?

    旁的一人叫道:“陆兄弟醒了。”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个三绺胡看似不像是练武之人的老头,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一番得意洋洋,九爷夸赞道:“妙手神医就是妙手神医,果然不同非凡,陆兄弟这么重的伤您都治好了。”

    “哈哈哈,那也得我三弟身体好才行。”夏大德憨笑着捶了陆炳一拳,陆炳立马吐了血,那被称作神医的老头飞起一脚就踢向夏大德,那动作利索无比分明是个高手。夏大德吓得面色苍白,倒不是怕这老头,而是担心陆炳这刚还了阳再让自己一巴掌拍死了,算咋回事儿。

    神医替陆炳刺了一针,然后检查了下伤口没裂开,才指了指惊恐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粗大汉子夏大德说道:“你要给我拍死他不要紧,我这一世英名就毁了,在敢乱碰他我刺你个半身不遂。”

    神医沉了沉,然后捋了捋胡子说道:“九哥,人家都说我是妙手神医,可是前面的你们老不提,我万儿万全称是混蛋无敌妙手神医。你看这小兄弟的伤我也算治好了,你说你们答应我的事儿是不是该做了。”

    九爷嘿嘿笑了两声,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五爷王振梓说道:“这个,这个,五哥你也说几句。”

    “谁说也没用。”万儿万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要是不做也行,以后就是死了也别找我来看病,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遵不遵守诺言是你们的事儿,以后看不看伤是我的事儿。”众人左右为难,再次把目光齐齐的投向了陆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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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神医怪老头

    “别别别......这个,你先让我跟事主说说。”九爷讪笑道,屋内众人齐齐看向陆炳,眼中略带可怜之色。陆炳眨眨眼知道九爷说的事主就是他,于是问道:“你们让我干啥啊?”

    “三弟,你一人杀了这么多朝廷走狗,武艺高强,还舍身替七爷挡了一剑,身受重伤依然拼死砍中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鬼衣狼,大家都佩服你仗义而且也敬佩你的本事。但是,但是........”夏大德欲言又止。

    陆炳道:“你可急死我了,别婆婆妈妈的,快点说啊。”

    “万神医听说了就夸赞你是大英雄,但是他话锋一转说非让大英雄治好伤后给他磕一个。”夏大德略恼的说道。

    陆炳看了看一本正经的万儿万,万儿万认真的点了点头,陆炳差点笑了。治病救人绝非是天经地义,看得出来万儿万是个怪老头,他又不是现代社会的医生是一种职业,人家看不看病全凭心情和医德。按说给救命恩人磕一个,行个大礼都是应该的,不过这个是自发的,若是被人作为条件就有点侮辱人格了。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么刚醒来刚见面,纳头就跪有点丢人。

    群雄自然也是如此想的,不过万儿万向来救人之前先讲条件,这个也是先讲好的,不过多数条件要多邪有多邪,故而人送外号中混蛋无敌在前然后才是妙手神医。

    孟霖此刻进来了,一看大家都僵在那里,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于是说道:“这事儿是我和二弟替三弟答应的,我俩替他跪。”

    陆炳还没说啥,万儿万摇摇头道:“不行,我不管,我就让陆炳给我跪。”

    “多大个事儿。”陆炳笑道,眼珠子转了转,用俩手指立在旁边小桌上,关节一弯,装作是腿跪了下来,然后手腕一抖手背碰在了桌子上,接着陆炳抬头看了看万儿万,一脸无辜地说:“跪了,也磕完一个了,够吧?要不再来几个。”

    屋里众人都愣了,谁也没料到陆炳一起来玩了这么一手,陆炳也暗自为自己的这个冷幽默窃笑,却见万儿万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货太好玩了,算了算了,你这孩子比我还邪性,我要惹了你以后我老了你还不定怎么整我呢,算了算了。”皆大欢喜,群雄松了口气哈哈笑了起来,心中不住想:这叫啥事儿,什么人和什么人玩,邪乎人就喜欢邪性人。

    陆炳看了看胸口的伤口,抱了抱拳道:“刚才是个玩笑,我还得谢谢万神医的救命之恩,您的医术高超,外科手术也做的漂亮,不冲着救命之情,光凭这份手艺也值得陆炳给您跪一个。”

    说着陆炳翻身下床,便要行大礼,双膝还没触底,万儿万就双手托住陆炳,那双手结实有力,却又四两拨千斤的一拽一提把陆炳扶了起来。陆炳这才知道原来万儿万果真也是高手,刚才稍一动就知道本事之高了,万儿万哈哈笑了起来,抚着三缕长髯说道:“你小子会做人,我喜欢,不卑不亢且知恩图报果然是条好汉,不过外科手术是什么?”

    陆炳想了想说道:“待会儿给您老解释,对了七爷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陆兄弟,你快坐下伤刚好动弹不得。”七爷说话间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缠满了棉纱,但看步伐依然矫健,应当是并无大碍。陆炳点点头道:“那就好,那些锦衣卫都解决了吗?”

    五爷王振梓叹了口气道:“除了剑鬼都跑了,这小子真厉害,我和老九围攻他还是让他突围跑了。”

    “对了,七爷,你怎么会让他们追你的,难不成他们认出来你的样貌了?”陆炳问道。

    众人纷纷看向七爷杨登云,看来都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刚才光顾着逃出城来和救治陆炳了,没空问,由着陆炳的话这才想起来事情的根源。

    杨登云紧咬牙关,眼眶中竟有些湿润道:“飞燕看你和那小子逛青楼,非要跟着,我不放心她就在她身后尾随着,结果.....碰上了锦衣卫,盘查我们一番后,打了起来,飞燕被江彬给抓住了,他们人多我不敌只能先逃走想去搬救兵,然后就碰到你了。”

    “杨飞燕跟着我?”陆炳指着自己惊讶道,孟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夏大德却一拍叫道:“你可以啊三弟,几天没见你自己都摸到青楼里去了,也不知道叫上你二哥我,不对不对,你不知道我藏在哪呢。”

    众人知道夏大德脑子少根筋,也没人搭理他,九爷眉头紧皱说道:“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了,咱们还是赶快想想解救的办法吧,那锦衣卫的诏狱可不是常人能呆的,再加上现在江彬掌管着东厂,那帮不男不女的整起人来最狠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越快救出来越好。”

    杨登云思量许久说道:“我老来得女,向来宠爱的很,混江湖的应该都听说过,可是这次我不能为了飞燕的事情,让大家白白送死。咱们这么一闹腾,城内肯定戒严,江彬手下锦衣卫有不少江湖上的败类,可是武功却不差,咱们这么进去纯是自投罗网。还有既然江彬到了,那么朱厚照或许也到了,都怪我教女无方,导致全体暴露,咱们的行动可能就此失败了。咱们这些人手如果出其不意的暗杀是可以的,可是明刀明抢的打却不够,且不说东厂锦衣卫御林军大内侍卫,单说朱厚照的镇国府军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团练营以及金吾等内军.........哎,罢了罢了,我答应孩子他娘照顾好飞燕,我自己去就是了。大不了和闺女死在一起,留我一个孤家老人也没啥意思,呵呵。”杨登云苦笑起来。

    杨登云说完,见群雄激愤就想挺身上前,江湖好汉最见不得这个,就算对方千军万马也得硬着头皮上啊,丢了命事小折了面子事大。杨登云连忙说道:“诸位不必再说,我意已决,诸位不必跟随,各位的好意杨某心领了,就此谢过。”

    杨登云转身就要走,群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更何况这次再进去只能走城门,不能再走暗道,否则暗道就会暴露,从而对日后行动不利,故而此次实在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大家虽然为了刺王杀驾可以豁出命去,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为了杨飞燕送命着实有些不甘。只听一人突然喊道:“站住,某愿相随。”

    杨登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陆炳翻身下床,身子一震胸口略疼,陆炳疼的咬住牙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带上我。”

    “你去做什么我,我说了不用别人陪我一起送死,此去必死无疑,不能走密道朝廷番子眼线重重,难道你不知道吗?”杨登云说道,他对陆炳又恨又爱,若不是因为陆炳自己女儿也不至于落入敌手,杨飞燕落到朝廷那帮禽兽手中怕是没好了。

    可是陆炳又毫无顾忌的替自己挡了一剑,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让杨登云非常纠结,脑中频频闪过陆炳奋身把自己推到一边的景象,和那抓住剑刃挥刀赴死的豪情,真是一条汉子,若他不姓陆或者若他不会夺命十三刀那当个女婿也挺好的..........哎,这都是命。

    陆炳笑道:“第一事情因我而起,我要负责。其次,我与杨飞燕已经私定终身了,九爷可以证明。”

    此句话一出震得众人纷纷看向九爷,九爷轻咳一声道:“飞燕的确对你有点想法,男女授受不亲,你也的确碰过飞燕,可是......”九爷本想说可那是在打斗中,江湖儿女打斗中难免肢体相触,难不成因为碰过就都要娶了吗。说实话,一箭双雕,用陆炳除掉朱厚照,顺便灭了夺命十三刀是九爷的想法,可是他的确欣赏陆炳,此刻有些不舍,七哥杨登云他是拦不住,可是不由的从内心发出想法去阻拦陆炳。

    痛定思痛,陆炳现在不能死,要死也要死得有意义些,看这小子如此讲义气,可以留有大用,虽然有可能越来越不想害死他,但.......随命吧,不想了。

    九爷没说完,只说到碰过杨飞燕,后面的话还没可是完,陆炳就打断了他的话:“诸位都听到了,我碰她了,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去救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呵呵,走吧,岳丈大人,咱俩一起入城。”

    杨登云愣在当场,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怪不得杨飞燕这么在乎陆炳这小子,眉头一立指着九爷连连说了三个“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随即抬起巴掌给了陆炳脸上来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说道:“跟我走,贤婿。”

    孟霖也傻了,夏大德的表情更是夸张,张着嘴能塞进去一个拳头,眼见陆炳和杨登云一前一后都快走远了才喊道:“等我三弟。”孟霖一跺脚心中暗骂:匹夫之怒,不足成事,连个娘们的舍弃不了,此刻自己可不能退缩,否则以后没法混了。于是孟霖也跟了上去,这一下群雄又要跟随了,连九爷和五爷也要一同前往。

    陆炳回身揽住众人说道:“二位哥哥,你们万不可去,此去都说了九死一生。”

    “可是我记得咱不是说好了同生共死吗?”夏大德说道,孟霖也是故作坚定的点了点头,偷偷白了夏大德一眼。

    陆炳没看到孟霖的表情,但眼眶不觉得有点湿润,深吸一口气看看五爷和九爷说道:“两位前辈就不必去了,这里也需要主事儿的人,咱们这次人数不宜太多,人多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我大哥二哥愿意随着一通前往,人手就够了。陆炳就此谢过各位了,有礼了!”说着陆炳双手抱拳行了四方礼。

    群雄本就是被话呛到了结上,心中本就不想一同前往,此刻听到陆炳的话内心纷纷长舒一口气。

    陆炳就想走,神医万儿万却叫住了他们:“小子,我喜欢你,此番之后若能活着就来找我玩儿,告诉我啥叫外科手术,这点东西你拿着。”

    万儿万说着领着众人来到门外的一辆马车前,掀开帘子往里指了指,陆炳一看之下大喜过望,是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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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兄弟之妻

    陆炳等人找了一辆马车和几个大桶装作拉粪的入城了,本来这个想法孟霖和夏大德是反对的,嫌如此形象太过埋汰,但是杨登云说:“江湖中人都好面子,咱们知道锦衣卫也是知道的,所以咱们越脏他们越不会起疑。”

    陆炳点点头道:“没错,而且拉粪的车用的是大木桶,咱们带着不少东西,兵器什么的都能藏到粪桶的暗层里,咱们在底上安上一个隔断,把东西藏进去就行。”

    “不妥,那样会被人插出来,直接放到底儿上,用油纸包裹,上面附上大粪,嘿嘿,臭是臭了些,可是不会让人怀疑,我不信那些吃公粮的会把手插入粪堆里寻找。咱们是去拉粪,所以淡淡的一层沉淀足以。”杨登云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如此损的招只有他能想出来,诠释了灯下黑这个名词。

    陆炳盘算着万儿万给自己的东西,不觉得这神医简直是个军火大亨,除了火炮没弄来,什么都搞到了,火药火铳弓弩什么的,一应俱全,各种毒药各种解药,而且承诺陆炳救出杨飞燕如果杨飞燕受伤了,他负责治疗。可有一个条件,就是陆炳懂得都告诉他,他隐隐感到,陆炳好想知道很多他不明白的知识,陆炳挺感谢神医万儿万的帮助,也就答应下来,有仇必报有恩亦是必报。

    陆炳计划着一切劫狱或者种种事物,一旦查明杨飞燕被关押的地方,他就可以有备无患了,永远都必须有b方案,是陆炳对自己的新要求。

    ——————————————————————————

    南京城的地牢中,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着送了进来,几个腰圆体胖的汉子按住杨飞燕给她松了绑,杨飞燕还想挣扎,却没想到那几个大汉力气极大,俗话说一力敌十会,饶是杨飞燕灵动无比招式狠辣刁钻,可还是无法挣脱。那几个大汉按住挣扎的杨飞燕,还是顺便在她身上卡了卡油,其中一人笑道:“小妞,你继续挣扎,你越动大爷越高兴,嘿嘿,长得真水嫩,看样子还是个雏儿,光这双大长腿就够我玩一天的。”

    另一人说道:“别废话,快给她挂上吧,江大人不来你别自己乱来。”

    “嘿嘿,我知道,我不会找死的。”

    几个大汉把杨飞燕挂在铁索上,在一旁说起了下流话,杨飞燕却觉得屈辱至极,甚至一阵阵的反胃,自己被别人摸过了,不贞洁了。屈辱的眼泪在杨飞燕的眼中打转,今天看来在劫难逃了,可是杨飞燕紧闭双眼,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会让敌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的。

    地牢的铁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杨飞燕睁开了眼睛,那个国字脸又出现了,一个跟班搬了把椅子近来,国字脸坐了下来说道:“侄女你好,嘿嘿,说起来十年前我和你爹还接触过,我的轻功是跟你舅爷学得,后来你父亲和你母亲叛离家族,我还帮着他们追杀过你父亲。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江彬。”

    杨飞燕身子一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奸臣江彬,原来他和自己爹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可为什么自己从没听爹爹提起过呢?

    江彬好像看透了杨飞燕的心思一般,说道:“你爹自然不敢提起,因为是他害死的你娘,自大的杨登云,让我恶心。怎么?不会真的相信你娘是病死的吧。哈哈哈哈,那是中了你舅舅的五毒掌而死的,具体的你也不用知道,你爹不告诉你自有他的道理。好了且不提这个了,说说你的事情吧,你和杨登云那老头子来南京干什么?是不是图谋不轨,从实招来,为看在和你爹也算旧相识的份上我让你死个痛快的。”

    “呸,本姑娘怕你?什么东西,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本姑娘不怕,我皱一皱眉头就不姓杨。”杨飞燕下定决心,既然要死了,打死也不能说出来刺王杀驾的秘密。

    江彬点点头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吃点罚酒吧,我这帮手下成天跟我东奔西跑的,哎,也没机会碰女人,我不多说了,这么水嫩的闺女让你们痛快一下吧,别玩死了就行。”

    杨飞燕一愣,她想到了严刑拷打夹手指穿琵琶骨她都想到了,但她绝没想到江彬这般大人物会当面如此下作。

    几个大汉走了上来,狞笑着脱下了裤子,只听“撕拉”一声杨飞燕的衣服瞬间被撕成了碎片,杨飞燕惊慌失措,可是根本无法躲闪,腰间四肢都被铁索绑住了,挣扎之中晃动了铁链发出了哗哗啦啦的声响,更加刺激了那些男人。男人们愈加的兴奋,杨飞燕看到了那些个罪恶的东西。终于杨飞燕撑不住了,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叫声划破了地牢,撕心裂肺恐惧异常。

    一个男人扶住了杨飞燕的腰,杨飞燕甚至能感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粗重的喘息更是就在耳边,杨飞燕甚至能闻到那人身上野性的味道。

    杨飞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住手。”江彬下令道,杨飞燕长舒一口气,好似死里逃生一般,那大汉眼见还差一步就闯入禁地了,自然有些气恼,却不敢对江彬有任何不满,只能哼唧着闪到一旁。江彬笑道:“辛苦了,你想让我问问她,若是她依然冥顽不灵,那你们再继续。”

    “我说大侄女,你刚才也知道害怕了,我想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吧。”江彬问道,他这手玩的很是阴毒,先让别人尝试恐惧,再放过那人,甚至恐惧的人定会知道恐惧的滋味,一般就招了。江彬有些兴奋,杨飞燕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或者说杨登云来南京的目的定是不纯,若非如此杨飞燕自可从实招来,只有身负秘密之人才会咬紧牙关闭口不言的,呵呵,愚蠢的女人,江彬暗想道。

    杨飞燕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的说道:“你都这么大人了,办什么事儿能不能痛快点,成天腻腻歪歪的烦不烦,真让姑娘我瞧不起你。”

    江彬哈哈大笑起来,来到杨飞燕面前,一把握住她胸前的玉峰,一手用力捏了下去,疼的杨飞燕倒吸一口冷气,江彬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满足你,以后你再也自称不了本姑娘了,因为你不再是姑娘了。”

    江彬转身做到了木椅上,对手下说:“你们继续吧。”

    大汉们冲了上来,疯狂的压在杨飞燕身上,把她包围在了中间,杨飞燕的眼角划过屈辱的泪水.........

    ————————————————————————

    千钧一发之时,有人大叫一声:“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第二次正欲行事的大汉听到这不是江彬的声音,不禁恼怒异常,自己都快憋炸了怎么老有人打断自己呢,江彬也就算了,这又是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回头骂道:“姥姥,谁!”

    一众人都回头看去,只见江彬低着头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双手抱拳与头平齐,那男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唇上留着一抹胡子,双颊微陷,身材略高体格健壮却不粗夯,他是.........皇上——朱厚照!

    那大汉立马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头都磕破了依然不停,口中高喊:“皇上饶命啊,臣不知是圣驾亲临。”

    “没事儿,没事儿,起来吧,不知者不怪。”朱厚照耸了耸肩说道,那大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裆下的玩意儿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据说从此之后再也没硬起来过,估计是吓着了。

    朱厚照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摇头晃脑的犹如少年般玩世不恭的走到杨飞燕面前,看着杨飞燕半**状的身体和紧闭着的双眼以及紧咬的牙关,还有那满脸屈辱的表情淡淡的泪痕,朱厚照伸手轻抚了起来,回头对江彬说道:“江彬,你小子还喜欢sm啊,嘿嘿,口味很重嘛?”

    “陛下什么是爱死爱慕?”江彬不解道,朱厚照笑道:“你看,不知道了吧,没文化真可怕,就是.....算了不解释了,朕也是刚听来的实在难以启口,那个谁...陆炳给我说的,有点意思哈。”

    杨飞燕身子一震,睁开眼看去这个传闻中的大昏君,惊讶的叫道:“怎么是你?”

    杨飞燕这么一叫吓了朱厚照一跳忙问道:“你认识我?”

    “你不是和陆炳一起逛青楼的那个男人吗?”杨飞燕跟踪的时候怕陆炳发现,故而离得较远,没听到陆炳怎么称呼他的。

    “那你是谁?”朱厚照问道,杨飞燕还没答话,江彬忙抢先说道:“她可能是刺客,是先朝乱臣之女,与叛贼共同进京,必定有目的。”

    朱厚照点点了头,好似信以为真,然后嘿嘿一笑又问道:“那你是谁?我听你自己说。”

    杨飞燕脑子转了转忙说道:“我是陆炳的未婚妻。”朱厚照身子一震回头冲江彬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说话间双手抓住扣住杨飞燕的铁索,也没用钥匙,提气较劲硬生生的掰开了,杨飞燕看的目瞪口呆,原来这昏君手上有硬功夫啊。杨飞燕被放到了地上,这才想起来身上已然半裸,脸腾的一下就红起来了,朱厚照反身脱下自己的熏香大氅披在杨飞燕身上,对江彬说道:“这是我弟妻,谁敢为难她!来,随我入宫。”说话间,门外跑进来一人,拱手抱拳对朱厚照深行一礼口呼万岁后,趴到江彬耳边低于起来。

    朱厚照眉毛一立喊道:“什么事儿我不能知道啊!到底谁才是皇帝!”江彬撩袍便跪,然后一掌把报信那人打飞了,骂道:“快给圣上上报。”

    那人爬起来,吐了口鲜血说道:“启禀圣上,反贼大闹南京城,我锦衣卫数十名好手全栽了,只剩下剑鬼衣狼受伤逃了回来。”随即江彬把发现杨飞燕,追踪杨登云,发现陆炳等贼匪的事情说了一通,然后可怜巴巴的看向杨飞燕,意思是把叛党交给他。朱厚照边听着边不住点头,心中叹道:陆炳诚不欺我!真是我的好兄弟。

    待江彬说完,朱厚照拉起杨飞燕的胳膊继续往外走去,边走边玩世不恭的说道:“那又怎样,她到底还是我兄弟的女人,嘿嘿,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咱们又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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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奥斯卡影帝

    南京城中贴满了布告,上面画着众人的画像,不得不说剑鬼衣狼记性着实好得很,只要他见过的人都能准确的记住长相,就连孟霖和夏大德等人衣狼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画像也是惟妙惟肖。当时情况紧急众人没化妆就前去相救了,各个都是本色出演,故而如今陆炳等人进城的时候全是化妆前行,陆炳脸上弄了个颗大痦子,孟霖则装成了一个罗锅,夏大德体型最为特殊,于是乎给他弄了两个小抓髻,犹如顽童一般让他演个脑子有病的傻子。

    本来看着对方都想笑,可是众人一见杨登云的尊荣就都不笑话对方了,杨登云一副农家老汉的模样,操着一口陕西土音,没事儿弄个烙馍拿在手里坐在粪车上吃了起来,也不嫌脏净,腰间别这个酒葫芦,鼻头上还故意化成红色,来了个红鼻头,反正一代宗师孤傲高行的影子是一点都找不到了。

    几人来到了城门口,两辆马车上的大粪桶臭气熏天,行人纷纷掩鼻让路,本来略显拥挤的城门口闪开了一条宽敞的大路,看来大粪车还是有好处的。官兵也是捂住鼻子,例行公事的问道:“进城干什么的?”

    杨登云咬了一口烙饼,边嚼边用陕西腔说道:“官爷,我们去城里拉粪,回去晒粪饼啊。”

    那官兵撇撇嘴,看着杨登云吃的这么香不禁撇撇嘴,恶心的捂了捂嘴说道:“你他娘的也不嫌脏,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说完闻见了烙馍中的大葱味道,那官兵差点吐了。杨登云问道:“官爷,城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查的这么严。”

    那官兵捂着鼻子立着眉毛说道:“不该问的少问,反正入城后收完粪赶紧出城,天不黑就关城门,到时候露宿在外也要被抓的,老老实实地,你要长出长入的话就去城东衙门办张门条,最近查的严。行了行了,快滚吧,你再待下去老子中午都没胃口吃饭了。”

    “是,是,是。”杨登云连连答着点头哈腰一番,冲着身后挥挥手,陆炳孟霖赶着马车,夏大德扶着桶朝着城内走去。

    “给我站住!”一个尖嗓子喊道,陆炳等人站住了脚步,后背放松步伐放沉装作不会功夫的样子,前半身却绷得紧紧,一旦有变就大开杀戒了。杨登云回头谄媚的笑道:“哎呦,这位公公,有什么事儿啊?”

    那公鸭嗓冷哼一声对官兵说道:“你们不查查,万一是歹人混进去的怎么办?”几个收成官兵斜着眼睛,背过身去嘴中低声骂骂咧咧的爬上车,陆炳窃笑,看得出来他们的口型说的是:“狗阉人。”

    粪桶的盖子一打开,熏得一人立马就吐了,众人忙着检查大粪桶,看的并不太认真,打开扫一眼就盖上了,粪桶极高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桶内的景象,就算能也没人愿意,毕竟恶臭难耐。刚才喊住杨登云陆炳一行人的是个太监,阴阴阳阳的上下打量着一行人,看到低着头的陆炳的体格,不禁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悄声走过去在陆炳的屁股上勾了一下。陆炳蜂腰乍背就如同戏台上的白面将军一般,那公公绕到陆炳面前,用手指头勾住陆炳低下的头的下巴,往上一抬,不禁吓得连连后退,骂道:“亏了这副好身板了,脸上这么大个痦子,真恶心,吓死本公公了。”

    那公公又围着夏大德转了一圈,夏大德如同怒目金刚一样看着那内监,陆炳心中暗叫不好,夏大德脾气暴躁,万一那狗宦官出言不逊惹恼了夏大德,夏大德一定动手,到时候就暴漏了。

    可陆炳没想到,夏大德喘着粗气看着那宦官,突然咧嘴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副傻子的模样,歪眉斜眼的蹦蹦跳跳犹如未开蒙的顽童一般。那宦官吓了一大跳随即明白过来拂袖而去,官兵见宦官走远了,骂道:“没卵蛋的玩意儿,行了,你们也快点走吧,臭死了。”

    陆炳几人顺利进城了,找了个角落把藏在桶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诸人找了个地方洗了洗手,陆炳从地上扣快泥巴捏成了个小泥人送给夏大德说道:“二哥,你这要是放到我那个时候,一定能得奥斯卡小金人,我先给你个小泥人代替下。”

    “么意思?是说我演得好吗?”夏大德说道,陆炳伸出大拇指说道:“二哥悟性也高了,厉害啊,都能猜出来奥斯卡的意思了,不孬不孬。”

    “行了,别闹了,我去打探下市面上的消息,你们稍作休息把兵刃和火药都检查一下,遇到情况就闪,傍晚时分咱们在夫子庙聚集,那里是烟花之地虽然人多眼杂但是也方便隐蔽。”孟霖说道。

    杨登云点点头道:“我也去,咱们一会儿见,陆炳你和夏兄弟把东西还藏到车里的干草堆里,一会儿方便拿。”

    “好。”陆炳答道。

    杨登云和孟霖闪身进入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夏大德和陆炳检查一番后也把东西藏在了干草里,朝着夫子庙而去。陆炳不住的感叹,在夫子庙他遇到了美若天仙的风尘女子梦雪晴,也在这里和黄迪成了莫逆之交,可是若是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着黄迪去青楼,那么杨飞燕也不会跟着自己,一个姑娘家的是分不清青楼和妓院的区别,所以定是会多想。杨飞燕对陆炳的心思,陆炳是知道的,但陆炳只觉得这是一种冲动和对贞操的观念作祟,而非是爱情,陆炳自觉地年纪还太小,可是要么不爱,要么就找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不能如此稀里糊涂的在一起。哎,夫子庙真是个多事之地。

    两人这一路上身上都臭了,因为拉着粪车,所以很多户人家都开始清理了家中的“东西”

    ,倒入马车后的粪桶里。走到夫子庙四喜堂前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龟公叫住了陆炳,他显然没认出来已经乔装打扮的陆炳,陆炳和夏大德随那人走入了后堂,一起搬汇总整个四喜堂“产物”的大马桶。

    搬了一趟后,那龟公突然有事儿跑开了,吩咐夏大德和陆炳不要乱跑,夏大德这才长舒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酒馆真干净,别致啊,弄得你二哥我都不好意思说粗话了。”

    陆炳摇头笑道:“原来二哥你也不知道,这就是青楼。”

    “这是青楼,那从哪里办事儿啊?”夏大德说道,陆炳笑答道:“这又不是妓院咸肉庄。”

    “哦。”夏大德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他的声音极大,一个姑娘正从楼上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大德抬头看去不禁愣住了,这姑娘实在是太粉嫩太可爱了。

    陆炳连忙回过头去,可那姑娘着实眼毒的很,陆炳化了妆,还用一颗大痦子转移了别人的视线,可姑娘还是认出来了,叫道:“陆先生。”陆炳一个箭步冲了上,用手捂住了姑娘的嘴,这个店亏了还没上客,故而没人听到。陆炳嘘了一声说到你:“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臭死了臭死了,你怎么成了运粪的了。我怎么认出来的?你要这样抬起头来,我是认不出来的,刚才你一低头,我看身影认出来的。对了,你们怎么进城了,今天早上官府还派人来找我家先生,说你是朝廷要犯江湖大盗呢。”湘云说道,陆炳暗自摇头,知道自己是弄巧成拙了,而丫鬟湘云所说的先生是指梦雪晴,于是乎陆炳问道:“那梦大家没事儿吧?”

    “还算你有良心,自从那日你走后我家先生茶不思饭不想的,怕是得了相思症了,怎知道今天好歹的听到了你的信儿,你却成了反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放心吧,我家先生没什么事儿的,她又不是你的同党,再说了我们四喜堂也不是上面没人.......”湘云说了起来,正说话间上面正对大门的屋门打开了,梦雪晴走了出来说道:“湘云,让你给我拿点东西,怎么这么....慢.....”梦雪晴越说越慢,显然他看见了化妆后的陆炳和夏大德两人。

    突然梦雪晴热泪盈眶起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头扎进陆炳怀中,也不顾陆炳的满身臭味哭了起来:“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官府抓住了呢。”

    陆炳不禁有些感动,梦雪晴虽然职业不佳,但是在陆炳的心中却犹如女神一般存在,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猛烈了,让陆炳有点亦真亦幻的感觉,古人诚不欺我,这感情太快太真挚了。鼻息之间传来梦雪晴身上的体香,陆炳年轻气盛,裤子上不觉撑起了帐篷,梦雪晴脸一红松开了陆炳说道:“快随我进屋说吧,别让人看出来破绽。”

    陆炳也是满脸通红,知道自己刚才身体上的变化,更明白梦雪晴一语双关的话,只能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一想之下说道:“先不忙,我们马车还停在外面,先把东西藏好,我们走后门,让湘云在后门等我们。”

    “好。”梦雪晴点点头,陆炳转身下了楼梯,搬了马桶朝着门口走去,突然看到夏大德还站在那里,张着大嘴真成了痴傻状,眼睛死死地盯住湘云拔不动腿了,口水都流了下来。

    陆炳快步走了出去,满脸羞红,自己这个二哥真是饿之色鬼啊,猴急猴急的,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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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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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介绍:
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