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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劫囚车

    陆炳把马车放好和夏大德拿着兵刃从四喜堂的后门进去了,并且给杨登云和孟霖留了标记,没坐定一会儿工夫两人便寻来了,梦雪晴给四人找了两件里外套间的上房住了下来。陆炳把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梦雪晴,因为明知自己是朝廷要犯还敢收留自己,光凭着这份情谊陆炳就不想隐瞒什么。

    梦雪晴听得眼睛都直了,讲到惊险的地方她不禁拉住了陆炳的手,两人都没察觉说完后陆炳才和梦雪晴相视一眼,不禁脸颊微红,低下了头。

    杨登云铁青着脸说道:“感谢这位姑娘仗义收留我们,只不过陆炳是我女婿,你最好保持点距离。”

    梦雪晴一惊看向陆炳,在那双大眼睛中,陆炳看到了佳人眼中的一丝失望之色,随即梦雪晴松开了手,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陆炳心中着急,一着急就吐了实情:“伯父,我和杨飞燕其实本没关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当然我不否认飞燕对我很好,事情是如此这么般如此.......”

    陆炳讲述了一通,杨登云点点头,觉得陆炳还是挺诚实的,可还是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我不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的,不信咱们回去的时候您可以问九爷。只是我觉得飞燕是个小姑娘,把打斗中的触碰当了真,她对我好我知道,如今也是为我被抓的,我才骗您跟随进入南京的。”陆炳解释道,如此一说杨登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若是杨飞燕和陆炳真有关系,那么陆炳之前救自己就多了一丝理所当然,只能说明这孩子重情重义。而今本就和陆炳没啥关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杨家人身犯险境,尤其是当时没有其他想法的飞身一扑挡下衣狼的一剑,怎能令杨登云不敢动。再想起来自己和老九五哥预谋害陆炳的事情,杨登云的老脸都红了。

    一时间陆炳身上好像有了一丝光芒,品德高尚啊,梦雪晴眼中的陆炳尤甚,看着陆炳甚至都有些痴了,这个男人只为了女人的单相思就可以豁出命去闯龙潭入虎穴,只为不负佳人之爱,或许他可能有些鲁莽,但却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对,起码他是个男人。

    杨登云猛一抱拳,深鞠一躬,陆炳连连搀扶说道:“伯父,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夏大德突然说道:“七爷叫我夏兄弟,叫大哥猛兄弟或者雨亭,你叫七爷伯父,哈哈哈,那三弟岂不成我们的小辈了,太好玩了。”夏大德这么一胡闹反而解了刚才的尴尬,也算是大愚破大巧了。

    孟霖说道:“行了二弟,别闹了江湖辈分各算各的,对了刚才我跟七爷出去探查,我们都得到了一个结果,说江彬明日要拉一个女囚游街示众,还说江洋大盗,旧时叛贼之女,所以我怀疑明天可能就是杨飞燕。看来江彬什么也没从杨姑娘口中问出来,所以用游街示众这种丢人的方法,让杨飞燕屈服,所以明天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下用各种方法故意羞辱杨姑娘,大家要忍住,咱们若是在半道劫狱一定不能自乱阵脚,贸然杀出去人救不了咱们自己也得搭上。当然还有种可能就是杨飞燕已经招了,如此一来江彬就是故意警示咱们,给咱们示威呢。”

    众人点了点头,夏大德拍的胸膛砰砰作响,瞥了一眼湘云故作深沉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到时候我看好七爷,万一他太冲动了我能抱住他。”

    孟霖笑道:“你这直脾气,怕到时候第一个冲动的就是你,七爷是英雄好汉,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虽然骨肉连心,可是.......”

    “我明白,不用那话抬我。”杨登云冷眼看了一眼孟霖说道,孟霖点了点头,突然梦雪晴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江彬故意设这个计把你们诱出来,好趁机一网打尽啊。”

    陆炳一惊看了看梦雪晴点了点头说道:“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救人如救火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怎么着都得去看看,不到最后关头谁能知道是不是假的?可是梦大家说的有道理,咱们也要做好第二套方案,换句话说就一但是计也好应对。”

    孟霖却自负的摇了摇头否决了梦雪晴的猜测说道:“这怎么可能,哪有用游街示众来抓人的,万一咱们没逮到难不成还冒名顶替拉个人充当杨飞燕吗?这与国法不和,我认为此点不必考虑,况且如果准备第二套方案必定会影响咱们的进程,现在咱们本来就人少。再说.......”孟霖看了一眼梦雪晴,想说妇道人家懂什么,可是因为并不熟悉也不好开口,而且现在还在人家的帮助下,这等话自然不便说出来。

    杨登云年龄大江湖辈分高,况且这次是营救他的女儿,所以现在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他的决定尤为重要,杨登云略一沉思说道:“听陆炳的吧,陆炳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有营救计划了吧?”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剑伤未愈,即使你们三位再英雄好汉,也双拳难敌四手,正如我大哥刚才所说的那般,咱们人手不够,所以咱们用巧不用力,伯父你们今天打探清游街路线了吗?”

    杨登云点了点头,陆炳说道:“我这边只有一个大约计划,咱们先去勘查一番地形,找到最合适的地方动手,然后再回来商讨一番,可好?”

    三人点了点头,一众人等等到夜幕降临,翻窗而出,查探一番并无盯梢的番子后这才沿着明日游街的路线一处处寻找,深夜回到房中开始策划一番,那一夜梦雪晴也参与了讨论,她的许多真知灼见让陆炳大为佩服。陆炳对梦雪晴有了新的认识,看来梦雪晴不光长得漂亮,才艺过人,更是头脑聪明涉猎广泛,从此更是对梦雪晴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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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时分,陆炳等人疲惫的趴在街边的房顶之上,昨夜讨论完营救方案后,立刻连夜布置,这才有了一丝空闲,连忙原地休息。众人不敢再离开,过一会儿押送女囚的牢车就要经过了,周围官兵众多自然不必说,说不定还有高手押送,若是去而复返容易被发现破坏了整个计划,故而只能呆在屋顶上小心翼翼的休整。

    说是休整只不过是喘口气罢了,因为屋顶之上根本不能够伸展舒服,还要时时刻刻警戒着四周,实在是有些苦不堪言,即便如此对于陆炳来说还是莫大的福音。剑伤通体而过,即使万儿万神医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让伤口迅速愈合,陆炳不禁想真该缝合上先顶一阵再说。从昨天到今日,陆炳一直是强撑着精神,苦不堪言,每每动上一下伤口都会撕裂疼的陆炳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减轻后的伤痛,陆炳想着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瓶子里是几粒红丸,乃是万儿万研制的,专门减轻身体的感受力,也就是说服用后,陆炳不会太过疼痛,不然此刻他早就疼晕过去了。陆炳打开衣襟,棉纱又一次渗红了,陆炳叹了口气又取出止血粉洒在伤口上,心说回去一定要告诉万儿万外科手术怎么做,到时候中西结合肯定能恢复的更快。

    杨登云略有担忧的看向陆炳,陆炳合上了衣襟,满脸装出无所谓的微笑,然后冲杨登云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什么事儿,然后就继续躺了下来休息着。

    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就立刻疲惫不堪了,陆炳半仰在房顶上,绿苔让他很是难受,可是眼皮却打了架,失血过多引发的昏睡是一种正常行为。就在昏昏欲睡将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街面上鸣锣开道了,也幸亏他们早早的就埋伏下了,否则谁能想到游街示众会这么早进行。

    猛然间陆炳心中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江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所以他才定在了这个时间游街示众,这个速度到了闹市的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那时前来营救的人就会得到消息,猛然劫囚车,那么江彬的埋伏就肯定在最有可能的闹市之中,而且闹市里人多方便隐藏那些好手............莫非,这真是个圈套?

    陆炳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今天都要闯一闯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鸣锣开道,周围民居之中的百姓都走出房中围观,附近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的伙计客人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队官兵押运着一个囚车缓缓通过,囚车周围还有许多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守卫着,应当是朝廷收买来的高手。车上有个女子披头散发的,样貌看不清楚,身材高矮和杨飞燕差不多,陆炳看了看杨登云,杨登云微微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看来他也判断不出来,这个女子身形略有不像杨飞燕的地方,可是大半又像,不过有可能是受刑后的杨飞燕身形走样了。而女子的容颜被长发遮挡住了,哪里看的清脸盘。况且杨登云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毕竟骨肉连心爱女心切,此刻已有些焦急,怕是根本无法准确的判断。

    不管了,干!

    经过昨夜的研究,陆炳选择了在去市集的路上动手。一来是这里百姓较少,不易伤及无辜,但此刻依然有围观的人,不过陆炳顾不了这么多,虽然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光顾忌百姓那杨飞燕就甭想救出来了,所以只能让这些没啥关系的人受苦了。陆炳敢作敢为,亦正亦邪,说出了杨登云等人想说却不敢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

    其次,陆炳是这么考虑的,市集和人口密集之地鱼龙混杂,按照官兵的想法肯定是要着重防范的路段,反倒是回去的路上和来的路上人少,所以防护不是那么森严,官兵的精神相对也比较放松。刚一出来的官兵精神百倍,却未达到最亢奋的时候,虽然不比回程时的那种疲惫,可是游街示众一进行就是一天,到时候城门关了,夜色虽然是很好的掩护,不过若想逃出城去那也难了。只需要关闭城门,一天不找出反贼就不开门,密道也不能轻易走了,一旦暴露得不偿失,故而陆炳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来时的路作为埋伏点。

    陆炳微微的做了个手势,不敢动作幅度过大,生怕别人看到,孟霖点了点头,猛然拉动了一根绳索。“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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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说公有理

    爆炸声响起,瞬间四周的民居爆炸起来,威力虽然不大却也是炸伤炸死了外围的官兵和围观的百姓,陆炳微微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下辈子别看热闹了,看热闹容易看到惹祸上身。”

    爆炸升腾起的热浪和土地上暄腾的烟雾弄的人看不清状况,杨登云冲了下去,左突右撞朝着囚车而去,手持两柄小短刀,小短刀犹如柳叶一般又薄又窄,可是锋利无比,兵刃上一如既往烦着蓝光应该是淬了毒。杨登云双臂挥动起来,小短刀划过官兵的躯体,即使他们穿着铠甲,可是绝非重甲总有暴露的地方,那就是杨登云下手的地方。

    官兵纷纷倒地,终于有人喊了一声:“有人劫囚车!”众官兵爆炸后经过短暂的慌乱,就严阵以待了,可是在烟雾弥漫之中,哪里能看得清敌人的位置,如此一来人数优势就消失了,也结不成阵型防御。这就给了杨登云一对一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普通士兵哪能在杨登云手下走一个回合,倒地者多达十几人。

    尘埃落定,终于众官兵看清了杨登云的身形,这时候杨登云已经接近了囚车,猛然那几个飞鱼服的锦衣卫抽出了绣春刀迎了上来,看架势应该是好手。他们合力朝着杨登云的上下左右路切去,不留一丝死角,杨登云后有大批官兵,前有好手断路,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飞跃起来,踩着人头夺路而去。

    队伍之中,有一用斗篷蒙头之人喊道:“莫要放走了歹人!擒贼者,赏千金封千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扑而上,也亏杨登云身形高超,否则定会被当场擒住。杨登云左右躲闪,险象环生,好在没被抓住。

    陆炳一惊,刚才喊话的那人声音好熟悉,却忘了从哪里听过了,但自己可以肯定绝对听到过这人的声音。

    杨登云吸引了大队人马,远离了囚车,陆炳动手了,他接二连三拉动绳索,炸药爆炸了起来,那些追兵纷纷倒地。其实这种火药引爆技术陆炳等人是不会的,这还多亏梦雪晴的功劳,她说可以化繁为简,只需要把火药聚集起来,搭配得当易燃易爆埋放妥当后,用小碟子托住半燃烧的木炭,这样足以撑得过一两个时辰。一拉动绳索,小碟打翻半熄灭半灭的木炭,火药就燃着爆炸了。

    这种爆炸威力不是很大,被炸死的应该都在爆炸中心,都是被顶死的,或者撞死的,属于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的那种衰人。这和明代的火药成分有关系,所用的大多都是黑火药,陆炳只能用单纯的火药,不敢再火药上付上铁蒺藜等物,唯恐铁蒺藜飞度的太远扎伤了杨登云,若配上铁蒺藜,效果尤甚不仅能利用爆炸产生的气浪推动射杀敌人,更能洒落在地上阻挡敌人的前进。饶是如此,这等爆炸还是给追兵带来了不小的阻碍,让他们与杨登云的距离越拉越远。

    杨登云往前狂奔着,他没有蹬踏着借力跃上房顶,而是跑到了屋檐下,背靠墙壁而立,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喊道:“动手!”

    追兵本来心中大喜,以为把杨登云逼入了绝境,力尽的他无法跃空而起,怎知杨登云的一声动手让他们恍然大悟起来:完了,中计了!

    火铳愤怒的“吼叫”着,烟雾从枪口冒了出来,形成一片遮掩不清的烟雾,立刻暴露了释放者的位置,可是追击的官兵中不少人也中了铁砂,栽倒在地,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痛苦万分。

    斜侧面的孟霖拉动了绳子,绳子拴在扳机上,一排固定好的火铳一齐开火,里面没有装铁丸而是较小的铁砂。铁砂呈扇形撒了出去,正中追兵的躯体。可是尽管这样,追兵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有高手已经朝着孟霖所在奔来,官兵们也纷纷找来梯子上房,兵分两路分别追击杨登云和孟霖。

    囚车那边的守军越来越少,调虎离山之计已成,说时迟那时快夏大德突然从一旁的房上一跃而起,从天而降!他挥动手中的家伙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让囚车周围的人尸首分离,大步流星的奔到囚车旁,一杀猪刀把囚车的木栏砍得木屑横飞。夏大德收了刀,手掰住木栏暴吼一声只见那囚车顿时支离破碎。

    于此同时,菜市场和早集方向大批高手涌了过来,陆炳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正如梦雪晴讲的那样,这是个套,朝廷早就埋伏好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在他们埋伏的地方动手,而是选择了来的路上,这才得了便宜。

    夏大德此刻已经一把扯住了杨飞燕,用力拔住嵌入底端的铁索,连根拔了起来,来不及给杨飞燕打开铁索,手腕粗细的大铁索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打开的,夏大德把杨飞燕扛在肩头就撒开腿狂奔起来。

    没跑几步却觉得嘴中一甜,背后钻心的疼痛,震惊的侧头看去只见肩头的“杨飞燕”手持利刃插入了自己的后心,夏大德这才看清楚长发遮掩下的“杨飞燕”分明是别人,那凶狠毒辣的眼神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夏大德暴吼一声,抓住那人就往地上很摔去,可是那人的鞋底还抖出了一把穿鞋而入的弹刀,在被摔在地上之前用那刀朝着夏大德的前胸口又来了一刀。

    两刀都是致命的刀,招招命中要害,要不是夏大德体格硕大健壮无比且皮糙肉厚,怕是立刻就栽倒了。尽管如此,夏大德还是略略失了力气,把那人摔在地上,虽然发出轰轰的响声,但是并没有把那人摔得筋骨寸断脑浆迸裂。那人疼的一声呻吟,反身爬了起来,发出公鸭嗓子的喊叫,听得出来他好像是个太监。夏大德看见那太监囚衣下的两团凸起,不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抽出菜刀一个力劈华山从上而下砍了下来。

    那人没想到夏大德受了两下致命伤还能负隅顽抗,于是抬起利刃迎去,一击之下却被震得双臂生疼,不禁大惊失色,这夏大德真是个猛汉,受了这么两刀还能有如此大力。

    夏大德虽然鲁莽但也不傻,知道是中了计,也不颤抖狂奔起来,剧烈的奔跑让鲜血从他的前心后心喷涌了出来。夏大德夺路狂奔,陆炳连忙前去相迎,也得亏之前有逃跑方案,有备无患了一把,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一直在指挥的那个斗篷遮脸的人快速狂奔起来,离着夏大德越来越近,抽出了一把细长的绣春刀,眼见就要追上夏大德了。猛然间听到耳边风声起,那人连忙回身挡去,陆炳飞身劈砍,虎头宝刀和绣春刀撞击在一起,顿时绣春刀之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陆炳喊道:“二哥先闪,我随后就来。”

    夏大德略一迟疑知道自己现在纯靠硬撑着,再留下来只能拖累陆炳,于是依然按照原来商定的路线撤退而去。

    这时候那些从闹市赶来的高手已经到了,分成三波,一路去追夏大德,另一路追击杨登云和孟霖,剩下的则是把陆炳团团围住。

    陆炳使出第四式两圆杀四方,众人不敢靠近,而斗篷指挥却迎身上前左右挥动绣春刀,意图去破陆炳的第四式,却被削中了斗篷也对亏他反应快及时躲闪,否则别说斗篷帽子了,就连头也得掉了。

    这等遮掩消退后,陆炳大吃一惊,这人他认识,正是当时和黄迪在四喜堂内与自己打斗的国字脸。

    那国字脸撤出了一步笑道:“陆炳没想到吧,咱们又见面了,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可是力道怎么弱了不少,哎呀呀,你看我这脑子忘了你受伤了,剑鬼衣狼的这一剑刺得够狠的啊。”

    陆炳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国字脸抬手命令渐渐靠近的锦衣卫好手止住了步伐,只围不攻,然后淡淡的说道:“鄙人姓江单名一个彬字!”

    “啊?你就是江彬?”陆炳错愕到,江彬的脸上微微提起了一丝笑容,看来对震惊陆炳这个效果很是满意。陆炳随即平静下来说道:“怪不得你认识我,你本族的侄子,就是我的弄得,故而你才知道我的吧?”

    江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单说是名字,是这样的,可是他又不是我儿子,只不过是我本族侄子而已,我只需要派旁人去就查一番该办谁办谁就好了,不用我这等职位的人操心。所以那一刻我只是听说过,却没记住你的名字。可是当我得知你是夺命十三刀的陆家的时候,呵呵,我就上心了,陆炳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陆炳问道,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让孟霖夏大德和杨登云跑的更远,拖延住身边的这些高手,更主要的是刚才打斗之下胸口又开始渗血了,陆炳需要歇息一下。

    江彬答道:“我免你的罪,不管是对我侄子还是这次图谋不轨的行为我都既往不咎,并且保你荣华富贵,更会告诉你陆家夺命十三刀的故事。作为交换的条件,你要把夺命十三刀教给我。”

    陆炳注意到,江彬每提一次夺命十三刀,围住自己的这些高手中一些年岁较长的人就抖动一下,是下意识的颤抖。陆炳想不出个所以然,却呸了一声说道:“我才不会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当朝廷的走狗,你换个台词吧,这台词太老套了,下一句肯定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坏人一般台词翻过来复过去就这几句。江湖有道义,万事应当义字当头,我不赞同莽撞甚至盲目的义气,但也要做到仁至义尽,所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放我走,让我跟你混,算了吧,你脸没那么大。”

    “哈哈哈哈,江湖道义,可笑死我了。”江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声音陡然而变,低沉下来阴冷的说道:“你还真以为他们对你是讲义气,年轻点的可能不知道,但是杨登云王振梓王鸣韶这三个老家伙不可能不知道夺命十三刀的可怕,养虎为患?引狼入室?都不是,他们是想借刀杀人,杀人损刀,一石二鸟的杀了你和我以及你们口中的那个大昏君,真实的目的你是不知道的。呵呵,再说赌上命来刺王杀驾怎能只为了天下苍生?没有私心谁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陆炳站在那里愣住了,因为江彬说的有道理,这正是他之前所疑虑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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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怒者无敌

    陆炳心想:现在江彬说的说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忽悠自己,二来就是真的。在陆炳看来,江彬说的话好像并非是妄言,那么自己真的被九爷他们利用了吗?

    陆炳的眉头皱了起来,江彬摆摆手道:“到底怎么想的给句痛快话,我没心思跟你从这里瞎玩。”

    陆炳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江彬和自己有隙,况且一旦自己叛变,那就等于和孟霖夏大德站在了对立面上,自己不能投敌,或者说不能现在投靠江彬,不到时候。但是若是不降,今天就得命丧当场,别说以后了,连明日升起的太阳自己都看不见了。

    江彬笑道:“你是怕我杀你吧?江湖道义我是不讲的,个人交情还行,你放过我一次,我也放你一次,咱俩算是扯平了,所以你别有压力我知道你为难,现在投不投奔我都是可以的,我不会胁迫你。”

    陆炳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江彬怎么会这样,这个传说中的邪恶人物会如此好心?莫非他还有别的计谋?

    江彬见陆炳还是不表态,于是耸耸肩转身走开了,边走边说:“你走吧陆炳,如果来投奔我,锦衣卫的大门随时对你打开,可是若你依然一意孤行,下次见时就是你的亡命之时。别死的太早了,你很聪明,今天我若不是用了假囚犯你们就成功了。呵呵,看来黄迪说的不假,我喜欢你做我的手下,更喜欢你做我的对手,这样我才不会感到寂寞。”

    江彬走了还撤去了四周的人,把陆炳一个人留在了大街上,陆炳脑子很乱,自己该何去何从,若是江彬说的是真的,自己回到九爷他们身边,他们到底还会不会害自己呢?夺命十三刀的秘密何在,为什么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而且对此刀都有着深深的恐惧。

    陆炳摇了摇头朝着城外撤去,行动失败了,跑出去没两条街巷突听到身后破空之声响了起来,陆炳连忙闪身躲在一个木柱之后,叮叮当当一排飞镖钉在了木柱上。

    陆炳探出头来看去,只见二十几人朝着陆炳掩身的地方逼来,陆炳喊道:“妈的,江彬就是如此言而无信的小儿吗?”

    “陆炳死到临头了莫要猖狂,实话给你说了吧今天你跑不了,乖乖出来引颈就戮双方都行个方便,我们也给你来个痛快的,否则......嘿嘿,我们会折磨死你的。”一人喊话道,听声音是越走越近了。

    另一人说道:“你别再幻想骂骂就能解决问题了,江大人不知道此事,所以没人能再救你了,我们都是衣狼的准徒弟,今日只要能杀你,我们就能拜剑鬼为师了,故而不杀你誓不罢休。”

    陆炳这下明白了,本以为是江彬后悔了找人来杀自己,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江湖传言剑鬼衣狼放荡不羁却睚眦必报,衣狼中了自己一刀,而自己初出茅庐尽管夺命十三刀名气大,可是使刀的人不过是个不足弱冠之年的毛头小子,所以衣狼一定视为奇耻大辱,不杀自己誓不罢休。

    故而想来江彬为了不杀自己让衣狼去执行别的任务了,所以刚才他才没出现。陆炳听杨登云说过,衣狼从不收徒弟,但是衣狼能在多名高手围攻下独自一人逃出来足以说明他的武艺高强,他开门收徒作为条件是极具诱惑的,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杀陆炳。

    陆炳笑了,虽然情形危险但是陆炳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武艺都不高,而且并非出自名门。依据有两点,名门正派不会在别人背后使用暗器,尤其是以众凌寡守着众人的时候,无用不用其极的只能是旁门左道,直接而干脆的人啊。

    其次衣狼的名声不太好,若是大的门派之徒投入朝廷门下还行,跟着衣狼那就........况且一旦是武艺高强之人,已经练成了固定习惯和套路,更不会适应衣狼的招式。

    既然这些人都是战斗力为五的渣,陆炳就放下心来,不过正面冲突是不可能了,受伤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是逃还是可以的。

    陆炳心念如此身子动了起来,一个翻滚如同豹子一般窜了起来,手脚并用破门而入闯入旁的那户人家,然后那户人家的窗户中翻了出去,在狭窄的胡同之内从两墙之间来回蹬踏上了房顶,后面的追兵立马手忙脚乱起来。城市之中,巷子之间房顶之上的奔跑,这群货怎么能比得上中西结合,跑酷轻功相辅相成的陆炳。

    陆炳跑动中胸口开始疼痛起来,他顾不上捂着,因为双手要保持平衡,根本忙不过来,疼痛之中陆炳突然笑了,这他妈怎么这么像逃离神庙呢?

    对,逃离神庙,还是第一款,后面一群小怪物,果然后面有不少人也凭借轻功攀爬上了房顶,嗷嗷的叫着像极了那些黑猩猩般的怪物。不过不是为了一直跳下去,也没有金币可以吃,更没有加速技能,只是陆炳有自己的东西——陷阱。

    当时布置这些逃命中的陷阱孟霖是很反对的,他认为这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但陆炳强调有备无患,即使撤离中也可以用到,话到此众人才花费了一般的时间置办了四条路的陷阱。四人原计划一旦劫囚成功就兵分四路逃窜,分散地方的兵力,更具灵活性,能否逃出去就各安天命了,救人本是如此只不过是一种让内心坦荡的行为,或者囚犯是很关键的人不得不救,否则这不过是一种折损更多的白痴作为罢了。

    陆炳看到了一颗房顶上的稻草,这下面是一个空宅,是昨夜发现的,陆炳一跃而起避过了那个稻草插着的地方,一个翻滚落地减轻了震动,然后继续往前狂奔着。追击者不查,几人一脚踏了下去,屋顶顿时破裂,原来这里的砖瓦不少都被敲碎了,只是虚掩在屋顶上,那些人掉了去,然后发出一声声惨叫,因为下面都是一个个用砖瓦弄成的尖锐物体,从高处掉落插入体内,虽未当场丧命,却也是失去了战斗力。

    陆炳以为追兵得停下,救治伤员什么的,他所看的战争片子都是如此,伤员比死者更可怕,需要耗费大量兵力看守救治,可是他错了,那些人根本没有管掉下去的人。陆炳侧目看完按按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猛然间陆炳停下了脚步踉跄了两步,伤口全开了,往外呼啦呼啦的冒起了血,陆炳不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心中大乱寸步难行,可是这还距离着下一个陷阱还有大约百米的距离,这百米现在看来竟然如此遥远。陆炳忍住疼痛深吸几口气,肺很痛,嘴里腥甜应该是又出了血沫,陆炳挺直腰板强忍着从屋顶上慢慢往前走着,还好剩下的这百米屋顶基本都是连着的。

    那些追兵一看陆炳减慢了速度,昂首挺胸的走着,反而不敢上前,只是慢慢的靠近着,小心着脚下的房顶,唯恐再有陷阱,先前的一幕让他们有杯弓蛇影了,这正是陆炳想要达到的效果,越是昂首挺胸他们越会怀疑。

    凡事都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走了大约二十多米,众人见陆炳一脸轻松犹如散步一般,终于忍不住了有人喊道:“大胆小儿,你当我锦衣卫是纸糊的吗?”

    陆炳点点头说道:“是啊,不怕死的就来,嘿嘿,快点,我要是动刀我都不是好汉。”众人一听这个纷纷四下打量,唯恐有陷阱暗器,不动刀想打赢他们,这也太不可能了吧,就算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面对这么多手持利刃的锦衣卫番子也不敢如此托大。反常必为妖,于是经验主义害死人,陆炳越是叫嚣他们越不敢上前。

    陆炳又艰难的走了二十多米,多亏刚才在追击中,这群不懂得计划的莽撞之人把暗器都用完了,否则现在齐发暗器陆炳就得漏了陷。陆炳眼见着胜利就在眼前不远处,不觉得有些欣喜,人越靠近目标的时候越容易失误,成功往往陨落在终点。

    陆炳毕竟年少不知道控制心性,越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越容易体现,只见他一个不小心步伐加快起来,这下众锦衣卫发现了端倪,陆炳快步走了不远就见房顶陡然断开,必须跳过去然后再走二三十米就到了,陆炳奋力一跳跃到是跃过去了,可是胸口巨疼,步伐又一次紊乱起来。

    众人的包围圈缩的更紧了,有人喊道:“那小子好像受伤了。”

    一阵附和之声,陆炳心头大惊,连忙捂住胸口故意夸张的坐在屋顶上,然后胡天喊地的说:“我受伤了,哎呀疼死我了。”

    他怎么坦白直言的一弄,追击陆炳的锦衣卫中大多数人又不敢上前了,真亦假时假亦真,虚虚实实方为上策,可是有时候也不那么好用,哪里都有耿直的人,不信这个邪。果然,锦衣卫中有一莽汉冲了出来狂笑着说:“这头功是我的了,这小子受伤了你们不上,一群傻子。”

    那莽汉冲了上来,陆炳暗叹一口气,心说这家伙算是赌对了,陆炳强忍着疼痛反身起来,胸前的衣襟已经红了,鲜血透过棉纱阴到了衣服上,这下一众人等就全明白了。陆炳手持虎头宝刀抽了出来,猛然使出了一招三生万物,三刀连斩,那莽汉猝不及防正中头颅,陆炳力气已经不济,本没这么大威力,人骨很硬哪是这么容易砍开的,却架不住这削铁如泥的宝刀。片刻间陆炳甚至觉得那虎头刀上的虎头好像眼睛亮了一下,惊鸿一瞥稍纵即逝,但扑在最前面的莽汉头顶正中已经中了一刀,把脑袋生生的劈开了,好似被从中劈开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身子还站在那里。

    陆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胃的,手不抖心不慌,两天前陆炳还是个没杀过人的雏儿,到现在他已经杀了数十人了,足以比拟最凶残的江湖大盗了。往常看小说的时候,动辄就是百人斩万人斩的,陆炳自己到了古代才知道杀人不是这么容易的,就算面对的不是武林高手还是很难得,多数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也身受重伤,若不是有万儿万的及时治疗,怕是也要命赴黄泉了。

    陆炳大喊一声:“离我五步以内者,杀无赦!”

    现如今陆炳身受重伤,机会千载难逢,谁还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众人一拥而上,陆炳胸前的血更多了,连衣带都被血打湿了,他站在原地怒吼着发泄着最后的愤怒!刀者,霸王也,怒火中烧,则刀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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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鱼死网破

    陆炳的眼睛被鲜血糊住了睁也睁不开,身上也满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身体很沉只能把刀插在房脊上,勉强撑住身体。陆炳的四周躺着七八个人的死尸,而他的身上也填了大大小小的数十道伤口,有深有浅,其中四道正中要害。怒之刀,怒火激荡着陆炳,让他没有倒下,怒火燃烧着虎头宝刀,宝刀被鲜血浇的有些烫手,可是依然锋利,闪现出一种妖气十足的杀气。

    陆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发怒,只是这种感觉让他发狂,更让他还可以战斗下去,即使他已经疲惫不堪失血过多了,怒火不光让陆炳充满了力量,却也同时让他的意识不清醒了起来,满脑子只有鲜血的颜色和无穷的杀意。

    陆炳平复着这种感觉,因为怒火之中的自己是不知道恐惧的,招招都是取人首级的招式,这本没错可是多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要不是自己刀快招更快早就死了,饶是如此也是遍体鳞伤,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求生的**从陆炳的内心慢慢升腾起来,极力抗拒着难以扑灭的怒火,这么下去不行,必须压制怒火慢慢走到布满陷阱的前方,启动陷阱,这才能有一丝生机。陆炳的理智和冲动不停地相斗着,一动也不动,而一个锦衣卫擦了擦脸颊的血说道:“这小子死了吗?”他的左手四根手指被陆炳砍掉了,双刀只能变成了单刀。

    “不知道,妈的,没想到身受重伤还如此厉害,让咱们折了这么多人,今天必须杀死他了,不然上面怪罪下来咱们可兜不住,到时候拜剑鬼为师不成,再被上面责罚,那就太亏了。”另一人答道,他的耳朵也只剩下了一只。

    围在陆炳身旁的还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身上都受了伤,没受伤的那人也满身是血,全是在他身侧的同伴的,若不是陆炳当时那一下子力穷了,他也难逃腰斩的命运。四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慢慢围了上去,陆炳猛然动了一下,四人吓得惊呼一声往后退去。

    陆炳张开了嘴露出了冷冷的微笑,犹如杀神一般。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可是越抹越多,可好歹算是睁开了眼睛,他的怒火已经消退了,此刻身体疲惫不堪,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了。

    陆炳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拖着刀向前冲去,四人一看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心中想: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力气好似用不完一般呢,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怎知陆炳这是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了。

    四人不敢正面阻拦,绕道两侧准备夹击,两把刀插入了陆炳的两臂,陆炳强忍着挣脱开,抱着虎头刀一头栽倒从屋顶上翻滚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屋顶下小巷之中的地面上。

    四人也是纷纷几个蹬踏,借着力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陆炳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四人慢慢靠近一人笑道:“这不,到底是死了,快点割下他头颅咱们回去吧。”

    三人点了点头,那人蹲下身子拉住了陆炳的头发,把刀伸到陆炳的咽喉处,准备先切一刀抹了陆炳的脖子,让他死的透透的,再从后面剁下来。这正是陆炳等待的机会,他的双臂已经动不了了,他正好跌落在机关开启的地方,可是没有力气如何拉动草绳呢?陆炳用牙咬住了那草绳,接着那人一拉自己头颅之力,草绳牵动机关开启。

    巷子两旁的墙壁上,那些指头大小的孔洞中射出排排箭矢,这是陆炳临时赶制的弓弩,威力和准确性都不太高,可是在狭小的巷子中,足以。

    排排齐射的箭矢到处乱撞,瞬间把那站立着的三人射成了刺猬,一命呜呼的归西了。陆炳设置的就是一米左右的高度,因为他趴着所以并没有受伤,而蹲着要给他歌喉的那人个子较矮也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个箭头偏离了飞行规矩,把他的头皮划破了。陆炳设计之初没料到自己会如此下场,自然也没想到有人能蹲下来。可是那人虽不是毫发未损,却也是只伤毫发,现在那人短暂的发愣是陆炳最后的机会。

    陆炳抬高脖子躲开咽喉的刀刃,紧接着腰间用力,用力滚去砸到了那人,这下陆炳趴在了那人身上,用牙死死地咬住了那人的咽喉,然后使劲撕扯再咬下去再撕扯,那一刻陆炳不觉得自己是人了,自己只是一个野兽,一个濒临死亡,却要努力活下去的野兽。鲜血流进了陆炳的口中,不再是腥臭的,而是那种让陆炳兴奋地味道,浑身燥热如同回到了最自然的怀抱,若干年后陆炳讲起此事总是唏嘘说道:这不过是人最基本的野性,是一种本能,不管人进化成了什么样子,也终究不过是一种动物,高级一点却依然野性未泯。

    天空下起小雨,浇醒了刚刚陷入昏迷不久的陆炳,陆炳怕爬着寻找着安全的地方,眼睛花了脑子也不清醒了,而前方好像有一盏灯在指引着陆炳一般,雨越下越大,街上已经没人了。陆炳一路毫无意识的跟着那盏昏昏暗暗若隐若现却永不消失的灯,爬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或许是神明,或许也可以说是比神还伟大的意志。

    终于陆炳敲响了那扇门,门打开了,一张熟悉的美脸从两扇分开的如意板中露了出来,然后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陆炳欣慰的笑了笑便昏了过去,那一刻陆炳觉得自己很装13却也很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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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束柔和的阳光撒入了陆炳的眼帘,他享受着这种感觉,身下是柔软的棉布,身上是暖和光滑的丝绸被子。陆炳抖了抖眼皮,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在人间,但他肯定不是在地狱,因为如果地狱那么宁静且舒适,那么人们就不该对仇人说你下地狱吧,而是该对自己说祝我下地狱吧。

    再说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儿,自然应该不会下地狱,之所以不确定自己还活着,那是因为陆炳每次昏迷的时候都有人在耳旁不断地叫阿炳。而陆炳每次到这个时候总会想起小学音乐教科书上的那张瞎子阿炳的照片,然后立刻想反身起来拉二泉映月,甚至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阿炳再世..........然而这次并没有人叫阿炳。

    终于陆炳睁开了眼睛,晃了晃头应该是没死,自己躺在一个雕花大床上,提鼻闻了闻尽是香气,这香气让陆炳有些冲动,莫名的冲动。陆炳强挣扎着坐起身来,扫视着屋子里的全貌,黄铜的镜子,胭脂水粉,淡淡的檀香,陆炳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门这时候开了,一个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猛然看到支起上身坐在床上的陆炳,突然扔掉了托盘扑了过去,一下子扎入了陆炳的怀中,哭泣道:“我还以为你永远醒不了了呢,陆炳,陆炳,抱紧我,我害怕,我害怕你离开我。”她撑了许久,即使陆炳气若游丝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当陆炳脱离了危险,醒来的时候,这个坚强的女人却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陆炳忍住身上的疼痛拍着女人的后背说道:“梦大家,我没事儿了,你别哭了,这个......”陆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还没见几次呢,虽然自己对梦大家很有好感,可是有点太快了吧.......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太大,还是古人的情感更为真挚,亦或是说古代比现代还要开放?!

    陆炳没想到自己最后想的人是梦雪晴,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硬生生的爬到了四喜堂的后门,并砸想了后门,而梦雪晴那天整天都坐在后门,她知道陆炳若是来的话不是翻窗户进来就是走后门。翻窗户说明陆炳小心翼翼,而且身体无恙,如果走后门,凭着梦雪晴对陆炳性格的了解,陆炳一定是受伤了,这时候的他更需要自己的帮助。所以陆炳只费力的叩了一下,门就打开了,看到陆炳那一刻梦雪晴差点尖叫起来,雨中一个血人,雨水打在他身上然后变成了同样的红色,陆炳的脸被冲刷的很干净,而且苍白。

    当陆炳对她露出那个欣慰的笑容的时候,梦雪晴心都碎了,这好似一个出征的大将费劲最后一丝力气回到妻子身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躺在妻子身旁死去一般。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圣洁,此处不用千言万语,只需要一个笑容就足够了。

    梦雪晴也就是在这一刻认定,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这辈子他都对陆炳至死不渝,因为此刻陆炳临死之前想见的人是自己,或者说可以生死相托的人是自己。或许,这不会一生不变,可只有一次就足够了。

    梦雪晴松开了手臂用手指抵住了陆炳微启的嘴唇,说道:“你又撑帐篷了,看来身体并无大恙啊。对了你怎么还叫人家梦大家,你说说你坏不坏。”

    “咳咳咳,这是正常生理反应。那该叫什么,叫梦先生?”陆炳尴尬的笑道,对女人称先生是极其尊敬的表示,却也疏远了距离。

    梦雪晴佯装生气的站了起来,陆炳连忙翻身起来,满身的棉纱都快把他裹成了木乃伊,这一动牵动了伤口,疼的陆炳倒吸一口冷气,梦雪晴连忙回身关切的看了起来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耍小性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伤口又崩开了。”

    陆炳一把把梦雪晴搂入怀中轻声说道:“雪晴。”

    梦雪晴低下头把头埋入陆炳的怀中,又一次啜泣了起来,有依靠的女人都是柔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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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被破了

    陆炳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这一搂一抱就开始疼痛起来,不由得松开了梦雪晴,梦雪晴娇嗔道:“伤还没好,别乱动了。”说完看了看地上托盘中摔碎的汤碗,又说道:“等会,鸡汤都摔碎了,我再去乘点去。”

    陆炳点了点头,然后被梦雪晴推回了床上背靠着床边半躺了下来,梦雪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重新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陆炳想接过来自己喝,但梦雪晴执意要喂他,于是陆炳便享受了起来。

    陆炳喝了一口只觉得美味无比,梦雪晴说道:“这是药鸡,用很多草药喂大的,吃虫子也只吃药虫,配上药物一起熬出来的汤对身体很有好处。”

    陆炳又喝了一口问道:“湘云呢?”

    “怎么,你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我这小丫头你都不放过,我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花心浪子。”梦雪晴调笑道。

    陆炳百口莫辩,知道梦雪晴和他开玩笑,于是笑而不语,梦雪晴说道:“我为了不让人生疑,就对外谎称生病了,我得让湘云应付着,有时候也出一两道题目考考那些酸儒,偶尔我露上一两面,也就算应付了事了。官府那边来盘查过,不过我早有准备,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你现在所在的是我屋内床后的一间密室,没看出来吧?其实数数窗子就会发现少了一间房,不过因为有内外套间的缘故,所以也没人闲的进每个房间数窗户吧?”

    陆炳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我的确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密室,我这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三十多天而已,中间断断续续醒来,却又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是太清醒。放心吧,这里很安全,这个密室只是为了以防不测的时候所用的,我也是有了红利后才知道的,并不是我修建的,看来我们大掌柜也是老谋深算啊。”梦雪晴分清问题主次的答道。

    “一个月?!竟然过去这么久了,哎,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都怎么样了。”陆炳先是惊讶一下,然后叹息道,现在他做不了什么,所以不会冲动的要死要活出去什么的,现在要是硬要出去救不了别人,还会连累梦雪晴。

    陆炳问道:“这几天市面上可有什么消息?”

    “没听说又抓住谁,不过大街上多了许多锦衣卫,应该是来搜捕你们的。”

    “那没给你们热什么麻烦吧,毕竟我那天一路爬来的.........你懂的。”陆炳说道。

    梦雪晴笑道:“那天下了这么大的雨,你一路上的爬痕和血迹都冲刷的干干净净,而且大街上也没什么人了,谁能看见你,所以你得感谢老天保佑,等你好了咱俩去庙里烧香拜佛一番。”

    陆炳啧啧两声若有所思却又绞尽脑汁,眉头皱了起来,梦雪晴以为陆炳又哪里疼痛了,忙问道:“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

    “不是,没事儿,我是在想那天的事情,下雨了?我怎么记不住了。”陆炳说道,样子认认真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梦雪晴用手指点了陆炳的头一下,说道:“好啊,看来你也没记住为什么来找我了?”说着梦雪晴撅起了小嘴,佯装生气起来,陆炳哈哈笑着拉住梦雪晴的手,梦雪晴把鸡汤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然后她坐在了陆炳身边,两人越靠越近,然后两人的嘴吻在了一起。

    陆炳不觉得热血沸腾浑身燥热,年少的小伙子火气正旺怎受的住这般,也不管什么身上的伤了一把把梦雪晴拥倒在床上,骑在梦雪晴的身上,梦雪晴说道:“别闹,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动弹。”

    陆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翻身下来,然后满脸羞涩,梦雪晴却扑了过来,骑在陆炳身上说道:“你不能动,那我来。”

    .......................

    梦雪晴的青丝散乱着,头靠在陆炳的肩膀上,手指头在陆炳身上画着圈圈,说道:“陆炳,答应我不管你能不能娶我,你以后都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希望你当个大英雄,而不是匹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匹夫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你现在做的就是匹夫作为,只能杀人同时也可能被人杀,高居庙堂号令天下才是正途。当然,如果你不想这样,咱们不做英雄也不做匹夫,你我浪迹天涯游山玩水琴箫合奏也不枉是一件美事。”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陆炳憨憨的说道,不禁把梦雪晴给逗乐了,勾了勾陆炳的鼻子说道:“傻样儿,我一会儿还得给你个红包呢,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次。”

    陆炳红了脸,梦雪晴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你放心,若是你以后娶妻,我不会拖累你的,我只做你的红颜知己也好,若是娶我什么都好,作妾作婢都可以,我的身份我明白。”

    “你想多了,雪晴,我会对你好的。”陆炳虽然是第一次,但并不表明他不懂,不谙世事对陆炳来说不太适合,因为东京热都是他最初级的口味,雷神虎虎虎gangbang啥的也都是小意思,故而他自然之道梦雪晴并非是处,青楼之中这也是他不太奢望的事情。

    梦雪晴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告诉你,你以后想做什么不用顾忌我。你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还是个有男儿气魄的真汉子,日后一定有女子喜欢你,若是家室渊博的你可以迎娶,夫凭妻贵不丢人,只要日后能站起来就是真英雄。总之,日后的她若是介意,那就当没我这个人就好了。”

    陆炳却是搂紧了梦雪晴,即使手臂再怎么酸痛也不放手,此生绝不辜负梦雪晴的一番真情,陆炳暗下决心,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男人是靠做的,而不是靠说。

    接下来的几个月的功夫陆炳就呆在了这间密室里养起了伤,伤筋动骨还需要一百天,更何况陆炳身受了不少致命伤,古代没有缝合技术,也没有抗生素和养伤的药,万儿万或许有,但是梦雪晴肯定是找不到万儿万。再加上害怕旁人生疑,梦雪晴很少敢买药,一副药也让湘云拆开了买,这家店铺抓点,那家药店买点。陆炳喝着中药,慢慢养着,全靠自己身体的恢复力。

    伤病稍愈之后,可以大补了,药没有太多,但是部品却不少,加之陆炳平时恢复着体能,一段时间下来陆炳的个子又高了不少,体格也更加健壮了。这段时间陆炳过得平静和快乐,日后的腥风血雨之中,陆炳曾无数次的回想起这段宁静的时光,这段与梦雪晴一起度过的日子。

    陆炳了解到了梦雪晴的很多过去,梦雪晴本不姓梦,她也不记得她是哪里人了,更记不清自己叫什么了,她凭着仅存的记忆觉得自己的家乡应该是在更南的地方,她记得小时候家门口有棵大树,有次在树下玩耍的时候被人抱走了,最后被卖到了青楼成了瘦马,也就是专门培养成歌舞妓的少女。

    梦雪晴被四喜堂的老板买中,开始慢慢红了起来,老板放权的分给了梦雪晴红利,只是不准她赎身,梦雪晴很平静的过了几年,成了南京城中有名的歌舞妓,可是后来梦雪晴宁静的生活被一个人打破了。

    她爱上了一名弃笔从戎的书生,那时候梦雪晴对他极其迷恋,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他,并且把身子给了他,就在他出征之前的几天。陆炳对梦雪晴发自内心的说,那人是个好样的。那名书生从伍长做起,直到千夫长,并跟梦雪晴立下了海誓山盟的诺言,回京后开始准备明媒正娶,可这时候那事情却发生了。

    书生的一名属下得罪了锦衣卫,然后被抓进诏狱,严刑拷打一番后死在了狱中,那人的名声极好人缘也不错,所以群情激奋,书生也是怒不可遏,认为锦衣卫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带头情愿向上官申诉。可是怎奈被判定是欲以兵谏,这是说的好听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说他谋反,结果不出意外的书生被杀头了,就在午朝门。

    书生斩首那天梦雪晴也在场,书生没有看到人群中的梦雪晴,只是仰天狂笑,却被下令打断了下巴割掉了舌头缝住了嘴巴,才斩首示众的。书生受尽了折磨,眼中却满是不服,即使这眼神是停留在那滚动在地上的人头上。那天梦雪晴从头看到尾,最后梦雪晴替书生收了尸,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心死了,泪就干了。

    从此,梦雪晴以未亡人自居,卖艺不卖身,若有相逼者定以死明志,故而她除了貌艺双绝以外,还多了一条重情重义的名声。由此梦雪晴非但没有因为有一段感情而掉价,反而身价大涨,南京城中的儒生文人都愿意前去四喜堂给梦雪晴捧场。为见佳人一面一掷千金倾家荡产都在所不辞,更有甚者已经落魄了都要守在四喜堂门外,只为了默默地守候着梦雪晴,即使梦雪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等重情重义的绝世佳人,怎能不让天下男人动心。

    可是梦雪晴拒绝了所有风流才子,名门公子,甚至朝中大员递来的“好意。”她的心如同死水一般平静,一丝波澜也没有,直到那天陆炳出现了,梦雪晴尘封已久的心好似投入了一颗石子,引起阵阵涟漪,却又迅速演变成了惊涛骇浪,再次的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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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除了跟梦雪晴谈天说地,读书写字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练刀,艺不压身多学点总是有好处的,起码下次不会如此狼狈。陆炳想这次衣狼没杀得了自己,下次一定会再动手的,若是两人狭路相逢凭现在的自己肯定不敌,故而身体恢复一点后就开始勤加练习。

    好在夺命十三刀不是来回纵跃的功夫,陆炳的脚步本就是自成一格,故而他只练刀法,步伐在脑中构想一番,然后从屋里慢慢地走着,体会着争取熟能生巧,上下合一可以直接应战。

    十三刀中的第五招陆炳很快也练成了,没有费太大功夫,陆炳以为夺命十三刀也就这么回事儿,可是练到第六招就练不下去了,总感觉少了一招半式的样子,强行练下去反而越来越别扭,就连先前那些掌握熟练的招数也开始模糊了。

    陆炳心头一惊,这个刀谱是九爷给自己的,莫非真的如同江彬所说,九爷等人也想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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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兄弟之情无贵贱

    陆炳正趴在桌子上揣摩着刀法,心思一会儿就飘到了外面,前半年养伤,这几十天又天天琢磨刀法,如此多天没离开这间密室不觉得让陆炳有些闷。在这段时光里,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比如正式宣布早就可能偷偷溜入南京的皇帝朱厚照来到留都,还有锦衣卫清洗南京六部,换了不少官员,南京六部多是无实权的空职,除了兵部真正掌权外,其余的都没什么价值,让人闹不清朱厚照想做什么,或者说江彬想干什么。其次还有八月份朱厚照搞得献俘仪式,献出的自然是早就被俘虏的宁王朱宸濠,之后又过了三四个月,朱宸濠才被赐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陆炳闹腾着要出去转转已经有好几次了,可是一来是为了养伤,二者是梦雪晴担心有人暗中盯梢四喜堂,因为陆炳告诉梦雪晴当时和自己在四喜堂打斗的那个国字脸就是江彬。作为要犯,朝廷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陆炳在南京城认识的每一个人。至于为何官兵没有冲进来大肆搜查,梦雪晴猜测可能是自己老板的地位影响,最主要的是黄迪的努力,有可能黄迪已经猜到陆炳藏身四喜堂内了。

    对此陆炳有别的意见,他觉得这么久锦衣卫都没抓到人,估计会认为自己逃出城去了,所以喊着要出行,还说再这么下去自己身上就要长青苔了。陆炳正胡思乱想间梦雪晴打开密室又推开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是一碗汤。陆炳差点吐了,高喊道:“我的亲姐姐啊,怎么又是汤啊,我今天吃过饭了,已经喝不下了,身体也恢复好了,不用这么大补。”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姐姐。”梦雪晴把汤放在桌子上说道,陆炳嘿嘿一笑答曰:“为啥,女大三抱金砖,你看你比我打五岁,那是不是我要抱钻石砖了,五岁的差距叫声姐姐不为过吧,嘿嘿。”

    梦雪晴最不愿陆炳提及自己比陆炳大的事实,自己在卖艺中高风亮节只可远观,四喜堂老板又是个甩手大掌柜,店中打理的事情交给了梦雪晴,梦雪晴多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好歹有了自己爱的人,可以小鸟依人的仅限小女儿态了,却换来声姐姐,怎能不让梦雪晴生气。

    陆炳一把拉过梦雪晴,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说道:“哎呀,亲爱的,以后我再也不这样的,你别撅着小嘴儿了。”梦雪晴刚要说话,手却碰到了什么硬物,于是惊道:“你怎么又这样了,今天早上在俩不是刚.......”

    “就是啊,你天天不让我出去,还让我狂补,全给我补到这里来了,你看我把你滋润的,可是再这么下去我可真的憋坏了,哎呀,咱俩还是再来一次,我们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甜蜜生活。”陆炳说着横抱住梦雪晴往床边走去。

    两个人正嬉笑打闹着滚作一团的时候,丫头湘云却开启了机关跑了进来,推开木门就往屋里闯,急急火火的说道:“先生,黄迪黄公子来了,他还.......”湘云说到这里看见了愣愣看着她的陆炳和梦雪晴,以及他们尴尬的动作,连忙低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然后满脸通红,跺脚道:“先生,你们怎么大白天的干这事儿啊,羞煞我了。”

    “你快说是怎么回事儿?”梦雪晴和陆炳连忙穿好衣服问道,湘云这才又一次想起来,语气一转继续心急火燎的说道:“黄迪黄先生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女人,那女的说自己叫杨飞燕,他们正在会客厅等着呢,劫囚的那天我听到杨飞燕的名字了,于是不敢擅自做决定,赶紧前来通禀。”

    “做得好,湘云。”梦雪晴赞道,然后看看陆炳说道:“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小心为妙,万一黄迪这是引蛇出洞之计,也不易暴露你,你说呢?”

    陆炳轻轻的摇了下头,说道:“不必了,我相信黄迪,因为他是我兄长,他是不会害我的。”

    梦雪晴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我太在乎你了,失去了对人最原始的信任。”

    陆炳和梦雪晴走出密室,朝着黄迪所在而去,黄迪见到陆炳,眼前一亮说道:“老弟,你果然在这里,我完璧归赵了,飞燕我给你送过来了,明天我护送你们出城去,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悲痛万分啊,以为你死了,旁人也是如此,江湖上都给你设了灵堂了。”

    陆炳上前对黄迪抱了抱拳,想要寒暄却叫出来一声:“哥。”

    两人按住对方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兄弟之情情深意切,相拥在了一起,有时候男人之间不在于认识多久,而是交心的朋友足以生死相托,一言相交永为兄弟,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一直鼎力相助,这便是男人的感情。

    陆炳看向杨飞燕,杨飞燕满脸含泪,扑了过来朝着陆炳的肩头就一阵捶打,娇嗔道:“我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你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干么去了。”

    “飞燕,你受苦了。”陆炳退后一步说道,说完侧头看了看梦雪晴,杨飞燕顺着陆炳的目光看去,不禁怒从心头起,眉毛一挑问道:“这人是谁?”

    “是我的女人,梦雪晴。”陆炳沉默片刻义正言辞的说道,那一刻梦雪晴觉得什么都值了,可能之前所受的苦,或者今后所走过的日子都是为了这句话的诞生。

    杨飞燕愣了愣指了指陆炳,又点指了几下梦雪晴,两眼之中已经泛起了泪花,杨飞燕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竟然和这种女人.........陆炳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炳说道:“雪晴是我的女人,她也救了我的命,我答应过她对她好,所以不管我是否是因为去救你受的伤,我都不允许你侮辱梦雪晴,我要你给她道歉。”

    杨飞燕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给别人道过歉,此刻气愤道:“陆炳,你别以为你去救我就能对我这么横,我不吃你这一套!”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陆炳一把拉住杨飞燕的手腕说道:“道歉!我让你道歉!”

    杨飞燕两行泪流了下来冲着梦雪晴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对不住了,这总可以了吧。”

    陆炳松了手,杨飞燕哭着跑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惊吓,差点失去了贞操,如今终于见到了陆炳,可以踏踏实实的了,可陆炳竟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跟她吼,这是让杨飞燕无法容忍的事情。

    杨飞燕飞奔而去,跑出去不远就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梦雪晴低声说道:“你们哥俩聊吧,我去看看她。”

    陆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她武功很好,你........”

    梦雪晴笑了笑答道:“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杨飞燕是不会伤害我的,再说你在群雄面前说她是你未婚妻,虽然他们现在以为你死了,但一旦你现身,那才是百口莫辩,我来看看我们能否做得成姐妹。”梦雪晴说完就出去了,陆炳之前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觉得杨飞燕对陆炳有好感。陆炳自然不能对每个对他有好感的女人都如此舍身相救,可是梦雪晴觉得陆炳和杨飞燕有缘,而且杨飞燕的父亲虽然是反贼出身,但毕竟陆炳现在也是反贼,所以依照杨登云的江湖地位和身份,会对陆炳今后的路有很有帮助的。

    黄迪见梦雪晴走后,笑道:“可以啊,老弟,这么快就把梦大家给收了,呵呵。不过你和杨飞燕也挺合适的,刚才我听梦大家,不对不对,我听弟妹说你曾经宣称杨飞燕是你未婚妻?那真是巧了,我去牢里把她捞出的时候她也说是你未婚妻,这不是巧合就是缘分,缘分就是一种巧合。”

    “这事儿也多亏了黄兄啊。”陆炳抱拳道,黄迪笑了笑说道:“兄弟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嘛,不过也真是千钧一发,我听说有人被捕了,连忙去看看,生怕是你,结果没想到却救出来个弟妹,当时....算了不说了。”黄迪本想讲讲当时的场景,怕陆炳日后多想,更何况杨飞燕还是处子之身,被人摸两下又少了不了几两肉的,万一影响到日后陆炳和杨飞燕的关系,那就得不偿失了,好事儿变坏事儿,故而黄迪欲言又止,停住了想要说下去的话。

    陆炳也不多追问,两人聊了一会儿,得知陆炳一直未曾出门,便少谈了天下大事,只是单听黄迪兴奋的讲了讲,两人又说了一些武艺上的事情,最后约定好时间,说明天来接他们,送他们出南京城,南京绝非久留之地。

    黄迪推说有事儿就先行走了,把一堆烂摊子留给陆炳自己处理,杨飞燕则是和黄迪约定好了,遵守诺言的没有揭穿黄迪的身份。而经过梦雪晴的一番劝说,杨飞燕终于知道,陆炳为了自己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不觉得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了一丝歉意,顺带着对梦雪晴也有了一丝好感。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人坐在一张桌上共用,虽然略有尴尬却也没有刚才那般剑拔弩张了。陆炳看着左边的梦雪晴,右边的杨飞燕不禁苦笑连连,自己这才多大年纪,竟然左拥右抱,与两个对自己有所心属的女子共进晚餐,却又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说古代对男人的福利好呢,还是一种现实的悲哀。

    第二日,陆炳等人被送出了城,黄迪骑着高头大马,明目张胆的带人走出了城门,没有人盘查阻拦,或许是黄迪的面子大,也可能是南京已经结束戒严了。

    黄迪对陆炳说:“老弟,你殴打江少爷的案子我已经替你结了,不日公文就能抵达当地府衙,到时候你就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那敢情好,咱兄弟之间我就不谢了。”陆炳骑在马上对黄迪说道,黄迪回头看了看南京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可我的牢笼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呢?”

    “什么?”陆炳追问道,黄迪笑了笑答曰:“没事儿,你们快走吧,尽快赶路以后少跟那帮人掺和了。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咱兄弟之间就后会有期了。”说着黄迪抱了抱拳。

    陆炳也是行礼回应着,然后一夹马腹调转方向而去,杨飞燕自己赶车,梦雪晴坐在旁边,与黄迪挥手告别。陆炳行了两步,突然黄迪叫道:“贤弟,我不叫黄迪。”

    “我知道。”陆炳头也没回的答道,黄迪身子一震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位高权重者,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是锦衣卫中的同知级别的人物吧,不方便真实姓名相告这个我理解。”陆炳勒马而立依然没有回头的答道。

    黄迪微微摇头答道:“朕乃朱厚照。”

    陆炳虎躯一震,先要回头却没有回头,口中轻喝一声:“驾。”驱使着马匹继续向前进去,朱厚照的脸上略有一丝失落之意,自己最后一个朋友也没了,看来皇帝的命运注定是孤独的,却听陆炳在远处扬声喊道:“那又怎样,你在我眼中只是那个知道吃喝嫖赌的老哥,我也永远是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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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点也不客气

    陆炳在杨飞燕的指引下来到了南京城外的另一处接头地点,群雄已经散去大半,却依然有人不死心的在南京城外徘徊,等待着时机继续刺王杀驾,他们所谓的坚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坚持什么,或者说是为了什么在坚持。

    陆炳带着破斗笠遮住了样貌,而且身高在这段时间里可能是因为补品的缘故开始疯长,身体也是更加健硕了,从外观上很难在准确的判断出来是陆炳,想要判断要么看脸要么就是凭感觉,当然这也得是熟悉的人才行。

    陆炳看到了自己的灵堂,顿时哭笑不得,他也看到了从那里不停磨刀挥拳一副咬牙切齿的二哥,还有一副失落模样的七爷杨登云,谈笑间经常愣神的九爷王鸣韶,一副气定神闲指导群雄练武的五爷王振梓,以及一点事儿也没有,拉着几人谈天说地满眼**的孟霖。

    有时候真的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当陆炳作为一个死者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他看清了许多。突然众人都止住了练功和说话,齐齐的看向门口的杨飞燕一行人,杨登云大喊一声:“闺女!”然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众人都很高兴的围了上来,杨飞燕飞奔着扑进了杨登云的怀中,替杨登云擦拭着眼泪,然后说道:“爹爹,你别哭了,你看这是谁?”

    杨飞燕说着指向陆炳,杨登云却没想到斗笠下的是陆炳,只以为指着的是梦雪晴于是站起身来抱拳道:“梦姑娘好久不见,可是您救得小女?”

    梦雪晴笑而不语,夏大德却是悄悄凑了过去,放下刚才如同怒目罗汉般的样子,转为痴傻状看着梦雪晴背后的湘云,嘿嘿的笑着一副花痴样。陆炳摘下了斗笠,院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躲开了陆炳,再看看太阳下的那束影子这才知道陆炳是人非鬼。

    陆炳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耳畔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一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人心扉的大喝声:“你是谁,为何假扮我三弟,死者为大,我砍死你!”

    陆炳双手挡住了夏大德的手腕,用脚尖点向夏大德的腋下,夏大德被戳中了穴道,手立刻卸了力,陆炳反身闪开喊道:“二哥,真是我。”

    “我知道,”夏大德答道,陆炳长舒一口气,对于缺一根弦的夏大德他总是有点无可奈何,而接下来一句都快让陆炳崩溃了:“你到底是什么变得,快点给显出原形来,我三弟可是明明是死了啊。”

    “你傻啊,你是听谁说陆公子死的,”湘云说着白了夏大德一眼,夏大德张牙舞爪的样子立刻犹如小绵羊一般温顺起来,湘云随即解释道:“是我们家先生救了陆公子,那天陆公子满身是伤的硬生生的爬到了四喜堂,那样子别提多......”

    “湘云,别多嘴了。”梦雪晴很合事宜的打断了湘云的话,话说一半方显分量,果然众人纷纷上来询问陆炳,到底陆炳被当场扒光了上衣观察伤疤,惹得梦雪晴捂嘴直笑,湘云和杨飞燕羞得转过了头去,满脸尽是红晕。杨登云看到此景算是放下心来,江湖儿女少不了见赤膊大汉,否则还怎么闯荡江湖,对方一脱上衣岂不是不战而败了,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依然是小女儿态,这说明自己的女儿没有受辱,依然还是处子之身,这太令杨登云欢欣了。

    陆炳满身的伤疤震惊着现场的所有人,于是众好汉纷纷让陆炳讲述发生了什么,陆炳是个谦虚的人也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但是毕竟是新社会的少年,善于言语,陆炳平日里也爱听相声评书之类的,那说起来不自然间就加了演绎色彩,听得众人是连连大呼小叫。杨飞燕这是第一次听陆炳亲口讲述,比梦雪晴说的更加惊险,想到陆炳这都是为了前去救自己,这才陷入险境之中,心中浮出一丝温暖的感觉,觉得陆炳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杨飞燕看了看一旁双眼中满含笑意的梦雪晴,心中还是不太舒服,一个青楼女子比自己还早入门这算咋回事儿,就算自己能忍,作为江湖前辈的杨登云也是忍不了的。

    且不说杨飞燕如何胡思乱想的,反正陆炳讲的是唾沫星子横飞舒坦异常,老是呆在密室中可把陆炳给憋坏了,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人,陆炳可算是耍开了。

    讲完之后,陆炳接过了旁边一个壮汉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怎一个爽字了得,那壮汉满脸崇敬之色,把陆炳当成了战神。所有人都围在陆炳身边,唯独五七九三位爷满含笑意的看着陆炳,以及角落里已经落寞的孟霖。刚才孟霖还从那里左右逢源,可陆炳一来就把孟霖的风头全抢光了。苟富贵勿相忘,是陈胜坐在乡间的田垄之上对同伴们说的话,意思是我若是富贵了,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是我若富贵了,是我!孟霖不停的回想着自己对陆炳说这句话的那个夜晚,可是如今看这趋势,富贵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陆炳!

    陆炳喝完水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二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哎呀,终于轮到我说了,可憋死我了,我给你们讲讲哈,我们当时也险象环生,我咔咔咔砍他.........”夏大德讲的稀里糊涂,群雄笑了起来,陆炳也笑了,他早就知道夏大德说话没有重点而且前后颠倒主次不分的毛病,只是夏大德刚才那个咔咔咔让陆炳想到了范伟演过的彪哥。

    想到了彪哥就想到了范伟,想到了范伟就想到了电视剧,从而到陆炳成长的那个时代,陆炳抬头看着阳光,有些晕眩。他有些想念曾经的过去了,那个对现代而言的未来,虽然对自己好的人,自己的爱的人都在大明,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而陆炳也从未想过要回去,但他依然躲不过这种不由生出的思念。陆炳笑了笑,心中暗道这就是人的贱骨头,即使是不那么美好的事物,失去了却也是会思念。

    “我来讲吧。”孟霖笑着走了进来,摇晃着自己的那个铁骨扇子,除了夏大德的另一种声音打断了陆炳的思路,陆炳笑道:“那敢情好,二哥先歇歇,让大哥来说吧。”

    夏大德还没讲痛快就被夺取了话语权,一瞪眼就想急眼,却被陆炳一把拉了过来,从夏大德耳边低语道:“梦雪晴现在是我的人,嘿嘿。”

    “那又咋样!”夏大德叫道,震得陆炳只摸了摸耳鼓,然后依然耳语说道:“湘云可是梦雪晴的丫头。”夏大德的脸上表情立刻便话了,犹如烂菊花一般一把夺过孟霖的铁扇,孟霖正自我感觉良好的用扇子在胸前微微的扇着,却被夏大德粗鲁的抢过,夏大德叫道:“老大,我用你扇子用用。”然后谄媚的在陆炳身边扇着,端茶递水那叫一个献殷勤啊。

    陆炳笑道:“大哥您讲吧。”

    孟霖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但是他并没有让别人看出来,讲到:“那天我们按照先前定下的逃跑路线分头撤退,路上的机关杀退了不少敌人也阻碍了敌人的追击。”

    “这多亏了三弟的计谋,要不是你之前坚持要在逃跑的路上设陷阱,我们还真得手忙脚乱一阵,能不能逃出来还不一定呢。”夏大德打断道。

    孟霖脸上又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次挂在了脸上,说道:“老二,是你说还是我说。”夏大德看了看陆炳,陆炳指着夏大德说道:“就是就是,二哥你太不像话了。”夏大德嘿嘿傻笑两声,继续献殷勤去了。

    “二弟说的没错,的确是多亏了三弟的计策,”孟霖说道,陆炳赶紧抱了抱拳,孟霖继续道:“二弟受了伤,但是这小子皮糙肉厚,跑回来后才知道伤之重,然后上了点药竟然和没事儿人一样,还闹着要去救你。我继续按顺序讲,我们当时被多于我们数倍的敌人围攻,而且追兵越来越多,左突右杀之下又用陷阱离城门又近了不少,突然帮手来了。”孟霖说着冲着九爷抱了抱拳,说道:“九爷带着诸位好汉强行闯入城门来帮了我们,分批把我们救了出去,后来我们也潜入过城中,却没发现你的踪迹,一场雨后除了那一地的锦衣卫尸体什么踪迹也没有了。后来城中也没说抓住反贼的消息,我们猜想你可能是死了,也只能作罢,撤出了南京在城外图谋后事。”

    陆炳点了点头道:“有惊无险,大家能平安归来也算是万幸。”

    “对了,陆炳是谁救得,飞燕,难不成也是你,若真是如此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杨登云发问了,他没有叫陆兄弟也没有叫陆少侠,直呼其名尽显亲密之意。

    陆炳却摇了摇头说道:“杨伯父,恕在下不能实情相告,我不想骗您也不想背叛朋友,我只能说是个好人救飞燕出来的,此人是我朋友,伯父尽可放心。”朱厚照曾对杨飞燕说过,不能把自己出手相救的消息告诉群雄,甚至连她父亲都不行。

    杨登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那算了,我不问便是了。虽不是你直接救出来,可是若没有你,飞燕也不能毫发无损的归来,我该如何谢你才好呢?你想要什么?”群雄并不奇怪,此前杨登云已经澄清了陆炳和杨飞燕的关系,没别的私心只为了让大家知道陆炳是多么一条好汉,当时众人以为陆炳已经死了,

    杨登云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陆炳肯定推辞一番说什么也不要,到时候杨登云执意要送,然后宣城替陆炳安排,陆炳这般好的少年肯定抱拳说仅凭伯父安排,自己顺理成章的说把女儿杨飞燕许配给他。这么一来,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妥妥的了,还能造就江湖上的一段佳话。强扭的瓜不甜,棒打鸳鸯不可取,经过一番离别后的杨登云也看开了,既然女儿喜欢,自己就要为她保驾护航,决议不再阻拦。

    陆炳一抱拳淡淡的说道:“谢伯父了,我想要十万两雪花白银。”

    “别闹。”杨登云以为陆炳在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道。

    陆炳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闹,就是十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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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土豪,我们交个朋友吧

    杨登云目瞪口呆一番,没想到陆炳竟然提这个要求,可是刚才自己话已经说出来了,要是出尔反尔不免让天下英雄耻笑,于是乎杨登云问道:“陆炳,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陆炳笑了笑道:“伯父不必太在意,若是有就算借我一用的,等来日我还您,若没有就当我没说。”

    杨飞燕也是疑惑的看向陆炳,不知道他要钱做什么,却听陆炳解释道:“我和雪晴离开的时候,四喜堂大掌柜要二十万两,我想做人要有道义,故而想用这钱替雪晴赎身。”

    众人一片哗然,二十万两买一个青楼女子,这也太离谱了吧,再想想也就释然了,陆炳本就是不寻常之人,做不寻常之事也属于常理之中。

    夏大德说道:“妈的,那啥镶金边了吗,咳咳咳,我自己掌嘴。不过那个四喜堂的大掌柜也太可恶了,怎么能狮子大张口呢?待我去杀了这厮。”

    “既然你没钱是怎么把梦姑娘带出来的呢?”九爷好奇的问道。

    陆炳笑了笑说道:“雪晴有几分红利再加上这些年的积蓄,免了大约十万两,感情的事情不能讨价换件,”陆炳突然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容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我也容不得别人要挟,于是我就几刀下去把那个大掌柜给剃了个秃子,然后宣称回头把这钱给他,接着就带着人走了。”

    杨飞燕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四喜堂的喊叫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自己在马车上并不知道,心中虽然佩服陆炳和梦雪晴的孤注一掷厮守终身抛弃一切的决心,可是却也有了一点醋意油然而生。

    “痛快,这等奸商就该好好惩治一番,不过既然已经走了,那为何还要要十万两银子呢?”九爷不解道。

    陆炳答道:“我要带雪晴走没有人能拦得住,除非先杀了我,对于四喜堂大掌柜的无赖行为我只能动粗,可我不想失信于人,既然答应了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我会想办法给他的,虽然可能会久一些,呵呵,做人要言出必行。再说了,二十万两银子换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人,值了。”

    “哈哈哈哈,佩服,佩服。陆少侠,这十万两银子,我出了。”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他面容白净,唇上两撇胡须,下巴上也有淡淡的胡须,却并不成绺,个头不高说话声音温和虽然已留了胡须,可是依然有些奶里奶气的。陆炳道:“谢了,不过君子无功不受禄,您的钱我能要。”

    “不过是些阿堵物罢了,不必在意,再说这次刺王杀驾也是我们沈家资助的,您此次身受重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十万两银子就当给您压惊了。”那男人答道,看来他是传说中沈万三的后人,这次行动的财阀家的人。

    陆炳回道:“那就多谢了,刺王杀驾是我自愿的,这钱当是我借的,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陆炳答得不卑不亢,好似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而不似是借钱,不过本来人家要送给陆炳,陆炳不要转送为借,面对十万两白银也着实是一番魄力。

    其实此刻陆炳的内心在呐喊,十万两雪花银啊,相当于未来的一亿人民币的价值,就算没这么多,少说也要**千万,陆炳啊陆炳,这时候你装什么13啊。

    梦雪晴不知道陆炳脑中所向心中快要吐血的郁闷,含笑挎住了陆炳的胳膊,大庭广众之下寻常人家即使夫妻之间也不会如此,可是梦雪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此刻她就想挎住陆炳,自己没爱错人,陆炳是个英雄,视金钱如粪土,是个爷们。

    姓沈男子没料到陆炳会这么说,看着陆炳不禁发起了愣,片刻后才笑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要我白送的反而当借,你到底知不知道十万两代表着什么?我想你不是个真英雄就是个傻子。行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名字不留了,我们一定会再会的,我有这种预感。一会儿我会让人送钱庄的银票过来,咱们后会有期了。”

    陆炳抱拳道:“多谢。”

    那姓沈的男子快步走了出去,脚步轻盈分明是带着功夫,与陆炳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侧目看了陆炳一眼,眼中竟然略带妩媚之色,陆炳还闻到了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一种香气。要不是刚借了人家钱,估计陆炳就忍不住吐了,这货不会是gay吧。

    待姓沈的男子走远了,梦雪晴拉了一下陆炳,然后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陆炳和梦雪晴等人被安排下去休息了,没过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钱庄自己发行的银票,陆炳谢过后回到房间内,拍着银票不禁在想,啥叫巨富啊,这就叫巨富,给十万两白银一眨眼的事儿,连欠条都不打,不过这么大的款子打不打欠条也就差别不大了。若不是那人有同性恋的嫌疑,陆炳真想拉住那人的手说一句:土豪,我们交个朋友吧。

    陆炳派人送去了钱,然后还让四喜堂的掌柜的打了个收条,并顺利拿回了梦雪晴的卖身契,那老板当初不过是难为陆炳,梦雪晴给的十万两雪花银足够再开两三家四喜堂的了,当陆炳把他头几刀就剃干净的时候,他就想拿出卖身契了。对于陆炳这样的草莽好汉,他只能自认倒霉,这等卖身契根本奈何不住他。

    让那人没想到的是,陆炳竟然认了,说取十万两来再换,只是先带走梦雪晴,于是乎陆炳走了。可未曾想到没过两天就拿来了十万两的银票,这是何等人物,绝不是普通的草莽,按照这等思路,这等人物不管是四喜堂的掌柜还是幕后大老板都是惹不起的。于是乎那掌柜连忙恭恭敬敬的拿出了卖身契,并把十万两打了个收条,把陆炳派来送信的人热情招待一番后才送回去。

    陆炳收到了卖身契,与一众兄弟们喝酒聊天,插科打诨好不快活一番,在一次晚宴的时候,陆炳突然站起来举杯说道:“能够结识各位兄弟我很是开心,这可能是我陆炳一生中最值得回忆,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是兄弟情义是不会散的,陆炳在此事给大家道个别,明天我离开了。”

    “怎么突然做起了这个决定?”五爷王振梓略带惊讶的说道,他以为接下来就是全面的大反扑,因为据内线消息得知朱厚照要离开南京回北京去了,这次不同的是路线是固定的,足够再行动一次,虽然人少了可是有准备的仗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这几日的切磋之下,得知陆炳已经练会了前五招的夺命十三刀,威力甚是惊人,如此人才正是用人之际怎舍得让他离开。

    陆炳抱拳说道:“五爷,我想带着雪晴回安陆老家去,怎么也要成个亲了。”

    “你那边的案子怎么办,回去后免不了给兴王殿下和你家老爷子惹麻烦,你可想好了。”孟霖说道,侧眼看了看五爷,五爷点了点头颇显赞许之色,好似在夸孟霖顾大局识大体。

    陆炳说道:“我一个朋友帮我把案子给消了,海捕公文和公文案卷上以及案簿都没了,所以我也该回家了,父母健在儿不远行,还希望诸位海涵,让我在父母膝前尽孝。”陆炳这话说得漂亮,乃是梦雪晴帮他想的,百善孝为先,拿父母做理由,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故而群雄顿时被陆炳说的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来去了。

    “尽孝固然是重要的事情,可是比起天下苍生来说,个人的安危算不了什么。对父母的孝道也只能算是小义,国之大义为国为民才是正道。三弟,怕是你不能只为了儿女情长或小家之安危而放天下大义于不顾吧?”孟霖又说道。

    “大哥此言差矣,我陆炳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首先是作为自己女人的男人,父母的儿子,其次才是个大明人,若是颠倒始末不顾小家而顾大家,如此作为的人,陆炳我只能抱拳说声英雄,说声佩服。可是,我做不来,人各有志,大哥不必再劝,我去意已决实难改变。”陆炳说道。

    九爷见孟霖还要说反倒是说道:“罢了,既然陆兄弟这么决定了,那明日我们为你送行就死了,以后可别忘了我王鸣韶啊,待你们大喜之日,可要邀我去讨一杯喜酒喝啊。”九爷说完群雄纷纷开始调小起来,陆炳对九爷报以感激的笑容抱拳道:“好说好说,一定一定。”

    杨登云看着欲言又止的杨飞燕,不免担忧了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女儿的心已经被陆炳这小子给偷走了。

    ——————————————————————————

    群雄热热闹闹的乱腾了许久,九爷席间把陆炳叫出了房中,陆炳道:“九爷,有何事儿指教,刚才替我解围,晚辈感激不尽啊。”

    九爷笑了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陆炳,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你偏偏就是陆家夺命十三刀的传人呢?哎,罢了,你记住我一句话,当年我给你的刀谱不全,你已经练到第五式,平日里也再也难有敌手,除非遇到绝世高手,不然定能从容逃脱,后面就别再练了。”

    陆炳一惊,果然刀谱有问题,忙问道:“谢九爷坦诚相待,只不过为何不能把剩下的刀谱一起给我呢?”

    九爷转身离去边走边说:“别问了,我不会说的,我也不会给你,更何况这本刀谱本身......算了不说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事情,若是有缘你自然会知道其中缘由,若是没有机缘得知,也不必强求寻找真相。”

    陆炳看着九爷的背影,猛然见九爷转身冲陆炳笑道:“对了,我当你是忘年交的小兄弟,你小子太讲义气了,故而有句话我想提点你几下,你以后要防着你大哥孟霖点儿。”

    陆炳点点头答曰:“我心中知道,只不过当年义结生死,只要他若不负我我也决计不辜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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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睫毛很像

    第二日,陆炳带着梦雪晴和湘云小丫头向着安陆而去,陆炳穿越之前很是缺少父母疼爱,自从那场车祸后父母就离他而去了,而今又重新有了父母。虽然陆炳是穿越而来的,可是毕竟这二老长得和自己父母一模一样,就连父母以及自己的名字都能对起来,且对自己疼爱有加,陆炳只把他们当做了亲生父母。这样一来怎能让陆炳心中不激动,归心似箭。

    有时候陆炳甚至在想,是不是老天看自己有点可怜,才故意让自己穿越。否则怎么穿越之后什么好事儿都让自己赶上了呢,虽然之前长得就挺帅了,可是少一丝英气,而今有了。当年柔弱一些的身子,现在却长高了长壮了,还有一身令群雄羡慕的好本事。最主要的是,父母双在结识了众多好朋友,还抱得美人归。

    陆炳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梦雪晴,心想这就是女神一般的人物啊,陆炳虽然略有贞洁观,可是他却不认为梦雪晴是如何如何的,反倒是佩服梦雪晴的坦荡和洒脱,因为若是梦雪晴想要欺骗当时还是处男的陆炳,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是梦雪晴敢爱敢恨的表现。

    陆炳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虽然他忘记了开发创造联系新招式的苦闷,以及一身的伤疤所作为的代价,因为这个世界哪里有免费的午餐,不经历些一些事情又怎么会得到什么。不过,对于陆炳这个乐天派来说,痛苦他选择了忘记,留下的只是眼前的美好。

    陆炳驾着马,没几日便到了安陆,进入安陆的时候正是清晨,陆炳站在王府门前,想要叩门却缩回了手,他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见到双亲和朱厚熜的时候哭出来。陆炳吞咽了下口水,却听有人在背后大喊道:“等等我。”

    陆炳一脸黑线,不用回头也不用听音色,只需要听这声音的分贝就知道是夏大德来了,陆炳回头道:“二哥你怎么来了,大哥呢?”

    夏大德骑在马上,一个纵跃翻身下马,在地上单手就勒住了马匹,差点把马拽倒了在地,看着陆炳三人哈哈大笑一番说道:“那不是什么,二哥想你了,就陪你一起回家,嘿嘿。”

    陆炳坏笑道:“你觉得我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夏大德凑过来,用此生为数不多的低声在陆炳耳边说道:“你小子长得英俊潇洒的,我可得看好了,否则我们家小湘云再被你抢走了和。”

    “我去,二哥你这是野百合的春天啊,动真感情了,行行行,我帮你撮合撮合。”陆炳说道,可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夏大德在他耳边狂喜一声,震耳欲聋,不对不是欲聋是真的陷入了短暂的翁鸣聋子状态:“三弟,你说的这个可当真!”

    “**!”陆炳厌恶的看了一眼夏大德,揉了揉耳朵说道:“你说么我听不见。”其实此刻陆炳的听觉已经恢复了一些了,夏大德却当了真忙喊道:“我是说,你当真帮我撮合一下,赶紧给弟妹说说,把湘云许给我完球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讨个媳妇,三弟你比我都动作快。”

    夏大德喊完就看到一脸坏笑的陆炳,瞬间明白过来,一脚就踢到陆炳屁股上,再回头看湘云,那姑娘的脸红的都不行了,夏大德扭扭捏捏的尴尬万分,湘云则是抬眼看看夏大德,弄得夏大德以为湘云这是暗示自己呢。其实,那眼神在梦雪晴和陆炳看来,湘云的眼神中杀了夏大德的心都有,两人不禁哑然失笑。这事儿陆梦两人算是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介绍归介绍该怎么走得看他俩的,绝不会因为湘云是梦雪晴的丫鬟就草草的把她许配给陆炳的二哥,那样于人于己都是不好的。

    陆炳转过头去还想要继续刚才纠结的叩门问题,门分左右猛然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带了几个家丁护院拎着刀走了出来,口中喝道:“是谁在王府门外大呼小叫!”

    陆炳之前心想怎么也不能哭,可是如今一见站在最前,手持单刀两鬓略有银丝的陆松,陆炳还是哭了,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忙道:“爹!”

    “哐啷”一声,陆松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陆松两眼泛着泪花,双手抚着陆炳的脸颊说道:“当真是炳儿?”

    陆炳点了点头说道:“爹是孩儿,是孩儿啊。”

    “快起来,进屋说。”陆松伸出手去拉着陆炳站了起来,然后让众人进了王府。

    陆炳抹抹眼泪看向父亲,陆松道:“炳儿长高了,长壮实了。”然后转眼看到夏大德说道:“这是夏老弟吧,上次还得多谢你来给我报信呢,我才知道炳儿一直安好,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若没有你的照顾炳儿怕是没有现在这么好。”

    夏大德撩袍便跪,陆松急忙搀扶,夏大德却已经跪倒在地说道:“侄儿参见叔父,我已于三弟义结金兰,结为生死兄弟,叔父莫要再说兄弟什么的了,可要折煞小侄了。”

    “哦?还有此事,贤侄快快请起。”陆松搀起夏大德连连点头喜上眉梢道“对了,何来的三弟,莫非炳儿你还有个二哥?”陆炳接言:“其实夏大德就是二哥,我还有一大哥,您也见过,就是那个铁山书生孟霖,字雨亭。”

    “恩。”陆松眼中光芒一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对孟霖印象深刻,可碍于旁人只能欲言又止。梦雪晴看在眼里,心中窃笑,看来自己的公爹是个聪明人。

    陆松又说道:“这位姑娘是?”

    “小女拜见伯父。”梦雪晴连忙收了心思行了个万福礼,陆炳裂开嘴介绍一番,大致就是这是他中意的女子,此次带来给二老见见,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重,这是要让父母先首肯一番,按规矩完婚的。

    陆松满意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夸陆炳有长幼尊卑之孝道,还是觉得梦雪晴美艳动人又气质非凡,陆松笑道:“为父平日里管你极严,怕的是你学坏,而今你有夏贤侄这般的好兄长,又有梦姑娘这般的好姑娘相随,为父也就放心了。对于姻缘这方面为父愿意听你的意见,既然你两人情投意合,那就早点去给人家姑娘家提亲,这般跟你东奔西跑的也有失体统不是?姑娘你家是哪里的,我这几日就派人去提亲,梦?老夫倒真是孤陋寡闻了,如此多年还未曾听过这个姓。”

    梦雪晴心中一慌,陆松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厉害啊,先同意了连自己的详情都不问,直接提亲,这一来梦雪晴的底儿就调查干净了。陆家世代为官,怎么也算官宦之后,怎能容的下陆炳第一个迎进门的女子是青楼里的莺莺燕燕。

    陆炳也没料到父亲这么般问,自己打好的苦情故事腹稿一点都用不上了,直接刨根问底的查户口,这谁受得了。陆炳听梦雪晴说过,这提亲学问可大了,纳亲,问名,纳吉,钠征,请期,迎亲,分六个大步骤,任何有一步出现问题,男方都可以毁亲,比如女子名声不好或者是有不贞之事等等。梦雪晴当年的爱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后又是四喜堂的头牌,六个大步骤中的诸多询问打听是万万过不了关的,只需到南京附近梦雪晴的事儿估计就人尽皆知了,这可把陆炳给急死了。

    夏大德突然道:“叔父,提亲也就免了.......”夏大德一张嘴,把陆炳尿都快吓出来了,自己的好二哥啊,他可算是对梦雪晴知根知底的,万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番,怕是自己的婚事就要黄了。

    却见夏大德身体好似隐隐冒出金光一般,化身为奥斯卡小金人,继续说道:“雪晴是我家叔的妹子,只因自幼丧父,而家父多年迁至东桥镇后和所以和族叔断了联系。无奈之下,家叔临终前把我妹子过继给了我叔叔的好友,梦先生,梦先生老两口一生无所出,视雪晴为掌上明珠一般,请了不少女红乐师等,反正我妹子现在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那个,我又绕远了,总之后来家父去世的时候,说一定要让我寻到我妹子,好好照顾,这是家父一生的遗憾。我寻到时正巧梦家夫妇双双离世,故而我把妹子带了回来,由我照料。”说到这里,夏大德的眼眶有些红了,屋内的气氛都被带到了夏大德编造的故事中去了,陆炳不禁愕然,二哥真是天生的演员啊,入南京城的时候装傻子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夏大德继续说道:“小侄认为这月老的红绳都是早就牵好的,雪晴和我三弟一见钟情,两人情投意合,怎知我少了妹妹,多了个弟妹,倒是也算是可喜可贺,哈哈。这次我跟着三弟前来,一来是拜见叔父,二来也是给我家妹子来提亲的,三来是给叔父解释一番,雪晴按理说应该叫夏雪晴,可是她说为报梦家养育之恩,不愿改名,故而还姓梦,望叔父见谅。”

    陆松点点头,赞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梦雪晴连忙又行了个万福礼道:“谢伯父,伯父谬赞了,生育之恩不敢忘,养育之恩更是刻骨铭心,梦乃小姓,一说是出自曹姓,二有出自姬姓,先祖是梦仲才,宋万安人,进士出身。”梦雪晴博学多才,一番解释也算圆了夏大德的话,加之夏大德一脸憨厚的样子,言语也真挚,虽有些粗,可是却更是情真意切。陆松本来就对夏大德印象不错,更觉得仗义多是屠狗辈,粗人反倒是值得深交,故而不疑有他,信以为真起来。

    陆松又一次点点头道:“还是世家出身,好啊,好啊,”说着看看夏大德又看了看梦雪晴说道:“像,两人真的像。”

    陆炳差点忍不住笑喷了,一个美若天仙肤白貌美,一个赛张飞如李逵黑的和煤球一般,也不知道哪里像了,看陆松不似寒暄,好像真有其事一般。陆炳心中实在是疑惑的很,忍也忍不住了于是发着颤音的笑着问道:“父亲,两人虽为兄妹,但初见之时却也吓了我一跳,这差别也太大了。不知父亲所谓的两人像,到底是像到哪里了?”

    “你懂什么,眼睫毛很像。”陆松一本正经道,说完再也忍不住了,众人连同陆松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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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求救

    陆松让陆炳去给朋友安排了客房后,再去拜见兴王殿下,也就是朱厚熜。陆松自己则先去陆母那里,一切安排妥当后陆炳自然要去拜见母亲大人。

    走出屋子,朝着后院走去,陆炳乐了起来,捶了夏大德一拳说道:“二哥,你绝对是演技实力派啊。”

    “啥意思?”夏大德挠头问道,梦雪晴笑曰:“就是说二哥刚才胡诌的好。”

    湘云也捂着嘴笑,这下可把夏大德美坏了,梦雪晴突然停住脚步,给夏大德行了个礼万福礼说道:“妹妹参见兄长,从今开始,二哥可就真的是我兄长了。”

    “好说好说,多大点事儿啊。”夏大德大大咧咧的说道,眼睛却绕着弯看向湘云丫头,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估计在夏大德眼里,梦雪晴都是凡物。在湘云面前夏大德昂首挺胸,显摆了起来,脸上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刚才演的太出彩了。陆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把众人带到了客房之内让他们早些歇息。一路旅途奔波众人早已有些劳累,陆炳替他们关上房门走了两步绕过亭廊突然回身扑向后院假山,一个少年被陆炳死死地按在了假山上,被石头硌的嗷嗷大叫起来。

    “炳哥,你怎么下手还这么重,疼死我了。”朱厚熜拍着陆炳的胳膊说道:“我刚开始以为你出去这段时间身手退步了呢,结果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而且你在关键时刻我正蠢蠢欲动的时候动手,反倒是吓我一大跳,厉害厉害,身手也比以前厉害了。”

    陆炳笑着松开了手,然后替朱厚熜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有段时间没见了,朱厚熜个子没怎么长,但是身体倒是结实了不少。陆炳看了看四周说道:“我爹可在家,你别乱叫,让他听到你叫我炳哥,又该冲我叨叨了。我给你说,你就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纯粹的理论专家,说起来什么武功头头是道的,对了,我走了你有没有练功啊。”

    “当然,陆家十三刀里我练成了第一刀了,不过我没实战过,我天天用猪肉练,放到菜板上那叫一个三生万物啊,一式下去连斩三刀......”朱厚熜侃侃而谈,唾沫星子横飞。

    陆炳只觉得自己认识的都是话唠,哎,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是个话唠也就算,周围一堆就有些吵了......

    朱厚熜聪明得很,在前面走着边说着边向侧跨院走去,不用说他就猜到了陆炳要去看陆家二老,陆炳问道:“问个事儿,我娘生了个什么?”

    “炳哥,你糊涂了,能生个什么,当然是人了。”朱厚熜说道。

    陆炳佯装要打笑骂道:“废话,你讨打啊,当然是人了,不然是什么。我是问,我是添了个兄弟,还是妹妹?”

    “你别说,你家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陆姨也不是盖的,本来就你一个儿子,到这般年纪了却又.......嘿嘿,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朱厚熜坏笑着说道。

    陆炳点点朱厚熜的头说道:“你知道你为啥不长个不,就是因为你成天故作神秘,身高都长到心眼上去了。”

    “没这样的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人家哪里疼你往哪里戳啊。对了,问你俩事儿,你是怎么弄,官府的海捕公文都撤销了,我上次托了多少人都没搞定,宗人府更是对我这个名存实亡的藩王不太上心,哼,有朝一日我若得了势,一定要让这帮礼部的家伙好看!”朱厚熜在空中挥动着拳头说道。

    陆炳认真的说道:“你会有机会的。”朱厚熜抬眼看向陆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陆炳突然这么正经起来。可是陆炳却不愿意太早的告诉朱厚熜未来的事情,他害怕如同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从而导致自己再穿越回去。陆炳喜欢这里,他还没过够呢。

    看着现在成天没正行的朱厚熜,陆炳不禁暗笑,心说如果他当上皇帝了,他是个怎样的皇帝呢?突然陆炳考虑到一个之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为什么朱厚熜会当皇帝,那朱厚照去哪里了?莫非朱厚照出现什么意外,想到这里,陆炳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起来,他希望自己的小兄弟朱厚熜能当上皇帝,同时他也不希望朱厚照丧命,思想矛盾而复杂纠结万分脑中一团糟。陆炳拍了自己头两下,恨自己之前怎么没好好研究一下这段历史,到底是不是后来朱厚熜当了皇帝,陆炳也不敢确认,模棱两可模糊不清,而当时刺王杀驾时的激动也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至于朱厚照怎么样了,他更是无从知晓。

    “炳哥,炳哥.....陆炳!”朱厚熜拉着陆炳的胳膊说道,陆炳哑然失笑自己关顾着想事儿了,差点撞到墙上,朱厚熜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炳哥?”

    “没事儿,我先去看看母亲,回头找你聊。”陆炳说道,朱厚熜点点头露出很贱的笑容闪了。

    陆炳当见到自己母亲范氏的时候,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母亲的肚子又鼓了起来,记得走的时候,母亲已经怀孕,而今时隔一年多了,怎么还挺着个大肚子,怀胎年余莫非母亲怀的是哪吒三太子?!

    这时候小蕊抱着个婴儿走了出来,陆松满脸笑意的说道:“这是你弟弟,陆炜。你母亲现在又怀上了一个,炳儿,你现在可是真正当大哥的人了,以后要起好带头作用啊。”陆炳终于明白朱厚熜的贱笑和“老当益壮”是什么意思了,心说一会儿非得去修理下这小子不可。

    小蕊满脸含羞,陆母说道:“炳儿啊,我听你父亲说你带回来个姑娘,还是个好人家。”

    “是的母亲,刚才怕扰了母亲休息,故而没让她来拜见母亲,我这就叫她过来。”陆炳说道。

    陆母连止住想要回去找梦雪晴的陆炳说道:“先别忙,之前你不在家,我替你做了个主,不知道你听不听我的话。”

    “孩儿自当遵从。”陆炳抱拳道,说实话到现在他还不太习惯这种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如此说话有时候极不自在,可是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对朱厚照,朱厚熜,夏大德和梦雪晴,陆炳是不加修饰的,想说什么说什么,就算因为说一些怪词被人当做疯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母点点说道:“听我的就好,我还以为儿大不由娘呢。小蕊是个好姑娘,当年分别后,一直等着你,我和你父亲都觉得小蕊是个好姑娘,对我和你父亲也很好,所以呢,我们的意思就是让你纳了小蕊。我听说梦姑娘算是名门之后,也是大家闺秀,你俩成亲后尽快纳了小蕊,也算了了为娘的一桩心事。当然你现在没有功名在身,又未过而立之年,况且以礼的标准约束你也不符,故而你若要纳妾不管是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但是为娘已经答应小蕊了,言出必行是咱们陆家的一贯传统,所以.......要不你回去问问梦姑娘的意思,看看能否破例纳妾。”

    陆炳抱拳道:“儿子现在就答应娘好了。”陆母赞赏的点点头,陆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才未满十八岁,放在古代放到新社会都太小了,如此就有俩媳妇了,一个自由恋爱一个包办婚姻。虽然自己对小蕊的感觉也不错,但绝对上升不到爱情的份上,既来之则安之回去跟梦雪晴请罪吧,不过想来雪晴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理解陆炳的孝心和难处的。

    陆炳退下后如何找梦雪晴商量,梦雪晴调笑陆炳要是到不惑之年得有上百个女人,还有她是怎么答应下来的这等事情暂且不提。而夏大德每天怎么秀肌肉,多少次被湘云的眼神杀死,还有湘云如何讨厌夏大德都也姑且不提。

    转眼就来到了入冬时分,这段时间陆炳都在准备婚事,陆炳和梦雪晴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梦雪晴和小蕊相处的很好,她说要给小蕊一个很明媒正娶的婚宴,因为小蕊的身份当个通房大丫头是可以的,若不是有陆母钦点了小蕊纳妾的资格一定不够,大摆宴宴呼朋唤友前来祝贺更是不可能了。梦雪晴却提出异议,让在席间直接纳妾,也用花轿迎来小蕊,算是婚中婚。

    此法不符情理,但是奇怪的是陆松和妻子也就是陆母范氏都同意了,还夸奖梦雪晴细心善解人意,并且有包容心,像个正房该做的事情,看来陆炳若是自己没问题,就不愁子嗣问题了,并且妻妾之间也应该少有矛盾。

    陆炳忙活完一通后,坐在院子里,婚宴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了,时间越来越近,陆炳不禁有些紧张,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幸福却又有些嘲笑自己惶恐的笑容。

    突然门外马蹄声大起,梦雪晴和小蕊正说说笑笑的端着茶水来给陆炳喝,也被那急促的马蹄声吓了一大跳,马声嘶鸣马蹄声消失在兴王府门口。一个女人快步走了进来,小腰杀的很紧,尽显傲然身材,身旁拉扯她的家丁护卫都被她反手摔倒在地,但那女子的步伐也有晃荡。陆炳和梦雪晴惊到:“杨姑娘,你怎么来了?”

    杨飞燕面色不太好看,好像赶了许多路一般,总之写满了疲惫之色,嘴唇干的都爆开了,见到陆炳眼中一亮随即走了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陆炳上前扶住了她,遣退王府家丁。杨飞燕被陆炳一扶住身子瞬间就软了,精神也垮了,只是说道:“陆炳,快去救人,再不去就晚了。”

    “救谁?”陆炳问道,杨飞燕眼神迷茫,昏了过去,在昏迷的最后关头喃喃说道:“救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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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既许义难许卿

    陆炳摇晃着杨飞燕,喊道:“杨姑娘,飞燕,飞燕。”

    “快叫郎中。”陆炳对小蕊说道,小蕊连忙跑了出去。按说王府里应该有郎中的,可是对于朱厚熜这样一个年少的闲王,基本上俸禄都克扣的差不多了,就连封地的税收也得被各级官员弄走一半以上,所以哪里有钱雇郎中。

    梦雪晴蹲下身子掐了掐杨飞燕的人中,杨飞燕没醒来只是皱了皱眉头,伸手号脉一番,再看杨飞燕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梦雪晴说道:“你别担心,应该没事儿的,估计是太累了。”

    陆炳横抱起杨飞燕,向着房内走去,然后吩咐人去熬粥了,怕杨飞燕起来饿。湘云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夏大德,来到了院中梦雪晴身边,问道:“先生,刚才那姑娘不是那个女侠杨飞燕吗?”

    “恩,怕是以后要三个人了。”梦雪晴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道,湘云也是聪慧的姑娘理解过来忙说道:“那可麻烦了,她能武,先生能文,到时候怕是要跟你争长短了,而且知根知底的难免揭了底,这该如何是好。要不先生你闹脾气吧,让陆公子把她送走。”

    梦雪晴摇了摇头说道:“男人有本事,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杨姑娘对陆炳以后的发展有好处。”说罢回头刮了刮湘云的鼻子说道:“你呀,我马上要和陆郎成婚了,你还天天叫我先生,叫他陆公子的,马上要改口了,否则让公爹听到怕是还没等别人揭秘,你先给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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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燕醒后,发现了身旁的陆炳,连忙想坐起来,陆炳连忙按住杨飞燕说道:“刚才郎中给你看过了,说你过度虚弱,几天水米未进了,你快别起的这么猛。我命人给你熬了粥,你慢慢喝点。”陆炳转身拿了一碗粥,杨飞燕喝了起来。

    待杨飞燕吃完后陆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走后,我父亲萌生退意,怕我再有什么不测了,答应帮五爷最后一次。九爷本就不爱主持大局,孟霖鼓动群雄向五爷情愿,五爷向来以《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的关云长关二爷自居,号称义薄云天,可惜也若关二爷一般,有些鼠目寸光骄傲自满,故而被孟霖一蛊惑就决定再次刺王杀驾。不过这次五爷应该赌对了,因为朝中的内线给了明确的地址,说朱厚照会在淮安的清江浦垂钓,所以要前去刺杀。”杨飞燕说道。

    陆炳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内线是谁?”

    “我也不知道。”杨飞燕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看五爷信誓旦旦的样子应该是不假,之前我跟着朱厚照在一起呆了几个月的时间,他怕旁人害我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也不敢出去寻你的动向,只等着风头过了才带着我去找你的。我知道,他最喜欢垂钓,而且垂钓的时候从来不让大量的船跟着,说那样会吓跑鱼的,江中孤舟垂钓是他最爱干的事情,所以这才给了群雄下手的机会。咱们怎么办,该不该去救他。”对于朱厚照,杨飞燕心中充满了感激,故而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想去告诉朱厚照,可是想到他是回京,所随行的队伍定是不少,自己一介民女哪里能将见到皇帝。而且朱厚照身边的内奸是谁,杨飞燕并不知道,万一从中阻拦,反倒是容易让朱厚照陷入盲目的被动,自己消息也传递不出去,那样报信也就成了无用功。

    故而,杨飞燕急忙前来找陆炳,让陆炳前来想个办法,因为陆炳与朱厚照是情投意合的好兄弟,更知道从中的一切事情,最主要的是杨飞燕本心里愿意相信陆炳,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炳沉吟许久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的绕着圈说道:“救朱厚照就等于和我大哥站在了对立面上,更等于与天下群雄为敌,我大哥气度较小,怕是会和我因此反目成仇。可是朱厚照是我今生的至交好友,对我也是仁义的很,我若不去救太不讲义气了,要是朱厚照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要后悔一辈子。可是如果刺杀不成功,我这么与众人反目岂不是白白作为,容我考虑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考虑,我们到了淮安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了,我连连奔来一路上水米未进,就为了让你快点得到消息,你切勿优柔寡断了。”杨飞燕催促道。

    陆炳拍桌而起猛然说道:“妈的,为一人得罪天下群豪那岂不是傻子的作为。”杨飞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长叹一口气然后想要起身翻身下床就此离开,却听陆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愿意当这样的傻子,不为别的就是痛快!”

    杨飞燕猛然起身抱住了陆炳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爷们。”

    “必须的,”陆炳先是骄傲一番,突然觉得不太对,连忙轻咳几声说道:“那个飞燕,不,杨姑娘你松开,这样不成体统。”

    杨飞燕红着脸松开了陆炳,然后说道:“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你可省省吧,我自己去就行,你这身体半道上再垮了,我还不够照顾你的呢。”陆炳说道。

    杨飞燕冷哼一声:“你别瞧不起人,我吃点东西休整一下还能撑得住。”

    陆炳无奈的摇摇头道:“行了,我劝不住你,但你得听我的,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吃好喝好,明天咱们上路,这样你能修整好,我也得准备一番,不能打无准备的仗,更何况我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杨飞燕略微迟疑一番然后点点头:“好,听你的一回。”

    ————————————————————————

    陆炳来到了陆松跟前,诉说希望能够延迟婚宴的日期,陆松略有惊讶的询问原因,但陆炳却不愿提,陆松沉吟片刻后说道:“是外面的事情吧,刚才听门房说有个女子闯进来找你,莫非你小子在外面又惹了什么风流债,哎,家门不幸啊。”陆松说完连连叹息摇头道。

    “父亲多虑了,我是有别的事儿要去做。”陆炳解释道,陆松凝眉看向陆炳的眼睛问道:“好,你也算是个大人了,为父不问旁的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你要去做的这件事儿值不值,道理情义上对不对?”

    “值!对!”陆炳目光坚定的迎向陆松的眼睛答道。

    “那就去吧,我儿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好,切勿给我老陆家丢脸。”陆松交代道。

    陆炳抱拳而去。

    陆炳准备了不少东西,朱厚熜摩拳擦掌的非要跟着一同前往,以为是去打群架,结果被陆炳踢了一脚才老实下来。那一夜,陆炳跟梦雪晴谈许久,梦雪晴含笑支持陆炳,脸上没有一丝难过和担忧,这越发让陆炳觉得虚假,梦雪晴在绷着,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第二日天明,陆炳和杨飞燕双人双马准备出发了,众人相送到门口,除了梦雪晴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夏大德本欲一同前往,可是却被陆炳制止,哄骗他说衣狼可能会派人来找麻烦,只有武艺高强的二哥才能抵挡得住。夏大德果然得意洋洋的留在了这里,拍着胸膛说自己一定留下来保护好王府中的家眷和兴王殿下,陆炳其实很需要夏大德的鼎力支持,可是万一与孟霖反目...........苦难既然要兄弟反目承受,何必再拉上一个人呢,更何况夏大德还是自己结拜兄长,此一去危险重重凶多吉少。

    陆炳顺了顺马匹的毛发,然后刚想回头抱拳与送别的众人告别,却被一个人抱得紧紧的,陆炳知道那是梦雪晴,相爱的人不用看有时候也能感觉到。梦雪晴终究是个女人,再也绷不住了,虽未嚎啕大哭却也是泣不成声,口中边啜泣边喃喃低语道:“别走,别走。”

    陆炳笑着轻抚着梦雪晴的头发说道:“雪晴,别闹小孩子脾气,让人看了笑话。”

    “我怕你一走就回不来了,此番前去如此危险,我怕就如同当年一样,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陆炳咱别去了,管别人怎么看呢,孟霖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我怕他会对你不利,陷你于不义成为天下绿林好汉的公敌。”梦雪晴说道。

    “怎么会呢,他是我大哥,你小声点,休让咱爹妈和二哥听到。”陆炳说道,梦雪晴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说道:“真的非去不可?”

    陆炳点点头:“既许义难许卿,我去也,等我回来。”

    陆炳说完翻身上马,挥手告别与杨飞燕一路朝着清江浦而去,等待他的是义的比较,以及未知的命运。

    一路上虽然不是连夜奔驰不休不眠却也是匆匆而行,以尽快的速度前进着,一路上杨飞燕在前,陆炳让马匹紧跟着前面,闭眼做入定状态。这次前往免不了与人打斗,可是第五式之后的夺命十三刀他还没领悟出来,九爷给自己的刀谱后面的招式里少了一式,让陆炳有些无从下手,本想日后慢慢研究,毕竟现在自己一身本事已经够用了,更何况时间充裕的很。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若是好的话全身而退,若不好就很可能犹如上次一样以命相搏,那么多学一招就尤为重要了,时间也迫在眉睫,所以在路上陆炳做着临战之前最后的思考。

    临近清江浦的时候,陆炳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各地开始大规模的调动,南京守备军,南直隶军,江西守备军,江西驻军,各方势力不断地操练杀声震天,人喊马嘶,可是诸多人马移动的目标只有一个方向,清江浦——朱厚照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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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找到朱厚照

    虽然兵马调动很是频繁,但是并没有擦枪走火的情景发生,更没有离开自己的驻地,这让陆炳心急万分,因为朱厚照肯定出事儿了,或者被人挟持了,不然哪有胆大之徒敢这么搞,更何况据陆炳了解这些军队都不是一方势力的,各方权势都坐不住了,只有九五之尊不保才会如此。

    陆炳和杨飞燕下了马,摸进了淮安,淮安城中更乱,有朝廷的鹰犬,有江湖人士,可是两方和平相处,没有打斗起来,路上碰到了还打个招呼。陆炳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猛然他看到了孟霖,连忙闪身躲在阴暗处,杨飞燕刚想要问什么却被陆炳捂住了嘴,用眼睛瞥了瞥,杨飞燕寻着陆炳的目光看去,示意陆炳送了手。

    孟霖带着四五个江湖汉子,正坐在茶馆里和人谈事儿,陆炳探探头,跟孟霖谈事儿的那人看不清面貌,可是身后却站着四五个身穿飞鱼服的人,乃是朝廷的锦衣卫。孟霖怎么会和锦衣卫搅和到一起呢?

    两方说了几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孟霖抱拳拱手,然后转身而去,那几个锦衣卫把孟霖送到门口,拱手告别。陆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跟自己结义大哥孟霖会谈的竟然是剑鬼衣狼,这到底是怎么了,大哥明知道衣狼是自己的仇人,差点一剑刺死自己,虽然说是各为其主,但后来陆炳因衣狼的私自授意被追杀的事情孟霖也是知道的,今日两人的相见又所为何事呢?孟霖为何放着自己的仇人不顾,还要谈笑风生?

    陆炳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已经缭乱的心情,拉着杨飞燕往深巷而去,准备找个地方理清头绪,现在的情况有些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刺王杀驾的队伍和朝廷的锦衣卫混在了一起,莫非已经被招安了?陆炳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席地而坐,杨飞燕问道:“先找个客栈住下吧,外面人多眼杂的,指不定会被人看到。”

    “客栈的人流量更大,更易被发现,咱们说不定要在屋顶趴着休息了。你看现在淮安城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大哥和朝廷的人混在一起,城外的兵马互相练兵用声势互相震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陆炳分析道。

    杨飞燕皱眉道:“外面也说不定是朱厚照一时兴起,领兵前来演练,毕竟江西刚发生了叛乱,震慑一下当地的余党也说不定呢?”

    “也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应该很小。你虽说和朱厚照相处时间比我俩要久一些,可是我们之所以是至交,那是因为心意相通,我懂他,他也懂我。朱厚照是一个怀柔和铁血政策并用的君主,虽然贪玩好色,但是他并没有耽误正事儿,不得不承认虽然朝中宦官弄臣当道,可是并没做出来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他们的所作所为还在朱厚照的掌控之内。而且你看这些年,众人都骂朱厚照是昏君,可是一定是人误导的,蛊惑民众思想的人必定另有目的,但实际情况是我们没有外族侵略,生活越来越好,试问一个昏君怎么会让国家蒸蒸日上呢?”陆炳说道。

    杨飞燕眨眨眼睛道:“你这有些答非所问了,我没说朱厚照昏庸啊。”

    “举一反三啊,正因为他不昏庸,所以不会在战胜之后再炫耀武力,况且南巡已经把他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他爱玩,所以南巡演一出捉放曹,已经炫耀够了他不会太过分的。当然南巡更为了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朝中的大洗牌。你不理解的,在我那个时代经常如此,尤其是对外的演戏不仅是示威,更是一种战略性的调整,论坛上都有不少分析,我觉得有的虽然说的有些偏激,但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陆炳自顾自的说道,他在用叙述理清自己凌乱的思路,故而也不管杨飞燕听得懂听不懂了。

    陆炳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猜情况是这样的,现在很可能朱厚照被控制住了,所以朝中自然有忠臣救驾和权臣护驾从而掌握更大的权力,当然还有控制住朱厚照的那批人自保而调兵。这就好解释周围官兵的调动了,怎么你不明白?也就是说这几方面的人都在展现自己的实力告诉对方别乱动。”

    “那孟霖是怎么回事儿?”杨飞燕问道。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现象的出来的结果可不好玩,五爷他们和朝廷有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定不会再相信朝廷,诏安不可能了,那么也就是说五爷,九爷,包括你爹杨伯父,可能都被我大哥给困住了,甚至..........如此一来他才可能掌握大局。”陆炳见杨飞燕脸色惨白,忙说道:“你别害怕,这不过是我的猜测,也可能这是个诱敌之计。天下群豪多为草莽汉子,打架杀人还行,虚与委蛇故弄玄虚还得我大哥这般人物才行,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杨飞燕点了点头,缓和了一下,问道:“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陆炳眨了眨眼睛大脑飞速旋转说道:“咱们不易接触群豪,一切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真的是我大哥控制了三位前辈,咱们孤身前往也救不了他们。先去救朱厚照,他只要没事儿了,让他帮咱们救出你爹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爹他们不会同意朱厚照来救他们,被自己要刺杀的人相救是何等奇耻大辱。”杨飞燕说道。

    陆炳冷哼一声说道:“头要是没了,要面子有个屁用,别废话了,走,去清江浦附近转下。”

    两人摸到了清江浦附近,周围的人不多,可是尽是高手,目光敏锐眼神如同鹰一般锐利,要么是太阳穴高鼓浑身肌肉的外门硬汉,要么就是内敛静若止水占据着最佳攻击位置的经验丰富之徒。杨飞燕轻功过人,陆炳也不差,更何况有陆炳这个经历过生死之战的人在,也算压住了阵脚,不换不慢的潜到了江边。

    两人躲在芦苇荡边,杨飞燕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周围视野开阔,咱俩要是弄艘船过去肯定得被人发现,再说这里也没船啊。”

    “所以我才说有备而无患。”陆炳说着从包裹中弄出来一个两个皮囊,然后拿出两根中间骨髓被抽空的小骨头,说道:“咬到嘴里,咱俩潜过去。”说完,把两个皮囊吹大,迎风来回鼓动两下,里面迅速被空气充满,变得涨了起来。

    杨飞燕低声笑道:“真麻烦,直接用芦苇不就好了嘛,芦苇中间也是空心的。”陆炳摇摇头道:“太细了,若是躲在水底还够用,若是游动换气就不够用了,再说芦苇当管不易太长,这样离水面太近,早晚得露出马脚。况且在无芦苇的水中心,一根骨头的颜色反倒是比这个细芦苇更不显眼,大拙有时候能破大巧的。”

    杨飞燕指了指那个皮囊,一脸疑惑,陆炳说道:“靠近船的话,如果被发现肯定有人用箭射,到时候就使劲往下潜水,依靠水的阻力和浮力去掉箭势。然后再往前游就行了,在水下怎么呼吸,更不能浮上来换气啊,就用这个皮囊对着嘴呼吸,里面的空气够游一气的,这样一来对方要找到咱们就不容易了,对了还有这个你拿着。”

    陆炳递给杨飞燕一个小水囊,杨飞燕拧开用鼻子闻了闻,不禁皱眉道:“这么大的血腥味,这是何用?”

    “一旦对方射箭,皮塞打开,使劲挤,一团血就混到水中了,他们定会认为咱们中箭了,从而放松警惕或者不再放箭,这不是更方便咱们逃吗?”陆炳解释道。

    杨飞燕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就光想着怎么逃跑了。”

    “不考虑好退路就一味向前的不是勇士,而是莽夫。”陆炳故作高深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你是智者了?”杨飞燕继续说道。

    陆炳便把身上的包裹里剩下的东西藏在了岸边,边掩盖边说道:“其实我就是个理论专家,真到事儿上比我二哥还冲动,纯属一个匹夫。”

    “比如说你当时冲动着带伤去拼死救我吗?”杨飞燕看着陆炳,陆炳顿时觉得头有点大了,女人怎么不分场合地点就谈论感情,周围全是高手,若带着情绪行动起来难免出现问题,可是这个问题问的好,自己当时的那股冲动真的只是冲动吗亦或是单纯的因果责任?冲动的根源往往来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么说来自己有些喜欢杨飞燕,或者说是把她当成需要用生命守候的人了?那梦雪晴算什么,小蕊又只是封建婚姻的悲剧吗?陆炳有些恶心自己,莫非自己是个人见人恨得花心大萝卜?

    陆炳晃了晃脑袋,心说离开这里等安全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于是对杨飞燕说道:“咱们离开再说....”话未说完,却被杨飞燕凑过来的嘴唇给吻住了,堵住了陆炳的话,一个短吻之后杨飞燕离开了陆炳说道:“陆炳别太自信了,咱们今天能不能活着救出朱厚照还不定呢,我想做的做完了。”

    陆炳满脸通红,沉默片刻后说道:“咱俩下水吧。”陆炳低伏着身子行了几米发现杨飞燕没动地方,疑惑的问道:“你别给我说你不会游泳啊?”

    “等等,我会游水,我只是有俩问题,第一你怎么有这么多鬼点子?第二,这个皮囊是什么做的?”杨飞燕问道。

    陆炳挠挠头说道:“第一,这个气囊现在极南的渔民也在用,这就是简易版的氧气瓶,别的什么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不解释了。第二个问题,你要真想听我就告诉你,是用猪尿泡做的。”说着陆炳先下了水,知道若是还在岸上杨飞燕还得没完没了的,印象中的杨飞燕总是利落的很,自从得知自己去救她赴生死之地后,就开始罗里吧嗦的了。

    杨飞燕干呕一声,还是带着东西下水了。两人游了一阵如同鳄鱼一般在水中只露出一小部分,待观测一番后锁定了在旁支中的一艘小船,船头坐着一个斗笠人伸着竹竿垂钓,看身影应该就是朱厚照。一人如同泥雕一般站在朱厚照身后,还有两人身形相仿的在船尾,船舱中不知道有几人,船就是普通的渔家渔船,所以船舱很小,撑死坐着两三个人。

    陆炳握住了腰间的刀,准备跃起上船占据最有利的位置,然后再问朱厚照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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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都是高手

    陆炳潜入水中看了看杨飞燕,杨飞燕点了点头,陆炳指了下前方,然后往深处潜水并且快速游动起来。陆炳穿越之前水性就极佳,而今身体愈发强壮,自然是更迅猛了。只见他在水中犹如一条大鱼一般快速穿梭起来,相比之下杨飞燕就弱了许多,下潜没多久就用起了皮囊。

    陆炳本想从水中拉住船边一跃而起,突然他的衣服被一个钩子挂住了,陆炳一看原来是个鱼钩,不禁心中一喜,把鱼钩扯了下来然后挂在了皮囊的上,用了力气拉住鱼线,鱼线一松一紧,不断地向上收着,陆炳来回的游着模仿鱼的动作,上面那人也极有耐心,慢慢的耗着觉得钩子扯得够深了,才开始收线。

    陆炳顺势跟着向上而去,线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陆炳已经听见朱厚照兴奋的喊叫声了:“可不小,这条鱼可不小。”朱厚照猛然一抖杆想把大鱼扬起来,来个帅气的收杆动作,结果鱼没出来,陆炳破水而出猛然挥刀站在朱厚照身前。

    就在此时周围锣声大起杀声震天,数条渔船向着朱厚照所在划来,两岸之上也喊打喊杀战作一团看不清敌我。陆炳还没站稳,猛然见得一掌迎面打来,陆炳只感到腥风大起,眼前挥掌的是个老者,陆炳听人说过,常年用浸血的铁砂练掌之人就是如此,他们手掌之上多带有秘制的毒药,打在身上非死即伤。陆炳催动招式挥刀砍去那人用肉掌就接住了陆炳的一刀,陆炳大叫一声:“怎么个情况啊,上帝圣母玛利亚佛祖如来急急如律令的,真有铁布衫啊。”

    那老者看到陆炳手中的虎头宝刀身子一震往后踏了个猫步,挥掌来回游走企图靠近,口中冷喝道:“大胆刺客冒犯天尊,看我怎么降了你的陆家夺命十三刀。”陆炳扑哧一声就乐了,说道:“这又有个知道夺命十三刀的。”

    朱厚照笑着制止了老者和从船后跃来的那两人以及舱内冲过来的一名弱冠少年,对陆炳说道:“怎么老弟,你和他们一样是来取我性命的?”

    “滚,这不是不识好人心吗?”陆炳骂道:“老子是来救你的,你是不是被他困住了,拿着你鱼钩上的皮囊,里面有空气,你赶紧潜水逃走这里有我。”

    陆炳对面那三人都杀了,心说这少年到底是谁,怎么给皇帝说话如此粗鲁,还自称是老子。朱厚照喃喃道:“放下刀,他们都是我的人。”

    陆炳将信将疑的放下了刀,却一直做着防备,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九爷教给他的注意事项他依然记忆犹新。朱厚照绕到陆炳面前仰天大笑着一把抱住了陆炳,拍着陆炳的后背说道:“我的好兄弟,没想到最后你会冒险来救我,哥哥我太感动了,让哥好好拥抱下你。”

    一人把住船边一跃而上,动作轻盈至极船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不细细感受根本察觉不出来,当时绝好的轻功。杨飞燕一上来就看到陆炳和朱厚照抱在一起,不禁咋舌道:“陆炳你也太博爱了吧,男人你也喜欢。”

    陆炳和朱厚照赶紧分开了,周围的船越靠越近,陆炳等人都能看到那些船上人的身形和手中的家伙了,陆炳问道:“你这边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你被软禁了呢,外面各种操练兵团,好似要大乱的前兆。我都回家了,结果飞燕连夜奔驰告诉我有人要在淮安刺王杀驾,我怕你有危险便和飞燕一起赶来了。”

    “真是讲义气的一对儿,对哈,你俩还没成亲呢,怎么还脸红了呢,嘿嘿,听哥哥的赶紧娶了算了。兄弟你才思敏捷能文能武不出多日一定能够身居高位,多娶几个也是可以的,梦大家是个懂事的女人,不会责怪你的。”朱厚照调笑道,放眼看向那些靠近的船上一个个嚣张不可一世的面孔,反而冷哼一声好似视他们如土狗瓦鸡一般。

    “别扯别的了,先给我讲讲啥情况。”陆炳问道。

    朱厚照答曰:“我的确被软禁了,是江彬干的,只是他认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不过他没想害死我,也没想取而代之,他只是想学曹操那样有这崇高的实际控制权。我其实没什么危险,反倒可以说我是故意坐山观虎斗的。”

    “你想让江彬和谁都斗?”陆炳问道,朱厚照答曰:“当然是朝中的那帮大佬了,作为臣子老想指点我而非是根据我的方针辅佐我,留之何用?呵呵,没想到江彬如此没有耐心,现在就动手了,看来是想彻彻底底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所以江彬就和本欲刺杀你的人合作了?”陆炳做好防御的架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朱厚照答曰:“没错,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看来这次咱哥俩要并肩作战了,做好跟那帮往日的朋友分道扬镳的准备了吗?”

    此刻那群汉子已经跃上了船来,有的陆炳认识乃是旧日群雄之一,有的则是从未见过,陆炳冷冷一笑对朱厚照说道:“没做好准备我就不会来了,还是那句话,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我的兄长,我管你是皇帝还是黄迪。”

    群雄待见陆炳和杨飞燕站在朱厚照旁边,不禁一愣停下了,没敢动手,这艘朱厚照用来垂钓的小渔船四周停满了其他的小舟,人很多密密麻麻的里三层外三层,把陆炳等人围在其中。群雄不敢上前,一来是知道陆炳的威名,二者是以为陆炳不过是提早安排杀出的人马,是敌是友还不好确定,不好擅自出手。

    只听一人爆喝响起:“三弟,你怎么在这里,快快过来,休要伤到你。”陆炳抬眼看去,正是孟霖轻摇着扇子站在最后面,身旁还站着一人正是剑鬼衣狼,陆炳答道:“大哥,兄弟替人求个情,今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吧,当今圣上并非传闻中的昏君,一切不过是有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生事罢了。咱们切勿中了别人的诡计,被人当刀使了,大哥您先把人撤下,我稍后自当给大哥一个解释。”

    孟霖做痛心疾首状当头棒喝道:“你这小子,怎么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呢?大哥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圣贤书你又读到哪里去了,怎能被这个昏君三言两语就给骗过去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杨姑娘赶紧站过来方且没事儿,否则刀剑无眼,可休怪大哥我心狠。”

    “我助纣为虐?我为虎作伥?大哥,你真好意思说出口来,你旁边站的那人是锦衣卫的人,人称剑鬼衣狼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我身上的伤就是他刺的你知不知道!咱们难道刺王杀驾就只是为了刺王杀驾吗?帮助大明越来越好才是你我共同的目的不是吗?和奸臣合作,杀了当今圣上,这不是是天下为己任,而是因一己私欲而陷天下与大乱,陷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啊!”陆炳连连发文和质问,言辞语气越来越激动,周围群豪互相对视,心中已然有些动摇。

    孟霖眼见不好,高叫一声:“奸臣?君昏臣暗,有昏君才能出奸臣,难道还有人想当奸臣吗,当然不是谁不想扬名青史万古流芳。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上面错误的决定自然有人来执行,于是那些担负着骂名,尽量把皇上的昏招做的好一些的人就成了奸臣,你说冤不冤枉,这岂不是费力不讨好了?三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说天下大乱没错,今日朱厚照这个昏君一死天下必定打乱,群雄割据战火横飞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不杀昏君,怕是我大明撑不过此朝就得亡了啊,如此还不如大乱一番举贤任能重造中兴盛世。更何况富贵险中求,乱世出英雄,诸位英雄,你们难道不想马上封侯扬名立万,在这乱世中搏出一番功名吗?”

    群雄被孟霖这番话鼓动起来了,什么天下大义什么百姓生死都不重要,自个儿好才是真的好,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想扬名立万成就一番伟业,或许今日就是立下首功的日子,至于别的什么,都是浮云。

    陆炳哈哈笑着,然后对杨飞燕说道:“护好我兄,你俩自保便可不必上阵杀敌,咱们一起来吧,敢问老先生和二位这三位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啊?”

    那三人分别报名,老者道:“小老儿姓晁单名一个伤字。”

    “报号西北双雄蒋碧青蒋碧兰。”刚才站在船尾的两人说道。

    弱冠少年单手提剑抱拳道:“在下段清风,武当门徒。”

    陆炳看得出来,这三人来头不小,不光是身形站姿一流,刚才交手一下更是看得出来。最主要的根据则是因为他们每一报号群雄就惊呼一声或是一阵骚乱,他怎知这几位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之人。

    晁伤号称铁掌劈华山,擅使长枪,但最有名的就是一双铁掌,就如同刚才陆炳所见可以接得住任何兵刃,一掌打在人身上也是非死即伤,一双铁砂掌含着毒横行千里无人能敌,江湖名声和辈分与九爷等人相比不相上下。

    另两人蒋碧青蒋碧兰号称西北双雄,两人是堂兄弟,所用的是祖传的武艺。两人出于一门自然皆是擅长使用双刀,两人四刀在西北打出了名堂,一套秋风落叶刀法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寻常人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曾经仅凭两人之力,灭了西北一个百余人的马匪帮。平日里两人行侠仗义,杀富济贫,江湖名声甚好,只是不喜与他人结交,有些眼高于顶恃才傲物,故而不太与江湖中人来往,可谓是一对儿独行侠。

    而那段清风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了,江湖上虽没听说过他的名号,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看年岁不大下巴上也无须,虽然比陆炳还年长一些,但奶里奶气的,好似陆炳弟弟一般,可是他一报号则把天下人吓了一跳。武当天下之名门,早在宋朝就建立了,但兴盛于明初,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大派。

    朱厚照善于天下异人结交,西番的僧人本土的和尚,甭管是正一道士还是火居道士朱厚照都来者不拒,愿交往天下之人,当然也有不少“愤青”被坊间传言迷惑,不屑与皇帝拉上关系,还自命清高的到处吹嘘。当然也苦大仇深的武林前辈,那些人与朱厚照甚至是先皇朱佑樘有着深仇大恨,自然不能相交,而且凡是与朱厚照交好的他们都视为仇人。

    可是像是武当少林这样的名门大派旁人就奈何不得了,所以段清风一说自己是武当门徒,谁还敢轻视,足以说明武当与朱厚照的交情之深,都是混江湖的谁也不愿意得罪江湖中举足轻重的武当。

    更令人震惊的是段清风的辈分,清字辈,清字辈的武当之人现在在世的还有六人,且大都是耄耋老者,最年轻的也过了不惑之年。这个少年当着群雄的面如此坦然宣称,想来应当不是其世冒名之徒,否则要装也不会往清字辈上靠拢,放出来一个空字辈就够别人受得了,装的太大岂不是自取其辱。故而应当不假,可是他却一脸轻松,目空一切的看着群雄,虽然稚气未退可是依然显出鹤立鸡群之色,颇有一代宗师的样子。

    四人看到群雄的表现,虽然面不改色但心中还是很得意这种效果的,心想凭着自己的名号应该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而陆炳也应该惊讶万分,大喊久仰久仰,怎知陆炳根本不是混江湖的,只是点点头好似没听过一般,不,就是没听过。

    陆炳提刀冷笑道:“吾乃夺命十三刀,陆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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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游龙掌?打狗掌!

    孟霖见人心涣散,群雄好多都被这些人的名号给吓到了,不禁心急万分,却听剑鬼衣狼笑道:“我衣狼在此,你们怕什么,难道我的名号还比他们小了不成。更何况这些人都不过是徒有虚名之人,咱们人多势众,今日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不必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一拥而上结果了他们,他们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一定能成功!”

    群豪也知道,一拥而上一定能与之一战,可是如此一来略显卑鄙无耻,都不愿意第一个动手,唯恐天下英雄耻笑自己。可是既然不要脸的话都让衣狼说了,那群雄就没什么顾虑了,日后可以推称是被其蛊惑的。于是群雄呼啸着扑了上来,与陆炳等人战在了一起。

    陆炳使了第四式两圆杀四方,所到之处皆是鲜血横飞支离破碎,旁人纷纷躲闪陆炳,犹如见到死神一般。而西北双雄蒋碧青蒋碧兰两兄弟则也是飞转双刀,使出秋风落叶刀,招如其名,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旋转而至,杀着重来的众人,倒也是四面八方攻守得当。

    再看那老者铁掌劈华山晁伤,动作虽然慢一些,但是双掌游走全身,护卫得当对手一触即溃,中掌者非死即伤躺在地上连连哀嚎起来。

    段清风剑走飘逸,如同舞剑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起来,兵不血刃只是一闪而过,精光一现之间就躲了过去,再看对手多是冲上两步然后要么喉头喷血险些分离,已然命丧当场,要么就是胸口喷溅出血花,栽倒在地。

    陆炳连连大叫痛快,不停地杀着人,虎头宝刀被鲜血浇的滚烫,发出阵阵翁鸣好似回应着陆炳,也若有感情一般兴奋起来。猛然间陆炳感到背后有人袭来,于是乎转身就劈了下去,那人的剑已经穿过了两圆,来到了离陆炳后心的一指之处,而陆炳也不回头,反手使刀也到了那人的头顶之上一指高的上方,两人再这么下去,陆炳还得被穿胸而过,那人也得被陆炳把头劈成两半。

    那人身子一矮,挥剑上抬挡开了陆炳的刀,中途变招力量不济,陆炳本就力大,此次从上而下当头劈下,势大力沉之中却依然不改变招式,当是抱着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思而使出来的,故而气势和力量上都发挥的极好,身上只留了一成的力以自卫和收招只用。两个兵器刚一接触就溅起大片火花,陆炳身后偷袭的那人吃不住这么大的力,不禁单膝跪地双手持剑硬抗了下来,整个船都为之一沉。

    陆炳反手转身,接住单刀用力向下压着,口中挤出一句话:“衣狼,**就只会在背后偷袭吗?真是无耻之徒。”

    衣狼想要回嘴,却被压得喘不上气来,哪里还有力气张嘴回骂,但听晁伤边打边道了一声:“陆兄弟,好俊的功夫。”衣狼满脸通红,上次背后偷袭陆炳,后来又让他中了一剑,虽然陆炳险些因此丧命,但是却也困兽犹斗拼死一搏的伤了自己。

    虽然夺命十三刀在老辈江湖人物中名声甚响没人会说什么,但是晚些年出道的人可不知道,只当是衣狼被一个重伤之人给砍了一刀。即使衣狼受的伤不重但面子却掉在了地上。而衣狼又不能给每个人解释夺命十三刀的厉害,江湖多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见识所致理解力也有问题,故而衣狼就算长着一万张嘴也说不过来。于是乎江湖上的传闻愈演愈烈,从而贬低了衣狼抬高了陆炳。

    以少年负伤之躯还能碰到衣狼,伤之皮肉,这少年必当不可限量。江湖人物最重面子,当然也最爱串闲话,故而陆炳一天之内就被传颂的沸沸扬扬的,衣狼这才放出来狠话,说谁杀了陆炳自己就开门收徒。衣狼名声不好剑术颇高,好事者纷纷把陆炳定成了目标,因为那时候已经知道陆炳受伤,当是最好的机会。后来陆炳只是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了,因为江湖传言陆炳命丧在衣狼派出的人的追杀之下,令人钦佩的是依然连杀十余名高手,力竭而亡也不知道尸首被谁带走了,人走茶凉慢慢的不出半年时间陆炳的名号就又掉了下来,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家又开始关注起别人来了。

    衣狼这才开心起来,可是后来得知陆炳没死,好像还和朱厚照混在了一起,于是心中愤慨难耐却知道一时半刻动不了陆炳,只得作罢,没想到陆炳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竟有自投罗网之势。于是乎衣狼杀人心切,看到陆炳忙于与他人作战奋起直刺过来,希望能把陆炳杀死,还自己的名声,岂知心态一乱反倒是被陆炳以命换命的招式给挡住了,还半跪在了陆炳面前,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衣狼大吼一声,腰间用力双腿弹起,剑划过兵器相接的地方沿着刀锋朝着陆炳的手指砍去,瞬间划出一道火花。一绺头发从衣狼肩膀飘落,陆炳的虎头宝刀吹毛立断,划过衣狼脸颊的一瞬间就削下了衣狼的一束头发。眼见陆炳避无可避就要被砍去手指,但未曾想陆炳不慌不乱,反倒是起脚脚尖正对着衣狼的眼珠,再这么下去陆炳的手指倒是掉了,可是衣狼的这对招子也算是废了。

    衣狼大吼一声猛然抬肩双膀用力驾开了陆炳的刀,翻身撤了出去,陆炳则笑道:“九爷王鸣韶的自来随意功不错吧,你说我夺命十三刀和自来随意功同时和你打,你怎么赢,回家洗洗睡吧。”

    衣狼冷哼一声说道:“不伦不类之徒。”

    “对,不伦不类,再跟我瞎比比,我就给你来个咏春叶问或者佛山黄飞鸿你信不信,吓死你你都没见过。”陆炳来回挪动着步伐做出类似于拳击滑步的动作,步伐灵敏异常可守可攻不似寻常招式,更是衣狼前所未见过的。衣狼不由得心惊,刚才陆炳说的那几人他听都没听过,但看陆炳的修为能让他学习的人都不是寻常人,莫非皆是世外高人,艺多不压身如此一来自己还真难打得过陆炳。面子是小,命才最大,不行一会儿就跑,天下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吧,衣狼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衣狼心中一萌生退意气势上就稍弱了一些,他这个逃跑和陆炳的逃跑不同,陆炳是一开始就想跑能不打就不大,跑不过了才开打,打不过也得打,逃跑不过是陆炳的计划之一罢了,而非是不敌的败逃,所以即使有心逃跑也不会胆怯。

    陆炳笑道:“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作恶多端,我也该灭了你了,你就替我的夺命十三刀第五招千刀万剐来试招吧。”

    陆炳说完开始挥动起了刀,在陆炳的身前顿时形成了一片刀网,如同千把刀一般看不清到底哪个是虚招哪个才是真正的刀刃,此招发挥了极快的速度,快到都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陆炳不禁感到手臂有些疼痛,肌肉开始剧烈抽动,于是加快攻向衣狼。

    招数的威力越大,对自身的损害越强,陆炳从穿越后刚开始重练夺命十三刀的时候父亲陆松就教导过他,但他不过是一笑而过,因为前三招在他看来还是可以的,用长了谁都累,只不过倒不是不可忍受。第四式也是如此,可到了这第五招身体就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胳膊如同千万针扎般疼痛,陆炳这才知道为什么说夺命十三刀乃是杀人虐己之术了。

    衣狼只听过夺命十三刀的恐怖,却未曾真正见过,与陆炳交手之后才慢慢了解到,结果此招一出衣狼就慌神了,面前全部都是刀影根本看不出破绽和虚实这怎么攻又如何防。一人突然靠近衣狼,说道:“衣大侠,点子太扎手,调动大炮轰吧。”

    “轰你娘了个腿儿!”衣狼想到了,用人来试啊,他反手抓过身旁那名同伴抛向了陆炳的刀网,那人挥刀抵挡,却只听当当几声那人就被砍成了一块一块,衣狼还是没有看清楚,即使刀切割皮肉砍中骨头的时候,依然没有放缓下来速度,这怎么破?

    衣狼大吼一声,迎了上来,剑花朵朵来开七下,眼见就要与陆炳相接了却猛然脚下步伐快速移动,折身跳入水中朝着岸边游去。陆炳没有收招,直直把刀网撞向了衣狼身后的两人,借助他们的身体才勉强收了刀势。血溅三尺,碎肉又一次被抛上了天空,好似天空中下起了血雨一般,在场的人见到这番情景各个是冷汗直流,夺命十三刀太可怕了,一刀被杀了群雄不怕,被暗箭射中群雄也不怕,可是被搅成肉末那就太可怕了,死无全尸啊。

    陆炳喘着粗气,看向周围刚才喊打喊杀的所谓群豪,然后冷笑了起来,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笑声戛然而止陆炳猛然一吼,竟有了“好汉”吓得跌下船去,然后迅速向着岸边游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说朱厚照这边,打斗刚开始他就被围住了,不过不是被敌人,而是被自己人,西北双雄守左边和后方,两人相辅相成互相配合无一人闯入,晁伤则是守住了左边欲以登船的人,而陆炳在前杀的痛快,段清风则是游走在边缘,不停地斩杀着,看到想要放暗器的就冲上去优先解决掉。

    杨飞燕站在朱厚照的身旁,手中扣满毒针,不时的耐不住放出一两根,中者立亡,朱厚照看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嚷嚷着要上去助阵,却被杨飞燕娇喝一声别添乱,弄得朱厚照意兴阑珊的。

    当陆炳和衣狼缠斗起来的时候,前方的缺口被撕开了,而段清风则被七八个群雄中的好手给缠住,一时间也难以脱身,猛然见一人冲了进来直扑朱厚照而来。杨飞燕飞针相迎,飞针细小角度刁钻,一般人难以防范,却见那人晃动手中兵刃,兵刃在手上翻转竟形成一个圆,叮叮当当一番后接下了毒针。

    杨飞燕不停地放着毒针,翻转腾挪,那人不停地挡着却也是不耽误前进只是速度放缓,杨飞燕看清了那人手中晃动的家伙是一把铁扇,此人乃是铁山书生,孟霖,孟雨亭!

    孟霖一个低身,然后转都铁扇飞向杨飞燕,铁扇如同回旋镖一般打着转割向杨飞燕的头颅,杨飞燕一个铁板桥上半身向后躲过了,躲过的瞬间还放出了一排毒针,孟霖撩动衣袍来回一挥就收了毒针,然后一抖银针铃铃作响的掉了一船面。

    孟霖接下了飞针,追身向前挥掌便打,杨飞燕刚抬起头来,就迎到了孟霖的掌,杨飞燕轻功虽高暗器也不错算是得了杨家的真传,可她的拳脚功夫却不怎么样,一时间竟然避无可避,后面是水面再退就掉下去了,到时候孟霖居高临下定能胜过自己。

    更何况这样一来就把朱厚照留给了孟霖,刚才朱厚照看的兴起摩拳擦掌真打起来怕是不济,杨飞燕暗想道,于是挥动手掌迎了上去,拼着胳膊被震断的危险也要接下这一掌。却怎知朱厚照闪身护住了杨飞燕,一掌迎出与孟霖对接,只打的孟霖连连退了两步口中溢出了鲜血。

    铁扇飞了回来,孟霖单手接住,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来是被震伤了,孟霖呵呵冷笑两声说道:“没想道堂堂的九五之尊也有这么好的功夫,这套游龙掌使的不错啊。”

    “不敢不敢,”朱厚照抱拳道:“这套掌打别人不行,打你绰绰有余,对了这不是游龙掌,我想想哈这叫.......打狗掌法,专门打不分好坏人为了权势丧心病狂的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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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中毒

    杨飞燕惊讶万分,光知道朱厚照会两下拳脚,现在看这架势可谓是个高手。刚才朱厚照使出的那套游龙掌,是武当的绝学,没个十几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混不出来的,朱厚照的身形步伐以及那一掌的威力都说明,他已经把这套掌发使的炉火纯青了。

    孟霖冷哼一声回嘴道:“别把话说的这么满,我刚才也不过是猝不及防而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这个昏君,天下人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看招!”孟霖猛然出手,铁扇在孟霖手中游走时而张开时而闭合,虽然书生装扮但使的却是大开大合的路数。

    朱厚照叫了声好游龙掌看似也是大开大合,但是粗中带细绵绵不绝,正好与孟霖这种路数对的上,两人插招换式打了起来,精彩万分应接不暇,杨飞燕在两人身旁绕着,防止旁人前来偷袭,并且寻找着机会给孟霖一针。孟霖极其聪明,以快打快与朱厚照来回换位,让杨飞燕无法下手,唯恐误伤了朱厚照。

    两人缠斗之中,江边已起了变化,杀声四起团练营强行接管岸边的防御工作,紧接着淮安城门被攻破了,江西驻军开进淮安,火炮弩车架了起来对着清江浦的方向。另有备操军,南京兵部直隶军浩浩荡荡的与团练营在江边对抗起来,两边拔剑张弩一触即发。团练营带头的是江彬,他高坐马上扶刀冷笑着看着对面那个勒马停步已有不惑之年的男人,那人面色有些苍白身体消瘦根本不似带兵之人,好似文官一般,他平静的看着江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江彬笑了,策马走出了阵营之中,抱拳扬声道:“伯安兄,别来无恙啊,你不知道圣上在垂钓吗?你领兵前来是要兵谏还是叛变,你是遵了谁的命令私自调动兵马的?难道你不知道私自调动兵马一伍以上视为叛变!违者,人人得而诛之,斩立决先斩后奏!”说着江彬抽出腰刀,身后团练营也发出哗啦哗啦的兵器响声,大战一触即发。

    那被称作是伯安兄的文官走了出来,此人看似柔弱一张口却满是金戈铁马的豪迈之气,只听他道:“我王守仁哪里有这胆子叛乱,就是兵谏的胆子也没有啊,不如江大人胆子肥,比不上江大人啊。这不,都摆兵江边了,不过我相信江大人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才前来护驾的,一定不是兵谏或者......叛变!”

    王守仁话音刚落,身后将士也抽出刀,大张弓弩准备作战,猛然破空之声响起,江彬的团练营中射出一杆箭,照着王守仁的前心而去,王守仁眉头一皱在马上侧身闪过,动作轻盈当是征战沙场的战将才有的身手。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王守仁侧身闪过箭矢的一刹那还伸手抓住了那发冷箭,然后从马侧摘下宝雕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照着刚才射箭之人而去,那人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南京直隶军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士气大振,王守仁驳马跑回阵中大盾兵立刻合拢阵型,他边策马奔驰边叫嚷道:“江大人,让你的人放下弓箭吧,别再和刚才那样不小心滑了手跑了箭。如果江大人一意孤行,切勿怪我王守仁心狠手辣。”

    江彬眉头紧皱,王守仁常胜不败自己若是和他相遇能赢吗?能赢!当面锣对面鼓的打一场谁怕谁,自己团练营是朱厚照精心调教过得,武器装备待遇和士兵的素质都很高,都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鹿死谁手未可知,怎能这时候认怂呢?

    江彬正想下令进攻,一斥候匆匆跑来,在江彬跟前低语道:“江大人,淮安被江西驻军攻占,扼住了咱们的退路,火炮弩车对准了咱们的后队,另外周围的南京守备军也蠢蠢欲动向咱们推进。”

    江彬点点头让斥候退下,奋力挥了挥马鞭低语骂道:“一开始就输了,王守仁算你狠,”江彬说完看了看水中心,喃喃道:“孟霖,靠你了。”

    孟霖打着打着,突然听到一声叫好和破口大骂,乃是西北双雄的蒋碧青说的:“皇上,修理这个兔崽子,敢刺王杀驾打死他。”

    孟霖看向那边,之间自己带来的人丢盔卸甲被几个人打的抱头鼠窜,就连衣狼也不知去向,与衣狼缠斗的陆炳正提着刀冷冷的看着自己,躺在船板上的除了死人就是半死不活哀号呻吟的残疾了。孟霖这一分心,被朱厚照抢到了机会,凑身上前一通猛拍,也不顾什么招数套路了,用的全是全力的硬掌。

    孟霖被打的连连倒退,见朱厚照不安套路出招,可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根本防不胜防,原来因为朱厚照颇有些匠气的掌法还能抵挡的孟霖此刻口中喷血,步伐凌乱向着船边靠去,朱厚照笑道:“你们瞧好吧,我一定把他打的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孟霖猛然向后跃去想跳入水中,朱厚照拉住的前襟背肩一摔把他弄了回来,然后一个双臂灌风耳用双掌打在孟霖的两耳,孟霖立刻头晕眼花,耳膜被阵破了流出了两股鲜血,翁鸣声响了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朱厚照一手扼住孟霖脖颈,一手挥掌就要往孟霖面门上打去,陆炳喊道:“朱厚照!”

    众人脸色一变,这等直呼其名实在是大不敬,可一想刚才比起刚才陆炳自称老子什么的,着实好了许多,朱厚照倒是不介意,撇着大嘴回到:“干嘛?打得正痛快呢,扰了我的兴致。”

    “饶了他吧,毕竟他是我大哥。”陆炳淡淡说道,孟霖看着陆炳,虽然他听不到了,可是他看得到陆炳的嘴唇动,猜出了是什么话,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朱厚照一巴掌扇在孟霖脸上,然后单臂用力提起了孟霖往水中扔去,骂道:“谈个屁气,谢谢你兄弟吧,我给他面子饶你一命,给老子游回去。”

    孟霖落入水中,慢慢向下沉去,心中懊恼万分,憋屈,不忿,不甘心在他心中燃起,却没有一丝的悔悟,他睁开血红的双眼也不顾什么水着道眼球上的难受了,奋力浮出水面向着岸边游去。陆炳见孟霖游了上来这才放下心来,却见朱厚照用手虚点着他说道:“你呀,早晚得让你的仁义害死,你忘了刚才他对你说的狠话了?哎,罢了,若不是你如此讲义气,也不会前来助阵。”

    陆炳耸耸肩微微摇头道:“上次光知道你花架子不错,却不知道你真打起来也这么厉害。”

    “那是,我一直就老厉害了,好吧。兵不在多而在精,你看那边比咱人多,不照样被咱打的落花流水?嘿嘿,打架和打仗一个道理,三点,够狠,够猛,够厉害!”朱厚照笑道,然后转身站在船边看着岸边说道:“江彬,果然厉害啊,我光以为你得兵变呢,原来还有杀手,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啊,晁老前辈果真是料事如.....”朱厚照话没说完,晁伤也是准备抬起手来抱拳称谢,结果只见朱厚照身子一晃从船上栽了下去,直接落入水中。

    船上众人都看愣了,陆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勒个去啊。”然后纵身跃下船体跳入水中,一会儿工夫就把朱厚照捞了上来,在胸口挤压一番让朱厚照吐出水后,朱厚照缓缓地睁开眼睛,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晁伤凑上前来,拉过朱厚照的手腕,把手指搭在脉上,陆炳说道:“可是刚才打斗中受了内伤?”

    晁伤眼睛猛然一睁,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圣上中毒了,而且是慢性毒药已经入了四肢百骸,刚才一动之下血脉喷张令毒攻心脉这才昏迷过去的。”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陆炳,扶朕起来,”朱厚照强挣扎着伸出了手,陆炳拉着他站了起来众人连忙伸手搀扶,朱厚照靠在陆炳身上,倚站着说道:“咱们快点靠岸,我现在还能撑一阵,你们看岸边的兵马都快打起来了,咱们快点上岸快点,一旦真兵戎相见到时候局势就乱了,切勿让他们看出来我受伤了。”说着朱厚照深吸两口气,故作平静,西北双雄一人撑船篙一人划桨朝着岸边而去。

    朱厚照说道:“江彬厉害啊,这毒看来是他替我下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打斗的时候他不让侍卫出重手了,一来是让我满足虚荣心,让我颇有武林高手的感觉,一掌就能把人打出去老远,纯粹哄我开心。还有就是防止我剧烈动作毒素攻心,直到今日真正的打了一架我才毒发,呵呵,要是再晚点发现,怕是毒发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了。”

    “可有解救之法?”陆炳急切的问向晁伤,晁伤凝眉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又不是郎中,不过陛下中的这种毒怪异的很,老夫从未见过,怕是寻常郎中也治不来,就算是御医也......”

    朱厚照摆摆手说道:“甭说了,我知道,要是这毒有药可医那江彬就不会下毒了,他下的毒肯定是那种慢性的剧毒,非得要我命不可。”

    “江彬不是你的人吗?怎么会对你动手呢?”杨飞燕也不分尊卑的称呼朱厚照为你,朱厚照并不在意笑答道:“在天下权势面前,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忠诚?江彬不是,群臣不是,朕只要一死,自立为王或者推举新皇都可能发生,就看他们谁能斗得过谁了,利益最大是不变的法则,即使我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也无法改变人的本性。”

    “有了!”陆炳并没有在听朱厚照瞎叨叨,脑中不断地思考着如何救朱厚照,此刻说道:“找万儿万,那个神医,他厉害得很,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朱厚照眼中一亮,透漏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你认识万儿万?”

    陆炳点点头,晁伤也喜道:“那说不定还有希望,只是这怪老头不一定给圣上瞧啊。不过他可是倔得很,不管是死亡还是金钱权贵什么的都不能让他屈服,所以才有混蛋无敌妙手神医的称号。”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看病的,嘿嘿。”陆炳坏笑着说道,心中轻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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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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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介绍:
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