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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自己的帝国

    陆炳和古田叛军已经交战了数十场了,两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古田叛军熟悉地形,在百姓中颇有根基,在地利人和上都占据了优势。而陆炳之所以可以坚持,靠的是手下的各种精兵和大批兵力以及先进的武器和自己的智囊团。

    战局并非像是先前想象的那样顺利,但也没有达到预计中最坏的局面。陆炳阴沉着脸坐在大帐之中,喜怒不形于色通常对这个飒爽的汉子并不适合。不过,手下依然不敢轻视这名年轻到过分的统帅,不光是因为那个龙影大将军的名号,更是没有人能猜透陆炳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那脑袋中会在什么时候迸发出一个改变战局的奇思妙想。

    昨日刚刚韦银豹的部队夺到一成,结果又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让韦朝奉奇袭了一次,连丢两寨。北路攻打韦朝奉的军队突进颇有效果,但大竹山方向林银汉又给了明军一个偷袭。大批部队集体行动,互相照应的压进根本不奏效,叛军会避其锋芒做迂回战术或者隐匿起来,所以仗着兵力多于对方采取四面开花的打法是陆炳的初衷,可目前来看这样的战术并不奏效。

    关于民心问题,即便陆炳现如今所率军队秋毫不犯,可谓是仁义王师但却依然难以扭转百姓对明军的坏印象,口碑不是一天竖起来的,需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持之以恒才可以。更何况百姓想来就是与政府是对立方。远不如叛军和百姓的关系铁,自然。不收税不纳粮口碑不好那才怪。

    陆炳呼哧一人进来问道:“给朝廷再度催促,并给蔡经送个加急信函,质问他为何还不到古田!快快快。八百里加急文书,速度!”

    那人退下后,陆炳站起身来,背对着大帐看起了地图。这是什么狗屁地图,各种地形标明不详,这还是自己组织当地将领后重新绘制的,原先的更是模糊。光标明地形。光标明地形有个屁用!两个地方看着很短,但中间深沟河流丛林各种地形都可能出现,行军的时间就受到了影响。计划也会受影响,到时候什么计谋也不好用啊。

    自己的智囊团的确管用,熟读兵法足智多谋,众人拾柴火焰高集思广益确实出了很多好点子。但这些人也多是些纸上谈兵的货色。他们讲的当地大老粗将领不明白。当地将领的难处他们不清楚,只是在理论上表明活在幻想之中,对实际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根本不加考虑。就以这个地图来说吧,他们在自己来之前这么久,竟然没人对地图的不准确进行质疑!

    当地的将领也很气人,有的在这里带兵多年,竟然还不知道一些地图上标明的地形。虽说这些大多都是敌占区。不怪他们不知,就是当地土生土长的顺民也不知道。大多人都守着自己一亩三分田过日子,所了解的自然有限。哎。岂能事事尽如人意,陆炳揉着太阳穴,只觉得浑身乏力,心中暗自筹措。

    突然有快马来报,那人禀报一声便被陆炳叫了进来。哨骑灰头土脸风尘仆仆,但眼中却透漏出来一股难以压抑的精光,单膝跪地抱拳道:“秉大将军,有捷报到。”

    陆炳笑了,走上前去,拉着那人站起身来,说道:“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我认识你,你是蔡龙羽的人,以前在燕翅山跟燕翅山的大当家洪一山的,我说的对不对。”

    那人不可置信的一愣,随机点点头,激动地说道:“大将军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我。”

    “记得,手下的兄弟千千万,我不敢说人人记得,但出色的人才我可都廖记于心,我知道你姓冯,不过叫什么我记不清, 因为最初你用的花名。”陆炳拍打着那汉子的身上的尘土说道,汉子虎目含泪,陆炳什么身份,能被陆炳记住自己,这样的主公自己没跟错,替他卖命是值得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陆炳点点头说道:“对了,西北有大捷来报,是不是亦力把里大胜了?”

    “是,而且亦力把里亡国了!”那汉子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扬声答道。陆炳突然转身在帐内转起了圈,边走边笑骂道:“他娘的,太好了,太好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好啊,天助我也!”

    冯姓汉子适时的递上了一封信,陆炳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了,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多休息一阵吧,回去的信不用你送了,我让别人来,这么好的兵可不能用坏了。”

    “是,大将军。”那汉子再次抱拳,退了下去。

    陆炳拆开了信,信上是加密写成的,陆炳为了信件的保密,特意选择了好几套加密的方法。各方势力掌握的方法各不相同,而夏大德和段清风以及梦雪晴所用的是一种十分独特的方法,但一旦学会了却极其简单,那就是汉语拼音。

    夏大德和段清风以及梦雪晴都是聪慧之辈,汉语拼音自然难不倒他们,剩下的和说话方式一样,于是他们便可以使用自如了。

    这封信上告诉陆炳亦力把里大捷的实况,并告知己方除了收复嘉峪关以及嘉峪关外三镇报告给朝廷以外,这次大捷的消息并未告知朝廷。也就是说,并无人知道亦力把里亡国的消息,话中虽未说明,但二哥的意思陆炳却是明白,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兄弟之间曾经聊到过。

    陆炳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感叹,二哥啊二哥,你可算看到我心缝里了,我该如何选择呢?

    其实夏大德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儿是否高速朝廷有待商榷,不告诉朝廷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创造陆炳自己的帝国,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陆炳不把握这次机会都可惜。天时,所谓天时就是天命是机会,此次西北作乱,而陆炳被任命为龙影大将军,掌管全国调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就是天给的机会,乃天时也。

    地利,西北既荒凉又富饶,富饶在这里牛羊成群各色水果粮食产物也不少,荒凉在于与大明接壤的那片土地上。荒凉的大漠把大明和西北隔离起来,形成天然的屏障。出了嘉峪关,就很难看到汉人了,甚至少有人烟,这样即便是陆炳在这里秘密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的话,京城方面也不会有人知道。

    人和,此次攻打亦力把里的部队主力乃是蔡龙羽的部队,这是陆炳的私军,而主帅夏大德蔡龙羽戚景通乃是陆炳的嫡系,故此不会有人乱说出去。至于其他的朝廷援军,因为训练和装备不如蔡龙羽部,因此伤亡比较大,只要略施小计,让他们驻边于此,朝廷便不会有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亦力把里就成了陆炳的囊中之物。在道理上,这也是陆炳自己打下来的天下,人力财力物力皆是陆炳所提供,就算和朱厚熜是兄弟也没有这么慷慨的。

    陆炳自己知道,放到二十一世纪,自己这样的人就叫做选择恐惧症患者,自己总是思前想后考虑繁多,说得好听叫做考虑周全说不好听就是举棋不定瞻前顾后。关于是否把亦力把里收为己有,各有利弊。

    利就不用多少了,有了自己的根据地,这与山东不同,这才是真正的陆家帝国,天高皇帝远自立为王不管是心理上还是实权上都与大明的皇帝并无差异。即便陆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若是把亦力把里稳定好了,真正收归自己囊中,这也可以成为一颗救命稻草。况且作为一个男人,想拥有自己的天下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不过反之想想就不那么美妙了,若是亦力把里稳固不好,那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对此就算是陆炳也没多大信心,毕竟不同宗不同族,想要统治太难。同时,若是还没稳固下来形成国家力量之前就被朝廷发现,那么不光是陆炳在劫难逃就是自己的家人兄弟朋友,也得受到牵连,这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自立为王之举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管这次出战的是不是陆炳一手培养起来的部队,也不管这支部队是不是陆炳独立供给,没有花朝廷的一文钱,这次出征乃是解朝廷之围。但朕乃天下,皇帝当久了便认为天下人都该对自己效忠,而天下也皆是自己的,现如今亦力把里被陆炳,一个自己的臣子打下了,那就是该成为大明开疆辟土的丰功伟绩,成为大明的领土,而非被陆炳占为己有。

    陆炳来回踱步,不断揣摩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娘的,干了!

    陆炳提笔在一封信上用汉语拼音回复道:“吾兄,平定亦力把里,维稳安定勿告知朝廷,一切行动请自行斟酌。”

    送出这封信,陆炳熄灭了灯和衣而卧,其实现在才不过刚刚傍黑,但陆炳操了一天的心自然感到疲惫,闭上眼睛也无法入眠,脑中想着这局势的不定。说起来这次古田叛乱大肆崛起还和大明官场调度有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慈不掌兵

    前来的官员蔡经在此为官多年,是个难得的好官良将,对百姓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基层官兵都要强,对地形则更是实察实探。朝廷自古就有这样的制度,在一地当官久了就要把你调动一下。

    这般做是为了不让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在某地铸下不可撼动的基业,成为土皇帝,也是防止当地因为从政多年官商勾结做些不法之事。如果调任的话,来了新官自然会翻旧账,所以前任官员谁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生怕留下烂摊子,被后任官员参上一本。最主要的那就是防止有人在一地寄居久了,势力庞大,自立为王引兵造反。

    新调来的总兵莫琦刚来不久就感到水土不服,本以为能慢慢好起来,怎知一病不起,半年之后就撒手西归客死他乡。最高统帅死了,还没有熟悉叛军的大将,故此才连战连败从而造就了古田叛军。

    在陆炳看来,蔡经虽然是个好官,但却也是个失败的人。现如今陆炳手下有不少蔡经的老部下,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废物,依靠他们根本无法治理军政。可想而知,当年凡事都是蔡经亲力亲为,手下多是不用动脑按部就班的做事就可以了,这样一来蔡经的个人能力虽然强了,整体效果也有了,可只要他一不在了,问题就会显现出来。而且基层应变能力较差导致,事无巨细都要汇报给蔡经,从而办事效率也就降低了。

    陆炳胡乱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急报:王振虎从密林深处而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陆炳大营了。

    陆炳抓起虎头宝刀走出了大帐,周围的士兵并未因为偷袭而手忙脚乱,因为守卫着陆炳的乃是最精锐的百炼精兵。面对这样的突袭他们并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反偷袭的联系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而双方也皆是装备齐全素质极高的百炼精兵,现如今面对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古田叛军,有何畏惧?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是陆炳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故此虽然百炼精兵颇有些瞧不起这群叛军,但也知道这群叛军的厉害。他们宛如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的。抓也抓不住,简直是无从下手。叛军仰仗着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和从小在这里奔驰所练就的体魄,时常会让百炼精兵有力使不出。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拳落空的感觉。

    不过对于这样的单方面防守,可就是百炼精兵的强项了,陆炳闹不清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天色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外面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故此陆炳也不乱指挥,全靠装备精良来应对。对此,曾有将领颇有微词说什么陆炳是浪费公帑,自己兵力占优完全可以死守,为何要浪费钱财耗费军械来驻守,陆炳却这种言论嗤之以鼻称,士兵的生命是无价的,即便再多花十倍的银两也要保护每一位士兵的性命。

    当然这样的言论在陆炳口中频发。故此陆炳在军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的。陆炳这一套说起来确实有些败家,比如现在应对夜袭。就是如此,焰火不间断的燃放外加天空飘着诸多孔明灯,地上亮如白昼除非你会遁天入地,否则绝对是无处遁形。遇到敌人藏在密林之中照不清楚的情况,火铳手就上了,有枣没枣打三竿,不间断火力喷射,这玩意儿谁受得了。

    陆炳刚才在大帐中抚揽扼腕叹息不已,其实叛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面对陆炳这样的防守政策,每次夺回城寨都是那命去填。先前人少的时候可以打游击战,钻山入林跟朝廷绕来绕去,现在叛军发展的势力大了人多了,这种游击战术就根本不合适了,总会被敌人发现动态。故此,叛军一改往常,宛如正规军一般打起了攻坚战,可是面对先前的那帮朝廷废柴还算尚可,现如今朝廷大援已到外加陆炳这个天生将才坐镇,还有用不尽的物资好似不花钱般可劲造,这下叛军们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王振虎很清楚,凡事都是物极必反,现在看似叛军声势浩大,已经达到了鼎峰,其实不过是色厉内敛罢了,内心都已经糟糠了。每个叛军首领心里都没太有底气,听说除了自己,韦朝奉和林银汉以及韦银豹四个大匪首以外,已经有不少小头领开始给朝廷写信,希望归顺朝廷了。

    四大匪首前些日子开了个小会,首先介于祖上和家世,让他们投降是不可能了。造反可是不赦的大罪,自己就算想招安朝廷也不会愿意。更何况自己现在是草头王,虽然算不上荣华富贵却也是人上人吃香的喝辣的,可是归顺了朝廷能得到什么的,被慢慢地剥离实权,最后被慢慢整死,甚至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他们不想要,也不允许发生。

    斗争到底是四人唯一的出路,造反之路就是一条不归之路,必须一条道走到黑撞破南墙才能杀出一条生路。面对明军的人数和装备优势,以及自己掌握的群众和地形优势,四人研究出了一套分离之策,串联起来,声东击西分散明军的势力,然后擒贼先擒王的打下陆炳的大营,杀掉陆炳从而让明军军心大乱。

    紧接着的不是收复大片土地,而是收紧战线做殊死抵抗严防死守。因为陆炳一旦死了,明军必定会大乱对国家四周的战事也会造成致命性的打击,自己收缩战线就是保存实力。大明西北,倭寇会消磨大明实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要坐收渔翁之利。己方的实力四人很清楚,现在没有机会,也没有实力跟明军直接抗衡,即便打得下江山也守不住江山。

    韦银豹,韦朝奉,林银汉三人负责引大队人马而出吸引明军主力,故此才有了先前多处战斗处处开花的现状。为了迷惑明军,王振虎也派出了小股人马进行作战,表示他们也在忙着和大明打仗,而非有别的想法。

    的确,本来就对叛军不慎了解的明军中计了,王振虎穿插战线偷袭至明军中军大营之中,用自己全部家底儿向着陆炳发起了冲锋。

    孔明灯亮起,亮如白昼,陆炳却发现了今天不对劲的地方,大营南面的火铳之声从警报一开始就没听过。果不其然,有人来报,敌人凶猛,这次不似先前一触即溃,而是前仆后继好似不要命一般的跟明军搏命。

    陆炳眉头微皱,当机立断以火炮进攻,但切勿用火油防守,南面有一大片密林,一旦火势蔓延到密林之中,别管是否树木潮湿都会引发一场难以想象的火灾,对明军队叛军对百姓都是无法估量的损害。

    谋士劝阻陆炳调其他三面守军驻防,陆炳却并未答应,下令难免严防死守不得有误。此时大营之中有朝廷五千兵马,其余的大军责备分散开来四面开花的进行如火如荼的剿匪事业。陆炳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可是错已经犯下了,也只能慢慢改正。除了这五千兵马,一千余人的百炼精兵也是大营主力,其余的百炼精兵也被分散开了,做其他方面的突击尖刀部队,辅助其他方面的人马做火力支援。

    这拢共就是六千兵马,剩下的三千雇佣铁骑则在这场攻坚战中成了废物,起码目前是废物。面对地势多变的地貌和丛林密布沼泽遍地的环境,他们的战马是施展不开的,而战马也上不了临时搭建成的木寨寨墙。所以,他们的用处无非是大寨被攻破后的冲杀,所以换句话说,陆炳能够用到的兵马也就只有六千人。六千人中一千人居中做侧应,剩下三面,南面重点防护有两千人,其他三面各有一千人,人数不多却也不少。

    陆炳亲自率领了一千人,上了南面的城墙。城墙是由木头外加淤泥混合制造而成的,既有了框架机构又能防火,是本地修建寨子常用的土方法,但确实好用。明军的大营所用的寨子更加庞大,不光在墙上可以走人巡逻,每隔十步还有哨塔瞭望。为了防止敌军利用火油进攻,在寨墙内测还有一丈宽的防火带。

    陆炳登上了最高的箭塔,凝眉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目所能及的地方尽是敌军。这群少数民族的壮士们呼喊着冲向明军大营,他们装备十分简陋,有的连鞋子都没有,攻城器械除了竹梯就只有简易的大弩了。

    在寨墙之下已经叠起了宛如小山般的尸体,陆炳有些不忍,都是大明子民何故如此啊?可是转念一想也就作罢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己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大名人,反抗大明政权乃是民不聊生所致,更是因为因为种族不同向来不服管教。不过既然是一个国家的政权,就不能依照个人意愿,甚至少数人的意愿行事,否则谁若是不高兴了都可以高举大旗造反,那天下不久乱了吗,国何称国?

    乱世用重典,乱战杀人狂。陆炳沉了口气,下令道:“火炮火弩准备,射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死战

    随着明军主帅陆炳的一声令下,大炮轰鸣不断火光震天,但叛军依然是前仆后继不畏生死。在密林深处的一个掩体之中,王振虎楞楞的看着自己的军士一个一个的死去,经此战役之后,只怕自己会沦为起义军之中最弱的一方,不过能赶走汉人就足够了,同盟合约说自己拿下陆炳之后就可以成为四家抗明的盟主,到时候高举大旗招兵买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身旁有将领问道:“将军,若是再打下去,南面进攻的兄弟只怕是要死绝了。”

    “继续打,听命行事,兄弟们不白死,只要把其他几面的守军全部吸引过来,就是成功。”王振虎说道,心不狠站不稳,他只在乎自己的实力,却并不在乎死去的兄弟,只要能打赢什么手段死多少人都不是问题,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陆炳的这个营寨有个难以避免的问题那就是纵深太大,因为这本是朝廷所有兵马的大本营。当时陆炳并不在前线,兵马也未到这么多,进进出出只不过是个假象,造大营盘不光是为了显示兵多,人上一万无边无际,敌军探子哪里还数的过来具体有几个人,只能从营寨大小来判断士兵多少,这是这座营寨修建的初衷。

    当所有人员齐备后,这座营盘的真实作用也就显现出来了,除了有三个小营盘分担了一万人以外,其余四万人皆在这座大营盘之中,可想而知这座营盘的巨大同时他也必然是坚固的。可是现如今各路兵马出去剿匪了。问题就出现了,防备力量根本不够,平均下来每段的防御能力极弱。陆炳在中军留下的人足以守住一般性的进攻。对这种倾巢而出数以万计不顾生死的进攻,就显出吃力来了。

    王振虎能从一个泥腿子混到今天成为一方诸侯自然有些真材实料,他看中了这一缺陷,平铺攻打营寨南面,他就要吸引陆炳的守军全部扑到南面来,然后集中兵力从明军认为最安全的北面进攻。营寨的南北距离最长,明军无法奔赴救援。只要攻下来,自己就可以倾巢而入,北面埋伏了两万壮族虎贲。乃是自己的五千精锐和其他三家共同拼凑起来的,代表着叛军的最高战斗力。

    只要这两万人涌进去,就是一命换一命也能杀了陆炳,寨门落下固若金汤同时也是个牢笼。自己只怕要上演一出瓮中捉鳖了。

    陆炳看着看着。心中突然了然了,明白了王振虎的用计,完了中计了,自己和一帮智囊竟然想错了,只怕是想的太多反受其乱了。死守,只要死守住这营盘,其他出去分而击之的部队看到大本营受袭必定回援,到时候便可反来一招围点打援了。

    “大将军。南面西侧已经有人攻上寨墙了,是否要把居中的另外一千人也叫上寨墙?”有将领问道。

    陆炳顺着将领所指看去。摇了摇头说道:“传令下去,让居中人马小心行事,不出一个时辰,北面必定受到猛烈进攻,让他们誓死守住。我等现在的任务就是守住南面尽量杀敌,一会儿北面的进攻定会不比现在弱,咱们多杀一些敌人就能多争取一分救援北面兄弟的可能。”陆炳说完拔刀冲了过去。

    为大将者身先士卒,加之陆炳先前带来的一千人马乃是百炼精兵,很快南面偏西侧的危情被扑灭了。但是更多地带出现了险情,寨墙下已经是尸积如山,后续进攻的叛军根本不用搬着竹梯进攻了,直接踩着尸体一个纵跃就能跳上寨墙。尸体在寨墙下形成一个斜坡,檑木巨石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好用了,于是陆炳决定使用火油,火油浇灌在圆木上,然后点燃用长杆从寨墙上撬了下去。

    惨叫哭喊声连成一片,很快寨墙下的尸体也烧着了,营盘南面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在这夜色之中格外醒目,寨墙上涂抹的淤泥被烧成了硬壳,随即脱落下来,然后木制为基础的寨墙被烤干了水分,木头也加入了熊熊烈火之中,助长着这滔天大火。

    王振虎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人说道:“待大火灭后,再进攻半个时辰,还是一扑而上,即便打光了兄弟也在所不辞。”

    旁边将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将军。”

    王振虎绕道去了明军大本营的北面,有斥候的带领,他们找到了这支隐匿的大军。这支大军乃是叛军之中的精锐部队,两万人的队伍聚集在一起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每个战士的脸上都被涂成了黑色,若非一双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他们简直就是融入到了这黑夜之中。

    天生的战士,王振虎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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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陆炳也看着自己的百炼精兵下达着命令,按照燃烧速度大火还将会持续将近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可谓是难得的喘息。到时候被烧的残破的寨墙防御力降低了不止一两个层面,有些烧得厉害的地方木头会变成木炭,到时候别说用大弩射击,就是用刀砍也能把寨墙砍出一个豁口。

    一旦城破了,那就是拉锯战和争夺战了,按说这乃是装备精良的百炼精兵的强项。百炼精兵各个人高马大,以一敌十,全身上下也是武装到了牙齿堪得重用,不过此时陆炳却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让南面仅有的百炼精兵也去北面城墙。若是左右攻击互成犄角,东面和西面也早该收到进攻,可是一切静悄悄的,那就更证明了陆炳的想法,距离较远的北面定会收到打击。

    北面因为频临大明所控制的城镇,所以防御工事做的最少,故此也成为敌人所选突破口的重要原因。不过,大寨北面的兵力即便有两千精兵的辅助也完全不够,按照南面进攻的势头,陆炳估计北面至少有一万以上的敌军正在潜伏。

    当然如果陆炳此时知道北面有两万敌军精锐的话,他肯定不会选择死守于此,营盘是死的,辎重也是死的,只要人还活着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突破逃离才是最佳选择,可是陆炳的误判导致了更加惨烈的战争开端。

    战斗在火灭后再次打响,陆炳带领普通的朝廷官兵冲在了最前面,企图用火铳和弓弩阻挡愤怒的叛军。终于寨墙被攻破,出现了一个两丈宽的大口子。这等大口子是致命却也相应的缓解了明军的压力,实际上这个口子并非是被攻破的,而是陆炳命人从内部弄漏的。

    当然,陆炳的脑子并未坏掉,只是这样一来就会给敌军起到诱导作用。当杀红了眼的时候,遇到突破口,没有人会疑惑反而会朝着口子中冲去,谁也不会再翻阅高高的寨墙进攻。这般一来就缩小了打击面积,可以对一点进行集中防御,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窄道在朝廷官兵长矛和火铳的配合下守住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但这种迷惑敌人的技巧只能骗得了一时,叛军将领很快也发现了这等事情,于是又有叛军从寨墙上扑了上来,最终明军的防守被击溃,两方陷入混乱厮杀之中。

    陆炳纵然夺命十三刀大开大合,沾着的就是死碰到的就是个亡,可是在这种数千人的战斗中,依然无法力挽狂澜。

    “撤退!”陆炳见己方士兵伤亡惨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兵败如山倒,通常撤退就代表着失败。明军仓皇而逃,跑得快的丢盔弃甲,跑得慢的被从背后砍中,倒在血泊之中被敌人踏过。

    就在这时候,一阵如同擂鼓一般的声响传来,陆炳下令:“往两边撤离!”

    明军士兵听令往两旁跑去,而叛军大多是少数民族,听不懂汉话不知所措。此时杀声震天,若不是陆炳这样的练家子,少有人会听到那般擂鼓的声音。一支骑兵呼啸而至,叛军不知所措,在他们惊讶中,一个个色目人拧眉瞪眼的冲了过来。

    这群被陆炳雇佣来的骑兵们,各个能征善战好勇斗狠。因为种族不同,他们要比汉人和壮族瑶族的小伙子们都要强壮一些,从小食肉的他们更是在爆发力和力量上占有很大优势。听到外面杀声震天,这群来自西北的小伙子早就按耐不住了,只是面对守城战事,骑兵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终于城破了,他们再也按耐不住冲了出去。

    两丈的口子想要迅速逃离并不难,这是对一个人,十个人,甚至百个人而言,但当几千名壮瑶两族的战士们一起想要通过这个口子的时候,却显然有些不够用了。骑兵对步兵毫无悬念,更何况是一群来自西北彪悍的铁骑,这还不算完,作为生力军他们的体力充沛,压抑已久的杀意膨胀于身上的每一寸。

    这是虽不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是却以叛军大败作为结束。心急的雇用铁骑并未发挥他们的骑射的优势,因为夜晚能见度低,而现场人多己方和敌军混杂在一起,很容易误伤,所以只是举着马刀跑到跟前分辨是谁再临头一刀。明军在陆炳的带领下止住了逃窜的脚步,跟随骑兵的后面反扑了回去。

    攻打大寨南面的叛军一共出动了三万人,除了北面的五千精锐,这乃是王振虎的全部家底,一仗打下来,面对武器犀利有工事依靠的明军,竟然折损了近一半人马人,剩下的一半人也多受了伤,仓皇而逃,总之队伍被打散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急称王

    常言道穷寇莫追,更何况敌军还是占据人数优势的,一旦钻入密林之中,骑兵也就算废了。陆炳知道自己这点兵力根本不够追击的,反而容易让敌军给包了饺子,陆炳对此十分明白。

    在这场战斗的同时,营盘北面外的叛军也发起了进攻,这场战斗是惨烈的,纵然百炼精兵武器先进战斗力很强,但对方也是精兵悍将。百炼精兵虽然强悍,但多是练出来的兵马实战经验自然不多,而叛军的精锐则是血雨腥风的实战中拼搏出来的,所以两边打在一处倒也算旗鼓相当。

    精锐对精锐,出手便是杀招,这场战争打的很快,没有南面那么声势浩大杀声震天,不管是功方还是守方都是悄无声息的在作战,整个战场上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兵器碰撞的声音火药点燃的爆炸声和男人们的粗气,剩下的也只有兵器刺入身体中的声音了。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格外的矛盾却令人感到异样的胆寒。

    战斗力较弱的朝廷官兵最先死去,战争仅仅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迅速的进入了白热化。两虎相争,无非是两败俱伤。

    守住北面的朝廷兵马全部殆尽,百炼精兵也损伤五百,反观敌军五千兵马也葬身于寨墙外。一万五敌军对一千精兵,纵然百炼精兵再怎么勇猛,也难以改变战局。反观南面赶来支援的大军,骑兵步兵加起来也拢共不到三千人,双方实力悬殊。若是再按照先前的计谋把他们放进来厮杀也不定奏效,因为眼前的部队同样是精锐之师。

    况且背后早先进攻南面的军队虽然溃败,但散兵游勇不消多时就会集结。看来大寨是守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被前后夹击,到时候想跑也来不及了。于是陆炳决定弃守大寨备少量物资,埋好炸药,撒好火油并给予遮掩,准备火烧“新野”,遂令西门大开。率众从西北扬长而去。

    王振虎带人攻入营盘之中,登时火药爆炸火油相继燃烧,大营变成一片火海。付之一炬。不论是叛军还是明军,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皆是伤亡惨重,虽然陆炳的败退未形成反包围圈的围点打援全键叛军,但叛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死去的绝非是陆炳和王振虎等将领。死去的乃是不论敌我的年轻健儿们。

    明末有戏文是这么唱的:火烧藤甲千鬼哭。冲顶之光亮夜天。只言胜败断不清,何苦来哉妄作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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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引兵而去,望着燃烧的大寨只觉一阵惆怅,看来对付古田叛军要换个思路了。西北大胜,西南大败,平定安南,沿海贼起,自己都是一成伴一败。这叫什么事儿啊。很快回援兵马到了,见主帅无恙这才放下心来。陆炳分营驻扎严阵以待。

    很快陆炳相出了一条计策,只需了解情况的前总兵蔡经一到,此计就能顺利实施。

    反观明军被攻破的大本营中,王振虎擦了擦脸上的黑灰,颓然从侍卫手中接过竹筒喝了一口水,一罐水喝下去后却依然口渴难耐。“陆炳,你这个混蛋,卑鄙,你不得好死。”王振虎恶狠狠的骂道。

    也难怪他这么增恨陆炳,按说战场上交手的不一定都是仇人,大家各为其主有不同的目的罢了,说不定止住干戈后还能把酒言欢义结金兰呢。可是陆炳与王振虎则不同,陆炳怎样王振虎不知道,但王振虎却险些被大火烧死。刚才王振虎兴冲冲的攻入大营,想尽快接管明军大营享受胜利的喜悦,结果大营爆炸了,随即火海一片,扑都扑不灭,若不是几名侍卫拼死挡住自己,只怕是自己也变成爆炸中的一片碎尸了。

    王振虎的头发烧掉了一半,眉毛胡子则是全部燎没了,他抖了抖身上的藤甲,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眼中恢复了精气神变得豪情万丈起来。当夜,王振虎搬下命令去,命林银汉,韦银豹,韦朝奉三人速速带兵勤王。

    这命令一下,便等同于王振虎自立为王了。原先他们只是说好的让王振虎做抗明总盟主,但却没说让王振虎立王啊,那剩下三大匪首算什么?臣子还是大将,这不扯淡吗!

    韦银豹年轻气盛,说要撤了抵挡明军的队伍回头攻打王振虎,但林银汉和韦朝奉却拦住了他。韦朝奉的意思是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纵然王振虎有做的不当之处,但若是自相残杀,只怕大明朝廷方面的陆炳要渔翁得利了。

    而林银汉则比较憨直,他认为既然先前说好了擒贼先擒王,捉住陆炳就让王振虎做抗明盟主,王振虎进攻明军大本营,而陆炳装备精良,王振虎必定是伤亡惨重,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个盟主当之无愧。所谓盟主和称王是一个意思的,再说王振虎只是称王也没阻拦其他三家称王,用不着大动干戈。

    经过林银汉和韦朝奉这么说,韦银豹终于忍了下来,三人相约同去见王振虎,至于与明军对峙的兵马自然是不能撤,但王振虎此次手下指定损失不少,若是不带兵马前去增员只怕要有危险。但人数也不能太多,防止明军趁虚而入,攻占己方已有的地盘,于是乎,三家商议各带一千人马赶去救援。

    三人带着大军来到了明军大本营外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营盘之外一片焦炭,空气中散布着肉烤焦了的味道和草木烧糊了的气味,除了天空,目所能及的地方到处都是黑色,人是黑色的寨墙是黑色的就是兵器也都是黑色的。望着寨墙下堆积的数千烧的残破不堪的尸体,林银汉不禁有些不忍,旁边一个出来迎接的侍卫官说这还是清理了一批之后的景象。众人不禁愕然,可想而知王振虎的的确确打了一场恶仗。

    走到营盘前的时候,有人命三人所带来的兵马在营寨外驻扎,三人也没多想,只当里面已经十分混乱无地驻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营盘内的景象比外面还要惨烈,支离破碎的各种辎重,一看便知是受到了大火和爆炸所致,而地上随时可见残肢断臂,也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还是敌军的。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突然有人拦住了三人,命三人下马觐见。韦银豹还是第一个被点爆的:“妈的,这次打仗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咱们也出兵出力了,下马觐见,哼!这还没正式登基呢就给咱么摆谱了,若是日后得了势那还了得?正所谓狡兔尽走狗烹,这家伙想干什么!”

    韦朝奉也是眉头紧缩,一言不发,林银汉不断安抚韦银豹稍安勿躁,三人就这样一个骂一个劝一个不说话的走到了大帐前。大帐外的执戟郎中命三人卸下兵刃才可入帐,这下就连林银汉也不干了,都是刀尖上混饭吃的,兵刃不得离身,多年以来,他们对兵刃的信任甚至超过对手最忠诚的将士的信任,放下兵刃岂不是任人宰割,心里颇有不安啊。

    王振虎这又是让我们士兵停在营盘外,又是让三人下马前来,还让三人卸下兵刃,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这是一场鸿门宴?三人暗自筹措,心想,莫非我们一进去王振虎就命刀斧手把我们咔嚓了?也不怪三人这么想,起义多年,这等争权夺势尔虞我诈的事情看得太多了,况且王振虎这么能摆谱,谁也说不清事情究竟会发生到哪一步。

    “都是自家兄弟,卸了兵刃还害怕王振虎他吃了我们不成!”韦朝奉突然说话,并且率先卸下兵刃挑帐而入,林银汉一咬牙一跺脚也卸下兵刃跟了进去,也不知道是对王振虎恨铁不成钢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韦银豹最慢,而且嘴中骂骂咧咧开始说些污言秽语了。

    王振虎看着走入大帐之中的三位,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个皮笑肉不笑。说起来她现在的样子十分奇怪,因为头发被烧的破损了故此蒙上了一块头巾,光秃秃的脸上眉毛胡子全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片焦黑,不过即便脸上再怎么狼狈,也掩盖不住王振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得意劲儿。

    韦银豹本来正在唾骂,一进来看到王振虎这样反而笑了,说道:“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把你急的都火烧眉毛了?”

    王振虎微微一笑说道:“三位请坐,今日招你们前来不光是为了勤王救驾,更是为了商议本王登基的事宜。”

    “登基?何来登基,大业未成,登基岂不是愧对死去的先烈?”韦朝奉此时说道。

    王振虎道:“非也非也,我们早就商议好了,我击败了明军,攻占了明军大本营,摧毁了敌人的军心,就该为抗明盟主。抗明盟主不立为王,高举义旗,何以名正言顺?不名正言顺何以挑动天下反?我若不登基,那我们所做的就是一场无意义的起义,就是反叛,而非推翻暴明的正义之举,所以称王明正统才是当前之要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翻脸

    “说到盟主一事,我要看看陆炳的首级,前些时日我曾远远的望见过陆炳一次,此人虽为敌将,但端的是一名英雄好汉。我被他发现,他单骑冲过来追赶,我也险些丧命于此人刀下。多亏我身旁侍卫勇猛,足用了百人才阻挡住陆炳,而陆炳单骑追赶我,一人敌百人,我百人精锐侍卫死伤过半,陆炳真乃战神也。”韦银豹说道。

    林银汉也点点头:“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话到是这么个道理,我们先前所约定的是斩陆炳首级便立你为盟主,我林银汉在这里放句话,若是你拿出来陆炳首级,我便不管什么盟主什么王,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

    王振虎揉了揉不存在的眉毛,说道:“韦银豹,你居心叵测啊,先前你怎么不说你见过陆炳的事情。陆炳武勇众所周知,但先前没交锋之前我等还曾说过,这不过是汉人吹嘘出来的,可现实确实如此,你为何不早说。陆炳这等猛人,若想逃跑,哪里是我能困得住的,你说要他首级岂不是为难我吗?你不早说,让我早作准备,所以一旦有什么差池罪责也在你。”

    韦银豹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就是你打下了敌寨,但却未曾杀了陆炳?呵呵,那样的话按照约定盟主之事的前提条件也就不成立了,恕在下告辞了。”韦银豹说着便站起身来要往帐外走,王振虎拍案而起叫到:“给我站住!”

    “怎么?想动手!”韦银豹也不想让双拳握的噼啪乱响,恶狠狠地说道。

    王振虎说道:“韦银豹。年纪轻轻火气怎么这么旺,论年岁我比你年长的多,比银汉老弟也大几岁。同时又不似韦朝奉大哥这般年长,可谓是正值壮年十分合适。**劳,原先咱们四家大抵相同,但如今这一战,我损失万人打退了明军主帅,损失最为惨重,难不成你想过河拆桥撂爪就忘吗!”

    韦银豹冷哼一声说道:“这我不管。你死的人多那是你无能,不关我的事儿,总之没见到陆炳的人头。我就不承认你的地位。”韦银豹说完转头就走,门外执戟郎中和侍卫举兵刃拦住韦银豹,王振虎怒目而视,只怕他一声令下韦银豹就要被围住击杀。

    韦朝奉此时突然出声说道:“韦银豹乃是现代头领韦朝威的儿子。韦朝威乃是我族兄也是我们古田义军的精神领袖。也是起义军的辉煌先驱人物,朝威大哥不幸战死,你竟然还想杀他的遗孤。今天你杀了他,哪怕是杀了我和银汉二人,又能如何?放眼看去,古田义军谁还会支持你,我想到时候你的项上人头只怕比陆炳的还值钱。也对,你可以暂时称王了。只是这王绝不会长久。振虎老弟啊,银豹手下的兵将只怕也不是吃素的。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落个孤苦伶仃四处逃避追杀的后果,具体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

    王振虎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杀了韦银豹,要杀也得正大光明在战场上见,于是只能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士兵们退下了,韦银豹看了王振虎一眼转头走了。王振虎进退两难,他只怪自己操之过急,也骂韦银豹不讲信用,的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故此他们看到的事情经过和结果也不同。

    王振虎很清楚,今天自己和韦银豹的仇算是结下了,韦银豹虽然不至于反攻自己,但也疑惑绝对不会和自己紧密合作了,见死不救不来支援那是绝对会发生的。哎,自己这次办的究竟是什么事儿啊,简直是费力不讨好。韦朝奉冷笑两声抱拳拱手客套了几句,然后也走了。

    不消一会儿工夫,士兵就传来消息说韦银豹和韦朝奉两人带走了先前借给王振虎的精锐。王振虎气的摔了一只碗,愤恨的说道:“背信弃义无耻小人!”

    “振虎兄,我不支持你现在称王,因为这会破坏义军中的和平,”林银汉说道,王振虎脸色一沉刚要说话,林银汉却伸手止住了王振虎的话继续说道:“不过会站在你的背后,直到你恢复往日的力量,这次你付出了不少,不论成败,你都是有功之人,起码打跑了明军占据了他们的大营,给我们义军无与伦比的信心。所以我林银汉愿意暂时在你麾下尽犬马之劳,王将军!”林银汉站起身子右手放置胸口说道。

    王振虎长嘘一口气道:“好兄弟,也就你是个厚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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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在广西的兵马收缩了战线,好似真的是被王振华杀怕了一样。一时间王振虎声势大振,本来手下兵马折损严重,可是在林银汉的帮衬下王振虎重举大旗,正如林银汉所说的那般,大家信心大增,而王振虎恢复了实力不说还更上一层。

    人的名树的影,大败大明龙影大将军陆炳的威名算是传开了,故此不少散兵游勇和小股义军纷纷投奔在王振虎帐下,希望能够跟着这等神将搏出个功名。而韦银豹和韦朝奉则是做观望状态,两家互成犄角相互扶持,颇有结盟的架势,在古田义军中与王振虎分庭抗礼。

    王振虎经过了三个月的招兵买马,便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元气,不加林银汉的部下已达到五万之众,同时他对林银汉也是不薄,再也没有摆架子拿姿态,而是和林银汉平起平坐,一家两人说了算。

    陆炳真的怕了吗?自然不是。王振虎的进攻虽然猛烈,虽然陆炳选择了撤退,但无非是权宜之计,陆炳可是几经生死的悍将,这点厮杀算得了什么,自己一身强横的本事就算一人对敌。也能杀个七进七出。

    不过现在面临的不是几进几出的问题,而是要击败敌军事情,迟则生变日久无益。大军在外。耗费的都是百姓的血汗和国家的粮食,更何况西北那边战况也不稳定,而鄂尔多斯和安南虽然迅速平定但已然有小股势力抗争,陷入零星作战的状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陆炳可不敢小觑,更跟他们牵扯不起,不赶紧平定下古田叛军不知道哪里又会被火星点燃从此战乱纷纷。

    既然无法一次性剿灭叛军。需持久作战,那就不妨下一盘大棋,陆炳认识到自己最初操之过急。已经反抗了几代人的古田叛军哪里这么容易被彻底消灭。所有的矛盾不光在与大明的官制还有民族的差异,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条计策陆炳早已有些想法,只是没个既熟悉当地民情又智谋相当的人可以跟上思路帮陆炳梳理一下。广西这里是多民族群居。古田叛军多是以壮族为主。其他民族为辅,这就会产生多数和少数的差异从而产生民族和信仰矛盾,这便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原先的当地督军蔡经终于迟迟赶到,原来蔡经赴任后母亲大病,蔡经忙于尽孝却染上了时疫,听到陆炳的召唤蔡经连忙奔赴战场为国效力,但路上却久病不起差点死在路上,故此才姗姗来迟。

    陆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道:“蔡经。是否可以利用当地力量对古田叛军进行制衡,我朝廷兵马只留下万余人进行辅助和防守。任由他们自相残杀我坐收渔翁之利?”

    “倒不是不可以,前朝也有先例,早在太祖高皇帝统一天下之初就利用当地人协助治理。到了正统二年朝廷开始利用当地雇佣兵马进行剿匪等事。十余年后,到景泰年间,这已经成为了常态,但问题也就与此同时出现了。”蔡经说道,说着说着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陆炳眉头微皱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吧?”

    “属下谢大将军关心,我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几日便能痊愈。”蔡经说道,陆炳点点头道:“那你说说会有什么问题吧?”

    蔡经抱拳答是,然后说道:“广西此地所谓的当地团练被称为狼兵,形成一定规模后不光用于当地的剿匪,更会派去东南沿海去抗击倭寇。到前朝正德年间狼兵却被武宗皇帝撤去。原因是当年出了一件事情,派往江西剿匪的狼兵违抗军纪,烧杀掳掠坏我大明子民,反比倭寇之灾尤甚。狼兵战斗力极高,和叛军的区别不大,这里的人天生就好战,每个都是天生的斗士。大人与这伙古田叛军也打了不少交到了,恕在下直言,朝廷这边兵精将勇装备精良,乃是朝廷五大营和各地驻军的主力兵马,甚至还有大人带来的百炼精兵。在下一路上看过了,大人的百炼精兵果然不凡,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兵,更加难得的是纪律严明服从命令。”

    “可是,平心而论,若是叛军也配上相应的装备,不说和百炼精兵看齐,就是和朝廷兵马相当,那大人还会安坐于此吗?”蔡经话锋一转说道,说完肃立在那里不再说话了,这些话在蔡经心中不吐不快,但这就等于**裸的告诉陆炳,你瞎折腾了半天也没占到敌军什么便宜,纯属无用功,还不如我蔡经在的时候。所以当年没有平定战乱并非我蔡经无能,任谁来都没用,反倒是不如我在的时候安宁。

    陆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着叫了蔡经的字,道:“蔡廷彝啊蔡廷彝,你这人还真是直言不讳。没错,我的确小看古田叛军了,我投入了最多的兵力,却完全没占到一点便宜,这是实情,你不必害怕。我陆炳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的确,这群叛军作战英勇,即便武器落后,很多士兵甚至连铁器都没有却可以迎敌致胜攻城拔寨,战斗力十分惊人。可想而知,若是他们配备上成建制的装备,定会所向披靡。你说的没错,真的没错。”

    “大将军所言极是,”蔡经道:“这也就是为何先前朝廷这么爱收编狼兵的原因。可是同样,他们野蛮不服管教,即便在广西当地,也会趁机杀入城镇,掠夺当地百姓,屠城屠寨更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先帝才撤了狼兵对吧?”陆炳抚着下巴说道,说道朱厚照,陆炳的心头又起了一丝情愫。(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狼兵重组

    蔡经点点头,陆炳突然一顿问道:“看来你对先皇的此番决定颇有非议?”

    蔡经筹措半天,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答道:“正是,先帝仁慈,撤去全国狼兵却因此铸成大错。招募狼兵的原则本就不分籍贯不分民族,即便是罪大恶极之徒只要在狼兵中能够英勇作战那也既往不咎。颇有秦朝的时候,章邯骊山刑徒兵的意思。这么一帮人,在朝廷和狼兵头领的约束下虽然做得过分,但还有所顾虑,可是一旦放归山野,那便后患无穷了。可以这么说,现在叛军之中的大多精锐,都是狼兵的老底儿。是先帝造就了现在古田叛军如日中天的局面,也造成了我大明现在的困境。”

    “那你的意思是........?”陆炳问道,蔡经答曰:“重招狼兵,从而削弱敌人的实力,以夷治夷。”

    陆炳不解道:“以夷治夷我懂,无非是让狼兵和古田叛军作战,所谓削弱敌人实力是否也是指战斗中的打击?”

    蔡经道:“也不完全是,只要狼兵重新招募,叛军之中自然会有人来投,从而为朝廷所用,倒戈相向。”

    “为何?叛军不是和朝廷势不两立吗?”陆炳不解道。

    蔡经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炳低头沉思片刻也笑了:“我都忙糊涂了,我明白了,普通士兵起兵造反无非是要一条活路和一碗饱饭。叛军能给的朝廷也能给,而且朝廷给的还可以更多。让他们有精良的装备,充足的粮草,这都是叛军不可能给的。同样。一旦成为了朝廷的狼兵,那边是私盐变成了官盐,从此披上了官衣,再也不用背负反贼的罪名了。”

    “大人英明。”蔡经送上了一记马屁说道:“这帮人天生热血,性子中就带着好战的因素。不过现在反贼势大,我们的狼兵难以以壮族为主了,因为反贼的将领都是壮族人。所带主力也是本族人,都带着亲戚呢,即便他们愿意来投咱们还不放心收呢。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更是方便。据我所知,叛军之中的依然有其他民族的人,瑶族,苗族。侗族。仫佬族,毛南族,彝族,回族等等等等,他们都是可以利用的。在叛军中他们不受重视,而且永远冲在最前面,但奖赏的时候却每每都是壮族将领,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已加剧到无以复加的境界。只需要少少挑动便可。”

    陆炳给蔡经倒上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廷彝兄啊。你真是大才人,怪不得朝廷要把你嘉奖调离此处为之大用。拉拢一帮人,打压一帮人,高明高明。此事就交予你来办吧,喝茶喝茶,这可是传说中陆羽所留的古茶树所采摘下来的,乃是圣上赏给我,全国一共也没几两。”

    嘉靖十年末,广西狼兵重组,盛世滔天,多达八万之众,战力十足装备精良一时无两。明军撤回广东和云贵边境,沿城池做线行防守,而主力大军则不知去向。

    其实之所以陆炳这么急于撤军,还源于东南沿海俞大猷等人传来的信函,以及少林寺住持悟须的密信。两方信总体表达了这样一层意思,倭寇分散行动,战线拉的极长难以阻挡,只能被迫防守,需要增派兵力,否则难免有漏网之鱼。同时,密十三白羽率众现身于江西。

    陆炳在大战之初幻想过白羽等人的下落,想过他们可能在西北,想过古田,甚至想过安南,却没有想到白羽混迹于倭寇之中。

    倒不是白羽仁慈不仁荼害百姓,而是因为几方势力相比,倭寇是最弱的,本应连岸都上不了就被沈紫杉消灭在海里。怎知途胜变故,倭寇反成了大患登陆大明,只能扼腕叹息。也错过了让白羽可能葬身鱼腹的好机会,但后悔已晚,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不过于此同时一抹阴霾也划过陆炳的心头,莫非白羽等人早就知晓,才选择混在倭寇里进入大明,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切乃是他和沈紫杉串通好的!

    面对这样的局势,陆炳必须回援,沿海已然属于大明腹地了,更是大明税收和粮食重地,不得有失。

    但回去之前,陆炳还布下了另外一个局,那便是离间计。叛军的首领们都不傻,绝不可能轻易上当,更何况离间计千百年来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不过这离间计却是屡试不爽,甭管哪朝哪代都会有人中招,这源于人的人性,乃是内心对他人的防备和不信任,只要稍加嫉妒或者其他的因素点燃,就会一发不可收拾。高位者利益熏心更是如此,对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看得格外重,就更加会怀疑别人,担心别人窥测,这就越发容易中计了,历史上无数大英雄大枭雄都中过离间计。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同样所有的矛盾也会越积越深,所以陆炳下令对性格相对火爆的韦银豹要放纵一些,尽量退避三舍,而对王振虎要严厉打击,并且在民间广泛流传韦银豹和朝廷合作的传闻。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谎言说上一万遍也成真的了,陆炳要放长线钓大鱼,等他们自相残杀。

    日后怎样,日后再书,且说说京城皇宫之中。

    张氏伺候着朱厚熜沐浴更衣,许久没留宿于皇后这里的朱厚熜到底也得龙凤呈祥一次,今天心情大好自然来了皇后这里。说实话,这个皇后依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当年的陈皇后被朱厚熜一脚踢死之后,朱厚熜为此伤心了很久。三个月后,选新皇后的时候,顺妃张氏当选。这后宫之中选后的事情,朱厚熜本想让生母蒋氏太后来操作,怎奈大臣不许,硬要朱厚照的母亲张氏太后来住持,因为按照礼法张氏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朱厚熜不愿意为了此事再起风云,大礼仪事件已经折腾的他够呛了,好歹的平息下来可别惹事了,谁当皇后都一样,反正朱厚熜后宫的女人多得是。

    以礼治国的朱厚熜必须要依照礼法,更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明白权利的博弈不光是互相抵抗抨击,有时候需要相互妥协适当的退让。

    不过选择顺妃为皇后,朱厚熜倒是意见不大,选妃的时候是朱厚熜自己拿的主意,这个顺妃长的虽不是说倾国倾城,可耐不住有一身的好皮肤,白皙可人吹弹可破,别提多嫩了。就凭这个,足以弥补一切的不足,所以张氏成了嘉靖元年最早的一批妃子,此时乃嘉靖元年九月。

    而后,随着朱厚熜后宫的不断充实,朱厚熜已经难以顾及这个顺妃张氏,现在宫中有了更多漂亮的小女孩和伶人,自己夜夜当新郎都忙不过来,放置**年的妃子谁还能记起呢。不过选皇后不能光看床上的功夫,还得看她的身份,直接提拔上来是不可能的。

    看看群妃要么孤守空宫难耐寂寞已然香消玉损了,要么就是早就过了年纪,不怎么好看。唯独这个顺妃张氏还算不错。朱厚熜暗暗心想,看来张氏太后这次表现还不错,终于干了件地道事儿。虽然这个皇后承了张氏太后提拔的人情,日后必定走的较为亲密,但是总归还是好的。

    可是嘉靖九年的一天,朱厚熜突然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个张氏皇后和朱厚照生母张氏皇后算是亲戚。朱厚熜恼怒了,他并不愤怒于这层亲戚关系,后宫结党和朝堂一样严重,只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朱厚熜有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心中一口闷气发不出来,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张氏太后是太后不能发火,张氏皇后是国母也不能太过分,就好比吞了一个苍蝇,心里恶心可又吐不出来一样难受。

    整人是朱厚熜最拿手的好戏,于是乎以效寻古法为由,让皇后带头在宫内养蚕,本想折腾皇后,结果皇后这么做了其他嫔妃也得陪同,北郊到处都是朱厚熜的妃嫔,这让朱厚熜自己在宫中成了孤家寡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朱厚熜又皇后率六宫听《女训》,人家讲完了再让皇后读十余遍,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

    再到后来,全国形势一片大好,陆炳和朱厚熜重归于好后也越发要好,朱厚熜也就放弃了折腾皇后的念头。仔细想想,皇后也不错,端庄大方母仪天下,对自己也没多少小脾气,比起那个被自己踢死的陈氏不知道要好多少。

    事业便是男人的脊梁骨,朱厚熜的天下国泰民安,皇庄收田进行的顺利,而陆炳和沈家也每年上不少的钱财,即便自己怎么作国库也是充盈的,故此朱厚熜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张氏皇后也就顺眼多了。

    朱厚熜拿着连连捷报欣喜不已,决定在皇后寝宫内用膳,沐浴更衣完了的时候,菜肴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朱厚熜边吃着边说道:“最近陆炳真是不错,嘉峪关丢了多少年了,他一出马就给朕夺了回来,朕真是伯乐啊,能识陆炳这匹千里马,还是匹烈马。试问天下,有谁能驯服的了他?其实朕靠的是什么,无非是手腕和亲情义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后宫不得干政

    朱厚熜越说越兴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脸上显露出一丝很病态的红晕:“陆炳对朕很讲义气这不假,但平心而论,前些年我们君臣之间有所矛盾,甚至感情出现了危机,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陆炳还对朕效忠,这不是说明朕的雄才伟略是可以永远向往和效忠的明主吗?如今久失的嘉峪关竟然重回大明,朕在历史上也可谓是留下丰功伟绩敢称一代明君了。看吧,陆炳若能打下叶尔羌土鲁番和亦力把里三国,那朕才是开疆辟土第一人呢。话说的狂一些,太祖高皇帝都没征战到叶尔羌汗国这么远,东西之长可谓是上古以来汉人天下之最了。”

    “圣上,您忘了还有鄂尔多斯部呢。”张氏适时的拍了个马屁说道,朱厚熜越看她越顺眼,点点头却故作心中明白谦虚的说道:“皇后你休要诓朕,朕可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这鄂尔多斯部和叶尔羌的情况不同,叶尔羌汗国朕是想把它彻底打下来,作为自己的领土。而鄂尔多斯部虽然纳了降书顺表,但是总归还是可藩属国,人家什么时候见咱们国力衰弱了,就会撕毁条约再次与大明为敌。所以藩属国不过是个好名头罢了,真正的控制权什么也没有,说是万国来朝拜见天威的他们,不过是来大明讨碗饭吃,让朕给他们点赏赐罢了,这些朕都明白。看吧,假以时日,我定完全吃下鄂尔多斯让其真正纳入我大明控制的区域,由我大明指派官员。由我大明驻防。”

    “有些皇帝喜欢安乐,安于现状,自然希望周边皆是藩属国。但朕不同,朕乃开天辟地的大德之人,必定可以扫清四夷一统天下!”朱厚熜道。

    朱厚熜说的豪情万丈,张氏皇后适时的做出崇拜的表情,很恰当的满足了朱厚熜的虚荣心。突然有军情来报,此时的大明四周皆有战乱,于是朱厚熜下令。凡是有军情不管自己是在上朝还是在就寝甚至在更衣都要及时汇报,朱厚熜可不想自己在历史上留下延误军情,自己兵败如山倒都不知道成为后世人耻笑的昏君。

    朱厚熜接过一份军报。同时另一份军报也到了,朱厚熜端详半天,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眉头紧缩,张氏在一旁看着不知道圣上究竟是喜事怒。

    朱厚熜看过军报。让人拿来火盆给烧了。然后低头喝粥,但显然心不在焉,看起来就食同嚼蜡。张氏关怀的说了一句:“陛下,您没事儿吧?”

    朱厚熜叹了口气好似自言自语道:“奇怪,真奇怪,明明军报说亦力把里大捷,可为什么蔡龙羽部不趁虚而入,迅速加剧亦力把里的灭亡。到时便可从正北方攻击正忙于跟叶尔羌作战,相对薄弱的土鲁番汗国。连连大捷再创辉煌。反倒是陈兵与嘉峪关,只派少量兵员试探和小规模零星作战,攻打那些并不重要的城池然后上报邀功。趁虚而入的道理朕这个不通兵法的都知道,若是说蔡龙羽夏大德这两个莽夫不晓得也就算了,怎么戚景通这样将门之后兵者大家也不懂呢?”

    “不是不懂,是不是他们不想这么做呢?”朱厚熜继续自言自语的分析道:“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消极应战可不是陆炳的作风。还有,古田那边也是停止了进攻,陈兵与云贵边境做防守。沈紫杉背信弃义也就算了,怎么汤克宽俞大猷这些青年将领也守不住?!朕拨给他们的兵马都是干什么吃的,枉费朕对他们这帮年轻将领充满厚望,希望他们能放弃保守打法,速战速决,结果哎.............”朱厚熜眉头紧皱,不禁叹了口气。

    朱厚熜的这等神情,被已然在深宫之中磨练成人精的张氏皇后给捕捉到了,她知道圣上的疑心病又犯了,下面要顺着圣上说,否则就可能引火烧身被视为同党。

    朱厚熜陷入了深思之中,张氏说道:“圣上若是不放心,大可撤换将领啊。”

    “不可不可,大战正酣临时换将不禁对战况熟悉程度不行,容易延误军机,更会扰乱军心,军心一散百师溃万万不可撤换将领。再说这帮人都是陆炳派去的,朕这么做不是明摆着信不过陆炳吗。陆炳再国家四面楚歌危难之际出手,解了国家危难,搅乱了安南,大败了亦力把里,打降了鄂尔多斯连江湖上上也被他安定了不少。纵然有失职之处,但凡事都非尽善尽美,岂能事事尽如人意,这样的情况朕已经很满意了。”朱厚熜道。

    张氏不解道:“那圣上为何要愁眉不展?”

    “朕只是奇怪,王守仁打古田叛军的时候大军一到人仰马翻敌军纷纷溃败而去,困扰我大明多年的北方西北游牧民族在陆炳面前不堪一击,被视为最强的人马都被陆炳打败了,怎么到了别人打地轻松的古田这边就不行了呢?”朱厚熜微微摇着头说道:“不说别的,就说古田不远处的安南吧,那可是正规的国家,虽然政权交替战乱不断,但总归一国之力要比古田叛军好得多,这样的威胁都能被陆炳搞定,到了相对轻松的古田和倭寇这里却不行了。加之他在西北和云贵的按兵不动,那就更让人奇怪了。”

    张氏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是不是陆炳想拥兵自重呢?”朱厚熜一愣看向张氏,张氏见朱厚熜眼中冒着询问的精光,这种精光来源于不谋而合,于是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押宝押对了,说道皇帝心眼里去了。

    于是张氏皇后顺着这话继续说了下去:“我的意思并不是说陆炳会造反,他为人仗义圣上刚才已经一阵见血的分析过了。本宫的意思是说,陆炳现在乃龙影大将军。是陛下的替身,那么只要这仗继续打一天,他就能继续当一天龙影大将军。若是战事平定了。他还哪里有当龙影大将军的资格呢?”

    “所以,本宫以为,这就是陆炳消极待战的真实原因,无非是心中的贪念。圣上的疑惑按照这样的解释也能说的通,陆炳仁义,所以知道朱家的江山不能丢,而厉害的兵一入大明必回荼害百姓。而骑兵入平原更是所向披靡。故此,他打掉了这些危险最大的敌人,剩下那些不痛不痒的养着。只要他们在,陆炳的地位就在。”张氏说道。

    朱厚熜点了点头,张氏没有看错,朱厚熜的确是点了点头。他听进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张氏沉默不语等待朱厚熜夸她聪明的时候,却听到“啪”的一声。随即张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没错,朱厚熜扇她了一巴掌。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汉人最讲究的是气节,很大程度上说气节就是面子,别说皇后了,就是随便一个宫女若被当众打了脸说不定就会想不开跳井去。皇后母仪天下。是一国之母,竟然被朱厚熜打了耳光。一时间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过了半晌才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陛下打本宫作甚!”

    “打的就是你!”朱厚熜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张氏说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吗!差点误了朕的大事儿,让朕错怪了陆炳。若是朕听了你的话,对陆炳心生间隙以后还怎么让他保着朕的天下!你个臭娘们,我打你?我打死你都不亏!”

    朱厚熜喋喋不休起来,从小他就喜欢跑出去到安陆州的市井上完,骂街的本事虽然没专业学过练过,但是熟能生巧听得多了也就会了。出去跟泼皮对骂或许不行,但是面对大家闺秀的皇后他就是无敌的了,话又说回来,他是皇上,谁敢跟他对骂啊。于是越骂越难听,越骂声音越大,皇后算是丢尽了脸。

    张氏皇后捂着脸坐在那里低声哭泣,朱厚熜抬手还想打,但见周围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心中一凛,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失手打死陈氏皇后的事情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给我记住!若是再干涉政事,朕就废了你。你要恪守妇道,谨记自己是皇后的身份,要给天下女子做出表率,好了,朕走了,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朱厚熜转身而去,走了不远就听见皇后嚎啕之声,朱厚熜揉着有些发麻的手,阴沉着脸快步而行,脑中也转的飞快,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对身旁的太监说道:“去拟一道诏书,命陆炳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是。”

    张氏皇后彻底被皇帝冷落了,本想去找张氏太后去诉诉委屈,却被张氏太后一通臭骂结果又是哭哭啼啼的回来,半道上又被蒋氏太后叫过去,再来一顿臭骂。说的什么大义凌然的,实际上就围绕着一个内容,就是不能说陆炳的不是。张氏皇后就不明白了,自己固然不对,不该后宫干涉朝政,但这陆炳到底多招人爱,皇帝向着他,蒋氏太后向着他,就连张氏太后也护着陆炳,看来陆炳能成为龙影大将军果然有他的道理。

    在张氏皇后看来,陆炳不过是兴王府一个下属的孩子,就算现在有山东的基业,而父亲也身为都督佥事协理锦衣卫也不过尔尔。但她怎知道陆炳和朱厚熜的过往之事,同时也定然不知道蒋氏太后虽然要朱厚熜小心提防陆炳,却也知道陆炳现在会为自己的儿子平定江山,两人之间更有从小看着陆炳长大宛如长辈般的一份感情。

    至于张氏太后更是要护着陆炳了,朱厚照死后,自己变成了不冷不淡的太后,后宫两个太后并立,自己是一点地位也没了。两个弟弟也不争气,说起来作为外戚,后台都不顶用了,作为也就不大了。若不是这些年有陆炳罩着,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差。

    张氏皇后回到寝宫之中,不由得有些害怕,她要好好的思量一下,希望能缓和现在的形势,毕竟现在自己四面受敌反倒成了孤家寡人。当年自己还是顺妃的时候,亲眼目睹了皇帝踢死陈氏皇后的事实,说实话当时还是因为自己而起,若不是圣上玩弄自己和文妃,陈氏也不会..........

    不过陈氏死得好,她不死自己就无法成为皇后,究其根源,陈氏死于自作自受。张氏皇后不禁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也作的太过了呢?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死了也死的不光彩,成为一代废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度生疑

    率众赶到江苏的陆炳刚入大帐还没与汤克宽说上几句话,就迎来了八百里加急圣旨。陆炳身为龙影大将军,可立而不跪,但他依然跪了下来。传旨的行人司官员和同行的宦官看后相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事儿可得回京后向皇上禀报。

    原来,圣旨宣陆炳即刻回京,不得有误。陆炳谢恩后,命人带传旨官员好好休息,并奉上了几百两的大额庄票。官员们接了钱财,却不让陆炳大肆操办,说让陆炳尽早给个答复,他们也好回京复命。

    陆炳深深体味着话里话外的意思,然后送那几位京官下去了。转身回到大帐后,陆炳有些疲倦的揉搓着脸对汤克宽说道:“我尽量早去早回,稍作安排就起程,过几日少林悟须大师来了之后给他说,让他稍安勿躁等我几日我便回来了。”

    汤克宽点点头,陆炳继续说道:“你严防死守,先不要有大的动作,等回来后再作打算,我雇佣的铁骑留个你,慎用,这帮人比较野只认我这个金主。”

    “我记下了。”汤克宽说道:“不过,文孚兄,此次圣上突然招你回京所为何事,战场之上临时召回主帅,只怕凶多吉少命途多舛啊。”

    “哎,这个我也知道。”陆炳松着自己酸软乏力的胳膊说道,汤克宽站起身来,亲自为陆炳揉肩捏背,大帐之中只有兄弟二人倒也无妨,陆炳笑了笑谢过后继续说道:“圣上叫我回去。这就好比岳飞十二道金牌,我不回去的话,不是奸的也成了奸的了。没办法。圣上的疑心病是人尽皆知,再给他平添怀疑只能令他丧心病狂。”

    “这事儿闹得,咱们为国为民,反倒是受人怀疑,朝中那些尸位素餐之徒却受尽皇帝恩宠,这是什么道理!”汤克宽有些不忿的说道。

    陆炳摇摇头:“武河啊,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现在身为龙影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你年纪轻轻,手握重兵。这说明忠奸自辩天道轮回还是有因果报应的,皇上的圣目没被蒙蔽,还不算是昏庸之主。”

    “文孚兄,大帐之中就你我二人。难不成你还要唬我说圣上是个明君吗?”汤克宽说道义愤填膺的地方。也不给陆炳揉肩了,转到正对着陆炳的位置质问道。

    陆炳淡然一笑:“我说的是天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好就会有好报,我可没说朱厚熜是个明君,只是说他也不算昏庸罢了。但不管怎样,也不管他先前对我做过什么,但他终究是我兄弟。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我有,你也有,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我们不能要求他人成为完人,因为我们也不是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他不是完人又有权利在手,所做的这些也就无可厚非了,无非是权利把他的缺点扩大化了而已。”

    汤克宽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由凝重的表情转为笑容道:“陆文孚,你现在反倒是越来越深沉了,跟你说话都得动脑子去体悟了。”

    “咱们年龄不小了,也都为人夫为人父了,该沉着下来了。”陆炳说道,汤克宽道:“别咱,是你,就你才刚刚而立之年娶这么多老婆的,我就说嫂子也算大度,要是换个女的不给你闹翻了天。哎,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得此妻者夫复何求。”

    “懂个屁,这叫三从四德好典范,恪守妇道的标兵,嘿嘿,老子就是命好。”说着陆炳站起身来,汤克宽问道:“你干啥去?”

    陆炳答曰:“去巡视一下督促士兵安营扎寨,怎么安营也是个学问,最近我可没少研究,上次在古田我就吃了大亏,也算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你还是歇息一下再去吧。”汤克宽说道,陆炳摇摇头道:“来不及了,这帮来传令的官也不让我招待,说稍作休息就回去,那必定是向朱厚熜报告去。我若不快点行动,只怕朱厚熜又要由怀疑引发出什么风波来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明再也经不住折腾了,百姓也经不住折腾了。”

    陆炳率先走了出去,汤克宽望着陆炳高大却略显疲劳的背影,点了点头,这就是自己要追随的人,以前没有跟错,现在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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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到达京城的时候竟然病倒了,按说功夫练到这个地步,什么伤寒都不该得了,但他日夜兼程,这一年到头倒出奔波,风吹日晒操心费力。外加南北气候差异过大,温差和气候也有所变化,身体最终受不住这般折腾的病倒了。

    伤寒在古代是要命的病,按说陆炳是穿越来的,身体中应该有相应抗体,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的身体十分难受,这种难受不同于伤痛来得干脆,宛如慢慢折磨般的煎熬。陆炳想到了伏龙村中王雨露所说的灵魂互换以及自己穿越过后那强壮的体魄,他终于承认这只是一种灵魂的转移罢了。

    万幸的是,陆炳有万儿万的医术傍身,几副汤药调节外加纯阳体质游转这才化险为夷。陆炳人在京城,却不能入宫觐见,即便大病初愈也不行,什么病末最容易传播,生怕传染给了圣上。陆炳心中焦急万分,大明四周战乱依然不断,东南沿海更是岌岌可危,自己却只能在京城耽误时间。虽然俞大猷汤克宽李杜等人能力不错,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将领堪得重用,但是陆炳不在依然不放心。

    在他看来,朱厚熜的作为是令人无法理解的,这可是他老朱家的江山,眼见着百姓生灵涂炭国家受损竟然不担心?就是担心生病?即便是可能会要人命的病。朱厚熜当然不担心。现在的他也很矛盾,想到前些年自己所做的,而陆炳为自己所做的。以及后来的感悟,朱厚熜明白现在必须要相信陆炳,否则也会成为受尽是人嘲笑的绝世大昏君。

    可是内心深处还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注意陆炳,否则人心隔肚皮很容易变化,万一让陆炳羽翼丰满难以控制了夺取了政权,那才是罪大恶极愧对祖宗。到时候难免被人冠上明衰帝的亡国昏君之名。

    现如今不管怎么样,陆炳一招即来,这说明他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至于百姓,大明幅员辽阔人口极多,江南的农民就算死光了也不担心,只要从别的地方迁民过来就好了。商户书生和有钱人这就不用考虑了。他们多住在大城市。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是有敌人入城也不会全部杀了,勒索钱财就得勒索上数十天。

    土地丢了还能夺回来,反正陆炳再,现在他要养病就让他养病了,正好容朕可以观察一下,看看陆炳有无异样。矛盾的朱厚熜边怀疑着陆炳边告诉自己要信任陆炳,他甚至质疑之前自己是否该给陆炳这个龙影大将军的席位。此时的朱厚熜已经濒临精神分裂的边缘。

    陆炳的身体全部好利索的时候已经是回京后的半个月了,终于陆炳得到了入殿面圣的机会。来到大殿之上。朱厚熜非但没有走上前去说话,也没招陆炳进前,反倒让陆炳止步于奉天殿正中,而两人之间隔了数层薄沙,好似这样就能阻挡传播一样。整个大殿之中弥漫的是各种薰药,以防止陆炳依然可能携带的伤寒。

    陆炳摆动前袍就要跪下,朱厚熜说道:“不必不必,陆爱卿不必多礼。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圣上挂怀,臣感激不尽唯死以报。”陆炳抱拳客套道,说实话他是不想跪的,现在也正好借坡下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给朱厚熜跪。不过他乃一国之君,在当今这个世上礼法是很重要的,陆炳想要服众就必须尊一些礼法,比如下跪行大礼就是。

    朱厚熜倒也不在乎,他和陆炳在一起的时候他希望两人之间多一些超乎君臣的感情,作为皇帝他没有朋友,在他看来任何人都会觊觎他的皇位,而唯一的朋友就是陆炳,虽然陆炳也很有可能会篡权夺位。但是守着旁人就不同了,陆炳必须对自己显示出尊敬来,而且是超乎异常的尊敬,这也是朱厚熜的矛盾所在。

    陆炳在加派传旨的行人司和传令宦官面前守着圣旨下跪给朱厚熜挣足了面子,故此现在跪不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陆炳知道朱厚熜的臭毛病和矛盾的心思,故此现在也就顺势而为不再强跪了。朱厚熜说道:“陆炳啊,朕封你为龙影大将军,代朕出征四夷,不知战况如何了?”

    陆炳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若是不知道还会叫我回来?陆炳自然不能这么说,于是原原本本的把大明周围的战局讲了一通。

    朱厚熜边听边点头,陆炳隔着纱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朱厚熜的动作陆炳却看得一清二楚,心想这当皇上当的,别的本事没涨,就是这演戏的本事倒是突飞猛进。

    朱厚熜可不知道陆炳怎么想的,还自我感觉良好呢,装模做样的问道:“陆炳啊,按照你所说的,朕对战况有了一些了解。不过朕就不明白了,西北的游牧民族铁骑凶猛,和当年的鞑子毫无两样,你能击败他们,为何到了古田这边就停止不前了呢?还有西北那边,为何不长驱直入,从亦力把里往南派兵,对土鲁番的腹地进行打击?”

    “臣打退四国联军,大败亦力把里用的不是兵,当然夏大德所打下的那场恶仗也至关重要,有效地消灭了敌人的气焰和生力军,但最主要靠的是计谋。计谋多是用来消耗敌人的,包括君臣不和盟友离间等等。”陆炳说道,说到君臣不和的时候朱厚熜的神情黯淡了一下,心想是不是自己也是中了自己设下的离间计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阴谋渐近

    朱厚熜示意陆炳继续往下讲,陆炳抱拳道:“先说西北方面,我们刚刚收服了嘉峪关,需要严防死守,而四国在我的挑动下已经打成了一团,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多好。若是此时贸然而入,只怕敌人会反其道攻我嘉峪关,嘉峪关破后大明疆土一马平川。我大明可比西域要富饶多了,敌人就是进来掠夺一圈也是赚了。西域荒芜更是难以由步兵防守,时间短暂防御工事也难以布置,我们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故此西域也是守不住的。这样一来,岂不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想圣上如此圣明,这个道理应该会明白吧?”

    “正是,所以朕常给他们说,陆炳你这般按兵不动是明智的,朕问你是想看看你和朕想的一样不一样。呵呵。”朱厚熜说着说着,只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些苍白无力,只得呵呵两声作罢了。

    陆炳也是尴尬的一笑说道:“至于古田那边形势比之西北或许更加复杂一些。古田地处广西,地形上就不似西北那么明了,气候虽然西北更严峻,可是对于军事作战而言,地形大于气候。古田地区地形多变,我们的兵力难以施展,而对方又熟门熟路,更占据群众优势。我要以夷制夷,故此才重启狼兵作战,狼兵的威力前朝就有记载,这个无需臣多言了。同样,既然狼兵这么厉害,古田叛军也厉害的很,平心而论,臣以为古田叛军比西北敌国威胁更大战斗力更强悍。我们没必要折损自己的士兵为此送命。更何况我大明向来对古田控制不佳,税收不利,并无真正的控制权。无非是藩属制罢了。这样一块废地不如用疲兵之计,让他们内耗,打疲了我们再进入才是上上之策。”

    朱厚熜沉默片刻说道:“朕明了了,可是国之天威,寸土不让。这般放弃土地,即便是名义上的土地,也是有损面子的。”

    “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为了圣上的面子,大明的天威就让士兵白白丧命,换区所谓的功名。您若愿意我绝无二话,加官进爵谁不乐意,但总归大明是圣上您的天下。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兵在。有人在,有民心在,别说一个广西,就是十个广西也可以待到时机成熟开疆辟土而来。反之,兵若没了,民心若是不在了,那别说古田,别说广西。就是这万里河山也难以守得住啊。”陆炳道。

    朱厚熜眉头紧皱半晌点点头:“权且按你说的做吧,朕只是心中有疑惑。才把你叫回来问问的,君臣之间要坦诚相待才能促成大事,兄弟也需同心才可断金。朕叫你回来,有私心,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陆爱卿见谅,也请大哥恕罪。”朱厚熜猛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给陆炳行了个礼。

    陆炳心中暗探一声:“罢了,就凭这朱厚熜这一拜和这一声大哥,自己愿意为他搏一搏,搏出一个安定天下!而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也没白瞎,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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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没回家,给依然在办公的陆松留了封信函,就急忙忙的奔赴战场了,先那段在家养病的时间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算是别样的与家人团聚吧。

    朱厚熜站在大殿之中,长吁短叹,不得不承认,陆炳说的有道理,而自己也看得出来,陆炳对自己还是忠心耿耿的。正在想着的时候,有人来禀说国师邵元节前来求见。朱厚熜立马让邵元节速速觐见,自从上次吃了邵元节在登州练得药之后,果真怀上了龙子。只不过后来一脚踢死了陈氏皇后,孩子也因此没了。从此,朱厚熜又恢复了一直无子的状态,再吃那药就不管用了,再说那药的副作用一直让朱厚熜心有余悸,上次没有段清风的话,自己早挂了。

    即位十多年了,依然没有子嗣,这是朱厚熜心里永远的痛,而且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心态。可以这么说,其实无子这一事实加剧了朱厚熜的多余,造就了他的变态。朱厚熜这几年求子的热衷程度略减,好似接受了自己已然无子的事实一般,对邵元节的过问也就少了。

    邵元节自然也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往朱厚熜身边凑,上次若不是自己找了一大票帮手,包括陆炳的帮助,只怕登州的那炉丹药也练不出来。至今想想,还心有余悸,伴君如伴虎,虽然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可是随时也可能人头不保啊。

    嘉靖皇帝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也不找邵元节麻烦,不光邵元节先前有功,更是因为邵元节是自己树立起的道教模范之一,处理了邵元节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等于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留下耗费民财偏信玄学的恶名。

    如今,邵元节竟然主动前来要求觐见,不消说应该是邵元节有了什么新的突破,这怎能不让嘉靖兴奋,于是连忙让其入宫面圣。

    果然不出朱厚熜所料,邵元节说自己寻得一高人,说起来也巧,此人乃是当年告诉邵元节先天铅丹的仙人。此次前来,应稍远的邀请,要入宫为圣上瞧一瞧,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朱厚熜对此事有些模棱两可,陆炳曾让朱厚熜禁止服用这种丹药,朱厚熜听话的停药后果然身体好了一些,不似以前那般羸弱了。可是自己也的确是服用了先天铅丹才有了第一个龙子的,还有梁高辅陶仲文所献的药和留下房中术怎一个奇妙了得,朱厚熜有些疑惑了,不知道该相信谁好。陆炳不会害自己,邵元节就更不会了,自己若是死了对他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朱厚熜决定先见见再说,不管怎样自己都会有所判断。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要多见见才能判断全面嘛。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由内监带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这一头白发外加仙风道骨的气质,便让朱厚熜心中的印象加分了。先前的梁高辅也是这样的一头白发,人老精鬼老灵,梁高辅哄得朱厚熜别提多高兴了,而这个白发老翁也会和梁高辅一样给自己带来新奇吗?

    “山中野人东方傲叩见吾皇万岁。”那白发老翁纳头就拜,臣服于朱厚熜脚下让他十分得意,这种世外高人都给自己跪拜了。这说明自己就是超神啊,九五之尊就是尊贵。再听白发老翁那一口流利的官话,不似梁高辅一口南阳土话。更令朱厚熜满意。

    这人的第一印象尤为重要,比如现在朱厚熜就怎么看东方傲怎么欢喜,听这名字也觉得耳熟只叹是缘分。邵元节知趣的退了出去,留东方傲跟朱厚熜促膝长谈。邵元节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然完成了。把生子事务推给了东方傲,一旦有子那便是自己推贤有功,一旦出事自己受的牵连也不会是致命的。

    对于东方傲这边,邵元节也是放心下来,从得到这灵丹妙药的第一天开始,邵元节就开始恐惧,不知道这神秘的白头老翁和那群陪他来的神秘人究竟想让自己作什么,而今他终于释然了。并知道了此人名曰东方傲。

    现在在他看来,再高深的世外高人也免不了俗。到头来还不是借着自己这块跳板去见皇帝?有所求便好,若是一无所求甘愿奉献,那邵元节才不敢要呢,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日后大家和平相处各发各的财互不相扰这才是上上之策。

    路上正在匆匆而行的陆炳,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陆炳边策马,边在自己身体上按了几下,笑道:“这才刚刚过三奔四身体就懊糟成了这样,呵呵。”虽然身体无恙,但陆炳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惶惶,总觉得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更加快马加鞭向东南沿海而去。

    殊不知,京城上空,早已阴霾重重。

    陆炳来到了抗倭大营的时候,只见大营之中一片颓然,不少士兵都极其疲惫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不过万幸的是,即便疲惫但军纪很是严明,陆炳亮了一路的身份才入了中军,经禀报确认身份才入了大帐。

    陆炳进入帐中的时候,俞大猷正在酣睡,胡子拉碴的一点也不似先前清源洞才俊的模样,李杜站在一旁,也在打盹,看到陆炳进来站起身来,陆炳连忙伸手止住李杜说道:“他真是累坏了,不然凭他的武艺不可能听不到我走入帐中,别影响他休息,咱们出去说吧。”

    李杜点点头和陆炳走出大帐,在军营之中漫步。

    “李杜,军营内怎么这幅模样,战事很紧吗?”陆炳问道。

    李杜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主要是敌人太狡猾了,跟我们打什么游击战术,哎。我们兵力强,成建制作战,而敌人则分成小股到处钻篓子,我们在东面他们就在西面,我们在西边他们就跑去东边。全盘布局兵力又太过分散,不得不说这群倭人打起仗来很是勇猛,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一旦我们分散就会不敌,但是成群结队的在他们屁股后面追,敌人没跑垮咱们先追垮了,正规军的粮草需要运输,不似倭寇一样轻装上阵,走到哪儿抢到哪儿。这一阵子下来,我们才杀敌不足千人,看似胜利实则是大败啊,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这个我理解,先前我也跟他们作战过。”陆炳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咱们如同猫追老鼠一样,来来回回的做无用功?”

    “是这样的。”李杜无奈的说道:“除非就地防守,每个地方的防御都很强,但这不可能,兵力根本达不到,兵员素质也不允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国效力无借口

    陆炳想了想说道:“那地方上的军队和团练与倭寇交战状况如何?”

    “地方军队疏于管教,外加都是些老弱病残,战斗力不强,军械更是被贪污了不少。最可气的是虚报空饷严重的很,某次传来军报,说启东有贼兵登陆。汤武河带兵杀去,却见启东的百姓都快被屠尽了。启东上报的兵力可有足足两千人马啊,结果调查一看,娘的,就一百多人。”向来文绉绉的李杜气急之下不免爆了脏口。

    陆炳叹了口气,大明官制的问题,这虚报人数吃空饷的问题以及相应方面的问题屡见不鲜,自己曾在南方反贪,作用十分显著可是几年过后,这些情况又如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般冒了出来。陆炳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指挥使都死了还能怎么处理,我们立刻一县一县的排查,问题严重的卫所和驻军多达三十余数。当然其余的也不干净,只是情况略好,除了我们给他们补充兵力并令其快点招募,根本没办法,总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吧。现在是战时,最多就是处罚处罚,处罚的狠了也难免有人会因此投敌。要是杀将那就得公平处罚,按照大明律这边的守将全得杀绝了,情况更是不堪设想,甚至会牵扯上京城的党派争斗,损害了他人的利益,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后方给咱们掣肘,那就等同于后院起火,你说麻烦不麻烦。总之。总共亏空人数到两万之众,这下不论怎么处罚也难以立刻补齐。”李杜说道。

    陆炳眉头紧皱:“试一下利用团练军吧。”

    “团练根本不堪一用。”李杜颇为不屑的说道:“都是种田的庄稼汉,都拖家带口的。不是职业士兵没有一点荣誉感,往往还没打就跑了。就是那些朝廷有编制的团练民团也不行,都是好大喜功的当地官员虚报上去的,真实的战斗力压根不行。编制不全装备落后不说,很多就是见了血都晕,这还怎么打仗。”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那李兄你可有良方?”

    “倒是有一计,只不过这是个得罪人的活。”李杜说道。陆炳答道:“交予我来做就好,只要战事能够胜利,得罪多少人也是值得的。”

    “属下先替百姓谢过龙影大将军了。”李杜抱拳道。

    陆炳摆摆手:“都不是外人。别弄这客套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此计是这么般这么般如此。”李杜直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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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十年六月,天台县。

    一户乡间大院之中,老爷正坐在屋内。今年天气格外炎热。屋内是从冰窖中取出的冰块,散出的寒气都能看得见,直见一缕缕白烟。身旁两个通房大丫头正在给自己打扇子,那汗水早已打湿了鬓角,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凹凸可见。

    老爷姓刘,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但是精力旺盛。家中大夫人早逝,就一个宝贝儿子。至今无其他子女。这可不代表刘老爷不近女色没有填房,目前老刘家有四个妾室,家里的丫鬟有点姿色的也都被睡遍了。

    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刘少爷也不是什么好鸟,刘老爷对儿子的所作所为自然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说儿子有出息。父子二人除了没有一同玩过一个以外,可谓是什么恶心事儿都做过了。

    刘老爷看着两个丫鬟心中却没有一丝欲火,只因今天太热了,随便一动都要出一身臭汗,黏黏糊糊的特别难受,哪里还有心思干那事儿呢。

    天一热了有时候人就容易犯困,刘老爷迷迷糊糊的便要睡着,突然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喊道:“老爷老爷,外面有官兵来了。”

    刘老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呵斥道:“慌什么!”说着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两旁丫鬟连忙伺候老爷换好衣服,刘老爷迎了出来。

    之所以这么淡定是有理由的,刘老爷祖上就在此定居,至今已经六辈儿半了,等自己死了儿子继承了家业那就是第七辈了。家大业大也都是祖宗保佑,祖先从一个给人干活的佃户慢慢攒钱有了一片田地开始,慢慢积攒,到了第三辈已经是个小地主了。

    到了刘老爷父亲的这一辈,老刘老爷的时候,家里已有了百亩良田更建了一户三进的大宅子,刘家也一跃成为了天台有名的有钱人。

    刘老爷对自己的这一生也很自豪,自己用钱不断开店,卖过官盐倒过私盐,屯过粮食开过赌场,总之虽然家里有钱,但什么险都冒过了,什么苦也吃过了。刘家一跃成了天台县的首富,院子扩大了两进田地又多了几十亩地,说句不好听的天台只要有人活动的地方都快让刘家的田地给包围住了,大部分天台的农民都成了刘老爷的雇工佃户。官商自古是勾结的,刘老爷会做人手也松,给当官的不少好处,当官的也敬着刘老爷。

    刘老爷在天台跺一跺脚,天台都要颤三颤,就是天台当地的父母知县来了,也得给刘老爷三分薄面。刘老爷的底气更来自于自己的儿子,刘大少在父亲的运作下,成了一名捕头。话说回来,现在的天台,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刘老爷,说是个土皇帝也不为过。

    刘老爷如闲庭信步云淡风轻的走出了屋子,院子里站着一众官兵,其中一人年纪不大三十上下,但是器宇轩昂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等,父母官和负责当地驻军的副千户都在后面跟着陪着笑脸。刘老爷心中一颤,身形略微顿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这可能不过是来巡视的外官。刘老爷抱拳道:“欢迎欢迎,上差到来,刘府真是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敢问上差莅临,可有要事指导?”

    “刘老爷,最近倭寇横行,虽然您是靠种田不考打渔,但咱们天台离着海边也不远,想来会受到倭寇骚扰吧。”此时外来的高官说道。

    “说没有那倒是假的,不过说起来还是我们的父母官和副千户大人指导有方,在他们的领导下,倭寇几次入侵都被打退了。”刘老爷看到了跟在那男人身后唯唯诺诺的副千户大人和知县,更加确定这个三十来岁的人一定是外来的高官,于是也没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反倒是往军政两个头身上推功。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两人高兴万分连忙走出来说承让承让,刘老爷在抗倭这件事儿上功不可没,并列举了刘老爷组建民团的事情。那三十来岁的官员点点头说道:“这样,刘老爷我给你商量一件事儿,把你的民团交出来,用于抗倭受我委派的人总调度,你看怎样?”

    刘老爷的脸当时就拉了下来,干涩的呵呵笑了两声。刘老爷所组建的民团人数不多,有一百余人,但是战斗力极强,皆是膀大腰圆的亡命之徒。平日里刘老爷放他们出去放个债看个赌场都很要,有了自己儿子做捕头的配合,黑白两道刘老爷那叫一个通吃。天台的确贼祸严重,可家大业大的刘老爷没事儿,靠的就是这帮他组织的汉子。

    天台吃空饷很是严重,副千户手下最少要有三百人,但实际上却只有一百多人,而且还皆是附近人的亲戚,无非是挂个名混个钱罢了,大头归副千户大人小头留给自己。刘老爷曾动过心思把民团弄个编制,但后来也作罢了,这些年都是自己发钱,现如今这外地的官老爷来了说要走就要走,刘老爷能高兴才怪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这般一来,岂不是让自己多年培养的心血付之东流了吗?

    “小的所谓的民团无非是看家护院的园丁罢了,草民现在有些家业,较为显眼。若没了家丁,只怕要受到屠害啊。”刘老爷说道。

    那大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要抽调你的家丁走,而是把他们放到朝廷去,保卫整个天台,天台保护住了不就保护住你了吗,所以你担忧的并不成立,放心好了。”

    刘老爷可不愿管旁人死活,凭啥自己花钱保护旁人,于是胡诌道:“小民一共就有十来名家丁。”

    “胡扯。”那大官失去了耐心说道:“今日前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明天会有十人官兵前来接管,少一个人拿你是问。你是大明的子民,就要为国效力。”

    刘老爷也上了犟劲说道:“大人您这不是以权压人吗?按照大明律.........”

    那人也不听转身走了,不屑于降低身价和刘老爷争执。那大官和侍卫除了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知县擦了擦汗说道:“老刘啊,你太莽撞了,怎能顶撞他呢?”

    “哪怕什么,敢这么强抢豪夺我就是不许,惹急了老子告御状去!”刘老爷心中也是后怕,于是顿了一下问道:“对了知县大人,千户大人,刚才来的那人是谁啊?”就到这时候刘老爷心里也明白,根本不叫副千户而是千户大人。

    刘老爷扭头一看只见副千户瘫坐地上,一脸死灰的说道:“完了,要露馅了,当年杀的人头滚滚,现在我吃空饷只怕要被碎尸万段啊。”

    刘老爷一愣不明白副千户说的什么,却见知县也是不断叹息自言自语道:“杀神陆炳,龙影大将军,怎么说来就来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朱厚熜的案宗上放满了各地官员状告陆炳的奏折,奏折上无非是状告陆炳不守大明律,野蛮强横的行为。朱厚熜把这些奏折统统打了回去,只回了一句话,那就是朕乃天下,陆炳乃龙影大将军,即是朕,所作所为当是天子为,不得有异。

    朱厚熜对陆炳依然是无条件的支持,虽然他的疑心病又犯了,但朱厚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此时也只能无条件的信任陆炳,不管是撤换还是制衡都是不妥的,多少昏君都亡国于此。

    朱厚熜放下案宗,走出了大殿外,有内监传令说夏言求见。人们都说,夏言的崛起是不经意的提拔,和陆炳故意让贤的共同产物,让夏言脱颖而出,可是越往后朱厚熜越发现夏言是个大才之人,便开始有意的栽培夏言。果不其然,不管在哪里,夏言的政绩都是显著的。

    最主要的是,夏言能写青词,虽然看起来夏言不怎么愿意写,而且文笔也略显犀利,可是写青词的文才却是举世无双的。朱厚熜不禁在想有次和陆炳聊天的时候说起的科举制度,陆炳说科举太过死板禁锢了人们的才华,朱厚熜此时才深以为然,的确,一个末位进士却能写成别人所写不成的青词,这不是正说明了问题吗。

    朱厚熜信奉道教,不论是自己求子大事,还是段清风救了自己一命,或者是武当向来是朱家君权神授的代言,无论怎样朱厚熜都和道教有难舍难分的关联。

    受益者能写青词的夏言最近升官的速度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前几天刚被升为少詹事,又被加封为翰林学士且掌院士,统领翰林院。这不才过了一个月。就因为会写青词升为了礼部左侍郎,同时依然掌管翰林院,这种升迁速度可让朝中不少人羡慕红了眼。但问题也慢慢在夏言的心中产生,所写的青词越来越抨击丑恶而非是祭天所用,夏言以笔抒愤,还好青词佶屈聱牙常人难懂,故此文采一般皇上和太监们没人看出来。也算夏言逃过一劫。

    自从陆炳走后,夏言入宫的次数明显增多,已经成为了朝中第一大红人。相比较而言。老牌红人张璁则越来越落寞,和夏言掐架输多赢少,不禁暗自蛰伏,说等陆炳回来让夏言好看。

    朱厚熜让夏言入宫了。朱厚熜走在前面。夏言跟在后面,朱厚熜走到了御花园之中,伸手折下一只花念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夏言从后面说道,这是这首诗的两种说法,朱厚熜回过头去看着夏言,颇有文采相当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夏言啊。”朱厚熜道。

    “臣在。”

    朱厚熜略一沉吟摆弄着手中的花说道:“夏言。你看陆炳怎么样?”

    “陛下是不是听到什么人进谗了。”夏言说道,朱厚熜一笑道:“进谗?听你这一个词就知道。你还挺支持陆炳的嘛。”

    “恕臣直言,臣虽承了陆炳的人情平步青云的,但是臣对陆炳却颇有微词,还发生过些许矛盾,算不上有仇但也算不上至交。此人行事太过专横,有些粗蛮不是大才之人。但此人堪称一代鬼才,总能想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且不说他山东做了多大的生意从而富可敌国堪称全才,就是单说招收幕僚一事,自古大将高官大多都有幕僚,但却未有陆炳这么厉害,竟敢学春秋战国时期的各个君侯,大肆招募门徒。虽然这些人大多是纸上谈兵之徒,带兵打仗不堪大用,但治国之策尤其是文治确实了得,攻心之术更是厉害,这就是中创举。”夏言说道。

    朱厚熜点点头但心中却又焦虑,这正是朱厚熜所担忧过的问题,陆炳要兵有兵,要钱有钱,现在竟然群聚文官和谋士集团,岂不是要组建小朝廷的节奏?

    不过朱厚熜不动声色,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示意夏言继续,夏言一抱拳继续说道:“当然,这与圣上对陆炳的宠爱十分不开,试想一下,换个旁人若这般做,就会被旁人说做有不臣之心,但陆炳却无妨。说实话,陆炳正因为自己的性格而成功,却也因为自己的个性注定不那么完美,当然人无完人,臣是说的相对完美。日后的陆炳随着战争的延续,会越来越强,手中的政治和军事力量不断累积,从而可能会功高盖主!”

    朱厚熜面色一冷身子一震,把手中的花捻做一团。夏言继续讲道:“但是!但是臣愿用人头担保,陆炳绝不会背叛大明,更不会背叛圣上。哪怕是他在其他的地方自立为王,也绝对会在大明之外,更不会对大明产生任何影响,不管说远了,起码这一代是对圣上有百利而无一害。”

    “夏爱卿何出此言?”朱厚熜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夏言说道:“因为陆炳是龙影大将军,圣上待他亲如兄长,陆炳仗义也必回誓死尽忠。这也是他的性格,人本性不灭,他的仗义是很难改变的,纵然面对一国之君的位置,陆炳也会事如儿戏,仅为了一个义字。”

    朱厚熜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了怎么做了。”

    “万岁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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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打了个喷嚏,对坐在一旁吊着一只手臂的悟须说道:“谁说我坏话呢,害得我老打喷嚏。”

    “陆施主强行拢了南方各大庄户人家两万团练军,你说得有多少人骂你。”悟须笑道。

    陆炳批阅着一份军需报告也不抬头说道:“本来就该如此,百姓要什么兵,这不是造反吗。藏兵于民就是为了用,藏了不用就是图谋不轨,再说了你以为这帮人都老实啊,各个都是乡里的地痞流氓大刺头,让他们欺负乡邻还不如让他们打仗杀敌去呢。兵营或许是他们发泄无处释放的青春的最好方法,哈哈,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若是非战时我还可能给那些财主一些补贴,现在还是算了吧,尤其是我听到他们的恶行的时候,不斩他们都是轻的。这么说吧,十个养兵的财主里面,有一个好的就不易,若不是正在打仗,我非法办了他们不可。”

    “恕老衲直言,陆施主这般嫉恶如仇实在不适合做官,为官者不可能两袖清风,更不可中正仁义,政治艺术无非是一种妥协罢了。”悟须说道。

    陆炳批阅好了手中文书,叫了传令兵来送了出去然后笑道:“政治艺术在我这里不适用,因为我本来就不想做官。我几次想退隐,结果恩仇不断,拖到现在,报仇看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和密十三之间互相所欠的人命也太多了,我们之间不单是复仇还是宿敌,总之不死不休。除此之外,倒不是我仁义,只是我看不得旁人受苦,密十三挑动的这些敌国和贼寇犯我大明,我必须把他们打出去,国土事大不容有失,百姓无辜岂能屠害。”

    “阿弥陀佛,陆施主看似暴虐实则慈悲为怀,实在是有一副救人济世的心肠,老衲佩服。”悟须说道。

    陆炳走了过去,在悟须吊着的胳膊上捏了捏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大师按时涂抹这个药膏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好,现在已经自然恢复了十多天了,恩,涂抹药膏后你这胳膊再有十多日就改好了。”

    “陆施主医术传自神医万儿万,医术高明妙手回春,那是自然的。”悟须说道,陆炳坐了回去,倒了两杯茶水,一杯自己饮下,然后用衣袖一挥另一杯腾空而起直直飞向悟须,悟须反袖一手,那茶杯稳稳落入悟须手中,杯中的水竟然一滴未洒。

    悟须喝了一口说道:“这密十三的白羽真够厉害的,我少林十八僧围攻与他,竟还是被他跑了,这不,我还断了一只胳膊。”

    “那是自然的,别说你们十八人,当时我在陆府多少火枪手都没干掉他。我和纪联洪俩人力战白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虽然白羽耍了个奸,但是平心而论,就是他不耍奸计,我和纪联洪也留不住他。这个人,如此可恶,本领却如此之大,哎,真是老天不开眼啊。”陆炳说道。

    悟须点点头,陆炳继续讲道:“我觉得我和清风,你和纪联洪,咱们四个的本事已经可以说是逆天了,比起当年的五位宗师可能有所不足,但也不至于差太多吧。不过看了白羽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啊,这家伙简直都不是人了。”

    “不传之秘术当然厉害。”悟须讲道:“不过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陆大人可否想过用另外的办法,以和谈为名把白羽约过来,然后咱们四人齐齐动手,在埋伏其他高手补刀。再不济期间我们再下个毒什么的,这样便能以绝后患。”

    陆炳啧啧舌说道:“大师,你越来越像出家人了。”

    悟须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我把你刚才说的话还给你,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耍赖

    “倒不是我怕有损我江湖名声,尔虞我诈是江湖,这样杀白羽也不是不行。但白羽本就极其谨慎,而且这家伙的脑子实在让人猜不透,想起一出是一出,性格多变脾气乖张,所以东奔西跑的弄得咱们反倒是摸不到头绪了。故此,我觉得想诱捕他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用什么诱饵呢?他想要的是江山,所以才联合这些蛮夷欺我大明,大明正统岂能会跟他妥协,就算我假说给他半壁江山,用圣上的名义,别说他不信,估计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更何况这样一来,必定广告于天下,有损大明天威,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只有江山可以诱惑白羽的狼子野心。”陆炳眉头紧皱一脸为难道。

    陆炳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又从成摞的文案上拿下一卷继续批阅,边看边说:“下毒就更不可能了,那个东方傲的医术实在是惊人 ,别说我这种二把刀了,就是万老爷还在估计也就和他是个平手。哎,想起白羽我就头疼,这就好比一个武艺通天,以一人之力便可力挽狂澜的疯子一样,成天疯疯癫癫在我眼前转悠,一个符合逻辑的步骤都不走。不过话说回来,这可能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剑走边锋之举啊。当年陈友谅的兵法不就是因为出乎预料,才能屡战屡胜吗。”

    悟须说道:“对了,你说起东方傲,这次白羽身边竟然没见到他。”

    “大师以为他去向何处了呢?东方傲虽为药师,但是他的本事却一点也不比白羽差多少。他的授业老祖我见过,恕我直言不能相告他的祖师是何人,但我可以告诉大师的是那位老祖绝非凡人。”陆炳说道。

    悟须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比白羽还厉害?”

    “白羽估计连给那位老祖提鞋都不够。”陆炳虽未见过龙伏村王雨露露真章。可凭推断也能得出这个结论,王雨露应该是传说中的人物,和密十三的初代创始人什么的是一类,这种人简直就是个神话。

    悟须说道:“东方傲去哪里了我不知道,现在西北已经逐渐平稳。那些蛮族混战成一团,而广西方面,狼兵也和古田叛军打在了一起。且不用朝廷来管。安南更不足为虑。鄂尔多斯部已经无碍,鬼巫也被咱们中原武林都给杀的差不多了,算是斩断了密十三的一大肢足。有李祥镇守到战事平稳也没什么大事儿,说起来张清泽倒也出力了不少。”

    “哈哈,张清泽其实有时候也挺可爱的,随便哄哄他也就过去了。图个名而已。说到名。大师恕我直言,少林此次派出大量武僧助战,并训练团练,少林十八僧更是功不可没,我知道出家人看淡功名利禄,但我能否为少林请封一下,也算表彰少林上下功勋卓著?”陆炳说道。

    悟须倒也没假惺惺的推辞反倒是谢过:“老衲替全寺上下谢过陆大人了。”

    “不必客气,刚才大师也说了。咱们南北西三个方面都已陷入平衡僵局,稳定之下虽再无功绩却也不至于影响大明。现在就剩下东边的倭寇了。看起来倭寇最弱,但却最不好收拾,主要是咱们受打击面太大,倭寇可以任意选择地点登陆,这就太可怕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在于防卫不严而是防不胜防,赶紧解决倭寇问题,然后才能逐个击破其他三面的僵局取得全面胜利。否则倭寇不除,大明就会民乱,从后方摧毁了咱们自己的根本,后果严重啊。”陆炳说到。

    “正是。”悟须站起身来:“不过老衲以为,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抓住白羽才是最主要的,白羽不灭,即便倭寇没了,还可能有高丽作乱,或者别的什么作乱。大明地处辽阔,百姓起义的多,周边邻国更多。白羽有本事,也有财力,直接对抗大明可能不行,但是挑动其他国家进攻大明堪当内应搅乱纲常还是没问题的。”

    “大师不必担心,待白羽和东方傲凑到一起,再与我相见之日,就是他们的死期。”陆炳说着摸了摸怀中的那个小玉瓶,瓶子里装着的是龙伏村的王雨露送给他的灵丹妙药,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准吃。

    陆炳研究不透此药的奥秘,却隐约感觉吃了此药会有逆天之效,但能量越大反噬越重,这点练就杀人虐体之术的陆炳再明白不过了,也就是说用到此药的时候,是白羽命丧之时,但也可能是他陆炳的亡命之日。

    但是他决定了,不管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要借助这个药物大战一场,不能再犹豫了,要早知如此,当年在陆府的时候自己就服下此药杀了白羽了,都怪当年犹豫不决,造成今日大祸。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次明白了就是好的。

    少林寺此次的确立下了汗马功劳,除了少林悟字辈等数位武僧全体出动以外,寺中精英也都倾巢而出。少林寺分南北,所谓北少林乃是正宗嫡脉,而南少林则为分支,其实南少林只是少林寺在南方的总部,在江南和东南沿海一代,足有四五个少林寺,都是这群和尚的据点。

    有了这些据点不光武林的事情他们能迅速知道,更可以与当地名家交流吸收不少武艺,融合与少林寺的武功之中,所以少林武艺驳杂融合百家之所长自成一派,再发扬出去。常言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海纳百川之后奔流而出自然是势不可挡。其实诸多少林的建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战备之用,若没朝廷的支持,少林寺也不敢把摊子铺的这么大。

    武当乃明朝新崛起的大派,而少林则不同,少林一直就是朝廷的佛家重地,虽然有过以武乱禁的历史,但通常少林寺都站对了方向,支持的一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少林在沿海等地的分寺和当地的军队紧密联合,训练士兵联系长拳等简单的格斗之术。很多少林俗家弟子都有军旅身份,就是因为如此,少林门徒遍天下,势力庞大的足以与整个武林抗衡。

    陆炳为少林庆功奏疏一路畅通摆到了朱厚熜的桌子上,朱厚熜大笔一挥就同意了,最近他的身体有所改观,不得不说,邵元节找来的白发老翁医术了得,比什么邵元节陶仲文梁高辅陆炳之流靠谱多了。炼制的那个什么十全丸也是灵丹妙药,自己可谓是谈吐洪亮一早起来更是金枪不倒啊。

    身体好了心情就好,于是干什么都高兴,但见名门大派为大明所做,便自以为深得民心,连武林人士都敬仰自己。

    朱厚熜命人打开了奉天殿的大门,然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那矮小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很萧瑟。放眼直直看去,从奉天殿正中一条中轴线比之的穿过整个八臂哪吒城,这是朕的天下,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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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的听我的,我是主帅!”俞大猷拍着桌子喊道。

    “主帅糊涂顶个屁用,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窝囊底下人也窝囊!”悟法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吼道,说着还往前凑了一步,那脸都快和俞大猷贴到一起了。

    “行了行了,陆大哥不在你们就吵吵,都差不多就行了。”汤克宽正走进来说道。

    悟法哼了一声说道:“就是陆炳在我也说得对。”话虽如此但嚣张的气焰却低了一些,然后转头问道:“汤克宽,你不在北线作战吗,怎么跑到我们南线来了。”

    “过来领人啊,十天前你们说人手不够,调了我一千精兵,怎么,你俩准备耍赖不还了?”汤克宽说道。

    悟法挠挠大光头问俞大猷:“还有这事儿?”

    “必须没有!”俞大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汤克宽来回转了两步指着俞大猷和悟法气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来了句:“无耻,无耻,怪不得让你俩做搭档,都他娘的不要脸!”说完挑帐出去了。

    俞大猷和悟法相视一笑然后继续争论了起来。

    原来陆炳和悟须用僧兵结合的政策,并大量使用团练并排除一僧九兵的政策让十人一组去带领百名团练,让海边的军事力量得到了加强,并把各城县的防御加强了起来,形成一道人组成的万里长城。

    陆炳重新调整战局,让俞大猷李杜和悟法一组,分管南线,而汤克宽和悟禅一组,分管北线。前几日,南线有大批倭寇登陆,一上岸分散行动,俞大猷手中人虽不少,但是搜寻和打游击不能同日而语,需多于对方数倍,顿时感到又不够用颇有捉襟见肘之势,于是便给相对轻松的北线借调了一千人马。

    汤克宽虽然口中叫嚣着是精兵,但实际只不过是普通的步兵罢了,而且没带多于口粮纯属来了吃大户的,放到这里自己就不用管饭了。没想到的是俞大猷和悟法别看表面吵得凶,但耍起赖来那可是一个赛一个,而且相互打配合,根本不承认。

    汤克宽也没有办法,况且这一千人汤克宽本就没想要回去,南线的压力太大了,平均一天就有七八场战斗,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死伤不少,对于南线而言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奴

    俞大猷和悟法为什么要争吵呢,原因在于进攻和防守的问题上。俞大猷主张步步为营的打法,从内到外进行一字驱逐,也就是说把兵排开,对倭寇进行地毯势搜查,一旦发现周围立刻支援死死咬住,后续兵力补上进行毁灭式打击。

    但此想法悟法颇有微词,认为这样看似是天罗地网,但是却等于自己削弱了兵力,把自己的优势转为弱势,而且百密一疏总有倭寇会逃过这样的搜查。悟法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直接出海进攻倭寇海外大营和海上船只,然后从外往里赶。配合陆炳的各地团练和内陆各方守军以及老百姓自救,各地破釜沉舟死守,自己由外率大军包围倭寇,形成中间开花前后夹击之势。

    总之,两人一个主张从外到内,一个主张从内到外,分别是两种思路,悟法又是个火爆脾气,两人不吵起来才怪呢。

    “我说了,这军营之中只有一个主帅!”俞大猷吼道,悟法冷哼一声说道:“你若不敢,我便带着少林武僧独自出击!”

    悟法说着就要往外走,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清源洞也不过如此,都是一群草包,呵呵。”

    “站住!”俞大猷的拳头握的噼里啪啦乱响,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身为主帅,你侮辱清源洞我全且不与你计较,这样会影响帅将之和,待战事之后有种的你我再一决高下。但!但你现在不是一个脱离了三界六道之外的出家人,你是一个僧兵。既然是兵。就要遵守军纪!违抗军令擅自离营,你看我斩不斩你!我俞大猷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假公济私的整治你,但也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放纵你!要去要留请自便,但法不容情。”

    悟法又走了两步站住脚步回身说道:“你说得对,你是主帅我听你的,掌门师弟也是这么吩咐我的,但是咱俩也不用打完仗后比个高下,这次我全力配合你。只要战局稳定下来你我就分个武功高下,你看如何?!放心点到为止,绝不伤对方性命不耽误行军打仗。至于将帅之和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输了哭鼻子,和尚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一言为定!”俞大猷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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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一个倭人用生硬的大明官话说道,话音刚落就见他抽出一把武士刀朝着脚下的一名拉扯他裤腿的老妇人砍去。

    老妇人一家三口都被杀死了,她自觉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要与倭寇拼个你死我活。却被踢翻在了地上。

    远处哀嚎声不断,一个女子被贼寇压翻在身下不断凌辱,而他的家人则被威逼着观看。当然,周围不缺乏观众,一个村子的人都在围观,大家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恐惧,有的愤怒。也有的不忍再看,还有的一脸庆幸。庆幸不是自己,只是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十个倭寇,竟然把一个百人的村子制服,而且没有起什么大的反抗,这本身就不正常,眼前的景象是说不清的怪异。

    老妇人死了,那个被辱的女子也死了,她在日寇走后跳井自尽了,而村子被洗劫一空,鸡鸭鱼肉都被掠夺走了,金银细软更是一点不剩。村子里慢慢地弥漫起哭声喊声和责怪的声音,这些愤怒在刚才被压抑,现在却全部迸发出来。

    远处的路上,那伙满载而归的倭寇正在大摇大摆的走着,其中一人喊道:“都快一点,一会儿大明的官兵就会赶来,咱们要尽快逃离隐藏行踪。”

    “邱桑。”一个倭人说道:“您是汉人,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山田君请讲。”刚才喊话的那人说道,他姓邱祖上就是大明沿海的渔民,后来民不聊生出海做了海盗,他已经是第四代了,他的父亲就死于和明军的对抗之中。

    “为什么刚才明明有这么多人,却没有人敢反抗,是不是大明的人傻体弱呢?”日寇问出了他的疑惑。

    姓邱的男人摇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的父亲,父亲说不是汉人太傻而是太聪明了,人人都想着自保。生怕做那出头鸟第一个送死,所以不断退缩退缩,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于是便很容易被击溃了。而且即便是第一个死去也不会有人记得人,汉人讲究成王败寇,失败的人少有成为英雄的,大家不会记得第一个死去的人,却会记得最后一个活着的战士,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撰写的。”

    “那汉人岂不是一群待屠的绵羊可以肆意杀害了?”倭寇又问道,邱姓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汉人的血性一旦被勾起来也是十分可怕的,或许我们再做机票就是该收手的时候了。对汉人的攻击要松弛却有力,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和一些适当的恩惠,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也就不会背水一战绝地反击,这就是奴性和贱性。”

    “邱桑,您真是大智慧,怪不得大名让你担任咱们这支分队的最高指挥。”倭寇阿谀奉承道。

    邱姓男子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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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十年七月,东南沿海抗倭战争,逼迫防线全面开启,各地民众纷纷响应,被倭寇残害勾起怒火的汉人们拿起了武器保家卫国,本就是与大自然抗衡的渔民,面对着风浪还无所畏惧,一旦那种血性和蛮劲被勾了起来,那边会发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团练民兵成倍的增加,陆炳的思路得以发挥,各城之间互相照应,乡邻互成犄角,形成密不可破的防线。俞大猷和悟法帅大军从内出发,以一字长蛇阵排开,进行地毯式的扫荡。不少倭寇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样的排列只会分散明军的兵力,降低本就低下的战斗力。

    但令倭寇没想到的是,俞大猷手中机动性极强的西域铁骑和武艺高超的少林僧兵,可以迅速赶到发生战事的防线,然后对敌人进行毁灭性的的打击。

    西域铁骑的纪律性令人堪忧,陆炳把云南和广西设立的那些妓-院悉数搬到了沿海,作为军营娱乐,同时不光让这些雇佣兵们享受,更允许其他普通士兵享乐。深知慰-安--妇之害的陆炳,不会强迫这些女性,除了卖身为奴的,其余来去自由还享受高额的工钱,其中除了士兵自己掏出去的钱,大部分都由陆炳补贴。那些卖身为奴的女人若想退出,则可以做随军女红,为战士们缝缝补补之类的,绝不强迫。

    少林武僧虽然看不过去,但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不祸害大明百姓,也只能听之任之,每每高诵佛号口念慈悲。

    西域铁骑陆炳并没有用错,即便在江南湿地,不是平原那么好奔驰,但他们的战斗力依然强悍。即便是最勇猛的倭寇也难敌过从马上挥来的马刀,骑兵不骑马步行之下战斗力也超凡,吃肉长大的和吃粮食长大的,从身体发育结构上就有明显不同。

    少林武僧的战斗力更加突出,在军中如果有武僧加入战斗,士兵们会极其有底气,军心瞬间大振,大家认为这么一来便会有佛祖保佑,而大部分武僧更是可以以一敌十余人。像是悟法这样的高手,又是练就了一身霸气的外门硬功,金钟罩铁布衫,更是可以纵横沙场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

    五天后,第一次扫荡结束,期间共发生了十余起战斗,其中倭寇数量达一百人以上的战斗有六场,歼敌共四百余人。其余的被赶到了海上,他们藏在各个江河之中的船只刚驶出海湾就被大明留守在上海县的无敌舰队给击毁。沈紫杉留下的舰船做全方位封锁是不够用的,但是击毁这些小小的倭寇海船还是不成问题的。

    倭寇被赶回了陆路逃窜,还没来得及隐藏喘息,明军再次赶到了团练组成的防御线上,再次向外推进,开始第二次扫荡。倭寇们落荒而逃,纷纷抱团取暖,组成千余人的盟军,向北进发。其实大部分倭寇是不愿意去北方的,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聪明且刁钻,但打起仗了一点不含糊。山东响马更不必说,连西域大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山东人拿起书本就是齐鲁儒乡,放下书本就是大葱味十足的血性铁汉。河南呢?呵呵,同样战斗力强有北方大汉的体魄又有灵活的脑子,去了或许怎么被河南人坑杀死的都不知道。

    再往北呢,京师重地,大军重重,赶过去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也是不好惹。再往北乃是荒蛮之地,大片森林和游荡在其中近乎野人的土匪让倭寇们胆寒,更何况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可抢的。辽东巡抚驻军更不是吃素的,常年跟熟女真生女真蒙古人后金人战斗的战士们,野蛮而血腥,战斗力极其强悍,一直守卫着大明的东北大门,倭寇要去那里纯属自取其辱。

    倭寇们实在是不愿往北去,可是被俞大猷等人逼得没办法了,不往北就是个死,去大明北方还能夺个渔船回日本,总之那里可能有一线生机。人类求生的**是无穷的,倭寇们硬着头皮向北挺进,他们有些后悔来大明的决定了。

    不光是他们,远在海外支持这些倭寇的日本大名,幕府将军们也开始后悔听了白羽的鬼话,现在别的地方没见怎么乱,死的净是自己的手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度回京

    之所以抗倭战争中,陆炳分南北作战,就是为了南北分别打击以及南北配合作战,迎接倭寇们的是汤克宽的以逸待劳的铁军。之前零星的作战可憋坏了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士,也包括同样年轻的将领汤克宽。

    望着南线战争不断,不断创造胜迹,建立功勋,北线的小伙子们早就按耐不住了。所以他们努足了劲儿进行防御工事。建立的防御寨都快练成一道城墙了,工程修了加固,加固后再修,简直可以称作是坚不可摧。

    南线俞大猷亲自挂帅,领兵向北追击,把倭寇一步步逼到了汤克宽的势力范围当中,南北夹击倭寇岂能有好?于是乎,倭寇全军覆灭,有些千余人的大队伍负隅顽抗,退入深山之中,坚守要塞利用易守难攻的地形进行最后的抗争。汤克宽不忙着进攻,把山路封锁在山下把山上的倭寇团团围住。倭寇们倒是有气节,少有投降的,要么战死,要么是在山上饿死的,或者是因为喝了过多的山泉水,食物没有规律结果得了瘟病或风寒死了。

    至嘉靖十年八月,沿海倭寇被尽除,大明水师驻海外岛屿进行岛链防御。而沿海部分,也用团练民兵防御起来,众志成城之下,倭寇再也难以入侵。就算没有这些,倭寇也不会来了,自嘉靖登基以来,陆炳发动了两次大规模对倭战斗皆取得了胜利。明军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威名。敌人闻风丧胆。

    实事求是的说,其实此次的倭寇入华和陆炳有些关系,也可以说是陆炳促使了这次战争的开端。

    当年陆炳登陆日本本土。把海战中俘虏的鬼虎手下赶上岛,以追赶流窜敌人,声称敌人偷盗大明军服,己方要维护大明名誉为由,进行了海陆两方面打击,拉拢小的攻击大的势力,造成了日本政局的混乱。而后的一系列措施搜刮了日本本就不富裕的财产。日本本来就贫瘠,被陆炳这么一弄,彻底乱了好多年。至今也没有一个可以一统的政府出现。

    陆炳这般做法,为朱厚熜提供了丰厚折腾的资本,所以大肆选秀女和炼丹的行动不断进行,资金也得以延续。直到四五年后才出现大规模空虚。这才开始打起了沈家和陆家的主意。同样,日本的变化也很大,百姓更加民不聊生了,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端一开,受苦最多的就是百姓了。

    当百姓没有活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活着,就这么简单。国内除了手握重兵的大名和将军们。就是和自己一样贫穷的百姓,甚至略好一点的武士,就算是内乱也没什么可抢的。其实日本武士这些年也苦不堪言,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原来的风光无限变成了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日本的大名和幕府将军们都很聪明,他们知道如果不予发泄口,人民的长矛就会指向自己,而自己则成了劫富济贫被掠夺的对象。所以他们发动了外战,宣扬大明仇恨论,从而成功的把敌我矛盾转向了大明。

    面对富裕的大明,别说是坏人了,就是好人也得动心思,于是乎大批倭人成群结队的来到大明掠夺,成为了倭寇。嘉靖之前倭寇大部分是汉人借了倭寇的名字去抢夺,嘉靖初期有了琉球附近诸岛叛军的加入,而到了嘉靖九年开始,倭寇成了真正的倭寇,日本人成了主力军。

    陆炳造成了这场灾难,不管是否是有意的,但是他的举动的确造成了这样的事实,万幸一场灾难也由他熄灭了。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熄灭,狼子野心的日寇很快就会再次死灰复燃,就在不远的几年后,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按照陆炳的想法,应该出兵驻扎日本,彻底剿灭其狼子野心。但皇明祖训有言不准征讨,故此陆炳也不好公然违抗,就算是嘉靖皇帝朱厚熜下了圣旨也得被驳回,毕竟这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所立的。

    至此,大明四面疆域战基本结束,广西古田和西域诸国皆陷入混战。广西狼兵和古田叛军互有输赢,两边都是猛打猛冲的套路。古田叛军较讲究智谋,但装备差而且韦银豹和王振虎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政权,面合神离,互相少有配合,实力严重分散,韦朝奉更是阴险,看似支持韦银豹实则是坐山观虎斗,谋定而动看来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明军方面,名义上管辖的狼兵同样作战勇猛,套路是冲冲冲杀杀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胜在大明提供的军械好,粮草也齐,一时间兵强马壮,和古田叛军不相上下忽悠输赢。但这些都变成了广西民族内部斗争,大明已经不用消耗实力了,只需要驻边防守便可。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静等着两虎相争双双而伤。

    西北,土鲁番汗国被陆炳和叶尔羌汗国各瓜分了一大半,剩余的政权紧缩战局,做是死搏斗。出乎陆炳预料的叶尔羌没有被灭国,反而越战越勇,足以称为陆炳重视的合作伙伴。土鲁番被三分天下,亦力把里被陆炳控制,乌兹别克汗国见机不妙便撤军了。混战局面虽然仍在继续,但想来也是接近了尾声。

    大明边疆终于太平了,陆炳功不可没,当陆炳要加固战果的时候,却有圣旨到,宣陆炳回京,让其协理锦衣事。

    陆炳再度匆匆赶回了京城,路上就得到了自己探子的详细报告,原来张璁和夏言又掐了起来。对于夏言陆炳愈发的讨厌,这种厌恶甚至超过了张璁,张璁是个小人,夏言则是个耿蛋。自己一瞪眼小人就会偃旗息鼓但耿蛋则不会,他们以耿直的性格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一条道走到黑。这种性格在非战事叫宁折不弯坚守道义。但在战时就成了不懂事儿了。

    这种脾气秉性导致他们有时候会不分时宜的做一些,这让陆炳不禁暗自恼怒。战事交给了其他人,但那个惹祸多端的密十三却再也没出现过。就好似他们在跟陆炳绕弯弯一样。山东的纪联洪没碰到,在北京的段清风也没碰到。

    陆炳在西域得到线报,发现了密十三但他们迅速隐藏了行踪,而在陆炳在古田作战的时候,他们又绕到了海岸作战,若不是有少林十八位武艺高超的武僧,只怕是白羽又要兴风作浪力挽狂澜了。当然少林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名高僧被打出内伤,而住持悟须亲自上阵还被打断了一只胳膊,也万幸有陆炳这才医治无碍。

    再往后。陆炳就找不到密十三了。战局进入平缓期,陆炳决心把整个事业的重心放在西域的开拓和保密工作上,在不伤害朱厚熜的情况下开创自己的霸业以及保命的实力。为国尽忠不可假公济私是陆炳的宗旨,但陆炳打下西域的兵力财力大多是自己弄来的。这就与朱厚熜无关了。更何况他替朱厚熜收复了大明丢失已久的嘉峪关及周边,也算仁至义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是而已。

    陆炳这次并没有八百里加急的回京,事情没有这么急。再说这三十的坎儿刚刚迈过去,按常理,这正值壮年,是各个状态达到巅峰的时候,但自己身体就已经感觉有些下滑了。陆炳不禁在想,是不是该给自己休个假了呢。这些年的确太累了。一直在战斗的陆炳,身上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张璁和夏言不是第一次掐架了,上次是因为夏言的上疏,夏言从礼学上建议朱厚熜分天地祭祀,先前大多是天地祖先一起祭拜的,朱厚熜以礼治国故此欣然同意。到了权利的问题上,任何事情都是十分严重的,比如夏言办的这事儿在张璁看来就是争权夺势的行为,用陆松的话说,夏言闲的没事儿撩拨张璁干什么,张璁可是条疯狗。果不其然,两人就此掐了起来。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不尽张璁意的,不光是天地分开祭祀的提案被通过了,而且帮助张璁抨击夏言的内阁霍韬还折了进去,直接入狱,前途堪忧。而夏言则因为这本奏折,进了侍读学士,官居四品,继续着自己的传奇升迁之路。

    这是发生在嘉靖九年的事情,也就是全面战争刚刚开端的时候,当时陆炳就有些责怪两人不懂事儿,不知道朝野一心全面抗战。而今,嘉靖十年,两人又针锋相对了起来,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感觉。

    这次是张璁主动出击了,本想等着陆炳回来,好好地治一下夏言,结果没想到战况持久,足足打了一年半的时间,张璁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在自己的威慑下,张璁对夏言展开了车轮战,全天候全方位的对夏言进行一言一行的观察,一旦有纰漏和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就开始上疏抨击。

    一次两次的圣上可能会护着夏言,时间久了,圣上即便是知道夏言是被人故意整治,也会产生两种想法,第一,夏言人缘不好。这一点得引导圣上的思维,因为人缘不好意味着不会结党,只对圣上一人效忠,但同样意味着不会做人没有领导能力。

    第二,夏言是个麻烦不断的人。若是天天有人来告状,听得时间长了朱厚熜就会对夏言产生厌恶,对于相对老牌的张璁来说,只需要把夏言搞臭就足够了,一旦失去了在圣上眼中的热度,搞死夏言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张璁立功心切做了一件蠢事儿,已经蒙蔽了双眼的他开始攻击孔子,称其不配圣人之名云云的。天下门徒多是儒生,官场之中也是读着四书五经考上功名的。但关键时刻无人敢言语,只担忧张璁自身的权威和背后陆炳的权势,若是孔圣人在世,只怕也要气死过去。

    圣人门生也不都是窝囊的,有一个年轻的翰林叫做徐阶,他违抗张璁,力争到底,并且在张璁的论点中找出很多漏洞,就宛如当年张璁在杨廷和的话里话外找漏洞一样,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这让夏言可算看了笑话,但夏言也不仗义,并未对徐阶伸出援手,而徐阶也无力在全面与张璁这样的大佬抗争,于是乎徐阶从一个京官被发配到了地方上,成了福建延平府的一名地方官员。当然,对比那些因为忤逆张璁而被整死的,和生不如死的人来说,徐阶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 御儿干殿下

    张璁与夏言之争屡战屡败,屡屡受挫,但他并不气馁,稳定了心神,再次攻击夏言。起因是这样的,夏言以前在行人司任职,和行人司的司正薛侃是好友,而薛侃交给了太常寺寺卿彭泽一份上疏。上面提到了让朱厚熜立一位皇室宗亲培养,以便随时可以立皇储,不像朱厚照驾崩的时候那样没有继位者手忙脚乱两眼一抹黑。

    薛侃给彭泽的意思是让他帮自己掌掌眼,结果彭泽前脚送走了薛侃,后脚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张璁。张璁鼓动彭泽上奏朝廷,告诉皇帝,因为张璁知道这是皇帝逆鳞,不能随便触碰。

    最近朱厚熜的心情不太好,原因有几个,第一就是老生常谈自己没有孩子的事情,算上正德十六年自己即位开始,这都过去快十一年了,自己还没孩子,别说皇帝就是平头老百姓也早急了,更不要说子嗣为大需要用孩子稳定社稷的圣上了。

    其次最近皇后越来越让朱厚熜讨厌,陆炳护着张氏皇太后朱厚熜知道,调查之下也知道陆炳和先帝交情颇好,但朱厚熜倒并未因此事多想,因为他了解陆炳,也明白陆炳的义气所谓。

    现如今陆炳出去替自己打仗了,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整治一下张氏太后,当然首先要砍断张氏太后的肢足,本来就被贬的张氏兄弟再次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就在这时候,朱厚熜自己的皇后却不开眼的出来求情,后宫不得干涉朝政这本就是禁令。皇后一犯再犯,让朱厚熜想起了最初发现皇后和张氏太后的关系,以及蒙骗自己的耻辱。岂能不生气。这也算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张皇后算是撞到枪眼上了。

    家和万事兴,和皇后闹了矛盾不开心,朱厚熜能不憋火吗,而今却看到了这样的奏疏,那头“嗡”一下就爆炸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十分不好的暴走状态。

    果不其然。薛侃的言论一出,让心情本就不好的嘉靖皇帝更是雪上加霜,于是乎让皇帝公然丢脸的他入狱了。

    张璁指使太常寺寺卿彭泽状告薛侃。想利用薛侃奏请上去的奏折先下手,从而牵连出夏言致其与死地。但这样堂而皇之的上疏,不免就等于在揭露薛侃的同时,把朱厚熜没有孩子的问题再次提到朝堂之上。但这也给朱厚熜来了个由头。可以彻查朝野。因为在朱厚熜看来,这次贸然上疏说自己没孩子的事情是故意恶心自己,是折损天威有预谋的决定。

    一场大调查开始了,突破点首先选在了薛侃身上,但不管张璁找了多少人,利用多少审讯能手,威逼利用都用上了,薛侃就是死活不松口。坚决不把祸水引到夏言身上。张璁又不能公开用刑,毕竟这是皇帝主抓的案子。自己私下授意已经够冒险了,若堂而皇之的严刑拷打,只怕要惹小心眼的朱厚熜不高兴了。

    但是两名官员孙应奎和曹卞站了出来,让张璁回避办案,事情越闹越大,闹到了朱厚熜的面前,于是张璁被避让出来,案子接向了正轨。张璁与陆炳整人的方法不同,陆炳通常是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深挖,牵扯出大头来,若是没有什么过错,陆炳会挖个坑引君入瓮后弄个人赃俱获,然后才开始整治他人。别看陆炳做事蛮横,政治斗争中却略显阴毒。

    张璁则不同,他有自己的一套,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他所提供的理论大多是经不起推敲的。无中生有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在指使者势大的时候还算好使,但这个案子的主审是圣上,于是乎谁的后台也不好用了。张璁也算是个文人,政治斗争的风格确实简单粗暴,正好和陆炳反了过来。

    最终夏言虽入狱,但并未受到牵连,太常寺寺卿彭泽因为陷害夏言,无中生有被发配充军。而这次争执的导火索,行人司司正薛侃则被贬为庶民。公开揭皇帝的短,能有命活着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嘉靖十年年底,夏言升礼部尚书,而心灰意冷的张璁给在外征战的陆炳写了封信后,就向嘉靖皇帝朱厚熜致仕了。朱厚熜允许张璁暂时历任,回家休养,回家或留在京城的宅子里都不是问题。

    陆炳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陆炳没有回家,直接入宫。风尘仆仆的陆炳入了宫,被朱厚熜招进了后花园之中,陆炳抱拳单膝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炳哥,快起快起,这里又没有外人。”朱厚熜迎了上去,把陆炳拉起来,还顺手拍打着陆炳身上的灰尘。

    陆炳看到朱厚熜身旁还有一女子,自己没见过但看服侍应该是个嫔。外臣通常情况下见不到嫔妃,但一旦见到就要行礼,这是圣上的女人,比臣子自然要高了一辈。但陆炳情况例外,他是龙影大将军,是皇帝的替身所以他也没跪,只是拱手抱拳了一下子。朱厚熜心中窃喜,陆炳光给自己行礼,看来这等桀骜不驯的汉子也就自己能拢得住,换个旁人还是不行,就是大明律和礼法也约束不住陆炳,自己太厉害了。

    朱厚熜说道:“这是曹端嫔,上次去去你登州的齐鲁书院女子学院就是她替朕出的面,你还得好好感谢人家才是,对了,听说她和你夫人还结成了姐妹呢?嘿嘿,说起来梦雪晴还真厉害,帮你操持家业也就罢了,和各级官员的夫人也玩得好,又和朕的爱妃结成了姐妹,你这个夫人可算娶得值了,倒出攻略床头风啊。”朱厚熜连连调笑着,态度十分亲昵,根本不似皇上和臣子的对话,宛如兄弟交谈一般。

    “就是就是,梦姐姐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陆大人。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姐夫啊。”曹洛莹说道。

    “去去去,胡闹什么,这可是朕的龙影大将军。”朱厚熜笑道。话虽是斥责的意思,但语气里却毫无责怪,反倒是蛮喜欢曹洛莹的这般肆无忌惮,眼神中说不尽的万般宠爱。

    陆炳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有时候言多必失,要学会适当的闭嘴。朱厚熜让曹端嫔暂且退下。称自己和陆炳又几句话聊。

    曹端嫔给皇帝和陆炳各行了一个万福礼后,姗姗退去,朱厚熜这才讲道:“前些日子张璁和夏言一伙人吵吵闹闹的。弄得朕心烦意乱,这才把你叫回来。现在战事已经基本稳定了,所以我也敢让你忙里偷闲回来见朕了。其实说起来,此事可大可小。无非是朕想收个义子。”

    “啊?”陆炳吃惊道:“虽说前朝不是没有先例。但是也绝对不多,尤其是向圣上这样统一政权的正统皇帝,那真是少之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朕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朕没有子嗣,诞下皇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再说咱们不都说好了吗,就在那个雨夜。”朱厚熜冲着陆炳眨了眨眼睛说道。

    陆炳一惊说道:“陛下。您莫非是说..............”

    “没错,朕就是要认陆玩为朕的义子。”朱厚熜兴奋的说道:“给飞燕说说。把陆玩过继给端嫔吧。端嫔是朕的爱宠,所以.......总之也算让朕能尝试一下当父亲的滋味,有个儿子总比没儿子好,义子聊胜于无。”

    陆炳突然笑道:“陛下何故这么急于找个义子呢?不出两年,陛下就能诞下龙子。”

    朱厚熜猛然身子绷紧蹿上两步直视着陆炳说道:“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陆炳自信满满的说道。

    “是何人替朕诞下皇子?”朱厚熜道:“具体又是何时?”

    “天机不可泄露。”陆炳一脸高深的说道,朱厚熜点点头:“那朕就听你的一次,认陆玩的事情就暂且作罢。”

    陆炳面不改色,但内心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看似是无上的荣耀,其实只不过是朱厚熜一厢情愿罢了,不会给陆炳带来一丝好处,还会给陆家带来杀身之祸。

    首先,陆炳的身份就更加敏感了,说不定就会被人称为牟朝篡位假作太上皇等等。而现在陆炳所做的一切,本来正常的事儿也就不正常了,颇有目的不纯的感觉,总会有人牵扯到陆玩干殿下的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陆炳权势滔天,也难挡众口铄金积毁锁骨。

    第二,当皇帝的干儿子,就要常入宫门,言多必失人红是非多,早晚得出岔子。子承父业兄终弟及是大明的祖训,若是朱厚熜一直没有儿子,那么就该由最近的一支藩王的儿子辈继承,当然这一辈最起码要是朱厚熜的弟弟或者侄儿。若是陆玩成了御儿干殿下,虽然指定是无法继承皇位,皇位还得是姓朱的来坐,但也会相应的有些权力,从而招到妒忌。陆炳在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朱厚熜死了,陆炳也没了,若家族不够兴旺,没有足够大的势力保住家业,只怕陆家要因此遭受大祸,所以认干儿子的事情不是福事,而是埋下的灾祸啊。

    朱厚熜的兴致很高,因为在他看来陆炳总是无所不能的,说的也该很准,这是一种对陆炳本身的个人崇拜。不过朱厚熜身为一国之君却没忘了正事儿,此时说道:“战事稳定了,陆炳你功不可没,朕将保留你龙影大将军的名号,依然让你掌管天下兵权,你看如何?”

    陆炳连忙抱拳道:“此乃战时不得已为之的办法,现在已然不用了,圣上还是收回对臣的册封,只需让我掌管边塞战事便好了。国之所以称国,圣上之所以是一国之君,很重要的是有兵权,所以兵权还要圣上自己掌管来的妥当,什么不用虎符即可调兵也一并收回好了。”

    “陆炳你真这么想?”朱厚熜喜笑颜开道,自己满肚子的腹稿都用不上了,陆炳抢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陆炳真是太会做人了。

    “当真。”陆炳道。

    朱厚熜点了点头:“朕没看错人,还以为你得舍不得了呢。也别走了,现在你的家人谁在京城呢?都叫进宫里来一起吃饭吧。”朱厚熜也不提罢免不罢免名号的事情,转而走亲情路线,令人捉摸不透颇有为君之道。

    “谢我主隆恩。”陆炳抱拳谢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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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