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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十全丸

    此时,杨飞燕父女二人还有陆吟陆玩都在京城,本来他们都跑去了山东登州府。再后来还是不放心公爹一人在京城,即便有段清风照顾也怕有问题,梦雪晴便委托功夫最高的杨家父女二人回到了京城,希望在家里也能照料到。

    杨登云本是朝廷通缉要犯,不过早就被朱厚熜给撤消了,于是也沾了光堂而皇之的入宫了。望着气势磅礴的奉天殿,杨登云一直唏嘘不已,上次入宫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还能再入宫门,并恢复清白之身,实在是万幸。

    想到当年自己还不同意女儿和陆炳好,结果女儿一意孤行嫁给了陆炳,生的一子一女,受得万般宠爱。其实若再让杨登云选一次的话,他依然不会同意女儿嫁给陆炳,即便是自己也十分欣赏陆炳。但是嫁给陆炳就意味着一辈子过着沉浮和惊险的生活,曾为朝廷重臣的杨登云明白,爬得越高跌的越惨,因为随着地位的增高你的对手也越来越强大。

    自从女儿和陆炳好了以后,被锦衣卫江彬俘虏,千里救驾万军从中保先皇,大战倭寇被掳至海外,回来后看似幸福,但陆炳被贬前去山东,响马攻城围困登州,密十三夜入陆府,那次不是生死攸关惊心动魄?

    陆炳绝非池中之物,小小的山东困不住他,但他讲义气,所以也不会夺取自己兄弟朱厚熜的天下,可是朱厚熜未必这么想。而要另立基业又是要多少腥风血雨。就算是功成名就又如何?陆炳现在有三个儿子。日后指不定还会纳妾,且不说得不得宠,就是往后的长嫡之争。名位争夺也会异常惨烈。兄弟本是陌路的人,相残起来毫不留情,这些弟兄之情对比起权利来说并不算什么,或许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是一种悲哀,而陆炳已经具备了帝王该有的条件,与帝王无异。

    这顿饭吃的很舒服,朱厚熜换了常服。而对陆松则没被催促,甚至连通知都没有,直到他办完公后才有太监通告这才姗姗来迟。自然要赔罪跪拜一番。但还没跪拜却被朱厚熜扶住,直说是家宴家宴,切勿多礼。

    陆松的年纪不小了,按照古人的体质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但今日一见却满面红光声如洪钟。陆炳一直忙于战事。许久没有见父亲了,父亲的身体看起来要比自己离京之前要好的多。

    陆炳也没多想什么,吃完了饭圣上赏了茶,众人便回去了。陆炳把白天圣上所说的讲了一通,陆松直夸陆炳聪明,懂得放权保本,然后说道:“做人但求无愧于心便好,你等帮圣上把边疆安定下来。或者大多处安定下来后就走吧,在山东做个富家翁又有何不可。儿子。人这一辈子唯有**是欲壑难平的,人性总是贪婪的,进无止境,当你问鼎高峰的时候你又会发现另外一座更高的山峰。最终你不会登至最顶峰,而会在上山的路上摔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就算你有个相对高度的目标,而通过你的努力,你最终达到了又如何?殊不知,你在上山的道路上却也失去了很多,有时候及时收手是一种明智。这就如同你当年复仇一般,你别惊讶,你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你,所以你想为先帝复仇我早就看透,只是没有说透罢了。你现在复仇成功了吗?你为了最终目标的复仇又失去了什么,回头想想,值吗?为父不知道,或许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才能解答。”陆松悠悠的说道,这一刻他宛如一个历经沧桑的智者,而非是父亲那么简单。

    陆炳望着屋内的烛光,暗自思考了起来,是啊,为了复仇自己失去了多少呢?万儿万,杨廷和,王振梓,王鸣韶,还有自己死去的那些手下热血忠勇的兄弟们。他们该死吗?不该死,如果不是复仇,他们也会死,只是不会这么早死去。自己走到今天,大仇报了吗?或许没有,但亲友的血却流了不少。陆炳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对的,为大事者,知错改错不认错,陆炳,你从未错过!

    陆松见陆炳面色有些暗淡失落,以为自己戳到了儿子的痛处,便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即便是悔青了肠子也来不及了,放下过去日后知道怎么走便行了。再说一人一条路,或许为父中庸的行事风格并不适合你。来,你跟着万儿万学了不少医术,替为父看看这些丹药,自从为父服用这些丹药,体质大为好转,就是手筋的老伤也好了许多。”

    陆炳伸手接过丹药闻了闻,然后捻开一个用舌尖沾了沾末,闭上眼睛品味了起来。过了半晌,陆炳睁开眼睛说道:“这个丹药从何而来,我竟然连一味都品不出来。”

    “圣上赏赐的,叫做十全丸。虽然是圣上用于诞下龙子才用的补药,但对身体也有极大的好处。这一炉药极其昂贵,圣上赏给我了半炉。”陆松说道。

    陆炳身子一震,突然问道:“是不是邵元节进献的?”

    “不是邵真人,又是何人能替圣上炼丹呢?”陆松反问着还塞入口中一颗,用温水服下。

    陆炳心中有些凉,这药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自己知道邵元节有几斤几两,而梁高辅和陶仲文两人的本事陆炳也大约清楚。虽然有玄妙的地方,但决不至于自己一味药都闻不出来,当今天下有这样本事的人,或许只有东方傲了。

    东方傲的药意味着什么,陆炳心里更是清楚,于是忙问道:“父亲,您服用此药多久了?”

    陆松笑盈盈的脸庞僵住了,因为同为人精的他看到了陆炳变颜变色的脸庞,错愕一会儿说道:“已经有**个月了,怎么这药有问题?你不是尝不出药的成分吗?”

    陆炳内心一阵悲呼,怎么把这点给忽略了,东方傲是当世名医足以与万儿万齐名,更是下毒的高手,自己这点医术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用。父亲服用丹药**个月,若是有问题也应该中毒已深病入膏肓了。陆炳把手搭在了父亲的脉上,试了试说道:“并无大碍,只是给你药的人我有些担心。”

    陆松这才缓和了下来,说道:“我儿你生性多疑,可吓煞为父了,那这药我还用继续服用吗?圣上赏的还有四五十颗。”这药丸不大,看来这一炉下来绝不在少数,但既然是给圣上服用的,就绝不会令人暴毙。贸然停药或许会让毒气逆转,从而事与愿违提早发病,而且如此一说定让陆松疑神疑鬼的,到时候心中郁闷只怕憋出病来,于是说道:“没事儿,父亲继续服用就是了。”

    “恩,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屋休息吧。过几天为父不当值了,咱爷儿俩再聊。”陆松说道,陆炳点了点头,跟父亲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侧院之中的时候,段清风正坐在院里的是登上,和杨氏父女二人聊天,怀中虎头虎脑的陆玩倒是人见人爱。陆炳坐下来眉头紧缩,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但愿是自己想多了,父亲服用的确实是一味补药,可为何圣上会赏给父亲吃,是单单显示对自己的宠信,还是有人指使?

    自己曾用刀鱼要了杨一清的命,报应轮回,莫非有人也要用这样的圣宠要了自己父亲的命?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父亲的身体现在确实并无异常,自己疑神疑鬼的莫非要盼出来点事儿?可疑点是邵元节的药从何而来,根据当年的丹药证明,邵元节的确被密十三蛊惑了,现在是另有高人还是故技重施?若真是东方傲,那自己布置在邵元节身边的人怎么没有情报?密十三厉害,是自己人没有发现,还是被买通了?..............

    陆炳的心中划过无数的疑惑,愁云越来越浓,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奇怪的看着陆炳,然后慢慢地面色也沉了下来。陆炳这般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出事了。

    “清风,跟我出去一趟。”陆炳说道,段清风点点头,陆炳又说道:“岳丈大人,我出去一下。”

    “好,注意安全。”杨登云说道。

    陆炳和段清风出了府衙,直奔邵元节所在而去。段清风问道:“文孚,出什么事儿了?”

    陆炳把自己的猜测和实情说了一通,段清风安慰道:“可能是你想多了,别太自己吓唬自己。”

    陆炳叹了口气道:“现如今是不得不防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没有骑马,运用功力身形轻灵步伐极快的两人翻墙过户,直奔到邵元节的神殿而去。

    此时的邵元节正在宽衣解带,在床上,两个身穿薄沙样貌美艳的女子正在媚笑着看着邵元节,不断撩拨着邵元节的神经。邵元节淫笑了起来,这俩妞可灌了大量的药,从端庄的淑女变成了天生尤物,这下可有的享受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久违了的耳光

    邵元节暗想,这群京城的傻子们,没事儿把自家闺女送入神殿,要祈福什么的,自己要真有这法力早去当皇上了,谁还给圣上炼丹啊,殊不知伴君如伴虎,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转头想想也是,若没有这些傻子,自己也落不到这么多外财,也玩不到这么多美女了。嘿嘿,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食夜料不肥,自己不论大小,事无巨细,什么财都捞,能享受一天是一天,这样就算有天死了也不亏,即便日后逃走也有了本钱。哎,想想自己外面的七八个孩子,现在也该年龄不小了吧,都在全国各地,日后自己可要找机会看看他们去,当然还有他们的母亲们。

    突然,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人看不清装束,另一人却是道士的打扮。邵元节以为是道观中伺候的道童,或者来拜访的道友,激情被打断了便索然无趣了,于是心中恼火,骂道:“也不看看在哪儿,通秉没有就直直往里闯,信不信弄死你,在这里我说了算,弄死你们和玩儿一样。”

    话说到这里,邵元节就止住了,门口的俩人有点奇怪,都是大高个。但一个身材细条,均匀且有些柔弱,但虽然月色和灯光皆暗,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那人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味道,貌似就是自己平日伪装的那种仙风道骨一代宗师的意味。

    另一个则是人高马大身材粗壮,但不似街边干粗活的夯汉只有粗野和壮实。此人就是强壮霸气的代名词,整个人气场很大,压迫人心如同下山猛虎一样。丝毫不收身上的煞气。两人站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八卦,一阴一阳,一反一正。我去,高人啊。邵元节在内心呐喊道。

    “敢问..........”邵元节提上裤子往门口凑去,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因为他看清了来的是谁,于是高呼道:“段师弟。陆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贫道不知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见谅见谅。”说话间邵元节的声音都发了颤。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最怕的陆炳竟然来了。

    “邵真人借一步讲话。”陆炳冷冷的说道,说着还用余光瞥了两眼床上的佳人。

    邵元节心中一颤,在他的印象中。陆炳向来是嫉恶如仇。对上级也就是唯一的上级皇帝朱厚熜还能做到些许隐忍,但是对自己就不好说了。于是连忙解释道:“这个不过是为了研究房中术而已,并无其他邪念,陆大人不要误会。”

    “我没空管你的私事儿,我有别的事儿。”陆炳说着伸手就去拉邵元节,陆炳态度蛮横,邵元节就更加害怕了,跌跌撞撞的双腿筛糠就差屎尿全流了。陆炳拉着邵元节来到一间没人的丹房之中。侧耳听去,只听厢房中两个小道童正和两名女子勾勾搭搭的说话。言语中尽显轻佻之意。

    陆炳给段清风使了个眼色,段清风进去喝住四人。陆炳本以为就是个调戏,结果两男两女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邵元节虽然害怕,但看到此景后也心中火气大骂道:“娘的,玩老子的女人,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我要把你们抽筋剥皮。”说着就要扑上去厮打,被陆炳拦住了。

    陆炳挥挥手,那四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陆炳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别责怪徒弟不好,都是你自己影响的。”

    邵元节见屋内没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啊,当年我也和现在一样,但您并未制止啊,反倒是放纵我这般做,我这才铸成大错。大人,这可不是我一人的责任,但今日我已经知道悔改,您就饶了我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找你有正事儿。都说了,没空管你的破事儿。”陆炳没好气儿的说道。

    邵元节将信将疑的站起来问道:“您有何事还劳烦大驾亲自到来,现如今大人贵为龙影大将军,只需差人宣我便是了,这般前来只怕要折煞贫道了。”

    “别废话了,咱都不是外人,你我也一起共事过,所以我什么性格你了解的。”陆炳说道,邵元节连忙点头:“了解了解。”

    “好,那我就直说了。”陆炳道:“你几个月前给皇帝奉上的十全丸是谁给你药方?”

    邵元节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陆炳为此而来,然后头摇晃的如同波浪鼓一样,语气坚决的说道:“大人,此乃贫道自己研制的.......”

    “啪”的一声,陆炳直接赏了邵元节一个打耳光,吼道:“你他妈的不说实话是吧,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

    “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邵元节梗着脖子嘴硬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己怎么也是名义上道教总领,守着武当弟子段清风,陆炳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了自己一个打耳光,自己怎能不恼。恼又如何,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起,只能忍了,留个嘴硬来解气吧。

    陆炳不怒反笑,说道:“你行,是条汉子,那我问你,既然是你炼制的丹药,那么药方何在?”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而,凡夫俗子......”邵元节摇头晃脑道。“啪”陆炳又赏了邵元节一巴掌,邵元节的脸当场就破了,一个血红渗血的五掌印留在了邵元节脸上。邵元节想站起来破口大骂,却被陆炳一把按住,也不问了左右开弓不停地打,嘴巴和不要钱一样,直到邵元节拱手作揖为止。邵元节从认识陆炳就怕陆炳打他,因为他知道陆炳脾气暴躁,这么多年邵元节和陆炳多次供事一直很愉快,没想到这顿打在这里等着呢。这怎么说好呢,难不成感叹是久违了的耳光?

    “大人。别再打了。”邵元节破了相,说话已经漏风了:“我说我说,这仙丹的确不是我炼的。乃是半成品给了我,我回炉再造罢了。”

    陆炳的眉头皱了起来,邵元节连忙捂住脸。陆炳说道:“害怕个毛,你老实说,我就不打你。到底是谁给的?”

    “是东方傲,一个白发老翁,最初我的丹药配方也是他和几个道友给的。您别急。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原先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次他却告诉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邵元节如同倒竹筒一般,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这从他前来说要传我十全丸,我一看可以给圣上治病,还能博得功名。就一时鬼迷心窍的同意了。只是他有一个要求。让我带他入宫面圣,单独传给圣上一些汤药和修炼之术。再有什么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药方我没有,都是些半成品的药丸,甚至说直接服用也可以,他说等药丸用完了再来找我,绝不抢我的功劳。”

    陆炳站起身来。邵元节连忙往后缩,陆炳却抱拳道:“今日情急之下。得罪了。待这东方傲再来的时候,你记得给他说,陆炳找他有事儿。”说完带着段清风转身而去,邵元节望着两人的身影,过了许久才呸了一声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人家认识你是谁啊。早晚死无葬身之地,什么东西。”

    骂着骂着,邵元节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怎么?莫非药出事了,否则陆炳日理万机的,怎么会跑过来单独问这事儿。而且陆炳虽然是个武人,但是科举之后也经常以文人自居。平日里,别说对自己了,就是自己道观中的一个小道童,陆炳都是恭敬有加,给足了金银赔够了笑脸。

    陆炳脾气暴躁不假,但是他也蛮会做人的。但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前来殴打自己这又是所为何事?他这人直来直往,从不绕弯弯,他所提的只有药,呢么只可能是这药出了问题。哎,也怪自己鬼迷了心窍,早就想出了送药之人的古怪,和陆炳先前或许与他有过节,当年不还把南阳梁高辅当成了东方傲差点动起手来吗?自己却为了大功而收了这些丹药,只怕要惹出大祸了。

    早知如此,也好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所作为来得好。想想也不对,那送药的东方傲一看就不简单,陆炳和他搞不好就是生死对手,能和龙影大将军陆炳作对的人,哪个不是手眼通天,自己可得罪不起。到头来都是个死,还不如现在被陆炳赏几个耳光呢。

    邵元节揉着肿胀的腮帮子,去收拾细软,继续准备自己不知道已经准备了第几次的逃跑计划了。

    陆炳出了那间屋子,来到道观之外,道观外站着瑟瑟发抖的两名道童,他们正是刚才在厢房内偷情的两人。陆炳问道:“你们没看到白发老翁前来?”

    “秉主公,我们没有看到。”一人答道,段清风插言道:“是没有看到,还是没有看!光顾着搞女人了吧。”

    陆炳止住了段清风的话:“搞女人我不管,但正如段爷说的,你们得把本职工作做好。我再问你们一次,是否看到一个叫东方傲的白发老翁前来?”

    “主公确实没有,若您不信,请取下我等首级吧。”两人跪倒在地说道。

    段清风冷言道:“我如你们所愿!”陆炳却按住了段清风的手背,轻轻敲了敲给段清风示意,嘴上说道:“我信你们,都起来吧。”两人起来后,陆炳交代了两句就和段清风走了。

    走出了很远以后,段清风小声嘀咕道:“文孚,在你手下面前,你总是唱白脸让我唱红脸。”陆炳笑道:“主要是我发怒的时候你都不在,再说了你这么冷冰冰的估计比我暴怒还让人害怕。不过我还真信那俩人,东方傲的武功并不低,来无影去无踪的探子看不到是正常的。”

    “还去周边的那些探子那里问问吗?”段清风问道,陆炳摇摇头:“不必了,我信他们,更信你,最近顺天府的情报工作一直是你负责的,你的办事和看人我放心,他们一定是没盯住,基层情报人员的难处咱们要理解。他们武艺不精,只不过是用来盯梢,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咱们让他们去盯住东方傲,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妥协

    段清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想到陆松服下的丹药,陆炳心中焦躁,突然怒火攻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已经是不知第一次想喷血了,陆炳深以为自己现在身体不如以前,就是因为纯阳之气主张脾气,把自己的身体生生气垮的。

    段清风看出陆炳的不适,以一股纯银真气打入陆炳体内游走一圈。陆炳这才好转了过来,长舒一口气然后说道:“站在我的角度上看这个问题,东方傲或者说密十三可能会有两个目的。第一那就是报仇,杀我父亲以解他们心头只恨。第二就可能他们暗持解药,伺机威胁我。我不好判断这两种可能性哪种更大一些,因为密十三这群人本来就是疯子,脑子和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不一样。”

    “若是第一种,我父亲命就休矣,而且朱厚熜也要有危险了。若是第二种,那么他们一定不会让朱厚熜这么快中毒,路遥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他们会选择先让我妥协,然后才是在我的协助下让朱厚熜妥协,以达到他们自身的目的。那么,根据邵元节所说的,东方傲入宫给皇帝吃的,很可能就是解药,或者稀释毒素的药物,总之可以克制十全丸。所以若是第二种推断,只需我们入宫,就能得到解药。”陆炳说道。

    段清风抱着膀子思量了半天,点了点头:“言之有理,事不宜迟,明日早朝过后你就去找朱厚熜。看看东方傲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

    “恩。”

    —————————————————————————————————————

    第二日,陆炳入朝,再次主动请辞龙影大将军一职。其实这算不上一种职位,只不过是一种虚位罢了,和太师太傅等职位一样。可最主要的是此职位的虚名可以掩盖背后的实权,也就是掌管天下兵马,陆炳不提此事,单说龙影大将军,这并不是不舍得放权。而是这就等于给了朱厚熜面子,免得他人说朱厚熜飞鸟尽良弓藏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类的。

    朱厚熜再次亲自宣布,让陆炳总览边关大局。这也更加给群臣说明陆炳已经放下全国兵马的控制权,只负责边疆地区的防卫工作。不过即便如此,有了这等兵力和山东的基业,陆炳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一代枭雄了。

    张璁昨日就知道陆炳入宫了。可是陆炳留在宫里吃饭。他也找不到陆炳,半夜三更贸然去府上拜访也不合适。于是今日早朝之前,从致仕后再度归来的张璁,在便殿就拉着陆炳长吁短叹,还不时的指点一下那个谁也不理的夏言。

    陆炳笑着安慰了张璁,并给张璁耳语一番,说了今日自己要辞去龙影大将军的事情。张璁脸色大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直到听到陆炳说依然掌管边疆兵权才放下心来。多年的权力斗争让张璁很明白的就看透,朱厚熜到底在想什么。

    陆炳的辞呈并未让人感到任何意外。大家还是十分敬畏陆炳。不光是因为陆炳是大明除了边塞土著藩属国的王以外第一个类似于异姓王,更是因为陆炳拯救了四面危机水深火热的大明,他是英雄值得尊敬。

    退了早朝,陆炳请求入宫面圣,朱厚熜答应了下来,直宣陆炳入后宫面圣。对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宫里的内侍已经习以为常了,路上还跟陆炳说说笑笑的。陆炳在宫女内监中的人缘极好,少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最初张永谷大用等大太监在位的时候,陆炳就和宦官关系紧密,到了后来又有了一些中坚力量,包括宫里现在蒸蒸日上的大红人冯保,更是陆炳的铁杆。

    别说,陆炳做人倒是真有一套。按说陆炳身为龙影大将军,对这些宫里的下人是高不可攀,即便不是什么龙影大将军,他们之间也有云泥之别。但陆炳没事儿就对这些下人笑盈盈的,几乎不发脾气,劳烦了谢过常常挂在嘴边,十分客气。而且没事儿还爱打赏一些钱财什么的,这下陆炳人员不好才怪呢。不少宫女都被陆炳迷惑了,心想着找个机会能给陆炳做个小妾就好了,就是做个婢女也行。陆炳一路进宫,尤其是到了外臣不准入内的后宫,那媚眼就四面八方而来了。

    陆炳见到朱厚熜的时候,屋内还有一人,乃是一个白发老翁,他笑盈盈的看着陆炳拱手抱拳道:“陆大人,许久不见了。”

    “咦,东方傲,你认识陆炳,怎么不早说呢。”朱厚熜奇道,转而看向陆炳:“陆炳你也是,认识这等高人不提前给朕说,此人可是被邵真人称之为仙人的人。陆炳你的人脉真广,你怎么了.......”朱厚熜看出了陆炳的愠怒,于是停下话来看着陆炳和东方傲。

    “借一步说话?”东方傲笑道,陆炳点了点头,跟着东方傲就要出门,朱厚熜站起身来说道:“你俩做什么去。”说着竟然要跟上来,陆炳伸手拦住了朱厚熜,说道:“危险回去。”

    朱厚熜看着陆炳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转而跑回去取了一柄镂金镶宝石的弯刀递给陆炳说道:“小心。”

    “好。”陆炳接过刀走了出去。陆炳可以携刀上殿,但剑履上殿不过是一种荣耀,陆炳可不敢当真天天带着样子凶恶杀气十足的虎头宝刀去宫里转悠,那不情着是要落人口实吗。此时陆炳拿着朱厚熜给的宝刀,追上了东方傲,东方傲抱着膀子,一头白发器宇轩昂,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你到底要做什么?”陆炳问道,东方傲耸了耸肩答道:“不做什么,或者说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怎么陆大人都拿上刀了,难不成想一刀斩了我?哈哈,您对您的功力也太不信任了,只有我一人在,犯不上动刀,我又不是白羽,实力远不如你。”

    “你给我父亲和朱厚熜吃得什么?”陆炳也不接他那茬,单刀直入的问道。东方傲挑挑眉毛:“吃的什么,你父亲没告诉你吗,叫十全丸,是一种补药,大补,没见你父亲身体越来越健硕了吗。”

    陆炳握住了刀柄:“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哎,你总是这么多疑且敏锐,我就不能做些好事儿吗,算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前提条件。不过你也算幸运,每次都固执对了。”东方傲嘲讽的说道:“没错,我就是给他们吃了一味毒药但我也没骗你,这也是补药。至于药性,你没看出来是什么对吗?这个药全天下也只有我知道解药是什么,而且解药十分复杂,需要上百味药组成。对了,看我糊涂的,我都忘了你是万儿万的高徒,解毒的能手,你入宫是不是找朱厚熜要我给他的汤药的,你认为那里面有解药?恭喜你,又答对了。”

    东方傲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与张狂,陆炳本来是怒火攻心,可他本身的反叛性格产生了作用,对手越是恶心自己,陆炳就越淡定下来。东方傲见陆炳并未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继续说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别去研究解药了,那不过是徒劳的白费力,若还是幻想能够解出来,那纯属想瞎了心。你想真这么好弄解药,我就不会大费周折的下毒了。”

    “所以你们密十三总是这么卑鄙,不过人定胜天,不试一下就认输那就太窝囊了。”陆炳冷哼一声说道。

    东方傲点点头:“是啊是啊,陆炳多厉害。我给朱厚熜的药一共有十份,份份不同,每份的成分剂量服用方法都是不一样的,十日服下的药性综合起来才是解药。你总不能为了救你父亲,阻止朱厚熜服药吧?一天不服便是中毒,也就是说你总有一份是来不及研究的,而我每隔十天都是变化配合,你即便知道了所用的这百十味药的种类,也是难以控制他们的剂量。总之,我杜绝了一切你自己可以解毒的可能性。哦,对了,你可以把我抓起来,就像审问我们属下一样,拷问我。我这人最怕疼,说不定就都招了。”

    “恩,是个好主意,这未尝不可。”陆炳说道,东方傲说道:“不过你父亲可能等不了这么久了,估计明日正午就得中毒,陆炳你是选择让我去给他亲自送药,还是你对你的拷问技术很有信心,确定你能在明日正午前能得到药方。”

    “不必了,得到药方也来不及配药,你的药通常都很难炼制。谈谈你们的条件吧?我尽力而为。”陆炳做出了妥协。

    东方傲拍掌而庆说道:“陆炳果然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我顺便说一句,那药的确是好东西,可以延年益寿的。只要有解药长期服用没有任何副作用,是药三分毒在这里不适合,因为药品本身用其他中药稀释了一切副作用,相互制衡互相中和,几百味药形成一个平衡的圈。对了,这可是王雨露老祖留下的药方,我后来改进了一下,想来就算是王雨露也难以解得此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又加入了什么,所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信你可以去伏龙村帮我试试。”

    陆炳不置可否的看着东方傲,并不言语,敌人越不说明来意就越说明他们的野心之大。东方傲说道:“什么条件先不谈,明天正午让你父亲别乱出门,我去陆府登门拜会。”

    “好。”陆炳答道,东方傲抬头看了看日头说道:“我走了,你替我给皇上说一声吧,我就不进去告退了。”说完东方傲就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陆炳见东方傲走了,便走向朱厚熜所在的奉天殿,朱厚熜的身旁已经围着众多兵甲正虎视眈眈的护卫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朱厚熜瑟瑟发抖也没有仓皇而逃。陆炳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有太监说:“圣上先离开这里吧,您的安危关乎国家,不得有失啊。”

    “朕不走,陆炳在外面,朕怎么能舍弃兄弟先行离开呢,太不仗义了。”朱厚熜说道。

    陆炳听了有些感动,快走两步进了大殿,朱厚熜见陆炳归来,挥手让铁甲兵向左右分开一条道路,快步走下说道:“陆炳是咋回事儿,解决了?那个白发老鬼东方傲呢?”

    “圣上也太不小心了,难不成您忘了我曾给你提过这个名字。”陆炳说道,朱厚熜对陆炳的略微斥责并不生气,说道:“东方傲,不知道啊。”

    “密十三。”陆炳简直哭笑不得,朱厚熜拍手叫到:“我知道,那个阴谋组织,挑动这次战争的宵小之辈,不过那人不是白羽吗?”

    陆炳叹了口气说道:“主谋是白羽不假,但我调查出来的几个从犯名字我也给您列了一份表,难不成圣上您没看?”

    “嘿嘿,朕当时,当时.......”朱厚熜面带窘色,突然他脸色大变,大惊到:“坏了,他给朕的补药!”

    “没错,就是和他有关,但他给圣上的是解药,而非毒药,毒药乃十全丸。不过臣敢保证。此事与邵元节无关,他并不知情。就连臣看到圣上上次给家父的药丸的时候,臣也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陆炳道:“不过圣上你别担心。这十全丸现在有解药做药物牵辅,若是综合来看的话,应当是大大的补药,的确有延年益寿早生贵子的效果,起码为臣现在看不出来有任何端倪。”

    朱厚熜知道陆炳医术惊人,虽不知从何而来,但也听说和混蛋神医万儿万有关。自己被陆炳的医术救过一命,虽是最后是借住了段清风的内力才平复的,但也对陆炳的医术算是深信不疑。朱厚熜听闻此言。长舒一口气不再那么恐慌,毕竟是一国之君,这点胆量还是有的,他说道:“那他目的何在?陆炳。快去抓住他严加拷问。看看敌人有何阴谋。”

    “圣上,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陆炳答道:“他给圣上您进献的解药十分独特,臣无法解出,只怕太医院更是解不出来。而且每次的药各不相同,故此才有了不同的时辰以及服用方法。故此,一旦我们研究一粒丹药就破坏了药品本身,万一研究不出,复制不出同种的药品。便影响了圣上的服用,后果便是中毒。即便研究出来。那前几日圣上服下的我们也是不知,每次东方傲都对药的分量进行微调,实难把握。”

    “那你父亲陆松那边怎么弄得?”朱厚熜问道,陆炳叹了口气:“不知道,敌人没做动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陛下你把兵权全部收回吧,我怕到时候忠义难两全。”

    “不用,我信你。”朱厚熜说道,说着伸出手去,陆炳与之击掌而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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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正午,陆松正巧不当值,在家里吃了饭喝了茶,准备一会儿去镇抚司衙门转一圈,昨天抓了一票文人关进了诏狱,据说是刻印了不少反动的宣传物。吃饱喝足后,陆松伸了个懒腰挥动着那许久未动过的拳头,最近身体越来越好,这让陆松十分开心,突然一股燥热涌上心头。

    “吃什么了,这么烧心。”陆松嘟囔着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下去,可是这种燥热却越来越加剧,陆松敞开了衣服的前襟。前心后心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汗水一见风立刻凉爽了许多,但瞬间陆松又从三伏天如同坠入了三九天的冰窖里一般。陆炳从一旁一直观察,此时窜了出来,把手搭在了陆松的心脉上。还没搭稳,陆松就甩开了陆炳,不停地挠着身上说道:“痒,痒死了,我怎么了炳儿,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现在又痒了起来了呢?”

    “我来。”段清风对真气的把握更加娴熟一些,于是他想用真气逼出毒来,虽然损耗严重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段清风用真气一点点搜索陆松体内,想找到毒素的聚集地,然后慢慢逼出大半来。未曾想到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段清风眉头紧皱,加大了输入的真气,陆松却惨叫一声挣扎起来。陆松浑身打着冷颤,但豆大的汗水却在额头上不断浮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冷是热,还是疼的流汗。

    就在这时候,空中暗器飞入,破空之声骤起。陆炳运气阻挡,卸了暗器的劲道收入袖中。拿到手中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三个颜色各异的药丸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用阴阳水服用其中粉色的那枚,陆炳连忙对了生冷两色水,给陆松服下。

    陆松服下药丸,过了许久才平静了下来。长吁一声后,陆松问道:“炳儿,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一种时瘟,十全丸别停用,每日我再给您服上别的药配合,慢慢地就会好起来。这时瘟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影响身子的。”陆炳说道,陆松点点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咱们家有个赛郎中,我也就不担心了。”

    “父亲,我出去一趟,去药铺买点药材,刚才给您吃的不过是保命的丹药,去根还要再辅上水煎的草药。”陆炳道,陆松说道:“去吧。为父没事儿了。”

    段清风随着陆炳走出了屋子,段清风低语道:“怎么不告诉老爷子真相?”

    “告诉了又有什么用,老爷子还得自己吓唬自己。对病情没有丝毫的帮助,只能更加添乱。”陆炳道。

    段清风点点头:“你自己去见东方傲?”

    “为人子者需尽孝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你看好我家老爷子就行了,清风,交给你了。”陆炳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我必须去,更何况他们要跟咱们谈条件。费了这么半天劲,不会让我出事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走了。”陆炳紧了紧腰间的宝刀说道。

    段清风欲言又止却还是拉住了陆炳的衣袖说道:“有事儿你就狂吼一声。我怕你遇到白羽,这家伙疯疯癫癫的,摸不清套路。”

    “恩,知道了。保重。”陆炳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走了,动作十分潇洒,也十分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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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白发老翁东方傲正坐在门口的石狮上打坐,陆炳看到后骂道:“狮子乃百兽之长,祥瑞之物,狻猊也,乃龙子。镇妖秽,旺家运。岂是你能坐的?”

    “哈哈哈哈,本以为陆炳见识渊博,没想到也是个胡说八道,人云亦云之徒。狮子是狮子,狻猊是狻猊,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东方傲嘲讽道。

    陆炳摆摆手:“我不喜与你等井底之蛙争论,还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说事儿吧。”

    “这人真有意思,话总是说一半,今天我还久上了邪脾气了,你不把刚才的话说个明白,我就偏不跟你谈。这剩下的两粒药怎么服用你不知道,吃完了你找我要我也不给了。”东方傲开始威胁起了陆炳。

    从这等小事儿入手,步步为营,逐步试探陆炳的底线,并让陆炳产生屈辱感和无力感,慢慢习惯于服从东方傲的指挥,这是心理学上的问题,陆炳暗道东方傲还真是个人精。

    陆炳暗自运气,但父亲和朱厚熜的性命都握在东方傲的手里,人家握住了陆炳的软肋,陆炳不得不听命行事,于是说道:“中原之地,所谓狮子,指的是西域狮子。西域什么沙狮我是没见过,但是远在大明的极西,或者说大洋东岸那里的非洲野狮我却见过不少。狮子长的和咱们所雕刻的石狮样貌有所差别,按照雕刻风格,我们模仿的应该是雄狮。问题出现了,起码鬃毛就不像,哪有这么多大卷,又不是天生卷发。狮子的鬃毛是为了吸引雌狮,并且掩饰咽喉有一定的防护作用。我甚至有时候怀疑,若真的卷毛,雄狮还能否吸引到异性。这便是论点之一。”

    “陆炳果然见识不凡,刚才失礼了,继续说。”东方傲称赞道。

    “唐朝高僧慧琳曾经说过,‘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当然前人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或许慧琳大师也没见过狮子,但这石狮子的样貌参照正是来源于西域狮子,这个汉书上有所记载,而所称龙生九子也是石狮子的原型,只是后来分为门前的石狮和香炉上的狻猊,这才有了样貌略微的差别。而狻猊喜坐,喜烟,这都是后世人加的,龙本就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只不过是华夏民族的一种图腾罢了,一种十分飘渺近乎幻想的图腾,它既然是虚构的怎么会有儿子呢,作为龙子的狻猊自然也并无此物了。”陆炳道。

    陆炳继续说道:“故此,石狮即是狻猊,入乡随俗,需要尊敬。而且从精神力的层面上讲,一旦约定俗成之后,经过千百年,自然会产生一种精神力量,也就是说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成了真理,故此真的会挡了我家运势,所以我说你说的在理。”陆炳说道。

    东方傲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拍手称赞起来:“陆炳啊陆炳,大才啊。身手就不说了,这博才多学的,实在令人仰慕。看你心急火燎的,我就不再撩拨你了。此次前来想向你说情的,还望您高抬贵手。”(未完待续。。)

第六章 三分古田

    “说什么情?”陆炳问道。

    “给韦银豹说情。”东方傲说道。

    陆炳抱着膀子称:“说来听听。”

    “咱们做场交易,我费了半天劲给你父亲还有朱厚熜下了毒,自然要赚取我们想要的。密十三的天,白羽,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既然中原疆土你誓死捍卫,我们也不强求了,免得到时候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也不好看。我们要古田那块地,这样既不违背你的气节,又能满足我们的利益,你能不能让给我们啊?”东方傲说道。

    陆炳挑挑眉毛说道:“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为韦银豹求情是让我撤兵?白羽已经替代韦银豹等人成为古田的当家人了?”

    “非也非也,我是让你配合我们的行动,从而赢得在古田的谈判条件,和韦银豹联手,吃掉王振虎,然后占据王振虎的地盘。你可能有所不知,白羽的老家就是广西,人嘛,都希望落叶归根衣锦还乡,所以白羽对古田叛军的势力尤为看重。”东方傲说道。

    陆炳眉头微皱道:“你们从十多年前年就一直在折腾,杀了这么多重臣,又在大明边境兴风作浪,难不成就为了个小小的古田。若真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年用此招?不过你之前说不违背我的气节,我倒是不认同,古田不管情势怎么样,永远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恩,说的对。我们本想从各方权势中求生存,最后成为你们妥协的必备品,从而啃掉大明的大片疆域。”东方傲道:“不过不巧的是。我们没有考虑你的存在,因为在研究这个计划的时候,你还并不出名。实话实说,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大计划。不过得过且过,白羽说英雄总是同时出现的,你和悟须都能算得上我们的敌人,够资格坐在一起。所以。我们才退而求其次,只要古田叛军现在占据的一小块地,也算向你示好的表现了。”

    陆炳摸着下巴迟疑了起来。东方傲一看,便知道陆炳心动了于是讲道:“想想其实是你沾光了?”

    “说说看。”陆炳道。

    东方傲说道:“古田的确是大明的领土,但实际控制权呢?即便平定了古田叛乱,也难免暴乱再次产生。全部平息少说也需要四五年吧。甚至可能使十几年,高压铁血会伴随着古田,相对的安定之下就是暗流涌动。与其这样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我们,这样我们一起合作,吞下古田。”

    东方傲眼珠子转了转,捋了捋头上的白发,笑道:“当然,每年少不了陆大人你的好处。而且大明也少了个惹是生非的邻居,换成了我们。看似失去了土地,但实际上却换来了相对和平,更不用劳民伤财征战沙场,让大明的士兵葬身异地。另外,若是咱们合作,我会一直给朱厚熜和令尊提供十全丸和解药,这药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陆炳,陆大人,您好好想想,不急着回答我,反正解药够三天的,三天之内给我答案就行。”

    “所以说,你是故意来晚了,好让我看看家父中毒的样子,以便威胁我了?”陆炳突然问道,东方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突然,陆炳出刀了,东方傲也是足下用力,倒飞出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一缕白发飘飘而落,陆炳的刀架在了东方傲的脖子上。陆炳冷笑一声,收了刀说道:“这是作为我父亲的儿子所给你的必要惩罚,若有下次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哈哈哈哈,怪我怪我,陆文孚真是个大孝子。”东方傲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东方傲凑过来说道:“这么说咱们成交了?”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那在下告辞了。”东方傲拱手抱拳就要离开,陆炳却喊住了他:“等等,剩下的两丸怎么服用,你还没说呢。”

    东方傲快步而去边走边说:“随意口服即可,哈哈哈哈。”

    陆炳握紧了虎头宝刀,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想扬天狂吼却又喊不出来,无从发泄只能憋在心里。

    傍晚,陆炳请命入宫求见,朱厚熜立刻宣陆炳进宫。按说陆炳有不少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门,可陆炳从来没有滥用过,所以也无人可以诟病。陆炳按部就班的入宫,朱厚熜见到了陆炳,忙问道:“密十三那边有情况了?怎么说的?”

    “他们要古田。”陆炳直言不讳的说道。朱厚熜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可是你说过,国土乃国之尊严,需寸土不让的。”

    陆炳摇摇头道:“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可以保住圣上您和家父的命,别忘了你们所吃的十全丸。”

    朱厚熜想了想,欲言又止,陆炳继续说道:“那药若是配合解药服用,应该可以顺利诞下龙子。”

    朱厚熜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孙卖爷田不心疼,这天下不是朱厚熜打下的,一个小小的广西在他看来就是劳民伤财的灾祸之地,扔了就扔了,子嗣才是大事。于是朱厚熜说道:“那就既然这样,朕也只能妥协了。”

    陆炳突然凑上前去,贴在朱厚熜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有计谋,让他们两败俱伤,圣上只需交给我就是了。”

    朱厚熜会意的点点头,也在陆炳耳边附耳说道:“朕明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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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虎和韦银豹斗得是不可开交,两边自从明军撤走后,现在也不联合抗敌了,反正对方是有勇无谋的当地狼兵。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独立抗争即可应付。林银汉本想扶持起王振虎,让其恢复元气后就离开。却未曾想到脾气暴躁好大喜功的王振虎越来越会做人,而且林银汉也被韦银豹和韦朝奉断掉了后路无法回头。

    纵然王振虎提早称王有不对的地方,韦银豹也不该让人家损兵折将后就过河拆桥鸟尽弓藏。林银汉这么做纯属是为了道义,可是自从林银汉扶持王振虎以后,韦银豹韦朝奉两人是见了林银汉的部队就打,争地盘抢壮丁,使劲糟蹋林银汉管辖的百姓。

    林银汉本没想跟韦银豹韦朝奉翻脸。就算到了此时也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不得不站在王振虎这边了,否则出去就是个死。早晚得被二韦吞掉。所以,林银汉等于被生生被韦银豹推向了他自己敌人的阵营之中,也不知道韦银豹脑子是怎么想的。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陆炳的撤军好似应证了王振虎的美名一般。有人传言是王振虎打跑了陆炳。在这个崇尚暴力的土地上,每天投靠王振虎的人络绎不绝。于是乎王振虎成了最大的军阀,若不是韦银豹有父亲老头领韦朝威的余威和老兄弟,只怕要被王振虎比下去了。

    韦银豹韦朝奉开始了疯狂的反扑,与内部作战自然要给士兵们一些刺激,这样才能让士兵们足够血腥,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战斗力,更大肆宣扬能烧杀掳掠违法作乱的军队才是战斗力十足的军队。如此一来的代价便是军纪涣散。于是乎在韦氏的队伍中杀人放火劫财劫色的事情就越发频繁了。百姓口中,他们成了邪恶的化身。闻之瑟瑟发抖,可知小儿夜啼。

    若是这样的部队放在大明中原,除了那些没有饭吃又一肚子坏事儿的二流子参军,估计也只能靠抓壮丁才能扩充兵马,但在广西具体说是古田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这一切发生了变化。对血腥的崇拜和对肆无忌惮的渴望,让那些无处发泄或者对旁人有仇恨的年轻人纷纷加入韦银豹的军队。

    在王振虎军中还要受到约束,但在韦银豹这里,百无忌惮,只要能够奋勇杀敌,做什么都可以。而且在这支军队中,他们只效忠于韦银豹一个人,至于上下级的关系,无非是谁拳头大谁当头罢了。若你有本事杀了上级,或者打败他,那么你就是下一任军士头领。

    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按说应该战斗力低下,因为指挥不力会导致士兵之间配合极差,不利于排兵布阵。但凡事要因地制宜,在广西这等地形多变,丛林密布略有凹陷之地,士兵大多是散兵排列,发挥不出什么阵法,打仗也全靠的勇猛。所以,韦氏军团发挥着小伙子们的热血和暴虐,弥补着各种不足。

    王振虎这边倒是有组织,而且人多势众,虽然拢不住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但手下却又自己的骨干力量,那些坚挺的中年老兵作站起来更有经验,体力或许不足但手更黑招更狠。而且王振虎却聪明的让韦银豹放手去折腾,韦银豹残害完了百姓,自然要有人与之结仇,面对手握重兵的韦银豹势单力薄报不了仇怎么办?加入王振虎的队伍成了唯一的出路。

    或许王振虎的队伍战斗力不是最强的,但是他们却是最有目的的,那就是不杀韦银豹韦朝奉两人誓不为人,对于韦氏军团,他们只有**裸的仇恨,所以打起仗来格外的拼命。

    在这等时候,朝廷方面应当坐山观虎斗是最为明智的,但狼兵估计是天生没脑子,非要掺和进来。于是乎,在狼兵重启之后,他们便和韦氏军团,王振虎大军大作一团,不止是古田,整个广西和云贵小部分都陷入了战火之中。除了一些左右摇摆尽做墙头草的小势力外,基本已成了三分天下的布局。

    白羽早早的到了这里,他与韦银豹的洽谈很不理想,因为战局与他先前许诺的并不一样,韦银豹已经对白羽失去了最后的信任。白羽虽然怒气冲冲,却又无法血溅三尺杀了韦银豹一走了之。死了一个韦银豹还会有别的头领出现,紧靠着高深的武功想要控制大片疆域,控制这里的百姓和士兵是不切实际的。

    就在白羽一筹莫展的时候,京城东方傲那边传来了好消息,说明了陆炳愿意与之合作的好消息。白羽抚揽扼腕,发出了丝丝冷笑:“陆炳啊陆炳,到头来,你不还是得跟老子合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提早合作,当今天下岂不是你我二人的了?哼,傻子!哼,莽夫!”(未完待续。。)

第七章 进退两难

    古田这边的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以往偏向王振虎的狼兵,开始着力打击王振虎军,而韦银豹也不像以前那样,口口声声说王振虎是借助大明官兵力量的走狗叛徒,反倒是趁火打劫的吞噬着王振虎的地盘。

    王振虎节节败退,地盘不断变少。但实际上看似落魄的他并未元气大伤,王振虎的性情在掌管大局后慢慢地磨练出来,不似先前那么好大喜功了,一看情形不好迅速收拢兵力,往后撤退,行军匆忙样子虽然狼狈但也保存了实力,并未损兵折将。

    这样一来,大量的兵力窝在了较为狭窄的土地上,反倒是实力还增强了许多。王振虎的名言是 :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丢了土地还能打回来,人打光了就彻底歇菜了。

    其实王振虎能养成这样的性格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先前与陆炳的战争后得到的教训。那时节,王振虎为了得到统领几路义军的地位,听信了各路首领们的空口许诺,在和陆炳的战争中前仆后继,把陆炳赶出了大本营。结果兵被打光了,没人遵守先前的承诺,只有林银汉扶持着自己,也不过是让自己恢复元气罢了,并未真心想立自己为王。所以手里有兵才是一切,没必要逞一时之能。

    后来林银汉也是被韦氏大军逼得没办法了,才留了下来。纵然王振虎看的如此明朗,他还是很感谢林银汉,一直让林银汉充当自己的副手。并且对他亲如兄弟,不分彼此。总体来讲,王振虎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只可惜好人注定是难成大事的。

    深夜,王振虎和林银汉挑灯看着地图,研究着如何用侧翼阻挡住狼兵的进攻,转而调集主力撕开韦氏军团的攻势,从而杀出一条生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挑帐而入,王振虎和林银汉纷纷回头。怒斥道:“怎么不通报就往里闯!该当何罪!”

    说完话就愣住了,因为眼前的这人他俩认识,正是密十三中那个所谓的天。白羽。白羽笑道:“两位仁兄,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你来做什么?”王振虎淡淡的说道,他坐回到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白羽。灯光下的白羽看起来并不真着,但整个轮廓却异常的阴邪。

    林银汉悄悄地往后退去,手按住了放在后面的弯刀。白羽摆摆手说道:“林老哥,我若是你我就不会想着动粗,你说呢?”

    “好了,别废话了,深夜你前来必定有事,快点说吧。”王振虎催促道。

    白羽笑了笑说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次来我是助你们完成一统大业的。”

    王振虎拍了拍案台说道:“我都说了,咱们有话直说不说废话了。你怎么还说废话?帮助我们你会这么好心?我不信,我看是帮助你自己吧?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似掌握了什么力量,我丑话说在头里,这次我可不听你胡说八道,没有兵将钱财,休要让我出兵。”

    “那是,你也没兵可出了,你现在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还这么猖狂呢?我说的是与不是啊。”白羽听王振虎说话不善,口气也生硬了起来。

    “你......”王振虎的口才并不好,也不再说话了,不停的捋这自己的大胡子,上次和陆炳作战的时候,自己的胡子眉毛连头发都烧掉了,这是好不容易新留出来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自己别看一把年纪的,还需要留起胡子来才能显示出稳重和威严。

    白羽说道:“我说个办法,明天午时,狼兵止住攻击,你们从狼兵的营中借道,绕到韦银豹和韦朝奉的侧后方开始进攻,当然,表面上还是要留一部分人做佯攻牵扯敌人注意力的。你们看这样的办法怎么样?”

    “你能说的动狼兵?就算是朝廷说话只怕也不好用吧?”林银汉说道。

    白羽自信的笑了笑:“我说话好不好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正午他们止住攻击就是了,我毫不客气的说,我已经和狼兵的大当家达成了协议。”

    “你和韦镇南?”林银汉问道,韦镇南是狼兵的大头领,白羽不屑的说道:“韦镇南不过是个小杂碎,他也配。”

    王振虎突然惊呼道:“莫非你搭上了朝廷的陆炳的线?我们可是起义军,莫非你这是让我们在和朝廷联合,是一种变相的招安?”

    “你别管招安不招安的,总之咱们都有利可图不就是了。放心你的名声不会受影响,咱们是虚以为蛇,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和朝廷合作。打败了韦银豹和韦朝奉两人,你做你的古田王,我也来块地儿,咱们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不管咱们,当然也不给咱们发军饷,咱们自己谋生路,和旁人无关不用受朝廷指挥,现在是否暂时合作还有这么重要吗?”白羽说道。

    王振虎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陆炳会答应?我觉得陆炳压根就不会跟我合作,这是一招别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你若找死可别把我们兄弟给搭上。”

    “陆炳之所以妥协,自然有他的理由,山人自有妙计无需多言。”白羽转头要走,边走边说:“反正事情给你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怎么做就看你明天正午的了。你若不答应,我就和韦银豹合作,明天我们两家齐发攻击,到时候你要考虑考虑,你自己能不能顶得住了。”

    白羽走了,林银汉出门一看,门外的守卫皆是歪七扭八的昏倒在门外,用冷水一泼就都醒了,白羽并未伤他们的性命,看来是真的想合作。这到底是一计呢,还是确实如此?王振虎和林银汉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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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正午时分,太阳高照,早上杀声震天擂鼓舞旗的狼兵突然偃旗息鼓了。王振虎看着狼兵驻守的方向,内心一直在蠢蠢欲动,白羽说的第一步果然当真了。那么要不要动手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若是贸然动手,万一是个圈套,这一切不过是做给王振虎看的假象,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到底该怎么做呢?王振虎没了主意。

    对,扔铜板吧。

    王振虎拿出一枚起义军自铸的铜钱来,在一面划了一道痕迹,然后扔上了天空。有道的就按照白羽说的出击,没道的就继续窝在这里。铜版落地了,竟然直直的立在了地上,没有向任何方向倒去。王振虎俯下身子一看,原来铜版夹在了两个小石头缝之间。王振虎唏嘘半天,抬头仰望上苍,放声大吼:“老天爷,连个提示都不给,我日你娘!”

    王振虎怎么骂娘的权且不管,反观对头韦银豹等人是坐不住了。他们是昨天杀到的,简单的安营扎寨之后就准备看着没头没脑的狼兵先进攻,然后自己再挥兵补刀。可没想到狼兵突然静悄悄的不动了,韦朝奉担心是计,而韦银豹则顾及粮草。

    粮草不多了,最多维持两天,得赶紧去补充,补充的方法就一个抢。打赢了就抢敌人的,打输了就抢百姓的。抛出去路上和整理的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最好是今天能够结束战斗,可是速战速决哪里这么容易。

    既然指望不上狼兵了,韦银豹就下令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这一打不要紧,王振虎立马领兵反抗,韦银豹派出的人不多,王振虎遣去的人马也很少,两边打的虽然热闹,但都是小打小闹,没试出深浅来。王振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拼了,再信白羽一次,富贵险中求,老子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韦银豹又派了五百人马压了上去,但他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王振虎虽然最近节节败退,但是毕竟都是古田义军起家,各自的实力很明白,手下皆是血勇的汉子,可今天打起来怎么软绵绵的,莫非是诱敌之计?

    韦银豹把这想法给韦朝奉一说,韦朝奉立刻也警觉起来,两人带着一千人马护卫着他们,朝着王振虎的防线而去,想看看王振虎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来到前线,两人躲在大石后偷偷看去,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斥候来报并没错,王振虎并未耍什么花样,因为在前线指挥防御的赫然是王振虎的左膀右臂,以前四大领袖之一的林银汉。

    王振虎是绝对不会丢下林银汉跑的,至于原因这很简单。王振虎是不是真的讲义气这谁也不知道,但表面上王振虎是对林银汉很好的,分权分利,丝毫不怠慢这个原先帮助过他的人,即便是现在林银汉的实力已经不值一提了。

    林银汉的作用就是个标杆,大家都知道,只要肯跟着王振虎卖命,王振虎就会对他们好,林银汉就是个例子。所以在韦朝奉和韦银豹看来,王振虎绝对不会用林银汉做诱敌之计的,因为林银汉一死,王振虎的义旗就得倒。

    两人领兵回去了,然后依然温水煮青蛙,不温不火的进攻着,对方也是懒洋洋的在防守。韦家二人想得好,他们并不是真想进攻,无非是制造出一种打仗的气氛,让那群没脑子的狼兵闻到血腥味,燃起战斗的**,误判为这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有利可图从而发动进攻,而韦氏军团才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王振虎,看谁笑到最后吧。韦银豹恶狠狠地想到。(未完待续。。)

第八章 你追我赶

    王振虎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狼兵而去,不过说是浩浩荡荡,实则也只能形容队伍的庞大,每个人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大动静,让韦银豹的斥候发现。这一步王振虎走的太险了,因为通过狼兵阵营的时候很可能会受到埋伏,然后是被包围,无数的陷阱火炮炸药滚石都会等着自己,故此要快速通过才是良策。

    但快速通过就要舍弃大量辎重,所以大部分苦心积攒的粮草都放在了后方,每个士兵身上也就带了当天的口粮。至于在对韦氏军团的防线上,为了不让敌人看出破绽,必须把戏份做足。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要诱引敌人,诱饵就必须足够诱人。林银汉绝对是最佳人选,正如韦氏二人所说的那样,王振虎十分担忧林银汉出事,除了是么标榜作用外,王振虎也是真心担忧林银汉的安全,所以这个计划在心里一闪而过,根本没在考虑范围之内。

    可是林银汉却主动提出了这条建议,愿以身作饵诱韦氏军团这条大鱼上钩。王振虎的兵力虽盛,但若分兵而攻只怕也不足,所以他并未给林银汉留太多兵马,留的人如果太多,那就算偷袭成功也是无用功,根本对韦银豹根本形成不了威胁,还可能会被反攻。

    故此林银汉手下的两千人已经是极限了,而过一会儿,待王振虎从侧面发动进攻的时候,韦银豹等人一定会疯狂反击。可是侧背受敌。难以调转招架,到时候势必涌向林银汉那里,只怕又是一场殊死恶战啊。

    临别之时。林银汉和王振虎两人双双跪地,高举酒碗,共饮祭天地,最后击掌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中。王振虎边想着不久前的这一幕,边骑在马上穿过狼兵大营,看着两旁虽然凶神恶煞。但并没拿兵刃的狼兵,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叹了口气在心中想到:银汉啊。若是此次你我兄弟能再活着相见,一定共拥天下。

    王振虎的大军顺利的通过了狼兵的驻防地,绕道来到了韦氏军团的侧后方。韦氏军团的侧后方几乎是不设防的,因为他们刚刚调集了兵马准备压在前线上。对于狼兵他们不太担忧。因为已经许久没与作战汹涌的狼兵交过手了。两边的军士好似产生了默契一样,层层逼近王振虎大军,有时候驻防碰到了熟人之间还要打个招呼,偷偷的喝顿酒什么的。

    坊间到处流传着韦银豹和朝廷狼兵合作的消息,消息传播的汹涌程度,宛如当年韦银豹给王振虎造谣的时候一样。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什么大义不大义了,在广西这块战火纷飞的土地上,活下去活得好。有饭吃有酒喝才是最关键,只要能杀敌制胜立功得赏。谁还在乎什么和朝廷合作不合作的事情呢?这都是上面人考虑的,在普通百姓这里,他们已经失去了立场,所谓的一切只不过是要对准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和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活着。如果这时候还能有大义,那就更好了,但绝不是先决条件。

    王振虎也不讲什么套路了,开始让大军成分散排列,一百人为一队,慢慢地压了上去。借着各种物体的掩饰,王振虎军压到了距离韦氏军团一百步的地方,这时候韦氏军团的驻军才发现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一时间,杀声震天,各色兵马冲了出去,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气势如虹,王振虎抽出腰刀,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广西的地势不适合骑马,但纵然地面坑坑洼洼,但百米的距离也不是事儿,王振虎一跃进入了敌营砍杀起来。主帅拼死作战,部下自然誓死效从,更何况现在己方人数占优,计谋得当,又不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故而气势上就已经压倒了对手。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韦氏军团侧后方就被完全撕开了一道裂口,王振虎及时变换阵型,以锥形推进,把韦氏军团给从中劈开,让其军心大乱首尾不能接应左右不可连贯。

    韦银豹和韦朝奉刚刚回到大营,准备下令再去探查狼兵的动向,却突然听到后方杀声震天,出去一看只见人仰马翻,自己的后方受伏而且整支队伍从中间被截开了。虽然古田义军作战通常不用什么计谋策略性的东西,只要靠的是敢打敢冲,可是也需要有人指挥才行,这般一来左右就不能呼应,若不出预料一定是一触即溃。

    自己有几斤几两,韦银豹很是清楚,他暗恨狼兵不讲信誉,是背信弃义从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从背后偷袭。其实虽然这事儿和狼兵有关,但来袭的还真不是狼兵的兵马。只不过看样貌都是广西人,而王振虎为了隐藏行踪,也没打旗子,所以韦银豹等人认不出来也算正常。

    这下韦氏军团的士兵们彻底乱了,认为狼兵从背面杀了过来,前面还有王振虎大军,两边都不是随意揉捏的软骨头,只怕是今天要血洒沙场命丧于此了。哀兵必败,将军诛心,韦银豹一时间兵败如山倒,而狼兵方面却坐山观虎斗,筑起长长防线并不动作。

    韦银豹率军向狼兵大营攻取,想围魏救赵指东打西一下,却被装备较为精良的狼兵狠狠的给打了回来。韦银豹心中恐惧,若是截断自己队伍的也是狼兵,那么加上防守的部队,狼兵这次究竟是补充了多少人,这样才能如此兵力充足。看来不能强攻了,人家既然敢这么做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王振虎军,这该如何是好,自己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没想到先成了这只蝉。

    韦银豹心中不断地暗骂狼兵都是不走脑子的蠢货,这般先动手不是让王振虎坐收渔翁之利了吗。最后的赢家哪里还轮上你我二家。韦银豹率军杀过锥形突进阵,冒着被林银汉射杀的风险,在阵前插向了西北面。率军向着苗疆方向而去。

    按说把侧翼暴露给敌人的时候,正是敌军趁机打击的最佳时机,可是林银汉的打击力度却并不大,而且固守在那里并不主动出击。若是说他们胆小不肯攻击,那凭着多次交手的历史这是绝不可能的。最令韦银豹韦朝奉奇怪的是,明明林银汉想要进攻,却又担忧着什么。半近半退的感觉犹豫不定没有发挥出王振虎大军的实力。

    不过,此时三面受敌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往苗疆撤去。关于苗疆,韦银豹是很不情愿踏入的,因为这里的变数太大了。先不说这里各部落的力量巨大,人数众多。更是因为不少人都会所谓的蛊术。总之邪门的很。而在那里,虽然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但是却也窝着最大的头领,沈家人。

    沈家经营广西苗疆茶道多年,在当地有着至尊的权威。举国上下,只要是有点耳目的都知道陆炳和沈家是生意上的伙伴,在古田战争之初,古田叛军很担忧沈家会釜底抽薪。从背后攻击。但事实上,沈家一直按兵不动。想来也是考虑了手中苗人白人的难以控制和协调,不易远征的原因。

    远征是一会儿事儿,保家卫国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若是古田军敢踏入苗疆一步,那是比要遭到疯狂的打击。很早之前,沈家就派人送来过口信,说过此事,不过此事韦银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这般行事了,先跑到苗疆休养生息收敛败兵再说,否则留在这里就是个死。

    韦银豹东拼西凑着被打散了的队伍,朝着苗疆而去,突然见前方不远处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生的极不寻常,定时有人用火油等引火之物故意点燃的。透过火幕竟然还有人往里扔着杂草和柴火,火幕后的人们身上穿着银环,带着银佩,还有那藏蓝色藏青色和果红色的衣服,分明是苗疆各族的联合大军,他们手中的苗刀长短不一,但都异常锋利皆泛着寒光,一看就是血喂出来的。

    而他们手中那些简陋的火铳和弓箭虽然样子不好看,可是明晃晃的都是能够取人性命的利器,这和样子无关,遥想古田起义之初,不也都是揭竿而起,用棍棒就杀退了官兵吗。

    韦银豹知道,现在自己率领的大军是落荒而逃,强行冲过去,用死尸垫道是可以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就落入了苗人控制的区域,到时候地形不熟只会更加受挫。人家沈家人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自己这样的农民起义领袖怎么跟人家斗。

    突然,韦朝奉大喊了一声,韦银豹以为韦朝奉中了箭连忙勒马问道:“怎么了?”

    “咱们中计了,快杀回去。”韦朝奉喊道。

    韦银豹可不敢贸然因为一句话杀来杀去的,忙追上韦朝奉拉住他的马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韦朝奉一时间说不清楚,急的直说:“林银汉,林银汉有古怪。”

    是啊,韦银豹的心中豁然开朗了,对,自己是中计了。狼兵和王振虎合作是不假,但也只不过是出工不出力,在一旁严加防守并未主动进攻,反倒是坐山观虎斗。那么........那么是狼兵给他们让开了道路,所以刚才在侧后方进攻的就是王振虎了!

    “立刻向掉头,向王振虎原大营进发!”韦银豹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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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穷寇莫追,意思实际上是不让把人逼到绝路,防止别人退无可退绝地反击负隅顽抗,但并不是阻止带兵者痛打落水狗。王振虎现在就是乘胜追击,追着打韦氏军团,突然斥候来报,说敌军开始放弃了原先的方向,朝着林银汉所驻守的地方而去。

    王振虎大叫一声喊道:“坏了,露馅了。”王振虎连忙下令,兵分两路,一部分走直线去支援林银汉。另一部分继续在后面追打韦氏军团,并高扬王振虎的旌旗马尾巴上也绑上了树枝,造成尘土飞扬人多势众的假象,不让韦银豹发现自己已经分兵救援的事实。

    刀光剑影,你追我赶,就这么乱乱哄哄的,两帮人打了足足半天。不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非但没有疲惫万分,还各个精神抖擞,跑的是为了逃命,追的是则是急于感受血的狂欢。(未完待续。。)

第九章 苦战

    两方心态不同,狗追兔子,兔子是夺命而逃,狗则是为了猎物而奔跑,少了一些急迫感。同理,韦银豹和王振虎的军队也是这般,虽然王振虎的队伍穿插直线,可是还是比韦银豹慢了一步,更何况韦银豹先行了半个时辰。

    林银汉站在前线,暗自叹息,自己只需再多两千兵马,再多两千就可以刚才对韦氏军团进行侧面打击,甚至彻底截断他们的队伍。不过想想也不亏,毕竟若是自己这边多两千人,王振虎就行成不了攻势,以锥形队冲开敌军,追着敌人打了。

    正想着,突然见到前面尘烟滚滚,不消片刻斥候来报:“将军,韦银豹杀回来了,朝着咱们直扑而来,大王正在后面追赶。另外,一队援军看情况正在赶来,但是可能会晚于敌军到来。敌人离我们还有二十里,将军请早做准备。”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林银汉眉头紧皱说道,说着他骑上高头大马,在阵地上穿梭起来:“进战壕,架木刺,火铳手弓箭手准备。准备,准备,敌军来袭。”

    战士们都是从血海尸山中爬出来的好汉,听到敌人来袭根本没有慌张,反倒是兴奋的准备战斗了,刚才的侧面阻击并未让他们尽兴。大约一个时辰后,大军杀到,一路奔波被杀的倒出逃窜的韦氏军团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却各个气势不减,嗷嗷叫着不似逃兵反似一头头嗜血的野兽。

    白羽隐藏在别处,冷笑着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都说狼兵天下无敌,原来都是没脑子的货,傻打傻冲不怕死。不厉害才怪呢。”

    林银汉指挥者军队,他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撑到援军的到来,若是朝廷的兵马,只要扛过几波攻击后,对方就鸣金收兵消停了。可是古田义军和狼兵的打法则不同,他们全是一窝蜂的冲上来,让冲多少冲多。基本不存在打退了的说法,除非上面下令,若不下令都是打到死为之。作为广西将领。唯一的作用不是督战而是喊士兵们回来,就比如刚刚韦银豹手下冲击狼兵的防守,若不是他喊停,现在估计死伤还要更加严重。

    林银汉喊道:“稳住!稳住!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放箭!五十步!火铳手。三十步,再放箭!自由射击,长矛手,起矛!”长矛手竖起长长的矛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把持住长矛浑然不动,形成如同一个如从刺猬一样的面扎向了敌军。

    韦银豹方的士兵非但没有减速,反倒是举着盾冲了上去。长矛扎破了粗劣的木盾,扎入了士兵的身体。而后面的士兵也不停,继续往前冲,直至长矛折断或扎满了尸体为止。林银汉喊道:“往后退,往后退!刀斧手上前阻拦!”

    一排拿着长刀和身穿藤甲举着藤盾的士兵冲去,和敌军缠斗起来,弓弩手火铳手和长矛手从容向后退去。白羽看到这一切直不住的点头:“看来古田还是有会练兵之人的,这个林银汉就是名大将之才,比王振虎韦银豹等流强多了,恩,是个可造之材。”

    “将军,我们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数百名藤甲兵大喊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人剧烈燃烧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士兵开始燃烧。原来他们身穿的藤甲都是用油浸湿过了,所以才能抵挡住兵刃的刺入,此时一遇明火剧烈的燃烧了起来,一个两个数百个人染成了一团团移动的火球,他们发着惨叫撞向了敌军。在敌军的脚下,火油和火药共同作用下燃起了熊熊烈火,一下子阻挡了韦银豹的军队,先头部队则也是被点燃了,与这些藤甲兵一同付之一炬。

    韦银豹紧握拳头,吼道:“继续进攻,继续!”其实他也舍不得手下兵将送死,倒不是他有一颗善心,而是即便这次逃出生天,也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自己只怕要从三足鼎立之势落到最后了。更可怕的是自己身边的韦朝奉,虽然他是叔父辈的自家人,可是一直不甘心趋于自己之下,若不是自己势大,先前他又和王振虎翻了脸,只怕早就自立为王了。如今若是冲不出去,被围困起来,只怕他要绑了自己献给敌军请功领赏了。

    先不说倒戈相向的事情,王振虎的追兵要到了,而狼兵也开始向前推进,只怕这次是要把自己消灭在这里,必须冲一条血路。

    韦银豹的士兵们没有让他失望,即使前面是熊熊烈火,但并未像刚才面对苗疆人一样,绕道而行,而是听从军令前仆后继的投入火海。慢慢地,慢慢地,火势竟然被尸体给压灭了!林银汉此时已经再次做好防御工事,再度放箭,箭雨过后韦银豹又是死伤一片,就连他自己也被仰射的箭矢射中了胳膊。

    但是这次没有火油,也没有藤甲兵了,于是乎大军包围了林银汉,林银汉陷入了苦战之中。韦氏军团现在刨去死伤还有两万余人,而林银汉此时只剩下一千余人,都是奋勇杀敌嗜血如命的热血男儿,根本不存在兵源强弱的问题。

    林银汉身边的战士们不停地倒下,而看样子,援军还要再有两柱香的时间才能到,只怕自己撑不到那时候。一旦放开阵型,杀出重围逃窜出去倒也不是没机会,只是这样一来韦氏军团就钻入了密林之中,想要斩草除根也就晚了。

    其实现在围攻林银汉的只有一万人,而剩下的则在后面设防,阻拦这援军和追击部队,两边打的也异常艰苦,平均眨一下眼睛的功夫就有人血涌如柱死尸倒地。

    林银汉砍死第六个人的时候,刀口已经卷了,对面一名军士一矛扎过来,林银汉有心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侧身闪过的时候,腰间还是被割出了一个大口子。挥刀想要砍断长矛的木杆,可右侧一把刀照着自己的头就砍了下来,林银汉只能用左臂夹住长矛,右手挥刀去格挡,咔塔一声,刀断掉了。

    林银汉的右臂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身上的铠甲也应声断裂开来,伤口不深皮肉却向外翻着,鲜血染红了铠甲内的衣服,而半拉铠甲耷拉下来,十分狼狈。林银汉环顾四周,兄弟们已经不足二百人了,而且各个带伤,还有些已经断了胳膊,却还在坚持着。

    “兄弟们,今生能与大家并肩作战,值了,都是汉子!”林银汉叫嚷着。

    士兵们也狂躁的回应着:“愿随将军同生共死!”

    为大将者必有过人之武力也,率领的兵众都是粗人。粗人多崇尚暴力和力量,所以要想当个出类拔萃的大将,自身的本事就不能差了。就连大思想家常胜将军王守仁也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绝活,你若跟士兵们讲什么之乎者也,只怕他们面服心不服。大明是如此,更别说相对野蛮的古田义军了。林银汉就是这样,军旅武艺高超,一套都是大开大合横扫千军的打法,双臂力大无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毕竟林银汉不是个神人,很快他的体力达到了极限,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多,铠甲早就七零八落不知去向了,身后一矛刺来正中肋骨,林银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模糊了双眼,林银汉费力的抬眼看去,依然在做困兽犹斗的士兵也只有寥寥数个,长叹一声:我命休矣。

    狂风大振,一人宛如天神一般,身上泛着金光飘飘而至,双手并未持有杀人兵刃,但所到之处,敌军皆倒飞出去或当场被击的支离破碎。那人是谁?林银汉费力的用手擦去了粘住眼帘的鲜血,惊奇的发现,前来救自己的竟然白羽!

    白羽怎么回来救自己呢?还没容得林银汉多想,白羽已经扫尽周围的兵丁,广西的汉子再怎么勇猛,那也是对人作战,而白羽显然都不似人了。于是乎,大家便有些胆怯了,就这转瞬之间,白羽跃到了林银汉身边,扛起林银汉说道:“走。”

    林银汉拉住白羽衣襟道:“救我兄弟。”

    “我凑,你真当我是神啊,能救你就不错了。”话虽如此,白羽还是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士兵,一手一个腾空而起,踩着人头就跑。士兵被踩中当场头骨爆裂,有的双腿还陷入了泥土当中,而中间骨骼并无破坏,当是千斤坠的功夫所下沉之势。

    白羽带着林银汉和一名伤员来到了僻静之处,此时援军已经突破了防线,但为时已晚,韦银豹韦朝奉落荒而逃,逃入密林之中,林野极大纵然一万余人的军队冲入其中,也会立刻无影无踪。

    王振虎顿足捶胸,林银汉死了,韦银豹韦朝奉一个也没抓住,这次可赔大了,虽然解了被围之势可损失也不小。王振虎望着狼藉一片死尸遍地的战场,想象的出来战斗的艰苦和残酷,连忙下令道一定要找出林银汉的死尸,予以厚葬。

    正下令间,猛然有士兵来报:“启禀大王,林将军回来了!”

    王振虎大喜过望,连忙相迎,走了两步却突然止住了脚步,为何林银汉从外而来,莫非是逃跑了?临阵逃逸是乃军法重罪,法不容情,身为大将者更该遵守,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行事呢?削发代罪安抚隽星,还是以儆效尤杀一儆百,士兵都是粗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公平可不行,那会引起不满从而暴乱的,这岂不是把手下士兵推向了敌军。哎,不管了,先见了林银汉再说。(未完待续。。)

第十章 身世之谜

    林银汉满身缠着麻布,麻布里还隐约的渗出血来,一步一踉跄的走来,身旁白羽正搀扶着林银汉,身旁还有个伤兵。王振虎大喜,原来林银汉并非临阵脱逃,怪不得只剩下他们二人未死,其余人等全军覆灭,原来是被高手中的高手,白羽给救了。

    虽然王振虎一看就明白了,但还需要问出来,说给其余士兵们听。大部分士兵都是性子直一根筋,不把事情说清楚只怕他们理解不了,容易乱想好似自己徇私舞弊,不能一碗水端平似的。林银汉和伤兵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通,王振虎当时就泪流满面,把手按在林银汉肩头说道:“兄弟啊,难为你了,早知如此就给你多留兵马了。”

    言罢,王振虎撩袍便要给白羽拜一个谢他救林银汉命的恩情,此一跪并非虚情假意,也并非故作跪意,虽然膝盖还没着地就被白羽伸手掺住,但王振虎摆开白羽双手,实实在在的跪在了地上,看来并非虚情假意的意思意思是真的想跪。只听王振虎道:“银汉对我有大恩 ,更和我亲如兄弟,而今你救了他的性命,那就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且受我一拜。”

    “殿下不必多礼,我们是盟友嘛。”白羽笑的人畜无害,很飒爽的说道。

    王振虎站起身来说道:“对,今日起,你我兄弟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共享荣华可好?”

    “好。”

    “好。”林银汉和白羽纷纷响应,王振虎意气风发道:“来人。备美酒香炉,本王要与两位贤弟结拜。”

    且不说三人怎么祭天祭地歃血为盟的结拜,也不说他们讲了什么豪言壮志不离不弃的骗人鬼话。更别提那些老掉牙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时的韦银豹却愁眉不展,这一夜之间他竟然白了双鬓,不可不谓之心力憔悴。

    韦朝奉也是疲惫的很,两人正在军营中两眼失神,呆呆的看着眼前锅里的肉粥。肉粥发出极美的味道,但是韦银豹和韦朝奉两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这些肉和米是从王振虎的大营中拿来的。王振虎为了攻击的速度和效果并未携带辎重,林银汉的防线覆灭后,这些辎重就落入了韦氏军团之手。

    只是这些米和肉分明就是自己手下兵的血肉换来的。吃这些等同于吃士兵,此一役王振虎折损了大约三千六百多人,而己方则足足损失了近万人,一万人啊。就是换成一个个馒头也得吃上一阵。说没就他妈没了。还有这些辎重,跟随韦氏的士兵烧杀辱掠抢惯了东西,一看辎重就拔不动腿了,结果为此拖累了行军速度,被敌人追上死了二百多人,反倒把自己的辎重给丢了。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而且还平白产生了无谓的伤亡,根本不值得。韦银豹得知此事后大怒。还斩了一个带头抢东西头领,这才平息了怒火。

    “吃些东西吧。不吃东西身体垮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韦朝奉盛了一碗肉粥递给韦银豹说道。

    “哎,我没胃口啊。”韦银豹把碗推了回去说道。

    “哈哈哈哈,没胃口也得吃啊。”有人走入帐中说道,来的不是旁人,能悄无声息的深入军营者也就是只有当世高手,算起来寥寥数人,在这片土地上白羽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韦银豹冷言冷语道:“你来做什么,再用三寸不烂之舌撩拨我们?”

    “别急别急,前天晚上,我去找了王振虎他们,结果你们看到了。你们输了,他们赢了,就这么简单。”白羽笑着说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实在让刚刚大败的韦氏二人心头起火,这不是来故意恶心人的吗。

    韦银豹低吼一声拔刀就扑了上来,白羽身形一晃,韦银豹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刀已经脱手而出,到了白羽的手中,刀身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韦朝奉连忙劝道:“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白羽你前来必定有事要说,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韦银豹性子烈,岂能容忍害的自己大败的人再拿刀架在脖子上,一咬牙生生往刀口上撞去,回身还给了白羽一肘。白羽刀口一转,左手挡肘,韦银豹硬生生的撞到了刀背上,力量之大,脖子上还是浮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白羽跃了开来,把刀倒拿递给韦银豹说道:“豹兄,是条汉子,在下佩服。”

    韦银豹接过了刀,也不说话,从锅里舀起粥来喝了起来。这一天奔波劳累,没有吃饭,刚才这一动头晕眼花的。韦银豹塞了两口用碗盛了两碗递给白羽和韦朝奉,白羽也不嫌弃,接了过来,三个人吃着肉粥谈起了大事。

    第二日清晨,白羽悄悄的来,悄悄地走了,清晨的空气很清新,甚至有些冷,但白羽的心头却热乎乎的。否极泰来,终于到了该我白羽扬眉吐气的日子,先前一切的不顺,一切的磨难都是为了今天,广西即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也是逐鹿中原的根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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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又在忙什么呢,最近一段时间,陆炳除了在京城应付东方傲,忙于锦衣事以外,还在收取着东南沿海的军报。虽然对倭寇的策略很正确,战果显著整个局面朝着有利大明的一方变化。但是最近竟然倭寇产生了窝里反,一帮倭寇帮着大明打其他倭寇。其实说起来也不算窝里反,这群流寇原本在远海活动,很少入侵大明,而今竟然从海外赶回来,差点和沿海防线交了火。

    绕道而上后,竟然帮着大明打倭寇,这让许多大明官兵闹不清头绪,这难道是招安的节奏吗?

    但陆炳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那伙人数众多战斗力极强的倭寇,首领的名字叫佐藤。佐藤,当年陆炳也认识一个佐藤,正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孟霖假扮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未有孟霖的消息,莫非是他又回来了吗?

    东方傲某日找到陆炳,给了陆炳四十多天的解药,并称有事儿出去,若到时回不来还有人再送来。陆炳拿着给父亲陆松的解药与给朱厚熜的解药一对比,只能暗骂东方傲狡猾得很,两份解药的配方都不同。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那边是东方傲要走了,陆炳想再去龙伏村一趟,虽然东方傲说即便是王雨露也没有办法解毒,王雨露也曾经说过不让陆炳再来找他,可陆炳不想坐以待毙,放眼天下也只有王雨露有办法解毒了。

    陆炳确定了东方傲向西去了,这才收拾行囊,告知了朱厚熜,匆匆忙忙朝着巴蜀新都而去。一路无书,陆炳来到了新都,按照记忆中的地方,找到了龙伏村。龙伏村依然僻静深幽,可是村中却更加静了,入得村来,只见各屋早已人去楼空,茫茫天下之大,再寻高人已如大海捞针。陆炳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遇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只是真正的高人难以掌控,无可奈何而。

    陆炳没有破门入屋,因为家家户户都落着锁,陆炳找了个青石板坐了下来,吃着干粮喝水休息。正想着要不要转道去看看杨慎,还是直奔西南去找戚景通夏大德他们,正考虑间突觉坐下青石板微微颤动。起身一看,青石板已经塌陷下去了一块,里面露出一个锦囊。

    陆炳拿起锦囊,里面有封信,看纸张应该写了不足一年的样子。陆炳一字一句的看完,只叹息一声,高,实在是高。

    原来这封信是王雨露留给陆炳的,王雨露已经算到了今时今日陆炳的到来,甚至算到了陆炳要坐在这块青石板上。信上所言,此毒王雨露可以解,但陆炳命中当有此变数,需自己承受,妄自改变天意,只怕要受天谴。王雨露一声所观逆天之作已然无数,更深知其中威力,而今离去,也只不过是想避开陆炳罢了。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信中也有明确的说法,信上所言:老朽携全村老少游山玩水快活人生,汝离去之日,便是我等回归之时。另点拨一句,先西南,后西北,见用修为先,召世显为后,不得有误,即可发现你等身世之秘密。

    王雨露是绝世高人,他连陆炳怎么想的都考虑到了,还提到了杨慎和戚景通的字,这就更加确切无疑了,看来王雨露知道自己生性多疑,故此才没光提西南和西北泛指。虽然王雨露没有帮到自己,而且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明明白白告诉陆炳我有办法但不能帮你,但陆炳并不怪王雨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事风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亦勿施于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陆炳决定听从这位世外高人的指引,先去找杨慎。

    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王雨露会说身世之谜?是什么样的身世呢?自己穿越而来,何谈身世,又没失忆这是搞得哪般?(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穿越的同类

    策马向南,陆炳一路进入苗疆,来到了永昌。杨慎的家还和当年一个样子,曲径通幽格外典雅,叩开院门有下人服侍,看来过得不错。杨慎的精气神并不是太好,但见到陆炳却格外高兴,两人把酒言欢一阵,陆炳担忧的说道:“用修,你阳气过弱,有些肾亏。”

    “那是,我一共有四位夫人,还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身体能好那才怪了呢。”杨慎笑着说道,陆炳一惊问道:“为何这般作践自己?”

    “唉,文孚你有所不知,这些年虽然我被发配边疆,但圣上对我却没少监视。时不时的总有人旁敲侧击的打听我或暗中观察,即便有沈家从中打点,却也要小心谨慎才能保住性命。于是我只能这般,疯疯癫癫胸无大志,这才能让朱厚熜放心一些,就是这般他还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能会认为我过的太舒服了,会给我招来祸事但这也比其他办法强,属于上上之策。反之,我若清修苦读,只怕他会更加担忧,没办法,从小看大,他的疑心病是从小俱来的,而且还会感染他人。文孚,这么多年你为国效力,疑心病是不是越来越重了?”杨慎说道。

    陆炳心头一凛,点点头说道:“倒也的确如此。”

    “那便是了。”杨慎拍手笑道:“读读,写写字,喝喝花酒的日子也挺好。对了,在我这里多待几日,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陆炳突然哽咽了一下说道:“用修。我.......我,是我害了杨伯父。”

    “我知道。”杨慎笑容不改的说道,陆炳一惊看向杨慎。杨慎笑道:“虽然不是证据确凿,但我也猜得出来。”

    “我若是..........”陆炳还想再说却被杨慎打断了,杨慎说道:“文孚,即便是父亲不告诉你密十三的秘密,他们不会因此加害于家父,那家父还能活多久呢?你为国为民尽忠职守,密十三与你做对。定是祸国殃民之徒,家父一生为国,功过各半。但爱国之心昭然若揭,能死在这等宵小手里,帮助你,帮助大明早日认清真相。未走入歧途。父亲死得值。你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不然家父就白死了。”

    陆炳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脑中闪过几个字,满门忠烈。

    “可..........”陆炳的话再次被杨慎打断:“不要可是什么的,我信你,你也不是有意的,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杀害家父的一定是密十三的人。不是旁人,此事和你无关。”

    陆炳道:“用修兄。你当真不怪我?”

    “当真,咱们是一家人。”杨慎说道,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陆炳的肩膀,宛如兄长般的说道:“得过且过,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国家气节尊严百姓一个都不能丢,可陆炳也只有一个。”

    陆炳在杨府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杨府的大门被敲响了。有下人通报,说是找陆炳陆大人的。陆炳不解,自己这一路虽然不是日夜狂奔,却也是行路极快,是谁能这么快能知道自己到了永昌的消息了呢,还找到了杨府上。

    陆炳见了传信之人,传信的人只留下一封请帖,就匆匆离去了。陆炳打开了那封请帖,上面是说约陆炳后天去大理府的云来客栈相见,在落款处写着三个字沈青山。

    沈青山正是沈家的当家人,但自正德末年,还是朱厚照在位的时候,沈青山的身体慢慢变差了,寻遍天下名医也未果,这才交给了沈紫杉代其打理。后来,陆炳也听万儿万提起过此事,万儿万说当年沈家也找过他,并出到了百万两白银的高价,但万儿万却依然不看。陆炳问为什么,万儿万只是狡黠的一笑,说自己若是看了,那就对不起混蛋无敌妙手神医的称号了,总之对于万儿万这种怪老头不能用常理推断。

    沈家的当家人叫自己前去究竟是为什么呢?自从沈紫杉背叛了陆炳之后,陆炳没有动沈家人,因为战时经济不能有任何动荡,否则后院起火那可是致命的打击。沈家人也十分识相,给朝廷多交了赋税,两边也算是相安无事。

    苗疆是沈家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就宛如陆炳的山东登州府一代一样。陆炳来了被人发现了并不奇怪,这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为,而是街尾巷角的任何人都和沈家有些关系,毕竟经营了好几代了,可谓是天罗地网密不透风的眼线。

    陆炳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有问题尽量去思考,但一旦想不通,也绝不庸人自扰自寻烦恼,索性扔到一旁不管了。比如他现在就想不通两件事,一沈青山找他做什么,第二王雨露所谓的身世之谜见到杨慎后并未解开,故此直接不去想了。第二日和杨慎把酒言欢之后开始上路了,一路上陆炳并未发现盯梢的人,好似沈青山算准了陆炳一定会去见他一样。

    陆炳到达大理城的时候,正好还差一段时间到正午。一扫听,这云来客栈极其有名,乃是各地跑马道的商户所必住的地方。老板是沈家,这个众所周知,云来客栈童叟无欺而且古道热肠,一旦有遇了难的人来到了这里,云来客栈都无条件的帮助他们,而且这里只需住店不许寻仇,在这家店里保证一切人的安全,这就是云来客栈。

    陆炳望着这家客栈,扶了扶包裹起来的造型太过霸气的虎头宝刀,口中喃喃道:“我去,这简直就是周润发的《和平饭店》啊。”对于那个穿越来的世界,有些景象在陆炳的脑中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一些电影和影视作品的镜头却游绕在陆炳眼前。

    陆炳走进了云来客栈,店小二和中原客栈没啥区别,都是十分热情也很会说话,几句话就明白直接却不怠慢的问出陆炳是打尖还是住店。陆炳要了点牛肉炒菜之类的,就坐了下来,他没喝酒,俗话说就要少吃事要多知,现在陆炳已经很少喝酒了,除非和好友久别重逢以及什么重大节日,比如和杨慎昨天喝的酒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喝酒。

    陆炳吃了几口菜,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楼上掌柜的有请,陆炳起身走了两步转头对小二说道:“这些菜别浪费,给我端到上面去。”

    陆炳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就上了楼。一个干瘪的中年人坐在雅间中等着陆炳,身旁一个下人也没有,他见到陆炳到来站起身来。他的身体一看就知道体弱多病,光看面色也知道已然病入膏肓,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却透漏着强悍而智慧的光芒,就宛如一只暮年的雄狮一样,不论怎样他还是狮子。

    男人上前一步,伸出同样干瘦的手很有气度的说:“你好同志。”

    陆炳的脑子有些混乱,这是什么称呼,这又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陆炳下意识的也伸出手去跟男人握了握,然后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叫沈青山,你是陆炳吧?我们终于见面了。”

    “不是,沈伯,您这是....?”陆炳错愕道,沈青山摆摆手说道:“我大约已经明白,你们这代人所谓的来到古代就是穿越,但还是有些称呼不太明白。”

    陆炳恍然大悟,原来沈青山和王雨露一样都是能掐会算的世外高人啊,却没想到沈青山说道:“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我也是穿越来的。问个问题,国家还好吗?”

    陆炳的头一阵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青山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很担忧你把我当成神经病,不过你的确是穿越来的吧,否则你不会理解同志和握手礼的。”

    “我的确是穿越来的。”陆炳说道:“难道这就是王老祖叫我来的目的?”

    “正是,天意如此。”沈青山说道:“可否听我细细将来?”

    陆炳有些茫然,点点头说道:“沈伯请说。”

    沈青山挑开珠帘,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客人,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许久才讲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那还得从三十年多前说起,那时候我是云南支援建设的一名工人,有天晚上我撞见了领导在非礼一位女工,于是我便出头制止。结果那个领导反咬一口说我与女工偷情被他撞见,我反倒是栽赃陷害。保卫科的人被领导叫来,就要扭了我去送给公安,我怨啊,那时候身体好又年轻气盛,一动怒就用一把随身带着的螺丝刀捅了人然后逃了出来。不用说,我被通缉了,在被公安的追捕中,我坠下山崖,然后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大明。”

    “大明当时正与苗疆的民众打仗,而苗人和大理城的白人也互不相容该,犹如现在古田一样,打成一团混乱不堪。大明把这里分为善村和恶村,使劲的压榨善村的人,然后屠杀恶村的人,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像日本人进村啊,哈哈。这便是你效忠的国家的本质,任何一个绝对的政权总会遇到抵抗,而除了暴力,什么以德服人仁者无敌以礼治国都是胡说八道。”沈青山说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来自未来的盗版印刷物

    陆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只存在幻想之中,只要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不平。人会为了不平反抗,就会有暴乱,而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和政权稳定只能用暴力和杀戮镇压,否则谁都会因为一点不开心而揭竿而起,那便是国将不国。

    沈青山继续说道:“我很不幸在来到了苗疆的恶村之中,我认识了一个苗族姑娘。一个善良的姑娘。我用一些现代的技术帮助他们改良武器,制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甚至改良火器,用我仅有的知识帮助着村民。更加幸运的是,我还说服白族人,大家联合起来一起与明朝作斗争。这不存在叛国作乱的事情,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我站在他们之中,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也当我是自己人,所以我们相依为命,与外来侵略准备征服我们的大明做誓死抵抗。”

    “最终,我们难以抵挡住人多势众的明朝官兵,我们节节败退,丢失了当地百姓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无数的同伴倒下,又有多少人死在了明朝官兵的刀下。”沈青山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宛如自嘲的笑了笑。

    “然后呢?”陆炳问道。

    沈青山说道:“然后我利用象兵搬回了一局,这时候有人找到了我,他们自称是沈家的人,并说我是沈家的少爷,可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还拿出了画像,的确就是我的肖像。我知道自己没有失忆也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但从此,我被强行带离了战场,离开了我心爱的女人。而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她生下的孩子是沈紫杉?”陆炳问道。

    沈青山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沈家也不过是披了沈家的皮而已,根本不是沈万三或者沈森的后人,他们把我当做了沈青山,或许我与你一样,只是一个平行世界一模一样的沈青山罢了,所以他们把沈家的秘密告诉了我。而这一切与你也息息相关。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对你讲的原因。密十三最早的三位英豪,也与你和夏大德孟霖一样,是三个兄弟。这你应该了解了,而他们的名字则是曲向天,方清泽和卢韵之。”

    “方清泽?和武当张清泽有什么关系?”陆炳问道。

    沈青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听我说。卢韵之是兄妹二人。他还有个妹妹,但自幼丧父又丧母,流离失所兄妹分离,没有支脉。另外就只有一个义伯了,但后来也都死了。他的儿子和曲向天的儿子因为相争,毁了密十三这个庞大而邪恶的组织,宛如烟花一样,在最灿烂的时候消失殆尽。密十三短暂而强大,功过各半。”

    “方清泽并非独子。而且他的生意做得很好,整个大明乃至整个亚欧大陆都有他的生意,他操纵了整个世界经济。可是作为一个商人,他的眼里只有利益,虽然这些利益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数字,但是商人的本性让他无穷的贪婪,也导致了最后的发展正财和无良之举,卢韵之与之反目,方清泽死了。没人知道,他其实留下了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在万般保护下存活了下来,这是方清泽最后的安排。沈家就方家的后人,只是宪宗皇帝是卢韵之的义子,所以披了传说中沈万三沈家后人的名头,逃避朝廷的抓捕。而曲向天则是陆家过继给别人的,故此,曲向天的儿子曲胜被抹去了记忆,可是后来天地巨变,他恢复了记忆。再后来,卢韵之的后人从封印中逃了出来,与曲胜大战,两败俱伤而亡,曲胜提前把自己的鬼气刀融入到了夺命十三刀中,这才有了名震江湖的夺命十三刀。若是之前的刀法,只能算得上高深,算不上名震江湖一刀行天下。”沈青山说道。

    陆炳突然仰了仰身子问道:“很好,谢谢沈伯点破我心中的疑惑,只不过这与我何关?”

    沈青山没有接陆炳的话:“我不管过去如何,我利用好了沈家提供的钱财,买通官员,用较为先进的管理模式,无非就是集体化管理,开了属于我自己第一家买卖,云来客栈。客似云来,这也是我现在唯一一家还自己打理的商铺,从此生意越做越大,渐渐恢复了当年的一些光耀,我接管了沈家成了沈家的当家人。当我最后一次见我女人的时候,是她离开的时候,那些年她一直躲着我,因为沈家不允许我们与苗人白人和壮族等民族通婚。这也就是为何现在沈家对紫杉这么排斥的原因,那一年,紫杉三岁。”

    “好了,沈伯,打断你的讲述可能有些无理,可这一切都与我关系不大。纵然我的武功和密十三有关,你和密十三有关,白羽和密十三有关,这一切都和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可那又怎样?我只做我自己,不管有何因缘,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现在我只想问两个问题,第一你叫我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我讲故事?第二,沈紫杉为何要背叛我的信任,置我于不顾,险些毁了我的卫国大计!”陆炳问道。

    沈青山递过去一本书,书的封面是彩印的,但是已经斑驳破碎不堪了,而很显然这是本残卷,只有半本。沈青山淡淡的说道:“我们的事情都写在这本书里,不论你信或不信,看看吧。”

    陆炳接过那本残卷然后深深的被震惊了,这种书他太熟悉了。在穿越之前,陆炳经常在上学的时候看这种书,这书分明就是网络小说盗版印刷的产物。

    封面已经看不清这本书叫什么,打开后是那熟悉又陌生的简体字,书的扉页写着本书名字叫做《大锦衣》

    每个人的阅读能力和阅读速度与他平日里的读书量有关,先不说陆炳读书驳杂。只要能拿来读的他都读上一读,就说平日里处理的密报公文之类的也不少,那一目十行看书的速度决计不再慢的。有人说繁体字和简体字差不多。但实则不然,陆炳已经用了十几年的繁体字了,而且文采也不错,深的繁体字的精髓,认为这才是一种文化,繁体字有简体字没有的底蕴。而简体字,也只不过是好认好学罢了。但真正理解起来,并不如繁体字简单。

    如今陆炳见到了久违的繁体字,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所教给他的字体。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总感觉怪怪的,甚至因为字太过相似而认错。但纵然如此,这本书陆炳花了半个多时辰就看了大半。但越往后看陆炳越是惊奇。因为这根本不算是一本yy的穿越小说,简直就是陆炳穿越之后的自述。

    陆炳连忙翻到最后,想知道自己的结局,但翻到最后却发现上面写着陆炳和沈青山在云来客栈的交谈。

    书中是这么描写的:沈青山把书交给了陆炳,而陆炳翻阅之后却赫然发现这正是自己一生的描述,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陆炳跳跃着阅读,却发现这一切赫然截止到两人的会面就戛然而止了,后面什么也没有。只留下残破的胶装。于是,陆炳便放下了书说道:“请继续讲你的故事吧沈伯..........”

    书到这里就没有了。正是到了翻页的部分,而后面的部分都被撕掉了。陆炳的确有种恐惧感,好似自己陷入了无穷的轮回,每到这个地方就好似镜中的镜中人一样,不断的在重复。而陆炳同样对书中没有记载的未来产生了好奇,陆炳说道:“请继续将你的故事吧,沈伯,我们同样是穿越而来的人,但这并不影响我做事的原则。当你讲完故事的时候,请回答我先前提出的问题。”

    沈青山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说了书上的话,这本书即便是你不按照他所说的,我想他也是真的,因为他记载的太详细了,也太精确了。我是去年得到的这本书,得到的时候就是个残本。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本书是从一个五胡时期的墓穴中挖掘出来的。”

    陆炳深沉的点了点头,娘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陆炳的心中一直在呐喊。

    沈青山说道:“既然你让我讲了,我就讲给你。沈家面临着巨大的危机,首先是他们对我的怀疑,因为我是穿越来的,被沈家找到的时候我说了一些话,虽然承认我的名字叫做沈青山,但是并不承认是什么沈家的公子。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说我是个骗子,只是和沈青山长得很像的人罢了,而真正的沈青山早就死了。最初我是无法走开,到最后我只能承认自己是,从而得到信任,再后来掌管了大权,权利的诱惑让我丧失了心智,从而难以割舍这份财力和财力带来的权利。当然紫衫母亲的离去,让我的生活中也只剩下了两样寄托,紫衫和金钱。不过,沈家族内其他的反对声音也是从十六年前我接手沈家开始的,至今也从未彻底停歇过,这个不难理解吧。”陆炳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已经有了紫衫,紫衫亭亭玉立聪慧无比,再过几年就到了出阁的年纪,我就更不能退了。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退了就是个死,身后都是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坚持了下来。”沈青山说道:“怎奈身体不济,但紫衫这孩子成器,帮我撑起了这个家族。在我们的运作下,沈家蒸蒸日上,虽然几经磨难,但是整体还是在进步之中。”

    “但沈家的家规和沈紫杉的出身产生了矛盾,或者说成为了族内争权夺势的攻击点是吗?”陆炳笑道。

    沈青山伸出大拇指说道:“高,果然聪明,怪不得能掌管山东,又图谋西域,讲义气聪明又有穿越来的先进知识,你若不成天下谁成?一眼就道明关键所在。”

    陆炳摆摆手:“说实话,我穿越以前就是个学生,啥都不会,什么知识我还真么大用上。沈伯言过了,您继续说。”(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追悔莫及

    “沈紫杉因为是我与苗族女子的孩子,所以一直不被认可。苗疆是我们沈家的大本营,就犹如你的山东基业一样。这里不只有苗族,还有许多民族,祖训之中所言也是有所顾虑,其目的是为了告诫我们要保持平和中正。否则一个苗族的后代,怎么面对其他民族,做到公正呢?即便你做到公正,也有人说你不公,众口难调,百姓是最难搞定的,不管你怎样总有不满意的人,天下大同人人高兴只存在梦想之中。总之做生意和治天下一样,不能让人抓住这种很是明显的把柄,落下口实到时候流言四起人心躁动,只怕要坏了大事。但我就只有紫衫这一个女儿,她不上位,旁人上位岂有她好果子吃,所以才要有加倍的努力,要成就一番大事堵上别人的嘴。”沈青山道。

    陆炳哈哈大笑道:“所以你们就选择坑我了?”

    “贤侄,非也非也。本来我听说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想看看把你收为麾下作为一个武林高手最好的护卫去培养。没想到事情突变,安陆州的兴王朱厚熜当了皇帝,你一飞冲天也成了朝廷重臣。那时候我就想,不如把女儿嫁给你,咱们政商两条路走,我助你成为一代枭雄,你助我保住家业振兴沈家,最主要的是能够护住我的女儿。但我又何尝不知道伴君你如伴虎的道理呢,后来紫杉被俘。而我觉得你行事有些古怪,当你的连发火铳图纸送来的时候。我便认定这是左轮手枪的雏形。我开始怀疑你也是从近代而来的,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几近病入膏肓,寻遍名医。同时也找人挖掘古墓,希望有不传之良方可以为我治病。结果我发现了这本《大锦衣》我发现我的女儿并不爱你,她爱的是段清风。我虽然没见过这个年轻人,但在书中描写的他却是一代侠客是个真性情的男儿,但同样我也担心,他并不爱紫杉。”沈青山说道。

    沈青山喝了一口水继续讲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便阻拦女儿。只要她开心就好。至于为什么沈紫杉临阵离去,置你于不顾,那也是因为这本书的原因。”

    “这怎么讲?”陆炳问道。

    “书中所言。沈紫杉率舰队离去东行,而我们都是现代人,都知道,在大洋彼岸的南美洲。有大量的银矿等着我们开采。而西方列强则是刚刚侵占在那块土地上。我早就想放手一搏抢占下这片土地,此一举即可让大明国富民强,更可以遏制西方人的发展,甚至从此建立新的国度消灭欧洲列国,甚至让美帝主义都根本无法形成。”沈青山说道。

    陆炳笑了起来:“你们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吧,毕竟在我登州长岛附近的作为就是与他们倒腾白银,现如今嫌那肉小了,便想直接掠夺矿产。直接从源头做起保证利益的最大化了。”

    “是,我并不否认。”沈青山说道:“这般做既需要一只庞大的舰队。因为我记得我曾在历史课本上学过,西班牙有无敌舰队,还有其他国家的海军也很厉害。牵扯上利益就是拼命的买卖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沈家有能力组建舰队,招募士兵,但我想我们还没有造起船来只怕官兵就找上门来了。更何况私募士兵视同意图谋反,乃是死罪,太过引人注目。虽然沈家本就是代罪之身,但与当今圣上合作之后已经有了平缓期和较为中立的身份,可一募兵必定会让那生性多疑的朱厚熜感到危机,只怕到时候还没打外敌就要与朝廷干上一仗了。”

    陆炳挑挑眉毛:“你们还需要停泊的港湾,在大明东岸停船最为恰当,可以减少不少海路从而保证安全。刚才沈伯你有一点说的不对,沈家是有这方面的财力,而不是能力。想组建一支军队,可绝不是把人招起来就完事儿这么简单,需要合法的手续,否则人家只怕担心自己是落草为寇成了海贼,可当兵吃粮就不同了,虽然名声也不好,但最起码是个正经营生。而现在,我提供了合法的外衣,大量的士兵,先进的兵器和足够多的战船,虽然兵器和战船大多是你沈家赞助的,可没有朝廷的首肯就算不怀疑你们,你们也弄不起来。然后你们就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所以动手了?”

    “我们曾经也迟疑过,认为这样是一种不仁不义之举,但我在书中看到了后来战局的胜利,也看到了书中所说的紫衫西行的事情。我认为这本书一种预示和征兆,最好跟随这本书去做,于是便...........贤侄,请受我一拜。”沈青山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一躬到底。

    陆炳连忙扶住沈青山说道:“沈伯不必如此,事已至此,再说什么谁的责任也就没意思了。沈家和陆家向来合作愉快,本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背叛我,这也是为什么事发之后朝廷没有对沈家动手的原因。不可否认的是,经济也是我考虑的范畴,但最主要的是沈家对我的情份,若没有沈紫杉那时候仗义相助送给我的银两,我也没发这么光明正大的和自己的矮人在一起,书中也有描述吧?有这本书的存在,沈家的难处我也可以理解,不过事在人为,天尚且不能左右人,更何况这本书呢,人定胜天。”

    说着陆炳把书扣了过来,指着断掉的部分说道:“就好像这本书现在后面丢失了,我们难道就不过了?难道就要像我头苍蝇一样乱转,等待后半卷的指引?非也,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我们也还是自己。”

    沈青山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和敬意,他没有想到陆炳会如此大度,他甚至想陆炳若是不原谅自己。自己可以强忍着受三刀六洞之刑以谢罪。突然沈青山眉头一皱问道:“对了,贤侄,我有一事想问。既然我看到了,并已经提醒你了,你为何还会让令尊吃那种十全丸呢?并且不多加防范东方傲,莫非是放长线钓大鱼,那么代价也太大了。”

    “什么!”陆炳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青山。

    “沈伯,你何出此言?什么时候您提醒过我?”陆炳接二连三的问道。

    沈青山也是一脸错愕。连忙拿过书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段说道:“你看文中有书云,说令尊吃了十全丸,而你为了令尊和圣上的解药被迫与密十三的人合作。于是我早在一年前就派人去通知你了。还写了一扎长长的手书,怎么你没收到吗?”

    “完全没有!”陆炳大吃一惊,但见沈青山并无戏谑的意思,而且也犯不上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再说沈青山要像自己示好。必定会从陆炳亲人入手,因为陆炳讲义气对家人更是没的说。放着这种白白的功劳不做,这完全不符合沈青山商人重利的本性。

    沈青山奇道:“不能啊,我派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掌柜前去的,而且他回来通秉我说给你送到了,你还给我带好,并呈上了大批金银珠宝作为感谢。”

    “此事沈小姐可知否?”陆炳问道,沈青山摇摇头:“她并不知道。我主要不想让她知道这本书的存在,我给你写的信里也没提到这本书。但提到了十全丸东方傲的所作所为。”

    陆炳陷入了沉思之中,沈青山却冲着楼下挥了挥手,一个健硕精神的中年人走了上来,陆炳抬眼一看便知道是个高手,那人不卑不恭的给沈青山抱了抱拳。沈青山说道:“去查查大理城东的刘掌柜在干什么,让他速速来见我。”

    那中年人点点头便下去了,和陆炳没有一次眼神交流。沈青山说道:“这刘掌柜是个汉人,跟了我二十多年了,应该值得信赖。这事儿必有蹊跷,待他来了问问便知道了。”

    陆炳笑了笑没有说话,店小二此时上了一桌子菜,陆炳和沈青山吃了起来。陆炳说了不饮酒,此时却心乱如麻,只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哎,这事儿弄得,若是自己早日收到沈青山的文书,也不至于被敌人抓入软肋,最主要的是自己爹爹陆松也不会身中十全丸的剧毒。就是沈青山不说,陆炳也会央求沈青山查明的,自己这次来到南疆,真是来着了,冤有头债有主,要是因为那个什么刘掌柜耽误了事儿,陆炳非得活剐了他不可。王雨露所言非虚,果然是来对了。

    “客似云来,沈伯这家客栈的名字取得到有意境。”陆炳找了个话头说着,想尽量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更想通过讲话让自己略微平静一下。

    沈青山却摆摆手说道:“贤侄真是心大,还有空说旁的,我这脑子都快成了一团浆糊了。莫非是底下人生了变故,我这些年已经不太管下面的事情了,有时候家族生意需放权,只要大方向让紫杉掌握着便好。到底咋回事儿呢?”沈青山完全没心思跟陆炳聊别的,滋事甚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陆炳也不提别的了,两人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中年汉子奔了回来,三两步就跃上了楼,走上前来却不说话。沈青山说道:“讲,陆贤侄不是外人。”

    “刘掌柜在几天前被二爷请走了。”中年男人说道,沈青山的脸阴沉了下来:“几天前?具体是哪一天?”

    “三天前,陆公子进永安的那天。”中年男子答道。沈青山顿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摆摆手让中年男子下去了,然后对陆炳说道:“抱歉,此乃家务事,容沈某回去自行处理,定会给贤侄一个交代的,如果贤侄信得过我的话。”

    “沈伯,我信得过你。”陆炳说道,但话锋一转又讲到:“可此事也牵扯到了我的家务事,更和密十三有关,我就不得不多过问一些了,还望伯父见谅。”(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踏足西北

    “好,我只能简单说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刚才所谓的二爷乃我的二弟,沈红山,此人也是与我争权之人,只怕沈家也被密十三侵入了,或者这也可能是一份要拉密十三这伙强人入伙的投名状,这些都有可能,我还说不准,需再做调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贤侄若有事儿就先去忙,我会找到你的,若无事在这云来客栈住下来也好,多逛逛这南国景色,这可都是中原看不到的。”沈青山简单说了几句,匆匆而去,面色十分难看。

    陆炳喊住楼下的沈青山道:“沈伯,我还有事,两个月后,我再来跟您书信联系。”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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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走在路上,之所以陆炳要走,那是因为一旦沈青山所言非虚,那么沈家即将大乱。真相大白,也就是撕破脸皮的那一刻,如此滔天的财富可是要人命的利器。陆炳孤身一人陷入其中未免落入被动,纵然武艺超群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没必要趟人家家族之争这趟浑水,暗中支持一下沈青山让利益最大化便可以了,现如今还是早些退去才是上策。

    其二,陆炳在那里人生地不熟,自己的探子也没伸进沈家的地盘,只有略微的几个联络员罢了。空等无意,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不如去做些别的事情。更何况敌在明我在暗。若他们不想让你查出什么,那也只是徒劳,即便查出来线索,也很可能是对手所布下的局,故意引导陆炳这么想罢了。

    第三,这也有可能是个假情报,好让陆炳陷入迷茫。从而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和沈青山对立的沈红山身上,从而被人当枪使,做借刀杀人之计对付沈红山。这一切都有可能是沈青山布下的一个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炳现在要赶去处理西北事物,同时要远离苗疆,甩去无所不在的眼睛。然后派人渗入苗疆。自己也要着手调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陆炳一路狂驰向着西北而去,一天后,有人来到了沈青山身边说道:“启禀家主,陆炳跟丢了,马快人快,并无歇息,已经离开了我们的控制范围。”

    “知道了。”沈青山说道。阴霾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陆炳此举并不是个好预兆,说明陆炳开始不信任自己了。也不怪他,本就没什么大交情,更何况沈紫杉的背叛就在不远之前,而现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想相信自己都难。当然沈青山也并未着手调查,沈红山的背后还有族内另几个兄弟的帮助,他们都希望自己这个家主能下台。

    不过现在不是动他们的时候,密十三究竟和他们和做到了哪一步也不好说,人生在世做得最多的不是斗争,而是妥协,一切利益都在相互得利的妥协中而来。

    —————————————————————————————————————

    二十天后,陆炳来到了边界的嘉峪关,嘉峪关恢复了汉人的统治,但在关内还残留着不少番人。也难怪,汉人丢失嘉峪关已久,这群番人从爷爷辈就开始定居于此,比最近迁来的汉人都算得上土生土长。故土难舍,不管什么民族的人都是一样,他们习惯了嘉峪关,谁当家都无所谓,他们只认自己的家而已。

    陆炳进了嘉峪关旁边的小镇,镇子不大,看起来也就有个二百多户人家,不过在荒凉的大漠边缘,这已经算得上大镇了。狂风刮过,飞沙走石,尽显大漠本色。

    这边关之地,百姓大多都不下地劳作这和天气有关系,他们可能祖上是放牧为生的,现如今连牧也不放了,几头牛几只羊随便放着玩而已,并非主业。嘉峪关乃边关要塞,也是汉人出关的必经之地,不管谁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里都是要塞,军事商业都是。

    这里的百姓则多成了商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不是他们要遵守,有客人的时候忙没客人的时候闲才是他们的本色。客栈,酒馆,妓-院,赌场,这不大的小镇上应有尽有。当然酒坊和铁匠铺也就应声而出了,酒坊尚好理解,因为不管是什么服务行业,他们的服务对象都是来往跑马帮的商人和那些胡人,他们大多都是好酒量,也都过着醉生梦死刀剑舔血的生活,所以酿酒绝对是个好买卖。

    这铁匠铺看似没用,实际上用处多多。首先是打造兵刃,现如今战火四起世道这么乱,谁也不能相信,可以依靠的也只有手中的铁家伙了,好的兵刃要用好铁,这里没有。但是便宜点质量差些的刀具却是满铺都是,中原某些地方禁带武器,商队会在这里买下家伙防身,或者防身的东西丢了坏了,也会在这里修补或者直接买新的。

    当然这都不是铁匠铺的主业,一般跑到这里来的伙计都带着家伙,只是少许损坏了或者路上加入的才会买武器,而边塞铁匠铺第一大业务就是,钉马掌!

    没错,就是钉马掌,这一路上从南到北的商队都有,历经千山万水,马队的蹄子都有所磨损,需要从这个中转站钉一下马掌,这样马儿才不会跑坏了蹄子。钉马掌就是把马铁钉在马蹄上,马蹄是角质化的硬足,就和人的指甲一样。长期奔驰之后,尤其是在载人载物的负重状态下,马蹄就会磨损严重,马蹄不平了跑的就不快了。而且不钉马掌,马蹄还容易生病,腐烂后马蹄就废了,嵌入硬石粒子也是麻烦事儿,这些都可以通过钉马掌来解决。

    钉马掌看起来作用很大,但并非是个技术活,u型圈铁外加马钉,包铁一打便成了。全天下的钉马掌都是差不多的,非要分类那就可以分为钉嵌类和包铁类,无非是一个全靠钉子铆进去,一个是连包带钉。

    在这西北边陲的小镇上,就有这样一家铁匠铺,今天没有商队来往,所以也没人来修补马掌。掌柜的是个汉族人,四十来岁,人们都称之为宋瘸子,顾名思义,他姓宋,是个瘸子。早上打了一口糟铁刀之后,宋瘸子就觉得有些累,熄了火就躺在旁边闭目养神,炉子刚熄热热的熔炉烤的宋瘸子暖洋洋的,不一会儿宋瘸子就昏昏欲睡起来。

    陆炳骑着马来到了铁匠铺前,翻身下马说道:“老板,钉不钉马掌?”

    宋瘸子睁了眼,看见门外就一匹马不禁有些不悦,看来是个走单帮的,独来独往一匹马,还灰头土脸的,赚不了多少钱还耽误了自己的清梦,梦里自己挣了大钱还取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

    不过宋瘸子可不敢有什么怨言,笑盈盈极其热情的迎了去。毕竟开门做生意,没有赶客人的道理,蚊子腿虽小,但也是肉啊。更何况历来西北自己纵横而来的,要么是给商队探路的探子或者是土匪的斥候,要么就是大刀客,总之都是武艺高强心黑手狠之徒,宋瘸子可得罪不起。

    一看陆炳,宋瘸子更坚信了自己的看法。此人三十上下正当年,满身的风尘一看就是跑了远路而来,这不是追凶的就是逃难的。长条包裹里不消说就是一把腰刀,看似正气凌然但身上却有一种掩盖不住的杀气。宋瘸子虽然不是江湖中人,甚至连个心狠之人都不算,但总归是见过这么多狠角色,自然十分敏感,一眼就看出陆炳绝非善类。

    陆炳向来不恃强凌弱,反倒是客客气气的抱拳道:“老板,帮忙打一下马蹄,我把马先放这里,敢问哪里有吃食?”

    宋瘸子不敢怠慢说道:“这位侠士,从这里往东走,第二个街口往右拐,就能看到一家酒楼,那里还有客栈,不管是打尖还是住店都是可以的。”

    “谢了。”陆炳在此抱拳道,说完把马缰交给宋瘸子,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拿了一小锭银子放到宋瘸子手里说道:“马掌要用上好的,工钱回来另给你结算,这些钱留给老板你喝茶吧。”

    宋瘸子望着陆炳离开的身影不禁赞叹道:“好一个豪爽的侠客,这还没干活呢,先给钱了,一两银子,别说是钉一匹马的马掌,就是十多匹也是够的。”宋瘸子把银子放入怀中,跛着脚来到了一个木盒子前,那里放着零零散散一堆马掌,铁质不算好,但胜在便宜,给马儿换上后要去趟西域,也就一个来回就得重新修。但大多数人并不在乎,因为马儿钉马掌是不会痛的,就算固定在脚踝上防止脱落,那最多也是马儿受苦,这般多番更替的价格也绝对比用好料子便宜得多。人们只看钱,自己没钱就要受苦,到时候都没人管呢,哪里还有闲工夫管马匹疼不疼。

    但宋瘸子刚才所见的陆炳却不是这样的,一看气度一看出手就是个爽快的主儿,这种人舍得花钱,给自己是这样给别人也是一样,就是对马匹这种通人性的畜生也舍得花。你若私做主张给他用次一点的料,说不定他回来都要着急呢。再说陆炳都发话了,也不是花不起钱的主,就算一会儿不给钱,这一两银子也足够了。

    宋瘸子想着把木盒上的烂铁马掌扫到了地上,从木盒里拿出了一个布包,包里马掌短刃应有尽有,皆冒着寒光,是用上好的铁矿提炼出来的,一般人还不卖呢。铁器上为了预防生锈都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宋瘸子擦拭去了就去钉马掌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酒馆马贼

    马儿如同陆炳一样风尘仆仆,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即便如此它还是一匹良驹,不用看别的,光看体格就知道,真乃是身材高大样子俊美的宝马。马儿的眼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睫毛下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宋瘸子心中一动,就抽了块抹布随便扫了扫马身上的灰尘。马儿打了个响鼻,颇有不满的挪了挪身子,也不知道是嫌宋瘸子的抹布脏还是嫌烟尘大。

    宋瘸子笑骂道:“这倔脾气的畜生,你娘是驴吧这么倔,哼哼,骡子命。”随口说着粗鄙的玩笑,马儿也不理他,可能是听不懂西北官话吧。突然老宋看着自己那看不出颜色的抹布上有些异样,定睛一看竟然满抹布上都是血。再看自己的手上,也全是。

    宋瘸子摸摸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发现受伤的地方,再看看这马也没有带伤的迹象。宋瘸子心头一惊,看向自己的手,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不是鲜血,颜色太淡了,好似什么淡红色的颜料一样。宋瘸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这匹马,是........是汗血宝马!

    宋瘸子有些害怕了,刚才来的究竟是何方人也,竟然把这匹无价天马随意放在这里就走了,一点也不担心,这是心大还是有恃无恐呢?宋瘸子突然起了歹心,骑上这匹马远走高飞转手一卖就是无穷的富贵。可是很快宋瘸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说自己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可能卖不掉这匹马。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孰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敢这样做的人能是一般人,自己若是偷了他的马只怕离死也就不远了。宋瘸子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钉马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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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走入酒馆当中,进去之前陆炳还深吸一口气刻意收敛了自己的一身杀气。可这一进门,还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屋内有七八桌客人,大多都是粗鄙的汉子,还有两桌蒙面人,他们停下了话语齐齐看向门口,但瞬间又放弃了观察陆炳。继续交谈嬉笑起来。

    想来也是,陆炳的身材高大粗壮,若是在中原之地尚且还会引人入目。而在西北,血性男儿的天下,各个都是健硕的汉子,陆炳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陆炳找个了地方坐了下来。桌子上满是油污。黑乎乎的感觉都擦不出来了,更是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陆炳也不嫌弃撩袍就坐,坐定后,要了一壶酒和一整块牛肉以及随意安排小二自行上几个小菜果腹,陆炳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但后来发现西域这边都饮茶砖,乃是中原茶叶的下脚料制成的,极其难喝。

    对于茶砖陆炳是知道的。有条道就叫茶马道,专门经营茶马生意。也就是以茶换马,用汉人低劣的茶砖换取西域的骏马。朝廷为此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茶马司作为监管,只是西北战事频发,政权交替频繁,茶马司早就给荒废了,所任官员也多成了闲官。

    这种茶砖在大明内陆是极其便宜的,但到了西北就很贵了,但胡人又离不开茶,平日里他们多是吃些牛羊肉,若没有茶去油去腻通便润肠,只怕要痛苦死了。现在虽然没有了朝廷监管,但是民间的茶马生意巨头还在把持着这条茶马道上的秩序,比如秦地陕南陕北纵横的马帮头子常璐奇就是一号。

    这一行,以茶换马,中原又缺马,利润说大也大,但都是用马刀和鲜血拼出来的,因为每年出去的茶砖要经这些巨头控制的。这并非是仗着自己厉害就欺行霸市,这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汉人较多,茶叶也多,茶砖制作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再说本来给胡人的,也用不着怎么精细,所以可以说家家户户都能制造。

    一旦如此,旁人看到巨大的利润都会富贵险中求一把,貌似做起茶马生意,如此一来番邦的茶砖必定多了起来,价格也就降低了,势必会造成茶贱马贵的局面。到时候再想从番邦进马,那可就难上加难了,朝廷要付出大量的真金白银,更会因为对战马的需求更加受制于人。

    故此,朝廷的茶马司是重中之重,只是现在朝廷的职责被这些巨商马帮把持着,不消说定有当地官员从中作祟假公济私,从而网开一面从中得利。陆炳要拿下西域的疆土,建立自己的天下,就必须先拿下茶马司。这不光是对朝廷有利,可以增加税收并还市于民,不让寡头欺行霸市做垄断。最主要的是,纸包不住火,这种通商的朝廷衙门可是消息灵通的喉舌,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旁人说不出来个四五六,万一真的在西北建国称帝了,这事儿传到京城,只怕依照朱厚熜的脾气,兄弟得反目成仇了。

    陆炳边想着边吃着小二刚端上来的菜,本来以为这里茶难喝才要喝的酒,结果酒也不怎么好喝,都是**辣的烈酒,劲大味冲,喝下去很是烧心。不过这里的客人都是赶路的人,喝酒无非是为了御寒解乏罢了,谁也不会想要到这大老远的西北来品美酒的。陆炳不是这么事儿多的人,也就一口肉一口酒的吃了起来。

    刚才让店小二随意安排几道菜,陆炳这才发现这些菜都是些肉菜,比如畜生的下水内脏之类的。在这不适合耕种的西北,或许青菜的价钱要比肉贵得多。陆炳这样是真心吃不惯,光吃大荤的不觉得有些油腻,于是边用酒送着嘴里的东西,边用余光观察着屋内的众人。

    陆炳坐在角落里,放眼看去正好把一屋子人尽收眼底。这屋内显然是四拨人,一波好似是本地居民。来这酒楼无非是吃点东西喝点酒一起吹吹牛聊聊天罢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关卡商道上就吃商队,现在并非行路的旺季今天也没有大批商队。大家也都不忙,闲暇时间在文化生活的西北也只能如此打发时间。

    另外两波人一波好似是小伙商队,共有六个人,在这里打尖住店等待大批人马到来,也好汇集一处共同往西北走,此般无非是抱团取暖应对路上可能发生的危险。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刀客,因为陆炳发现其中两个人的虎口处有厚茧是使刀的行家。而另外几人的拳锋都是平的,定是没少练拳。

    还有一波人看起来也是常动刀剑的主儿,浑身上下透着杀气和蛮气。陆炳估计是来吃酒的马匪,也不知道是来镇上盯梢打探马队实力的,还是做别的什么。

    最后一波坐了三张桌子,足有十多人。陆炳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是干什么的。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他们带着刀,不过在西北带刀上路并不算什么,他们的刀具什么样子陆炳也不知道。这全由于他们身上罩着的大黑袍子,面容也被遮挡住了。他们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就从那里坐着,一桌子肉菜摆着不动。陆炳眼睛没事儿就瞟向那边。想想看着帮类似于阿拉伯人装束的人是怎么吃饭的,是摘下面罩还是用别的方法。

    突然那波马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冲着蒙面人说道:“你们还有一张椅子没有用,可不可以借给我们用一下。”马贼所谓的不过是一张空闲的长板凳罢了,那伙人只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表示同意,但并未说话回答。

    马贼不悦了,认为这伙人轻视了他,嘟囔两句拿着凳子走开了,眼睛不停的往这边瞅,但却并未有再一次的行动。毕竟这大漠边缘一语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太多了,面子固然重要,可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儿和别人拼命,要知道这个年代受了刀上万一感染可是要致命的。那伙商队打扮的人闻到了两波人的火药味,提起手中的家伙和行李就往外走,本地居民则躲入了后院当中,只有陆炳纹丝不动依然坐在那里吃肉喝酒。商户中有人提点了陆炳一句:“兄弟,这里风大,去外面避避风吧。”

    “谢了,酒菜未吃完,平白无故浪费了不好,总之谢兄台提点。”陆炳抱拳说道,那人也抱了抱拳,又摇了摇头还欲再说什么,但见马匪看向这边也只得离开了。虽然他们之中有个中好手,更有几个老刀客老拳师,可出来求财的也没有太计较面子,连回望一眼都没有,叹了口气离开了。这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叹气,还是为大明边关的法纪不严而叹气,亦或是为了那在他们看来不知道厉害,不明事理自找死路的陆炳。

    不一会儿功夫,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那几个马贼站起身来迎了出去,门外进来四名风尘仆仆的大汉,进来就要酒要肉。那店家不敢怠慢,连忙照办,可这家店铺一共就这么大,屋内的凳子或许还够,桌子却不够了,其他桌子上都是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剩饭。小二忙来拾掇,却见原先坐在位上的一个大汉直目而视给逼了回去。现在屋内有空位的也就是陆炳一人独占一张桌子,还有就是那帮蒙面人松松散散的坐着。

    一名刀疤脸的大汉一看便是头人,因为所有的马贼唯他马首是瞻。刀疤脸长得很凶,一条刀疤从左嘴角一直划到右眼,他扫了陆炳一眼。陆炳倒是自饮自酌,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也好似不经意的抬眼撩了那刀疤脸一眼。

    刀疤脸坑坑洼洼的脸上有双浑浊的眼睛,眼睛浑浊不代表着不会看人。那刀疤脸也算大漠上纵横的汉子,见过不少大刀客和强人,什么人一眼就能看个**不离十,陆炳不好惹他看出来了,因为陆炳尽管极力压制,但刀疤脸还是能感到一股杀气,顺着陆炳的眼睛直直的传递到他的眼睛里。

    刀疤脸汉子放弃了在陆炳身上打主意的可能性,旁边那些蒙面人人多势众况且看起来神秘的很,也都不太好惹。但看到手下小弟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就低语问道,手下喽啰把事情说了通,刀疤脸有些作难了。

    可是带着自己手下,若是就这么走了还真说不过去。加之刚才那不开眼的小喽啰,公开的给自己告状,说什么旁人瞧不上他等等,这话声音虽然小,但屋内的人应该都听见了。这让刀疤脸更是进退两难,想要找回场子,那说不定就是一场生死恶斗。若不把面子找回来,只怕要威信受损以后难以服众,那以后还怎么混。(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圣贤

    刀疤脸还是觉得陆炳势单影孤较为简单些,加之陆炳不愿离去,也算犯了自己的威风,于是走上前去抱抱拳道:“兄弟,可否让个位子给我们,我们那边人多,店家又没有桌子了。”

    陆炳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这么多桌子,岂能说是无座。不过兄台若是想坐,请坐就是了,咱们拼桌吃饭,各吃各的。”

    刀疤脸的面容抽搐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说能不能你把桌子全让给我们?”

    “那我去哪里吃饭?”陆炳反问道。

    刀疤脸说道:“兄弟,场面话我也说了,你若是不给我面子,就休怪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这不是一直在吃酒吗,既不是你敬的,也不是你罚的,乃是我自己买的,我何须看你的面子?”陆炳笑着说道,不过陆炳想了,若是这人动手自己一定放倒他,但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因为杀的人多了陆炳才明白,其实自己并没有权利这么做。

    人家也有父母或许也有妻儿,自己没有权利结束别人的性命,只有当自己受到生命威胁或者事关紧急的时候才可以这样。至于说马贼是坏人,就该杀,那也是不对的,人也是生物,优胜劣汰,其实马贼的明刀明枪明抢豪夺与政客的杀人于无形一样,都是自然规律弱肉强食罢了。

    陆炳不敢保证自己以往杀的每个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在东南与倭寇作战的时候。陆炳时常与少林住持悟须大师交流,从而略微的参透了一些佛家的道理,并学以致用。如果自己擅自行动。就等于破坏了这种规律,同时却又是遵守了这种规律,因为自己也是强者。陆炳现在并不想杀人,只求保命,只要他们不过分,陆炳也绝不先动手。

    陆炳咬了一大口肉,又喝了一大口酒。估摸着马掌应该钉好了,正准备不与现在已经濒临暴怒的刀疤脸争执,起身要离去。却听那边的蒙面人对他说道:“这位朋友来我们这里坐吧。我们这里宽敞。”

    陆炳本想推辞,但实在是对蒙面人好奇心起,更何况人家一番好意替自己解围自己也不能不接着,这岂不是让人家难堪?于是陆炳便走了过去。并叫小二加了几道菜。店小二哆哆嗦嗦的早就不知了去处。

    那帮人和陆炳喝了一个酒之后也不说话了,陆炳也是从他们撩开的面罩下看到了些许面容,并非是西域汉胡混种,而是十分标准的番人面容,但不似蒙古人,也不像是西域人,见多识广的陆炳凭着这惊鸿一瞥也难以判断他们的出处。说是类似阿拉伯人,但阿拉伯的男人平日里可不蒙面。只有女人这般,只能露出眼睛来。面容秀发都是留给丈夫的,所以这么齐刷刷的蒙面人,自然也不是阿拉伯人了。

    这帮人也不说话,陆炳也没法往下聊,套出他们的身份,百无聊赖只能起身告辞。陆炳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诸位古道热肠的相助,在下感激不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那几个人也单手按住心脏微微躬身行礼给陆炳致意,突然有一人宽大的袍子因为这一动作,而掉出了一块金子在地上滚了滚,落在了马贼的脚边。

    金子,可比银子值钱的太多了。那蒙面人伸手去捡金子,那金子不是成锭子状的,是十分不规律的形状,还有点圆,结果滚了两步没抓到。那人可能慌了,没想到宽衣大袖中又掉出来两块。若是说不值得为一块金子拼命的话,为了这三块金子就可以搏上一搏了,而且这帮人随便一个人就带着金子,看那捡金子的手上还带着各种戒指,绝对都是有钱的主,干了,这一把下去什么都有了,能过一阵子肥日子了。

    陆炳看到此景,心中一颤,知道这帮蒙面人露了财,要招来祸事了,心中暗想,刚才人家替自己解了围,一会儿若是真打起来,他们不敌自己就出手相助。

    果然两边也没什么废话就动起了手,蒙面人这边和马贼那边人数差不了多少,但蒙面人虽然都带着弯刀,可不都是练家子,有的握着刀还抖呢。只有五个人一看像那么回事儿,为首那人功夫最高,但五人皆是大开大合的功夫,一看就出身军旅,不似寻常武艺那般花哨。刀法霸气以攻为主,虽然招式简单,但破绽不多,横扫千军让人不得近身为妙,此乃杀敌破军之术。

    马贼那边则不同,刀法刁钻的很,更使些下三滥的阴招。那些蒙面人本来就人数不足,虽然招式是实战招数,但陆炳这种久经沙场之人一看便知道他们的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就连领头的人也不怎么样,手上的人命撑死不超过五个。

    果然打了没片刻功夫,蒙面人节节败退,猛然一个马贼冲入节节后退的不会用刀的那群蒙面人里面,挥刀便砍,却有人背过身去,用身子相迎,紧紧的护住其中一人。陆炳看在眼里,心中明白,只怕自己再不动手就要出人命了,于是抄起木板凳横着拍了过去。

    马贼的刀插入木凳子的凳腿之中,陆炳扬手一别,那柄刀就飞了出去,顺着刀刺来的方向,陆炳顺势用凳子面拍了过去,正拍在马贼的脸上。

    那马贼属于尖嘴猴腮的那种,牙长得靠前,凳子也结实,拍上去满口牙齿顿时来了个粉粉碎。陆炳暗道自己下手又没了轻重,还是没控制好真气,只怕这马贼这辈子也只能喝稀得了。

    马贼看陆炳厉害,立刻围而攻之,陆炳连虎头宝刀都不用,赤手空拳,一拳一个,一眨眼的功夫放倒了四个人。马贼停了手,齐齐退到了首领刀疤脸的后面。刀疤脸冷冷的看着陆炳问道:“你是什么人?!”

    “走吧,这位兄台,我不要你性命,你也别苦苦纠缠。”陆炳淡淡的说道。

    出来混的混的就是一张脸,刀疤脸虽然脸上破了相,但也不能不要脸,此时脸憋的通红说道:“拔刀动手吧。”

    “跟你打,不必拔刀。”陆炳依然说道:“我不愿伤你性命。”

    “纳命来。”那刀疤脸一个箭步猛然冲了上来,挥刀便砍,刀法着实不赖,连斩两刀,一刀奔咽喉连削带打,另一刀奔胸口连砍带刺。陆炳摇摇头,身形一晃,热气腾腾竟然窜到了刀疤脸面前,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没看清陆炳的动作,而此时陆炳的手已经按住了刀疤脸的手,顺势往下一按,刀疤脸的刀竟然回到了刀鞘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刀疤脸的左手一直放在腰间,此时抽出一把短火铳,火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燃了,冲着陆炳就开了枪。陆炳与刀疤脸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步,如此近的距离,短火铳的威力是致命的,近战之王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

    短火铳虽为近战之王,可也得分对谁,陆炳也是货真价实的近战之王。说实话,陆炳真没看到刀疤脸点火绳,看到刀疤脸抽出火铳开枪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加之刀疤脸手很快,这一枪朝着陆炳胸口就打了过去。

    陆炳猛然催动身上的真气,火药激发出的铁砂突然受阻,然后迅速被反射全部反打在刀疤脸的身上。好在刀疤脸并未受到痛苦太久的时间,更不用为以后毁容更加厉害的这张脸而担忧。因为陆炳正扶着他的手腕,而强烈燃烧的纯阳真气岂能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旁人早已被烤的险些要昏厥过去,更别说刀疤脸了,当即直接阳气攻心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了有三尺多高,直接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转瞬之间的突变给吓傻了,他们没想到刀疤脸开枪,更未想到这么近的距离,陆炳既然闪过了。万万没有想到,子弹怎么会在一阵急急而来的热浪中调转方向打向刀疤脸,而刀疤脸直接吐血身亡。陆炳冲着刀疤脸的尸体啐了一口骂道:“卑鄙,死有余辜,打架就打架,我都把你刀收了,你怎么还用暗器呢。”

    剩下的马贼也不打了,惊为天人的看着陆炳,然后平持马刀步步往后退去,有一人转身撒腿就跑,剩下的也就慌了神了,匆匆忙忙冲出酒馆,翻身上马扬鞭而去。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群贼无首,自然成了一盘散沙。

    陆炳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冲着躲在后院,估计吓得瑟瑟发抖的店家喊道:“掌柜的,出来吧,打完了。打坏了你桌椅不好意思了,这些是酒钱,剩下的就置办家具吧。”

    陆炳说完冲着蒙面人又拱了拱手就要走,但迅速被那五个武士拦住了去路,陆炳抱着膀子笑道:“怎么,是敌非友?想顷刻翻脸了?”

    突然,这帮衣着古里古怪的人大多都单膝跪了下来,用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只有一人站着看向陆炳,那人面纱上只露出眼睛,很大很美,却略显惊诧。当然,陆炳并未发现那一人的怪异,连忙伸手去扶他们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不值这么大的人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更何况是你们帮我在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都是应该的。”

    “圣贤。”有一男人说道,他正是刚才那五位武士中为首的一人,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篷和头巾。映入陆炳眼帘的是一个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面容,不过陆炳还真说不出来他到底是哪个族的人,但总之那人长的十分英俊潇洒,不论任何种族的大姑娘小媳妇估计见了都得动下春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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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