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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意欲禅让

    陆炳运气于掌上,双掌持平,往上一抬,瞬间把众人托起来。众人虽蒙面,但亦可以感觉出大惊。陆炳问道:“我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着轻点脚尖,翻身离开。

    那为首的武士还要追,却听有一女子用异国的语言喊道:“站住。”

    “公主殿下,那可是传说中的圣贤。”武士轻声说着,却止住了脚步:“有先知曾说过,圣贤降世,灼热逼人,刀枪不侵,义盖云天,正道不灭,得此人相助,即可复国。”

    被称作公主的人,正是刚才几人用身子相护之人,她没有摘下面纱,只是说道:“世间总有巧合,若真是圣贤,我想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如今他去意已决,若是强留,只怕回引其生疑。愿天佑我朝,再会圣贤。”

    旁人还要再说却被公主伸手止声,一众人等望着陆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陷入各自的思索当中。

    反观陆炳摇头晃脑的来到了宋瘸子的铁匠铺,只是想中转休息一下子,没想到竟然动手和人打了一架,问题是还稀里糊涂的被人称作是什么圣贤,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陆炳边想着边来到了铁匠铺,只见宋瘸子坐在外面正擦着汗,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手还微微颤抖。

    陆炳问道:“老师傅,您这是......?”

    “没事儿,没事儿。侠士您回来了,您这可是匹神骏啊,我唯恐给您钉坏了。伤到马,那小老儿我可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宋瘸子陪着笑脸说道,钉马掌钉到汗血宝马,这可够宋瘸子吹一辈子的牛了。

    陆炳用眼扫了扫宋瘸子外面的那些烂铁片,眉头微皱,宋瘸子察言观色明白陆炳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侠士我没用这些破烂。小的哪里敢糊弄您啊,您看。”说着他用手抬起马蹄,给陆炳指了指。陆炳用手弹了弹叮当乱响声音十分悦耳并不似烂铁那般浑浊,这才赞许的点了点头。马儿略带不满的打了个响鼻,陆炳抚摸着马儿,马儿通人性。用头蹭了蹭陆炳。

    陆炳扔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在茫茫大漠中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溜滚滚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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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合台汗国本是蒙古人的国家,他们本来信奉的是腾格里神,但地处西域的他们慢慢被突厥化了,放弃了他们的神,跟着传道士阿訇改信伊斯兰教了。

    最终放弃了自己神灵的蒙古人受到了惩罚,他们被自己的神抛弃了。察合台汗国被从这个国家出生的帖木儿大汗所灭,帖木儿帝国建立。

    帖木儿亡国后。形成了现在多国分立,信仰驳杂的局面。夏大德经过一场恶战之后,在蔡龙羽和戚景通的帮助下,他们成功的拿下了亦力把里汗国。陆炳并未立刻现身于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不光是因为事物繁忙,估计不到,更是因为这外民之地凶蛮的很,需用铁血制度才可治理。而陆炳自知有时候优柔寡断心肠太软,乱世用重典,这种事儿需要收放自如的夏大德来办。

    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夏大德的才智足以媲美陆炳,甚至高于陆炳,但平日里大智若愚的夏大德并无野心。虽然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但实际上他只喜欢安定祥和甚至有些平淡的生活,那些杀杀打打不过是人生中的小插曲,调味品而已,并不能成为他生活的主旋律。而陆炳则是一个没有冒险和拼搏则难以生存的人,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是这样的。

    夏大德高举大旗,所谓什么复兴察合台汗国的大旗。被突厥人统治的蒙古人早就被压迫的久了,在帖木儿帝国中他们只能算得上二等公民,是马前卒是炮灰,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死在征战他国的路上。他们愈发的想念当年蒙古一统天下的时候,肥美的草地,成群的牛羊,美丽的姑娘,茫茫的天空,还有腾格里神无穷且无私的庇护。那时候,是多么的幸福,那时候的蒙古人是多么的荣耀。

    夏大德勾起了蒙古人的幻想,大军如同滚雪球般的组建起来,亦力把里境内的抵抗组织瞬间土崩瓦解,主力蒙古人都分离了,还有啥可打的,突厥人连忙西逃。于是乎,夏大德兵不血刃或者说自己人没有血刃,总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彻底收复了亦力把里,当然这支军队的真正控制权还在夏大德手中,而军中所有将领也都是他任命的。

    陆炳来到了亦力把里城内,夏大德出去巡视了,戚景通和蔡龙羽一齐出宫迎接。虽为宫殿,无非就和叶尔羌汗国的宫殿一样,算不上什么气势磅礴,顶多叫有些异域风情,比之登州府的陆家大院都不如。

    陆炳问道:“我二哥呢?”

    “禀主公,夏将军去西边巡查了,正午时分估计能回来,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催一下?”蔡龙羽说道,陆炳道:“那倒不必,蔡将军,世显兄二位辛苦了,咱们哥几个聊一聊,等二哥他回来吧。”

    蔡龙羽还好说些,许久不见戚景通,只见戚景通两鬓已经全白,看起来费心费力不少。虽然夏大德粗中有细大智若愚,而蔡龙羽也是勇猛的很,但两人皆是粗枝大叶之人,若无戚景通坐镇,只怕亦力把里也拿不了这么牢稳,所以其中辛苦可想而知。于是说道:“世显兄不易啊。”

    戚景通到不和陆炳外气,说道:“辛苦倒是无妨,咱们成果显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只不过哥哥我最近身体不适,想回去修养一阵。前些日子大局未定。我也就没提,现在顺风顺水一切走向了正轨,老哥我可否告假回山东去。光儿年幼。家母年老,说句不好听的,我还能有几年在母亲膝下尽孝的时光,又还有几年看着儿子长大的日子?”

    陆炳听后一愣伸手在戚景通的脉上搭了搭,然后说道:“哥哥的身体确实不太好,需要及时调养啊。”戚景通点点头道:“常年从军,风来雨去。身体是面上看着好,实际一团糟。回头你给我开几付药我调理一下,不求长命百岁也得多活几年不是?”

    陆炳道:“待咱们兄弟聚一下。哥哥就回山东吧。戚府我已经派人重修过了,哥哥喜于自家居住,我也不勉强您住在陆府,地方离着我家宅子不远。这样往来也方便。老夫人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顺老人家的意思吧,孝顺孝顺,孝就是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来。另外知道哥哥不喜富丽堂皇,我并没把院子修的富丽堂皇,请世显兄见谅。”

    戚景通抱拳谢过,也不多客气。陆炳再看向蔡龙羽笑道:“蔡将军辛苦了。”

    “主公,属下不辛苦。亦力把里之功在于二爷。”蔡龙羽谦让道,他的叔父蔡立群身体一直不太好。前些日子特意把蔡龙羽叫到病榻之前交代,等陆炳来了一定要把功劳全说给夏大德,以示谦让。陆炳是个明白人,该是谁的功劳他不会忘得,不如亮一下高风亮节来的好。

    陆炳笑了笑道:“话不能这么讲,蔡将军功不可没,我看在眼里。我也是粗人,就不绕弯了,想问您一句,您是想回山东,还是留在亦力把里。”

    蔡龙羽的心思转了又转,他并未料到陆炳会这么直接的问,也就索性根据内心想法答道:“自然是留在亦力把里做个封疆大吏来得好。在山东府要受朝廷节制,在这里只需听主公的便可了,属下本就是响马出身,四海为家天为罗帐地为被,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陆炳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们说我把亦力把里交予我二哥如何?”

    “主公何意?”蔡龙羽急切的问道。

    陆炳笑了笑没再说话,戚景通冷眼旁观看不出表情来,也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几人聊开了家常,戚景通让人准备了酒菜。几人把酒言欢,饭后陆炳探望了卧床的蔡立群,并与蔡立群单独聊了聊许久。

    夜色慢慢降临,大漠红日缓缓落下,一片萧瑟之意。蔡立群的话一直游绕在陆炳耳边:“若是龙羽有一阵糊涂了,忤逆了陆炳,请陆炳看在蔡家叔侄二人,跟随陆炳鞍前马后多年的份儿上饶他一命。”陆炳答应下来,蔡立群安心的睡着了,他太累了,最后的心思了了,也就一下子放松了。而蔡立群知道,陆炳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的。

    陆炳叹了口气,是啊,叔叔尚且如此,自己的父母岂不是对自己更加关爱,有多少次在自己的背后为自己遮风挡雨呢。纵然自己现在已经手握重权,甚至将要掌管一个国家,父母的能力有所不及,无法在这个层面帮助自己了,但他们操的心却一点都不少。而今自己已然三十冒头了,还有多少年可以在父母身边尽孝呢?

    大丈夫应该纵横天下,但子欲孝而亲不在,是否该安安稳稳在父母膝前尽孝呢?陆炳下了一个决心,可能这个决定会让他后悔,或者让人看起来荒唐无比,但陆炳还是下了这个决心。再说,有些事情出乎自己的预料,比如现如今亦力把里的局势,所以有些选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骑悍马奔驰而入,马高人大,那高壮汉子坐在马上宛如巨人一般。巨马奔驰到陆炳面前,陆炳如此高大的人都要感到有压力,那汉子低头看着陆炳,解掉了脸上的蒙面,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露出了开心的微笑。陆炳伸手牵住马缰,那人翻身下马,给了陆炳一个熊抱:“三弟!”(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一语定天下

    “二哥别来无恙。”陆炳也很高兴的说道。将士们大多不识的陆炳了,只当是京城来的官员,是夏将军的朋友,此时烤火做饭的他们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个不合礼法拥抱行礼的大男人。一众骠骑鱼贯而入,为首那兀那汉子扬声道:“将军不可如此疾驰,仗着马快把我们甩在后面。敌寇虽灭,但仍有残存,万一伏击将军,那可是灭顶之灾,属下万死不能抵。”

    夏大德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能杀我夏大德的人还没出生呢,嘿嘿,天下的高手不是我兄弟,就是我兄弟的兄弟,就一个白羽还来无影去无踪的,碰到他算我倒霉。哈哈哈哈哈。”

    陆炳也笑了起来,那兀那汉子白了夏大德一眼,低声嘟囔什么夏大德不爱惜自己等等。夏大德却道:“还不来喊人。”

    那一众汉子也没太有规矩,刚才还在马上给夏大德说话,并未翻身下马,陆炳倒是很欣赏那汉子。他们应该是夏大德的亲兵卫队,敢于直言相劝告诫主帅的鲁莽之处,这样一来便能以人为镜,更是忠心的表现。

    此时一众人等看到了陆炳的存在,这才翻身下来,抱拳行礼道:“见过大人,属下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请大人恕罪。”

    陆炳点点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说着也抱拳回了一礼。

    夏大德佯怒道:“什么大人,这是你们主公。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人。”随即给陆炳说道:“这些粗野汉子都是后来招的,乃是西北的好苗子,有突厥人。有汉人,还有契丹遗族,但都是个顶个马上的好手。这么说吧,百炼精兵够强了吧,我这帮人毫不逊色,而且马上功夫更胜一筹。当然,他们刚来的不认识你也情有可原。三弟莫怪,他们是我的亲兵卫队,我又另招了不少人。就是所谓的复国大军,这个你是知道的。”

    陆炳笑了笑,他之前在营中给蔡龙羽说把亦力把里给二哥夏大德,那是半真半假。其实也是为了摸清现在的状况。看戚景通和蔡龙羽的表情只觉得不太对劲。后来经过蔡立群那事儿,和陆炳自己所观察到的一些事情,陆炳便真心想把亦力把里给二哥。

    二哥仗义,自己尽孝之后,送父母驾鹤西归后再建功立业也不迟。自己要兵有兵,不够还可以给二哥借兵,到时候二哥是一国之君,自己再另外开疆拓土称王称霸。兄弟齐是君王,岂不快哉。不论以后如何。起码这一代一定是相亲相爱绝不会有战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子孙或起征战那就是子孙的事情了。

    至于把父母接到亦力把里来的事情,陆炳并非没想过,只怕父母年岁已高,再经不起折腾了,这温差时差气候一变化,身体怕吃不消,所以姑且这样决定了。

    “见过主公。”那群汉子单膝跪地,行了个军中大礼,但是表情则是心不甘情不愿。陆炳连忙让他们起来,夏大德拉着陆炳去说事儿了,但陆炳耳尖,之前刚学了些蒙语能囫囵听懂,此时听到那群汉子用蒙语说道:“什么主公,咱们只认夏将军,这个当官的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是人都不愿听这种话,陆炳的心里酸溜溜的,但却没有发作,反倒是隐忍了下来。

    陆炳和夏大德进了大帐,夏大德还想叫人请戚景通和蔡龙羽,陆炳先止住了他说道:“咱们兄弟先聊聊不忙叫他们,我们刚聊完。”

    夏大德点点头道:“也行,对了,三弟,最近你应该会在西域多呆一会儿吧,这边大局已定,你应该趁早接管。不管是自立为王也好,是坐那幕后的太上皇也罢,总归要拢一下大局了。”

    陆炳沉吟片刻问道:“现如今亦力把里的局势如何?”

    “我大多是以战养战,要说政治经济我不太懂,但是最近打仗却打出了些心得。与其说亦力把里改朝换代,成为了新的国家,还不如说成为了一支新的军队来的妥当。这个国家现如今就是一台战争机器,指哪儿打哪儿,全是军队没别的,发展有些畸形,回头还得你自己来整治一番。先是把之前的突厥政权给赶走了,然后又把被架空的亦力把里王氏后裔给提拔了起来,恢复了蒙古人的信仰和自尊,战争的步伐无法停止,我也害怕停止。因为一旦停歇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建设国家,如何生产劳作通商开市。于是我们现在朝着土鲁番施压,已然侵占了土鲁番的不少领土了,总之如今的亦力把里军是势不可挡啊。”夏大德很是兴奋,挥着手说道。

    陆炳点点头,这些他略有耳闻,夏大德说的也很实诚。夏大德继续讲道:“现如今啊,咱们原先的军队已经人数不多了,死的伤的病的回乡的,一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咱们山东的老兄弟只要不是战时基本都是来去自由的。有些舍不得故土就回去了,朝廷的兵马早让他们滚到嘉峪关内了,而且是咱们的将领看着他,朝廷的那帮将领我都找军规把他们法办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消息传不到京城的原因。”夏大德做了个斩首的动作,陆炳顿时觉得夏大德其实也很可以很狠毒。

    陆炳算了算问道:“那就算加上后来补充的,蔡龙羽和戚景通手中的兵马一共也就有不到三四千人了,你现在有多少兵马。”

    夏大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这事儿还真不赖我。我现在手中有近十万铁骑,八万民夫,放心都是自给自足,以战事养着军队,没怎么花你的钱。本来想拨给他们一些兵马,别让我一家独大迷失了方向,也好做到分权制衡,结果这群莽撞汉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认我一个人,连我弄得傀儡政权六天前都被兵谏退位了。结果呢,弄到现在就好像我专权似的。”

    陆炳心里有数了,于是说道:“二哥,你我兄弟没有外人,我说一句,亦力把里归你了,你人心所向,我已无法再接,只怕你还予我也只能徒增变故。”

    夏大德一愣,拍案而起说道:“三弟你这是何意,是辱没我夏某人吗!”

    “二哥莫要生气,弟弟绝无此意。”陆炳连忙解释道:“二哥,兄弟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是真心想把亦力把里给二哥。”

    夏大德盯着陆炳的眼睛许久才摇摇头道:“三弟,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此次出征,尽数是你山东的响马大军,军资军饷粮草补给乃至装备,都是你给的。现如今虽然兵马多,但没了先前条件,我也获得不了这么多兵马。说到底,我是你二哥,但也是你手下的一名将领。如今将领成了主帅,成了主公,这不是不仁不义是什么,你岂不成了白忙活。若你是兄长,我就当仁不让了,那是哥哥赏给弟弟的,我受之无愧理所应当。可事实上,你是我兄弟,当哥哥的岂能抢你的东西。”

    “二哥,亦力把里人不服我,你是聪明人能感觉到,他们心里只有你。换句话说,亦力把里这台战争机器也只有你可以操控。好了,无需多言,既然公事上你当我是主公,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亦力把里归你,此时已定雷打不动。”陆炳绝决道。

    夏大德苦笑曰:“人家兄弟都是为了天下打的头破血流兄弟反目,咱俩却是为了让天下争得面红耳赤,娘的,这不是堪比尧舜了,呵呵,没想到咱们还成了先贤。”

    “哈哈,”陆炳也笑道:“其实二哥,你听我慢慢道来,我其实让位给你还是有别的原因,我家人大多在大明,生意也在,朋友属下较多,我若自立为王一旦牵扯起来,难免连累旁人。若全盘撤离只怕没走干净,朱厚熜就会怀疑。我们也是兄弟,但他的秉性我知道,他若知道不会放过的。你就不然了,只要嫂嫂和侄女侄儿们走了你就没什么牵挂了,而我留在京城,朱厚熜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认为我和你串通一气。但朱厚熜早晚会知道,别想着什么封锁消息,这两国通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朱厚熜早晚会知道亦力把里易主和真正的掌权者的消息,瞒是瞒不住的。当然只要你的直系亲属撤走了,我也就安全了,朱厚熜断然不会因此而杀害我,从而和你手下十余万兵马交恶的,这也为我日后的拼搏建立了一定的基础和势力。”

    夏大德点点头道:“那行,也对,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你家老太太身体也不好,这都是年岁渐长的缘故,你就是再怎么用药,也难免旅途奔波。漫漫长路老人经不起折腾啊,故土难舍他们更不会走,这些年你还是躲在父母跟前尽孝吧。孰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道理。我上无高堂,比较方便一些。但你若让我借位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若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你。”

    “二哥请讲。”陆炳道,夏大德一字一句的说道:“亦力把里永远是你的,待你想要回时,只需言语无需顾虑。”

    “好,我答应你。”陆炳满口答应道。

    夏大德笑了,陆炳也笑了,两兄弟的手握到了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亦力把里的归属,一个国家的王者究竟是谁就如此轻易的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杀神再现

    夏大德陆炳两兄弟正要去找戚景通等人喝酒,突然陆炳说道:“二哥,大哥有消息了。”

    夏大德止住了脚步一屁股坐下,嗯了半天问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他最近在东南沿海帮着我打倭寇呢,边打边吸纳,实力倒也可以,现在有个千余人了。”陆炳说道,夏大德道:“他这是想干什么,改邪归正想跟咱们兄弟重修于好,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二哥你以为呢?”陆炳问道,夏大德叹了口气说道:“不论如何,他都是咱们大哥不是?”

    夏大德和孟霖的感情比之陆炳与孟霖更深一次,在三人结拜之前,孟霖就与夏大德认识十几年了,两人是邻居更算的上发小,一文一武关系却十分要好,都是洒脱快意恩仇的汉子。也因为这样,陆炳才能和他们交心相处最终成为结义兄弟。

    面对这样的感情,不论是孟霖还是夏大德都难以割舍,所以夏大德放了孟霖,孟霖也没有在夏等人被俘期间加害夏大德。夏大德仗义,陆炳待他不薄,把他当做真正的兄长敬着爱着,若有一天孟霖和陆炳真的拔刀相向,非得死一个人,最痛苦的最难以抉择的或许就是夏大德了。

    两兄弟都不再谈此事,叫着戚景通和蔡龙羽吃酒去了。酒至酣处陆炳遣退了左右侍从,给蔡龙羽和戚景通宣布了夏大德将接管亦力把里的事情。

    戚景通脸色平淡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举杯恭喜并说了早上给陆炳所言的要一同回朝的安排。蔡龙羽的脸则是变颜变色不太舒服。但他还是选择了留在亦力把里,虽然不高兴嘴上却还是连连道恭喜,这也让陆炳看到了蔡龙羽这个曾经的莽夫的蜕变。

    陆炳想说什么。但这个国家毕竟给了二哥,所以自己也不便多说,只能尽力辅佐二哥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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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帮助夏大德制定了方针,如何发展经济等事,并约定好了通商的时间。待陆炳回去,这边就立国,并给大明下降书顺表。做藩属国年年称臣岁岁纳贡。总体来说就几个字,广积粮,缓称王。寻求大明庇佑,不与这个东方巨兽发生冲突,朱厚熜也是陆炳兄弟,兄弟相争是陆炳最不希望看到的。

    陆炳与戚景通踏上了回大明的旅程。这一行带着大批金银和礼品回去献给圣上和各级大臣。有大批货物就需要有大批马车。伺候马匹的民夫也少不了,队伍绵长护卫也不少,这支队伍足有千人之巨,想来一路上光看阵仗也没大有人敢来骚扰了。

    大约行了二十几天,突然远方一阵尘烟滚滚,为首的戚景通大喝道:“准备迎敌!”一众护卫从斗篷下亮出硬甲,硬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震慑着敌人,火铳和箭弩更反射出死亡的光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光亮亮兵器就能吓退敌人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上上之策。

    远处而来的那队人马浑身笼罩着黑衣。低伏着身子好似躲避背后的袭击一般。陆炳一惊摸不透是不是自己在西北小镇酒馆内遇到的那帮人,还是装扮一样的人而已。但不出片刻滚滚黄尘后果然显现出了一众马贼,陆炳的心中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纵马狂奔迎向那群人。

    戚景通怕陆炳一人吃亏,纵然陆炳武艺高强但刀枪无眼,只怕伤到了陆炳,于是安排军士原地待命,看情形作战,然后就也策马跟了上去。戚景通边奔驰边暗自摇头:“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要跟着陆炳亲力亲为冲冲杀杀的,也不知道是自己小了,还是陆炳根本没长大。”

    那群策马之人看到前面的士兵先是一愣,就想要勒住马缰,陆炳喊道:“快过来。”

    显然有人认出了陆炳,顿时队伍中发出兴奋的喊叫声,所用的语言陆炳并未听懂,不是波斯话也不是蒙古语,但也有人用汉语喊道:“圣贤!”这一声圣贤更让陆炳确认就是那天碰到的那帮人了,既然后面追杀的是马贼只怕是因为上次那事儿,不管怎样能在这茫茫大漠中碰到两次也算是缘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炳决定救下他们。

    调转马头引领着这帮人朝着甲兵而去,戚景通和陆炳并驾齐驱,边跑边说道:“文孚,他们是什么人?”

    “世显兄,我也不知道,算是路人吧,只是路上碰见过。”陆炳答道,戚景通无奈的笑道:“那你乱管什么,这大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碰到大的马帮少不了伤亡。”

    陆炳心想只觉得自己莽撞了,万一发生冲突还真没必要让自己手下的军士丧命,因为自己和这帮人交情也不深,只能算得上点头之交而已。可既然这事儿揽下来就得管到底,哪里有退缩的道理,于是陆炳喊道:“世显兄,你先把这群人护住,他们没什么功夫,我独自去会会马贼!”

    也不论戚景通答不答应,陆炳再度调转马头而去,就在和那群黑衣人中一骑士二马错镫之际,那骑士的那匹马马腿突然折断了,估计可能马儿奔驰的太久了,吃不住劲了。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就要伸手去拉,陆炳离得最近伸手揽过那人仍在自己马背上然后又把他扔到了旁边的一匹马上,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勾人香味传入陆炳的鼻子里。陆炳打了个寒颤嘟囔道:“大男人用什么香料,真恶心。”

    戚景通领着他们躲入了护卫军中,然后迅速组织火铳手和弓箭手向前推进一百步进行准备,为陆炳掠阵压敌。陆炳横刀立马,马儿嘶鸣。宝刀出鞘,顿时杀气大振!

    马贼人数不少,装束倒也统一。破羊袄配上马刀马鞭,但坐下的马匹就差了许多意思,成色各不相同,马鞍也是破旧不堪。虽然穿的差骑得也不好,但气质倒也不差,皆是一副桀骜不驯粗蛮无比的感觉,彪悍的杀气洋溢而出。气势倒也吓人。

    不过陆炳更吓人,他们从没见过有人敢一人前来的迎敌的,而且面对的是这片疆域上最强的马贼。众马贼想,这人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脑子坏掉了。

    在这大太阳底下,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吓人,身影背后总好似有什么东西一样。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自然。陆炳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尸山血海中浸出来的。畜生比人更加敏感,他们率先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先头的上百匹马竟然齐齐停住了脚步扬起了前蹄,一时间人仰马翻,还好这群马贼的骑术都了得,没人被掀翻下马丢了大人。

    “滚!”陆炳没有废话,单刀指着马贼冷冷的说道。这一声用了气,声音不大却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不光马贼就连戚景通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刻杀神陆炳又回来了。

    马贼之中到底是有不少有胆色的人,此时四五个人率先驱马而出,但不论怎么驾喝,马儿就是往后倒退着扬着沙子不肯向前行进一步。他们也不管了翻身下马步行朝陆炳靠拢而来,一人看了陆炳一眼问道:“敢问这位爷是混哪路的?”

    人家客气陆炳也不好说什么,回刀指着自己队伍的大旗说道:“没看到吗,是大明的军队。”

    “大明,陆家军?夏大德将军的队伍?”一个汉子迟疑了一下说道,陆炳点了点头,没再多解释什么。几个人商量过了一通,抱了抱拳道了声得罪了,转身就要走。

    突然,有人在马贼队伍中喊道:“就是他杀了大当家的,报仇雪恨啊!”

    几人身子一震,跑回对队伍之中,马贼里发出发出激烈的争吵之声。在这西北大漠之中,陆家军的名望十分大,夏大德的名声也不小。陆家军就是原先的山东响马,他们自称是陆家军。此队人马一战成名,直逼亦力把里都城,一战灭国。而夏大德则是后来慢慢取代了戚景通和蔡龙羽的位置,被人口口相传成了陆家军的主帅。

    再后来,西域的兵力越来越强盛,但汉人们还是喜欢把夏大德率领的部队称作陆家军,至于为什么姓陆,他们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只知道,在现在的西域陆家军是最强的军队,所向披靡颇有当年帖木儿帝国的气势。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陆炳的存在,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陆炳的名字。他们只知道,陆家军就是夏大德,夏大德就是陆家军,究竟是为什么,鬼才知道。

    马贼们燥动起来,开始破口大骂,然后扬鞭朝着陆炳冲来,陆炳挥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策马朝着马贼迎去。

    一炷香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太阳是血红的,沙子是血红的,马蹄是血红的,刀也是血红的,从陆炳为中心到处都是红色的。马儿孤独的站在那里,他们的主人或在地上躺着,或死在马背上,甚至只剩下一条腿挂在马镫上。

    远处,那些满脸是血的马贼还在发愣,他们或是死里逃生及时悬崖勒马,或是被远处飞溅而来的鲜血浇了一身。陆炳不是人,是恶魔,转瞬之间五六十人已经死在了陆炳的刀下,而他毫发未伤,除了刀尖上残存的滴滴血迹正顺着留下来,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鲜血。

    马贼不敢再向前了,因为往前就是死亡的深渊,当然不光是马贼,就连陆炳的手下乃至戚景通都惊呆了,没人想到陆炳的武功已经静进到如此地步。陆炳挥了挥刀,直指马贼道:“尔等退下吧,再往前者杀无赦!”

    马贼拍马而去,没有人再嚣张的叫喊,他们不知道陆炳究竟是谁,只是在日后这大漠之上久久流传着一个关于恶魔的传说,一个男人一把刀,代表着无尽的杀戮。

    陆炳拍马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每个人都替陆炳让开道路,自觉地站成两排,没有人说话,陆炳身上的煞气未消依然震慑着他们,纵然知道陆炳不会杀自己人,却也喉咙发痒只觉得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陆炳换刀入鞘,对戚景通平淡的说道:“走吧,世显兄,该启程了,不然天黑前就赶不到歇脚的地方了。”

    戚景通木木的点点头,招呼人继续赶路,而蒙面的黑衣人则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被所有人忽略了,跟着陆炳的队伍前行。没有人担心这是一个局儿,也不担心他们的身份如何,因为即便是再凶狠的歹徒,有陆炳在就不是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公主殿下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陆炳一行人赶到了边陲的一个小镇,准备落脚歇息。一路无语,刚杀了许多人的陆炳心中杀气翻腾,也不愿说话,故此只是默默行路,哪里有人敢交谈。直到住了下来,身着黑衣的这一行人才被带到了陆炳面前,陆炳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马贼追杀?”

    之前与陆炳见过的那名身怀武艺的男子此时摘下面巾说道:“回禀大人,之前咱们相遇时您杀了他们的大当家,而我们又漏了财,所以这才结了仇。这个您是知道的,现如今这群马贼奔着我们的财物而来,打斗中我还听到什么的手下谁把我们杀光谁就能当大当家之类的。”

    陆炳点点头,看来与自己猜的没什么不同:“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那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不说话了,看向黑衣人中的一人,那人点点头走了出来摘下了面纱。蒙面黑衣人中发出一阵惊呼,并有人出来阻拦,却听那人说道:“在圣贤面前不必拘泥小节,更不得有所隐瞒。”那声音如同夜莺鸣唱环佩叮噹要多好听有多好听,分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陆炳大惊,在场的戚景通也是大吃一惊,女子解下面纱,剥去斗篷上的帽子。亚麻色的头发随意的拢在后面,精致的五官十分大气的落在最标准的位置,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以称得起秋水剪瞳。她长的不同于中原美女,很具异国特色。有一种别样美感,妖艳且大气,热情而勾人。

    陆炳愣了。自己的夫人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算得上也算得上万里挑一的美女,可是在这个西域女子面前,却成了胭脂俗粉。

    女子翩翩下拜行了个汉人的万福礼,动作略显生疏,显然是为了陆炳而行,平时应当是不会做的。而余下的人则是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应该是按照本族礼仪给陆炳行起了大礼,这让陆炳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快快请起。”陆炳道。

    女子站起身来说道:“都起来吧,多谢圣贤先前相救。若不是圣贤出手,刚才孤已经落下马摔死了。”陆炳这才明白,刚才在马上拉救的原来是这个女子,怪不得这么香。可是她为何自称为孤呢?要知道孤是不能随便用的。女子汉话说的不错,应该知道孤伴随的是殿下,只有独立的王和亲王才可以用,纵然陆炳权倾朝野也不能随便使用,乱用就是大逆不道。

    那女子说道:“孤乃是西域一族公主,国破族亡,这才四处逃难流浪,身边只有族里残存的大臣忠心耿耿的护卫着我。人数越来越少,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战祸。承蒙将军出手相助。救了我们两次,这才保全性命,孤实在是感激不尽。”

    陆炳抱拳道:“原来是公主殿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大丈夫应尽之事,何足挂齿。我等还有要事要返回大明京城,马贼已被赶走,公主不必担忧了,只是日后财不可露白,免得歹人起了歹心,徒增很多麻烦不是?”陆炳没有多说,也没有问他们是什么族的人,两边不过是萍水相逢,纵然女子倾国倾城,也难有交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怎能专注于儿女私情,再说自己更有妻儿在家等候,美女嘛,看看就够了。刚才这话一语双光,既有提醒警示之意,也有一丝逐客之暗含之意。

    “多谢将军挂念。”公主说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日后我们也好报答将军。”

    “都说了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挂念了。”陆炳只觉得那公主定有些故事,自己只怕招惹上了徒增麻烦,也不愿留下姓名,更没问公主芳名。

    那公主看出陆炳不愿相告,倒是不追问,可也不气馁,还进了一步道:“我们国破家亡的,能否跟着将军去大明安身呢?”

    “这.........”陆炳略有迟疑看向戚景通,那女子再次翩翩下拜对戚景通道:“将军有劳了。”原来她把戚景通当成了最高将领,也难怪,一路上陆炳叫戚景通为世显兄,戚景通则从不称陆炳为主公。自然如此,戚景通他当的是大明的官而非陆炳的私军,关系再好名义不能乱。而戚景通确实更像一位将军,年龄上也比陆炳大二十多岁,气度非凡趾高气昂,浑身就散发着统领千军万马的上位感和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让任何一个外人都容易看错,认为戚景通是主帅。

    现在在大帐之中,陆炳和戚景通不分上下级的坐着,受公主一拜,戚景通尴尬起来,陆炳直直坏笑。戚景通干笑了两声,看到陆炳正冲自己坏笑,也玩心打起,反倒是答应下来,心说倒打一耙,反正又不是什么大麻烦,让陆炳不说明情况反而使坏,自己也坏一把,于是道:“那就准了,你们随军前行吧,到大明后再做打算。”

    这次轮到陆炳惊讶了,公主等人下去休息了,留下陆炳暗自揣摸起来,到底该如何安置这个落难的公主呢。

    第二日再次赶路的时候,公主已经摘掉了面纱,与陆炳并驾齐驱起来,两人谈天说地聊了一路,陆炳终于对他们的身世有了一定的了解。原来他们是西域的羌人,羌人政权原本盛世巨大,在中原的北方和西边建立了许多独立却又有少许联系的国家。

    后来羌族慢慢地种族分化,变成了多达十几个种族。虽然都是羌人,但是好战的他们以领土信仰等原因为由头,彼此之间矛盾不断,自然战争也就不断了。所建立的每个政权的寿命都不长,地盘也都不大,不是今天你打我就是明天我打你,地盘越打越小,人也越来越少。公主属于西域白羌人,是有些突厥化的羌人,所在的国家名曰半月国,已亡国六年之久。先前所谓的公主,其实也不过是个流亡公主,就连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个流亡小朝廷的国王。换句话说,这个公主只是个叛军头子的女儿。

    进入嘉峪关后,陆炳的情报人员就开始多了起来,陆炳私下找人打听半月国的往昔。此国的记录不多,只有些许通商记录,那里生产一些软玉和宝石而已。国家很小,只有三四个城池,军事实力不强国家不富裕,也是被同种同宗的羌人所灭,之后那个国家又被鞑靼人所灭。再后来,经过一番抵抗,在半月国西北方建立了白羌小朝廷,也就是公主父亲称国的地方,好景不长再度被灭,一蹶不振再也没有过消息。

    公主的名字叫做诺伊尔`桑丽,这也是一个很突厥化的名字,其实不用看名字,单凭长相就能看出来。

    陆炳对这个羌人公主并不太感冒,倒不是公主不美。国色天香的公主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备受怀疑,而陆炳也从诺伊尔的身上看到了一丝隐隐的功利心和阴毒,越美的女人越阴毒,陆炳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一本小说,对诺伊尔起了防备心敬而远之。

    陆炳的种族意识不强,但是却是个汉民族的拥护者。早在五胡乱华之时,汉人没少被羌人糟蹋,所以对羌人的印象陆炳一直不太好。当然过去的历史不能说明问题,弱国无外交兵弱必被欺是正常的,可对于这个当权者的女儿,陆炳却总想起大英雄冉闵的杀胡令和汉人的血泪史。

    相比之下,诺伊尔却十分爱贴着陆炳,陆炳总觉得这个公主怪怪的。自己相貌威武高大强壮是没错,气势更是不凡,但若单纯论外貌而言,平心而论陆炳不如公主的那个首席侍卫,也就是之前见过的男人吐伊`花花不脱。

    那么结果只能有三个,公主和陆炳看对眼儿了,此结果可能性不大。第二个可能性就是他们知道陆炳的真实身份,接近陆炳是有所图的,毕竟陆炳现在在西域的真是影响力要远大于大明。这种可能性不算大,因为是碰巧遇到而已,除非从一开始就是个套。

    但这个套下的也太冒险了,不可控性实在太大了。而若此计成立,那对两次巧遇的时间和地点要有精准的把握,这就需要超强的情报组织,若他们真有这样的组织,那便具备了驾驭这样组织的能力,即便不靠陆炳也能复国,那又何苦来哉来费力做戏呢。

    第三种可能性那便是他们不知道陆炳是谁,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有病乱投医,但凡看到有点权力的大明将领就投靠一下。因为跟陆炳的契机从而和陆炳扯上关系,借用陆炳做踏板,从而慢慢接触大明各方豪强完成他们的目的。

    对于陆炳自身,他告诉诺伊尔公主,自己叫做陆炜,当然这不是第一冒用自己弟弟的名字了,用的倒也顺手。

    队伍继续东行,一路无书来到了顺天府的境内。探子每日与陆炳联络传递消息,最近大明变化之事不多,无非是朝廷上依旧唇枪舌剑的争斗和各地收成不佳的哀讯。当然周边的战事稳定也算是给朝廷的百姓来了一剂猛药,天大的喜讯虽然和内地百姓的利益关系不大,总算局势稳定下来,让关乎大明的百姓不用心事重重,起码听起来大胜的消息总比大败要听着提劲一些。大明南北跨度极大,又是农业大国,灾情此消彼长难以防范,还好朱厚熜稳得住阵脚,救灾放粮的事情做的不错而灾情也不算十分严重,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找上门去算旧账

    陆炳本欲在良乡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赶赴京城,先暂缓休息一下,整理好仪表再入宫拜见朱厚熜。怎知当晚却得来加急信,说岳丈大人杨登云也去到了顺天府,直奔顺天府燕家。而洛阳鞭王府的任家人也来了,并且找来了大量武林中人助拳,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陆炳心中略有担忧,先前略知其中有些旧仇,又闻杨飞燕得知消息后也急急赶往于是更加担忧了,还好魏和已经率队前去控制局面了。

    对于燕家陆炳总觉得自己岳父和他们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后来曾听杨飞燕说过几句,但岳父没提看来是有难言之隐,于是自己也不好出手相助。这些年燕家和任家也算规矩,再后来密十三掳走梦雪晴的时候,陆炳曾向顺天府武林中人求助,燕家倒也忙前忙后过,陆炳虽因后来事务繁忙未登门道谢过,但心中也知了燕家一份人情。从此决定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尽量不加害他们。

    陆炳当即下令暂缓进京,先去转道去看看杨家父女,别让自家人吃了亏。诺伊尔见陆炳和戚景通想走,也想跟着,被陆炳安抚下来,与大队人马一起留在京城附近。戚景通也无事便与陆炳一同前往,轻车从简快去快回,两人没带侍卫就出发了。

    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直奔燕家所在而去,燕家是名门之后,在顺天府人脉极广,原本是大明开国功勋的子孙。世袭的有个百户之职。当然在藏龙卧虎的顺天府,这并不算什么,但放在江湖上就了不得了。不过当地官员什么的。也对燕家极其尊敬,不光是燕家祖先的功勋,更是因为燕家后背儿孙的努力。

    燕家时刻响应朝廷的号召,几次朝廷有难的时候,燕家都会组织团练为国效力,朝廷为此还册封过燕家几人,更赐给了燕家一块铁券丹书。可以免死。这玩意儿虽然遇到豪权不怎么好使,该死的还得死,但对付一般官员够用了。把先皇搬出来谁还敢反驳。

    燕家既然属于江湖中人,自然有自己看家的功夫,轻功和暗器堪称双绝,另外还有燕家自家人都不太提及的五毒掌。这就更说明了杨登云和燕家的关系。先前在天下武林大会上陆炳看过燕家的功夫。和杨登云杨飞燕的功夫简直如出一辙,只是杨登云有所改进自成一派,但两方有所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陆炳和戚景通来到了燕家所在的镇子,燕赵之地多是些热血儿女,练武之人更不在少数。光这一路上陆炳见到手上有功夫的就不在少数,就连赶羊的老头的拳头都是平的,拳锋上的一层老茧说明他是练拳的老师傅了。燕家的名声如此大,随便问了问就知道了燕家的具体位置。正要赶路只见一群皂衣衙役跑了过来,手上还有明晃晃的铁尺之类的。冲陆炳和戚景通二人大喊大叫。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声音中却发着颤音,明显是色厉内敛。

    陆炳一看这群官差反而笑了,他们各个皮青脸肿,身上的公门之服也破破烂烂的,好似刚摔了个狗吃屎一样。不光满身灰尘,衣服上还有的地方破掉了,若不是一身皂衣官靴只怕是要被人当做要犯的乞丐了。官差走到陆炳和戚景通面前,陆炳和戚景通翻身下马,一个捕头样子的人抱拳道:“两位好汉,可是去燕家的?”

    “正是。”陆炳也抱拳道,官差点点头,故作一本正经道:“在下劝二位好汉快快回去吧,不要为趟这浑水,燕家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宴群雄广发英雄帖说要助拳,而对方则是龙影大将军陆炳的泰山老岳,这两头都不是能得罪的起的主,所以还请两位英雄速速回去吧。”

    “哦,怎么官差也管起江湖之事来了。”陆炳抱着膀子笑道,官差毕恭毕敬答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管是不是江湖中人,都不能以武乱禁,好汉你说我们该不该管呢?”

    “说得好。”戚景通倒是先叫起了好,陆炳也不隐藏了,摘下腰牌扔给官差,官差一看身子一震,他从官家发的令牌书上见过,这是锦衣卫的牌子。官差连忙抱拳道:“原来是上差,失敬失敬。”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陆炳问道,官差答道:“都是那些江湖中人,知县下令让遣散他们别出了什么乱子,惹得陆家不高兴了可不好。虽然茬子硬,但身为公门中人应听命行事,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结果这群江湖中人他们根本不服管教,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说话间的那神情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终于看到自己人便大倒苦水。

    陆炳想笑又不忍,轻咳两声道:“你们回去吧,拦也拦不住,你们已经尽责了,剩下的我来帮你们搞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江湖中人打你们,就是践踏朝廷尊严,这我决不允许,行了,回吧,我会训斥他们的。”

    官差们抱拳谢过就要走,那捕头突然问道:“敢问上差高姓大名,我回去也好跟知县老爷如实禀告。”

    “是我莽撞,让你不好交差了,抱歉抱歉。”陆炳笑着与戚景通翻身上马:“我乃陆炳,告诉你们知县,陆家谢过了,日后有事找我便是了。”说完与戚景通拍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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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家大院之中,杨登云和杨飞燕并立而站,杨飞燕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陆府的丫鬟,都是平日里伺候她的。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燕家的一众人,有燕家家主燕名泉和少主燕青羽等,身旁还有各色武林人士。大多都是和燕家交好的名家,其中较为靠前的是任家的家主任中横,唯独缺了少主任天翔。

    这任天翔是个好事儿的主儿。平日里唯恐天下不乱,今日竟然没有出现倒是出人预料。

    “杨登云,你今日前来可是来寻仇的?!”燕名泉问道,杨登云神情淡然,从容的点点头道:“正是!”

    任中横站了出来道:“哼,想仗着陆家势大就欺负人,旁人怕你。我任家可不怕你,今日你若敢动燕家的人,任家就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任家誓于燕家共存亡。”

    “我若真的借陆家的势力就不会这么来了,本来我不想让我女儿也掺和进来,这毕竟是我与燕名泉的恩怨,但她既然来了。今天咱们就把我们的旧仇一起算算。也让天下人评个公道,休要说我杨登云仗势欺人欺辱你燕家。我此次前来实乃寻仇的,寻得是深仇大恨,而非借题发挥小题大做。”杨登云说道。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是的,若杨登云真想让陆炳出手,只需给燕家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让大军前来剿灭,凭陆炳的权力这并不是难事。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众所周知,陆炳就这么一个老岳。而杨飞燕的肚子也十分争气,给陆炳诞下一男一女,在陆家的地位并不算低,所以杨登云所言非虚。

    杨飞燕也不说话,虽然嫁做人妇还成了母亲,但现在一身劲装丝毫不显臃肿,更是飒爽英姿扔平添一丝蛮气,她并不多言紧紧站在杨登云身旁。听了杨登云的话,各色武林人士纷纷动摇了,他们是听说杨登云借着陆炳官家的身份欺压燕家前来的,来到这里后又有官差挡路,自然先入为主,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于是众人也不愿管两家的破事儿,更不想因此得罪陆炳。江湖道义没问题了,和燕家也不过泛泛之交,这是人家两家的私事儿,谁还会愿淌这趟浑水。故此纷纷让开把燕家闪了出来。任中横则是个例外,带着任家一众人等依然不避不让。

    杨登云道:“任中横,这里没有你任家的事儿,你为何要出手相助。”

    “哼,当年的恩怨我任家虽然没份儿,但..........”任中横还没说完,燕名泉就打断道:“中横不必跟这厮多言,你且让开,让我看看这飞贼有何本事。当年我能打伤他,今日我也一样能。”

    不提当年还好,一提当年,杨登云顿时血灌瞳仁头上青筋暴露,顿时火冒三丈拳头握的噼啪乱响。

    此时陆炳刚到,听到刚才的对话闪身出来说道:“我也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炳闪身入内,那帮本来嚣张的武林中人见到龙影大将军山东武林盟主的陆炳纷纷让路,抱拳行礼,陆炳也抱拳回礼十分恭谦并不嚣张,和戚景通一起走了进来。

    说实话,陆炳叫上戚景通倒有些后悔,看来这是家仇。家仇等于家丑断不可外扬,尤其是身边人在场便更有些不好意思,但反过来想想,在场这么多人也不多戚景通一个了,两人关系这么好也就无所谓了。

    “小婿拜见岳丈大人。”陆炳一躬到底给杨登云行礼道,杨登云缕着胡子说道:“好,好,贤婿快快请起,你怎么来了。”

    陆炳道:“小婿担心岳丈大人的安全,这才前来看看。”

    “战事忙完了?国事为先。”杨登云到底是前朝元老,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想法很重,虽然后被归为反贼为朝廷所追杀,但他只是对皇家和朝廷有些厌恶,对大明国家的感情丝毫没减,依然视天下事为己任。

    陆炳恭恭敬敬的答道:“是,战事平息,小婿这是回京向圣上回禀的,听闻岳丈有事便暂缓进京过来看看。”

    杨登云点点头道:“还是国事为先的好。”两人还欲再说,任中横大喝一声道:“你们当我们是空气吗,杨登云!你口口声声说不靠陆炳,弄什么虚情假意,陆炳这不是也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杀妻之恨

    “哼,这是我夫人的家事,岳丈大人也是我的父亲,我凭什么不来!”陆炳说道:“难不成容你们欺负人才行吗,欺负我陆家的人还没出生呢!再说若真想欺负你们我就不这么来了。魏和!”

    “属下在。”门外跑进来一人,脸上有些伤疤,此人正是魏和,伤疤乃是先前密十三掳走梦雪晴时所受的伤。陆炳在进门前就看到了暗处给自己打招呼的魏和,心中明白魏和担心杨氏父女出事,已经调来了兵马。

    陆炳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道:“魏和,给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欺负人!”

    “是!”魏和突然朝着天上发了一支响箭,顿时踏步声响起,燕家大院涌入了一队人马,墙头上也趴满了蒙面人,他们双手持连发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在场除陆炳这边以外的所有人,谁要轻举妄动就会被铁丸射成马蜂窝。

    这支兵马瞒过了当地的衙役,也瞒过了周围燕家的眼线,场中群雄更是没一个发现的,不得不说其训练有素和魏和的指挥得当。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愣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杨登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喜色,但看起来陆炳的这个老岳丈并没有动用他们的意思。

    陆炳会意了老泰山的意思,见威风也耍够了,于是挥挥手说道:“都撤了吧。”

    “是。”魏和没有言语,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一队人马又匆匆而去,来如风去如风。不多言不多语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队伍。这是陆炳在顺天府附近的探子,探子的训练不多,因为作为情报人员重要的不是战斗力。而是应变能力和探查能力。就算要暗杀,也多用计谋和暗器以及毒药,一次不成功绝不强行执行任务,而是迅速撤离,方式被捕从而暴露身份。

    但经过几次大事件后,魏和增强了这些探子的训练,变成一支随时可以战斗的队伍。所以现在绝不是开玩笑,除非有白羽那样逆天的本事,否则谁动就打死谁。一打一个准绝不含糊。

    “看到没,这才是欺负人,今日之事既然是家仇,又是武林中事。那就用武林的规矩解决。你们只要不仗势欺人。我陆炳也绝不欺负人。”陆炳义正言辞道,有拍马屁者开始叫起了好,势大而不欺人,这才是江湖好汉的作风,陆炳也的确值得赞扬。

    杨登云赞许的点点头,抱拳做了个四方揖然后说道:“今日前来杨某是来寻仇的,又是我等的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今日惊动了各位英雄。那好,杨某就借机说一说。也好让诸位明白杨某为何前来,绝非是小肚鸡肠无中生有来找燕家的麻烦。”

    “杨登云,你敢讲!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燕名泉道,杨登云淡淡的一笑:“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也该讲讲了,有理不在声高,你若觉得你有理又为何怕我讲呢。今日我前来就是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我们两人只有一人能站着出去,此时不讲更待何时!?”

    燕名泉还欲再说,却被任中横拉住:“名泉,拦不住的,往日的恩怨今日要做个了断了。”

    “之前,江湖上人们称我为七爷,承蒙各位抬爱,大家也知道我为何被称作是七爷。当年我们兄弟几人聚义于朝廷,愿为朝廷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朝堂之事变化多多,权力斗争更不是我等直爽武将能玩得起的,于是我们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被杀的被杀,被捕的被捕,而剩下的几人也销声匿迹,躲避朝廷的追杀。”杨登云说道。

    “孰不知若是平日里杀个人放个火海捕公文倒还能躲得过,但牵扯上政治斗争,尤其是安上了反贼的名声,那就要赶尽杀绝。锦衣卫,东厂番子,各地名捕对我们穷追猛打咬住不放,我们兄弟经历了几场恶斗也就走散了。人多势众易招人注目,这样一来走散了反倒是救了我们哥几个一命。”杨登云想起往昔一脸阴沉,声音看似平静,却早已是历经沧桑一语点春秋,眼中也翻腾起一丝雾气,朦朦胧胧往事堪提。

    杨登云继续说道:“江湖中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我杨登云是飞贼出身,后来才投身军旅一步一步拼出来个功名。仗着轻功还凑活,我逃过了后来一次又一次的追捕,我不断隐藏行踪,离着那些鹰犬就越来越远了。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于是我折回了顺天府。夜间潜行的时候,我中了别人的暗器,我本以为那是朝廷的人,但是则不是,我并未受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燕名泉家主的妹妹,燕名琴。她以为我哪里来的飞贼,于是一路跟着我,她发现我的轻功有些底子,但比起她的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于是便开了个玩笑,用石头当暗器把我打了下来。我们两人一见钟情,便经常在晚上一起研讨轻功。”

    “飞贼也要练些暗器功夫,无非是为了开高难度的锁和防身所用,在沙场上我也凭借暗器屡战屡胜,所以有些底子。我夫人便开始传授我燕家的轻功和暗器,而燕家传男不传女的五毒掌我却只是略有耳闻,因为连我夫人都不会。”杨登云道。

    说到这里,燕名泉怒吼道:“她不是你夫人,她生是我燕家的人,死是我燕家的鬼,我燕家绝不承认你杨登云。”没有人去听燕名泉的话,他的怒吼色厉内敛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大家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而燕名泉的怒吼也从侧面证实了杨登云所说的确有其事,只是他们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不同罢了。

    陆炳注意到,说道燕名琴的时候,燕名泉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但杨登云显然没有看到。他已经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只听他叹了口气讲道:“我有时候在想,那或许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候。可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后来,朝廷的鹰犬还是找到了我,那时候的名捕确实厉害,我逃走了,却牵连到了燕家。燕家为此惩罚了燕名琴,说她辱没家风更给燕家找了麻烦,燕家不屑我以前是飞贼出身。更何况我现在成了株连九族的反贼。”

    “于是燕家罚她不准出门,并给她联系了洛阳鞭王府的任家,准备让燕名琴远嫁洛阳。燕家有功勋在身。而且与我牵扯不深,也就送了些钱财之类的就把事情平息下来了。再到后来,任家来提了亲,两边换了名帖。约好了婚期。而这时候我回来了。此时已经时隔一年,我在逃难中不断磨练武功,融合燕家的轻功为我所用,自成一派,我潜入了轻功高手重重的燕家大宅,和燕名琴一同私奔了,天涯海角相爱人比翼双飞人间乐。”

    “无耻,明明是你拐走了我小妹!”燕名泉再次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这段往事武林中人大多不知。杨登云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此事,眼中的损坏了燕家的名声。燕名泉作为燕家现在的家主岂能不怒。任中横也满脸怒色,毕竟燕名琴是他们任家未过门的媳妇,此事说出来让任家的脸面也不太好看。

    杨登云摇摇头道:“这都不重要了,孰是孰非不过是过眼云烟,而今人已作古,对错已经无所谓了,容我把事情说完吧。那一年燕家倾巢而出,循着我们的踪迹追寻,燕家的追踪功夫岂能是朝廷鹰犬比拟的,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我们。当然,洛阳任家也没少出力吧,任门主是不是?”

    “是,燕名琴乃是我任家未过门的媳妇,你这般强抢豪夺,是可忍孰不可忍。”任中横攥紧了手中的鞭子说道。

    杨登云没有理会任中横说道:“我们四处逃难,但我们夫妻二人却格外恩爱,并有了爱情的结晶。那段日子十分辛苦,既要逃避官府的追拿,又要躲避燕家和一些江湖中人的骚扰。可是我们夫妻二人还是这么一步步的过来了,那一年,就在飞燕生出来的那一年,我们一家四口躲在陇西的一处破庙之中,正计划着要去西北,从此过那其乐融融男牧女织的幸福生活,但燕家人终于追上了。”

    “四个人?”陆炳问道,杨登云点点头道:“是的,飞燕是龙凤胎,她还有一个早她片刻出生的哥哥。那时候两个孩童还在襁褓之中,燕家追上了我们,我不敌燕家人多势众,中了一记五毒掌,吐血跌下山崖,而我夫人和孩子则被掳走了。我身受重伤,疗养了三个月才痊愈,九爷王鸣韶找到了我,我们二人一起闯进了燕家夺人。打斗之中,燕名泉一掌打向我,我夫人飞身向前挣脱他人束缚,用身体替我挡了一掌,就是这一掌要了她的命。五毒掌,好狠,好狠!”

    “她在弥留之际,对我说,燕家太狠毒了,把两个孩子都扔到井里了。”杨登云脸上滑下了两行浊泪,他抬袖擦试了一下,继续讲道:“我大悲,想与燕家拼个你死我活,但寡不敌众我再次受伤,老九拉着我离开了。”

    杨登云道:“到了第二天,一个老妇找到了我们,说自己就是当时负责扔掉女孩的那人,自己原本是小姐的老妈子,作为燕家的人身上也有些功夫,总之学过几年。因为心中不忍,她便把仗着轻功偷天换日女孩儿藏了起来找了具死去的幼童代替,做给燕家的人看。那老妇人把孩子交给我后,便告老还乡了,生怕被燕家发现了杀人灭口。”

    “至于男孩如何,她并不知道,两个孩子没有一起处理。没错,这个女孩就是飞燕,我自己拉扯着飞燕长大,我没有告诉她这段仇恨,担心如果寻仇中我死了,就没人照顾飞燕了。我对飞燕疼爱有加,江湖上都知道我溺爱这个女儿,我多次想寻仇就是放心不下女儿,这可是我和名琴唯一的骨血。到了后来,飞燕嫁入陆家,总算有了安身立命之处,但随着年岁已高,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我也一直没有复仇,只盼着享天伦之乐,看看外孙过过安稳日子多么惬意。”杨登云说。

    “我曾对自己说放下这段仇恨吧,过去就过去了,但行将就木之时我才明白,我没有忘记,我依然深深的恨着燕家。我要复仇,复仇!再不报仇就彻底没机会了。”杨登云说着擦了擦眼角的两行浊泪,然后又替女儿擦拭起来,杨飞燕也哭了,父亲太不容易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轻功绝伦

    陆炳赶忙上前一步,把手搭在杨登云的脉上。杨登云身体不错,但是也已经老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就算再高的名医也无法挽救人体的衰老,现如今杨登云的身体已然老化,刚才这么一激动血脉喷张之下就更加明显了。杨登云所言非虚,他的身体现在并无什么大问题,但寿限也不会太久。这就是杨登云前来寻仇的目的,他不想带着后悔离去,他还有仇未报。

    “今日,燕名泉,就让咱俩决一死战吧,不管你死还是我亡也算有个交代了。”杨登云说道,看到陆炳担忧的目光。杨登云笑了:“贤婿,飞燕能嫁入陆家是她的造化,能嫁给你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更是她的福气,答应我,不管今日结果怎样,不许复仇,要对她好。”

    陆炳点了点头,男人事情就要男人自己解决,这是杨登云自己心中的结也需要他自己去解。而此时陆炳所能做到的只是让这场跨越几十年的仇恨公平的做个了结,有陆炳在谁也不容插手。

    “来吧,杨登云。”燕名泉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说着他脱掉长袍,一身精装短打,手腕脚腕早就绑好了,看来对和杨登云的这场恶斗早有准备。

    燕青羽闪身出来道:“父亲,您身体不好,让我上吧。”

    “还轮不到你,青羽你退下。”燕名泉说道。杨登云刚才只说了那故事的一部分,但燕名泉付出的可不光是胞妹燕名琴的性命。还有更不足外人道的事情。燕青羽并非燕名泉所生,曾几何时的那场大战,燕名泉一掌打死了自己的妹妹。在打斗中却也被杨登云的暗器击中,失去了生殖能力。而燕青羽则是他过继过来的儿子。当然这是燕家的秘密,害怕别人耻笑家丑自然不可外扬,所以即便是在场与燕家关系紧密的洛阳鞭王府任家也不知道。

    杨登云把摆子塞到腰间,又紧了紧缠腰,和燕名泉同时走入场中,两人又再次同时做了个起手式。动作样子如出一辙,一看便是一脉相承,众人屏气凝神静心观瞧这场恩怨情仇的大战。

    杨登云和燕名泉同时动了。两人脚下生风辗转腾挪打在了一起,手上不停变换出暗器打向对方,也不知道这么多暗器藏在什么地方。铁器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暗器一个接一个的碰撞无一例外。都卸了力落在地上。其准确度令人咋舌称奇。空中不断闪现出铁器碰撞的火花,若不是因为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估计众人都得赞一声真好看。

    杨登云和燕名泉你来我往发着暗器,最后也不往刁钻之处打了,纷纷直直打向对方,拼的就是手快和力道,谁发的暗器密谁就赢,但坚持了许久却依然是不分上下。两人同时跃开一步,连连翻腾相距两丈有余。两人毕竟都年纪大了,皆有些喘了起来。

    燕名泉道:“杨登云。这些年你放暗器的本事见长了,嘿嘿,不过你看这是什么。”燕名泉说着突然双手舞动起来,竟然在背后开了个圆形,圆形之上全是手。陆炳看后直叹这一招不比以快著称的夺命十三刀要慢多少,且不论陆炳如何感叹,再看场中的燕名泉,双手大开成千万手臂,口中叫喊此招名字:“千手观音!”这招陆炳见过杨登云用过,也见过燕青羽和悟法在红螺寺的打斗中用过,不过燕青羽只能开半扇,威力自然略差。

    杨登云果然也使出了这招,但手法和燕名泉有所不同,反向开花背后也成千万手臂状,但看起来气势要比燕名泉弱很多,密度也差了一些。果不其然,两边发起了暗器,杨登云明显落了下峰,但转瞬见杨登云动了起来,围着燕名泉绕起了圈。众人纷纷躲避唯恐暗器不长眼,再打在自己身上,虽然身为名家,肯定不屑与在暗器上喂毒,但若真被打中了难免也落个残疾或者毁了容,那找谁说理去。日后聊起来还不是打斗中受的伤,是看热闹所致,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冤枉不冤枉,更是好说不好听,怎么都丢人。

    燕名泉身子不动,只能不停转换手腕投掷暗器,改变暗器飞舞的方向,这般一来效果就弱了许多。而杨登云取长补短,以身形的移动弥补暗器密度的不足,从不同方位对抗着燕名泉的千手观音。

    陆炳的刀招就是以快准狠见长,所以他极其理解燕名泉的苦处和杨登云的高明。众人看了不解,纷纷让武艺最高的陆炳说一说,来说说其中的道理为大家解释心中的疑惑。陆炳担忧老岳哪还有心情解说,但众人多番请求下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高速的释放暗器导致手有固定的轨迹,燕名泉的招式可谓是泼水不漏,毫无破绽,但也注定了他只能移动手腕改变释放暗器的方向,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需要独特的技巧和经年的苦练。如果强行要移动步伐,那么力从地上起,劲从腰间发,一系列都会受到影响,轻者招不成招,重者反会伤到自己。”

    陆炳继续说道:“而我岳丈大人的招数就很讨巧了,既有燕家暗器的准度和力度,却没有在密度上下功夫,而是自成一派,用步伐弥补这一缺陷,更有实战意义,通过高速移动不停的打击各方。从理论上来说,我岳丈更加技高一筹,只需多时燕名泉的手腕一定会被自己高强度的投射所伤,频繁变换方向更会让力道减弱。我岳丈则不然,移动的步伐,但方向却没有变化,只是固定的投发暗器。步伐的走位使暗器投放的位置更加刁钻,机械的惯性动作也使得威力更大,不用分心去顾及手上过于高速的动作,所以可谓专心致志占据上乘。燕名泉的优势没发挥出来,但我岳父大人则完全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燕家和杨家的轻功孰高孰低我不好说,但单从此来看,岳丈大人果然厉害。”

    “老爷,那父亲会赢吗?”杨飞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也是众人最想知道的。陆炳刚才虽然说得浅显易懂,但此等武功已经上升到一定境界了,非在场大部分练家子所能领会的,他们看得只有输赢,听了陆炳的话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好似真的理解了一样。

    陆炳眉头微皱道:“不好说啊,我刚才说了是理论上,毕竟岳丈大人他年纪大了,燕名泉虽然小不了岳丈大人多少,却很是管用,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差这几岁就很管用。而且岳丈大人这套手法需持久才能见真章,只怕依照目前两人的身体状况,都持久不了多少时间。”

    “那.......”杨飞燕说着暗扣一枚银针,银针上蓝汪汪的应该是涂了毒,准备随时动手。燕家是干什么的,都是用暗器的高手,杨飞燕的小动作早被他们看在眼里,只要杨飞燕一动他们就能拦下来。

    陆炳也看见了杨飞燕的小动作,他轻抚着杨飞燕的肩头说道:“光靠暗器他们分不出胜负,放心,有我在。岳丈要的是尊严,他想复仇不论成败就随他去吧,我会掠阵的,你放心。”

    杨飞燕点点头,她对陆炳从来都是放心的,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在陆炳的身边,杨飞燕也不再是女侠,她有着无穷的安全感。

    接下来的场面再一次证明了陆炳的武学造诣,果不其然燕名泉大喝一声猛然间暗器发的更密了,而杨登云的步伐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在同一刻两人再次同时停了下来。杨登云的面色有些白,咳了起来,惨笑着自嘲道:“老了,就是老了,我该早几年来复仇的,悔不当初啊。”

    “呵呵,我的暗器也发完了,我也老了,藏不了这么多暗器了。否则只怕你早几年来也胜不了我吧,杨登云。”燕名泉也自嘲道,他与杨登云相视一笑,根本不似有血海深仇之人,宛如多年老友一般。

    杨登云左腿向后,做了个猫步伸出右掌掌心向内说道:“来吧,一招决胜负。”

    “恩,是该结束了。”燕名泉扎了个马步,双拳在腰间打出然后变为双掌。任中横默默念道:“五毒掌,又一次面世了。”

    燕青羽大叫一声就要上前,陆炳也用拇指顶起了自己的虎头宝刀。杨登云和燕名泉同时喊道:“莫要动,这是我们的决战,谁动休怪我们翻脸。”

    两方人面面相觑,杨登云和燕名泉冷笑着看着对方,燕名泉说道:“若无那事,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杨登云道:“看招!”

    说着杨登云欺身向前,切中路而今朝着燕名泉的面门打去。“太弱了。”燕名泉侧头闪过,双掌灌耳而来,杨登云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反掌横劈过去。

    燕名泉不理不睬双掌依然向前打去,身子却突然歪斜,全靠大腿和腰间力撑住身体整个身子倾斜于地面。杨登云双脚蹬地,身子在空中成平行躲开燕名泉打来的两掌,挥动左拳打向燕名泉的脖颈。

    “你们看,他们两人在空中可以随意腾挪,轻得像羽毛一样,这才是真正的轻功。”围观的人有赞叹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泰山之亡

    杨登云此招一出,燕名泉再也难以躲开,力道已老行动不便,索性泄了力道任由身子倒向地面,双掌撑住地上青石砖,双腿如同抖动的风车一般扫向半空中的杨登云。杨登云也不含糊,在空中不借助实体的情况下,竟然陡然发力一伸一缩,腰间再次发力扭了个转儿,头尾掉个用双脚接下燕名泉借力踢踏过来的脚。

    这高手过招,比的不光是谁勤加苦练,而谁的绝招更加凶猛刁钻出乎预料扭转乾坤,还有更多的则是应变能力。就好比九爷王鸣韶的自来随意功根本没什么大杀招,打起来就是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却可以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根据当时的情形随意变换招数,从而收放自如见招拆招先发制人又后发先至,在江湖上也算有一号。杨登云的功夫中显然也有九爷王鸣韶自来随意功的影子,看来杨家功夫的确是融合了多家所长。

    杨登云和燕名泉双脚脚掌相接,杨登云飞天而起,燕名泉则是一个跟斗稳稳站在地上,屏气凝神双掌再次运气准备再来一记五毒掌。其实所谓五毒掌,并非掌上含毒,而是此掌掌法阴毒,而且虽不用内功,却也用了内劲。

    此掌打上去先是淤青阻血此乃一毒,二毒是伤筋断骨,三毒用内劲真坏内脏,四是转超经脉和要害上打,不死也是个残疾,五就是此掌的最后一式,此招可以震断人身上的大多经脉却又不会让人立刻死去,纯是活活疼死。

    这五掌合为一体。并非是分五招使出,而是掌不离开敌人身体,全凭内劲完成。在自己身体一寸之处连环发出,共振入无下力道分别由不同功效。故此,此套阴毒掌法才被称作五毒掌,而因为这种掌法太过阴毒,容易在江湖上结下深仇大恨,更怕因为小的争斗而引发人命祸事。

    故此此套掌法即便在燕家内部也是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会的人极少。不超过四个,平日里若非到了危急关头也禁止使用。当然燕家的轻功和暗器对付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了,非要用刀五毒掌了便说明是情势危急不得不发。绝对是生死搏斗有你没我的战争。

    杨登云在空中踏步,竟然又在空中往上连踏了三步,虚踏之力能有此力,轻功已经可谓是登峰造极了。燕家人都发出一道惊呼之声。这是燕家都有所不及的。杨登云竖起双指从天而降,一掌双指撞在了一起,燕名泉丝毫不动,杨登云翻腾落地却是跌跌撞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看膀子已经脱环了。

    陆炳道一声不好再次要冲上去,听气息杨登云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刚要上前却听杨登云吼道:“退下!”话语刚落。因为这一张嘴跑了胸中之气,一口鲜血再次喷洒而出。在地上溅出点点血梅。

    燕名泉收了招冷笑着要说话,话没出口却脸色一变,瞬间变得煞白,满头豆大的喊住一下子就浮现出来,竟然轰然倒地。杨登云再喷出一口鲜血,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也倒了。

    陆炳再也不顾别的了冲上去扶住杨登云,运气护住了杨登云的心脉。杨登云嘴角挂血,却笑盈盈的看着陆炳和满脸泪水却忍住不发出哭声的杨飞燕说道:“我当年偷师少林寺,跟无数少林俗家弟子讨教终学会了大力金刚指,并加以改进,变成专门对付五毒掌的招式。五毒掌因为少有人会所以我只能凭借着回忆不断揣测,每次的回忆都是对我精神的再一次折磨,但我撑了过来,我认为五毒掌的缺点就是......咳咳咳。”杨登云又喷出一股鲜血。

    陆炳再次运功,杨登云摆摆手道:“不必了,我心事已了,恩怨情仇就此结束,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仇恨就到燕名泉这里截止吧,不必再追究下去,切记切记。让我说完,这是我人生中最后的话了,此话一出必能废了五毒掌,江湖上口口相传都知道五毒掌的命门了,岂不快哉。”

    陆炳再次运气,杨等于长舒了一口气再度费力说道:“五毒掌的缺点果然如同我所想,就在手指和手掌的交界处,看似牢不可破,但这个地方是练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反震的地方。若用兵器或硬掌亦或者指功打向这里,只要足够力大,就能把五毒掌反震回去。可惜我已经老了本事也不济,五毒掌还是打入了我的身体之中,若是不然燕名泉一定是输的那个人,我两人受了同样力度的五毒掌。不过还好,我也赢了,他先倒了,更是败在了自己的掌下。我夫人燕名琴死于他的五毒掌,罪魁祸首燕名泉也死自己的五毒掌下,报应,报应啊,苍天有眼杨某得意报仇雪恨死而无憾。哈哈哈哈..........”

    杨登云笑着笑着戛然而止,心脉停止跳动,双眼睁大就这么死去了。陆炳替杨登云合上了双眼对杨飞燕道:“不必伤心,老泰山是笑着离开的,他的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总比郁郁寡欢的活着要好,对吗?”杨飞燕搂住了陆炳的脖子,轻声啜泣了起来,丧夫之痛难以言表。

    燕名泉也被燕家人扶了起来,正在不停地往嘴里灌药,身上也被银针扎中,想通过刺穴护住心脉。燕家人是暗器高手自然对穴道有所研究,比外面的郎中都要专业一些。

    燕名泉微微摇头道:“不必了,五毒掌的反震是救不过来的,燕家立威的功夫五毒掌要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阴毒。”

    “父亲。”燕青羽也是满面泪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燕名泉笑道:“没错,是我先倒了,但燕家没有输。杨登云,想死而无憾,难,难,难!他永远找不到他的......,哈哈哈哈!”说完燕名泉竟然也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陆炳耳朵尖,听到了燕家的话,顿时怒目而视,心中却万分疑惑,找不到他的,他的什么 ?杨登云话说自己死而无憾,但到头来还是被燕名泉哄骗了吗?他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让陆炳顿时感觉有些束手无策。

    燕家也毫不避让,怒目而视着陆炳和杨飞燕。就在这时候,一人从门口大叫着跑了进来:“爹,有架打竟然不告诉孩儿,孩儿来助阵了。”洛阳鞭王府少主任天翔来了,先前这个人陆炳见过,负责江湖事的探子也传来了一些他的消息,不过对于陆炳来说此人只不过是小人物,在眼前一闪而过也就罢了,根本没怎么上心。

    在陆炳的印象中,这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公子哥,自己也只是通过情报看了几眼,在江湖上除了闹几个花边新闻并没什么大的建树。洛阳鞭王府的任家和燕家一样是名门之后,也有功勋在身,但燕家在官宦密布的顺天府还不那么显眼,所以没那么大权力可以嚣张。但任家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的,十分罩得住。

    先前那次见面,陆炳的注意力全放在燕家身上,因为他们的身形步伐与自己岳父杨登云和妾室杨飞燕太像了。那次对于任天翔,陆炳并未多看,撑死也就是悟法和任天翔相斗时那套精妙的鞭法让陆炳眼前亮了一亮。

    而今燕家大院之中有两具死尸倒地,一具是燕家的家主燕名泉,一具是龙影大将军陆炳的泰山老岳杨登云,气氛极其压抑也很是悲伤。在场的江湖英雄也被气氛感染,还没从这种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任天翔就闪身进来了,还发出如此欢快的叫声,岂能不引人注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任天翔,任天翔心中一凛整个表情固定住了,再看院中的众人和倒地的杨登云以及燕名泉更是惊讶。任中横大骂一声:“滚!”

    任天翔倒是听话转身就要走,陆炳却也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任天翔知道陆炳的厉害,也知道陆炳的权力之大,但年轻气盛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更何况陆炳也不过和他差不多年纪。任天翔连武林泰斗少林的掌门悟须以及四大金刚悟法都不服岂能服陆炳这个年轻人。于是任天翔回嘴道:“你让我站住就站住,你算哪根葱?”嘴里和么说着,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脚底下却不歇着往外快步而去,只是不好意思仓皇而逃,在他看来这般快走就已经很丢脸了。

    陆炳放下杨登云,脚底生风冲着任天翔而去,任中横眼疾手快挥鞭就要缠住陆炳,燕家也全是轻功和暗器高手,眼头身手都不差,纷纷朝陆炳追去,手中有暗器的也朝陆炳打去。燕家和任家较好,虽然最终燕名琴没嫁给任家,但两边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翻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越好了。此时看到任家的独苗少主受欺负,岂能不上,别说陆炳是龙影大将军,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硬着头皮上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陆松危矣

    陆炳没有拔刀出鞘,这样的战斗还用不到他出刀,因为那些人忌惮自己身份并未出杀招,只是为了阻挡住陆炳,所以暗器虽急但力道却不大。陆炳低吼一声运气在背后震去,那些暗器纷纷受阻落地,顿时技惊全场。练刀都不出,就这么一吼就破了燕家一众人等的暗器,旁人可不知道燕家是不敢出杀招,只当是陆炳武艺超凡已经达到天人境界了呢,更嘲讽燕家后继无人此般无能。

    任中横不愧是鞭王府的家主,鞭子上的真不一般。在陆炳灼热的真气挡了一下后,一个鞭弧竟然续上了力道,再度朝陆炳而去。陆炳不挡反吸,用真气席卷鞭子,若是别的练气者能做到这样就是六十年以上练气功夫的老师傅了,鞭头不粗这么小的东西能用真气抓住,简直就可以称得上隔空取物了。

    陆炳自然没有这等本事,可是架不住他真气充沛的很,直接铺天盖地的吸卷,不光鞭子就连地上那些近百年的青石板都被吸引的咔咔乱响。显然任中横没有想到,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扎稳脚跟来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压住阵脚。陆炳反向蹬地,身子反朝着任中横而去,伸手抓住鞭子缠绕到手上往怀里一拉。

    任天翔见自己父亲受到了陆炳的攻击,也不管父亲的命令了折返回去,陆炳冷笑一声,围魏救赵之计成了,看来练武之人光靠苦练和传授是没用的,脑子也得好用。这不。任天翔自投罗网了,陆炳再次放弃任中横,一个腾挪。热气腾腾地砖破裂开来,留下一股白烟,而陆炳则飞身出去,闪到了任天翔面前,连任天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制住了。陆炳单手已经扼住了任天翔的脖子,却没有再做下一步动作。

    一众人等哑然失言,不光是为了陆炳的武艺所震撼。此等出神入化的本事令人羡慕不来,也同时为任天翔担忧。以为任天翔是因为刚才的话倒了血霉,各个屏气凝神想看看陆炳如何处置任天翔。众所周知。陆炳虽然义气,但脾气有些暴躁,杀人无数的他在江湖上还依然残留着杀神陆炳的名号。

    陆炳慢慢松开了任天翔,任天翔的脸色铁青显然是被陆炳刚才猛然一抓闭住了气。险些昏厥过去。此时任天翔揉着脖子奇怪的看着陆炳。不敢相信陆炳没骂他也没有杀他,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松了手。陆炳看看躺在地上身体慢慢冰冷下来的泰山老岳杨登云,再看看杨飞燕,突然笑了,淡淡地说道:“岳父大人,您安息吧,我已经替你找到了。”

    任中横看到了陆炳的异样,脸色顿时惨白无比。杨飞燕也愣了。她是第一次见任中横,但任中横的眉宇之间与父亲和自己都太像了。莫非........

    陆炳突然退后两步,走到杨飞燕身边说道:“走吧。”

    杨飞燕美颦微皱,说道:“可是老爷你不觉得....”

    “嘘,”陆炳竖起指头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我若没发现就不会拦住他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从这里闹起来对谁都不好,此时需从长计议,咱们回去再说。”

    杨飞燕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却又顺从于陆炳的安排。杨飞燕又看向燕家,燕家一众人等也看着杨飞燕,他们本该是亲戚却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陆炳又道:“别忘了岳丈大人刚才说的,恩仇已了,冤冤相报,是该结束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燕家今日事今日毕,我不会找你们燕家的麻烦,你们请也不要找我们的麻烦,若对我夫人杨飞燕不利,休怪我赶尽杀绝!”

    众人皆惊没想到陆炳竟然选择不复仇,听从杨登云的遗言,只见陆炳又轻声给杨飞燕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传说中陆炳虽然仗义但是脾气有些暴躁,做起事来也很是专横,此一见却与传闻不符,起码还是听讲道理的,更没有仗势欺人。

    任天翔揉着脖子走到任中横身边,问道:“陆炳这是怎么,他是不是有病啊,大费周折制住我又放开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任中横转身就给了任天翔一巴掌。任天翔被打懵了,捂着脸道:“父亲,您这是.....”

    “混账东西,谁让你来的!”任中横骂道,任天翔低下了头。任中横叹了口气,既然好似对任天翔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只怕咱们任家也要大祸临头,日子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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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景通一路上不说话,他作为旁观者从头看到尾,唯一能说的也不过是对杨飞燕来了句“弟妹节哀”而已。陆炳把杨飞燕以及那些家丁丫鬟带回了自己的队伍,一路上杨飞燕哭了好几次,怀中也一直抱着杨登云的尸体。

    陆炳说道:“丧事准备在哪里办?”

    “就在京城吧,父亲的尸体运不回山东就得腐了,若用冰车运送那就太不敬了。”杨飞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

    陆炳点点头:“魏和。”魏和与陆炳等人一同回京,自然探子就地解散分批潜回京城,有陆炳这尊大神在,魏和才不担心夫人的安全问题呢。

    “属下在。”魏和答道,他自从犯过一次错后再也不多言了。

    陆炳道:“去登州府把大夫人他们都叫回来,让他们速速赶来。”转而又对杨飞燕说:“老泰山背负着叛贼的名声而去,一辈子躲躲藏藏,就是来了陆府后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我要给他风光大葬,按照一品大将的礼仪出殡,你去安排一下,各级也疏通一下,别让人参咱们僭越什么的,谁敢乱说话这次咱们就办谁。”

    一众人等回去了驿站休整,陆炳专门找来马车和师傅对杨登云的遗体进行处理,防腐防臭,就这样他们当夜就回了京城。用令牌叫开北京外城城门,回到了京城的陆府之中。

    刚一进陆府,陆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家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前忙后不停地穿梭,而陆松痛苦的呻吟之声从屋内远远的传来。陆炳飞身而入,一柄长剑直指陆炳咽喉,陆炳低吼一声:“是我。”

    长剑收回,段清风一脸死灰的站在卧房门口,陆炳问道:“怎么回事儿?”

    “断药了,白羽那边不再送药给老爷子,老爷子的体质和上次还不一样,体内不是忽冷忽热而是经脉宛如活了一样,到处乱窜,只怕一晚上也撑不住了。”段清风一脸的沮丧。

    “为什么!”陆炳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段清风道:“广西已经被密十三的人搅得昏天黑地,从中白羽不断获得利益,但人的**是难以满足的,他们想联合朝廷打压沈家人,抢夺沈家的苗疆。你走的时候曾交代过圣上,且不能和沈家翻脸,而苗疆也属我大明的疆域,更有大部确切在我方控制之内,所以皇上也不会轻易割让。”

    “就这样事情谈崩了,圣上不肯让步,但又不足给外人道,群臣之中也只有伯父知道密十三的秘密。于是圣上找去了伯父,希望伯父给他一些意见。”段清风道。

    陆炳给父亲号了号脉,把段清风拉出房间,眉头不展问道:“父亲为人中庸,按说只会给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撕毁条约报复吗。”

    “他们疯了,他们从来就是疯子。”段清风少有的发怒,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伯父这次没有模棱两可的说话,反倒是直言相谏说国土不可割让,而沈家虽然有过背叛行为,但论起忠诚度和意义都比密十三重要的多,与虎谋皮不可取,希望皇上能够三思而行。结果......结果,密十三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伯父身上,认为是伯父指使皇帝否决他们的要求的,于是便给伯父断了药,今日该是送药的日子了,但是他们却迟迟未送来。”

    “炳儿,炳儿,快进来,你父亲叫你。”陆老夫人叫到,陆炳赶忙回到房间,陆松此时神智清醒了一些,满面煞白看着陆炳,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炳儿你回来了。”

    “父亲,儿子不孝,回来迟了,也没能给您带回来解药。”陆炳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说道,陆松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无妨,儿啊,听为父给你说两句,咳咳。”

    “父亲请讲。”陆炳凑近了一些,好让陆松说话声音小点不那么累。陆松说道:“刚才清风也该给你说过了,我是为何才没拿到解药的,你也不必瞒父亲了。为父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道那十全丸是怎么回事,就算当时没想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今日早朝过后,圣上问我要怎么做,为父这次没有在逃避,你可知是为什么?”

    “儿不知。”陆炳答道,陆松说道:“有些事情得过且过,有些事情不容妥协,此乃气节也。若我知道,我的性命是用广西换来的,那我决不答应,而今我得知他们得寸进尺,还想要云南,是可忍孰不可忍!”陆松说的过于激动,突然咳了起来,然后浑身一阵抽搐。陆炳束手无策,眼见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自己却无可奈何,这让陆炳有种有力没处使无所适从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素车白马披麻戴孝

    陆松突然身子绷紧,咬牙切齿样貌十分狰狞,随即整个身体如同一张弓一般从船上拱了起来,陆炳喊道:“父亲,父亲!”

    “哈哈哈哈,为时晚矣,为时晚矣。”陆松从牙缝里挤出几丝痛苦的呻吟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突然把手放入怀中掏了一番后拿出了一瓶药丸,然后说道:“其实他们已经给了解药,早在昨天就偷偷给我了,只不过,只不过我不想吃罢了。为父小心了一辈子,窝囊了一辈子,少有快意过,总是中庸平和,枉为男儿身。而今为了气节为了道义而亡,我死而无憾。炳儿,拿来咱家的宝刀。”

    “是”陆炳把虎头宝刀递到陆松手中,他知道父亲想干什么,如今父亲的经脉大乱,即便是吞下那些解药也于事无补了。

    陆松端详着口家传的虎头宝刀,宝刀的造型依然是那么粗犷,只是现在带了一丝活性,刀柄上的虎头更是十分传神,虎眼发出阵阵煞气,震慑着人的心灵。宝刀配英雄,在陆炳的使用中,这柄宝刀被无数鲜血所浇灌,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从此也有了自己生命和宿命。

    陆松端着宝刀,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疼痛,慢慢平静下来说道:“炳儿,莫要与狼狈为奸,也切勿为虎作伥,跟白羽等人是不可交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你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变得麻木心狠,从而忘记了先皇。万儿万,九爷,五爷还有杨廷和的仇恨。那我就让这仇恨更加浓烈一些吧。”

    “父亲.....您都知道了,可......”陆炳扶住了刀鞘,陆松道:“既然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让我完美的走下去吧,让我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离开。接下来,就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黄泉路上无老少,为父受不得疼。先走了。”

    仓啷啷,宝刀出鞘,陆松右手有伤。只见他左手持刀耍了一个夺命十三刀第一式三生万物,然后一个漂亮的回转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陆炳段清风陆老妇人皆没有阻拦,这是陆松的抉择,是一种潇洒。也是一种解脱。

    陆老夫人。陆炳,段清风三人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流泪。范氏说道:“炳儿,你父亲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不知道你们刚才聊的是什么,但请记住你父亲的话。”

    “是,母亲。”陆炳擦了擦泪水突然顿了顿说道:“母亲大人,我想暂缓父亲发丧之事。”

    “为何?”陆炳从地上捡起遗落的药瓶说道:“我要研究出十全丸和解药的药性。做出可以在任何条件下解毒的解药,这除了需要研究药物本身。还需要父亲的遗体。儿不孝。”陆炳说着跪了下来给躺在床上的陆松磕了一个,再起来的时候,地面砖瓦尽碎,陆炳满头鲜血。

    一天半后,日夜兼程马歇人不歇的传令官跑到了登州陆府,汇报了陆松驾鹤西游的死讯,陆府一片哗然众人陷入悲痛之中。又过了半天,梦雪晴小蕊包括齐书海等人悉数赶到登州会和,然后从山东日夜兼程的奔赴向了京城。

    陆炳这几日闭门不出,而陆炳也只是给陆松告了假,并给圣上说父亲身体不好要照料,秘不发丧偷偷研究十全丸的毒性,瞒天瞒地只有一人不瞒那边是段清风。段清风为陆炳保驾护航,阻挡一切听到消息前来探望的人。就连圣上也亲自銮驾出宫,前来探望陆松,乃是说不尽的恩宠,可段清风依然是冷冰冰的拒绝了,说闲杂人等概不可入陆府。到最后侍卫恨不得都跟段清风拔刀相向了,朱厚熜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府大宅,身子一颤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走吧,陆炳定有他的不便,记得给朕捎句话,让他安心办事,朕理解他的苦衷。”

    第六天,陆炳开门而出,让下人把杨登云和陆松的尸体从地窖冰库之中抬了出来。陆松的尸体已经被缝合了,完好如初宛如从来没动过一般。杨登云的脸上也是结了一层白霜而已,两人音容相貌依旧,栩栩如生,只是两人都失去了人应有的神采活力。

    “大办丧事。”陆炳交代了一句就倒头睡去了。

    素车白马,拽布拖麻,陆府上下披麻戴孝白绫白花。一时间京城大小官员,乃至贩夫走卒都纷纷前来祭奠。陆炳人性好名声也好,不管来者和陆松平日里关系如何都会来上一炷香。最后竟然连圣上都被惊动了,也前来祭奠,若不是朝中有人阻拦,皇上也想穿一身白衣前来尽孝。

    这一切都不用陆炳操心,家中能人不少,上下打点迎来送往也都有下人操持,请的和尚道士也都是名流,就连丧事的大寮也是顺天府赫赫有名的白事人物。陆炳宛如傻了一般,也不哭也不泣,就那么楞楞的待在那里,来了人也不知道回礼,整个人都木了。

    有人说哀莫之心大于死,陆炳是心痛至极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确,家中两老,父亲和岳父双双去世,任谁也会有所打击的。

    朱厚熜銮驾一到,在场就跪了一地,山呼万岁,只有陆炳依然愣在那里。朱厚熜走到陆炳身边,叹了口气随即拍拍陆炳的肩膀轻声说道:“炳哥,节哀顺变。”

    陆炳点了点头,也轻声回应道:“家父不会白死的。”

    “恩?怎么,陆松的死莫非另有玄机?”朱厚熜不解道,但显然他已经猜出个大概,只是故意装糊涂罢了,只怕说错了让陆炳更加伤心,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陆炳也不揭穿,磕头谢恩。朱厚熜说了两句,命人把自己写的悼词读了读,然后就走了。走到门口,只见太监冯保正与几个东厂番子说着什么。朱厚熜忙命人把冯保叫到跟前。

    冯保这个小内监自从攀上了陆炳的关系后,在宫中的地位是扶摇直上,现如今已经进入东厂做事了。还在与司礼监并驾齐驱的御马监任职。当然,冯保只是借住了陆炳暗中的帮助和财力,做的神不知鬼不晓,旁人还以为他是自身有能力和运气绝佳才爬到了这个位置的,至于他和陆炳真实的关系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罢了。

    冯保见了皇上,连忙跪倒地在磕了几个响头,朱厚熜问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

    冯保说道:“启禀万岁。刚才番子们得到消息,微臣本欲回宫后汇报,毕竟陆家在办白事。就是在说这等事情。”

    “什么消息,但说无妨。”朱厚熜问道。

    冯保答道:“京师的守军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竟然集体在臂膀上缠了白布。”守着那些眼巴巴的番子,冯保本想帮陆炳隐藏下来的事情也不敢瞒报了。如实禀报道。之前冯保在门口就是为了这事儿在说话。他说要让那番子先退下,自己代为转告给皇帝,自己是那番子的上司,但番子却坚持要直接面圣。皇帝有令,涉及三品以上官员和军队的事情,直接给东厂上司说明后,面圣直述,防止官官相护。隐瞒不报。而番子也想借此机会面圣立功,生怕冯保不说是自己发现的。从而抢了功劳。拖了这么片刻功夫,就被皇帝出来给撞了个正着,冯保也是无可奈何有心无力。

    朱厚熜的面色有些难看,陆炳的手伸的太长了,就连保卫京师的守军都听从他的号召了,那自己的安全谁来保障?到底谁才是皇上?!

    朱厚熜也不多说,上了銮驾扬长而去,冯保用碳棒快速的写了一张纸条,与迎面走来的魏和擦肩而过的时候,好似不经意的塞入了魏和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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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事办完后,陆炳并未立刻入宫,他的心有些乱,而且他从父亲的身体上得到的药性资料需尽快消化。陆炳憋着一股劲的不停研究十全丸和其万能的破解方法,万儿万曾经说过,只要是毒药就一定可以解,如今毒药有了,解药也有了,中毒的人也有了,陆炳拼死也要研究出这个要了父亲性命的毒药。

    在深宫内院之中的朱厚熜却越来越坐不住了,陆炳啊,陆炳,你怎么老是让我担心。近些日子,从西边传来探报,说亦力把里改变教义,颇有大蒙古复兴之势,这难免是陆炳的计谋。开疆辟土还是阴谋夺权,亦力把里战事混乱,平定之后是归为大明还是陆炳自己私吞,这些都要拭目以待。不需旁的什么,只要看看陆炳接下来的表现便知道,他若是居家搬迁那就说明他有反心,若是没有依然留在大明,那则好说一些。

    但愿陆炳并无反心,现如今密十三又提出非分之想,陆松说了几句就死于非命了,这......哎,若真是密十三所为,那他们就太疯狂了,想到这里,朱厚熜不寒而栗起来。

    这个陆炳,你怎么还不入宫见朕,朕一忍再忍,你却得寸进尺,莫非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朕来敲打敲打你了吗?

    “来人。”朱厚熜叫人宣来几名锦衣卫和东厂的主事,然后交代道:“从今起,严密监视陆家的一举一动,风声不可外传,若我听到有任何风言风语说朕不信任陆炳了,朕先斩你几个,不管是不是你们传出去的。记住,不光是京城,就是登州府也要监视起来,他们若是举家出行立刻回报,听到没有!”

    “臣遵旨。”几人拜答道。除了奉天殿那几人就面面相觑起来,京城尚且好说,登州府可是陆家的地盘,去那里探查,只怕是如同龙潭虎穴一般危险啊。若被陆炳发现了,那他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人家现在正沉浸在丧父之痛中呢,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手下杀了,或许还会找上门来算账。到时候只怕是皇帝也不会因自己这一枚小棋子和陆炳翻脸。哎,这大明,这皇帝,这朝廷,哎。(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

    此时,陆炳正在闭目养神盘腿打坐,段清风则与之对面而坐,屋内丹炉香烟冉冉,满屋满院都是一股药材炼制的味道。

    陆炳睁开眼睛说道:“清风,家父已死,您姑且护着母亲还有我几位夫人回山东去吧。另外密十三贼心不死,家里的安全还多劳你费心。不瞒你说,我二哥夏大德已经在亦力把里掌了权,不日就能掌管整个亦力把里。蔡龙羽虽然心中不服,却也留了下来。山东地界上的自己人只有戚景通还在了,不过戚景通心念朝廷,若让他帮我别的忙还可以,可若让他帮咱们拉起私军那他就不肯了,他带出来的兵可以为我所用,但终归是朝廷的兵马,忠心不足啊。”

    “是啊,世显兄为人略为迂腐,忠于朝廷这点人尽皆知,都是自己弟兄,别让他心里为难。”段清风说道。

    陆炳点点头:“贱内雪晴是个奇才,管理能力谋略什么的都远高于我,但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已经是很不合适了,让她练兵带军那就更不合适了。所以在山东,咱们已无大将,除了那些看家的响马部队,也就是咱们的百炼精兵可以调回来,老部众没几个可以堪得大用的,能用的我又不放心,所以还得让你再担待起来。”

    “许洋现在不是任山东总兵官了吗,你觉得他能力不足?还有夏二哥那边是你主动禅让的,还是......”段清风突然问道。

    陆炳答曰:“那倒不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必担心。我虽然仗义,但还没到视天下于无物的境界。这么大片土地让与他人,纵然是生死弟兄结义兄长,我也是有些心痛。但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人家民心所向,我若抢夺,不过是又要大战一场。兄弟相残不说,还得耗费财力人力。最终也不定能获得胜利。所以,姑且让给二哥,远了不敢说。起码只要二哥活着,若非大是大非的事情,他都会举国之力帮我的。更何况二哥的性格更适合管理蛮夷,杀伐由心比我心肠硬。我想最适合西域的人是他。”

    陆炳又说道:“许洋以前不过就是个大管家外加帮我管理商户而已。军事才能我实在不敢过于信任。此次他能够出任山东总兵官不光是因为目前无人可用,只能矬子里面拔将军,他自己也做了一些手脚下了一些功夫,看来许洋的野心还不小呢。”

    “恩,许洋这边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我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你觉得我能胜任我做就是了。你和二哥兄弟没有因为西域归属而翻脸就好,我是多想了。”段清风道。他的声音顿了顿说道:“不过,你难道就不怕我把山东夺了?”

    “我给了我二哥一个亦力把里。难不成一个山东我都舍不得给你吗,我的兄弟?”陆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随即说到:“好了,此事咱们再议,我就是提前给你说一声,至于具体布局还得从长计议。恩,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为何这么着急的布置山东。二哥在那边掌权的消息能瞒多久是多久,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圣上知道了,咱们就是灭顶之灾,需山东有强势在,才可保命。山东必须牢牢的掌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里,明白了吗?”

    “那为何不现在就去亦力把里?”段清风问道,随即好似自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糊涂了,这么一来就是公然告诉朱厚熜,你们把亦力把里收入囊中了。而且......”

    “而且什么?”陆炳饶有兴趣的看着段清风,段清风说道:“亦力把里是靠你的兵打下来的,而你让给了你二哥。利益熏心,身在其位久了难免会心态变化,人总是在变得,现在二哥觉得无所谓,时间久了或许就难以割舍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你留在亦力把里境内,不光日后你二哥可能不放心,或许你自己内心都得蠢蠢欲动,心里不平衡起来。所以,为了这两边的防止兄弟相残,现如今留在大明是最好的,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让朱厚熜认为这是夏大德自己的决定,是夏大德背叛了你或者别的什么可能。”

    “是,我承认,但最主要的是我要等这个的出炉。”陆炳指了指冒着药香的丹炉,然后说道:“我还需要许多味中草药,这些都是大漠所不具备的,从中原地区更方便得到,一旦走了咱们就很难再这么光明正大的寻药材了,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我不会让父亲白死,更不会让东方傲再次掣肘于我。”

    “恩,那倒是。”段清风点点头:“总之此仇咱们一定得报,有我在,兄弟同心。”

    “其利断金。”

    “嘘,有人来了。”段清风低声说道。

    陆炳本欲说说那本《大锦衣》的事情,却也听到有人前来的动静,听脚步的轻重此人应当是魏和。陆炳和段清风停下了交谈,过了片刻功夫,那人快步走来,敲响了门:“主公,有要事相告。”

    果然是魏和,陆炳之前特意交代过,有事就去找大夫人定夺,自己专心在这里,每日只需让下人把饭菜送到门口就行了,由段清风拿进来。而现如今魏和前来,一定是有梦雪晴难以定夺的事情,这才奉命禀告陆炳的。陆炳道:“说。”段清风打开了门。

    魏和没有走入屋中,站在门口低声禀报:“前几日继士兵替老爷子穿白之事之后,近日皇帝一直没有其他动向,刚刚皇上突然叫去锦衣卫的几名高级统领和东厂管事,说让紧紧的盯住咱们陆家人的一举一动,连登州府的宅子也要看住。属下已汇报给大夫人了,大夫人说此事还需主公定夺。”

    陆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会儿会去找大夫人商量的,你现在去给大夫人去回个信儿吧。”

    “还有.....”魏和欲言又止,陆炳眉头微皱到:“还有什么事儿?”

    “主公带回府中的那个女子诺伊尔想要求见。看管他们的人报给了我,属下不敢惊动几位夫人,正在服丧期间不宜处理此事,所以......”魏和说道。魏和想的很周到,首先陆松新丧,陆炳正在服丧期间,弄出什么花边新闻来都不听。另外若是报告给大夫人,难免会引起几位夫人的妒忌,魏和可是见过那个诺伊尔有多么漂亮。女人可以不吃饭但不会不吃醋。所以这事儿还是一并报告给陆炳来的妥当,省的落埋怨好似自己为了巴结几位夫人打小报告一样,总之魏和想的极细也很是周全。

    陆炳道了一声知道了,便要让魏和下去。魏和转身而去。陆炳突然说道:“魏和,辛苦了,你上次受伤伤及肝脏,我前天休息的时候给你配了一副新药,专门是养肝固元的,就放在我正屋的桌子上,本来要让人给你的,结果没找到你就给忘了。你自己去拿了吧。”

    “属下谢主公隆恩。属下为主公效力定万死不辞。”魏和回身抱拳道。

    魏和走后,段清风悠悠的说道:“哼。这么快朱厚熜就开始怀疑起你来了,你这个小兄弟可真够多疑的,也够反复的,你若不帮他,大明早就不知道亡了多少次了。”

    “非也非也。”陆炳说道:“一国之君就是如此,时时担心别人窥测神器,贪慕圣位,这也是人之常情。到了君临天下的地步,没有人是可以信得过的。你刚才说我二哥不是也可能会变成这样吗,更何况本来就自卑多疑的朱厚熜呢。不过就是我不帮他,大明也不会亡,自然有别人站出来,就算没咱们势大,也可以结合抗争。大明离了谁依然还是大明,只不过打完这场仗后,大明虽是大明,但皇上是不是这个皇上就不一定了,所以我为他守住的是皇位而非江山。他认为我是他的兄长却也是他的臣子,应该为国效力。你看着却是我仗义出手相助,这就是角度不同罢了。”

    段清风道:“但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儿,没了你他朱厚熜就任嘛不是了,没什么可多说的。哼,现在他羽翼丰满了,又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这都是第几次了,上次也是如此,气煞我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光明正大敲锣打鼓的送湘云和夏大德妻儿走,说夏大德闹着要回来,想念妻儿什么的。你们等他们走后速速回山东,我想再过五日,咱们的百炼精兵也该从外面赶回山东了,这可是我的家底子,我才不会替别人守家业呢。到时候手中有兵,心里就有底儿了。”陆炳道:“行了,我先出去一趟,清风你看好丹炉,这炉丹药十分珍贵,是我特意研究出来的一味材料,不可有闪失。”

    “等等,诺伊尔是谁?”段清风叫住要出门的陆炳,陆炳答道:“一个路上捡来的女子,很是古怪,说是什么羌族的公主,反正有些文章,我先去见见她。”

    段清风的脸色沉了一下说道:“反正不是有利可图就是貌若天仙。”

    “记住了,服丧期间我会注意的。”陆炳答道,说完冲段清风摆摆手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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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伊尔`桑丽有些郁闷,这一路上本来以为陆炳不过是个年轻将领罢了,想用自己手中的财宝帮助陆炳招兵买马成一番大事。本来诺伊尔也不是那么看好陆炳的,除了知道他武艺高强并未觉得他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显然大臣们不太买账,都认为陆炳是传说中的先贤,是带领他们复国的人,所以非要死心塌地的辅佐陆炳。

    于是诺伊尔也不好一意孤行,毕竟是在流亡期间,想先招兵买马把队伍拉起,陆炳若是这块料就让他替自己带兵打仗,若不是那就另选他人。总之在诺伊尔看来,这个男人不过是个符号而已,竖起他是圣贤的名声会让众人更加有信心,也就更加忠心了,有利于自己复国大业,至于别的倒是无所谓。

    而且借着这次跟陆炳进京的机会,诺伊尔也避过了种种过关文碟,顺利进入大明腹地,以便结识想要投机的政客和各方豪强,为自己的复国大业打下基础。再说陆炳既然在京城任官多少也应该有些人脉吧,正好可以利用。诺伊尔的两位哥哥在战乱中和自己失散了,他们往西边而去,只盼着能够西方重整旗鼓回来夺回自己的河山,到时候兄妹三人联手,一定能成功的。

    结果到了京城附近的时候,这个姓陆的男子突然走了,回来的时候不光带着一个夫人回来了,更带回了一具死尸,听说是他的岳丈。这下坏了,自己有什么事儿也不方便说了,想通过姓陆的认识些人的想法也只好先搁浅一下。

    一路上没人管他们,大家都在哀默之中,他们反倒是因祸得福被安排进了陆家。这时候又得到哀讯,陆炳的父亲死了,这下诺伊尔要疯了,自己一来就死了两位长者,中原人最迷信了,岂不是认为自己是天煞孤星,克死了陆家的两位长辈?(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以身相许计落空

    当然,否极泰来,也不光满是坏消息,但好消息也不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得知这个男人并不是他所谓的叫陆炜,而是叫陆炳,正是那个总揽大明兵权的龙影大将军陆炳。诺伊尔渐渐相信先知的话了,或许陆炳真的是传说中的圣贤,可以助自己完成复国大业。凭陆炳今时今日的地位,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

    诺伊尔思前想后心情很是复杂,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求见陆炳。诺伊尔远远地看到过陆炳的几位夫人,各有各的特色,有的精明强干气度非凡,有的则是一副贤妻良母样子,还有的就是杨飞燕那一身劲装颇有江湖儿女的飒爽英姿,但总之都是美貌女子。

    目前看来,陆炳已经有了一妻二妾,自己想要用美色利用陆炳倒也不是不可能,谁让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呢,和自己比起来除了那个大夫人有些气质以外,其他人都是胭脂俗粉,不堪一击。但......陆炳看似不是好色之徒,否则在路上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更不会隐藏名字了。只怕是陆炳的心思全在别的上面,那么就不如主动出击,打开天窗说亮话来的妥当了。诺伊尔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

    诺伊尔给看守他们所在别院的人说了此事,那人汇报了上去,就再也没信儿了。按说他们这样来路不明的人是不能随便住进陆府的,但事有凑巧,他们没人安置。陆府丧事乱哄哄的把他们赶出去,自然免不了纠缠一番,让旁人瞧见也不好看。这才住在陆府之中。但很快他们这群西域羌人就感受到了陆炳的厉害,院子周围都被人看守着,几名护卫想偷偷溜出去打探一下情况,还没走到院墙前就被七八支火铳顶住了头。不过陆家人还算客气,把他们押回来警告了一番后倒也没严厉惩戒或作别的什么行动。

    诺伊尔再也不敢乱动,生怕惹恼了陆炳。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儿,诺伊尔心急火燎。越等越着急,见与不见怎么也要回句话啊。而她不知道,此时的陆炳正在赶往见诺伊尔的路上。京城的陆府是官家赏的宅子,京城之地寸土寸金,自然比不上登州府的陆府大宅,更别说要符合礼仪不得僭越品阶的因素了。所以按照陆炳平时的行路速度。陆炳不到片刻功夫就能走到。但现在陆炳却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路上陆炳走很慢简直是踱步而行,他在想两个问题,第一该如何安置这群人,刚才魏和还是挺聪明的,此事没有直接告诉梦雪晴等人,以担心夫人们吃醋。其次服丧期间,尤其是陆松刚刚去世,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闹出什么花边消息。那旁人还以为陆炳不孝呢,所以不如直接给主公陆炳禀报。

    是赶他们走。还是留下他们,这让陆炳有些头疼,留下说不清道不明,外加诺伊尔花容月貌的,更是越抹越黑。赶他们走若是一开始就不让他们住进来也就罢了,但都住进来再走就更说不清了。再说这群人西域特色如此严重,最初混在队伍中还能瞒天过海,现如今从陆府出来,让朱厚熜的人看到了,还以为陆炳勾结外敌里通外国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之前所谓的称自己为圣贤什么复国在陆炳看来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他们凭什么?凭着钱,且不说钱多钱少,夺天下者首先要财力充沛,所以谁也不缺钱,钱多钱少一些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同样要治理天下才是真正要花钱的地方,单纯打仗的话,粮草军饷军械采买相应消费也不过寥寥,想要凑起来,作为霸主就算再怎么没家底也不是问题。所以,在初级阶段,单纯的有钱是没有诱惑力的。那么他们还有什么,正统的血统?谁还认他们为王,枪杆子里出政权,谁有兵谁厉害,关血统什么事儿,就算血统正宗是嫡传子孙那撑死也就是个傀儡政权的命。再说有这能力打下江山,自立为王不好,还非得推举他们这伙羌人当王,那不是坏了脑子吗。

    剩下的呢?就只剩下诺伊尔的美色了,这是陆炳不想去想的,的确她很漂亮,但是陆炳现在没兴趣,也没空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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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走入侧院的时候,显然看守的侍卫都愣了,他们没想到主公会亲自到来。虽然是在自己家,但陆炳并未贸然闯进去,毕竟那边有女人,毕竟那是一国的公主,该有的礼节是要有的。

    不消多时,得到消息的诺伊尔`桑丽率所有人到门口迎接陆炳。陆炳走了进去,给众人行了礼,众人也更加尊敬的回了礼之后,陆炳和诺伊尔以及几名大臣走入了屋内,准备商议话题。

    陆炳单刀直入道:“公主殿下,你们说要跟我们回大明,我们答应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看看风土人情也好,还是顺便结识各方英雄,以便完成你的复国大业也罢。而今我已经把您送到了京城,一个国家的中心,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敬请直说,只要在能力之内陆某必当一并完成。若是没需要的,咱们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在下可谓是仁至义尽。殿下也看到了,我公事繁忙,而家中又有新丧,家父和岳丈刚刚去世,家中也是一团乱,没时间陪诸位,所以诸位日后有何打算?”

    “陆大人,孤对令考的去世深感悲痛,本欲按照汉礼焚香祭拜以表敬意,但外人不知我等身份,只怕给陆大人惹了麻烦,我们也就没有出现,再次深表歉意。”诺伊尔说道,陆炳心中给公主暗道一声聪明,一语道破天机正说到点子上。

    陆炳点点头谢过后继续看着诺伊尔,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您说的没错,但是我们已经找到我们心中需要结识的人了。”说完,诺伊尔眼巴巴的看着陆炳,陆炳指着自己问道:“是我吗?”

    “是的,我尊敬的大人。”诺伊尔说道,说着她还翩翩下拜,然后轻轻抚动了一下自己亚麻色的头发,抬眼撩了陆炳一眼,那神情极其勾人。

    陆炳摆摆手说道:“殿下您太艳丽了,陆某定力不强,还请公主殿下您自重,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陆某觉得可以做的,决不推辞,不能做到的,那也请恕殿下宽容。”

    “那孤就直说了。”诺伊尔一直自称是孤,按照礼法也合适也不合适,按说孤该是亲王所称,公主自当称本宫或者本公主,而非是孤。只不过诺伊尔自立门户扯起大旗招兵买马自成一支称孤方便行事,更加名正言顺,另外即便到了日后复国之后跟兄长也好平分天下,故此自称是孤。这些陆炳想到了,就更让陆炳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至于所谓的定力差,那倒是陆炳的自谦之眼,若是一般男人见到诺伊尔早就神魂颠倒了。

    陆炳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诺伊尔侃侃而谈道:“我西域白羌的半月国虽小,但也是个国家,更有无尽的宝藏。只需大人替我们复国,孤可把所有财宝献于大人。”

    陆炳哈哈大笑起来:“你光知我是西域的陆家军统帅,是大明全国战事的主帅龙影大将军,可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大明北方地区第一富商呢?你有多少财宝?即便是金山银山也不值得我陆炳手下的兄弟卖命,你有多少钱?对于陆某来说,钱多钱少不过是个数字而已,有房屋万顷,最后也不过只需个栖身之所就够了,吃能吃多少,享乐又能享乐多少。所以殿下的钱还是省省吧,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显然诺伊尔理解错了,踌躇半晌才说道:“那孤命大人当宰相如何?不,咱们平分山河各占半壁江山如何?”

    “公主好天真,好天真啊,若是一直这么单纯,恕我直言想要复国太难了。”陆炳嘲讽道,公主面有愠色反问:“为何大人这般说话?”

    “我若是引兵前往,我自己独占山河多好,还非要和你平分天下,这不是儿童玩笑天大的笑话吗?”陆炳道。

    诺伊尔叹了口气:“那我愿意嫁给你。”

    陆炳愣了摇了摇头道:“你的确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我们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红颜多祸水,你的美貌可以迷惑我,但不能抵得过旁人的性命,如果只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冲冠一怒为红颜就让我无利可图的出兵,并引兵帮你复国,还要把整个国家给你,那么你也太高看你的美貌了,也太过于低估我的智力了。”

    陆炳的声音顿了顿说道:“好了,我的公主殿下,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最近京城变故太多,你若想走还需早给我说,我好掩护你乔装出城,若不想走,就住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告辞了。”陆炳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诺伊尔愣了,自己的美貌盖世无双,这是她第一次受挫,一种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陆炳这个男人太难征服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遁逃

    陆炳见完诺伊尔便来到了前院厅堂,一家人正坐在堂上,事情关乎陆家上下全员,就是齐书海也在那里。陆炳走了进来,一众人等纷纷行礼道:“老爷。”

    陆炳点点头坐在首座说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了,最近圣上派人盯着咱们陆家人,所以大家最近都要收敛一些,别落人口实。”

    “姐夫,您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怎么圣上还要这么对咱们陆家呢,这不是让朝臣们寒心吗,如此一来谁还敢为国家效力。”齐书海愤恨的说道。

    陆炳点点齐书海说道:“还没说你呢,你才要格外注意。最近我听大夫人说你表现得很好,许洋也给我汇报说你所负责的街道管理的井井有条,现在我把更大的担子准备交给你,你能担得起吗?”

    “当真姐夫?我还以为你厌恶我呢。”齐书海兴奋得很,陆炳的话显然在他的预料之外,他高兴地差点要蹦起来,但想到是陆松和杨登云新丧,陆府上下正应该是悲痛的气氛,这才稳了稳。

    陆炳倒不在乎,悲伤是要埋在心里的,每天哭天喊地的根本没一点用,只听他说道:“是这样的,鲁南那边咱们一直开发不深,今日需全面开发,军事上的事情你不需要管,有段爷来管,你就负责和当地官员交往以及生意上的往来。”

    “鲁南......”齐书海面有难色,鲁南之地大多贫困。山林也较多。那里原先土匪纵横,但这齐书海倒不是太害怕,整个山东境内的成帮的响马都听姐夫的号召。自己亮出陆家身份吓也能吓死他们。再说大的绺子已经被编入了民团,受陆家节制,只有小波散兵游勇零星悍匪不足为惧。

    只不过鲁南当地民风也很是彪悍,就怕那种三五成群谁也不认识的莽汉,对普通老百姓总不能随意动粗吧,那不成了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了?这个是姐夫决不允许的,齐书海虽是痞子出身也绝不会做的。因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样与姐夫陆炳的发展方针大方向违背,根本无法实行也无法与其他地方政策并轨。

    最主要的是。鲁南的油水不多啊,权力还需要齐书海自己去开拓。在鲁南陆家的控制权相对弱了一些,官员也只是面和心不合,不一定这么买自己的帐。毕竟自己不是陆炳本身只不过是个小舅子罢了。

    “怎么?鲁南不想去?”陆炳斜眼看了齐书海一眼问道。小蕊一直在盘着念珠,此时插嘴训斥道:“多什么嘴,还不谢你姐夫提拔之恩。”

    “谢姐夫。”齐书海一躬到底说道,其实齐书海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毕竟自己能够独挡一面霸据一方了。

    陆炳点点头说道:“关于鲁南那边,想要开拓稳定我陆家的地位是有些难度的。我们发家较晚,而今也不过寥寥几年,能拼下现在的地位和家业已属不易。但我们所谓山东是我们的后方。这点说起来也实则有些心虚,毕竟鲁南和鲁西南大多数地区并未掌握在我们手中。只有登州可以拍着胸脯说完完全全是我陆家的地盘。鲁南现如今已经初步打开了局面,书海你此次前去就是稳定和发展的,安全问题什么的我已经帮你做好了,你去了便有一队人马供你调配。至于资金的事情,你就跟大夫人商量吧。哦,好好干,别让我听到什么你欺压百姓的风言风语,到时候别怪我跟你急眼。”

    “我知道了姐夫,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更不会给陆家抹黑。”齐书海倒是会说话,说的一本正经整个人感觉颇有精明能干的意思,这些年齐书海的确做的不错,自从上次帮着梦雪晴出头之后,在家里就受人待见多了。从此,齐书海进入良性循环之中,越来越好,其实有时候人们不需要斥责,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鼓励就会有质的飞跃。

    陆炳点了点头满是赞许,他对于齐书海也是做过一番考察的,并不会为亲是用随随便便把这里交给齐书海,让他随意祸害百姓。齐书海这个人本性并不坏,而且能力也是有的,可能是和成长经历有关,现如今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痞气有时候也有助于这样开拓性的事业。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人才要放在适合他的地方才能称作是人才,所以鲁南的事情交给齐书海最为合适。外戚总归也是亲戚,磨练好了总比外人用着放心,虽然现如今陆家还是拧成一股绳,但陆炳不得不分权制宜,以防止一放过大膨胀和日后将会产生的一些隐患。

    齐书海的事情说完之后,陆炳看向梦雪晴说道:“夫人,你最近辛苦了。”

    “老爷才辛苦,您的鬓角都有几许白发了。”梦雪晴心疼的说道,然后又说道:“而今圣上不放心我陆家,依我的意思,咱们不如一起回山东,过几天安生日子。一来可以秘密行动,在暗处打探密十三的饿消息,为父亲报仇,同样也可以蛰伏一阵防止圣上受人蛊惑加害我等。”

    “这事儿我一直没说,所以夫人你可能不太了解。”陆炳道:“其实皇帝担忧的真正原因不在于我,真正该担忧的应该是二哥才对。”

    湘云是梦雪晴的贴身丫鬟,后来又嫁给了夏大德,成了陆炳的二嫂。虽然夏大德和陆炳只是义兄弟,但胜似亲生兄弟,故此每次陆家的家庭议会湘云都会来,俨然就是陆家的一员了。而湘云在私下里也还是称呼大夫人梦雪晴为先生或小姐,两人以前名为主仆实则姐妹,现在更是如此,感情只增不减。听得陆炳此言,众人心中一颤,只当是夏大德反了朝廷陷陆炳于不义了呢。

    湘云听到此事有关夏大德,不禁紧张起来:“你二哥他不会是.....?”

    “嫂嫂切勿担心,二哥已经初登大宝,成为亦力把里的掌权者。”陆炳笑道,闻听此言屋内一众人等又纷纷大吃一惊,大家都知道这次打亦力把里的是陆炳的军队,乃是陆炳耗费多年财力物力培养的山东响马军,可战争胜利了怎么坐享其成的成了他的二哥夏大德?是陆炳故意让夏大德坐在这个位子,自己做幕后主使还是兄弟反目夏大德窃取胜利果实?一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陆炳接下来的作为。

    陆炳见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忙解释道:“事出有因,二哥在那里深得民心,所以我才把亦力把里让给二哥的,嫂嫂不用担忧。今日说起此事就是要把嫂嫂和孩子们送到亦力把里,防止大明一方抓住你们威胁二哥。纸包不住火,一个新政权的建立和他真正的主人是瞒不住的,当今圣上早晚要知道,到时候想走就来不及了。而今他正怀疑是我拿下了亦力把里,所以我必须留在大明迷惑他们,这就给嫂嫂从容离开的机会,也给了二哥喘息的时间。”

    “这怎么能行,怎能留你做诱饵,这样太危险了。我与你二哥受你的恩惠已经难以报答,今日若是因为一己私欲陷你们与险境当中,那岂不成了猪狗不如。”湘云坚定地拒绝道,随即又说道:“要不趁着你二哥还没正式登基,咱把亦力把里还给圣上算了,咱们现在不缺吃不缺穿的,过几天安定之日就行了,何必冒这种杀头的险争这种无所谓的富贵荣华呢。”

    “湘云。”梦雪晴突然插嘴说道:“不论最初的初衷是什么,现在已经晚了,不论老爷和二哥怎么做,其心皆可诛,朱厚熜都不会饶过他们的。所以就照老爷说的办吧,现在老爷所想的办法,乃是最好的办法。”

    湘云想了好久才说道:“好吧,我全听小姐的话。”

    一众人等又说了些家常,大家都谈性不高各有所思,便匆匆散了。主要是这事儿令众人有点懵,还得回去多多思量一番。不过众人皆想陆炳真够大方的,天下说让了就让了。夏大德也真是信任自己弟兄,这般情景下不思量陆炳是不得已才让位的,需小心提防,还敢托陆炳送走自己妻儿,这俩人也不好说是兄弟情深还是没心没肺。

    众人都走了,只有梦雪晴依然留在陆炳身边。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了,没想到此次相见竟然是为了丧事,梦雪晴说道:“陆郎,别再忧虑了,事已至此。”

    “雪晴,你说我做的对吗?”陆炳问道,梦雪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既然已经选择那就要走下去。”

    “雪晴。”陆炳如同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紧紧地握住了梦雪晴的手,在梦雪晴那里他得到了宽慰,丧夫之痛也得以缓解,只有梦雪晴才懂自己,才是自己最平静的避风港。

    过了许久陆炳才松开了梦雪晴,紧握拳头说道:“我想我的选择不会错,而父亲也不会白白死的,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

    “这才是我的陆炳,坚信自己永远是对的。执着归执着,不过,后院之中的那个什么异国公主是怎么回事儿?”梦雪晴突然看向陆炳,坏坏的说道。陆炳勾了梦雪晴的鼻子一下笑道:“你还是这么爱吃醋且聪明,早知道了却不说,连我也没闻出来你的醋味。”陆炳以为梦雪晴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含糊其辞道,却未曾想到这不经意的一句为他不久以后埋下了不少麻烦事儿。(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有去无回

    “陛下,陆家送夏大德的妻儿出京了,而且公然说是要去边疆,陪伴在那里戍边作战的将军夏大德。”一个东厂的太监说道。

    朱厚熜眉头紧皱好似自言自语道:“偷天换日?恩,肯定是,否则就是朕想多了。”朱厚熜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点点头道:“传令下去,让沿途搜查车子,看车上是不是夏大德妻儿,若是的话放行,若不是就算是陆炳的夫人也故作不识,当奸细扣下来,然后押到北镇抚司衙门给朕汇报后再做处置。另外,如果是夏大德的妻儿的话,那就解除警报,不要再盯着陆家的人了,我想他们陆家的探子早就发现你们的行踪了,再弄下去不得显得朕小气了吗?陆炳脾气暴躁,但忠心可鉴,长此以往岂不是要寒心,亦要发狂?”

    “皇上所言极是,陛下圣明。”那太监再次叩首道,朱厚熜特意交代:“切记,一定要切记,不可在盘查中与陆家的人发生实质性的冲突,否则朕活剐了你。”

    “是,陛下。”

    两匹快马出宫,跑入了御林军之中,随即百余骑跟着那两人出营了。陆炳在京城城门外的阴暗处,高坐马上,望着一队骑兵绝尘而出,出了京城直奔湘云他们离去的方向,陆炳冷笑了两声,不做声响。香车中依稀传出女眷的笑声,陆炳身旁的魏和在一旁说道:“主公,要不要去给他们点教训,这帮人实在太过分了。被发现了也不收敛一下,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吗。”

    “打狗还要看主人,不必找他们。随他们去就好,只怕是此一去有去无回啊。”陆炳依然冷笑着说道。

    骑兵们出了内城大门,追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追上了刚刚离开京城的马队。为首的骑兵亮出腰牌喝道:“锦衣卫缇骑与东厂下令共同行事,尔等速速放下兵刃接受盘查。”

    “缇骑?后面怎么跟的是御林军的人?”陆府的这对人马丝毫不惧,因为他们知道没人敢在大明的地界上动陆家的人。在陆家混的,谁不认识一两个人。就算不认识,从细微末节上也能看出来来的人身份,毕竟整日里就和官宦人家接触。

    为首的缇骑一挥马鞭道:“这是你该问的吗?怎么!尔等还要反抗不成!”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好好看看,这可是陆家的车队,上面护送的是夫人。陆家的女眷,你敢搜那就是大不敬。罪当万死!”陆家护卫的头领拔出了腰刀。仓啷啷背后齐刷刷的抽刀声响起。这伙人来自山东,是护送陆家妇孺进京的护卫队的其中一支,里面不乏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自然放荡不羁不服管教,就算个把不是的也在山东横惯了,哪容得这帮兵痞的搜查,爱谁谁,他们只认陆家的命令,也只对陆家服气。

    再说了。江湖中人向来以以武乱纪而自感骄傲,要是能和官兵打一场那日后才有的吹呢。更何况只要占着道理,又不是作奸犯科,天塌下来也有陆家帮忙顶着。能打架,能扬名,能给陆家表忠心,最主要的是还不会因此背负罪名,护卫们巴不得上来打架呢。

    为首的缇骑听到夫人二字眼睛一亮,自认找到了正主儿,挥了挥马鞭,百余名骑兵团团围住陆家的护卫。陆家护卫一共有三十余人,但却丝毫不落下风,拔刀相向,只要那边再敢往前迈一步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他个人头落地。

    “我再说一遍!尔等速速束手就擒,若再抵抗休怪刀剑无眼。”那缇骑喊道,但想起出宫前锦衣卫的上司和东厂的公公特意交代的,切勿把事情扩大化要给陆家留有余地。再想起陆炳的权势,这缇骑不禁有些色厉内敛起来。但事已至此,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现在已经说了是陆家的夫人,明摆着在眼前的事儿难以退缩,撤走不光上司的任务完不成,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到时候一个办事不利就得处置了自己,还没处喊冤去,若是稀里糊涂的也就算了,问题是人家明惶惶的说了,是陆家的夫人,而上司让找的也是陆家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了。怎么这等倒霉的任务派上自己了呢,当时就想到了难度,却没想到情况这么难办,真是身临其境方可知其险恶。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索性拼了,万一出了事儿但愿上司能帮自己美言几句。

    想到这里那缇骑喊道:“陆家也是大明的子民,有什么特别的,我奉上谕搜查附近来往队伍,防止敌国奸细乔装出入京城,谁也不能例外!给我上。”

    “兄弟们动手!”护卫首领也大喊一声眼见两边就要拼杀到一起了,香车之中有人叫到:“住手!”

    双方停了下来,护卫首领倒转兵刃冲着香车抱拳道:“夫人,有何指令。”

    “既然官爷是奉命查间隙,我等身为大明子民,自然要奉公守法不能搞特殊化。我们不是奸细,也没窝藏奸细,心中无鬼就让他们搜。官爷们也是奉命行事,实乃无可奈何之举,为难他们作甚,定是有小人作祟,回头了我让人参他们的上司一本就是了。”车内的女人说道。

    那缇骑冷汗直流,陆家的女人就是厉害,说参人就参人,足以看出陆家官场势大,好似朝廷就是他家开的一样,怪不得得罪人了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究竟是自己上司要处理陆炳还是陆炳得罪了别的权势这缇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得罪人了,缇骑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缇骑,上层斗争自己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因为顿悟之日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缇骑侧头看了看跟他一起出来的那个公公,公公混在人群之中,打扮的宛如平常的军士,此时他点了点头。缇骑翻身下马抱拳道:“多谢夫人体谅。”

    “来人,搜。”

    御林军们开始搜查起来,但是搜索的速度极快,显然他们的目标不在这护卫身上。有御林军向着马车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挑帘子,旁边的护卫一把揽住吼道:“陆府女眷你也敢这么搜,不懂礼法了吗!”

    “滚!”那御林军也是骄横惯了的主,如果是陆炳在他可能还会有所收敛,但现在则不是,在他看来这些人和看家护院的院奴小工没啥两样,于是骂着挥了挥手胳膊就想甩开护卫,一甩护卫却纹丝不动,两边随即又是拔刀相向。

    车帘挑开,一只嫩白的手先伸了出来,随即里面说道:“官爷,进来搜吧。”

    “出来。”缇骑生怕有诈冷冷的说道,护卫首领冷言道:“不要太过分,陆家你得罪不起。”

    “张爷休怒,出来就出来,妇道人家带着孩子没什么不方便的。”说话间,湘云带着孩子走了出来。御林军进车搜查,里面空空如也,也就是说这车只有湘云和孩子。缇骑回头看看队伍中的那个太监,那太监点了点头确定不是陆炳的家眷,缇骑的脸有些白,单膝跪地抱拳道:“惊扰了夫人,得罪了。”

    “无妨。”湘云行了个万福礼答道。

    “我们走。”缇骑想要收队回去,陆家护卫首领名曰张爷的那人喊道:“等等,这位兄台,可否留下你的名字,日后也好‘拜会’一下。”

    那缇骑知道所谓的“拜会”是什么意思,冷汗留了下来,湘云却笑道:“张爷,别为难官爷了,不过是奉命行事,再说只怕来日不多了,呵呵。”

    张爷没再为难缇骑和御林军,而那锦衣卫的缇骑显然没听懂湘云的话,根本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日不多,难不成要参自己来治罪?又没发生什么冲突,自己不过奉命行事,上峰会保住自己的。缇骑不再多想,带着队走了,回到京城如实禀报这次任务的来龙去脉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

    当夜,陆炳被宣进宫,先前带人搜查的那太监和缇骑的人头摆在那里。陆炳走入大殿之中,不动声色,拜过朱厚熜之后就一言不发。朱厚熜则是笑眯眯的看着陆炳,然后说道:“炳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臣不知圣上所谓何事?”陆炳抱拳道。

    朱厚熜再度笑道:“炳哥,你又何必装糊涂呢,这么大的事儿能瞒过你的眼睛?再说了,这些人从一出去就被你盯上了,你该不会认为他们是我派出去的吧?”

    “臣不敢。”陆炳答道。

    “你看你还是生气了。”朱厚熜说道:“这两个狗奴才,他们的亲属以前也是当官的,结果你几次反贪当中斩了这些人,他们就怀恨在心。哎,炳哥当年真是为了朕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竟然想报复你,而且还是在陆家新丧之时。朕得知了自然是勃然大怒,这不斩了这俩狗奴才给炳哥消消气。再说,这些东西还从宫里偷带御林军出宫,弄得好似我要对付你一样,这不是影响咱们兄弟的感情吗。我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一旦又牵连的定当问罪,绝不姑息。另外这两个狗奴才,朕已经派锦衣卫去抓他们的家人去了,其心险恶,罪当诛九族。炳哥,你这下满意了吧?”朱厚熜笑的很假,好似面容僵住了一样。

    “谢陛下隆恩。”陆炳再次恭恭敬敬的谢恩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早就看你不顺眼

    朱厚熜走下圣殿,走到陆炳身边说道:“你不会还是认为是朕派人查你的吧。”

    “圣上知道,臣在京城也是有些探子的,还是圣上首肯之后保留的。臣自然知道有人调查我,但臣从来没想过是圣上派来的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臣明了定是有人陷害,只是服丧期间我也就没怎么追究。退一万步说,就是圣上派来的人也是正常,我乃臣子,圣上派人调查也是应当之事。”陆炳道。

    朱厚熜点点头见陆炳说的含糊,便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免得自讨没趣儿,于是岔开话题道:“炳哥不生气就好。陆伯的事情请节哀。朕贵为天子,也不好多加祭拜和去你府上安慰你,故此还请见谅。对了,你最近忙些什么,朕派人宣你你不进宫,朕上次突破阻碍亲自去找你你还不见。朕尤为担心,害怕你伤心过度,神情恍惚了。”

    “家父西去,臣自然痛心,但痛定思痛,需做出一番事情才能报仇雪恨。只是啜泣那是懦夫的行为,寻找解决的办法才是大丈夫所为。”陆炳一脸平淡的说道。

    朱厚熜身子一震惊愕道:“莫非陆伯是被人所害的?难道......难道是密十三的人?朕也想过,以你的医术,没人能害得了陆伯,除了....除了密十三的人。但见你没有暴怒便以为陆伯是自然死亡,没想到果真另有蹊跷。”

    陆炳点点头道:“是的陛下,家父的死和密十三有关。也可以说是密十三所杀,但却不是直接致死,家父是自己选择了死亡。为了两个字,气节。”

    “到底怎么回事?”朱厚熜问道,陆炳把来龙去脉给朱厚熜讲了一遍。朱厚熜瘫倒在大殿上,陆炳并未去扶他,而太监早被朱厚熜早早的就遣退了,这才能说话如此放松,两人在一起有些秘事要谈。有陆炳再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大殿上别无他人。

    朱厚熜懊恼的扶住头说道:“是我害了陆伯,是我害了陆伯。”说着说着。朱厚熜的两行泪就下来了。儿时朱厚熜的父亲贵为藩王却体弱多病,更被先皇看的紧忙于政务安守本分,陪伴朱厚熜的除了年纪相当的陆炳就是陆松了。到后来,兴献王去世。年少的朱厚熜就彻底失去了父爱。想到那个把自己抗在肩膀上的陆松。那个想要训斥自己却不敢,只能拿着亲生儿子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陆松。

    朱厚熜顿时明白,他对陆松不仅有一份尊重和王府旧人的感情,更有一份父子之间的亲情在里面。陆松,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扮演了嘉靖皇帝朱厚熜一段时间父亲的角色。

    陆炳叹了口气伸出手,朱厚熜顺势拉住站了起来,但情绪仍难自抑。还是不断地滴洒着泪水。陆炳说道:“圣上,家父的死错并不在你。他一辈子中庸,为人也圆滑,但他却用他的死给我上了一课。虽然我以前也经常念叨这句话,但当局者迷这次我却错了,那便是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是不能妥协的。”

    “恩,你说得对。”朱厚熜抹抹泪水说道,陆炳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说道:“但家父没有白白死去,我练成了可解十全丸的解药。”

    “啊?十全丸不是随时可以换药的成分,每次解药都不同吗?”朱厚熜听陆炳说过十全丸的厉害,于是惊奇道。

    陆炳自信的说道:“有毒就有解,臣试炼了千百种药材,加之对父亲遗体的研究,终于研制出解药。先可以抑制十全丸的毒性,但无法全部消除,也就是说如同解药一般,需和十全丸一起服用。而且臣通过对十全丸的研究得知,此药并非像东方傲所说的那样,只要配合食用就奇妙无穷。虽然此药为大补之药,但是长期服用还是会在体内积累毒素,最后会导致身体机能退化,严重影响生育能力。但目前来说,即便服用解药也无法完全脱离十全丸,每次身体中都会有残留,解药和十全丸有一样不吃,另一样就会变成毒药。”

    朱厚熜脸色煞白,对于生育他有超乎寻常的渴望,毕竟登基这么久了,还没有诞下一个龙种就是公主也没有,岂能不急:“那怎么办?炳哥,你可要救救朕。”

    “皇上请放心,臣已经明白药理了,只需走访大山大水取得一些特殊的原材料,就应该能炼制出彻底解毒的药物。我这里有一些练好的解药,若是密十三突然给您断了解药,也可对付一下。根治的解毒之物我会尽快炼制出来的,顺便说一句,不必担心现在,目前来说十全丸的确有壮强阳气的功效。只不过阳气太盛容易转阴,对胎儿不太好,让胎儿日后较为体弱易夭折罢了。”陆炳说清厉害,既给朱厚熜宽了心又如实说明了情况。

    朱厚熜道:“那朕接下来应该如何面对密十三呢?”

    “以不变应万变,除非非常过分的要求,其余的一概答应,不能泄露出一丝有恃无恐的感觉,也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解药的存在。要让他们觉得我束手无策,当彻底解毒的药剂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咱们需放长线钓大鱼,把他们都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陆炳说道,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又说道:“他们手上的人命已经太多了,是到了要还债的时候了。”

    一个时辰以后,陆炳回到了家中,一头又钻进了丹房之中,第二日早上,陆炳不知为何大闹起来,把丹房都砸了,丹炉的火焰窜出甚至烧焦了陆炳的头发。

    陆府的人都不敢言语,看着自家老爷的大爆发,的确,父亲岳父双双离世之后,陆炳一直很克制,甚至陷入了有些呆傻冷漠的地步,如今这样发泄才属于人们心目中的印象,快意恩仇性情直率。陆炳一边砸着一边狂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成功!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三位夫人之中,杨飞燕一改飒爽性格,反倒是在一旁落了泪,躲在梦雪晴怀中哭泣起来。小蕊一脸淡然,梦雪晴也是如此,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所思所想,好似看懂了陆炳这场表演,然后同时又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炳无休止的发疯,陆绎跑了过去,跪倒在陆炳面前保住了陆炳的腿,随即陆寻也反应过来,连同陆吟一起过去拉住陆炳。陆炳终于停止了癫狂,抱着孩子的头把头埋在了孩子的肩膀里。此时他的肩膀耸动宛如哭泣,但实则在阴阴的笑着,那笑容宛如死神收人性命前的冷笑。监视我的人们,尽情的看吧,只怕看不了多久了。

    —————————————————————————————————————

    此时的东南沿海,倭寇已经被暂时打退,沿布在大明海岸不远的小岛上的倭寇贼寨也被明军尽数摧毁。但在南部的抗倭军营之中却没有庆功大宴,军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着好似在看什么大戏,有的挤不进去的还爬到高处进行瞭望,总之水泄不通。一时间军营中静悄悄的,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正中。

    在人群正中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主帅俞大猷,一个就是少林武僧悟法。

    为俞大猷一直扮演谋士角色李杜站在人群之中抱着膀子看着两个人,有军士问道:“军师,大帅和高僧哪个能赢?”

    “嘿嘿,我哪知道,我与你们一起静观其变。”李杜故作轻松的看着两人,但实际上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俩人一直争争吵吵,好几次差点打起来,但毕竟在与外地打仗,便相约打走了倭寇一决高下。少林武僧岂是这么好相与的,又是不知轻重性情暴躁的悟法,刀剑无眼,万一真的出了事儿,说什么也都晚了,作为幕僚和挚友的李杜岂能不为俞大猷担忧。

    悟法手持罗汉棍,俞大猷单手持剑,悟法冷哼道:“终于盼来这天了,俞大猷今天我就要打你个心服口服。”

    “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我输了,悟法你身为出家人却一点也没有出家人该有的修身养性,不打诳语这一点你就做不到。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战争期间不易起内讧,光你违抗军纪与我这个统帅顶嘴忤逆,那几次就足以斩你以儆效尤。不过我是卖给陆炳面子,也是给悟须方丈面子,这才饶了你,今日战争结束你不思悔改还敢前来受死,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俞大猷耍了个剑花说道。

    悟法哈哈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清源洞的本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如此心高气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上招吧!”

    “看招!”俞大猷纵身上前一个翻转腾挪,使起了轻巧灵活却剑法刁钻,看似缓慢但实则迅猛的清源洞剑法。俞大猷乃清源洞众弟子之首,剑法变化多端,多是走的轻灵一派,但俞大猷的杀招却是突然可转强攻,宛如下山猛虎疾风暴雨般猛烈。

    悟法冷笑一声,手中的罗汉棍耍的泼水不漏,随着悟法身体的旋转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四面八方攻来的剑法。虽然这样一来棍子上的力度变小了,但对付同样轻灵的清源洞剑法却绰绰有余,起码不用担忧那出其不意的剑招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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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