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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大锦衣txt下载     大锦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均衡之道

    王振虎,韦朝奉,王明瑞三人杀了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三人所犯的罪责就是再斩杀十次都够了,而且杀之也不足以平民愤。但是林银汉就难办多了,用徐阶这个实诚人的话说,林银汉根本抓不住把柄。

    皇上要兔死狗烹展出后患就必须办了他们,但杀人也要让人信服才行,林银汉做到的滴水不漏。首先他没有犯书信通往旧部的大忌,不存在什么吃里扒外弄权造反之事。其次他洁身自好,不光没有过分的穷奢极欲,而且还不时的赈济百姓,为富不仁放在他身上纯属栽赃陷害。故此林银汉在广州城内这短短的时间内声望很高,新国不限制言论自由,所以一旦处理了林银汉,那就势必被人指出是滥杀无辜和过河拆桥,为皇威所不利。

    所以林银汉被捕之后,严嵩和徐阶就受到了莫大的舆论压力,这让他们有些左右为难了,圣上的意思毋庸置疑了,可是如此草菅人命栽赃陷害却也不是严嵩和徐阶所能做得出来的事情。恰至此时,战争前线传来了两封书信反倒是替二人解了围。

    信分别是陆寻和陆绎寄来的,陆寻心中上书请求保林银汉之性命,并称会向圣上陈述详情还望刀下暂且留人。而陆绎所来的书信之中,也大抵是这个意思,他们都没给严徐二人说明具体原因,只说稍后执行,待圣意裁夺。

    严嵩和徐阶正乐得如此,便顺水推舟的打赢了。并也给圣上陆炳去了书信说明情况,以防失职之过。没过几日,严嵩等人就接到了释放林银汉。宣布他无罪的消息,并制造舆论与王振虎等三人相比,显示新国赏罚分明司法公正和明察秋毫之意。

    王振虎、韦朝奉、王明瑞三人根本没有押解回京,直接在集市枭首示众以正法纪,并解百姓心头之恨以安民心。王振虎、王明瑞二人是大骂连连,不过行刑之前却也没有拔舌,任由他们谩骂这在先朝是十分少见的。

    对此景象立刻有圣上的崇拜者和文人雅士赞不绝口。声称这样才叫真正的仁政,这样才叫真正的无愧于心,不怕人说不定心中无鬼。并称三人乃是咎由自取遭受的报应。两人所言无非是什么陆炳不守信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个无信无义的小人等等,韦朝奉却笑而不语。他深知就算几人老老实实。也不如林银汉的性格、过往经历那般值得的保留更好操纵,所以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儿。

    先前韦朝奉只以为陆炳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若是不行直接反出新国,结果他吃饱喝足敛足钱财之后,上书陆炳想要回到广西。按照当时的约定,若是有不适应者可再作打算,可调回原地等候安置,给个地方官做做。但先前几封信函要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最后一封直接圣上亲自朱批。当面被驳回不准韦朝奉的请求,让他好好安养就是了。从这一刻起,韦朝奉就知道,陆炳要对他们下手了,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

    到底陆炳还是个帝王,心狠手辣斩草除根是必备的。同时他也明白王振虎,王明瑞两人也绝对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到时候定会一同斩了,所以韦朝奉更加变本加厉,目无法纪,反正早晚要杀,不如在最后的日子里恣意妄为活个痛快。但对林银汉的处理,却又让韦朝奉感到吃惊,隐隐感觉出林银汉可能会被重用,这不光说明了陆炳内心也有宅心仁厚的一面,更说明了广西兵马定出了大事,需要人收拾残局,这般睿智的君主自己无力抗衡。至死,韦朝奉都没有看透摸透陆炳的心思。

    行刑当天,三人游街示众,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大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到头终有报之争与早与来迟云云的。百姓向着三人扔石头扔烂菜,弄得三人到了刑场上也狼狈不堪头破血流。严嵩当即宣读圣旨,并数落三人种种罪责大告于天下,同时陈列出许多证据,证明三人不光是天怒人怨,更是背信弃义在先,不守约定。百姓无不佩服圣上不任意妄为恃强凌弱,即便要处理这三个败类还是讲究证据,实在是刑法严格一视同仁。

    列完证据,宣读完罪证,刽子手便枭首行刑了,三把大刀同时一闪,人头落地血溅三尺百姓欢呼。三个纵横沙场多年,手握重兵的广西老牌首领就这样被陆炳慢慢拆去了实力,就此消亡了。

    几日后的紫禁城中,陆炳得到了三人被斩的消息,他看着眼前的几封文书思索了起来。这些天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还未从长岭大败损失十余万儿郎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些年几番的心急吐血导致陆炳伤病加剧,加之逐年累月的纯阳真气侵蚀,看似伟岸的身子,其实已经千疮百孔十分脆弱了。

    陆炳一旦倒下后果更甚于常人,最严重的情况就是真气紊乱在体内乱窜,导致整个人被焚烧成一团灰烬。好点的情况也是阴阳失调功力尽失,一旦功力失去了陆炳就会恢复先前没有功力时候的样子,而且手筋脚筋和肩胛骨的旧伤也会发作,无法动用之气之下,失去真气的支撑则让他根本用不上大力气。即便这些都不会发生,如此灼热的真气在体内燃烧,也难免让陆炳阳寿减损,只怕能不能活过五十岁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些天陆炳的心情好了一些,首先是长岭之事虽然痛心疾首,但毕竟已经过去覆水难收,所以多想无益。其次通过严嵩和徐阶,一圆滑一直臣以及魏和情报之细致,陆炳得到了最为确切和真实的答案,知道在自己的带领下,新国百姓国泰民安人人富足,于是也就安心了下来。同时他也知道了各级官员都对国策完成的很好。没有贪墨之徒,说明自己的政策也十分得当,这就更令陆炳高兴了。

    人有时候活的就是一个心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之下,陆炳的心情也宛如雨后出现的阳光一样,出现了一丝温暖,身子也比前几日要好了许多。在广州斩杀几位广西退隐首领的事情,百姓们也没有非议什么,可谓是做的极好。

    看到两个儿子的上书以及严嵩、徐阶两位内阁大臣对林银汉调查的报告,以及魏和的情报。陆炳思索了起来。陆寻在书信中是这么说的:广西兵马全军覆没,消息还未传入广西,一旦传入势必引发大乱。到时则需一人等安抚,否则只怕会引起兵祸。广西百姓尚武性急,而新国刚刚收复广西不久,不似长治久安之地。民心所向。故此必须有一当地权威者前去相安,韦银豹战死,唯有林银汉最为合适。此人宽厚,重义讲理,不同于其他广西将领,在百姓间也极有名望,百姓至今还口口相传林银汉英勇之举,而本欲留林银汉统领广西兵马驯服传道。改变教化蛮兵,怎奈蛮性难去。只得出韦银豹之下策。故此,此时重用此人,此人便于朝廷操纵,更不会背叛,虽有些愚钝,然却是此时最佳人选。

    而陆绎的信中也提到了进来前去广西所闻所感,其实那里的百姓虽然尚武好斗,但实际上还是爱好和平的,所以对相对宽仁的林银汉格外仰慕。况林银汉等四人在陆绎眼皮子底下,陆绎故意放任四人,让他们恣意妄为,企图让他们自取灭亡。怎奈林银汉的确人品称赞,本性不错,没有丝毫违法乱纪之举,接济百姓造福乡邻可谓是一名义士。新国义字当头,需这样的人才相助,更不至于杀了林银汉,让广州百姓对朝廷略有非议,到时候影响立国之根基。故此,儿臣绎保荐林银汉前去广西练兵镇抚,只需严加看管严密监视,就定可令事半功倍之,为广西日后安抚民众招兵买马之便宜。民心难测,尤荒蛮之地,非本地元首者不可安也。

    陆炳看了两个儿子的上书,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就按两个儿子的说法去办。虽然两人切入点不同,但同样高深睿智,陆炳为两个儿子高兴。且看林银汉的履历,此人倒也真是个忠义之人,即便很可能是表面上忠义却也足以。当年几人诓骗王振虎说立他威望,让他与陆炳火拼,结果王振虎把家底儿全拼光了才打退了陆炳,可谓是死战。其他人等皆不认王振虎,想背信弃义违反当初打退陆炳立王振虎为王的约定,唯独林银汉遵守诺言,辅佐王振虎重立大业。

    而后高居大旗,王振虎在林银汉的辅助下这才没被吞了地盘,各方小头领纷纷来投,王振虎重拾峥嵘,欲以与林银汉平分山河,却遭林银汉拒,甘愿辅佐王振虎。而后狼兵建立,几方混战之日,林银汉以身作饵,深陷敌营,为主尽忠实在端的是一员猛将,在人品和做人方面皆是无可挑剔。

    正如两个儿子所说的那样,林银汉是彻底收复广西民心的上佳人选,为日后地方开战工作也提供了方便。更何况林银汉来自民间,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地位,现如今的作为也表明他会是个好官,对广西的风土人情相对熟悉,更有民声口碑方便开展工作,可谓是有良好的群众基础。

    不过问题同样也有,首先林银汉会不会真心降服,还是心存王振虎这个旧主,他们又是结义兄弟。若是心怀仇恨,到了那边手握重权,只怕还要起祸端。另外,现如今白羽生死不明,而这个林银汉据情报显示,曾经被白羽救过,两人会不会有联系呢?

    想到这里,陆炳作出决定,当即释放林银汉,宣布其无罪,并着其赴任广西,协助南疆大员陆绎行事,并且给崔凌下了命令,让他严加监视林银汉的一举一动,若有不轨之事,可先斩后奏。若是能把白羽这条大鱼钓出来,那反倒是坏事儿变好事儿了,总之先做此计,走一步看一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即将一统

    林银汉接到命令后谢恩立刻赶赴广东,崔凌奉上谕告知林银汉一些注意事宜,和工作安排,最主要的是说了韦银豹与十万广西兵马全军覆灭的事情,林银汉听后虎目环睁,十分震惊,片刻之后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而陆绎则已经离开广西,向着云南与巴蜀边境带大军威逼过去。陆炳传来的密函之中,要求崔凌声称此次乃是陆寻所保举,这才没同另外三人一般当同党一般处置。同时也是对林银汉先前奉公守法表现的明察,没有冤枉他足见圣上之公平仁爱,望林银汉要好自为之。

    崔凌带来了一人,此人浑身是刚好的伤疤,传说是广西兵马的唯一幸存者,但林银汉却心知肚明,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分离杀敌,陆家军全力相助却无法挽回战局的这一通说辞的幸存者,不过是陆家找来的托儿罢了。但是成大事者,必定要有心狠手辣决断的一面,故此林银汉并未揭穿这一切,反倒是听之任之,说穿了谁的面子上也挂不住。

    林银汉已经倦了,他不想再打仗了,其实他也不想为陆家效力。只不过同样他明白,若是不从,等待自己的只有死,林银汉不怕死,但也要死得其所,最起码也要战死沙场宛如韦银豹那般。林银汉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处理掉,陆炳要想杀自己根本不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需随便安排下去,下面人定会相处一千多种死法。自己效力新国。广西就不会产生暴乱,林银汉介于对陆家强大的实力了解下,结合自身的地位有这个安抚百姓的信心。林银汉已经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去了。他自己也不想死,故此他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果然广西兵马尽数毁灭于乌斯藏的事情一经公布立刻引发轩然大波,广西境内不少人都沾亲带故,人人悲愤不已,加之那个幸存者的巡回演讲,顿时百姓情绪高涨,纷纷准备投军为族人报仇。而林银汉巧妙的利用自己的民声和威望化悲愤为动力。劝说百姓发展民生,待人员充沛了变成如同山东那样的富庶之地,便可强兵强民。报今日之仇了。

    广西人做事儿有猛劲儿,也有韧劲儿,听闻此言立刻听从林银汉的号召,开始按部就班的做起了事情。开垦农田修复家园。渐渐地就归于了平和。林银汉终于也就放下了心来,经过他的一番努力游说和个人魅力的作用,暴躁的广西人民终于接受了广西兵马全军覆没与乌斯藏的事实,而且并未发生暴乱。反倒是认为陆家重情重义,并油然而出一股悲壮情节,同仇敌忾之下尽数发泄在接下来的建设之中,这让陆炳十分满意,送来了几次嘉奖。几个月后。打了几十年的广西终于出现了一丝祥和的态势,市场恢复正常。各种集市也随即开启,百姓虽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却也可以放心的过日子了,不再战火连连担惊受怕。

    而实际上这一系列之中,陆炳所作所为还有另两层深意。一个是故意挑起乌斯藏和广西两地的宿仇矛盾,只有有了矛盾才可以为了仇恨做目的而去努力。广西居民野性难驯也只有这般方法才能让他们众志成城的用于建设,不会再没事儿找事儿的去打个仗抢个劫,聚啸山林之类的。其次两地都是边疆,多荒蛮之地,想要建设和教化百姓,也非一日之功,所以一旦出现问题,发生战乱便可让另一个地方的人前去征讨。有矛盾就有冲突,但两地不接壤,故此即便有也不会上升的战争之中,君王掌握这两地的仇恨,就多了一些砝码,可做权衡之策。若是百年之后,两地都发展富庶了,时间会冲淡一切,谁还会记得先前的这些仇恨之事呢?故此无妨于民族团结和国家安定。

    另外,说是陆寻保荐的林银汉,同样是要让林银汉知恩图报,凭林银汉之前的所作所为,此人定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与白羽有没有瓜葛,还是否念得旧主王振虎的事情,他都会对陆寻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毕竟是支力量,一方势力之中老中青需皆具才能思考完善。

    陆寻和陆绎比起来,还是少了那么一份军中人脉和自己的势力,平日里对待旁人嚣张眼高于顶的陆寻和许多青年将领合不来。而陆绎却很会做人,所以声望颇高,多时的发展和自己打下的天下更让他根系极多,他所保举的人虽然都不错,能够尽忠职守,但也唯陆绎马首是瞻。陆炳不提陆绎求情之事,只道陆寻的求情,就是把为了把林银汉划到陆寻的阵营之中,此般一来两个儿子的实力才能均衡。万物都需均衡之道,乌斯藏和广西是这样,大臣之间也是这样,即便对自己的儿子也得这样,这就是帝王的烦劳,亦或是说是帝王的悲哀吧,一点想不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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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西已经回归安宁,但乌斯藏却是争执不断了起来。雪域活佛万里奔波,急急赶回乌斯藏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广西兵马尽数阵亡,而乌斯藏也是损兵折将十室九空。乌斯藏的兵力本就是亦兵亦民,如今损害的不光是乌斯藏的兵力,连人民也打光了一半以上。地广人稀的乌斯藏更显得荒芜了起来,这令雪域活佛痛心不已。

    雪域活佛开始游说百姓,放下武器归顺陆家,并且为了和平违心的宣称此番都是广西兵马作恶和陆家无关,新国皇族陆家虽有失察之责,但并非他们本意。同时,雪域活佛还说出了新国百姓安居乐业之事,到处宣传新国新政和各种为民造福的事迹。让乌斯藏民众心动不已,兴盛向往。雪域活佛地位极高,所以所说的话大家都相信。而且厌战的人们也迫切的需要希望,故此内心更加愿意相信。

    最令人动心的就是人人平等的制度,乌斯藏还处于半奴隶社会,好多都是领主和土司做主,手下的有牧民但大部分还是奴隶。这些农奴平日里要任劳任怨的干活,土司极其家人部下张嘴就骂抬手便打,对待他们极差。而且生活待遇也十分落魄。故此听到雪域活佛所说的新国景象,他们都认为新国才是他们的香巴拉。

    农奴制度积弊甚多,更有甚者。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从平民贬为奴隶,这全看土司的心情而定。比如看上人家的财产了,看上人家的女眷了,都可以找个由头把他们变成奴隶。然后占有过来。而乌斯藏有规定。只要娶了奴隶或者嫁给奴隶,那么本来是平民的人也会变成奴隶。而且奴隶世代都是奴隶,除非主人还你自由之身,否则永世不得翻身。总之这些都在剥削着人民,这就是为什么乌斯藏战斗力低下的一个原因,百姓们的仗打的没劲儿,反正是替别人打。若不是广西兵马亡族灭种式的残暴打发,只怕这股斗志还难激发出来。

    人民想要归顺。但乌斯藏的权贵阶级则不想,他们不敢对付到处宣扬的雪域活佛。毕竟他是传说中的神圣之人,但是他们管理自己的民众不准与活佛接触,寨门紧闭更不准活佛入内。他们认为雪域活佛不过是因为和陆炳有旧交,这才为了不知道说好的什么许诺而来游说的。

    广西兵马大败,而现在又来了说客,只说明一个问题,新国陆家军已经无力再进行这场战争了。这个结论不管他们是如何脑残般的推断出来的,但所有统治阶级都一贯有了这样的看法,心出奇的齐,铁了心要谋取新国领土。只要有了土地,还害怕没有人民吗?他们是这样想的,但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千差万别的。

    雪域活佛劝说无门,眼睁睁的看着乌斯藏集结已经疲惫的兵力朝着新国领土进犯,雪域活佛归隐雪域不再去见陆炳,因为他没有脸再去找陆炳了。他使命没有完成,虽然已经说的百姓心存向往了,但权贵们并不这么认为,长久的农奴压迫让奴隶民夫们学会了逆来顺受,即便他们不想打仗,想要归于新国,但他们还是听从了土司和领主们的安排,开始向新国进犯。这是乌斯藏挑起的战争,而原因也有雪域活佛劝说的作用,故此雪域活佛再也没有颜面去见陆炳,就更别说刺杀陆炳了。

    乌斯藏总计十五万兵马,压向了新国边境,陆寻陆绎皆不在,崔凌连现场指挥都懒得做,直接让一个游击将军指挥战争,因为两方根本不再一个水平等级上。结果直消一个时辰,一万陆家军就彻底打退了十五万乌斯藏的联军,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乌斯藏领袖们的幻想被现实打击的粉粉碎,他们见到了什么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军队,也见识到了战斗力强悍的陆家军,相比之下广西兵马不过是个菜。他们的火炮和火铳以及各种武器让乌斯藏胆战心惊,不战而溃,而陆家的军队军纪严明,同样英勇却不凶残。陆家军向乌斯藏境内推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并且解放百姓还他们自由的身份,随即驻扎下来不再推进。

    这就宛如一场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在乌斯藏的土地上,奴隶们为了自由和和平的生活而起义了。而那些除了农奴,只有几十个亲信的土司,或被那些已经奴性入髓的奴隶护卫下的领主,他们在人民的怒吼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纷纷被倒戈大军击溃,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场战争赢得很快,只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乌斯藏就彻底被颠覆,因为本来就靠努力打仗的乌斯藏政权,现如今农奴的起事就相当于解除了乌斯藏抵抗势力的武装,所以虽然胜利果实硕果累累,但伤亡却少了许多。

    人民已经厌倦了战争,他们身边的亲人朋友已经死的够多了,他们此时有了陆家军作为依靠,并且也看透了剥削阶级的阴谋,在他们眼中农奴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工具,生命不值一提。要想不再打仗,为了不再世代受到欺压,为了能有更好的生活,他们必须自己站出来斗争。

    新国二年三月,乌斯藏全面解放,陆家军从应天府军区调来一万人马进驻乌斯藏,接替残明曾经留下的三大卫所,下令赦免所有奴隶,从此奴隶一说变成了历史。而乌斯藏也开始沿用新国法制官制,政教分开,对此不容置疑,虽有些许不满和反抗但很快被镇压了下去,乱世用重典,不可马虎。从此乌斯藏正式纳入新国板块当中,大一统逐渐完成,只待巴蜀残明一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逢对手

    陆寻指东打西,来回穿插在战场之上,带着士兵到处奔袭,看似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乱撞,毫无章法可言,但实际上却也让残明束手无策。

    任何的计谋对陆寻来说都不管用,因为没有人知道陆寻下一步想要攻击什么地方。东边刚刚布置妥当张开大网,人家陆寻又率兵向西边打去。若是东西相照应,他又往北进攻或者向南迂回,甚至有人说陆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打,或者要去干什么。

    故此,残明只能陷入被动防守各自为战的局面,而陆家军武器先进士兵战斗力强悍,很快就找到了漏洞穿插进入残明腹地。陈洪立刻收缩兵力,准备拱卫成都府,却见陆寻突然变了方向朝着戚景通部队所在而去。

    陈洪大惊只道一声“不好”,已知陆寻断戚景通后路之计策,于是连忙派兵追击企图破坏陆寻之计。但他们怎么能跑的过善于奔袭的陆寻,况且陆寻还是先走了一步。故此陆寻大军进驻十关的第七关,曾经残明戚景通部至关重要的一战的所在地,野三关驻扎。

    选择这里是因为距离合适,方便与齐书海部夹击戚景通方便相互照应,其次是因为这里因为是关键的战场,所以戚景通把野三关修建的极其完善坚固,方便防守。同时陆寻可摸不准戚景通是否料敌先机到神人之境,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料到了自己会断其后路的一记。在后面的关卡也做了炸死许洋一样的陷阱,那可就羊入虎口在所难逃了。

    更何况万一当时戚景通在野三关没有胜利,戚景通必定留下后面关卡的对策。肯定有一些不妥善的地方,比如地道之类可以突袭的地方,故此不可取。野三关作为曾经戚景通驻扎,打关键一站的地方,势必十分安全,宛如铁桶一般。

    陆寻看似鲁莽但实则胆大心细,的确其他的关卡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各有各的妙法。戚景通防止野三关拿不下敌军,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早有布置。虽然没有长岭那般厉害,但却也有漏洞所在,方便反扑。所以陆寻此举可谓是破了戚景通的计策,安稳驻扎在野三关。摆开阵仗严阵以待。等待着残明军队来袭。

    陈洪愁眉不展,悲喜交加。心急火燎在陆寻断了戚景通的后路,粮草物资接济不上,到时候戚景通岂不是要不战而败,大事不妙。喜在陆寻终于不乱转了,站稳了脚跟并钻入了困境之中,十关地带好进不好出,只要堵住了对方就别想轻易逃离。纵然是善于奔袭穿插的陆寻也是一样。所以残明派大军前去征讨,一定要打通关卡保证戚景通运送兵员粮草的通道。同时陆寻的境地和戚景通一样,也是要遭受两面夹击,被断了粮草。

    这支救援的大军刚刚行到一半,就接到了陆绎率兵前来征讨的消息,故此又分兵一半前去抵抗。本来残明就兵弱,炮火不济,人数也少,如此一分兵只怕败局已定,陈洪虽知如此,但也无可奈何,否则成都府势必瞬间被敌军兵临城下随即突破,到时候大明可就是真的败了。

    现如今陈洪只盼望着别再多生事端,戚景通能醒悟过来,尽快回程,两方夹击快速击溃野三关的陆寻部,从而会师巴蜀境内然后退居成都一线共同防御外敌,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此时的戚景通并不知道野三关的事情,他正全心全意的朝着新国推进,他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朱厚熜和陈洪去守卫,全心全意的进攻不留退路,否则瞻前顾后定当难成大事。他想已经勤勉了的朱厚熜和聪慧多谋的陈洪定能帮他守住后心,让自己毫无顾虑的进攻新国。

    这一路上戚景通十分郁闷,首先对方也不知道陆家军是哪位将领到了开始指挥,招数不再似许洋那般中规中矩,而变得别出心裁另辟蹊径了起来。他们不防守也不进攻,反倒是将计就计往大火力填燃料,让长岭的大火烧得更旺,反倒是阻挡了戚景通的进攻之路,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

    此般估计是为了给新**队争取时间重新部署,而戚景通却又无可奈何,水火无情总不能穿过这漫天的大火进攻吧。即便每日派士兵轮番填土灭火,甚至还有许多士兵在这大冬天里中了暑,但是灭火功效依然不显著,宛如杯水车薪。

    大火终于熄灭了,再看周围山林大部分都被砍伐的精光。但接下来的却不是严阵以待的关卡而是一座座空关空城。介于先前那不一样的计策,戚景通不敢冒进,派兵进城查探,果然发现许多陷阱机关。虽然粗糙,但是大军过境难免会不小心触碰到,从而造成伤亡。陆家本就科技发达,万一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新式武器,那岂不是要重演许洋覆灭的悲剧了?

    想到当年进攻山东之时陆家在山东边境那些四面八方的稀奇古怪大陷阱,戚景通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只能暂且驻扎,待关卡的陷阱全部排除完毕,并且侦查四周没有敌军暗藏触发机关之后,戚景通才敢入城,即便如此,入城之时戚景通还是让大军分批进入,万一出了事儿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这些陷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大部分都不足以大规模杀伤,只是故弄玄虚罢了,但戚景通必须小心谨慎,在他看来陆家人最擅长的就是反咬一口。虽然他明白,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进军,好调兵前来布置,同时又为消耗自己粮草做准备,巴蜀大明的国力自然不如新国雄厚,故此对方想要来一场消耗战,不急不慢把戚景通拉倒新国陆家军打仗的节奏上来。看透了一切不代表有解决办法,戚景通只能“慢慢悠悠”的行军。最终来到了荆门才碰到了陆家军。

    而此时的陆家军哪里有一副败军之将,可谓是气势高涨,而且通过望远镜看到守城的士兵看到几方兵马面露怒色。应当是分明知道了先前大军毁于一旦的消息,怒气冲冲同仇敌忾呢。戚景通不禁赞道:“背水一战、以逸待劳、哀兵必胜,高,实在是高。”戚景通倒也高明,只看一眼,就瞬间看穿了段清风一半的想法。

    武林高手交战,除了夺命十三刀这样利用怒气激发。越是大怒越是厉害的奇葩招数以外,谁越冷静越容易获胜。兵法和武功有想通的地方,大将对敌同样也是如此。睡得头脑越冷静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越是容易胜利。但士兵则不同,怒气越高士气就越高,战斗力自然会强悍,更有报仇雪恨视死如归的精神。焉能不胜。虽然现在都是靠的武器犀利远程打击。但是士气如何依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这决定着军心和打仗的坚定意识。

    戚景通之前就在想,到底是谁现在率领陆家军了呢,这个对手的招数自己前所未见。先前都是戚景通把敌人慢慢诱导,故意让敌人适应自己的节奏,自己败退敌人追击,自己进攻别人防守,自己想打就打想休就休。而现如今节奏却完全被打破了,让自己陷入了陆家军的节奏之中。这让戚景通感到有些不爽。更有些紧张,好似遇到了一个难以对付,如同自己一样同样难以揣摩的对手一样。

    长岭大火连同爆炸到燃烧殆尽本来只会用三天四夜的时间,但现在却足足多燃了许多天,算出去军报传出去的时间,那些带兵的名将也难以这么快赶到。是他来了,还是军中的青年将领乃是一匹黑马,崭露头角大显其成才?

    戚景通担心他的到来,他从来都是那么高深莫测,他一直跟在陆炳身边,宛如影子一般不争不抢,先前则是护卫朱厚照的高手,从来都是随着人王帝主。看似不理世事,但交给他的工作无一完成的不好,可谓是个全才。他志不在于大权在握,故此未掌过兵,但是谈话间计谋策略并不输于当世之名将。正因为没有任何带兵打仗的记录,所以戚景通对他无从了解,显得更加深不可测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现在则是一无所知。戚景通担忧这个人的到来,担忧这个人的聪明才智,唯恐他正是自己兵法的克星。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将领虽然可以变通,但也有自己独到的地方,就怕一物降一物。

    许洋先前的胜利仅仅是靠了陆家强大的火力和强悍的兵力罢了,根本不足畏惧,用戚景通自己的智谋足以弥补不足。但若是现在陆家军再加上可以克制自己的将领,那对戚景通对残明将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戚景通并不知晓朱厚熜养了一群精兵,并且藏兵与诸地和民间的事情,他也没想到朱厚熜准备偷袭新国的事情。若他知道一定会劝阻,他了解陆炳,也知道陆炳会把一个国家发展成什么样子,他是个奇才,故此实力绝对不会这么不济,而陆炳更不会把所有胜利的筹码放入一个托板中。所以面对新增来援的兵力,戚景通不敢小觑其战斗力和武器装备,陆家一定留有后手,这同样是精兵悍将。

    戚景通用望远镜在城墙的旌旗上寻找主将的名字,看到的却是齐书海。戚景通知道齐书海的斤两,他还不如许洋呢,他不相信齐书海有这样的本事,肯定是他帐下出了好的将领亦或是天才般的谋士,才能有这般计谋。不过令戚景通费解的是,添加燃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呢,齐书海想从山东赶来这绝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突然戚景通的望远镜颤抖了一下,他看到城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只有这人才可能在一夜之间奔赴战场,也只有他有这样的本事,自己的担忧没有错,自己的猜测也没有错。一个在兵法和战场上从未交过手的敌人,一个深不可测的伴龙之人,他长发飘飘立于城墙之上,并没有用望远镜,反倒是敏锐看向戚景通这边。那锐利的目光带着阴毒,好似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直插入戚景通的内心一般。

    他就是段清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进退两难

    戚景通的手微微颤抖,他放下了望远镜,然后下令道:“从此刻起,我身旁甲士不得少于一千人,全程护卫不可离我分毫。”

    众人大惊,这戚景通武艺高超,向来是身先士卒战功卓著,从不让过多的人保护,也从不畏惧什么。怎么今日拿着望远镜望了望敌军的城头,就开始让人保护起来了呢?莫非叛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宛如探囊取物?

    有人问到:“将军,是何人或者何物让您如此惊恐。”

    戚景通自然知道,此令一下必定影响军心,但必须在此时尽快给士兵们传达敌人不好对付的事情,否则旗开得胜的大明军队定会呈骄兵之势。先前长岭大火继燃,故弄玄虚,虽然足以见得高明之处,但也颇显陆家军无力之地和无奈之处,故此军中是必要蔓延骄傲自满之气。

    戚景通叹息道:“是一位旧友,一个可怕的旧友。”

    “旧友?比之许洋如何?”有人颇有不屑的问道,在他们看来,除了贼首陆炳,其余的都不过是草包而已。戚景通大将军威武无比智谋过人,转瞬之间就把陆家十万大军弄得是灰飞烟灭,跟随此等将军,还有什么怕的。那陆炳也不过是能够发明些犀利兵器罢了,不足为惧,只要跟随戚景通,这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打仗最主要的还是靠兵法计谋。

    戚景通扫视众人,说道:“此人胜过许洋数倍。切不可掉以轻心,而且此人不光智谋了得,伴随陆炳多年。更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比我的武功胜之百倍有余。想要取我性命,也不过是急来急去,弹指一挥间的事儿。我为三军主帅,自然不能有事儿,故此需保全我性命要紧。”

    “大将军是否言过了,天下哪有这么厉害的人?”众人皆不信说道。

    戚景通却道:“我岂是贪生怕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人?此人的确厉害,可足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万马,只不过他志不在于掌权掌兵。为人又甚是低调,故此才鲜为人知,而且他是个君子,否则仗基本就没得打了。仅靠他和纪联洪刺杀就可完成所有战争的斩将行动。陆炳座下。此人可排在前三。”

    众人想想也是,戚景通绝不会故意说对方厉害的,瞬间面面相觑,收起些许骄傲之气,认真对敌起来。戚景通道:“总之此人智谋了得,先前计谋皆是他所致,而且他独行万里,估计也就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从北京赶至荆门。所以才能有诸多计策,故此不论武功还是智谋皆不可小觑。诸位当要小心为妙。咱们先退回宜昌,探听敌人兵力虚实,知己知彼,谋定而动,不可善意妄为,反被敌人所占了先机。”

    “是。”众将听命答道。

    随即残明戚景通部连退数十里,退居第二关宜昌之内,借长江天堑和山脉屏障驻扎下来。敌不动我不动,静等陆家军来犯,并派出人马进行刺探。只不过他们什么也没刺探出来,段清风当年可就是管情报的,这些斥候不过是雕虫小技,宛如关公门前耍大刀一般可笑。

    不过戚景通也没指望能探听出来什么,只不过去试一下罢了。若是敌军真的防守松散让自己探听出了兵力和布防,戚景通反倒是不敢相信了,到时定会认为是段清风故意泄露于自己,诱自己中计的计中之计了。

    戚景通以前在登州第一次见段清风的时候,曾经跟段清风动过一次手,两人打的可谓是难解难分,但后来两人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尤其是段清风练气之后,更是有了天差地别,两人之间宛如天降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般。如今的段清风足以开宗立派,称一代宗师,而戚景通只能算作上乘武功罢了。两人若是此时再动手,只怕戚景通连段清风的一招都接不住,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点自知之明戚景通还是有的。

    故此戚景通只能严加防范,俗话常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但说得容易做着难,一般人哪里这么容易就接近主帅。可这对于已经高强到宛如妖孽一般的段清风而言,并非难事,曾几何时陆炳、段清风、纪联洪以及他戚景通四人对敌千军之时的景象戚景通还历历在目,故此他对段清风要杀自己十分容易深信不疑。虽然戚景通不如段清风等人厉害,但毕竟也是高手,孰强孰弱还是看得出来的,当日相比,那三个已经超脱常人的高手唯独段清风功力最为精纯,收放自如,所以他的本事最高,这就更令戚景通感到担忧了。

    戚景通必须借助护卫防身,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也聊胜于无。戚景通暗暗告诉自己,切不可呈匹夫之勇,自己切不能出事,一旦自己出了事儿,那大明也就算真完了。自己若是一死,这支军队必定被陆家军所灭,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大明亡国就在指日之间了。

    戚景通现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荆门之内到底有多少陆家军尚且未知,但他们的火器定是远胜于自己的火器,打必败,不打也不是这么回事儿,耗下去也只能是大败的结局。

    戚景通只能暂且驻扎部队,等待机会的到来,但是粮草成了问题,以前每隔十几日,巴蜀都会源源不断送来粮草好辎重。巴蜀乃天府之国,地产丰富,所以粮草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戚景通出征之前曾经探查过,经过这一年的励精图治和偷偷采买,军饷不敢多说,但粮草足以支撑一年有余。可这次到了送粮的日子,国内却没有送来粮草,万幸军中还有存余不少,否则必定引发饥荒甚至哗变。戚景通眉头紧皱。暗骂送粮之人的无能,竟然耽搁了时日,若不是正值战时。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定会军法从事。

    不过戚景通也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这一年国家改革,百费俱兴,官场风气也大为改观,若无意外定不会出现此等延误。况且也看天气也没出现大雨导致道路泥泞难行,山体滑坡洪灾等事儿。怎么会延误呢?莫非国内出事儿了?

    戚景通早在三天前就派出人马前去打探了,算日子一来一回,前去催粮的队伍也该回来了。路上要是碰不到运粮队伍,非得到了成都府催粮,那这事儿就大了,这就说明运粮队伍根本没出发。所以定会在半路上碰到运粮队。三天是最大期限。照此算来运到粮草的时日大约就是六天后,总计已经延误了十多天了,最初带来的备用粮草不断替换新粮,同时略有存余,但数量也多不到哪里去,六日后只怕还是要消耗殆尽了。戚景通暗自运气,心说“待我班师回朝之后,定当好好质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正想着呢。就听门外有士兵来报,戚景通连忙宣他入内。那人风尘仆仆一看就是马不停蹄赶路而来,此人抱拳拱手单膝跪地,身子不停地抽动,好似在啜泣一般。戚景通定睛观瞧,原来是派出去催粮之人,就听那人略带哭腔说道:“将军,标下带十余名前去催粮,结果进入野三关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城内有士兵把守,属下当即调转马头冲杀了出去,兄弟们却被全部击杀了。属下本欲再战,索性把性命舍了,但又想要给将军报个信,让将军早做准备,这才苟延残喘回来了。将军,请治标下的罪吧。”

    “啊!”戚景通大惊失色,野三关怎么驻扎人马了,是国内出现变故背叛朝廷投靠敌军,还是敌军穿插而来。

    戚景通定了定神问道:“是哪里来的军队?”

    “看军服好像是叛贼,追杀我们的时候大纛上没写将领的姓氏,只有一个陆字。”那小旗答道。

    戚景通点点头道:“罢了罢了,你先行退下吧,本将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好生修养,罪不在你。另外,切记此事不可张扬,旁人问起你就说粮草马上就到,战死的兄弟就说我派出去做事了,乃是机密,他们不可再多问。”

    那人答是之后便退下后,戚景通眉头紧皱,低声暗骂:“废物,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怎么能让敌人入我腹地,怎么能让敌人断我后路,败局已成,无力回天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过来的,国内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这是如何防守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戚景通按下心中怒火,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入牢笼之中,翻山越岭自然是难以出去,而且若是这般辎重火器就要尽数丢掉,自己就等于失去了兵器,即便逃出去也不过是一只只待屠的羔羊。万幸旁边紧靠长江,水源不成问题,而且实在不行也可以打个鱼吃。但得打上来多少鱼,才够着千军万马所吃食的呢?自己被困在这里,没有粮草补给,终究会败,而且是不战而败,看来要提早行动了。

    若是向东面荆门打去,自然是难以攻下,若是好攻刚才便打了。若是向西行事,攻打野三关,只怕荆门方向的陆家军就会尾随而至,然后两面夹击自己,这倒该如何是好。

    而士兵汇报,说大纛将旗上只写一个陆字,这说明要么是陆炳,要么是陆绎,要么就是陆寻。此三人都不可小觑,乃是龙虎父子,陆炳身为一国之君,再这么以身犯险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么很可能就是他的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人,亦或是两人都在。

    但不论是谁,他们驻扎在野三关,这就说明他们看透了其他关卡的不便之处,并且通过战局判断出野三关的精妙所在。仅仅通过自己和许洋的战争,就能判断出这些,若不是误打误撞,那就是天生良将了,只怕极难对付。另外能突破大明的防御,穿插到野三关堵住自己的后路,这一手不光是陆炳大局做得好,在许洋失败后迅速做出的应对之策十分得当,更显示出了这一路主将超凡的带兵本领,可以视若无睹的在巴蜀大明领土上任意穿插肆意妄为。

    戚景通陷入了深思和苦恼之中,这场仗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祸起宫闱

    “皇上。”陈洪拱手抱拳,肃立于朱厚熜面前,此时的陈洪有些大势已去的感觉,仅仅不足半月的功夫,已经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

    朱厚熜点点头道:“朕现在不理朝政,多多劳烦你了,陈爱卿啊,你可要保重身体,最近看你气色可不太好。”

    “圣上如此关怀臣下,臣甚是感动,老奴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陈洪跪倒在地,扣头说道,言语之间满是真情流露。

    “起来吧,起来说话,咱们君臣二人乃是患难君臣,没有旁人的时节,不必行此大礼。”朱厚熜道,随即又说道:“陈洪啊,军情如何了?”陈洪听命谢恩,爬了起来。

    “圣上,陆绎节节胜利,我方大败,但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不敢有些许懈怠,虽粉碎碎骨不能报皇恩浩荡。只乃贼寇来势汹汹,人数众多,我方只怕不敌了。而攻打陆寻的部队近来也未果,戚景通断了粮草,能撑得住撑不住还未可知晓。圣上啊,只怕不妙了。”说到这里,陈洪不禁流下了眼泪,他没有再欺瞒下去,欺瞒没有任何作用。此时不甘和委屈以及对即将亡国的悲伤之情一时间涌上心头,最终要败了,即便陈洪呕心沥血已经拼尽全力却也无力回天,一步差步步差,大明已经追不上新国的步伐了。

    朱厚熜不怒反笑,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陈洪。你哭什么,你哭什么。”话虽如此,但朱厚熜的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险些掉落下来。

    朱厚熜道:“陈洪,失败是必然的,天不佑我,我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如此荒废朝政。因为我虽有心,但无力回天,与其与天搏命,白白费劲。倒不如享受着人间之乐来的妥善些。好了,既然咱们要亡了,也不能让陆炳这么轻易拿下。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回来,戚景通就牺牲掉吧,反正也救不了了。咱们最后的虎狼之策也该实施了。让俞大猷率军回来。拱卫成都,如此一来,西凉兵马必定难耐,到时候引兵入境,宛如引狼入室。野狼入室之后,定会和陆家争夺地盘,朕做不成的事情,就让夏大德陆炳两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替朕去做吧。如果西凉在夏大德的压制下不上套,那就让俞大猷主动出击。势必要让西凉开战见血,引军入关。咱们把所有兵力盘踞成都府,即便陆炳来袭也要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这是大明的最后一战,定要打出最后的气度,此战自后在无大明。陈洪,朕要去享乐了,一切都拜托你了。”

    朱厚熜站起身来,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边走边狂笑着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风流!”朱厚熜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陈洪再度跪倒在地,冲着朱厚熜离去的连连叩首,口中不断诵道:“皇上,皇上啊。”

    朱厚熜回到了现在所谓的皇宫之中,叫来了仅剩下的十余名侍女来服侍自己,并搬来了美酒。他深知,只怕自己的时日就要不多了,不论如何已经无力抗争,这是命运的安排,他要醉生梦死。

    为何仅剩下十余名宫女了呢?那是因为宫内原本的那些女子,要么被朱厚熜残虐至死,要么就是不堪受辱或投井或悬梁皆自尽了。朱厚熜本就残暴,自感时日不多之后,他就愈发变本加厉了。所以到现如今,活着的侍女也只剩下十余个。

    朱厚熜那一夜服用了丹药,把这些女子临幸了一边,又喝了大酒,酩酊大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先前被朱厚熜抽打的女子,被贬为了最下等的人,但她素来人缘极好,又跟一宫廷侍卫勾勾搭搭上了,从而有了仰仗,所以在这群侍女中颇有威信。大家都明白,其实地位差不多,面对这样的君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保不齐自己哪一天就被贬为了最下等。

    那宫女忍辱负重,今日见朱厚熜睡去,便叫了几个姐妹到外房低声说道:“咱们当时入宫的时候有四十余位姐们,共同受训调教礼仪,现如今竟然只剩下了咱们十来个人,只怕再过几日,咱们也得死在这个昏君手中。”

    “姐姐切勿胡说,听见了说这话,那可是杀头的罪过。”一人说道。

    那宫女微微一笑说道:“杀头,杀头就算好的了,起码死的不痛苦。前天,不就是因为那个妹妹走路的时候出了点动静,结果被下了油锅,那惨叫咱们历历在目,最残忍的是还让咱们一同观赏,他简直不是人啊。比起下油锅,杀头反倒是成了一件幸福的事情。还不知道咱们会怎么死呢,哎。”

    众女闻听此言,想起朱厚熜种种虐杀之事,顿时悲从心中起不觉涕沾胸,纷纷低声啜泣起来,一个个梨花带雨别提哭的多伤心了。有人问到:“那姐姐说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等死吗?”

    “妹妹说得好,凡是被杀的姐妹,家里皆被满门抄斩。我等坐以待毙之后,家人也不得善终。与其让这个昏君把我们杀了,反倒不如咱们杀了这个昏君,反正横竖也是个死,倒是这样死的值一些。虽为昏君,但毕竟是一代人王帝主,咱们杀了他,即便是死或许还能留名青史,若是这大明亡了,咱们或许还能获个义女之称呢。”那宫女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几人说干就干,她们取了腰间丝带,来到了酒醉昏睡的朱厚熜榻前。众女面面相觑,那宫女领头走到朱厚熜头前坐下,然后猛然把丝带勒在朱厚熜的脖子上,朱厚熜本来正在打着呼噜,一下子被憋住了呼吸,顿时想要坐起来,但身后丝带立刻被两名侍女协助拉住。朱厚熜毕竟是在勤勉之时锻炼了许久,力气还未被这一阵的花天酒地糟蹋完。故此就要挣扎起来求生之心下力大无穷,但众女已经起了杀心,岂容他挣扎。若是朱厚熜不死,那她们只怕要遭受千刀万剐,生不如死了。

    于是众女齐齐压上去,也是拼死相搏,死死按住朱厚熜四肢,朱厚熜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十余人,即便这些都是女子。他想要喊。但脖子被勒住却喊不出来,而寝宫四周没有护卫,因为朱厚熜最讨厌别人吵到自己。先前有个护卫因为吵到被廷杖活活打死了。故此陈洪为了防止死伤过多反倒让侍卫们心存仇恨起了歹心,又为了后宫安宁和皇家体统,防止这些侍女红杏出墙做有伤风化龌龊之事,只能撤走了侍卫。这是陈洪的无奈。因为离京的时候并未带走内监。来到巴蜀之后朱厚熜表现勤勉,连后宫都没有更用不到宦官,所以后宫内无人可用。先前一切都按金戈铁马军旅来过,都是侍卫照顾朱厚熜起居。后来在想弄来宦官,已经来不及了,而陈洪也没这闲心管这等宫闱之事了,全心全意忙于对敌陆家事宜。

    故此此时别说朱厚熜喊不出来,就算喊出来也没人管。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反正这个皇帝向来是动静大。养人心难。败人心只在顷刻之间,朱厚熜短短不到半月之内就把人心给败坏干净了,没人会理解他的烦恼和忧愁,大家看到的只是皇帝怎么对自己,这就是人的自私和人性,却也是人心。

    众女齐齐压住朱厚熜,朱厚熜气若游丝不断挣扎,宫女担心朱厚熜不死,还用丝带打了个结,准备用结全部勒住,解决了朱厚熜的性命。但毕竟是女人,遇事容易慌乱,结果慌乱之中打成了死结,反倒是勒不死朱厚熜了。

    但纵然如此,朱厚熜的气还是不够用了,眼前发黑,若不是借着酒劲,只怕此时早就脱力了。朱厚熜眼冒金星,喉咙中发出声嘶力竭的低声嘶吼,众女害怕拔下头上的发钗不断刺向朱厚熜,每个人都连连刺了七八下,朱厚熜直接成了一个血窟窿人。可杀人毕竟是项技术活,她们不会杀人,竟然无一处刺在了要害上,不过血却没少流。整个床榻之上,被褥之上皆被朱厚熜的鲜血所浸透了。可是朱厚熜仍然在挣扎,众女心惊,有人突然说:“是不是昏君他气数未尽,贵为天子,凡人杀不死。”

    众女愚昧,闻听此言,皆是吓破了胆。就在此刻,突听外面晴天霹雳一般一声巨响传入,乃是外面的火炮响声,随即声音连成一片。众女以为是老天发威了,顿时更是肝胆俱裂,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扔下已经奄奄一息的朱厚熜,做鸟兽散。各找各的老情人,卷了细软准备逃出宫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陈洪衣冠不整的跑了进来,走到门口发现屋门大开着,略一迟疑也顾不上体统就跑了进来。甭管皇帝现在在行房也好,在喝酒也罢,这种事情都必须告知皇帝了,他定不会给自己生气的。

    先前陈洪跟朱厚熜商议完,命令刚刚传出去,结果成都城下就突现一支兵马。据悉,各路陆家来犯兵马都在于大明军队对阵,这支兵马从何而来,怎能宛如天降一般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城下呢?万幸守城士兵发现及时,敌人偷袭计划败露,两方随即交火,否则更加不堪设想。敌人数量极多,火力很猛,而且作战极其凶悍,若不是成都府中留了不少兵马,只怕此时就已经被攻下了。现在也只能暂时守住,不定啥时候就被破城了,所以形势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皇帝怎么样,体统如何,规矩又是什么陈洪自然顾不上了。

    陈洪边往里走着,口中高喊道:“圣上,不好了,敌军突然来袭,兵临城下了,敌军从何而来,并不知晓。我方.....啊!圣上!”

    朱厚熜倒在血泊之中,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看不出是死是活。而陈洪愣在那里,巨大的打击和惊讶,反复冲击着他的内心,陈洪在问自己:这他妈都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逆流而上

    “皇上!”陈洪终于反映了过来,惨叫着就扑向朱厚熜。陈洪武艺不错,看着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太监,但实则不光是个政治家军事家乃是治国的良才,更有一身武艺在身,就连当年魏和计谋败露行刺于他都不曾成功,反倒是吓了魏和一大跳,并把魏和逼得翻滚出去。故此,陈洪此人属于内秀内敛之人。

    但此时遇事不惊的陈洪却乱了分寸,三步并作两步,如同逃命一般,连滚带爬的来到朱厚熜身边,什么武功步伐这一刻都忘了。陈洪抱起朱厚熜,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再看看满床的鲜血,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只一声哭喊陈洪就停了下来,原来朱厚熜还未死,意志力倒也顽强,被陈洪抱起来这么一晃反而睁开了眼睛,说道:“陈洪救我,宫女刺驾。”

    陈洪冷静下来,知道不是刺客刺杀就好,连忙要去找御医,却见朱厚熜指了指自己的腰带,断断续续的说道:“里面有个陆炳炼制的百毒解药,服下可解毒亦可保命。”

    陈洪知道陆炳医学的造诣和妙法,连忙替朱厚熜打开玉带上的暗扣,然后取出了药丸放在朱厚熜的嘴中。朱厚熜随即让陈洪去请太医,百度解药是可以保命用的,但如果血流干了人照样得死,失血过多就算不死也得废了。

    陈洪请来御医,给朱厚熜做了止血,御医对皇帝这样还能活命十分惊讶,连连道是真龙天子。万幸有这药丸的存在。朱厚熜才得以保命。说起来朱厚熜倒也算的上不幸中的万幸,若不是先前勤勉的时候,朱厚熜养成了和衣而卧的习惯。就算现在也是穿着衣服行事,否则陈洪怎么能迅速找得到玉带。若不是先前的中了东方傲那十全丸的毒,陆炳多给了朱厚熜两枚百毒解药,怎能又有今日之功,只怕朱厚熜要命丧于女子之手,亡魂于榻上了。

    同时也万幸陈洪来报,否则遇到的只能是已经因为失血从而动弹不得。随之血流光了死去的朱厚熜。所以朱厚熜也不能说这一生皆是不幸,起码他当过皇帝,君临天下。坐享后宫佳丽三千。究其一生,朱厚熜已经不算亏了,几次大难都有贵人相助,从而化险为夷。虽然悲催的是贵人大多都是陆炳亦或与陆炳有关。

    朱厚熜渐渐归于平和。御医退下了,责令保密,虽无大碍但朱厚熜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朱厚熜问道:“那些贼女抓到了吗?”

    “已经派人去捉拿了,随后押监处置,待圣上您好了,再做定夺。”陈洪答道。

    朱厚熜微微一笑说道:“朕真是没用啊,竟然被女子所刺,还落得这般景象。天不助我。就连我最后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享乐的生活也不愿意给我,到最后还是陆炳的药救了我的命。可笑可笑啊!可悲可悲矣!”

    “圣上息怒啊。”陈洪说道。

    朱厚熜微微摇了下头说道:“放心,朕没有动怒。把这些女子放了吧,也有朕的不对,她们刺杀我没错,若不杀我,我早晚会折磨死她们的。”

    “圣上以德报怨宅心仁厚实在圣明。”陈洪奉承到,现在就是为了给朱厚熜宽宽心,怎么处置这些行刺朱厚熜的宫女无伤大雅也无关大局,虽严惩酷刑可正法纪,恫吓那些图谋不轨者。但现在危在旦夕间再这么做的意义也就不大了,没有人会过分关注此事的,因为陆家军入内群臣自己能不能活还分两回说的,怎还顾得上皇上和什么皇家体统国法威严。而且皇帝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否则必定是军心大乱不战而败,严惩宫女除了解恨,也就没什么意义所在了。

    朱厚熜问道:“陈洪,刚才外面有炮声响起杀声震天,是怎么回事儿,敌军杀来了?”

    “突现韩素发部,无人察觉他们的到来,其他方面正与陆家叛军对敌,也没见到有韩素发行动的军报,这些人就好像凭空出现在成都府城下一般。至于详情,臣下会查明后如实禀告的,圣上不必担忧,好生休养,安心恢复。您若安康,那便是万民之福。”陈洪拱手抱拳道:“一切有老奴,圣上请放心。”

    “恩,交给你我放心,定要守住成都府,等待援军回援咱们坚守成都不死不休,即便他们要胜了也不能如此轻易。好了,你先退下吧,朕要睡了,失血过多,头晕眼花的。”朱厚熜说着闭上了眼睛。

    陈洪抱拳抬于头顶之上,弓着身子倒着走出皇帝寝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切都按礼仪规矩行事,陈洪对朱厚熜可谓是忠心耿耿。

    韩素发这时候正待在成都城外,指挥着士兵们的进攻,但久攻不下还是有些心焦。这次陆炳的重用是韩素发没有想到的,过年之前,韩素发突然接到命令要求集结部队。韩素发虽然知道战事紧急,可自己带领的都是江河弄潮的健儿,虽然陆上打仗也不含糊,但根据国力推断,一时半刻还是用不到自己的。

    另外一点也让韩素发感到奇怪,那便是打仗的地方远在巴蜀和乌斯藏,自己要去也得配备大量的马匹啊,陆战队的那些马匹可不够看的,而上级并未送来马匹操练,那让自己集结干什么。自从开国大典之后,韩素发就一直处于在一个半隐退的状态。之前听了悟灵的一番话,而后陆绎也找他谈过一次,韩素发收了自己的野心,不在继续弄权求利,少了一些权谋多了一些中庸,安安稳稳奉公执法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韩素发娶了一门亲,本来他有结发妻子,但后来死了,这些年风流韵事虽然不少,可一直没怎么明媒正娶,现如今算是续弦了。平日里去指挥演练士兵。奔波在长江黄河两条河流之间,偶尔还去湖泊去视察内河水师,工作起来也算勤勉。加之本就太湖水寨水匪出身。对各种战术和水上作战方法十分熟悉,他工作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除此之外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并不多做别的事情,也不与朝中大臣做过多来往,只对陆炳一人忠心耿耿。陆炳向来不喜欢外行领导内行,江河湖泊的作战能力就是韩素发的长处,他虽然非大才之人。但这个位置他却做得当仁不让。

    韩素发虽然在大殿之上没有龙身交椅,但是本身地位不算低,而且手握重权。待遇高、权力大,在新国算得上一号人物。加之建国之后他的低调行事让陆炳很满意,陆炳讨厌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的弄权行为,不管是陆炳还是陆绎。当初都想过战争结束后并把韩素发替换下去。可韩素发却十分幸运的留任在了内河水师大都督的职务上。夹起尾巴做人的韩素发过的十分幸福,安宁的生活,忙碌的工作,而后夫人的怀子都让他感到幸福而充实。

    陆炳也对韩素发辛勤工作和识时务做了嘉奖,赐了个护国公的称号,并给了韩素发夫人一品夫人的诰命。韩素发此生总结起来,也算是一代人杰无愧于先祖了,起码现在在韩素发的老家。他可算光宗耀祖的名士。

    本以为这一生就如此了,安安稳稳度过止步于此。反正名也有了利也有了,但陆炳接下来的作为却重新让韩素发燃起了斗志,让他感觉自己或许还能老夫聊发少年狂,老当益壮的更进一步。

    韩素发接到命令登上江舰之后发现发现各地的水师都在往这里赶,韩素发不明所以,皇上莫非又要来一次演习?可是这明明还在打仗,怎么可能耗费大量的军资去演习呢?皇帝的心思韩素发真是搞不懂,不过他也暗笑自己,若是能搞得懂,当年就不会险些背叛,现在也不会仅仅止步于一个内河水师大都督这么不高不低的职务上。

    可是接下来物资运来的时候,韩素发却愣了,这次有江南造船坊所造的新式蒸汽船,共计三十余艘,这些船烧燃料就可喷出烟雾带动轴承随即运作起来。修造之初还让韩素发参观过,韩素发提出建议,给两旁增加两排小水轮不单依靠船中两侧的大水轮拨水,方便船头船尾的调转,况且一旦中间的水轮被破坏掉了,也可有其他动力支撑。除此之外,韩素发还建议增加人工动力,不能单纯的依靠机械之力,因为江河湖泊之中不比大海之上,礁石众多水流复杂,人工划桨看起来费事,但士兵们在非战斗的时候完全可以下去滑动。一旦遇到复杂的水域,速度太快就容易出事儿,人工拨动船桨一来是可以控制速度,还有船桨也可做探测四周礁石的作用,故此人工机械两方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同时可以保证船体的安全,更留了后手不至于燃料殆尽后,船根本没办法动。故此船桨,船帆,和蒸汽机全被用到了一条船上,算是集各种精妙于一身了。新国的军备注重实战能力和全面性,韩素发建议被采纳后,陆炳按照造物局的奖赏标准,给了韩素发两千两银子,并又从自己的私有财产中拨出一千两一并给了韩素发,以示嘉奖。

    本来韩素发以为,这种船要造出来,怎么也得个七八年的功夫。但新国行政能力和制作能力都是很快的,一个命令下达后就立刻分派去做,试验实验下水检测修改再检测,再征集意见,最后在修改,最后量产投入军队之中。这一切也就短短的用了七八个月的功夫,这令韩素发叹为观止,而且现在竟然有三十余艘之多,更令韩素发感到震惊,不得不赞叹新国的办事效率以及充沛的国力。

    先前韩素发的长江水师也配备过三艘这样的蒸汽船,但远没有现在这个样子的先进,只能算作是初级版的,但总也算是会操作。而陆炳这次想的很全面,每个船上都派来了维修和指导操作的技术人员,来帮助士兵操纵这种新型船只。除了这三十多艘许多人根本前所未见过的蒸汽船,还有几十艘小船快船以及一些运货用的坊船。

    韩素发于是就更加糊涂了,陆炳到底是要干什么,召集了这么多兵力,这么先进的船队,别说在内河,就算是出海作战都绰绰有余。但当韩素发看到那大量的战马,和各种各样不属于舰船对陆的火炮武器的时候,韩素发终于恍然大悟,随即惊讶和佩服之意油然而生。

    陆炳想要用人力和机械之力,对抗自然,对抗水流而下的水势,从而沿长江逆流而上,直入巴蜀境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胜败之举

    韩素发猜对了,陆炳就是想逆流而上直捣黄龙。出发前,韩素发才接到陆炳的密令,告知了这一切,韩素发理解,一切都是为了保密行事。韩素发的心中激动,心思瞬间就荡漾了,每个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野心,或大权在握,或富甲一方,亦或是抱得美人归,但终归都是有野心的。作为韩素发这样一个开国重臣,虽然现在已经淡然了许多,但权力的诱惑还是极大的,若是能再进一步,这样的诱惑对他来说是极大的。

    逆流而上直捣黄龙,这定是关键的一招。虽然依照韩素发对陆炳的了解,这肯定不是唯一可以打败巴蜀残明的办法,陆炳肯定会留下备用方案,即便慢慢打也能赢得这场胜利。但自己所带领的这支军队的成败,决定着能否迅速结束战斗,打下敌军都城,杀贼擒王。

    兵贵神速,如此一来对国家的消耗就小了,减轻了国家对战争的投入,其次可以减少士兵们的正面对抗的伤亡。故此,韩素发的进攻至关重要。

    韩素发感到按耐不住的激动,这不光对新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击,对自己来说亦是如此。当年攻克南京,但也是有了陆绎的帮助才能相对轻松夺得,而且南京只是大明旧都而已。现在虽然大明变成了残明,而残明的皇帝朱厚熜可在成都府,要是能够直接拿下,虽说计谋不是自己的,可执行的是自己。这下功劳可大了。凭借着这样的功勋,在大殿之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未可知。

    韩素发当机立断,按照陆炳的行军路线。率军下水奔赴泸州。蒸汽船分布行进,可做牵拉作用,一路上昼夜兼程,到了宜昌的时候,许洋已经打通了宜昌通道,韩素发下令火速前进,防止敌人发现。利用蒸汽机动力拖拽其他船只迅速通过,一路上昼夜不休的前进着。本来船只就有这样的好处,借助水流和风向可以不断前行。只要了不出什么大事儿的时候,少量的人就能操纵一艘大船。但现如今毕竟是逆流而上,受到水流的阻力,所以动力不能断。韩素发带的人手充足。轮番下去补充燃料制造动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总之船直奔泸州而去。

    在泸州他们火速向上穿插至资阳,随即进攻成都府。这一路上速度极快,掩人耳目,谁也不会想到逆流而上进攻巴蜀这条计策,就宛如当年没想到陆家军能够空袭北京一样。所以连陈洪这个情报头子都惊叹于这宛如天降一般的军队,若不是进攻前夕。守备森严也非吃干饭的废物的成都府守军发现了陆家军韩素发部,这场仗就能够更加出其不意。

    残明朝野之下一片慌乱。为何各路兵马都在抵挡着陆家军,即便是陆寻那般穿插快攻也并非无迹可寻,为何这支军队会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成都城下?陆家军到底有多少实力,竟然可以这般源源不断的派遣兵马。朝中大臣立刻开了紧急会议,开始商议,而他们也习惯了现在不上朝的朱厚熜,并未对皇帝在这时候还未亲政感到意外和怀疑。

    陈洪总揽大局,巧妙地隐瞒了朱厚熜受伤这条人心惶惶的事情,带领文武百官各司其职上城墙开始做殊死搏斗。千百年的儒家思想对这帮大臣忠君爱国之心已经熏陶的够多的了,他们在此时还抱着国破山河在,城在人在,城毁人亡的决心,不知道到底是该敬佩他们好,还是嘲讽他们的愚忠愚孝不识时务的好。

    现如今的韩素发则是心急万分,他知道现在在巴蜀战场上共有三只大军,陆寻,陆绎,还有段清风和齐书海的军队,他刚刚通过情报组织也知晓了许洋覆灭的事情,虽然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但却也同样感到一丝兴奋。许洋只要死了,大殿上的交椅就空出来了一把,那自己就更有可能取而代之了。韩素发明白,之所以自己能够得到这条情报,而非对他隐瞒并非自己级别够了,而是有让他建功立业取而代之的这么一层深意在里面,圣上虽然话没说明,但却意思到位了。

    韩素发不断地命令全军开火射击,攻城作战,企图用炮火打击和人力攻城双方共同下手,让残明守军应接不暇,从而乱了方寸。他心中暗道,一定要赶在剩下三队人马来之前打下成都府,否则功劳只怕又要平分了,即便自己打上三天三夜,打得已经敌人已经难以复加了,甚至己方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而外来者则是压垮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同样会被平分功绩。陆炳这个皇帝是个在战局上只看结果的人,而战争的本质也看为将者的运气和努力,故此韩素发必须要抓紧,听天命尽人事,他亲自上阵督战,并划线为令,自他以下退居线后者杀无赦。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各种陆家炮火开始对城墙城门进行打击,还有一些射程较远的利用炮弹抛物线的原理,绕过这一年多以来加高加固过的成都府城头,把炮弹倾泻到了城内,摧毁着城内的工事和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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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段爷,段爷。”齐书海笑着晃动两份军报来到段清风面前。

    段清风正在盘膝打坐,闻听齐书海的笑声,缓缓睁开眼睛,微笑道:“书海为何如此兴奋?”

    “据刚才绕道而来的军报所言,韩素发已经进攻成都府了。另外朱厚熜收缩战线,危逼陆寻的军队已经撤离了,与陆绎对敌的人马也都撤走了,朱厚熜是准备在成都府附近负隅顽抗困兽犹斗啊。另外,陆绎决定率军进军成都府。第一,咬住撤退的残明军队,希望在达到成都府前把他们消灭掉。防止残明形成团体,集团作战,从而加大大伤亡。另外也是阻挡敌人回援,给韩素发部减轻了压力。而陆寻则与我们相约,主动出击,共同吞下戚景通的队伍。这是陆寻来的一封信函,上面说戚景通的部队现如今定是粮草殆尽。论实力本就在我等之下,粮草殆尽军心涣散,论敌之内心。还未成殊死搏斗同归于尽之心态,此时乃是一举歼灭之上佳之选。”齐书海十分兴奋的说道:“这么说陆寻跟咱们的看法一样,我就说吧,这孩子有出息。都能和你段爷异口同声了。”

    “陆寻的确不错。进步也很大,但还是太嫩了。”段清风说道。

    齐书海听闻此言略感诧异,对陆寻的进步他是看在眼里的,虽说陆绎是姐姐儿子,若是争夺起太子之位的时候自己定要出力帮忙,但在政治上攻击陆寻的事儿齐书海是不会做了。男人要讲义气,陆寻对齐书海有救命之人,岂能如此背信弃义。而陆寻之高妙。早在他营救齐书海,看破俞大猷之计的时候就展露出来了。故此闻听段清风所言太嫩的了话,这让齐书海不禁好奇万分。于是齐书海道:“段爷请明示。”

    段清风从盘膝状也不借力的就站了起来,面对看到此状有些目瞪口呆的齐书海笑了笑说道:“他与咱们是想的一致,却又不太一样,我想的共同行动并非共同出击,乃是咱们出击,陆寻依然坚守,两方夹死残明戚景通部。残明国力有限,十个关卡哪里能面面俱到,故此先前陆寻才选择了野三关这个坚关固守。现如今陆寻却太过年轻,立功心切,忘了原本的初衷。书海你看,若是他从野三关向宜昌推进,可还有坚关可守?必然无有,残明的实力在短短一年余日,先后要修建迷惑我们的荆门,又做大陷阱的长岭,以及翻身一仗的野三关,这三关就已经很是吃力里。他们还要发展国民生计,增强军备,研发武器,这么说来,朱厚熜的那点家底子哪里够用。故此其他关卡不光修造的简单,更是备有漏洞,以便戚景通回攻夺取。此一般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节省钱财,又方便日后行事,不可不谓之高明。虽说死者为大不便批判,但实话实说,许洋若是细心一些,定能发现其中的端倪,从城墙的修建上就可以看出戚景通并非是真心想要抗敌。反常必为妖,自然就多加小心不会中计了。同理,陆寻亦是如此,他看破一切却依然心急难耐,失去了判断,故此我才说他太年轻了。”

    齐书海挠挠头说:“还是没听明白。”

    段清风道:“陆寻兵少,咱们兵多,戚景通为中,但陆家的兵马战斗力远高于残明兵马,所以正面交锋,陆寻和戚景通两方对敌可谓是实力相当,平分秋色。兵法有云,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是乃上策也。但陆寻并无太大优势,如此贸然出关推进至宜昌,虽是主动出击共同夹击戚景通,让戚景通感到了压力,但实则是用处不大。城池就那么大,两军相接的接触面也就这么大,所以咱们自己进攻和与陆寻一起进攻没什么太大区别。若是陆寻主动出击,戚景通定也会迎头而上,与陆寻短兵相接野外浪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戚景通聪明无比,定会这么选择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陆寻放弃了坚固的城墙做依托,放弃了现有的优势,打开了可以突破的缺口,这等同于给戚景通制造了机会。戚景通定会奋力一搏的,到时候士兵求胜心切,很可能会获胜,而原本实力相当的两人反而因为士气,成了戚景通更胜一筹了。这样理解对否?段爷。”齐书海道。

    段清风点点头称道:“正是如此,陆寻这孩子性子急,立刻给他去封书信,点名其中道理,让他切勿轻举妄动。”

    “他会听吗?”齐书海问道:“要不我写您的名字,我在孩子面前有过大败,这个不如您有权威.....”

    “放心好了,陆寻虽然性子急,但也不笨,他看了之后定会明白其中道理的,再说你这个当长辈的也需要扳回一城,你说对不对?”段清风笑道:“仅写你的名字就好。”

    齐书海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抱拳道:“那齐某就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就此谢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残明灭亡

    陆寻果然会意了齐书海的意思,回信声称谨遵舅父之言,并真的按兵不动,也不冒功出击,就固守在野三关之内。段清风则开始攻击宜昌,戚景通部誓死抵抗,战争异常的艰苦,但缺少粮草补给的戚景通部岂能是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的陆家军的对手。于是乎两方的战斗高低立下,两天的功夫宜昌就破关了。

    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战争,有计谋也很难使用出来,故此段清风没多去做什么谋断,而戚景通同样也没什么好计谋用出。两方全靠的是士兵的战斗力和武器精良程度来作战的,城破之时,戚景通沿另一门带兵突围,直奔野三关方向逃窜,段清风率军追了出去,追出不远却大叫一声“不好”。

    齐书海忙问:“如何不好?”

    “咱们中计了。”段清风道,齐书海打了一个冷颤,想到了许洋部在长岭大火时候的惨状,颤声问道:“中计了?不会是......”

    “切勿担心。”段清风看出了齐书海的担忧说道:“我等并非是中了敌人埋伏的奸计,而是敌人的队伍已经少了许多人,只怕现如今带队逃离的并非是戚景通,而是有人故意假扮。另外,朱厚熜玩了个离间之计,咱们与西凉只怕要有矛盾了。”

    齐书海不解问道:“段爷此话怎讲?”齐书海说完,未待段清风回答,片刻却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三万人逃窜和五万人逃窜看不太出来人数的变化。若是旌旗大氅队列长度上稍作改变,定能迷惑斥候的眼睛,即便斥候经验再丰富也不能一人一人去数。人数过万无边无沿,哪里计的过来。这宜昌城与周围的树木砍伐甚多,段爷的意思是戚景通做了逃兵,打造些许木筏带少量兵力延水路而上了?”

    段清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齐书海又道:“不过西凉的离间之计我还未明白。”

    “你看,本来进攻陆寻是条妙计,只需两方夹击就可令陆寻陷入困境,增大戚景通破关而逃的机会。戚景通受到两方打击的同时。陆寻也会受到两方的打击,所以虽未搏命,但此应该为上策。最初残明就是这么做的。可为何到了后来他们全部撤离了呢?只怕是朱厚熜准备收缩战线负隅顽抗,全面放弃其他地方的守军,防止我们分而击之,准备在成都府四周一决雌雄。胜败在此一站。如此一来定不会让俞大猷的部队再在战线之上。他同样会撤回。”段清风眉头微皱说道:“俞大猷的部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兵力极多装备精良,与西凉在残明边疆对峙,至今还未开战,可谓是士气高涨未有丝毫损伤。若是我猜对了,那这项决定就可谓是一条虎狼之策了。只需撤走俞大猷,西凉兵马再无对峙的理由,势必会进入巴蜀。到时候残明覆灭之日,就是我们与西凉争天下的时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为君王者呢?夏大德和文孚两人势必要对国家利益负责,那两方大战将会一触即发。若是如此,这条计谋甭管是朱厚熜想出来的,还是陈洪想到的,都可谓是阴险狠辣啊。”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齐书海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西凉按兵不动,不跟姐夫一起共击残明。虽说西凉建国势力是姐夫给的,但现在毕竟是个独立的国家,文武大臣也和姐夫没半文钱的关系,自然要为人家本国利益着想。一旦开动了战争,战后自然不能把通过杀戮而得来的土地吐出来还给咱们,故此夏大德现在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方法,既避免了战后分配起什么争执,又可以牵制残明的兵力。可一旦俞大猷防御的军队撤走了,那夏大德就失去了按兵不动的借口,到时候.........”

    段清风点点头道:“咱们需尽快攻下成都府,然后收拢土地,让西凉还没有开始吞并就戛然而止是最好的办法,若是现在夺下,西凉就没了与我们开战的理由了。”

    “那戚景通北逃目的何在?”齐书海道:“我们之后又该如何行事?”

    “朱厚熜心狠手辣,估计他是把戚景通抛弃了,抛在这里牵制我们和陆寻的兵力。如此说来戚景通对兵危城下的事情应当毫不知情,但他应该能猜出来国家出事的消息。毕竟这一地的树木太少,而且造出来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木船,本来就逆流而上,更要悄无声息,承载不了多少人。估计是带着千把人回去勤王救驾了,不足为惧。”段清风道。

    随即段清风又道:“若是咱们猜对了,那戚景通现如今的部众定是原本准备死守宜昌,怎奈宜昌城破所以才奔走逃离,现如今属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我们赶快追上,杀敌致胜,是以胜勇追穷寇。”

    “正是,正是。”齐书海道。

    情况果然不出段清风所料,宜昌守军本以为能多守几日,未料却被陆家军攻破了城池杀了进来,不敌之下只能向着野三关方向奔走。戚景通也与两天前,率千余人的精锐部队离开,声称国内发生了大事,待回来的时候定会带来援军相助,不在的时候定要坚守坚守再坚守,势必可等到胜利之日。

    戚景通没有陆家什么蒸汽船,逆流而上辛苦万分,用人力与大自然之力对抗着又在缺粮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和付出的艰辛更异于平时。

    两日后,在野三关关外,据守的陆寻宛如一堵无法翻阅的坚墙一般牢牢堵住了残明队伍行进的去路,而就在关门外。段清风和齐书海迎头追上,大败敌军,敌军丢盔卸甲。战死一万余人,其余人等因主将不在,群龙无首投降被俘。被俘人数足有六万人。

    在不算太远的成都府,经过了三天三夜不间断的进攻,成都府守军终于无暇顾及城墙的损坏,让韩素发部攻了进去,陈洪誓死抵抗,亲自上阵带领众人打起了巷战。最终,凭借着不先进的武器陈洪暂时打退了攻入城中的韩素发部。当天。万箭齐射入成都府内,箭杆上绑着竹筒,竹筒内藏有书信。声称投降不杀,否则三日不封刀,定是斩尽杀绝。

    陈洪忙于战事,即是没空。也是人言可畏。宛如洪水猛兽传播太快,即便是陈洪也难掩悠悠之众口,故此对这样的消息是防不胜防。陈洪只感大事不好,四周回援的部队都在路上只怕一时半刻赶不到了,而这城池已破,能守多久还是个未知数,现如今陆家军此言一出,更是恫吓的成都府之中军民大乱。先前的宣传中。对陆家叛军故意丑化,说的他们凶残无比十分邪恶。此时却自受其害,大家纷纷对叛军能做出此等事情深信不疑。此时的陈洪百口莫辩,若此时说陆家军军纪之中不许屠城只怕也没人信了,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此,城内军民皆失了抵抗的胆量和信心,陈洪顿时有种无力抗争的乏力感。

    当天,城内有大臣打开城门,里应外合献城保命。成都府的皇宫自然不比北京皇宫那般戒备森严牢固异常可以坚守,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破了。负责守卫皇宫的士兵皆投降于陆家军,而此时整个成都府已尽数收入韩素发的囊中。陈洪守在依然躺在病榻之上的朱厚熜身旁,喃喃道:“圣上,敌人攻入城中了。”

    “他们为何不冲进来,杀了我们或者擒了我们?”朱厚熜用略有沙哑的嗓子问道。

    “臣不知。”陈洪说道。

    “估计是想羞辱我们吧,围而不杀,定是如此。”朱厚熜道。

    陈洪顿时泪如涌泉声称:“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陛下天子之躯。”

    “你是让朕自杀?”朱厚熜问道。

    陈洪跪倒在地,连连扣头道:“臣不敢,只不过气节为重。”

    “朕不想死,起码不想就这样死去。”朱厚熜道:“朕要把难题留给陆炳,让他杀了朕,让他于心不忍,于心不安,左右为难,朕要跟陆炳再见一次。”

    “圣上,此番一来,只怕圣上虽不可求死,但也会被软禁一生,实在屈辱和孤乏。”陈洪道。

    朱厚熜点点头叹息道:“朕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朕若不再见一次朕这一生之中的宿敌,只怕是要死不瞑目啊。”

    “臣明白了,圣上臣这就去与敌军商谈,老臣若能谈定定当回来复命。既然国破山河碎,老臣先与圣上告辞了,一会儿臣就自裁,望陛下保重。”陈洪道。

    朱厚熜道:“陈洪,你这又是何必呢?哎,罢了罢了,随你的意思吧,以身殉国或还能留个丹青之名,你是个忠臣,朕明白。”

    “谢陛下成全。”陈洪谢恩后走了出去。陈洪面见了围困自己的陆家军头目,头目听此要求不敢小觑,连忙汇报了韩素发。韩素发连忙答应下来,本来他还暗自发愁,陆炳的命令之中宣称,若非在混战之中杀了朱厚熜,切不可伤其性命,否则有违他与故人之约。不过韩素发却十分为难,因为一旦把朱厚熜带回去,就等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日后必定令陆炳陷入左右为难之境,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而此等恶名,自然不可强加于皇帝陆炳之手,毕竟陆炳是密诏给韩素发的,后人只会称韩素发优柔寡断假仁假义的坏了大计,故此罪名还得让韩素发来背负。韩素发摸不清圣上是怎么想的,他甚至想过不下令,让人冲入巴蜀残明后宫之中,杀了朱厚熜。然后自己再处置那帮士兵,声称他们没有听命行事,亦或是说朱厚熜就是死于乱战之中。不过陆家的情报有通天之能,只怕这般计量根本瞒不过陆炳的眼睛,陆炳最讨厌别人的欺骗,更何况他现在又是一国之君就更难揣摩了。到时候不说处置自己的这个有功之臣了,就是来个功过相抵不予嘉奖那也是得不偿失。

    现在好了,朱厚熜抢先一步要求见陆炳,而韩素发明白自己只是个大将,无权处置这么高层的问题,带回去也有了托词。韩素发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用考虑太多,听天由命,上面让怎么干自己就怎么干,只需思考如何干好就行了,其他不是自己该想的事情。故此韩素发命人接管了巴蜀后宫,他吃惊于朱厚熜为何会身受重伤,生怕送回京城的路上再出意外,治自己个办事不利之罪,于是连忙请人医治,并派大量郎中随行,队伍守备森严缓慢的朝着北京而去。

    而陈洪则是自缢于成都府之中,韩素发为其草草入殓,坟前无人吊孝更是无人祭奠,人走茶凉,十分凄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世叔

    成都百姓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日一夜,随后发现陆家军并无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可怕万分。这些传说中的妖魔他们秋毫不犯,并无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发生,甚至连民居都不随意进入。不仅不扰民,甚至开仓放粮接济因为战时物价上涨而买不起粮食的饥民和穷苦之人。军队甚至带着俘虏的兵马一起帮助百姓修缮房屋,从军郎中不分彼此,也救治刚才还在战场上生死相见拔刀相向的残明兵马。

    仅仅用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大家对陆家军大为改观,虽不至于箪食壶浆却也是不再畏惧,两方相处的十分和谐。如何宣传固然十分重要,时间长了也能深入民心,但百姓们还是注重自己所看到的,比如现如今所看到的活生生的陆家军,分明就是一支儒军义军,而非传说中的那般残暴。事实胜于雄辩,所有传闻不攻自破了。各方驻军被召集而来,发现城内亲人无忧,而残明都城被占,于是失去斗志,纷纷放下兵器投降于陆家军。

    而陆绎部和齐书海部以及陆寻部并不忙着收编叛军事物,这个留给刚刚大胜气势高昂,而且兵力依然很是充沛的韩素发,他的实力足以做成这些事情,防止降兵哗变和倒戈的发生。而且对于收编的事情,韩素发倒是很有经验,可谓是轻车熟路,原本打下南方的韩素发大军就是东拼西凑的军队,这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剩下的几位将领。双陆和齐书海三人,他们开始占据巴蜀残明的地盘,接管各地军政大权。加强守备,防止日后西凉的蚕食和残明残存的抵抗势力的形成。

    而俞大猷率军回程,但行至一半得知成都府被攻克的消息,顿时痛心疾首睚眦欲裂,但他并非庸才,自然明白事理,知道若是让陆炳占据了江山。百姓倒是可以安居乐业过上富足的生活,虽然国破但家不亡。可若让西凉占领,日后如何对待百姓尚且不好说。但先前的战争之中,西凉打法凶悍野蛮,百姓免不了被屠戮,惨遭兵祸。而西凉打谷场的习惯已久。战争期间烧杀辱掠难以防范。只怕要苦了百姓。俞大猷不忍如此,故此他率兵折回,对西凉兵马进行防守,既然故国已灭,那怎么也得为故国曾经的子民做些什么才不枉大丈夫人生在世一场。

    此时西凉果真蠢蠢欲动,夏大德再也顶不住压力,西凉兵马踏足巴蜀,但迎面而来的是忍受着亡国之恨的俞大猷部。俞大猷部上下一心。化悲愤为力量,重击西凉兵马。两方大战,西凉固然火器先进善用骑兵,但残明的进步不小,虽比新国陆家军的火器装备略差,但对敌西凉兵马却是旗鼓相当。两方气势不同,况且西凉兵马得知残明大败,心生轻敌,更未曾料到俞大猷折回的事情,故此兵力分散四处掠夺以战养战。故此两方一交锋就高低立下了,西凉损失惨重,俞大猷所率精兵长驱直入,直把西凉兵马打的退出三十余里。

    夏大德大怒,下令责罚进攻的主帅。西凉对败军之将的惩戒可谓严苛,惶恐之下,西凉进攻残明的主帅下令死战,大军齐齐压境,千军万马势不可挡。西凉通常的打法是火炮在后轰击助阵,前方士兵手持善于在马上射击的西凉火器边冲锋边射击,威力更是不可小觑。而俞大猷则是用阵地战对峙,挖壕沟涉拒马以阻挡骑兵冲击,利用阵地战阻击对手。先前西凉士兵死伤颇多,但西凉兵马不死不休视死如归,最终用人命往上填冲了过去,一旦短兵相接,骑兵自然成了步兵的天敌,一时间又换做了俞大猷部死伤惨重。

    两方你来我往,打起了阵地拉锯战,双方死伤成千上百,仅大战四天的功夫,西凉铁骑足足损伤有三万人之多,而俞大猷部则也损伤严重,伤亡人数高达四万人,西凉之凶悍超乎俞大猷的想象。战场之上,战火纷飞,尸山血海,到处弥漫着一股尸体烧焦的气味,显得十分惨烈。

    就在此时,新国却以短短六天的时间全面接管巴蜀残明政权的大多土地,收拢降兵降将并安定军政两方,平抚民心,其速度令人目瞪口呆。随即陆绎陆寻两兄弟率兵逼近俞大猷部,俞大猷顿时陷入两方夹击的不妙境地,而韩素发坐镇成都府,齐书海掌管全局调配,做战后治理工作,成果颇丰。段清风闲云野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据传,锦衣卫派人马出动,准备成为巴蜀的第一衙门,新国不愧为大锦衣之国。

    俞大猷万念俱灰苦苦挣扎,在两方大军的夹击下求生存,就在此时却得陆家军相邀,求俞大猷与阵前一聚。俞大猷座下众将纷纷劝阻,担心是计,不让俞大猷前往。俞大猷所率部众好多都是经历过鲁南战役的,自然知道当年俞大猷曾险些要了陆寻的命,此番前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但俞大猷付之一笑,声称陆家虽然有违于国家器重,牟朝篡位以承大统之位,但还没下作到如此地步。此番前去,俞大猷仅带腰间长剑一柄,孤身前往。

    陆家军大帐之中,陆绎陆寻两兄弟闻听俞大猷前来之报,特出营相接,面俞大猷后连忙抱拳声称:“见过俞世叔。”

    俞大猷连连点头也拱手抱拳回礼道:“两位贵为新国皇子,怎能行至大礼。”

    “账外相见乃为私交,俞世叔乃我父之兄弟,武当山上更有救命之恩。我等不叫世叔,又该如何称呼?我父常言世叔之勇猛和聪慧,儿时更是把当年世叔抗倭之事说的神乎其神,我等年纪渐大之后才知其中奥妙之处,虽有夸张却足见世叔之威猛多谋。”陆绎说道。

    陆寻接言道:“一入大帐,世叔与小侄谈的就是国家大事了。公有公法,自然不能寻私情尔,故此我与兄长特此出营相见。也好提前拜会世叔,免得失了礼节。见世叔独自前来,更是显示对我等信任,对陆家的感情,亦有世叔之胆气过人之处。”

    “谬赞了二位贤侄。”俞大猷说道,虽然知道陆绎陆寻二人所言可能有虚假故意夸赞的成分,但听了之后不免依然有些思绪万千。想起当年与陆炳一同出生入死,共抗倭寇报效国家之事,现如今想来还是酣畅淋漓快哉快哉。怎曾想今日竟然分道扬镳反目成仇。只叹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罢了。

    三人一同入了大帐,大帐之中两人不再谦让,纷纷坐于主副二坐,而俞大猷则没有按照长辈应在的位置。反倒被让坐于宾客的座位上。俞大猷说道:“两位贤侄此次可是来劝降于我的?”

    “俞将军。入了大帐之中就再无世叔贤侄,请称我俩为陆将军,若是归降也可称我二人为殿下,若是不愿称之也可直呼其名。”陆寻一改刚才的热情,冷冰冰的说道。

    俞大猷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伶牙俐齿,打仗威猛诡计多端,这嘴也不饶人,不愧是陆炳的儿子。好一对龙虎兄弟。陆寻,你可是还记恨我当年险些围杀你之事?”

    “非也。在商言商,而在战场之上,自然要全力进攻不留余地,您那次那般对我,可谓是对我的尊重和重视。您若念旧情放了我,呵呵,俞将军那我才要觉得你折辱了我,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反倒要恨你呢。”陆寻说道。

    俞大猷点点头:“比文孚还邪,好,好,好,果然血性男儿。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当年我不顾兄弟之情,跟随大明,反攻文孚,你们可知为何?”

    “虽有愚忠愚孝之嫌,但也算忠君爱国,各为其主而已。”陆绎说道。

    俞大猷眉头微皱道:“既然如此,你们又何故来劝降于我?明知我忠于大明,怎会再度投入叛军之中,若是要投靠你们,我不早就投靠了?”

    “我等只是为巴蜀百姓求俞将军慎重选择。”陆绎说道:“一旦将军不降,那就更不会投降于外地西凉。我等要么夹击将军,让将军背腹受敌势必大败,或坐山观虎斗,任由你与西凉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将军粮草不足,火器也是后继无力,只怕敌不过西凉举国之力的进攻。到时候势必大败,西凉趁机定会抢先我们一步进驻巴蜀。将军与西凉人马对敌许久,对其的国策和战略应该有所了解,虽然这些年发展甚多,但已然难以摆脱以战养战的陋习,到时候定会让屠尽将军手下士兵。士兵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应该之举,但百姓何罪之有?西凉烧杀辱掠,势必给巴蜀百姓带来无以复加的灾祸,将军只怕要是一意孤行,必定成为历史的罪人遗臭万年,被巴蜀世代百姓唾骂,更令汉人之土落入鞑虏之手。将军也不是那等不爱护百姓之人,就算不为自己名声考虑,也要为百姓多多考虑啊。”

    俞大猷不作声色,陆寻又道:“咱们不论道义如何,也不说什么助纣为虐孰是孰非。单说现如今俞将军您所效忠的残明,已经被攻陷,国家都没了,朱厚熜更被送往京城,面见我父皇,如此一来将军还在效忠谁呢?若不为百姓考虑,这样的朝廷效忠还有何意?这样的忠臣又怎敢妄称为忠臣?天下苍生此乃大义,大义面前所谓忠君爱国无非就是小义罢了。将军若是固执小义,反倒是乱了大义,反而引西凉蛮族侵占我汉人领土,不说天下人,起码我陆寻第一个要说您糊涂,为你不齿。”

    “哎。”俞大猷叹了口气,心思不免调动了。对啊,国都灭了,自己这般效忠还是效忠于谁你?看看山东的民生,不免得知新国定是百姓为重,而陆炳仁慈向来如此,百姓岂能过不上好日子?汤克宽宁可入狱,也不与陆炳为敌,而自己岂不是比汤克宽要跟陆炳感情深厚的多。当年与陆炳相识清源洞,就王鸣韶等义士是何等畅快。后冒着私自调兵杀头的危险去救陆炳,率兵进击武当山,阻天下武林人士,宁肯与天下武林反目,也要救了陆炳一命,这又是何等江湖义气。再到后来为国为民,抵抗外敌海征琉球,保家卫国阻白羽乱政,这一件件一幕幕涌上俞大猷的心头,一切的过往云烟此时尽数展现在俞大猷面前。

    论起来,陆炳对国家的功绩不可不谓之不大,若无陆炳,这个大明只怕早就亡了,而朱厚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鸟尽弓藏过河拆桥,实在是令人寒心。不过陆炳效忠大明并不是为了食君禄忠君事,而是单为了一个义字,为了对朱厚熜的义,故此几次被贬,陆炳都无怨无悔,反倒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地。

    到最后陆炳的起事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朱厚熜想要了陆炳的性命,陆炳又怎会反了这个他辛苦保卫的大明呢?陆炳造反有保命之由,却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他的心里装着国家,而俞大猷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是个忠臣吗?

    非也,俞大猷被陈洪挑唆,与陆炳反目,皆是因为觉得陆炳厚此薄彼,对自己不义之举,这才效忠了朝廷,却果然被委以重用。什么世代俸大明俸禄,世袭官职,自不敢愧对先祖,这不过是俞大猷对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俞大猷连声叹息,对比陆炳的所作所为,自感自己实则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惭愧之至,而陆炳才是真大丈夫也。

    陆寻和陆绎则面面相觑,看到俞大猷长吁短叹思绪万千状也不打扰,自觉的这次降服或许有门。俞大猷耽误不起,陆家更是耽误不起,一旦西凉进入巴蜀,那新国和西凉的斗争或许就此拉开。新国连年大战,即便国策再好,国库再怎么充盈,百姓也是承受不起的,需要休养生息一段了。

    而西凉有乃是新兴大国,更是陆炳义兄夏大德的国家,与之大战必定元气大伤,于公于私都是陆家不想看到的。只有迅速降服俞大猷,占领地界,才可掩住西凉进攻的理由,防止战争的发生。论起来西凉也不愿与实力强盛的陆家军为敌,不光是有战略上的因素,更有人情在其中,因为西凉元老之中不少是陆家旧人,这些人皆为西凉开国功勋,就比如现在亦力把里汗蔡龙羽就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改旗易帜

    “哎,我不如文孚啊。”俞大猷叹息道:“他心中装的是天下,我心中装的是自己。我愿意归顺陆家,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们答应我我才能受降与陆家,也算作我俞大猷最后的自私吧。”

    “俞将军请讲,若不是太过重大之事,或难以完成之请,陆某就可替家父做主。”陆绎决然说道。

    俞大猷道:“一为饶陈洪一命,陈洪虽利用我,让我与文孚为敌,但他本意无错,无非是忠君之事罢了。况且此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故此还望可宽恕此人。不求放了他,却也别伤了他的性命。此为其一。”

    “家父本欲将陈洪和朱厚熜一同押解进京,陈洪与陆家有深仇大恨,曾虐杀对陆家有恩之人,实难饶恕。天恩怜悯,估计是上天已经得知今日俞将军有此要求,为不让我父皇左右为难,陈洪已经自缢于成都府。人死灯灭,只怕俞将军这个要求,我们实在无力回天。”陆绎说道。

    俞大猷一愣,点了点头:“陆家仁义为先,向来不会就此骗人,我信你们。陈洪虽为宦官,但智谋策略皆不在我等之下,行事上虽有偏激之处,可也是为了其主。况且治理贪官,安定民生,也算有功于民,既然斯人已逝,那便罢了。只是可否厚葬于他,也做表彰其心?”

    “厚葬前朝旧臣,又是个宦官,更是朝中权臣,滋事甚大,影响更是无法估量。此人更牵扯任家惨案。少林悟禅大师之事,我想俞将军应该有所了解。这般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陆绎说道。

    俞大猷抱拳道:“那俞某就此谢过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将军请言第二件事吧。”陆寻问道。

    俞大猷说:“在下本就是大明将领,既然已经选择从主,岂能做那反复小人,故此俞某欲降于新国之后就此隐退,还望两位成全。”

    “此时我可代父皇答应下来。只不过日后父皇是否再请俞将军出山,重掌大权在下就不知道了。”陆绎说道。

    俞大猷哈哈大笑道:“合着你们是一件事情也没答应啊。”

    “俞将军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提不提条件就与降和不降没什么太大关系了。我等敬佩俞将军之深明大义,替百姓,替国家,替陆家将士。以及你们本部将士谢过了。”陆寻抱拳道。

    “罢了罢了。你们两人智谋了得,我就不再卖味儿了。依足下之见,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俞大猷问道。

    “既已归顺我陆家,那就公私不分家了,我等还称您为世叔的好,这样亲切一些。”陆寻笑道,他的确气度非凡,并未为当年俞大猷围困他险些让其丧命。并落得一身伤疤和断指之仇而嫉恨。这让在一旁的陆绎颇有些看不透了,不知弟弟是真的看清这其中道理。乃宽宏大度是个豁达之人,还是城府极深为达目的并不计较这等事情。不论如何都值得赞扬,若能克制暴躁本性,为了大计说出这番话那实在是令人敬佩,也不得不重视起其内心之深邃。兄弟陆寻的这般成长,让陆绎感到了压力,自己难不成真的要放弃亲手拼搏下的一切,继承师父的南美。对于那片前所未见过的陌生土地,陆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兄弟变成今日这般,若自己划地为王分裂国家,他能善罢甘休吗?陆绎自己也说不清,他的思绪只在一刹那间游离之外,并未被人发现,此时按在心中,暂不动声色。

    陆寻继续说道:“世叔,当即我若拔营前去支援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辎重钱粮行进较慢,没了火器支援只怕难以敌对西凉铁骑,我想世叔也知道西凉铁骑之厉害了吧。而若是等待援军,明日一早再度开战,世叔手下之将士依然还会有所伤亡。侄儿军中尚且有些备用的旌旗和军服,若运送此等东西前去,速度要快一些。世叔回去之后安抚下属军士,命其换上我陆家军军服。而我等则火速拔营前去支援,一日多许方可到达。若在此期间,西凉兵马再敢侵犯世叔之军,那就是与我新国为敌,我等也好师出有名。令西凉兵马与我新国尚且还算盟友,将领更知他国主与我父皇之深交,定不敢贸然进攻,来回通报,起码能够躲避一时之难。我等进驻之后,兵强马壮,又乃是生力之军,西凉遂更不敢欺之了,若还敢来犯,必让他们知道厉害。”

    “妙哉。”俞大猷赞道:“那我就先行去了,可不知旌旗军服何时能到?”

    “已经快在路上了,世叔只需策马而归,若小侄推算的不错,这些衣物器具定当与世叔同时到达。”陆绎笑着说道。

    俞大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一切尽在你们掌握之中,早就算好了我会归顺,更是谋定而动已经把应用之物运在路上了,不论我降与不降皆无弊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待我解甲归田,无官一身轻了,定当找你父皇文孚讨上两杯酒,好好夸赞一下你二人。事不宜迟,我就先行告退了。”

    “世叔谬赞,我等恭送世叔。”陆绎陆寻两人站起身来,抱拳送到。

    俞大猷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只需逼走西凉就算大功告成。俞大猷当真想要解甲归田,当一介白丁布衣了此一生。他已经无心在领兵打仗,而在陆炳身上,他看到了一代明君的影子,但愿在他的带领下,天下百姓从此可安居乐业天下大同吧。

    果真当俞大猷披星戴月赶回大营之时,在临近大营二里处果然发现了运送旌旗和军服的部队,也看到了自己的哨骑在不远处警戒。俞大猷赞叹陆绎陆寻的高明的同时。把这些属于陆家军的东西也运回了大营之中,随即宣布了归顺陆家军的命令。虽然有些许人等心中不忿,但俞大猷带出来的兵岂能是寻常之人可比拟。各个听命行事换上了陆家军服。当然大部分的人还是心中欢愉的,毕竟归顺了陆家军就有了依靠,总比让西凉那群蛮子打败了祸害百姓要好吧,谁也不傻,这个理儿大家都懂。

    第二日,西凉再度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却发现俞大猷帐下大军已经改旗易帜。换上了陆家军的旗号。而据探报,陆家军星夜兼程以前来支援,所率部众无边无沿旌旗遮天蔽日。携带火器五花八门,士兵气势高昂,雄赳赳气昂昂的正赶来前线。

    西凉方面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挑起两国之间恶战。虽不惧怕新国。但却也不想背负挑起战争的罪责,故此按兵不动火速派人送信去首都撒马尔罕,启禀君主吐洪伊.乌梁海。

    吐洪伊.乌梁海也就是夏大德两日后接到消息,看着群臣冷冷说道:“当时本王不让你们进攻巴蜀,唯恐挑起两国之争,尔等却纷纷反对。声称不可为一己之信义,毁了西凉之大业,巴蜀富饶若能占得一隅。便等于多了一个粮仓。还说什么此次出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岂能无功而返什么也得不到。我拗不过你们集体上书,这才答应下来,哼,结果现在呢?不光什么也没得到,更是令我西凉进退两难。进则与新国发动战争,至我与吾兄弟陆炳反目,更陷于两国交战之中。退则有损我西凉国威,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是埋怨你们,只不过当日声称要进击的诸位倒要说出个一二,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啊。”

    “这.....”群臣面面相觑,大家都觉得陆家计谋了得,而且天助陆家,十分幸运。先前若不贸然进击,倒能获个好名声,陆家仁义,定不能亏待西凉。可现在却的确是进退两难了,俞大猷突然回撤,让西凉付出了这么多士兵的性命,却什么都没得到。俞大猷还归降了新国,若是再度进攻,凭着陆家平日里犯我者虽远必诛的脾气,必定打起仗来,只怕战端一开就连绵不休了。甚至有人怀疑俞大猷早就归顺了陆家,只不过如此一来西凉已经占据的地方就无法夺回了,故此才在夺回土地之后才光明正大的归顺陆家,来掩悠悠之口。只不过这般只是猜想,事已至此,再提这个就有些推卸责任给君王了,更知道夏大德陆炳兄弟情深,到时候夏大德要是怒了,只怕自己没好果子吃,故此虽然心中生疑却并不多做声张。

    “启禀王上,请恕臣直言。”一大臣走出说道,夏大德点点头说道:“但说无妨,本王何时因为大臣直言治过尔等的罪。”

    那大臣谢过后道:“臣以为事已至此,就等同于战端开启,切不可念弟兄之情。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可言,哪有情谊可讲。成大事者需薄情寡义,父子之间尚且可争夺天下,更别说义兄弟了。正如圣上所言,一旦此时退兵,不战而败,就等同于向新国屈膝。我国幅员辽阔,不亚于新国,而新国刚刚建国,边疆未定四野未服,正值刚刚安定之时。反观我西凉,已建国多年,根基远胜于新国。若是举国之力,大举攻伐新国,定能大胜。而新国政局不稳,还未安抚境内之民心,岂能抵挡住我西凉铁骑,此乃天赐良机,若是错失良机,待他日新国大局已定,那就为时晚矣。而他们短短不足三年光景,就可吞噬大明全境,并已展露狰狞,只怕野心非小。待国富民强,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之后,我不犯他,他也难保不犯我国。若真有那一日,国主又当如何?岂不是更令我陷入被动局面。”

    那大臣又道:“然如今我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势力强盛,尚且可与新国一敌,更胜于新国,但天意难测,陆家有朝一日若是势力强盛,而我国正值多变之时,他们待时而动,就更是对我国有致命打击了。况且我西凉虽地大物博,却远无新国所占领土富庶。那里有大批粮食,有发达的城市,繁荣的经济,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不趁此时取之,又更待何时?我主,我国民族繁杂,各民族之间依有旧仇存于心。此时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退了,只怕有损国威,民心动荡,到时候或许会有人以为我们不敌新国,乃是国力衰退之象,做乱事小,投敌归顺是大。有人若是投奔新国,愿意供新国驱使,那王上到时还能念兄弟之情不伐不征吗?”

    “你此番言论,虽然犀利,但也言之有理。”夏大德现在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光凭一己好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似西凉国泰民安,但实则也有一些隐患。正如刚才大臣所言,若是不进攻,只怕国内那些蠢蠢欲动的民族要起乱子了。群情激奋倒也好镇压,灭族杀头就是,只是此次为了惧怕新国而斩杀自己国人,到时候只怕要伤了民心寒了忠臣。所以夏大德也是左右为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此时夏大德最需要的则是反对的声音,天随人愿,声音说来就来了。

    “一派胡言!”有人叫到,只见一名将领身穿铠甲剑履上殿,走到夏大德面前,拱手抱拳立而不跪道:“见过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西凉

    西凉本就是蛮荒之地,也就夏大德的凶暴鲁莽,却又粗中有细,威德兼备方可镇住这篇领土,自然不比新国这样自由,还平分龙椅。纵览西凉上下,能有这样待遇,敢跟夏大德这样说话的人也只有一人了,此人便是蔡龙羽。

    蔡龙羽现在被封为亦力把里汗,掌管曾经亦力把里大片领土,虽然有时听调不听宣,但夏大德格外仰仗此人。而关键时刻,蔡龙羽也往往是夏大德最有力的支柱。此人乃是新国开国大将,夏大德特准他剑履上殿,不必行单膝跪拜之礼。蔡龙羽可没觉得这不过是荣耀,岂能当真如此,他每每上殿倒是当真不跪,还真的是一身戎装。

    按说一般这样的人大多跟国主是离心离德,最终反被国主所灭,但蔡龙羽不然,只要夏大德在重要的事情上知会一声什么,即便不悦他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夏大德,十分仗义和忠义,于是夏大德就更信任他了。两人这些年相处的十分友善,随着年纪渐长,就更念同乡同袍之旧情了。人有时候老了,自然要怀旧一些。

    蔡龙羽上了殿来,给夏大德抱拳拱手之后,面对刚才发话的大臣,冷哼一声,那大臣讪笑两声道:“见过亦力把里汗。”

    “尔等小人胡言乱语,跟我见礼只怕是辱没了我。”蔡龙羽挥了挥胳膊说道:“陆家征讨无道大明,建立新国政权,而我主与新国皇帝陆炳乃是八拜之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心同德兄弟齐心。本来新国建立。两大国和谐往来再无战事,互相扶持方可保万世基业,此乃好事,你们这么一挑唆两国开战反倒成了坏事。当年西凉建国之根本就是我与王上所率的陆家军,故此我们虽视大明为天朝上国也不过是为了权宜之计,更是给陆家面子,仰仗的是陆家。当时陆家是大明的守护者,故此才如此行事的。建国者王上也,但陆家乃是我国开国功臣。乃是根基所在,若是就此攻伐,此乃无心无义,势必受世人所耻笑。而现如今陆家反出大明。自己建立了政权。这就对等同于我们西凉的老友和根脉。咱们不与之友善,反而眼红,要与之开战。且不说胜败尚且未定,单说两国开战势必影响民生,到时西凉西面敌国入侵,国内动荡怎么办?我们定当深陷交战泥潭,难以脱身,国家岂不是要大乱。攻伐新国。早有前车之鉴,当年乌斯藏与陆家结盟。就因心中不平,现如今却落个亡国之大祸,难道你要让西凉重蹈乌斯藏之覆辙吗?你居心何在!”

    “龙羽切勿生气,他本无坏心。不过龙羽也言之有理,诸位大臣怎看?”夏大德说道,有争执就是好的,若是一边倒的要攻伐新国,夏大德那就为难了,只怕也不好完全违逆重意。蔡龙羽这人用的对,留的对,关键时刻总能帮衬着夏大德一把。

    不过,蔡龙羽这人因为平时就不在朝,而且平日里略有嚣张跋扈,难改当年山东响马之脾气,虽然在军中如此粗鲁军威不低,在朝中却因不会来事儿所以人缘不济。

    此时蔡龙羽这么一说,就有大臣反唇相讥道:“乌斯藏岂能与我西凉相比,西凉幅员多广,乌斯藏又只有多大。再说乌斯藏原本是明朝的管辖领地,本来自主权就不大,而士兵多是民兵,战时候招之,不战则散之,就连兵器也是原始化的很,还不及我西凉五六年前所用。反观我西凉,虎贲之师,都是正儿八经的部队,战斗力强悍火器先进,岂能是乌斯藏可比?亦力把里汗,你这样说只怕是念旧主之情吧,是不是对我西凉不忠!”

    “你!”蔡龙羽气的拔剑而出,夏大德淡淡道:“龙羽,收了剑,动不动就用武力恫吓,像什么话。还有你们也注意,议事就是议事,好好商议,群计群策,没事儿别扣什么帽子,上纲上线说的如此严重。你们都是本王的好子民,都忠于国家,这还没打起来,怎能自相残杀互相攻击?”

    “王上所言极是。”众人齐声答道

    夏大德又道:“龙羽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竖子不与为谋!”蔡龙羽指着那帮大臣怒道,虽然大家比较讨厌不会为人处世的蔡龙羽,但到底是有直言忠臣,不然西凉不能短短几年内东征西征还如此强盛。此时有人走出列来抱拳道:“臣以为亦力把里汗虽言语粗鲁,但所言倒也有些道理。”

    “说说看。”夏大德道。

    “臣以为我国火器乃是新国陆家所传来的,虽然近些年来有些发展,但陆家也未曾停止。与大明俞大猷部对敌当中,足见大明火器之犀利,若不是我西凉有铁骑部队,只怕难以攻克。但即便如此,大明依然败于陆家之手,足见陆家之火器已到通天之能,高于大明数倍。此一言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知己知彼实言相告。”那臣子说道:“据情报所知,大明原都城北京之役陆家从天而降,越千里之地突降京师,另有翼人相助,这才夺去了北京。大明皇帝朱厚熜仓皇而逃,逃至巴蜀建立政权,而此次他们的失败却又是陆家沿长江逆流而上,突现成都府城下。从天而降,翼人相助,逆流而上,这些我想诸位大人也都从军报中听过了吧。我等虽不明其中道理,更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这足以见陆家之武器先进,其军队之强悍。没错,新国是刚刚建立,但仅建一年,就可国泰民安境内无战事,而短短两月有余就可收复广西,云贵之地,克乌斯藏收于囊中,并把巴蜀赶尽杀绝。这正说明了其实力之强,国库之充沛。况且陆家大胜。士气高涨,皇帝陆炳想要安抚士兵们的躁动情绪还需花一番功夫,你们倒好。主动招惹新国陆家。这下只怕咱们是要成了陆家的宣泄了,到时候不光咱们王上与新国国主兄弟反目,更要让西凉遭受大难。故此,臣以为,进攻新国并非明智之举,就算进攻,此时也不是绝佳之时。反倒是最不利的时刻。”

    “臣以为也是如此。”又一人出来说道:“新国虽正如其名一般,乃是个新的国度,但西凉究其根本建国时间也不长。而且这些年东征西讨。开疆辟土,已经算得上幅员辽阔。当年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以及后来察克台汗国,再后来的帖木儿帝国。都是因为土地过度。管理地界过大,又无稳扎稳打,治理收复良善之后再度扩疆,才导致了后来无法及时调度,及时处理战乱天灾等,国家不好管理,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从而走向覆灭。此乃前人之鉴。我等自然要重视,更何况西凉又与这些前朝地处相似。就更要多加注意了,疆土可无限之大,但切勿操之过急需稳扎稳打。依臣之见,不如暂且退兵,并上国书,与新国永世修好。富国富民加强我们自己国家的实力,与新国多多通商,学习先进技术,并赚取财物,多做准备。日后不论进退,都留有了余地。”

    夏大德点了点头道:“本王的这个三弟的确是个人才,竟能发明出如此多匪夷所思的军械,论治国论打仗皆在我之上,尔等自然不可小觑。”

    说实话,夏凉这群大臣的水平不低,不亚于陆炳手下的那帮大臣,此时各抒己见争执不休。正商议间,有军报传来,乃是八百里加急,声称是陆家军中传来的信函。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是战是和就看这封信函的内容了,大家都看向吐洪伊.乌梁海,看着王上脸上是喜事怒。

    过了片刻,夏大德捋了捋那乱糟糟的胡子,然后招手让蔡龙羽来身边,把那封信递给了蔡龙羽,并让蔡龙羽读出来给众人听听。众人闻听此言,再看夏大德不喜不怒之色,更不知信中是叫嚣的战书还是求和之书,故此都洗耳恭听起来,大殿内更加寂静,可谓是鸦雀无声。

    蔡龙羽读了起来:“伯父亲启,小侄绎,寻二人联名敬上。今日残明已被我新国所灭,俞大猷部也尽数归降我新国,望伯父尽早撤兵,防止两军相对起了摩擦,覆水难收。家父近来甚是想念伯父,声称明年定当亲自赴西凉拜会伯父及伯母。另此次征讨残明,西凉将士虽征战不多,但也劳苦功高,牵制了大量残明兵力,助新国成就一统大业。故此奉家父之命,为了安抚犒劳西凉军士,巴蜀一地两年赋税粮租皆归西凉所有,另有重礼日后单独奉于伯父。若是伯父尚且不放心赋税之数额,可派专吏前来督办。;另敬请福安,两小侄献上,陆绎,陆寻。”

    蔡龙羽读完得意洋洋的看着众臣,众人则也面面相觑,有主战派上前说道:“王上,切勿为了蝇头小利而错失天府之国。”

    夏大德却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今日众卿皆言之有理,但陆绎和陆寻所寄来的书信,表明了新国的态度。而我们利益,面子,里子也都有了,何必非要挑起战端呢?战端一起劳民伤财,于国于民绝非幸事也。蝇头小利也是利益,总比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要好的多。至于信中所书什么派人督办之事,我看就不必了,既然我三弟都如此大度,我这当二哥的也不能小气了不是?西凉之根本本就是他让与我的,故此切不可随意与新国挑起战争。好了,今日朝议暂且至此,诸位且回吧。”

    众人走后,仅留蔡龙羽在,夏大德擦了擦汗说道:“众意难违,也多亏我三弟想的周全,否则真是令我难做啊。”

    蔡龙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有身居高处才知高处之苦,高处之寒,你乃一国之君,更高于我,便是更加难做孤独。”

    “龙羽,今日多谢你知会我的意思,前来声援。”夏大德抱拳道。

    “王上严重了,我乃是西凉重臣,你乃西凉一国之君,解君之忧,理所应当,这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蔡龙羽道,言罢看向夏大德又说道:“西凉,新国,两个大国接壤,如今一代若能同心同德势必可以安康和平,这还是不出什么大意外的情况下。两方守军必须克制,稍有摩擦就一触即发,都是强国这才可怕。不过看起来新国略胜一筹啊,陆炳真是个妖孽般的存在,建立了西凉的雏形,觉得不合适给了你。这才短短几年功夫,甭管什么原因起事,人家又建立了一个适合自己的新国,而且竟然如此强盛,真是厉害。此次战场之上,方见陆绎之能,就连陆寻也是功勋显著,非等闲之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真不愧是陆炳的儿子。只是这等人才,日后到了你百年之后,没了王上与陆炳的兄弟之情,两国的大战就离开战不远了,鹿死谁手未可知啊!”

    夏大德也叹息道:“是啊,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怎样咱们就管不到了,只要不把咱们两个了老家伙从坟墓里刨出来,挫骨扬灰,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对了龙羽,若是我等在位之年发起战争你当如何?”

    “我乃西凉的汗,你说呢?”蔡龙羽反问道。

    “哈哈,世人皆道帝王之薄情寡义,却不知薄情就是重情,只是情系国家,君王,江山社稷尔。”夏大德说。

    蔡龙羽闻听此言笑了起来,夏大德也笑了,笑的是那么肆无忌惮,却又是有些苍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明主决事

    新国京师北京城中,早朝散去,陆炳拿着几封密函来到养心殿中开起了内阁会议。甭说这朱厚熜从政为皇这么多年,还真干了一件好事儿,那就是把这养心殿修的极为舒服,冬暖夏凉的,极其适合居住。最近陆炳身体不好,自从得知许洋死讯之后就怒火攻心伤了元气,所以搬到了养心殿居住办公,倒是有利于身体恢复了。

    自从大捷消息传入国内之后,举国同庆,隔日陆炳就下令发布了许洋的死讯,以及十万人马尽数毁于长岭的事情。许洋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这可是在金殿上有龙身交椅的主儿,而十万兵马来自全国各地,大家都明白新国为了大一统付出了怎样巨大的代价。在锦衣卫有关部门十分微妙的舆论导向的作用下,没有人说陆炳是穷征暴敛的君王,致十万男儿命丧黄泉,反倒是在全国燃起一股悲愤之情。

    文人之中,悼亡诗军旅诗盛行,不少人都弃笔从戎,准备报效国家,为十万男儿义士报仇雪恨。但随即又传出残明灭国,巴蜀解放,大太监陈洪自缢于巴蜀成都宫中,而皇帝朱厚熜也被生擒,正押解进京。众人悲喜交加,虽为许洋为十万甲士举国茹素,却又大摆筵宴共庆国家之胜利。

    新国国民无不奔走相告,报喜又报忧。因为许洋尸首早已化作焦土,故此只做衣冠冢,厚葬许洋,百姓自发相送。而许洋家人却未曾有世袭之职,却赏国之赋税。只要新国还在,许洋家眷后人就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这让百姓钦佩不已,因为世袭之职本就不公。会留有大量的闲官和无用之人,陆炳曾经在大明做的前几件大事儿,就是与杨廷和一通罢黜这样世袭的贪官和无用闲职。如今陆炳贵为帝王,却未忘初衷,更重情重义赏罚分明,既照顾到了将领的后人,却又维护了国家官制的公平。并未因许洋的地位崇高而网开一面特事特办。

    对于十万将士的家人,国家也按照规格进行了津贴,并赋予十年免税的义士待遇。民间无不称赞圣上的英明。战事已定,大家倒也没有为这些人马的全军覆没而惶惶不安,事情就这样平顺的过去了。

    陆炳感觉到了为君王者应有的冷漠,也感受到了百姓的有情和无情。他们几天前还为大军丧命于长岭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如丧考妣一般。但几日后就抛之脑后,该吟诗的吟诗该喝酒的喝酒了。这便是人性所致,陆炳只能暗自叹息。

    其实陆炳并不想打这场战争,只不过巴蜀残明不灭,新国就颇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毕竟现如今新国的大多领土都是从残明那里继承而来的,若是旧政权仍在就有些许不便和议论。民心难测,虽为仁政。但也难免有思故国者,不如趁早灭了巴蜀残明。长痛不如短痛,斩断是非之根源来得好。

    夏言说道:“圣上,臣以为巴蜀本就是我应得之地,此番西凉只做观望,却要与两年赋税给予,只怕有损国威,更是不妥,国家税收减少,这.....”

    “这不是我的意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有擅自行事的权利。不瞒你们,这是陆绎和陆寻兄弟二人替我做主的事情。你们且看这一封信。”陆炳说着让冯保把信拿给众位内阁大臣看。内阁大臣传阅了起来,杨慎说道:“我倒认为两位皇子做得好。”

    “杨大人何出此言?”夏言问道。

    杨慎答曰:“只需巴蜀两年赋税,便可避免战祸,让我军民安心,国家休养生息,战士不再伤亡,这样的生意难道不值吗?两位皇子做的高明至极。”

    “可是如此一来与古时和亲何异,有损我天朝国威啊。”夏言叹息道。

    陆炳此时说道:“若是我的面子,国家的面子能换来百姓的安定,人民富足,能换来天下永无战祸,我甘愿舍去面子。我与用修所想一致,虽说陆绎陆寻二人乃擅自做主,并请求责罚,但我不想责罚他们,还要夸赞他们做得好做的对。商人尚且无利不起早,更何况西凉虎狼之师尔?西凉残暴,一旦开战势必造成生灵涂炭,我并无完全把握赢得西凉。而且国内许多新收复的地方还要发展,我们也不得分心再做这样大的征战,治理国家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不是?西凉也是大国,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旦攻入我新国,只怕新国百姓要遭殃了,就算大获全胜,也难保士兵不伤亡,甚至是拉锯作战,百姓遭殃经济尽毁。如此一来照顾西凉的利益,可保近年无忧,咱们只需多加防范就是了。虽会因为财力注入加剧西凉发展,给自己树立强敌,我想这是夏言你担心的吧,但我国向来不以税负为主,而已流动的钱,也就是生意为主要收入,所以无伤国家根本。说句有私心的话,这样一来更防止了朕与我结义二哥的反目成仇,更是幸事一件。朕以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众人答道,夏言也点点头道:“圣上说的却有道理,只不过臣以为此事不得宣扬出去,否则民情激愤,还是臣刚才所担忧的那样,国家颜面不保,颜面不保则民心不保。”

    “这个自然,夏言切勿担忧,朕明白你的意思,也会按你说的去做的,此时秘而不宣偷偷去做,两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咱们可从别的地方调配资金用于建设巴蜀和发展,这点实力咱们还是有的。”陆炳说道:“关于俞大猷和戚景通,诸位以为该如何处之?另外韩素发此次立有大功,直捣黄龙攻克成都府,擒拿朱厚熜。朕欲赏他金殿龙椅。做许洋之旧位,诸位意下又是如何?”

    徐阶进言道:“我认为俞大猷此人堪用,虽然曾误入歧途。但本意没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有愚忠愚孝之嫌,但也可谓是顶天立地之人。况且此人本事了得,即便险些伤及皇子,但却也未遂,并未给新国造成什么麻烦和损伤。在抗倭战争之中。此人又立有大功,可谓是民族英雄。所以可暂且闲置一段时间,稍后再予以任用。方可成国家之栋梁。”

    “臣也有此意。”徐渭说道,此人现在被人与徐阶共称为内阁二徐,只不过徐阶老实忠厚性子耿直,而徐渭则略显圆滑。说起话来风趣幽默借古讽今。虽圆滑但不是附庸之辈,也是个另类直臣。只听他是:“观俞大猷之作为,远比戚景通强许多,虽然同样是公私分明,各为其主所致,但戚景通却杀我朝中重臣许洋,损我十万精兵,所以此人不能留。可俞大猷则不然。况且此人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忘陈洪之伯乐之恩。自身还未定却想要救陈洪,说明此人本性不坏,再往前瞻,他还有救驾之功和解少林之危的义举。再者现如今故主已倒,而俞大猷和圣上有曾有情谊,所以可以重用。此人若是收好了,势必成我新**中,中流砥柱的忠臣。至于陈洪厚葬之事,其中牵连甚多,故此臣不敢妄言。但虽圣上爱才重义,可戚景通不可留,必杀之以安民心,不杀不光民心不服,更是伤了朝中忠臣之心。”

    “臣皆有此意。”众人这次倒是一致。

    陆炳点点头:“陈洪的事情不必问及少林,少林不过是个门派和佛教分支而已,不能太娇宠他们了,不过苦主悟禅大师有恩于我,我倒要单独问问他的意思。另外我已经宣任天翔回京,再问及他的意思后再作打算。而戚景通还未抓住,但我想段清风想要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另我也派南疆锦衣卫情报提督剑王门人崔凌前去相助,加之锦衣卫入驻巴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戚景通跑不了,只不过我与此人有兄弟之情,虽然他叛我多次,但我却不忍当面杀他,不如就地处决,祭旗告慰亡灵,诸位看此法如何?”

    “皇上圣明。”

    “不过你们只字不提韩素发之事,就连一向耿直的夏言夏大人和徐阶二人都不说话,这是为什么呀?”陆炳笑道。

    夏言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陆炳道:“好了,朕不卖关子了,朕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个韩素发无德无才,但有功便要赏,此次韩素发的确立下大功,朕给他一把龙身交椅便是了。只是官位依旧,职权依旧,依然让他掌管内河水师,不予之大权。他就想要个名而已,无伤国家大计,你们看朕这样处理可好?”

    “圣明无过皇上。”众人皆面露喜色,这正是他们所想,只不过怕今日一言,不慎传出去,日后韩素发手握大权,心生嫉恨,到时候将相不和,会影响国家大计。陆炳果然睿智,既给了韩素发赏赐,赏罚分明,又没有胡乱任用,实在是高明的很。

    “圣上,臣有所不知,残明昏君朱厚熜,陛下准备如何处置。”严嵩问道,大臣皆面露赞许之色,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想问的。

    陆炳道:“严嵩问这个问题倒让我意外,终于不再圆滑问了旁人不敢问的问题了。此事朕就决断一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若是朕做错了,你们到时候尽管直言,此事拭目以待就好。”

    陆炳又给了众位内阁大臣几封密函,他们商讨一下,其中大多是些民生问题,和各地出现的商业行为,众人商讨共同制定计划,对国家政策进行修改。商讨完毕,陆炳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朕最近身体不太好,还多多劳烦诸位操劳国事。”

    “此乃臣等应当应分之责,圣上不必如此。”夏言道。

    陆炳点点头:“那诸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陆玩最近学的怎么样了?”

    “皇子聪慧,虽有些顽皮,但天资聪颖进步神速。”杨慎说道,陆炳笑道:“那是,朕的种岂能差的了,哈哈,好了,不自夸了。险些忘记,还有两件事要宣布给你们,一个是关于用修你的。杨伯因告知我密事而死,有恩于我,而先前一生也是造福百姓,有功于天下。残明并未给予厚葬嘉奖,我欲给杨伯赐谥号,告于天下并重修陵寝。此事朕意已决,你只能谢恩不必复议。令着你回乡祭奠,不得有误。”

    杨慎一时间愣了,随即泪洒当场。杨廷和死后埋葬于四川,这是巴蜀残明的势力范围,虽未受到棺椁破坏,却也未曾正名和嘉奖,实现朱厚熜的小气之处,此事一直是杨慎的心结。而今心结已解,杨慎站起来一躬到底连连谢恩。

    陆炳又说道:“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朕繁忙也没来得及嘉奖严世藩。高家堰之事,严世藩明察秋毫,敢于担保,直言相谏,当奖赏一二。严嵩,下次内阁会议的时候,就叫你儿子一同来参加吧。徐阶,朕看你变圆滑没有,朕的意思是?”

    “圣上的意思是让严世藩入阁。”徐阶道,随即又说道:“臣虽然愚钝,又不是痴傻之人,圣上何故戏弄臣下。”

    “哈哈哈哈,这个徐阶还不高兴了,朕给你赔礼了。”陆炳说道。

    严嵩听闻陆炳的话不禁一愣连忙上前道:“犬子才疏学浅,不堪重用,岂能受此大任。蒙圣上青睐,但臣下万不能从,父子二人同在内阁,只怕要惹朝中同僚非议啊。”

    “唯贤是用,不必理会旁人言语,让严世藩好好干,这就是给朕争面子了。”陆炳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只留下谢恩的严嵩和杨慎,以及一票内阁大臣在那里恭喜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老了

    西凉退兵了,并留下了一大片与巴蜀边境的公共区域作为礼尚往来,这段地区两方皆可侦查,也做战略缓冲地带。而巴蜀民生在齐书海的治理下迅速安定下来,待相应官员而来后,齐书海就撤离了巴蜀的管理,赶回山东去了。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归属,而在那里也有他心爱的人在等候着他。

    除此之外,巴蜀开始享受新国百姓应有的待遇,这些政策让他们感觉十分新奇前所未闻,甚至有人怀疑这不过是陆炳故意作秀的举动,无非是做给巴蜀众人看的。没了朱厚熜的闭关锁国,一切消息都源源不断的传入百姓耳中,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新国境内皆是如此,人人平等,在人格上没有任何阶级差异。同时也并未因巴蜀曾经的抵抗而录用重法,这让巴蜀百姓最后的一丝忧虑烟消云散。朱厚熜的形象瞬间崩塌,大家得知原来的朝廷不过是欺瞒众人,而新国才是真正的上善之国。面对欺骗,群众是愤怒的,而新鲜的政策和宽松的待遇让巴蜀百姓如获甘露如饮甘饴。

    巴蜀百姓在新国的国策民策和官制之下,幸福的生活着,并开始恢复被战乱破坏,但受损并不严重的经济。他们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和活着的尊严,而接下来几件事情却让他们看到了新国仁义的一方,同时又有法纪严明,睚眦必报的一面。

    首先是为杨廷和立碑修陵,赐谥号“文公”。杨廷和本就是川人。官至首辅之位,德高望重,曾有“有杨公独立。天下君何在”的美誉。虽然残明政权并未给杨廷和太多赞誉,因朱厚熜的固执己见和怀恨旧怨,更没给杨廷和什么恩典或立下碑文,但在百姓之间杨廷和的依然算是口口相传引以为傲的人物。故此此举不光是为了告慰杨廷和在天之灵,知恩图报之举,也不光是对杨慎的一种恩典,同时还是安抚川人的举动。果然。川人对此十分称赞,面对曾经有所耳闻的龙影大将军,而今日他们不太熟悉的新国皇帝陆炳。开始争相传诵了起来。而艺人们的走动也把闭关锁国之后的故事带到了巴蜀,从此陆炳的故事又在巴蜀流传了起来。

    川人乐天开朗,平日里喜欢吊儿郎当的欢愉生活,却又同样是重情重义。一旦国家需要则奋不顾身视死如归。虽体格不如北方人健壮。但却敢于搏命,故此戚景通和俞大猷才能练出来那样强悍的部队,也正因如此,此次巴蜀残明政权才没有一触即溃,只叹科技差异太大,所以不得不败,训练是一方面,人的根性却占主导。

    而川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曾为蜀汉之地的缘故。故此也格外信奉忠义二字,和陆炳治国之策不谋而合。关于陈洪的问题。任天翔和悟禅大师皆称放下了,不再计较愿听陆炳的安排,故此陆炳也厚葬了陈洪,为他立了碑传,公平的讲述了陈洪的一生。巴蜀百姓痛恨阉党,却并不讨厌陈洪,因为陈洪的确算得上是个好宦官。

    若无陈洪,只怕残明早就覆灭了,而陈洪所主抓的利国之策和从未停止过的反贪行动,也让陆炳和川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只是无奈国策和官制陈年积弊,这才不如新国的政策给力的,不破不立,只有除旧才可迎新。而陆炳为陈洪铸碑立传,这更让巴蜀百姓钦佩万分,一个连对手都能公平对待,连对手都能容纳的君王,岂能容纳不了自己的百姓?对此俞大猷特意上书,以表示皇恩浩荡和感谢之意,声称待辞官之后入京予圣上谢罪。

    陆炳在短短半年之内赢得了川人的口碑,百姓信服陆家的统治,大明被抛之脑后,人人为自己是新国人而感到欣慰而幸福。其实谁是皇上与百姓何干,只有国富民强,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统治者才是百姓所拥护的。只有百姓富足了,忠孝廉耻,仁义礼信才可真正的深入人心。

    戚景通果然厉害,他躲过了锦衣卫的搜捕和追拿,但他并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于是他高举大旗招募乡勇,准备起事,就算无法推翻新国也能搅乱他们。此时的戚景通不再是那个忠君爱国之士,而成了一个被家仇国恨和偏执的爱国情绪所填满的复仇者,他的内心已然扭曲了。

    如此大张旗鼓的招募乡勇,也的确骗取了一些热血沸腾无处发泄的年轻人的支持,他们口称忠君爱国讨贼复明,实际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躁动和企图能够位极人臣荣华富贵罢了。戚景通无钱无粮却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开始组建起来这队人马,但还未招募满一百人,这样的大动作就被锦衣卫发现了。随即大军来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刚刚组建起来的所有人皆被擒住了。而段清风闻讯赶来,不费吹灰之力治住了再度准备逃窜的戚景通。

    段清风并没有押戚景通回京,陆炳的圣旨也没让他这么做,面对破口大骂的戚景通,段清风选择了沉默,曾经的老友却终究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再到不死不休的死敌,现在竟然成了阶下之囚。段清风之所以会忍不是因为两人感情深厚,而是一种天意弄人人性多变的感慨。最终段清风下令,把戚景通在三军面前枭首祭旗。

    那一日,戚景通被按在了军旗之下,将士们纷纷手持酒碗,饮罢碗中酒,祭奠长岭之役中死去的十万将士,为大将许洋报仇雪恨。鬼头刀下,戚景通血溅三尺,金戈铁马的一生就此了结。

    众人皆知戚景通与陆炳乃故交,而戚景通的家人还被陆家所赡养,但法不容情陆炳却狠下心来,痛下杀手,让所有人知道陆炳并非只有仁慈,还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除此之外。巴蜀官制改革之后,先前官员所做之事一笔勾销,不予追究令。官员欢欣鼓舞。但得意忘形之下,在接下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又接连违反新国法纪,挑战新国权威。新国发髻严明,惩治了在此期间贪污受贿、亦或草菅人命的官员共计三十余人,都是定斩不恕。官员们闻锦衣卫之命,便是胆战心惊。各个恪尽职守再也不敢有任何违法之事了。而许多乡绅土豪也因违法乱纪被当地衙门所处理,不论民间还是官场风气为之一振。除了有少数无德权贵偷偷跳脚骂街以外,百姓无不欢腾一片。尽称我主陆炳之英明。

    天威不可犯,国法不可宽,众人皆胆寒,天下硕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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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中。脸色惨白的朱厚熜被抬入了紫禁城中。朱厚熜顿时感慨万千。不到两年前自己还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统领一个国家。今日竟然依然是被抬入这宏伟的皇宫之中,只不过用的不再是金车銮驾,而是十分单薄的一副担架,而君临天下的万金之躯却沦为了亡国之君阶下之囚。

    两名壮士一人抬一端,上台下梯,不免有些颠簸,朱厚熜的身体在这一路上恢复了不少。却也被颠的难受。这日是陆炳自建国以来第一次宣布不早朝,就连前些日子陆炳吐血那段时间都没有耽误过早朝。皆是托着病态之躯前去早朝。而昨天当得知朱厚熜即将到来的时候,陆炳决定不早朝了,自己心急难耐要见见这个老伙计。

    朱厚熜被抬入了养心殿中,这是他登基之后所修建的宫殿。此时的养心殿内空无一人。壮士放下担架,随即就与另外四个护卫一起离开了这里,圣上谈话不必护卫,当年攻入京城的时候,他们可是见识过陆炳的本事,若非几百人死战难以敌得过圣上之威武。

    瞬间,养心殿内就剩下了朱厚熜一人,他从担架上撑起身子,不由得牵动了伤口连连咳嗽了起来。祸起宫闱,宫女乱刺之时,有一宫女一簪子扎入了朱厚熜肺部,肺部受损,现在喘息起来还带着滋滋作响的声音,一听就是心肺有问题。

    朱厚熜看着已经离别一年有余的养心殿不禁感慨万千,宏伟的北京皇宫岂是巴蜀那个皇宫可以相比的,一对比之下,自己这一年多就好比在乡下度过的一般。这样的皇宫才是皇家的威仪,才是皇帝应当之所在。这样的皇宫发出的命令才是名正言顺,才能威震四海。

    朱厚熜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尤其是自己所修的养心殿,现如今易主给了陆炳,当年陆炳跪在下面,而今位置却颠倒了过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陆炳把自己约在养心殿之中相会,看起来满满的都是嘲讽的意味。

    朱厚熜笑着笑着,却又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以至于他都未曾听到背后的门开了又再次关上。一个人在他后背拍了拍,并运入一股暖流,顿时让朱厚熜舒爽了不少。朱厚熜不用回头也知道此人是谁,自己与他太熟了,从一出生就算起的话,与他相识至今已经足有近四十年。两人一同嬉笑怒骂策马奔驰,一起迎战权臣维护正统,最终分道扬镳反目成仇,但朱厚熜无时不刻的不想杀死他,但每每看到他的时候却又怎么也下不了手。他就是陆炳,一个即便朱厚熜曾贵为天子却依然羡慕嫉妒的男人,一个传奇般的男人。

    朱厚熜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

    “既然好了就别装病怏怏的,坐起来说话。”陆炳的声音并没有得势者的欢喜嚣张,也没有故意的装作谦虚内敛,就好像许多年前一样,还是那个一如既往老大哥一样的语气。

    朱厚熜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酸酸的,提起笑容抑制眼中的水露,他可不想在陆炳面前落泪或者示弱。朱厚熜强努着要站起身来,却依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就要脱力在坐下,陆炳用一只厚重的手托住了朱厚熜,把他扶了起来。

    朱厚熜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虽伤口未及要害,但伤口却实在是太多了,而失血过多也同样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损害。朱厚熜生下来身子就弱,从小身体一直不太好,后来有所好转了却又在登基之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若不是有陆炳曾做的丹药妙效,还有他这一年多以来不停锻炼,他只怕就算有神仙金丹也救不过来了。

    朱厚熜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陆炳,陆炳也看着朱厚熜。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你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岁月荏苒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陆炳朱厚熜两人的确已经老了。从两方交恶开始摩擦战争,至今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两人在此期间付出了无数的辛勤和操劳。即便是在双方休战的时候,两人也不得休息。陆炳建国初成、改善民生、发展经济、变革官制、增强实力,哪一件不需呕心沥血。而已做流亡朝廷的朱厚熜岂不更甚,他只能更加努力才可复国,所以同样费心费力的操劳着。

    这才几年的光明,岁月就在两人身上留下了浓厚的痕迹,他们曾经乌黑的头发徒增许多白丝,陆炳更是双鬓早已是雪白一片。朱厚熜是这样,陆炳也是这样,他们望着对方盈盈一笑,陆炳扶着朱厚熜坐在了养心殿内的侧榻之上。

    朱厚熜问道:“当皇帝不是这么好玩吧,是不是很是疲劳啊?”

    “你要早知如此,何故覆国?”陆炳反问道:“现在岂不是一切为时晚矣。”

    朱厚熜闻听此言黯然神伤道:“胜者为王败者贼,现在你怎么说都行了。”

    “这话还听起来不服气,呵呵,一点规矩也没有,见到我该叫什么?”陆炳看向朱厚熜,朱厚熜看向陆炳摇摇头道:“你又何必折辱于我,都是多年故交,也不用这样落井下石吧。要杀要剐仅凭你一句话,让我叫你一声圣上这有劲吗?你要觉得有劲我就叫。”

    “我是让你叫我炳哥啊,兄弟。”陆炳微微一下说道。

    言罢。朱厚熜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而陆炳也是泪洒当场。

    两位人王帝主自嘲的笑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击掌到一起握住了对方的手。朱厚熜问道:“我输了,虽然我一直想要赢你,但平心而论我一直没能赢过你,即便有略微的优势那也是你不愿与我计较,否则我必败无疑。其实你根本不用跟我斗,只需不帮我坐山观虎斗,我就早已覆灭了。到时候你可趁机自立大业,只不过义字当头的陆炳并没这样做。这些年我嫉妒你,怨恨你。却又同时感激你,尊敬你,我是个矛盾的人,这让我很纠结很纠结。”

    “我知道。”陆炳淡淡的说道。

    “这次我输得一败涂地。哈哈哈哈。不过我也可以留名青史了,而且有浓厚的一笔,因为我是亡国之君。我翻阅历史,开国之君,中兴之主,还有亡国之君,这些都是要着重记载的,有警示后人的功效。希望你命史官能如实记载。尽可能修饰一下,别让我变成桀纣一般。冤枉成一无是处的无道昏君就行。”朱厚熜笑道,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陆炳摇头叹息了起来,朱厚熜问道:“炳哥,你想怎么处理我?要我说还不如让韩素发直接杀了我的好,把我押解回京,岂不是进退两难?为帝王者,岂能连这点心狠都没有?”

    “那你呢?你当年完全可以在这皇宫之中计杀于我,又为何没有动手?”陆炳反问道。

    朱厚熜一愣,神情暗淡道:“我不忍心,终成大错。”

    “我也不忍心,但愿无错。”陆炳说道。

    朱厚熜看向陆炳,十分惊讶的问道:“依你之意是不准备杀我了?”

    “当然,我若杀你岂又与你相见,这不等同于给自己自寻烦恼吗?”陆炳说道:“我不光不想杀你,还不想让你成为亡国之君。”

    “这次我是真没明白?”朱厚熜说道,他历经沧桑尔虞我诈,不似当年懵懂少年一般那样天真单纯了,自然不会以为陆炳会禅让于他。而且陆炳这个君王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君王,虽不是开天辟地,却也可称作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陆炳打下这个天下付出了太多,他就算是拱手相让朱厚熜也不会接受,大起大落,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斗争,明刀明枪暗流涌动,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让朱厚熜感到厌烦,感到疲惫恶心厌恶。他甚至有时候在想,若是当年朱厚照有子嗣,而自己依然当个闲云野鹤的藩王那日子是何等快哉。

    陆炳说道:“先不忙说这个,作为兄长,我要让你输得明白,你可知道你败在哪里了吗?”

    “我本就不如你,论计谋论品德论武功皆不如你,就连生儿子的方面也比不过你。现如今你儿子这么多,我却膝下无子,这不是高低立见是什么?最要命的是,你这么一个人,竟然还文武全才,文举武举皆名列前茅。我记得很多年前你曾说过,自己是从未来也就是以后而来的,我当时只觉得你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并未多想,也没相信,还暗讽说要是谁信你谁才是也疯了呢。现在我却全信了。你若不是从未来而来,怎能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想。天空漂浮的热气球,逆水而上的机器船,哈哈,你的官制也前所未闻,就连后来被我都被迫采用的火铳也是你该进出来的。原本被称作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武器,现如今反倒成了战场上的主力武器。你不光制造了一个新的国家新国,更是创造了一个时代,一个崭新的时代,一切都在飞速发展,令我这个手下败将也叹为观止。”朱厚熜说道,此时所言并无故意夸赞的意思,言语间皆是真情实意,由衷的佩服。

    陆炳摇了摇头说:“非也,即便没有这些东西,你依然必败无疑。”

    “为何?”朱厚熜情绪激动起来,说着就要站起身来。自己这一路上都在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作为一个男人败了不可怕,死也不可怕,但要败得清楚死得明白。朱厚熜认为自己就败在于此,陆炳乃神人也,才能远胜于自己,所以自己才败得。也正因如此自己才在最初不愿在陆炳面前示弱,岂能连气节也输给陆炳?!即便他知道示弱可能保的一命。但朱厚熜要保住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帝王的尊严,宁可为此舍了性命。可现如今。就连自己失败的总结也被陆炳推翻了,难道自己就连这点对的事情都没做过吗?难道自己就如此一无是处吗?顿时朱厚熜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陆炳拍了拍朱厚熜的肩膀,把他按了下来说道:“休要激动,听我慢慢道来。”

    朱厚熜坐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我洗耳恭听。”

    “你输在这儿。”陆炳说着指了指朱厚熜的胸口,朱厚熜迟疑片刻之后,疑惑的说道:“你是说人心?”

    “是。正是人心。”陆炳说道:“的确,我借着我来自未来的知识有所作为,可若我是个普通人。即便有这些知识又能怎样呢?而且这些东西仅有一个雏形,也都是后来发展出来的,已经脱离了我所认知的样子。况且许多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除非帝王或一方诸侯。寻常路人岂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做这些常人所不敢想的事情。你曾贵为帝王。手中所有的实力远胜于我,但你却没有作为。人生潮流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进了你没进步,这岂能不败?这不是天不佑你,也不是才能的问题,而是你自己内心的问题,你的内心不够强大。每次遇事则乱。见财起意,见利忘义。小肚鸡肠,妒贤嫉能。这些话说的不好听,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否属实?所以你的内心不够强大,无法承受压力,遇到问题要么推给别人,要么就是逃避。如此一来,不经历挫折,没学会如何处理问题,即便多有磨难,你又岂能成长?没有海一般的胸襟,岂能包含天下子民,不能包含,就宛如容器装满了水一样,子民自当外溢,又怎能不败?”

    朱厚熜听了陆炳的话陷入了深思之中,陆炳继续说道:“一个狮子带领一群羊,那就是一群凶猛的狮子。一只绵羊带领一群狮子,那也不过是一群长着尖牙利齿的狮子罢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作为帝王也是如此,若是帝王的内心是扭曲的,那手下的臣子能够正直到哪里去?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是而已。没错,成大事者必定要斩断七情六欲,但我却不想如此。位高权重,荣华富贵虽然会让人迷失自我,但我仍相信忠义仁厚之心是藏在人内心的。人固有见面情,举拳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每个人心中都要有纯真的一面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恩怨分明,快意恩仇,这般带领下固然权谋,固然阴险,却也永远在内心藏了一份纯真,一份仁义的心。人皆有私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若大明是我新国,绝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必定誓死抗敌,绝不辜负心中的仁义。忠孝廉耻,仁义礼信不是靠什么思想宣扬,也不是靠怎么教育的,要看你怎么去做,在事实和潜移默化当中,那些宣传和说教相比之下就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了。”

    “君心,臣心皆是人心,同样民心也是如此。”陆炳最后说道:“我给了百姓们前所未有的生活,让他们活出了尊严,让他们知道这个国家并不是我的家天下,而是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天下。不用说什么忠君爱国,在人的私心之下,他们岂能不为国效力。为国效力,就是为己效力,这就是利用了人心。开发民智,宁要智民不要愚民,智民虽会制造不少麻烦,但同样可以推动国家发展,而愚民呢?看似是顺民,但也同样容易被人鼓动和迷惑,那才可怕,你想和一群无脑之人战斗,想想都吓人。哈哈,想想都觉得好笑。朱厚熜,人心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越是严苛越是管束他们就越想要反抗,叛逆在每个人的骨子里,顺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作为一个君王,就好像是一艘大船的掌舵人一般,要学会顺势而为,把这种潮流的力量灵活掌握,为我所用。”

    朱厚熜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输于你。”

    “别说这种幼稚的话了,有干劲儿是好的,但后悔是失败者的专权,并不属于你,你是我陆炳的兄弟,不准后悔,知错改错不认错。再说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怕不光要励精图治,连给我发家机会都不会给我吧。”陆炳说道。

    朱厚熜闻听此言一扫沮丧情绪笑了起来,笑罢问道:“那倒也是,不过你还没说到底要如何处置我呢?是要囚禁我终生吗?”

    “我让明朝依然存在,作为兄弟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背负一个亡国之君的名声。”陆炳道:“具体做法就是让你携带妻眷家小去回到你父亲受封的安陆州,还住在咱们以前的兴王府内。当然你就别盼着什么管理军政大权了,在兴王府内依然是大明的领土,在兴王府外,则还是我新国领土。待你死后,不管我是否活着,都会灭掉这个明朝,但不会残害你的后人,如此一来你既避免了亡国,又能活下去。”

    朱厚熜愕然的看向陆炳,这个结果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实在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屹立高峰

    过了半晌的功夫,朱厚熜才缓缓问道:“我何来妻眷家小?你这样做国民能够同意吗,辛苦打败的大明竟然没有根除,而你朝中大臣能够愿意?你不最讲究群计群策吗?”

    “我也该专权一次了,虽然群计群策各抒己见,但毕竟我是君王是决策者。”陆炳笑道:“你小子光顾着自己逃命,太自私了,给我甩下了一大难题。知道你喜女色,你的后宫我还给你留着呢。”

    “可是我听说你把我的后宫都分给你那些将士们了。”朱厚熜说道。

    陆炳点指朱厚熜说道:“你这脑子都听了些啥,陈洪的情报工作也太不给力了,是没错,我分了你的后宫佳丽,这些人太多了,我可不替你养这么多人。但是凡是受封的嫔妃,我都给你留着呢,这些人都算是我的弟妹,即便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若是那般,岂不等同于折辱了我的面子?你回安陆州后好生修养,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了,一应财物我都会为你准备好的,保证让你安然无忧。你平时锻炼锻炼身体,舞文弄墨干什么都行,但切不要做什么让我为难的事情,否则我必定不饶你。再饶你只怕天理难容,真的要群情激奋了。”

    “炳哥......”朱厚熜再度热泪盈眶,陆炳还是自己的那个忠义炳哥,并未因为夺了天下而变成一名冷血的君王。

    陆炳摆摆手道:“别给我弄这等煽情的表情,好了。稳定一下情绪,去后宫拜见一下你母亲吧。”

    “母后还住在后宫?”朱厚熜吃惊道,陆炳点点头。朱厚熜情绪渐缓,陆炳这个怪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并没什么可让人吃惊的。

    正如陆炳所说的那样,日后朱厚熜被送去了安陆州,住在兴王府内,这事儿并没有隐瞒下来,反倒是大告于天下。百姓之中虽然有人痛心疾首声称这般太过仁慈。太过糊涂,也有人则表示赞成,但所有人都对陆炳的仁慈和重情重义感到钦佩。陆炳的个人崇拜更上一层,堪称一代圣主。总体来说,结果还是好的。

    这都是后话,日后再表。那天陆炳和朱厚熜谈完之后。朱厚熜便前去后宫拜见了蒋氏夫人。以及陆母,也就是当今的范氏皇太后。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晚间陆炳摆下酒宴,陆朱两家人坐在齐聚一堂。陆炳说了白天对朱厚熜说的那番决定,朱厚熜众妃嫔齐齐下跪谢恩,陆炳并未劝阻这样的一跪,反而坦然接受。大家都很高兴,为陆炳这般惊为天人的决定感到高兴。也为朱厚熜能躲过亡国丧命的大劫而高兴,酒宴可谓是皆大欢喜。

    朱厚熜大病未愈。自然不能多饮,于是酒席没过多久就结束了。酒宴之后,陆炳与梦雪晴,齐小蕊还有杨飞燕四人未带旁人夜游御花园,陆炳性质很浓,诗兴大发,找来纸墨笔砚,连连做了十余首诗词,尽抒豪情万丈。

    杨飞燕性子最直,抿嘴笑着道破陆炳说:“你今天看似平缓,兄弟相聚,更饶了朱厚熜一命,实则心中暗喜,得意得很啊,此一般才是你自认为真正的胜利,不光是表面的胜利,更是根本心战之胜,这才是你最重视的吧。真是孩子心性,国民可不知道,万人敬仰推崇备至的圣人陆炳竟然是个孩子。”

    “就是孩子,怎么着吧。”陆炳哈哈大笑着说道。

    三女相视而笑,陆炳写写画画道:“天下大统今日成,万里疆域尽囊中。环宇之内英豪汉,文孚自诩第一人。开天辟地新国出,锦衣当道守国中。威震四夷万海平,千秋万代陆家功。”

    写罢,陆炳扔下了手中狼毫,说道:“刚才谁说我是孩子,来吧,朕还觉得子嗣不够,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说着扑向三人,三女娇笑着跑开,四人在后花园中追逐打闹,哪里有一丝一国之君和母仪天下的样子,但着实是放纵与快乐,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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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国二年六月,全国再丝毫战事,零星的那些小起义,小动荡,以及一些想趁乱谋取天下之人皆被镇压降服。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国家统一,万众一心,国家实力蒸蒸日上。各地繁荣起来,陆炳行迁民之事,凡荒蛮无主之地,皆可被人占领,但不可空占需劳作,时限一年,否则就会收回土地。不论你种地打渔种树晒盐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把荒蛮之地开发出来,此地皆可为个人所有,而且免收两年税负。

    新国疆域很大,自然有荒凉的地方,不少较为贫困的人为了更好地生活,前去开荒冒险,建立自己的家业去了,有了陆炳这样白手起家的皇帝做偶像,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呢?这便是陆炳带领的新国梦。

    陆家没有额外的税负,只按照作物分类进行抽成,不管你种树弄木材还是种粮食,都是占你收成的几成,明文规定有人核算计量。除此之外,什么不合理的人头税,公帑税,劳务费,开拔费,征缴军饷等等一概免除。有了如此开荒之举,各地都呈现出了繁荣景象,而荒地的开发分成之中,也弥补了其他税收的亏空。据新国三年六月严嵩所汇集的户部数据显示,各地但从分成方面的所得就持缓慢上涨之趋势。如此一来国家非但没有吃亏,下面的百姓还富足了许多。

    一旦人富足了,就会产生两种事情,那就是饱暖思淫欲。这并没什么可耻的,反倒是令人高兴地事情,无酒不成宴席,无色路上人稀,食色性也。加之国人固有传宗接代的思想,人口开始增加起来。试想一下几十年以后国家会有多少劳动力,又能创造出多少财富,光内需就能供应国家自产自销。

    除此之外。当百姓手中的产物多了,自己自然吃不了,光靠换始终不方便,于是国有和私营的各种商家开始收售,百姓自己看到了利益,若不嫌麻烦也会拿着自家产品去附近集市倒卖。商人们从中牟利,钱流动了起来。商业税向来是陆家重中之重,所以商业的繁荣在短时间内就显现出来了陆炳最初制定计划的成效。除了本地的生意繁荣,与西凉和南美的通商也让新国的物品走出了国门。赚取高额的差价,这其中有实力雄厚的国家经营机构,也有民间百姓自立的组织,无非就是增加相应税种而已。

    陆家开放盐业。不再让私盐泛滥。各地都可以贩盐行盐,只是税率略高,并非于先前千年来那般高昂,以至于让人铤而走险贩卖私盐。各种税率的下调并未影响国家财政,反倒引为全方面的繁荣让钱财源源不断的流入新国。本来前朝的生产能力制造能力就领先于世界,现如今在陆炳的带领下就更是如此了,新国成了世界的经商之地,繁华所在。不再只有一两地繁荣。而是全面的发展。树挪死,人挪活。整个国家都被陆炳盘活了。

    虽然税率降低,但是一旦基础数量巨大,那分成后的钱数还是极大的,所以依然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发生。不少富商铤而走险,企图贿赂官员偷税漏税,陆炳的高俸养廉政策起到了一定作用,官员们不论是洁身自好还是陆家国策的威慑所胆怯也罢,非但不受贿赂,还严加查办。而欲壑难填,官商勾结的事情却也有发生,锦衣卫的监管和情报制度同样对此进行了制约,举报更是会及时赶来,甚至比锦衣卫的情报都快,人眼无处不在。

    新国法制健全,对这样贪婪违法之人直接是行死刑,并抄没家产法不容情,即便是重臣亲属也绝不例外。此刑绝不牵连旁人,只要旁人没有违法就不追究,若是以权谋私那就是罪加一等,但什么满门抄斩的酷刑陆炳一概不用,仅法办责任人,根据责任划分进行处罚。

    新国政策一环扣一环,层层不绝,互相制约,公平公正健康的发展着,把新国带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而对外政策,新国乃是先礼后兵。凡至我国之番邦必以礼相待,但却要严格遵守我国法律,像明朝时候羊城那样番人为非作歹的事情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若是触犯新国法律,必定严惩,甚与本国国民,若有异议立刻尽数剿灭。对内是谦谦君子,对外则是虎狼强权,令百姓底气大增拍手称赞,高呼一声痛快。陆家掌管的新国,痛快成了百姓口中最常见的词语。

    不过商人逐利,而只要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新国就是天堂所在,更是满是黄金的地方。故此不光因为段清风的关系,南美与新国通商,就连那些英格兰西班牙等遥远的国度也来新国经商,并奉新国为天朝上国。如此就更别说安南等接壤的小国了,此等国家更是对新国奉若神明。新国商人虽因国法规定,即便到了国外也不敢恃强凌弱,却也从不怕事儿,到哪里都高昂着头,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强大的新国。

    各国仰慕新国国威和实力,想要购买新国先进的武器,本以为要偷偷获得蒙混出关自己回国研究,未想到一打听之下新国却是来者不拒,国家特设部门进行军火倒卖。当然想要买热气球和蒸汽船那就别去想了,能买到的无非就是老式连发火铳罢了。就这个外邦也是如食甘饴,而且价格并非高昂到无法接受。

    当然这些连发火铳虽然保养得不错,都打上了厚厚的黄油防锈,但却依然难掩是二手货色的本质。不过技术就人家新国有,你爱买不买,想要新的也没问题,加双倍价钱方可制造。即便是二手货色用的年份也不多,所以依然是上等品质,所以外邦买的很多,就连南美和西凉都大量购入。他们所购买的价格远高于制造的价格,作为最初连发火铳的制造者沈紫杉恨得咬牙切齿,声称陆炳真是个奸商,可不得不说新国新配置的火药威力远胜于原先的黑火药,所以也只能被迫购买。

    光这一笔生意,就解决了被替换下来,积压在仓库之中的军火。这些东西放在仓库中,保养要花去许多钱财,更是占地方的很,多年之后只能当废铁处理。而现在却转手卖了出去,不光先前投资的钱都捞了回来,更是有巨大的盈利。除此之外,每种武器所需火药的份额不同,牵扯发射方式枪管类型以及射程和发射者的安全,这些配比都是十分精密的,同样也是新国的机密。

    想要研究出来,凭现如今对方的科技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火铳一旦打光了火药和弹药那就是废铁一坨,铁丸怎么都好说,随便就能造出来,但火药他们根本无法制造,只能不断向新国购买。如此一来,生意也就不断了,所以陆炳甚至希望外面打起来,打的越厉害,消耗就越多,自己的军火生意就做的越好。

    现如今陆家军已经开始由精锐部队替换新型枪械了,不光增加了膛线的构造,更添加微量元素改善枪管,让枪管不至于发射过多发热变形。最主要的是弹药上,陆炳开始计划发明底火装置,变成穿越前自己所见到的那种子弹的形状,让子弹更符合空气动力,更加精准更有杀伤力。一旦造物局研发成功这项技术,那么外邦将更加依赖新国的火器,因为陆家已经让制造业形成流水线模式,各种器物都是有型号的,旁人要想制造除非先打造出同样先进的这样一条流水线制造,这根本不可能。那么对新国的依赖,也就越来越甚之了。

    怠敌之计,更是陆炳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一个巨大阴谋。虽然先进火器的流出会让番邦有所进步,但终究要比新国落后不止一两个档次。长此以往就会推动新国不断进步,为了商业利益,更为了抵抗外敌,而外藩则会习惯于购买使用,变得懒惰起来,自己的创造力会受到阻碍。新国的科技将永远领先于番邦外国,屹立于最高峰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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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后,父母双全,欣喜交加,身体强壮。怎奈身为王爷近卫的他,匹夫一怒严惩恶少,却得罪了恶少背后锦衣卫的权势,从此亡命天涯。结识江湖好汉,快意恩仇,尽显男儿本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却是自己的奶兄弟,深入朝堂,入主锦衣卫,开始一场旧日江湖恩情和现实利益的纠葛,以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锦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锦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锦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