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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芭蕉夜喜雨     嫌妻当家txt下载     嫌妻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八卦

    周宴卿听了乔明瑾的话略略有些激动。

    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回样。

    躺倒在椅子上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可行。只是也得分是什么样的铺子。有些铺子若是这么做,就怕掌柜的会拿着周家的名头做一些欺瞒哄骗之事。诸如使一些非常人的手段,或做一些不正当的竟争,或打压商户或是欺负供货者,或以次充好等等。咱们鞭长莫及,他倒是搂到钱了,但周家铺子的商誉也做坏了。

    乔明瑾听完讪讪道:这些我也不懂。就只胡乱说说罢了。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哪里只是胡乱说说的这一般人还想不到呢。这点子倒是极好的,只是也得细细琢磨透了才好操作,非忠心有为的不可托。

    乔明瑾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就帐本的事谈了一下午。周宴卿在申初的时候就回城了。

    近段时间以来,他都在这个时间回城。说是晚上要陪老太太用晚饭。

    乔明瑾没问他府里对她的态度,他有没有跟府里的老太太通气,周宴卿他自己又是什么章程。乔明瑾一概没问。

    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云锦还是隔三差五的会去一趟城里。

    如今他也跟在周宴卿和周管事后面在外面应酬交际了,订单也独自接了好几桩。

    乔明瑾知道这是周宴卿在提携他,心里也为他高兴。

    之前他还只会在地里刨食。挑自家种的菜往集里吆喝着卖,这才一年多,整个人就慢慢蜕变了。

    弄得有时候何氏都有点神经兮兮地。频频对他搜查询问,又频频在通往村外的路上踮着脚等候。

    弄得云锦还美滋滋的。每天嘴里都不忘哼一两支小曲。

    去城里次数多了,云锦也陆续带回了城里的一些消息。

    明珏和明珩那边,已是在周宴卿的指点下,找好了要去的书院。

    兄弟俩去的并不是一家书院。明珏这样有了秀才功名的,自然是要去主攻科举入仕去的。跟明珩这样还是粗浅阶段的又不同。

    刘淇跟明珩选了同一个书院,又同在一个班。

    那刘家一听明珏还愿意带着刘淇,愿意约束他教导他。又愿意带着自家顽劣小儿住在一处。高兴得都没法形容。

    那刘员外老来得子,好不容易这个儿子有点小聪明,把万千希望放他身上,希望供出个秀才举人来。好换一换门庭。

    从小就可着劲培养。奈何刘淇小儿从小就顽劣。自开蒙以来气走了好几位师傅不说。读书也从不肯静下心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明珏,肯跟着念几本书,可这才一年。明珏又要进城里书院读书去了。

    刘员外急得抓心挠肝的。翻倍月钱都留不住人。

    他自知他那小儿若换个先生,哪里是肯安安稳稳愿意静坐着读书的就算也送去书院,不见天惹祸闹事就要烧高香了。

    自得了明珏这么好的先生,又有了明珩这么好的伴当,自家小儿又愿意听那兄弟俩的话,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听了明珏和明珩兄弟俩的打算后,当下喜不自禁。

    迫不及待就让家里奴才丫头把刘淇平日里惯常用到的物事都陆续搬去了城里,生恐那兄弟俩反悔似的。

    又从家里拨了一对老夫妻过去。

    老头看门并帮着做一些粗重活,老妻就帮着烧饭及做一些桨洗采买之事。

    那院子也都给安排好了,各房间也使了人收拾了一遍,又采买了好多东西送了去。

    收拾得越发象样了。

    明珏和明珩兄弟俩也很感激刘员外的安排。明珏去城里参加书会什么的时候,偶尔也会带着刘淇和明珏进城里住一两个晚上。

    乔明瑾得知后,便让云锦带了一些农家里有的一些山珍山货蜡肉菜蔬农家小食的送到刘家表示感谢。

    那刘家也回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吃食点心干货油米布料尺头等等。

    乔明瑾自谢过一番,也收了下来。又在云锦往云家村去的时候,收拾了半车让他捎回娘家去

    天气越来越热,昼长夜短。

    傍晚吃过饭,何氏夏氏秀姐苏氏等人也经常会带着一把大蒲扇相约到乔明瑾家里纳凉聊天。

    乔明瑾再是懒怠出门,通过她们也对村里的大事小事了解了不少。

    听说那吕氏的小儿媳马氏,肚子已是老大了。

    那马氏家里又没什么遭心事,相公爱敬,婆母疼宠,妯娌和气,养得她珠圆玉润。听说怀相很好,乡下有经验的稳婆都说这胎必是男胎。喜得她日日在家吃好喝好的,被全家人供着。

    乔明瑾听说后,也让秀姐领着明琦和琬儿带了一些吃喝的去看过她。

    两个孩子又拿回了好些菜蔬及地里的一些花生等物。

    那花生是才从地里摘下来的。

    庄户人家的孩子没别个零食,偶尔有父母心疼孩子的,也会煮一两次花生给孩子解馋。但这东西都是要晒干了等着卖钱的,哪家又愿意给孩子们多煮

    也只乔明瑾看明琦和琬儿爱吃,索性掏钱跟吕氏他们家买了好些,日日煮了给两个孩子吃。

    作坊那边也送去不少。

    就是周宴卿也是爱听的,每回过来都吃进去不少。那石头和那个姓周的车夫更是吃了不少。回回还连吃带拿的。

    就是云锦往城里去的时候,乔明瑾也让他给明珏和明珩捎去不少。

    每晚纳凉的时候,乔明瑾便和秀姐等人边吃着炒货水煮花生,边听她们说一些八卦。

    岳家的事乔明瑾虽不想听,也免不了听了几耳朵。

    在她还在乔家的时候,岳小满对她还算带着善意。对于她的婚事,乔明瑾也愿意了解一番。

    听说吴氏自岳仲尧给了她三个人选后,她就各种不满意。

    非要自己寻一个更好的。又非要找城里的女婿,又是要高门大户的又是要对方有钱有粮,有房有地的殷实人家。

    她眼光高,等闲人家她哪里看得上眼

    那城里殷实的人家又哪里瞧得上一个庄户人家的柴火妞

    虽然乔明瑾觉得岳小满长得并不差,这些年又被吴氏娇养得面白肤嫩,十指葱葱的。只是像岳小满这样的反而更不好找了些。

    不说吴氏那边,就说岳小满自己。

    那乡下的有田有地的人家,也不愿意找一个充大家闺秀养的女人回家供着。而那城里的人家又瞧不上她的身份。

    不是说你在家里娇养着,你就能脱了那层皮,变成大户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不说持家,就说出门应酬交际,人情往来,哪样就不简单了。这年头说亲最重门第。

    不说说亲的对象如何,就说你娘家是不是好的你爹妈兄嫂又是不是势力眼难缠的有没有一群穷亲戚以后会不会经常上门来打秋风会不会让女婿帮着解决各种麻烦事

    这年头,娶个亲,人家巴不得把祖上八代都扒一遍,哪里就轻易许两姓之好

    只吴氏看不清。

    以为女人就要高嫁,定要给女儿找个殷实的最好是使奴唤婢的人家。

    半个月时间一到,吴氏的这番奔波自然是毫无结果。

    媒婆是看了不少,年轻人也见过不少。只是一是她条件高,二是她为人吝啬势力,媒婆上门也不愿打赏几个酒钱,人家要顺两粒果子炒货,她还能追着人家几里破口大骂。

    哪个媒婆会好心好意的帮她找那好的人家

    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庄户人家都说宁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媒婆。那媒婆岂是好得罪的

    那两片嘴一张一合,四处给你说叨一遍,你家里的儿子女儿也别崩想嫁人了。连带嫁出去的女儿都落不着好。说亲的时候,再给你隐瞒一些事实,你就等着哭吧。

    只是谁人都懂的道理,只吴氏觉得她儿子还是衙门里当过差的,虽然现在不在那里了,但她有个儿子曾在县太爷手底下做过事,她便觉得她在村里还是头一份的。

    挑的那叫一个细致,苛刻。

    城里媒婆不踩她,邻近媒婆她又得罪了不少。那媒婆手里哪怕有合适的人选这会也不愿拿出来了。反正拿出来她吴氏也是瞧不上眼的,凭白让人窥了先机,也怕被别个媒婆知道了抢去。

    如此这般半个月后,吴氏哪里能给岳小满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吴氏在家里闹了一番,老岳头也由着她。如此又让她找了半个月。还是无果。

    最后听说岳小满自己定下了原先岳仲尧的那个同僚,现在还在衙门里当值的捕快。

    那人姓顾,年轻也轻,只比岳小满大两岁。有兄姐,但都各自嫁人娶妻了。父母在乡下跟老大过,几个兄弟也各自分了家。这姓顾的自己在城里住着,偶尔回家一次。

    虽然没基没业的,但在城里赁一处房舍,养活岳小满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些年岳小满跟着乔明瑾也学了不少刺绣的活计,哪怕不出门在家里接些绣活做也能得几个钱贴补家里。

    再说那姓顾的家里分了家,他还是得了几亩地的,交给父母兄长帮着种,自也有他一份吃喝。日子并不难过。

    以后日子也就越过越好了。未完待续。。

    :后面还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山鸡的谢意

    听说岳仲尧也是极满意姓顾的那一家的。两人本就在一起共事过,又知道对方的品性,也算是知根知底。

    遂跟老岳头岳小满等人细细分析过后,家里便除了吴氏,其他人都相中了这户人家。

    吴氏一个人跳脚也没用。

    奈不住她自个辛苦养大的女儿自己中意。

    便也一肚子抱怨地跟着岳仲尧和老岳头进城里相了人家。

    最后老岳头难得的拍了一次板,岳小满的婚事这就定下了。

    乔明瑾听了舒了一口气。

    琬儿的这个小姑姑是个好的,品性还算不错。娘俩搬出来后,最开始的时候,也经常偷偷接济过几回。也会经常来看望一二。

    乔明瑾也乐意看她有个好归宿。

    听说她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乔明瑾也备了一份礼送给她。

    岳小满接到乔明瑾送的添妆礼,惹不住眼眶红了。

    拿给岳仲尧看。

    岳仲尧看着扁长盒子里,躺着一副银头面,并一根赤金发钗,也是心情荡漾。

    哥,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咱家对嫂子那样

    岳仲尧吸了两下鼻子,嗡声说道:你嫂子给你的,你就好生拿着。也是你嫂子的一份心意。

    岳小满看了她哥一眼,小心翼翼说道:哥,嫂子不是说要跟你和离吗那

    岳仲尧横了她一眼:谁说我要跟你嫂子和离你不会有别的嫂子。你嫂子也会一直是你的嫂子

    站起身来,欲往外走。

    临出门又回头吩咐了一句:把东西收好。先别让娘知道。

    岳小满还正有意让她娘知道嫂子的这番好意呢,兴许还能让她娘对她嫂子好一些。

    听得她三哥所言,迟疑了一番便点了点头。

    岳仲尧看了她一眼,便出门去了。

    当天傍晚,天边昏黄,暑气也解了些。乔明瑾准备去厨房准备晚饭。

    琬儿一脸冒汗,脸色通红,蹬蹬蹬地跑了进来,两只手里还一左一右吃力地拎着两只山鸡。

    小东西一边一只把山鸡拎高了给乔明瑾看,仰着小脸笑得开怀:娘。快看爹猎到的两只山鸡说让娘炖了吃。娘。晚上就吃了吧

    乔明瑾让明琦接过小东西手里的两只山鸡,俯下身给小东西擦了汗,又往她颈下的衣裳里探了探,里面也是一身的汗。

    遂板着脸道:娘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乱跑的吗瞧这一身的汗。晚风一吹。生病了怎么办要吃苦苦的药吗

    小东西听完紧紧抿着嘴拼命摇头。

    乔明瑾戳了戳她的额头,看明琦已是在一旁烧水准备褪鸡毛了。

    便问女儿道:你爹给的

    小东西又咧着嘴拼命点头。

    乔明瑾往地上那两只已死透的山鸡身上看了一眼。这下河村的林子里早就没有山鸡可猎了。山鸡山兔的毛都不见一根。

    往常那林子里这两样野物多得很,可经乔明瑾一番点拨。下河村的人不时便要进林子扫荡一番,哪里还寻得到山鸡山兔的踪迹

    这两只山鸡怕是远远地找来的。

    你爹走了

    小东西小心翼翼地看了乔明瑾一眼,道:可能可能还在外面。爹说琬儿流了一身汗,爹他

    你爹要帮你洗澡

    小东西眼睛亮亮的,看向乔明瑾,见乔明瑾脸上并无不高兴,便狠狠点头。

    乔明瑾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道:去吧。把要穿的衣裳准备好。

    小东西高兴地直点头:嗯就在井台那里洗

    看乔明瑾点头,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院门口,岳仲尧正一脸忐忑地站在那里。两只脚交错地搓着青石板。

    他进了林子,又走了好久,才寻到两只落了单的山鸡。大喜。好在手艺还没生疏,很快就把两只山鸡拿下了。

    他自看到乔明瑾送给岳小满的添妆礼之后,就琢磨着怎么表达他的心意了。

    他看到东西,心里开心得很。

    瑾娘心里定是还有他的。他是她的夫,而她则是他的妻。

    爹

    岳仲尧看见女儿从门里挤出来。

    帮着把两扇门开得大了些,往门里望了一眼,没看到要见的人的影子。便俯下身,问道:你娘看到山鸡了吗

    见小东西点头,又问:你娘,高兴不高兴

    小东西小心地往她爹脸上看了一眼,才咧着嘴道:娘很高兴呢。还让小姨烧水,说是晚上就把山鸡炖了吃呢

    岳仲尧听着嘴角便扬了起来。

    娘还让爹给琬儿洗澡。说琬儿流了一身汗,晚风一吹,就要吃苦苦的药。

    岳仲尧看着女儿嘴巴嘟了起来,觉得女儿万分可爱。连忙拉着女儿往门里进:走,爹给琬儿洗澡去。莫染了风寒就不好了。那可就真的要吃苦苦的药了。

    琬儿被自个的爹牵着,心里高兴得很。不时仰着头去偷偷地望上一眼。

    岳仲尧牵着女儿软软的小手,心里也是软成一滩水。

    待父女俩把要换穿的衣裳准备好,一同到了井台边的时候,乔明瑾已是从厨房拎了一桶热水出来了。

    岳仲尧快手快脚地上前把木桶接了过去。

    我来,莫让热水溅到了。

    乔明瑾看着女儿一脸期待,又看着岳仲尧三两下打了几桶井水倒往浴盆里,便舀了几葫芦瓢的热水进去兑了兑。

    娘,不要热水。

    不行。要洗温水才不容易生病。

    小东西贪凉,就是中午也领着秀姐家两个孩子到家里洗上一遍井水。

    那井水凉意沁人。中午最热的时候倒还好,这日薄西山,乔明瑾是断然不会让女儿洗井水的。

    岳仲尧看着女儿嘟起了嘴,柔声道:听你娘的。温水不热的。一会洗完爹给你扇风。

    那好吧。

    说完又来回看了岳仲尧和乔明瑾一眼,怯怯地问乔明瑾:娘,可不可以让爹留下来吃晚饭

    岳仲尧听了愣了愣,又一脸紧张地望向乔明瑾。

    乔明瑾顿了顿,扫了岳仲尧一眼。

    那人脸上比刚回来的时候黑多了,脸上还有几道被枝条刮破的崭新的痕迹。想来定是方才在林子里追野鸡时被树枝荆条刮到的。

    扭头又看到女儿仰着头殷殷切切地望着她,便点头应了。

    小东西喔喔叫了两声。便扑过去抱乔明瑾的大腿。挨着在上面蹭了蹭。

    乔明瑾嗔怪了两句,又叮嘱她不可洗得太久了。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岳仲尧一直看着妻子的身影转向厨房里头看不见了,才把目光移了回来。

    一脸开心,三两下就把女儿剥光了抱进浴盆里。给女儿洗起澡来

    厨房里。乔明瑾正在准备晚饭。

    山鸡肉有些柴。不比家鸡嫩,乔明瑾便剁成小块,在锅里用热水抄了抄。抄去血水后,便放在小砂锅里炖了起来。尔后又添了一些姜块枸杞冬菇进去。

    今天的晚饭烧的时间便有些长了。

    好在夏日里昼长夜短,睡得也晚,倒也不觉得什么。

    岳仲尧给女儿洗好澡之后,闻着自己也是满身汗味,想着瑾娘是个爱干净的,便打发了女儿。自己则寻了还放在厢房里的两件衣服,三两下把自己剥得只剩条亵裤,便打水往自己身上淋。

    好在这水井建在后院,女儿又在外道上守着,除了要防着明琦闯进来,他倒是不怕给瑾娘瞧见的。

    连着打了几桶水,兜头浇了几下,只觉得浑身舒坦。

    每一个毛孔无一不透着凉意。

    在脸上抹了几下,要换衣裳的时候,这才发现没带棉巾进来。

    想了想,便扬声唤外头守着的女儿。

    琬儿一听,便蹬蹬蹬地跑去问她娘要。

    娘,还有没有干净的棉巾

    干嘛用

    爹洗澡要擦身。

    明琦正坐在灶膛前往灶里喂柴火,闻言狠瞪了小东西两眼。

    小东西便怯怯地往乔明瑾那边移了移。

    乔明瑾看了小东西一眼,便道:厢房娘放被褥的那个箱子,里面就有。知道哪个吗

    小东西头也不回,边跑边回道:知道便跑得远了。

    姐

    好好烧你的火。他现在还是你姐夫。还是琬儿的爹。

    明琦恨恨地又往灶膛扔了几根粗柴进去,直堵得那黑烟往外直冒。

    好好烧火填那么多,能烧得起来啊还是嫌呛得不够

    明琦边躲着咳着,边手忙脚乱往外抽柴火。

    抽出的柴火往灶下的柴灰里一埋,那火便灭了。

    岳仲尧换好衣物之后,又坐在井台边,把一头湿发抹干了,随意在脑后抓了一把,仍用原来的木钗簪好。

    又起身拿了皂角蹲在水井边洗自己和琬儿的衣裳来。

    琬儿搬了张小凳子坐着一旁看,不时和她爹说笑两句,边用葫芦瓢在木桶里舀水玩,兴起时还跟着搓两把,再把洗好的衣裳往木桶里投投水。

    玩得不亦乐乎。

    当晚岳仲尧便在乔胆瑾家里吃完了晚饭才回的。他一直磨蹭到何氏和夏氏等人来乔明瑾家里纳凉的时候,这才转身离开。

    在院子外面听着里面说话嘻笑的声音,方才夫妻父女和乐相融的气氛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岳仲尧躲在暗处听了一会,这才怅然地叹着气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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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闲情

    岳仲尧走后,乔明瑾院里的说笑声仍在继续。

    今天吕氏苏氏婆媳并没有过来。

    何氏夏氏母女因为近便几乎是日日都要过来的。而表嫂何氏和表哥云锦也都住在乔明瑾家里。

    秀姐是因为她男人岳大雷要到作坊赶活,她嫌家里没这边凉快,又嫌隔壁岳家不时吵闹不休,便带了两个孩子一同过来。

    今夜是个满月,月华如水,院里给照得通亮。几个女人各自占了一张藤椅躺着聊天。

    乔明瑾家里就两张藤椅,故夏氏每晚忙完作坊的事后,到乔家来的时候,都会在腰上插把大蒲扇,再肩扛着一把藤椅过来。

    而何氏也会跟在她老娘的后面也扛着一张藤椅过来。

    中午因为娘俩还要用藤椅歇午,遂每晚纳完凉之后,夏氏仍会肩扛着藤椅回作坊去。而何氏则是一大清早出门去作坊的时候,让云锦扛了回去。

    好在那藤椅也没多少份量。

    不过每回乔明瑾瞧着这娘俩肩扛藤椅来她家的情景,都会想到前世村里请戏班子来唱大戏的时候,村里及邻近乡亲,拖儿带女,或手拎着或肩扛着草席椅子长板凳等等的模样。

    每回都逗得她笑个不停。

    她家里加上作坊也就四张藤椅,后来偶尔吕氏苏氏及村里其他人过来纳凉的时候,便只能坐在凳子上了。

    每回来她家纳凉的人都不会是单个的来,都会携了同伴。或是拖儿带女的来。来的人多了之后,家里的凳子也有些不够。

    乔明瑾便又让村里善长编竹席的老人帮着编了两张大大的竹席,每晚都把庭院打扫干净了,把竹席摊在地上,大人小孩围坐着边吃瓜子炒货,边聊天说笑。

    好在乔明瑾家的院子里铺的是青石板,不然若像村里的其它人家那样是夯实的泥土,那竹席还得每用一次都要清洗一遍,还真不是一般费事。

    而铺在干净青石板上的竹席,等人走后。她和明琦只要把竹席立起来。拿鸡毛掸子掸掸灰,再用湿布稍微抹一下,白天再晒一下,这便好了。还省事。

    其实她更想在院里搭个凉榻。

    二三尺高。七八尺宽。底下用几根柱子支撑。上面铺着磨得光滑的木板或竹条。或铺草席或不铺,四面通风,比坐在还余留着热气的青石板上舒服。

    每晚纳凉时。就一起坐在上面,或坐或躺或倚,仰着还能看到黑幕一样的星空,欣赏那繁星闪烁。

    傍晚天边昏黄时,在上面支一方小桌,一家人在上面坐着吃饭,晚风习习,何等惬意。

    只是这种凉榻,多是有那闲情雅致的人家,建在花丛中,或是梅林桃林里。伸着舌头便可尝花露,仰着脸便能碰触到花蕊,置身花海中,可闻花香,躺着或还能感受到落花缤纷,埋身花海

    只是她们家的院子除了几棵不高的石榴树外,并无旁的树了。想着用繁茂的枝叶挡一挡阳光都不能。

    又兼之这段时间她忙着核查周宴卿搬过来的一箱箱的帐本,忙得有些昏头。天又热,她也懒怠请人去弄。

    秀姐何氏夏氏三人听她这番感慨,躺在藤椅上齐齐就笑开了。

    你这丫头就合该是富贵窝里长的。像我们现在能这样悠闲地躺在椅子上吹风看月看星,已是想不到的好日子了。你还能想到那些雅致的事。还凉榻呢。庄户人家巴不得院里有空地能多开几分地出来,也好种些菜或是种两棵果树给孩子解解馋,哪里那赏月赏花的闲情。

    夏氏头枕着胳膊笑着说道。

    秀姐听了也笑着点头:可不是。瑾娘这就是富贵命的。要是往年,这个时候,大雷还在外头打零工呢,而我还带着孩子趁着月色洗一天的衣裳,或是搓些草绳,或是做些农活做完活倒在床上都能睡死过去,哪里有心情在外头纳凉。

    何氏也点头附和:是啊。以前这个时候,我会跟婆婆到菜地里转一转,给菜地浇浇水,捉捉虫,然后回来还要准备箩筐等物,隔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往菜地去摘菜挑到集里去卖。白天在地里累了个半死,晚上还有其他的活,根本就没有纳凉的心情。也就是现在跟着你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手头宽裕了,也不用在地里辛苦刨食了,身子也养得懒了,这才有心情躺在这里。

    乔明瑾听完淡淡地笑了笑。

    她也是无限感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也正愁着生计的事。白里里上山砍柴,隔日顶着晨露进城里卖柴,又一路颠簸回来,水都顾不上喝,又不停歇地进山日日累得半死。

    哪里想过要做一张凉榻来纳凉

    夏氏看了乔明瑾一眼,说道:这个凉榻搭起来还不是轻松的事林子里砍上一两棵树,一两日就能搭起来了。让作坊的师傅们帮你再磨一磨,哪怕你要在上面雕些花鸟,也是极容易的事。

    秀姐听了跟着点头:可不是明天我就让人给你砍两棵树来。都不用请作坊的师傅,就村里请的那几个帮工就能磨得很好了。现在他们跟着师傅们,可是学了不少本事,再磨练上一段时间,都能独自操作根雕了。就我家大雷,原来就只是个门外汉,这两天我看他雕的那个鱼跃龙门,还用根须做成水波,就是我瞧着都欢喜的很。放在一年前,他哪里有这个水平。也就打打桌子椅子的活。那还只是将将能用而已。

    几个人瞧她一脸嫌弃的模样,都笑了起来。

    何氏笑着说道:大雷那个鱼跃龙门我也看到了,我家云锦还说虽然现在根雕的价格下来了,但那个作品寓意极好,卖到那有准备考科举的人家里,二百两是定有的。

    真的

    秀姐高兴地从藤椅上直起身子来。

    乔明瑾笑了起来,道:我那表哥这一年来可是练就了一副好眼光,瞧东西定定价还是不差的。他说能就一定能卖这个价。到时只怕大雷的花红又能得不少了。年底说不准六爷还能升他为大师傅,那花红又能翻个个了。

    秀姐兴奋地扑过来捉着乔明瑾的手:你没骗我真能升大师傅

    何氏和夏氏见她这副模样都笑了起来。

    这大师傅和普通师傅那待遇可不一样。

    不光是月钱差别大,就是花红也是相差不少。大师傅一个作品花红就能分得此作品利润的一成。

    若这鱼跃龙门最后的利润是一百两,那大师傅便能分十两。一年哪怕只出两三件作品,就花红也能过得很滋润了。再加上大师傅每月五两的月钱,这一年下来就不少了。

    比之岳大雷农忙里在家里忙活那几亩薄地,闲时在外揽些零工,那可是天上地下之别。

    不过大师傅也不是那么好提的。就现在作坊里还只有两位大师傅,就是何师傅和吴庸师傅两个人而已。

    其他人都朝大师傅卯着劲呢。

    其他师傅们因为都住在作坊里,下工后也是在工作间忙活的,晚上也近便地忙活。对于匠师们来说,创做作品的时候经常会沉迷进去,那可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而岳大雷最开始不过是一个门外汉,为了不落后于人,他向众位师傅们虚心求教不说,还恨不得也常住在作坊里。

    好在秀姐也支持他,家里的活全部揽了下来,让他无一丝后顾无忧。

    夜里岳大雷到作坊赶工的时候,秀姐也经常带孩子过去陪他。有时候岳大雷忙时,秀姐也会陪着他在作坊住下了。

    乔明瑾看秀姐一副殷切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家男人这么努力,这一年来作品也创作了不少。到年底若是达到标准了,看在他那番努力之上,六爷也会提拔他的。

    秀姐嘴角咧得老大,一脸憧憬。

    她男人不就盯着大师傅的位子吗若真遂了他的愿,不只岳大雷本人,就是她们家生活水准也能跟着提高一个档次,到时家里又能多买几亩好田了。

    瑾娘,我真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一家还在水深火热中呢。就是长河也不能进学堂念书。现在我家的田都多了好几亩了,大雷还说等攒了钱再多买几亩,我也就不用亲自下地做活了,也请两个帮工,到时我就专管他吃喝拉撒就成。

    何氏和夏氏听完自然也是深有同感,几个人不免又一起忆苦思甜了一番。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夏氏看乔明瑾多是听她们说,她自己则躺在椅子上噙着笑专注地听,一副娴静优雅的模样。

    夏氏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对乔明瑾说道:瑾娘,方才仲尧在你这里吃晚饭了

    秀姐何氏等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在乔明瑾面前提起岳仲尧。怕惹她不开心。

    也就是夏氏,看她一个人艰难,父母又不在身边,经常会以长辈的身份关心她一两句。

    乔明瑾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何氏和秀姐相视了一眼,两人心里也是不住唏嘘。未完待续。。

    :还有一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现状

    在何氏秀姐等人看来,没有哪一对夫妻不吵架的,不吵架的夫妻并不能算是真的夫妻。

    而男人也会经常犯错,但是只要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就并不是不能原谅的。

    在她们的心里,根深蒂固的女子出嫁从夫,从一而终的想法深入骨髓。

    只要不是太糟糕,日子还能过,哪怕还只是能凑合,为了孩子,都没人想过要走到和离那一步。

    毕竟世道艰难,一个女人身无长物,回娘家吗兄弟姐妹都有各自家庭了,娘家父母年纪也渐大了,回去也没了立身之处。

    一个人出去单过,那日子更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可能还有孩子。

    就是再找一个人,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情况没准情况只会更糟。

    先入为主,半路夫妻要磨合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瑾娘,你真的要和离吗

    夏氏看乔明瑾不言,又问道。

    要和离吗

    乔明瑾愣愣地,想着她在异世的这一年多的日子

    酸甜苦辣不尽能言表。有彷徨有失落有孤独,独独没有伤心。

    没有前世剜肉一般的伤心。

    捡来的日子,她过得还算随心。

    她也想就这么过下去。

    世道何其艰难。与前世可以随意在各个城市间换着住不同。这一世,她走不掉也避不掉。

    办个女户吗女户门前跟寡妇门前也没什么区别。

    稍一不留神,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与人走动得勤了。可能还会被人误以为这是个暗门。

    她来自那个自由的国度,让她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死也好受不了多少。

    她无意与人再磨合着过日子。前世的伤口还未愈合,轻轻一扯就能看到血肉淋漓。

    她也无意去改意什么。她从来就是个懒怠的人。

    如现在这样,挂着他人妻室的名头,分居独处,有身份有自由,行事便利,也算随心所欲了。

    会问岳仲尧要和离书,当然有私心作祟。也是为了探一探他的态度。当然更多的是不愿再被吴氏歪缠。

    也许她换个地方住,离了那一群人,她会过得更惬意些

    只是她又怕孤独,她惫懒惯了。换了新的地方。还要与四邻相处。还要慢慢磨合,了解各自脾性。也不知有没有下河村的惬意日子可过。

    岳仲尧爱娶谁爱纳谁,都随意。她只愿保留这个身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便罢了。

    只是让她遇上了周宴卿。她熄灭的火,似乎又重新要燃起来。他会是个例外吗

    她不敢去试。

    就像过独木桥,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伸着脚。也许往前,柳暗花明。也许一个不慎,也会粉身碎骨

    瑾娘

    夏氏三人看她面色哀凄变幻,都不忍问。

    过了良久看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由得心急出声。

    乔明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三人的脸,有刹那的恍惚。

    尔后很快敛了神色,对三人笑了笑,说道:今天月色真好。

    三人齐齐对视了一眼,各自能瞧见对方脸上的凝重。

    只是都聪明地齐齐刹住了方才的话头。

    是啊,今天满月呢。

    一会回去我都不用提灯笼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直至月上中天,岳大雷来接秀姐母子,这才散了。

    乔明瑾把已经在凉席上睡沉的琬儿抱进房,又撵了明琦去睡,她自己又洗了手脚,这才掀了被子也躺了进去。

    月华透过窗纱柔柔地照进来。女儿养了一年的乌发散落在枕上,小人儿在薄被里正睡得香甜。

    乔明瑾拨了拨女儿零乱的头发,定定地看了女儿一会,也挨着女儿躺了下来。

    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不是吗

    再难又会难到哪里去也没什么比死更难的了。

    乔明瑾盯着帐顶,直到眼皮沉沉,方才合眼睡去

    次日岳仲尧仍旧早早来了。

    守着门口,如一个忠实的门卫。

    明明知道不会见到里面的人,但就是愿意一大清早,作坊的工人还未上工的时候,跑来门口等着。

    也不愿去作坊门口,就愿意到乔明瑾家门口蹲着。

    有时候是云锦和何氏夫妻一同开了门往作坊去,有时候就云锦一个人先扛着藤椅往作坊去。女人家总会磨蹭得慢了些。

    而岳仲尧总会在云锦打开院门的时候,从门缝里往里面瞅上一眼,然后再接了藤椅和他一起往作坊去。

    夏氏对他的怨怼少了几分。每回看见他来,总会给他盛好早饭。

    岳仲尧最开始时不太好意思,让人瞧着好像他专门早早地来就是为了一顿早饭似的。

    只是后来,不管他有意无意晚来都好,夏氏总会给他留一份早饭。

    他不吃,夏氏还会嗔怪他浪费粮食。

    庄户人家最恨的就是别人浪费粮食。就是自家懵懂小儿,吃饭的时候,都要把碗里的饭粒吃干净了。哪怕掉在饭桌上,都要捡起来吃了。

    有个几回之后,岳仲尧便也接受了夏氏的一番好意。毕竟在他们岳家,是没有早饭这个概念的。

    当然也不是说就岳家特殊。一般的庄户人家都是吃的两顿。

    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夜间活动,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般第一顿饭都会在巳时中或巳时末的时候吃,晚上那顿会在申中或申末吃。

    日落后,冬日在申末天也就暗了,夏日可能要长些。要酉末天才会暗下来。

    多数人都会询着这个日升月落作息。

    倒是乔明瑾吃三餐习惯了。早起后腹内空空,总想吃东西。

    后来作坊也随着她改为一日三餐。师傅们也都住在作坊,晚上吃过饭还会点着灯赶工,故吃得太早,还得准备夜宵。

    但对于岳仲尧来说,就有些尴尬了。

    虽然中午那顿他能跟着作坊的工人一起在作坊吃,可是下午那顿,岳家吃得早,他又回去得晚,吴氏又气着他。巴不得能省下一顿粮。

    所以有时候。他能厚着脸皮在作坊蹭一顿晚饭,而有时候,若岳小满不偷偷给他留一些,那天若吴氏又是定了量的。那他便要饿肚子了。

    只是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这日岳仲尧又早早地来了乔家。

    自昨天他在乔明瑾这里留了晚饭后。心里觉得离母女俩似乎近了些。故早早地来院门外蹲守。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别人不明白,他也是心思未明。

    每回看到妻子。他都按捺不住惊喜。只不过每每看到妻子要张嘴,他又心里害怕,一颗心紧紧地揪成一团。

    害怕自己娘子开口向他要和离书。

    周宴卿隔三差五地来向瑾娘献殷勤他不是不知道。他想过去守着,却又迈不动步子。他害怕看到让他心碎的场面。

    那个人不是个能轻易放手的人。

    他远远地躲着,焦熬着。守着他心底的那一份坚定。彷徨不安地一天熬着一天。

    现在小满的婚期定了呢。也许过年的时候他就能和娇妻爱女一同守岁了。

    岳仲尧自以为安排得好。哪知他那个娘却不是能安稳过日子的。

    自岳小满的婚期定下后,吴氏是各种烦躁。

    她娇养了这个女儿十来年,现在她的婚事竟不是由她来掌控了。

    不是她找的人家,她又各种看不上眼。怎么就定了呢

    吴氏心里烦躁,在家里看什么都不满意。

    孙氏于氏稍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就能引来她破口大骂。

    好在那两妯娌也是皮厚不怕烫的,她骂任她骂,两人在吴氏面前乖觉地认错,背过身去仍是我行我素。

    吴氏不再像以前那样吃饱了饭就窜门子找人吹嘘她娇养的女儿了,也不再找媒婆相看年轻小伙了。

    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地里的活计她又爱理不理的,反正还有老头子和三个儿子在。

    吴氏自来是不能见着别人过得比她好的人。三儿子给她省了粮食,她自然开心,可是三儿子心不在家里,她又万般焦灼。

    她辛苦憋出来的儿子,哪里能让旁人开心享用了去

    不顾天气炎热,天天跑去作坊外面转悠。

    只待看到她儿子向乔氏献好,便过去拉拔开。

    那作坊里面工人进进出出,偶尔还有客人上门看货取货,或是作坊的师傅们家人寻来探亲,总不能开工的时候就关着门,下工了再开门。

    故那院门自早上开门后,一直大敞着。吴氏自然就堂而皇之地晃悠进去了。

    看到他儿子做的活比别人还多,又不见拿工钱回家,就忍不住骂娘了。

    逛了一圈,逮着人就说作坊坑人,光使人干活不发工钱。

    絮絮叨叨,声音又大,把师傅们烦得想骂人。夏氏何氏等人更是气得够呛。

    只是又不好强推着她离开。

    刚好她来时云锦不在,吴氏便说要去找乔明瑾问问,为何这么区别对待,把她家儿子当免费劳力。说是当牛使唤还得给牛主租钱,另外再备上一份草料呢。

    夏氏何氏气得不行,只是哪里愿意让她去打扰乔明瑾

    她们自然知道乔明瑾并不想看到吴氏。于是拖着她便扬声喊岳仲尧。

    岳仲尧好说歹说却并不能把他老娘劝回去。吴氏哪里是那种愿意好好听人说话的人

    不得已,得了何氏的诺,说会好生计算一番岳仲尧的工钱,岳仲尧这才把她硬拖了回去。未完待续。。

    ::每回看着评论区,我都有种想死的冲动。这章是大纲上没有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挤出这么一章来。原则上我是那种,任你大风吹,我自巍然不动型的。哎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迷茫

    自吴氏到作坊讨要工钱之后,岳仲尧就极少出现在作坊了。

    连乔明瑾院门口都不去蹲守了。

    每回下地的时候都会绕过去,远远地朝那院子望上一眼。再远远地听一听女儿与小朋友玩闹嘻笑的声音。

    岳仲尧的脸上再没了笑脸。

    每日黑沉地板着个脸,不苟言笑。一天下来,话都听不见他说上一句两句。

    每日鸡叫头遍,天色未明,岳家众人都还没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就着冷水三两下抹好了脸,扛着锄头往那地里去了。

    一直在地里呆到午饭时间才又再回来。

    饭桌上,不发一言。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又起身往那地里去了。若遇上吴氏要唠叨,便起身揣上两个黑面馒头,头也不回地出门。

    吴氏奈何他不得。

    瞧着他不往乔明瑾那边去了,也乐得随他。

    只要让她看见她儿子离乔氏远远的,让乔氏没了男人在身边,让乔氏一个人孤伶伶的,她就开心。

    恨不得下一刻,乔明瑾就会跑过来跪在她的面前,求她让她回来,说她没男人不行。

    到时她再好生奚落一番,让乔氏误以为她原谅了她。待她高兴之余又再撵她离开,那才是拍手称庆的事呢。

    吴氏想得美美的,每回梦里都是乔明瑾来向她求饶的情景。

    而岳仲尧怕他老娘找乔明瑾母女歪缠,便刻意避着乔明瑾。

    此时地里也没什么活计做。除了锄草捉虫也没旁的事了。

    太阳正烈,这个季节,庄户人家多是猫在家里或在外揽零活的多。也没谁愿意在烈日下在田里曝晒的,没得中了暑气,又得花上一笔钱。

    这乡下寻医问药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庄户人家这个季节要下地,多在一早天刚亮的时候就往地里去。待日头高起的时候,回家吃过午饭,再歇个晌,避过午间最烈的时候,未时之后又再下地。

    而岳仲尧却不愿呆在家里。

    吃过午饭。腰间挂着几节用竹筒装满的水又出来了。

    这日太阳正烈的时候。他寻了棵老树,猫在树荫底下躲清凉。

    他也不是个傻的,这会跑去到地里晒肉。

    地里那泥被太阳晒得滚烫,不说他下地打着赤脚。就是他穿了鞋子。也是烫得生疼。

    那太阳晒得人浑身冒汗。都能听见身上滋滋冒油的声响。

    岳仲尧躲在树荫底下,倚着树干,一脚曲着。一脚往前伸,闭着双目养神。

    脑子里倒是一片清明。

    他回乡也有段时日了,本来是想着拿着那百两银回乡买上几亩地的,他再勤快一些,再垦上几亩荒地,哪怕地皮再薄,每年也能打下一两石粮。

    三年后哪怕要上税了,地也养肥了。到时荒地变良田,他手里也能有个十来亩地了,也够一家三口吃喝了。

    只是经他老娘那么一闹,他手里便只剩十两银了。

    这十两银最后还是让他找了个陶罐投了进去埋在地下,才免了他老娘搜刮了去。

    不然他拿什么给娘子女儿买东西

    他老娘是绝计不肯往外掏银子给他拿去给瑾娘母女花用的。

    就是这剩下的十两银也不抵什么用。

    如今连一亩良田都买不起。十两银子也不经花。到十一月小满要嫁人,他身为兄长,总要给妹子备些礼添一份妆的。

    本来他还想着在作坊里帮着出一份力,能帮到娘子,又能经常与妻女得见一面,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被他老娘不时上门闹一闹,不说瑾娘,就是他都闹心得很。

    如今他又该怎么办呢

    家里十来亩地,哪怕分家了,分到他手里,也得不到几亩。

    他倒不怕吃苦。他有一把子力气,闲时开开荒,一年下来也能开几亩地的。这就几天,他都已开了几分地出来了。

    再者他准头也不错,往别的山头打打猎一年下来也能贴补一二。不行的话农闲时也进城里揽些零工做,也是个贴补。

    他自小就是从苦日子里爬出来的。又在那吃人的血腥场上捡了条命回来,什么苦他不能吃

    他只怕会委屈了瑾娘和孩子。

    瑾娘瑾娘现在日子好像越发过得红火了。

    那作坊也不知她有没有股子,只看她家里那摆设用具衣物及每日的吃食就要花用不少。

    逢年过节回云家村给岳父母准备年节礼,难道还要瑾娘出钱吗

    岳仲尧小时候没沾过钱,连铜板都没摸过几回,长大了也没见过几回银子。也就是到了县衙当了捕快后,不时接到一些钱,才让他觉得他也有能力让妻子女儿吃好不受委屈了。

    可是如今手里的十两银子都可能不能捂热。

    他要拿什么来养活妻女呢

    最快还要到年底才能分家。分家之后还要添置东西,那时又逢年底,要准备过年吃用的东西,又要给岳父母及妻子娘家诸人准备年礼,还有给自己爹娘的年礼

    岳仲尧从来没把银钱放在心上过。

    可是这一刻,他觉得手里没两个银子,竟是万分难为了。

    岳仲尧眼里透着几分迷茫。

    眼前还不时闪现着周宴卿驾着他那辆招摇的大马车来村里,让小厮捧着各色物品往瑾娘家里搬的情景

    回回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岳仲尧痛苦地扒着头皮。

    和瑾娘的僵局他也不知道如何去破。

    明明娘子就近在眼前,他却觉得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有时候他想着他赖皮一些,脸皮厚一些。霸王硬上弓算了。他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还能怎地

    只是他又素知他这个娘子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小女子,若他硬来,只怕把妻子越推越远。

    有时候在妻子的院墙外徘徊,隐约听得墙内妻女的欢笑声,夜里还有妻子温柔哄女儿入睡的声音。他无数次冲动地想爬过墙头跃进去

    岳仲尧看着自己几天来已经开出几分的荒地,一脸的茫然。

    这般辛苦,开出来的荒地,分家时也不知他能分得几分。

    仲尧

    岳仲尧从烈日下的荒地里醒过神来。往声音处望去。

    四叔。

    岳仲尧把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两手撑着泥地,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老岳头的四弟岳华升背着手定定地看了岳仲尧几息,这才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岳仲尧待他走近了。往他手里的小箩筐里看了看。笑着说道:四叔又捡牛粪去了

    岳华升一手拎着个箩筐。另一手抓了只铁夹子。那箩筐里装了半箩筐干扁的一块块的牛粪。

    岳华升应了一声,便走近他身边。

    往他脸上瞧了两眼,便把那箩筐远远地搁在一旁的地上。挨着岳仲尧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干的牛粪并没有味道。但岳华升还是把它放得远远的。

    岳仲尧看他席地坐下,也离他半臂左右坐了下来。

    四叔怎的不在家里歇歇。这会子出来

    岳华升也不急着回他,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方道:这会不出来,那牛大粪还等到我去捡

    岳仲尧往他那箩筐处撇了两眼,笑了笑。

    这会太阳正晒,极少人在这会出门。无不是寻了那阴凉处歇午的。

    但自从乔明瑾在林子里挖了腐叶烂泥当肥料后,村里人已极少会去抢那牛大粪了。

    往年这牛大粪可是稀罕物。庄户人家地里要沤肥,家里只两三亩地的倒也不愁,自家攒的粪肥,再往那灶膛里掏一掏柴灰也尽够使了。

    若是地多的,那肥便不够用了。

    于是那牛大粪便成了抢手物。

    再者这下河村虽然比旁的村子要富余一些,但有牛的人家也并不多。那牛即便拉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都能被人找出来不等它干硬就铲了回去。

    只是这一年来,也没人会去抢那牛大粪了。只这岳华升还是老习惯不改。

    每日都在这烈日里戴着一顶草帽,拎着个箩筐抢在别人前头。

    好在如今也没人跟他抢了,他这才出门一会的功夫就捡了快一箩筐了。

    岳仲尧朝他笑了笑。

    四叔,你如今还要顶着烈日出来寻这东西啊立夏哥和立秋也能让你出来

    岳华升养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两个儿子也没分家,还跟他两口子一起过。

    一个比岳仲尧大一岁,叫岳立夏,娶妻苏氏,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岳立秋要比岳仲尧小,娶妻马氏。如今马氏的肚子也老大了。

    马氏自有了身孕后,岳立秋就把她从作坊叫了回去。

    后来作坊的活计多了之后,乔明瑾偶尔也会请岳立秋来做几回零工,也是一份贴补。而这几月地里不忙,他倒是天天都到作坊做事的。

    每个月也能往家拿一两银子的工钱回去。

    而岳华升的家境本和老岳头差不多,不过岳立夏和岳立秋是个蹋实肯干的。家里早前分家时分的田地都是一样的,后来分家后这父子三人又开了十来亩荒地出来。

    养了几年,荒地也成熟地了。后来乔明瑾在村里买的几亩良田又租给他们家种,如今他们家的日子比之老岳头家已是好过了不少。

    岳华升不答岳仲尧的话,往腰间掏了掏,这才发现出门没把水烟竿子带出来。

    便两手撑着泥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倚靠在树干上,看着岳仲尧,语重心长道:仲尧啊,你就准备这么过下去了未完待续。。

    :对不起,今天晚了。可能还有一章。

第二百三十章 劝谏

    岳华升扭头看向岳仲尧,显得忧心忡忡的模样,很是为这个侄子发愁。

    他们岳家,他这一代也就三兄弟。子嗣并不算兴旺。

    他大哥现在是族长,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而他也不过多了一个。倒是他那二哥生了三个儿子。不过他冷眼瞧着,也就这个三侄儿是个有出息的。

    儿子少,导致这第三代的孙子也不多。

    他大哥岳富升有两个孙子,而他两个儿子也只得了一个孙子,另一个还在娘肚里,也不知生出来是男是女。他二哥岳贵升虽有三个儿子,却也只得了两个孙子。

    这最出息的三侄子却只得了一个女儿。如今这娘俩还不在家里住。

    岳华升虽瞧不上吴氏那做派,但是对乔氏这个侄媳妇还是很满意的。

    何况自乔氏搬出来后,跟他婆娘及两个儿媳妇都相处极好。婆媳三个也都爱和她往来。

    那孩子知书达礼,人情往来又做得不错,又会教养孩子,还很会过日子。也不知吴氏为什么处处看她不顺眼。

    当初若是做父母的拦上一拦,自来婚姻由父母之命,城里那个姓柳的还会闹出事来吗哪里还有什么平不平妻。一家子又用得着分居两处吗

    岳华升想到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这个侄儿顶着大热的天跑来开荒,也真是难为他了。

    那吴氏也不知怎么当人家娘的这么热的天,放眼四野。哪里有人猫在地里干活鬼影子都瞧不见一个。

    何况这个天里来开荒

    又不是家里没粮要断顿了。

    岳华升看着这个侄儿倚靠在树干上,抿着嘴一脸凝重,又有些来气。

    狠拍了他一记:你也是腥风血雨里爬回来的,又在衙门里历练了一年,怎么越发绵软了

    岳仲尧不妨他这个四叔手劲这么大,有些吃痛,手往后背上抚了抚。

    跟你说话呢你这也回来不短时间了,怎的还跟琬儿她娘不冷不热的就放任她们母女两个人在外头过活啦

    四叔岳仲尧一脸落寞。

    岳华升有些怒其不争。

    道:这女人都是要哄的。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若不是你招惹来那柳氏,人家瑾娘哪里会搬出去另过你不在的那四年。你那娘可没少拿捏使唤人家。可她半分不见埋怨。手指翻飞地埋头苦绣,做了几篓子的针线活换钱供你爹娘及一家子花用。还好等到你回来了,不然,瑾娘年纪轻轻地不得守寡你得念着她的好。你娘可陪不了你一辈子。将来陪着你的还是瑾娘。

    岳仲尧心头泛酸。道:叔。我晓得的。

    你晓得个屁我看你回来这一年多,竟是什么都不做,由着你那娘折腾好在瑾娘不是那闹腾的。若是那泼辣闹腾的,有的是你头疼的这么好的人你都不去抓住,将来万一她真的冷了心,抬腿走了,我看你上哪找人去

    岳华升活了一辈子,什么事没见过

    瑾娘又长得不差,还识文断字的,又没有庄户人家的粗鄙,离了他们岳家哪里找不到一个知冷知热的

    如今他冷眼瞧着这小夫妻俩村头村尾的各自过活,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每回自家婆娘和儿媳妇要去瑾娘家纳凉说话的时候,都不忘叮嘱婆媳三人要好生劝一劝瑾娘。

    他瞧着瑾娘倒是个安生的,只这傻侄儿不进反退。再退,妻女都要随人家走了

    真真是个愣头青

    看来那四年在战场上历练的还不够。

    岳华升还待再说些什么,看岳仲尧眼圈有些泛红,叹了口气,又不好再苛责他了。

    这孩子也不容易。

    家里不说帮着劝和,还巴不得二人劳燕分飞。也不知那吴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小夫妻二人都到了这步田地,就应该趁着父母兄弟还和乐,尽早地把家分了,以后还能常来常往。若是到最后撕破脸了,也不知以后要如何走动。

    他和大哥也劝过二哥了,这二哥倒是把话听进去了,只是这二嫂吴氏瞧着并不像是个能听劝的主。

    到这时候还端着婆婆的架子呢,还想着拿捏人家。

    聪明的这会就该软和下来,为了儿子,放下身段,求媳妇和儿子好好过日子才是。难道瑾娘还能扭头就跑吗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看别人,还能不顾及女儿的脸面的

    这和离了,再找个后爹,将来说亲时那名声是个好的

    有个和离出家的娘,这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会不会是安生过日子的人,谁又知道

    而吴氏还没看清情况,这会没准还等着瑾娘回头去求她拿捏呢。

    真真是个拎不清的。

    岳华升撸着身边绿悠悠的杂草,心头升起几分怒气。

    只是侄子家的家事,他又不好过多插手。若是他的儿媳,他夫妻二人早早就拎着儿子上门去了。

    岳仲尧难得在长辈面前吐露心声,盯着眼前的荒地一脸坚定:叔,我想和瑾娘好生过日子。

    岳华升扭头看向他,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好好,你这么想就对了。

    眼睛也顺着岳仲尧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荒地,又道:瑾娘不是个心狠的,你放下身段哄一哄她,说几句软话,她看在琬儿的面上,也不会弃你而去的。将来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最要紧的还是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哪怕不说话冷着,有芥蒂也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两个人要在一处生活,不然就是有再多的情份也会淡了。再说你们俩还有孩子牵绊,瑾娘哪怕看着琬儿的面上也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岳仲尧一字一句地听着,不时点着头。

    岳华升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就真的辞了公差在村里过日子了

    岳华升对岳仲尧辞了捕头的公差心里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眼看着家里就要出一个当官的了,这忽的又没了。

    这年头身份等级森级,普通老百姓连望一眼那衙门里的公爷那小腿都要打摆子。

    而他们家好不容易有一个挤进衙门的有出息的儿孙辈出来,这还不等全家人得瑟,他自个又辞了不要了。

    其实家里有个在公中当差的官爷,那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就说交公粮上缴官税的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了他们。往年在家里称好的足足的一石粮,到了衙门里,就只剩斗了。

    而自这个侄儿在衙门里当差后,那挑去是多少,上缴的时候就是多少。一家人都喜不自禁。

    若是往后这个侄儿还有更好的造化,他们岳家这一支何愁不兴旺

    不过回来了也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地里刨食虽然苦了一点,但这些年年景好,只要勤快些,就饿不死。

    岳华升看着这三侄儿脸上一片迷茫,想来这侄儿心里也不是没有落差的吧

    叹了一口气,对岳仲尧说道:当初瑾娘在村里买了四亩上好的水田,她自己种不了,就全托给我们家种了。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拿回去种吧。好生打理了,也够你们一家三口吃喝了。以后再勤快些,多开几亩荒地出来,那地虽薄,种些豆子南瓜冬瓜的,也是一份贴补。闲时再揽些活计做,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岳仲尧闻言先是愣了愣。

    他未曾听说瑾娘在村里买过水田。看她也没往那地里去,只当她不爱下地,可能也没太多余钱买田,没想到倒是买了几亩田地来租给旁人家种。

    不过这样也好,若让他娘知道了,瑾娘买了田自己不种,还租给他四叔却不让他们家来种,定又是一场大闹。

    不过按说村里买地卖地也是瞒不住人的吧也不知村长是如何帮着瞒下来的。

    岳仲尧扭头看向岳华升,道:不了。还是四叔帮着种吧。她一个人又要帮着管作坊的事,又要忙家事又要带孩子,地里的活也是忙不过来的。而我如今还没分家,也不好接过来。我再多开几亩荒地,没准分家时还能多得一两亩呢,那地再薄也能打一些粮的。何况三年不上税呢,哪怕收成再少,也是自己的。

    岳华升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现在还年轻,将来是个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没准以后还会有别的什么际遇。就当现在是种磨练。瑾娘是个好的,你可得好好哄着她,不然等她冷了心了,就不好挽回了。

    岳仲尧对着岳华升连连点着头,说道:四叔放心,我都记住了。

    岳华升又唠叨了几句,又陪他坐了一会。手搭凉棚,头顶上那太阳还是明晃晃地照着。他又把草帽捏在手里朝着自个的脸连扇了好几下,稍凉快些了,这才把草帽顶在头上,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这日头还毒着呢,你再歇歇再下地,可不能中了暑气。你那个娘是个抠的,只怕舍不得给你请大夫。

    说完拎过放牛粪的箩筐,又把铁夹子捡起来抓在手里,两手背着后面走了。

    岳仲尧起身送了他几步。又回身倚靠在树干上,脑子里纷纷乱又想了一遭,待日头西斜了一些,又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娱亲

    自岳仲尧不出现在作坊之后,也不知是天热还是怎的,吴氏也极少出现了。乔明瑾母女耳根子终于又清静了些许。

    岳仲尧攒着一把子力气,没日没夜在荒地里开疆僻壤。

    老岳头老怀甚慰,也跟在儿子后面去荒地开荒,连带着把两个在家里躲暑气的儿子都拎了去。

    岳二岳四倒没见什么抱怨,倒是孙氏于氏两妯娌心生不满。

    走在村里,不时就被人打趣两句:哎,你家男人又开荒去了这是准备要当地主呢。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当了地主婆,使奴唤婢的,可别忘了我们啊。

    两妯娌听着脸上发烫。

    垦那两亩荒地就能当地主了还不知有没有出产呢,没准就只是白白出了一回力气罢了。

    家里又不是要断顿,没米下锅了。犯得着这时候顶着烈日去开荒吗

    就是那良田这时候又见哪个去料理了

    婆母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的,人家岳老三在作坊做得好好的,家里还能省他一两顿粮,又不用怎么伺候他,还能往家里拿钱。两个妯娌心里正高兴呢,这婆婆就把事给搅黄了。

    还连带着她们的男人都跟着吃苦受罪。

    这大热的天哪家的男人不是猫在家里,或是躲在树荫底下乘凉的

    连狗都不爱出门。

    相比两个媳妇的怨念,吴氏倒是无知无觉。

    她还觉得三个儿子这是勤快了。家里的地又能多上几亩了,来年没准还能多打几石粮。吴氏心里正乐呵着,哪里会去在意孙氏于氏的黑脸。

    而岳仲尧,下地去得最早,回来得又是最晚的一个。他每晚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还总是要去林子里砍上一担柴,送到乔明瑾家里去。

    自那天和岳华升说过一番话后,他便有些耍赖的意味了。

    不管乔明瑾要还是不要,每天准时担着柴送到乔明瑾家里,不声不响地帮着她码好。劈好。

    林子里放养的鸡也不用云锦操心了。都由他包了。每天日落鸡爬进笼子后,他就把鸡挑回来。

    也不顾乔明瑾的冷眼,到家后就跟女儿玩闹一会,给女儿洗澡。父女俩互动一会。他自己也没在那里洗。也没留饭。天黑扭头就回家。

    岳仲尧砍柴的时候总会连着岳家的那一份也一起砍了,故吴氏只当他每晚落于老岳头和岳二岳四的后面是去砍柴去了,还真不知道他又跑到乔明瑾家里凑近乎去了。

    所以也没管他。

    而岳仲尧每晚从乔明瑾家里出来。挑了放在乔家门口的另一捆柴回家后,吃过饭,便抱了两件旧衣去了村里的水井边冲澡。

    然后再绕绕路往乔明瑾家门口转上两圈,然后又再拎着水桶回家。

    回到自个的屋也没点灯,倒头就睡。如此一天便过了。

    而乔明瑾虽没拦着他往家里送柴火,但也并没有与他说多余的话。

    有时候岳仲尧问问女儿的事,她便会多说几句,若不问,两人相对,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岳仲尧来家,两个人也有意相避,故见面相谈的机会还真不多。

    旁人若见了还真是替这两人着急。

    只这二人无感。各自肚肠。

    另一头,着急的人也不少。

    周府的老太太虽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这个最小的儿子终于懂得孝顺二字的真谛了,每日在她面前大献殷勤,展现他的孝道,不时逗她开怀。

    她觉得自个都年轻了十来岁。

    自中年丧夫,辛苦把几个儿子养大,又给几个庶子各自娶了妻后,她如今偏居一隅,安享晚年。似乎也没什么事是可令她操心的了。

    只这最小儿子的婚事是她的一块心病。

    这段时日,这六儿在他身边插科打诨,她越发觉得这儿子难得,越发替这儿子心疼。

    她老了,陪不了他几年了,六儿房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怎么好

    他几个兄长也都各自有自己的小家了,房头里儿子女儿也不少,操不完的心,哪里顾得上这个弟弟

    而他那几个嫂子又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谁真心谁假意,她还看不清吗

    老太太连番动作,使唤出去的人一波连着一波,那信写出去一封又一封,见过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而石头也每日尽职的避着他家那位六爷到正院向老太太细细禀告一番他家六爷的行踪。

    多的话他是不敢讲的。

    但在老太太面前扯谎他也没多生出几个胆。

    好在老太太从他的话音里只听到那雅艺作坊日渐兴隆,订单不断,她家那位六儿极其重视,不仅遣了精明的管事亲自去坐镇,他自己也是三不五时亲自去看一遍的。

    只忙得脚不沾地。

    业精于勤,这话不错的,也是她周家对子孙的一番明训。不然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还不得破败了

    不过是多送一些吃的喝的,有什么要紧的值当几个钱

    老太太对自家生意的掌柜伙计一向宽待,平时不时就会分送一些油米,过年时那红包也是给的丰厚。对儿子从厨房拿一些新鲜的菜肉比毫不以为然。还让林妈妈打开她的私库捡了一些燕窝银耳送去。

    只是老太太对六儿这般劳碌辛苦更是心疼。

    这日,周宴卿晚上从下河村回来,又照例跑到正院去蹭晚饭。

    娘啊,可是能开饭啦儿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周宴卿在外不苟言笑,是个精明能干的。旁人见了他都不敢逼视。可他在老太太这里,却是怎么随意怎么来。

    老太太喜欢看他耍乖扮痴,他装起来自然也是炉火纯青。

    老太太只闻那熟悉的脚步声,倒还没见到他本人,这又听到这番耍无赖的话,跟林妈妈齐齐对视了一眼,整个人眉梢眼梢便都带着笑出来。

    可是又从哪里钻回来的竟饿成这样了车上石头没给你备茶水点心

    在门口就刹住脚步的石头闻言一个踉跄。

    他家那位爷哪里是能委屈得了自己的人

    石头摸了摸鼻子,脚步不露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他们母子亲热,他可不想成了泡灰。

    老太太早早就把晚饭准备好了。那守着院门的仆妇远远看见六爷的身影就跑向小厨房命人准备着了。

    这不。周宴卿才落座,屁股还未坐热,那一碟一碟精细至极的菜肴就端上来了。

    周宴卿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睛道:嗯。还是娘这里的饭菜香。这走到哪里。都不及娘这里吃的东西好吃呐。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他挽着她胳膊的手。说道:可是向我讨要厨娘来了

    周宴卿笑着摇头:娘这里的饭食好吃,倒不全是厨娘的功劳。若是儿把她带到听风院,只怕她也烧不出娘这里的味道。

    老太太听了哈哈大笑。道:就你贫嘴。快来看看可有你爱吃的。

    周宴卿眼睛往那饭桌上一扫,红的绿的黄的,长的圆的扁的,炒的炖的炸的,汤汤水水,摆了满满当当一桌。

    那玉碟里装着精致的小菜,一小份一小份的,摆盘也是好看得紧,周围还摆着花草,也不知是拿什么雕的,看着就引人食欲。

    老太太历来就是个惯会享受的。

    从小就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周家比之林家更胜了几分。而她自嫁来周家后,一直就精细养着。

    连装菜的碗碟器皿都是用的那白得通透的羊脂玉,那绿悠如深潭水的碧玉精雕而成。

    那一双手更是保养得不见丝毫松弛起皱。

    周宴卿想起瑾娘那双手,那双手十指纤纤,胜在正年轻韶华,可却没有他娘这般的保养。

    母子二人你给我夹一筷,我给你舀一勺,一顿晚饭吃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算是结束了。

    饭后周老太太照例拉着周宴卿的手不让走。周宴卿也乐得被她拉着。

    这些时日,那看着让人头晕的帐本,被瑾娘梳理得顺得不能再顺了。湘阳的事也被他派人去处理了,邻近几个重要的市县也被他派了心腹之人过去巡查了,他心情正好。

    难得在这炎火夏日里感觉清凉一片,乐得在老太太面前装乖。

    没准他娘爱乌及屋,也痛快地接受了瑾娘也说不定呢。

    他试探了几次,到目前为止,事情正向好的方向走着。

    娘,听说大哥来信了

    周宴卿眼睛转了转,看向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闻言笑了起来。

    道:是呢。你大哥说北方一切顺利,有你族叔帮着打通关系,咱家明年没准能争个皇商回来也说不定呢咱家可是争了好几年了,朝中一直也没人。好在这一两年你族叔在京里运作,也给咱家攒了一些人脉。

    老太太又喜又忧。也不知在她有生之年家里还能否再上一个台阶。

    叹了口气,又朝周宴卿说道:你大哥这次还让人送了好几车东西回来。有几匹雪缎说是宫里送给你族叔的,你族叔又挑了几匹送了给他。你大哥一匹没留全让人送了回来。娘全部留下了。今年天热,你抱几匹回去做里衣穿,那料子滑溜溜的,穿在里面正是凉快呢。

    周宴卿也笑了起来:还是娘疼我。

    看老太太乐滋滋地让林妈妈开箱去拿东西,想了想又道:娘不留一两匹给大嫂那边未完待续。。

    :还有一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捷径

    老太太听周宴卿说完,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道:你大嫂的好东西还少了给她还不知留不留得住,她可没少往她那娘家搬。

    周宴卿看了老太太一眼,轻声道:大嫂也不容易。自大哥去了北边后,跟大哥也就逢年才得见一面,去年大哥就没回来。听说随大哥到北方的两个姨娘又有身孕了

    老太太听了又高兴了起来。

    笑着说道:正是呢。你大哥来信中都写了。那两个姨娘还是我给你大哥安排的,她们还算是争气。你大嫂不能在你大哥身边伺候,有人帮着照顾你大哥,又能为咱们周家开枝散叶,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扭头又吩咐抱了几匹雪缎出来的林妈妈道:你去东院跟大太太交待一声,让她给青姨娘雪姨娘多准备一些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准备妥当了,药材也要多准备一些,不可亏待了我的孙子。等过几日就让北边来的人带回去。

    林妈妈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周宴卿看着老太太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只怕大嫂听了又要多摔几个杯盏了。

    想了想,又看向老太太道:娘,你就没想过让大嫂去北边照顾大哥吗这大哥大嫂常年这样分居着也不是个事。再者大哥那边也需要人帮着应酬交际人情往来,总让个姨娘出面也不是个事。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道:哪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大哥是长子。你大嫂是长子长媳,自然是要留在老宅的。将来你若是娶妻了,要往那西南去,我倒是可以让你太太随了你去。将来我死后,你们哥几个总要分家的,我也不去做那个恶人。

    周宴卿听着眼睛一亮。

    倾身过去挨着老太太说道:娘,那我去西南再娶一个不是更好找个熟悉西南的女子,能帮到我,又省得对方从这里娶了再带去那边,还要她远离父母家人惹她伤怀。

    周宴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黑暗中闪出了一丝光亮。

    若是他提前去了西南。只要找个大户人家让瑾娘认个干亲,或是编个什么瑾娘救命之恩什么的,先把人娶了,等瑾娘再有了孩子再把她带回来认亲

    就算将来瑾娘的身份被家里知道了。到时木已成舟。母亲看着孙子的份上。难道还能让他休离了瑾娘

    周宴卿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比他在这里彩衣娱亲,想让他老娘爱乌及屋要可行得多了。

    这一点点渗透,想着在他娘面前水滴石穿。着实不是件简单和快捷的事。

    这迟则生变啊。

    老太太看着周宴卿眼睛发亮,一副嘴角含笑的模样,大惑不解。

    卿儿,你这是捡到金元宝了

    可不是捡到金元宝了

    周宴卿下意识地说完,扭头就看见老太太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恨得咬了咬舌头方清醒了些。只恨自己轻狂了。

    这事,还得慢慢筹划,要慢慢来,可不能大意了。

    娘啊,可是说好了,将来儿要去西南掌家业,你可不能让儿夫妻分离呐。儿可不像大哥大嫂,有少年夫妻的情意,又有几个孩子傍身。儿这已经成过一次亲了,可不想再成第三次第四次亲。

    浑说什么呢

    老太太拍了身边的儿子一记。

    又叹了一口气,才道:也是你前头的娘子身子太弱了将来娘定给你寻一个底子好的。娘也没几年活头了,只要给你娶上一门好亲,看着你成亲生子,娘也就能闭眼了。等将来你们分家了,西南那边的家业自然是你的,你自然要带着家眷去那边的。这提前去也没人说你。娘有你几个嫂子在身边伺候,也不缺你太太一人。

    周宴卿大喜,忙倾身过去,把头倚在老太太的肩上蹭了蹭,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还是娘最疼我。

    娘不疼你谁疼你。

    老太太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周宴卿的胳脯,一下一下柔声说道。

    母子俩相依偎了一会,老太太又问他:你说你心中有了中意的人了可娘等了这么多天,怎的还不见你把人带来我看看也不说是哪家的姑娘。就让娘这么煎熬干等着你这不孝子。

    娘,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娘你把儿子生得这般好,相貌不说一等一的,就这整个青川城也寻不到一两个像儿这般样貌的了。而这钱财嘛,也有两个,倒也吃喝不愁。哪家小女子不追着儿屁股后面跑的娘还怕她跑了不成。

    周宴卿说完一副得意模样。

    老太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掉了出来。

    左右眼角拿着绢帕按了按,方道:还真是。你两个哥哥就生得不如你。其他几个哥哥也比不过。

    周宴卿笑得一脸得意:可不正是。

    老太太被他引得又笑了一场。

    回过神来又道:这和为娘见上一面,还要准备些什么是人家姑娘不乐意还是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咱家在青川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对方要是不乐意,咱又不是娶不上亲了,犯不着上赶着强求。

    周宴卿小心翼翼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才说道:那倒也不是。就是就是这会不正天热着吗我不是怕娘你操劳嘛,待天气凉些便事事都好了。到时正好相中了人,中秋过后咱就把人娶回来,正好在家过年。

    老太太听了又笑了起来。

    道:你可不能哄我。这都拖了多久了,娘也不知道能不能等着见到你儿子。若是不成。青川城里那么多姑娘都排队等着呢,就是京里也不是寻不到。

    周宴卿心里一急,道:娘,你就放心吧。说什么等到等不到的。我都让人给娘算过了,娘可是寿星公的命数,定是要活到百岁以上的。不说儿的儿了,就是孙的儿,娘还能等着抱呢。

    老太太捧腹大笑:那可好那娘这老妖怪就等着给你的儿带孙子了。

    母子俩又笑谈了一阵。直到老太太眼皮发沉,周宴卿这才离了正院。

    周府里寂静无声。虽是入夜了,但周府里穿堂回廊。两旁高挂着大红灯笼。照得路通亮。

    周宴卿背着手走在前面,一脸沉思。

    小厮石头抱着几匹雪缎亦步亦趋在后头跟着。

    忽然身子重重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爷爷您没事停下来做什么

    害得奴才的鼻子都快掉了。

    周宴卿黑夜里两眼闪着不知明的光。

    你说,爷现在就去西南怎样在西南娶了妻,生了儿再回来

    石头大吃一惊。抬头看向他家那位爷。

    现在去西南那。那乔瑾娘怎么办不向老太太一点点渗透了

    果然还是看不上乔瑾娘的身份吗

    石头开始是有些为他家六爷抱屈的。

    他家六爷虽然成过一次亲。但家资颇丰,房里又没一子半女的,他家爷又不爱钻那香的臭的地方。也不是个爱颜色的。虽然嫁过来就是填房,但像他家爷这般的好条件到哪里找去

    不说放出风声了,就是没放出风声,那青川城里有待嫁女儿的家里哪个不是找了各种机会上门询问的

    他家爷什么姑娘找不到

    何苦要去找一个成过亲又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呢

    可他现在一听他家六爷要跑到西南去,要在西南娶妻生子。他忽然又觉得乔氏瑾娘有些可怜起来。

    可怜的石头脑子里左小人打右小人。

    难道是吃乔娘子的好东西太多了就是拿也拿了不少回。果真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吗

    爷,那乔娘子怎么办

    石头看他家爷半晌不语,小心忐忑地问道。

    周宴卿愣了愣。

    随即大掌拍向他:你当你家爷是那等见异思迁的人呐跟了爷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拍完这笨头呆脑的小厮,周宴卿便气呼呼地径自往自个的院里去了。

    石头抚着头大惑不解。

    这还不叫见异思迁

    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忙小跑地跟了上去。

    听风院门口,赵丽娘正袖手候着那里。

    旁边一个小丫头正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瓷盅一个细白瓷的小碗并两个勺子。瓷盅里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主仆二人很是小心谨慎的模样。

    赵丽娘在门口连着转了十来圈,这听风院的仆妇愣是不让她往里进。说是没得六爷的吩咐。

    该死的若是以前,这听风院上上下下还不是都听她的就是她要拉几个看门的仆妇去发卖了,谁又说她什么

    狗眼看人低。当她没了翻身之日了吗

    赵丽娘恨恨地磨牙。又连转了几圈,这才远远地看见周宴卿朝她这走来,忙按捺住惊喜,紧走两步迎了上去。

    六爷,您回来了

    丽姨娘。石头抱着几匹缎子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

    眼前这人还是六爷房里的头一位,也没谁说她就不能起来了。

    周宴卿斜了赵丽娘一眼,嗯的应了一声,就要抬腿迈过垂花门。

    爷,这是奴婢给爷熬的银耳莲子羹,这天吃着正好。爷,让奴婢进去伺候爷吃用吧。

    周宴卿往旁边丫头手上看了一眼,那丫头捧着托盘高举过眉,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可不敢看六爷的冷脸。

    不必了,我在正院吃过了。

    周宴卿说着就抬腿进了院子。

    石头看了一眼苍白着脸的赵丽娘,也忙闪身跟了进去。

    他可不能被她捉住,他就一个小厮,可不想夹在中间受气。

    两个守门的仆妇看着赵丽娘也要往院里抬腿,轻蔑地说道:丽姨娘,你看这没六爷的吩咐我们也不敢放你进去啊,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赵丽娘恨恨地看着两个仆妇,错了错牙,又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姨娘,那这羹小丫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赏给你了赵丽娘扬声道。

    小丫头面上一喜,这可是好东西。她一小丫头哪里能吃到这等好物忙咧着嘴小跑地跟着走了。

    两个仆妇在赵丽娘身后呸地一声,重重地把院门甩上了。未完待续。。

    :有票的来一张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际遇

    晴空烈焰,一丝风也无,空气中翻滚着热浪。

    岳仲尧一脑门的汗,穿着短打,两袖高高撸起,脚上棉鞋也不耐烦穿了,就套着一双自己编的草鞋。走在青川城熟悉的大街上,汗湿衣背。

    青川城里大街小巷,每个犄角旮旯,他都清楚无比。闭着眼睛都能走几个来回,哪条街哪个门里面住的什么人,哪条巷是活口哪条巷是密闭的无不清楚。

    最开始进了县衙,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巡街的罢了。

    那经年的捕快,油滑装腔爱作势,把各条街巷的小商小贩唬得连头都不敢抬,顺些东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从这头走到街那头,那干瘪的荷包总能鼓起来。换一条街再换一个荷包,走到头又是鼓鼓囊囊的。

    他跟在经年老手的捕快后面,战战兢兢大半年,这才脸不红心不跳,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孝敬也能从容地揣进怀里,还能旁若无人地跟旁人说笑。

    别人递给他的孝敬他也并不拒绝,只是他也并没有主动伸手或是言语暗示讨要。也不曾为难过别人。

    每个月也总有几两散碎银子。

    他一直舍不得花,就高高兴兴地攒着。

    而那四年里,从惊恐得闭不上眼,再到在尸山血海里站着都能睡着。他也曾跟在旁人后面进城拿过钱物,哪个当兵的进城不搜刮一番

    转眼的功夫命就没了,也没人会苛责你在空城空屋里捡几个钱。从上到下无不如是。

    他也曾从一户大户人家那里捡过一支极好看的凤头钗。

    那金钗份量十足。那上面还镶珠嵌宝,耀眼光华。凤嘴里还衔着一颗龙眼大的珠子。他极小心翼翼地把它揣进怀里,撕了里衣包了好几层。

    他一直贴身揣着。想着等战争结束就拿回家给瑾娘,瑾娘戴着一定很好看。

    那钗子最后被他揣着压着变了形,他还一直贴身藏着。只是后来,竟是不知道在哪里丢了。

    他回来的时候,除了这条命,及几个遣散银子,竟是什么都没带回来

    岳仲尧不知不觉走到青川城里的一间金铺门口。那门口有两个小伙计热情地招呼着从门口经过的路人:客倌里面请啊,我们铺子出的首饰都是最时兴的。都是从京里送过来的时兴花样。都进来看啊

    两个小伙计扭头看到岳仲尧,心里一喜,又看到他一双大脚汲着一双草鞋,那话又顺着喉咙吞了回去。

    两人也不再看岳仲尧。只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这炎炎夏日里办喜事的人少了很多。往常金铺的生意哪里用得着小伙计去门口张罗

    岳仲尧抬头看了看那大大的牌匾。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进。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把一位富贵太太送出门来,笑容满面,点头哈腰。直把人送上了马车才回转。

    也不知又做成了什么好生意。

    那掌柜模样的男子见了门口徘徊的岳仲尧,瞪圆了眼睛:岳捕头

    岳仲尧转头看去。

    王掌柜。拱了拱手。

    那王掌柜来回上下打量了岳仲尧一眼,笑着说道:早听说岳捕头辞了差回乡去了,我还不信,这竟是真的

    岳仲尧笑了笑,点头。

    那王掌柜把手伸过去揽他的肩膀:走走走,岳捕头这都到门口了,哪能不进去说着推着岳仲尧就往里进。

    岳仲尧推却不过,只好随着他往那店里进。

    那王掌柜拉着岳仲尧进了一间雅室,又命人上了茶,才与岳仲尧对坐着说起话来。

    岳捕头怎么好端端地竟是把差事给辞了

    岳仲尧喝了一口凉茶,才讪笑道:王掌柜就直接叫我名字吧,如今再叫岳捕头已是不合适了。

    王掌柜对岳仲尧的印象倒是极好,比起以前要不时打点县衙里一干人等,又要应付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衙役,避免他们不时上门搜刮,这岳捕头已是极清廉公正的人物了。

    那好,那我就舔着脸称一声岳贤弟了。

    岳仲尧也忙起身拱手直道不敢。

    王掌柜把他按在椅子上,又道:我比你虚长几岁,这声岳贤弟也叫得。不过,岳贤弟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这才辞的差

    岳仲尧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之前征兵四年,丢下一屋子老小,也没尽到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这便想着回家守着他们,过些清静日子。

    王掌柜听完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便又坐下聊了几句,那王掌柜听说岳仲尧想买件饰物送他娘子,便扬声叫小伙计送一些新出的首饰来让他挑选。

    只一会功夫,就有机灵的小伙计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绸布上面放着十来件做工精细的首饰进来了。

    待小伙计在桌上放下托盘,岳仲尧便倾身往上面看去。

    绸布上面摆的都是金饰,有头钗有簪子有手镯手钏手链项链戒指耳铛,金光一片。

    那王掌柜极有眼色,让人送来的都是看着精细又并不贵重的金饰。虽然都是金饰但多是一些镂空的,份量并不重,瞧着体面但也花不了几个钱。

    岳仲尧感激的看了王掌柜一眼。

    他今天是送他娘吴氏和两个兄弟媳妇来街上采买东西的。

    明日小满的夫家就要来送聘礼请期了,就算不请客,只家里亲眷及左邻右舍也必是要请的,两三桌人总有的。

    要备着请客用的东西,又要准备回礼,要买的东西也不少。

    本来这事他娘带着两个兄弟媳妇来办就行了,只他娘惦记着省两个钱,说岳仲尧对青川城熟悉,别人认得他,也会卖他几分面子,也不会狠着要价,便硬是拖着他一块跟来。

    这会他娘正带着孙氏和于氏上他大姐家里吃午饭去了,他自己吃完饭就出来了,说是要走一走。

    想着难得进城一趟,总要给瑾娘和琬儿带些东西回去。

    岳仲尧看着托盘里绸布上摆着的金饰,一样一样地拿在手里细看,觉得样样都合适。样子时兴,做工又好。

    只他囊中羞涩,就十两银还只带出来了五两。

    这会也不知道五两银能买什么东西。

    岳仲尧面上带了几许窘迫出来。

    那王掌柜是个精明人,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了岳仲尧一眼,随手便在托盘里拿了一对耳铛递给岳仲尧看。

    岳贤弟看这对耳铛怎么样小巧精致,又不重,戴在耳朵上也不会觉得沉,又不张扬,哪怕隐在发间也不能没了它的光华。金子也不重,这一对耳铛我只算岳贤弟八钱银子。

    岳仲尧接了过来,放在掌心细看。

    轻飘飘的好像没觉出一丝份量。做工倒是精致。

    岳仲尧想起自家娘子那粉粉的耳垂,软软的,滑滑的,可不能戴了太重的坠子,伤了娘子的耳垂。

    便对这对耳铛有了几分满意。

    那王掌柜看岳仲尧心动,又指了一个雕了兰花的金戒指给岳仲尧看,说了一番做工,便说只算一两三钱。

    岳仲尧想着妻子十指纤纤的手,上面也没见她戴过什么东西,便也要了下来。

    又看了几根钗子,最便宜的都要三两银。

    他还要留着些银子给娘俩扯几尺细纱做夏日的衣服。再给琬儿买几包点心,这银子便不够了。

    金包银的钗子他又看不中。

    岳仲尧手捏着腰间的荷包,那里面就五两的散碎银子。

    他第一次觉得钱不够用了。

    那王掌柜瞧着岳仲尧拿起那根缠枝莲花的发钗来回细看,拿起又放下,放下又再拿起,无法取舍地在手里反复地看。

    王掌柜多机灵的一个人,见之便爽快说道:岳贤弟喜欢这钗子就拿去吧。算上戒指耳铛给五两银就成。

    岳仲尧闻言一喜。

    捏了捏腰间的荷包,脸色又暗了暗。

    看着王掌柜,讪讪道:不瞒王掌柜,我这身上就五两银。还打算给我娘子和女儿扯几匹细柔的料子各做一身夏衣的。还得给我女儿买些零嘴。

    在托盘里来回看了看,拿起那根缠枝莲花的金钗,道:我就只要这支钗吧。

    说着不舍地看了两眼方才挑中的那对耳铛和戒指。

    王掌柜定定地看着他,一阵感慨。

    所谓铁汉柔情,也就这样了吧。

    王掌柜往岳仲尧的方向挪了挪,道:岳贤弟就没有什么打算吗我听每天来巡街的衙役还提到贤弟呢。说岳捕头有本事有能力,箭术好,力气大,还有拳脚功夫,言语间不无可惜。贤弟就这样回了家,会不会委屈了岳贤弟本应有一番造化的。

    岳仲尧低垂着头,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抚了抚。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一番建功立业的想法呢

    可人生总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他也不后悔他的选择。

    抬头说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把她们母女俩扔在家里四年,她们不知我生死,受了很多委屈。往后往后我就在家里守着她们吧。给她们一份安稳的日子。

    王掌柜听了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忽然记起一事来,眼睛一亮,忙倾身过去问道:岳贤弟要不要领些事做能挣些小钱,又不耽误你照顾家里未完待续。。

    :可能还有一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同

    岳仲尧闻言看向王掌柜。

    有些疑惑:领事情做领什么事做

    王掌柜看着岳仲尧,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是最好的人选。

    忙拉着岳仲尧说道:不瞒贤弟,我们东家的根基在府城永州,这个金铺和后街上那个布铺,及邻近两个市县的铺子都是要向永州拿货的。为了不空手去,又会在青川及邻近购得当地的特产运到永州贩卖。这一来一往的,总要有人压送。这次有一个护卫家中有丧,另一个崴了脚,此趟竟是缺了两个人。

    顿了顿又道:青川这边一时半会也抽不出别的人选,为这专门去请镖局的人又不划算。不知岳贤弟愿不愿接这趟活,快的话只需二十天一个来回,慢得话一个月也尽够了。这一趟东家愿出十两的辛苦钱。这不,我正愁着找人呢。这真是天助,竟把岳贤弟送到我面前凭岳贤弟的身手,一个人顶好几个,还怕这趟差事不圆满吗

    岳仲尧看着王掌柜在一旁越说越兴奋,在椅子上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来回搓着手,目光灼灼地只盯着他看。

    岳仲尧心里动了动。

    这里往永州并不远,快马也就几天功夫。押着货,来回二十天也算正常。再慢一些,路上要耽搁一两天,或是等永州备货再运回,一个月也差不多。

    一来一回,一个月挣十两银子。比他当捕头三两银的月俸还多。

    只也没急着表态。

    王掌柜着急地看着他,生怕他拒绝。正想着要不要再提一提工钱。就听岳仲尧说道:这事容我想一想。我得回去跟我娘子问一声。

    王掌柜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岳贤弟可别让我等太久,毕竟咱这做生意的,晚一天就耽误一天的生计,这货也早备妥当了,就等着找人押送了。

    岳仲尧想了想,便说道:明天我妹子未来的夫家会过来送聘礼请期,我还要在家忙一天。若是我想好了,大后天一早我就到王掌柜这里来,若我没来。王掌柜就另请他人吧。

    王掌柜连连点着头:好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又就着这个事细说了几句,谈妥后,岳仲尧便拿起托盘上那根缠枝莲花金钗,又从贴身的荷包里掏了三两银出来递给王掌柜。

    那王掌柜了了半桩心事。心情大好。抓过托盘里那个戒指和那对耳铛塞到岳仲尧手里。

    岳贤弟若不嫌弃就拿去。

    这这我不能拿。岳仲尧推拒着。

    那王掌柜并不把这么两件小东西放在眼里。便一个劲地把东西推向他。

    岳仲尧无奈,只好又把荷包里的碎银子全倒了出来:我这里就剩二两了。王掌柜若不嫌弃就拿着。

    那王掌柜的还想推拒,可瞧着岳仲尧一副油盐不进不愿占人便宜的样子。似乎他要不收下这二两银子,那岳仲尧就要把东西放下了。

    只好摇着头把那二两银子收了下来。

    又扬声叫小伙计把几碟点心包来,送给岳仲尧带回去给孩子吃。

    岳仲尧却不过,只好接了下来。

    王掌柜帮他拎着几包点心,亲亲热热地把他送到门口。

    两人正在门口话别的时候,由南向北驰来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王掌柜拉着岳仲尧往旁边避让了几步。

    两人只看到那马车上很快就下来一个穿戴齐整的婆子,接着又下来一个模样俏丽的小丫头。

    那婆子探身从车底下抽了一张小板凳出来,而那小丫头一手掀着车帘子,一手和婆子一起从车上扶了一个富贵逼人的年轻妇人下来。

    岳仲尧看着扶着丫头婆子下来的美丽妇人,眼睛眨了眨。

    那王掌柜见了来人,忙上前迎了两步,笑道:呀,竟是柳太太怪道我这左眼从天不亮就跳个不停,愿来是柳太太要来。

    来人正是让郑知县家小儿子收了做外室的柳媚娘。

    那柳媚娘本来就有几分颜色,又精细养了这大半年,更添了几分颜色出来。

    再加上这通身的打扮,绫罗绸缎加身,玉环香包压裙,淡扫峨眉,芙蓉面,岳仲尧定定的看了一会,才认出人来。

    柳媚娘倒没看到岳仲尧。

    被婆子扶着刚站稳,就听得王掌柜这一番话,忙拿帕子掩着嘴笑道:王掌柜真会说话。看来我今天不多买几件,王掌柜定是不放我离开了。

    那王掌柜也笑着说道:柳太太可来得巧了,这刚从京里送来一批时兴样子,匠师们刚刚做好,还未上架呢,这竟像是专门给柳太太打的了。

    说完转向岳仲尧,道:岳贤弟,我这就不招待你了,大后天我等你的信啊,定要来的啊。

    岳仲尧朝王掌柜点了点头,正待转身离开。

    那柳媚娘也看到了他,忙唤道:岳大哥

    王掌柜愣了愣,这二人认识

    也是,岳捕头在县衙里呆过,眼前这人的主子爷又是那知县家公子,可不就认识了吗

    王掌柜笑着说道:既然都是认识的,要不岳贤弟也一起到雅室坐一坐

    不了,我这还要赶回村子,不然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柳媚娘看着岳仲尧要走,往前挪了两步。

    岳仲尧朝她拱了拱手,道:柳太太,这男女有别,再者我这还要赶路,就不叙旧了。

    叙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朝二人拱了拱手,便拎着王掌柜送的几包点心转身大步走开了。

    柳媚娘张了张口,又瞧着一左一右丫头婆子都在身边。王掌柜又盯着她,便转身朝王掌柜笑了笑,抬腿进了店里。

    一脚迈进门槛的时候,往街上回头望了望,却早已不见了岳仲尧的身影

    岳仲尧到了岳春分租赁的小院,接过吴氏孙氏于氏三人,又有岳春分夫妻俩帮着把东西搬到寄放牛车的地方,一行人这才告辞了岳春分夫妻,往家赶。

    岳仲尧拎的那几包点心,被三人在车上分吃了一包。于氏和孙氏又各自给自家孩子抢下一包。剩两包吴氏说是要留给老岳头和岳小满。

    岳仲尧好容易才给琬儿抢下一包下来。

    还被吴氏骂了一路。

    一行四人到家时,天还正亮着。岳仲尧帮着把东西搬进家里,又去他四叔家还牛车。

    在那里见着岳华升的两个孙子孙女,便又分了他们半包点心。一包点心便只剩半包了。

    岳仲尧看着手里的半包点心叹了一口气。摸着怀里的小布包踌躇。

    也不知瑾娘高不高兴。会不会拒绝。

    一颗心忐忑不安。

    最后还是朝乔明瑾家去了。

    乔明瑾家院门虚掩着。这会太阳已经西斜,琬儿和秀姐的两个孩子还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门口的大树底下抓石子玩。

    而明琦正端着一个绣崩在一旁做针线,并看着他们。

    岳仲尧噙着笑。目光柔柔地落在女儿身上。

    小东西终于看到了岳仲尧,嗷地一声直起身子,小跑着往岳仲尧那里跑去。

    慢些。一会又是一身的汗。

    明琦瞧着两人抱在一起,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埋首在绣崩上,眼不见为净。

    岳仲尧俯着身子给女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柔声道:在玩什么

    玩抓石子。

    大字都写完了算盘打了没有

    小东西连连点着头:写完了。比昨天还多写了十张。算盘也打了。现在娘已经教我背乘法口决了。

    岳仲尧往女儿颈后衣裳里探了探,夸了女儿几句,道:那琬儿可要好好学哦。将来学好了再来教爹爹。爹爹都不会呢。

    小东西挺了挺小胸膛,兴奋地点着头。

    岳仲尧把半包点心递给女儿:娘在不在家里

    在。

    拿去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吃吧。

    小东西高兴地点着头,看岳仲尧转身进了院门,便拿着半包点心回到一堆孩子中间。

    岳仲尧在厢房找到乔明瑾。

    此时乔明瑾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埋头翻着帐册。并没有看到岳仲尧进来。

    岳仲尧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方才放重了脚步走了进去。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走近。

    岳仲尧眼睛往桌子上的帐册上扫了扫:这是作坊的帐册这么多吗

    乔明瑾看着他走近,摇了摇头。

    岳仲尧有些意外,往那帐本上又扫了一眼,却并没有再问。

    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良久,岳仲尧才道:明天小满的夫家会送聘礼过来,家里也不准备请客了,就请大伯三姑四叔及大姐这几家相近的人家。爹让你明天也带着琬儿回去。

    乔明瑾看着他,嘴巴刚张了张,又听岳仲尧说道:小满未来的夫家是我旧日的同僚,他们也都听说过你,你,你明天能不能去见见

    乔明瑾看着他,想了想,道:明天再看看吧。

    岳仲尧张了张嘴,想再说几句,看到乔明瑾又埋头在那些帐册中,脸色暗了暗。

    往怀里一掏,把那揣了半天的小布包掏了出来,往乔明瑾面前推了推。

    是什么乔明瑾抬眼看向他。

    岳仲尧没答。看妻子已是准备把布包打开来,心里紧了紧,忙一把手按了上去。

    刚好按在乔明瑾的手上。乔明瑾愣了愣。

    岳仲尧像被火烫了一样,快速地把手缩了回去。

    一会,一会再看。我,我走了。说完竟像是被火撵着一样,脚步不稳,急急往外走了。

    乔明瑾有些奇怪的往外看了看,才这一会功夫,人就不见了。

    打开小布包,一层两层三层,一对耳铛,一只戒指,一支金钗赫然在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去

    次日一早,云锦和何氏出门的时候,乔明瑾也起了。

    现在白日时长,头遍鸡鸣比秋冬季节要早一个时辰。

    乔明瑾扭头看了看女儿恬静的睡颜,倚在床上发起呆来。

    这一年来,日子过得好了,她也陆续添了一些首饰。女子受俏,她也不例外。但凡女子,看见好看的衣裳首饰总会想着收罗了来。

    她虽然不喜张扬,但收在匣子里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也是心悦的。

    如今她的梳妆匣子里早已不再只有祖母送的那一对银镯干巴巴躺在那里了。除了她自己买的,周宴卿也送了她几件真正名贵的首饰。还有早前岳仲尧送她的一根银钗子。

    昨日又添了他送的耳铛戒指和发钗。

    份量不重,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金饰。想必没个七八两银也买不下来。

    上次吴氏上门砸了一通,隔日她让云锦去城里采买,并没想过吴氏会送钱过来,早早取了银子让云锦带着。

    只是后来云锦说他在城里没花上一分银子。那些东西都是岳仲尧付的钱。

    百来两的东西,吴氏如何肯割血

    定是岳仲尧一年来辛苦攒的。

    他升任捕头也就短短几个月时间,存上那点银子想必并不容易。估计是他全部的资财了。身上怕是没什么银钱了。

    也不知为何忽然想到给她送首饰。

    乔明瑾叹了口气。

    就当给琬儿提前收的嫁妆吧。

    谁知道十年后会是什么境况。银钱凑手的时候自然就该样样周全着,这里不花也会花用在别处。没钱自然也就不花了。

    况且这金子存着也能当钱用,总不会贬了去。

    乔明瑾胡乱想了一通,这才下了地。

    待走出房门,发现岳仲尧已是等在院子里了。

    岳仲尧贪看了乔明瑾几眼,又避过她的眼神,说道:今天家里要请几桌相近的人家,爹让我来接你们。

    乔明瑾想了想道:琬儿还在睡,你去把她叫起吧。

    岳仲尧心下一喜,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进了正房。

    不一会。琬儿就迷迷糊糊地趴在岳仲尧的肩头。被岳仲尧抱出来了。

    那头乔明瑾也把明琦叫了起来。

    待乔明瑾就着昨晚煨着的大骨汤下了面条之后,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吃了早饭。岳仲尧也连吃了两大碗。

    碗我来洗。瑾娘你去换身衣裳吧。

    乔明瑾没让他碰,很快把几个碗收在手中: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你带琬儿和明琦去吧。

    岳仲尧闻言愣在那里。

    乔明瑾已是拉过明琦和琬儿吩咐了起来:明琦。你跟着琬儿一起去。若有什么活。也手脚勤快一些。帮着洗菜烧火,也要看着点琬儿

    明琦嘴撅得老高。一脸的不情愿。

    自吴氏上门来砸过一通后,她对吴氏的印象差到了谷底。简直是相看两厌。她才不想去那岳家呢。

    只是乔明瑾不去,家里也不能一个人都不去。让琬儿一个人去她也不放心。

    她今天也真的是不舒服。一来苦夏,二来今天她的小日子来了。

    这年头身为女儿身各种不方便。

    她虽然没在月事带里装柴灰草木灰,缝的是棉花,但比之后世她用惯的东西来那也是各种嫌弃。

    且这年头也没什么贴身的小裤穿,那亵裤就是一条长腿裤,走路都能往里灌风。她要不就像别人一样只窝在房里不出,在床上静卧,要不就得一天跑十几趟茅房。

    那一穿一卸可不是一撕一拉那么简单的。

    那东西她可不想像别人那样,把中间的东西换了,外头的布袋洗洗下次再用,她光是做那棉布条都要专门用一个箱笼装着才装得下。

    每月都是各种烦燥。且她这具身子,养了这一年多,到现在还会肚痛。

    她和吴氏又是相看两厌,若今天去了岳家,吴氏准得把她指使得团团转。那边频频上茅房也不现实,再拎个小包裹去吗

    乔明瑾是打定了主意不去的。

    而岳仲尧在旁边听她吩咐琬儿和明琦,脸色越发暗淡。

    这样的场合,她都不愿和自己一同出现吗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不肯吗

    她难道就真的想跟自己讨一张和离书吗

    岳仲尧一颗心一阵一阵紧缩着。夏日的热浪里却犹如罩了一层寒气。

    乔明瑾也没去细瞧岳仲尧的脸色,吩咐完两个孩子,又哄得明琦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便带着她俩去库房拿东西。

    吴氏对她出不出现是绝不会在意的,但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捉她把柄,拿捏她。

    让两个孩子带一些东西过去,想必也能堵住她的嘴了。

    乔明瑾很快便翻出了好些东西,两匹细棉布板鸭板鸡各一只,海鲜干货若干,炒货点心也翻了几包出来,又拿了半袋白米,一罐子油,及两斤白糖。

    细细装好了,给两个孩子拿着。

    看岳仲尧在厢房门口,一副沮丧的模样,想了想便说道:我是真的不舒服。你跟琬儿爷奶说一声,就让明琦过去帮着做些家事吧。待吃过饭客人走后,你再把两个孩子送回来。若没空就让她们自己回来也成。路也是熟的。

    岳仲尧听完乔明瑾这一番话,倒有些不放心了。

    忙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上河村把陈大夫请来

    边说着边要用手去覆乔明瑾的额头。

    乔明瑾往旁边略偏了偏。道:没什么大碍,在家里躺一躺就好。

    岳仲尧把手缩回来。在乔明瑾脸上细瞧了瞧,倒也没发现什么异状,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很快又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乔明瑾的肚子:你,你是不是可是肚子疼了

    乔明瑾有些尴尬,脸上烧了烧,往两个孩子处看了一眼,才小声道:不碍事,一会回屋躺一躺就好。

    岳仲尧连连点着头,道:那你快回去躺着。家里一会乱糟糟的。你去了反而不能休息。就在家里歇歇吧。我去给你煮碗姜汤红糖水。

    乔明瑾忙拦住他:一会我自己煮。你带她们去吧。偶尔看看她们。

    又拉过两个孩子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让岳仲尧拎着东西带她二人出了门。

    岳仲尧边走还边回头叮嘱:别忘了煮碗姜汤红糖水喝啊。

    乔明瑾不自在地点头。

    把院门关了之后,又回屋了躺了躺。没有睡意,又起身到厢房,拿了个枕头垫在后腰后面。倚在床头看帐本。

    直到近午时。她懒怠做饭。正想着去作坊蹭一顿。就听到院门被人敲响了。

    岳小满穿戴一新,脸色红红地拎着个小篮子站在门口。也不知是晒得还是羞的。

    三嫂。

    乔明瑾一愣:你怎不在家里招待客人,怎跑这来了

    岳小满被她说得脸上越发红了起来:三哥让我给三嫂送饭过来。

    乔明瑾往那篮子里瞧了一眼。便接了过来,笑道:可是不好意思呆在家里了

    岳小满也不说话,脸红红地跟着乔明瑾身后进了门。

    岳小满也还没吃,乔明瑾便把她带来的饭食摆在厢房的桌上,两人洗了手便一起吃了起来。

    那饭食还算丰盛。看来,吴氏虽然搂紧钱袋子,但是对于这个最小女儿的大日子,还是舍得花钱的。

    可是见过了

    饭后乔明瑾与岳小满聊天。

    岳小满听了这话,那头更是垂到胸口。良久才小声说道:只偷偷看了一眼。

    乔明瑾笑了起来:可是满意

    岳小满越发脸红,看乔明瑾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才细声说道:他,他跟三哥一样高。没,没三哥好看。

    乔明瑾笑了笑:我没觉得你三哥好看。

    岳小满有些着急:三哥这样的,才是过日子的。

    乔明瑾笑了,戏谑道:看来你是很满意了

    岳小满咬着唇头又垂到胸口。

    乔明瑾也不逗她了,听说这个人选是岳仲尧给她挑的,又在一起共事过,也算知根知底,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便不再逗她,转而问她嫁衣嫁妆的事。

    乔明瑾对岳小满没什么恶感,两人也有些话可聊,吃过饭,二人在厢房里聊得还算开心。

    岳家里这会正在宴客,接待上门的新女婿,岳小满也是要避开的,在乔明瑾这里倒比躲在家里更自在些。

    两人一直聊到岳春分上门才算止了话头。

    岳春分是要和新女婿一起回城的。她们夫妻俩能请一天的假已是不易。岳春分看乔明瑾没去,便在走时来见她一面。

    乔明瑾从岳春分嘴里得知岳家人对新女婿很是满意,说男方对小满很是重视,送的聘礼在村里已是极丰厚,做的脸面也是足足的,就是爱挑剔的吴氏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乔明瑾听了后倒真心替岳小满高兴。夫家重视,想必嫁过去日子也会舒心些。

    二人走后,待日头偏西些,岳仲尧送完客,也把两个孩子送回来了。还拎了两包新女婿送的点心和油饼鸡蛋。

    两个孩子没闹吧

    岳仲尧摇头:两个孩子都很懂事,还帮了厨房不少忙。妹夫一家都拉着夸的,说你把琬儿教得很好。

    乔明瑾看着岳仲尧一脸高兴,暗自腹诽,也不知吴氏听到这话没有,心里还不定怎么添堵。

    让她俩留下吃晚饭也不肯,只说要回来。我送了妹婿和大姐们离开,便带她们回来了。

    她们在家里会自在些。乔明瑾说道。

    岳仲尧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下来。那里才是女儿的家啊。

    良久,又看向乔明瑾说道:瑾娘,你说我去外头揽些活做怎么样未完待续。。

    :今天就一更了,明天再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商议

    岳小满的亲事定下来后,隔天下午岳仲尧就进了城。

    收拾了几件衣裳,卷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上,从乔明瑾家里走的。

    这一走可能就是一个月,总要和妻女告别。何况那二人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乔明瑾看着岳仲尧大步走远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

    岳仲尧下这个往邻县帮着押货的决定,是来跟她商量过的。

    许是囊中羞涩,他只说要去外边揽些活计挣些银子留给琬儿。

    乔明瑾知他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也只是叮嘱了他几句在外要多加小心的话。

    自岳仲尧从战场上回来后,他做的一些决定总是会跟她商量,有些什么事也总爱拿来跟她说一说。听听她的看法。

    岳仲尧总觉得他自己是一个大老粗,他娶的娘子反而是从小识文断墨有想法的,有些什么事总想问问乔明瑾的意思。对乔明瑾很是爱重。

    岳仲尧对她的情意她不是看不见。

    岳仲尧对女儿好,心里有乔明瑾,有这个小家,跟他过,大富大贵可能没有,但安稳有个依靠是稳稳的。

    乔明瑾每每瞧见他兴冲冲地来,回去时总是一脸的晦暗,心里也是忍不住泛酸。只是思及岳家思及吴氏,她心里又硬起了心肠。

    也不知是不是岳仲尧跟岳小满交待了些什么,自岳小满下了定后,晚上纳凉的时候也会跟在秀姐后面一起来,白天也会拿了绣活过来做。

    乔明瑾自小得祖母蓝氏的亲自教导。一手女红做得极漂亮。虽然换了芯后,她没怎么拈针绣花,但做衣裳裁剪还是经常做的,况且她的底子还在,并不曾忘了。

    有时候乔明瑾不忙的时候也会指点她一二,若忙的时候,岳小满就一个人坐在避阴的廊下专注地做嫁衣。

    离她出嫁也没几个月,除了嫁衣她要亲手绣,还有夫婿翁姑的鞋袜也不能少了。

    故岳小满每回过来都是捧着好些布料来的。

    乔明瑾也挑了一些布料尺头送她。也得了她亲手做了一双布鞋,琬儿和明琦也各得了一件外裳。

    庄户人家做衣掌也不兴在上面绣繁复的花草。只要裁剪得好。布料结实耐穿,针脚细密也就够了。所以给乔明瑾明琦琬儿做的鞋子和外裳也没花几天时间。她手脚也快得很。

    岳小满来的时候,多是在乔明瑾三人用过午饭才来。许是刻意避开三人用饭的时间。

    有时候岳小满也会碰到周宴卿。

    每次周宴卿来的时候,若是岳小满刚好在。岳小满有时候便会避去作坊。有时候便会躲到另外的厢房去陪明琦和琬儿练大字。

    好在周宴卿还算克制。一来也不想唐突了乔明瑾,委屈了她。虽然佳人就在眼前,总是忍不住想牵牵小手什么的。可是他也不想闹出什么来,让乔明瑾受到一些流言的中伤。

    故他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是在家的。

    也没刻意避着两个孩子。周宴卿也很喜欢两个孩子,每回来总会带些小玩意小吃食来哄两个孩子欢心,倒让两个孩子对他印象极好。

    若有一二日他不来,两个孩子还忍不住会念叨他。

    周宴卿得知岳小满许的人家是县衙捕快顾枝山时,连连说是一家人。说是跟顾枝山也是相识的,还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再来的时候便送了岳小满两匹红色的缎子。

    比吴氏给岳小满买来做嫁衣的红布还好得多。

    喜得吴氏次日就过来蹲守了。也不知是真的想好好谢人家一番,还是想攀攀关系。

    乔明瑾看着跟在吴氏后面来的孙氏和于氏,那吴氏自然高傲仰着脸不去看她,但孙氏和于氏则是一副掐媚的表情。

    乔明瑾也不耐烦应酬她们,直接关了门去了作坊。

    现在作坊的大门虽然还是自上工就开着,只是自吴氏来讨过工钱,乔明瑾便在师傅们的工作间和前院之间砌了一道石洞门,等闲不让人进去。

    乔明瑾直接往里面她专属的工作间一进,两扇门一关,谁也别想进去。

    好在岳小满最后把人劝了回去。不然天天上门这么守着,她真是不胜其扰。

    而另一边周宴卿虽想着两相周全,水滴石穿,循序渐进,但他自妻子去世后,也空守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有了一可心人,自然是想早些把人拢在身边,好好亲香亲香的。

    现在眼前似乎又有了捷径可走,不管可行与否,他也总想着试一试。

    这日,周宴卿在吃过午饭之后,二人便躲在廓下的阴凉处喝着凉茶聊天。

    周宴卿便把他试探老太太的话说给了乔明瑾听。

    说是若他提前去西南掌家业,身边总要跟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的。老太太也不算迂腐,不会扣住他的妻室留在青川城里。

    他只要借口西南那边掌柜管事的在背地里有了小心思,有各自算盘,家业不保,老太太和他大哥必会让他先去西南巡视和清查的。

    他老娘身体健朗,又调养得好,没准还真能看到他的儿的儿。

    这分家虽然等不得,但他去西南一两年巡查家业是完全可以安排的。

    到时只要在他动身之后,在那里找户人家给瑾娘认干亲,再安排瑾娘过去,再通知家里派人过去商谈婚事

    老太太必是不会去的,路途太远。如果是他大哥大嫂去,他只要打点一番,他大哥必是向着他的

    有了这个打算,总要跟瑾娘说一声。

    乔明瑾听了他的安排并不说话。

    周宴卿看她垂头不语,心里突突直跳。不明白她心里所想。

    瑾娘

    周宴卿有些忐忑。

    他难得这么想要一个人。之前又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验证自己的心意,白白让一年的时间随了流水。

    如今好不容易二人心意相通,他自然是怕夜长梦多的。

    乔明瑾抬头看向他,定定地盯着他的脸。

    这张脸是养尊处优的脸,自信张扬。

    只要家里不是往狠里得罪人,哪怕子孙再怎么没有出息,凭家里积攒的家财,还有三四代衣食无忧的日子可过。

    周宴卿这辈子富贵到老,一生锦衣玉食是稳稳的。

    周宴卿被她看得有些不安。往脸上摸了一把。道:为何这般看我

    乔明瑾看他在脸上连摸了两把,生怕沾了不洁东西一样,笑了笑。

    道:你是认识岳仲尧的吧

    周宴卿愣愣地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乔明瑾仍旧看着他,道:岳仲尧虽然跟你不同。身上也无余财。大富大贵可能没有。但要让妻女不饿肚子,他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周宴卿看他为岳仲尧说好话,心里越发不安。正想开口。看乔明瑾对他打了个手势,便抿住了嘴。

    乔明瑾又道:我会搬出来住,会向岳仲尧讨要和离书,并不是因为岳仲尧的缘故。只是我不耐烦跟他那两个兄弟媳妇一样整天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闹不休,也不想被他那娘拿捏歪缠。

    乔明瑾叹了一口气,又道:因为我不是他娘亲自挑选的,我在他家做得再好,他娘总是不满意。又因我只生了琬儿一个丫头,又因岳仲尧对我还算不错,吴氏越发看我不顺。吴氏总想把别人都捏在她手里,让别人都按她的意思行事。而我偏偏是个有主见的。

    乡下人家简单,却也有这样那样的遭心事,你们周家家大业大,只怕事更多。若按你那般安排,我不得你娘欢心,不得妯娌家人敬重,是必然的了。你又是嫡子,总不能破门而出,不要宗族了。将来夹在我和你娘中间,总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再好的情意也会被消磨待尽。

    周宴卿听她这一番话有些焦急,左右看了看,倾身过去捏住了乔明瑾的手,道: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

    乔明瑾摇了摇头,又道:你知道我的性子,最是不愿强求的人。孓然一身的日子我并不怕,纵平淡些,但无波无浪,也算平静安宁。我不愿因着一些别的事情,徒惹伤怀。我知道你待我的好,若真是为我着想,就设法让你家人接爱了我,接受我和离再嫁的身份。我要再嫁,也必是要堂堂正正的,大红花轿六礼齐全的。

    周宴卿定定地看着她,那黑沉的眼睛里透着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光芒。

    让他为他所谓的捷径讨巧,感到有些愧疚。

    你放心,我既是选择了你,必是不让你受委屈的。之所以那么安排,也是心里不定,怕夜长梦多,怕你不舍得岳仲尧,怕你改了主意。

    乔明瑾看他一副忐忑的模样,嘴角扬了扬,伸出手用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刮。

    周宴卿心里一喜,伸手把她做怪的手指捉住,紧握在手里,道:你放心,我定是会禀明了母亲,让她遣了媒人六礼一样不缺地来下定的。岳仲尧也说了,若是我家里人同意我求娶你,他就亲自写了和离书。

    乔明瑾一愣:他这么说过

    周宴卿点头。

    你可别因为这个改了主意他虽然还不坏,但他那个娘实在不是能一起过日子的。

    乔明瑾笑了笑: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下决定的。

    周宴卿喜得连连点头:那你等着,我一定风风光光地迎了你入门。未完待续。。

    :今天有事晚了。不能加更了。后面会补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将来

    周宴卿自从把底子交与乔明瑾后,便开始改变思路,以寻求一条光明顺畅的路子。

    于是周府的老太太见着这个小儿子的机会更多了。

    几乎天天都能得见一面。

    回回不是蹭早饭就是来蹭晚饭。往老太太院里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稀罕。

    周宴卿每天都搜肠刮肚逗老太太开心,彩衣娱亲那都太过寻常,恨不能趴在地上装猫狗叫唤好逗老太太一乐。

    老太太的正院里每天笑声不断,伺候的丫环婆子都说老太太瞧着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周宴卿的水滴石穿计划稳步进行着。

    而明珏和明珩两兄弟,也正式从刘员外的庄子搬到城里来了。

    书院既以找好,交完束脩,兄弟俩也不想浪费时间,早早收拾好了东西,连带着刘淇,三人拉了整整两车的东西进城里的小院。

    那刘员外请了家中的下人跟着过去收拾了两天,才算是把三人安顿好了。

    进城的当天,刘家送过去的仆妇就在小院里开了火,给三人做了一顿进门饭。

    兄弟俩搬进城的时候,乔明瑾没去帮忙。但他二人安顿好后,乔明瑾到云家村接了乔母和明瑜一起进城探望了他兄弟二人。

    在乔家,蓝氏和乔父是不愿动弹的。而乔母对于进城倒是乐意得很。

    乔明瑾一过来接,她便转身去换衣裳了。也不顾天气炎热。

    又听说乔明瑾这次要在城里住一个晚上,便扯了一个包裹皮包了两个衣裳拎出来。

    引得乔父对她连翻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家里多不自在呢。竟是巴巴地要往外跑。

    自家两个儿子离家在外,乔母不知有多担忧。对于乔父的白眼自是不以为然。

    再说托女儿的福,现在家里日子好过了,来回城里一趟也便利得很,家里田多了,添了牛不说,娘家那边还添了驴车。

    他们乔家乔父和蓝氏不愿出门,要不他们家也是要买一辆驴车的。

    不过他们家要是想去哪,去城里或是去下河村,相借云家的驴车也是便利得很。

    两家原本就离得不远。吃饭的时候远远地喊上一嗓子。对方在家里都能听到。

    从那之后。乔母便隔三差五地往城里跑一趟。婆母和相公不愿去城里看望两个儿子,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能把儿子忘了。

    时不时就带着明瑜进城一趟。给两兄弟带几件家里祖母和明瑜给他们做的衣裳,再带些家里自产的瓜菜鸡蛋五谷杂粮什么的,不时就要给他兄弟二人送一些去。

    想着跟明瑜定亲的周耀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家里给两兄弟做衣裳鞋袜的时候。也都会扯了布给他也多做一份。

    周耀祖对这个岳家更是看重了几分。

    那兄弟二人进城住后。又邀周耀祖同住。那周耀祖思虑了几天便也应了下来。

    他原是孤身一个,住哪里不是住

    虽一开始觉得沾岳家的便宜不太好意思,但明珩兄弟和乔父乔母真心相邀。他也不好拂了岳家人的好意。

    且他若搬去同住,最起码不用再为每日吃饭犯愁了。再不用在外面胡乱凑合着吃了。

    他原本在书院没有授课的时候,或是休沐的时候,还去周家的铺子里做小伙计挣一些铜板贴补自己的。他家里留的几亩薄田除了交束脩有时候还不够买笔墨的。

    和两个小舅子住一起,他家里父母留下的那个小宅子便可以租出去了,又能多收几个租子,也算是个贴补。

    他再在书院里寻些抄写的活计,日子也能过下去了。

    欠岳家的恩情,以后就找补回来吧。以后自己一定加倍对瑜娘好的。

    周耀祖穿着明瑜给他缝的衣裳鞋袜,用手摸了又摸,心里暗自发誓。

    如今他和两个小舅子住在一起,不仅三餐有济,吃饱穿暖,衣服有人洗了,衣裳破了也有人补了,连房间也有人收拾了。笔墨纸砚两个小舅子有的,也有他的一份。

    他如今什么都不需操心,只要用心读书就成。

    他那几亩薄田和房子收的租子在他手里便能攒下来了。

    又一次明瑜陪着乔母进城的时候,当明瑜羞答答把一个大大的包裹塞进他手里的时候,周耀祖望着明瑜的眼神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来。

    从怀里掏了一个荷包就递到明瑜手里。

    是什么

    明瑜望了他一眼,见他只笑着不说话,便把荷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里面是七八两的散碎银子,并一方绿盈盈的玉佩。

    明瑜也不懂玉佩的好坏,只觉得绿盈盈好看的很,摸在手里只觉凉意沁人。瞧着应该是件好东西。

    这是

    周耀祖从她掌心里把玉佩拿了起来,在手里摸了摸,道:这玉佩是祖上留下来的,原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家里原也留下过一些东西的,只是这些年因为我要读书,也不会经营,又加上父亲母亲的病,家里留的东西也陆续卖了不少。除了家里的一些大件的家具,能卖的都卖了。这方玉佩是父亲母亲的心爱之物,又是祖上留下来的,我便一直留着没有卖。你收着吧。

    明瑜脸红红地接了过来,低声应了。小心装回荷包里。

    这玉佩原有一条链子的,后来断了,我便弃了。你用绳子穿起来,再给它编个络子,也不容易丢了。

    嗯。那这银子是

    周耀祖看着摊在瑜娘细白掌心里的几块散碎银子,脸上烧了烧。

    才敛了神说道:这是我攒下来的,也有这个月房子的租子在里面。我本来想给你买件首饰的,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点银子好像也买不了什么贵重的,你先攒着。以后,房子收到租子我仍交给你,你攒得多了,再拿去买件可心的东西。这些银子你要有喜欢的东西也尽管拿去买了来。都随你。

    明瑜听了,好像银子烫手一样,把它们推给周耀祖:不,这银子我不能拿,你身上也不能没了银子,你读书哪能不花钱的

    周耀祖把她的手轻轻地握了起来,几块散银便被明瑜包在了掌心里。

    你拿着。我现在花不了什么银子,现在和你哥哥弟弟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连笔墨都不用我掏钱买。我本来还想着那几亩薄田的租子就不收银子,只把粮收上来放在这里供我们三个嚼用就行,也算做我交的费用,可你姐姐不肯收。这银子便省了下来,以后你帮我收着。

    明瑜听完说道:你虽是和我哥我弟他们住到了一起,可你也要应酬买书,哪能没有银钱在身上。

    明瑜又要把银子推给他。

    周耀祖忙又把银子推了回去,道:我身上有。我每个月还去周家铺子里帮忙,还有一份工钱。再有我在书院帮人抄书,给那些富家公子做文章,也有一份收入,有时候还不少。你放心,我不会没银子花的。这些银子你帮我攒着,也好过放我身上花没了。攒着多了,咱再买几亩地租出去,也是个进项。将来也不能委屈了你。

    明瑜看了他一眼,又是喜又是羞地点了点头。把银子重又装回荷包里,小心地袖在袖子里。

    周耀祖看她那样,也是高兴得很。

    看着她这次带来的包裹,又说道:我有衣裳穿,你在家要照顾家人又要操持家务,还要帮我做鞋袜,你,你不要太累了。

    明瑜头都不敢抬,只小声道:我,我不累。你在书院读书,也不能穿得太差了,让人看不起。

    放心吧。比我条件差的也不少。我也不跟人攀比这些。

    嗯,那你好生读书,将来将来

    周耀祖嘴角扬了起来,笑道:将来如何

    明瑜抬头看了他一脸,看到他一脸的戏谑,又羞又恼,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了。

    周耀祖转到她面前,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恩。

    自明珏明珩和周耀祖搬到城里住后,有时候是乔明瑾接了乔母和明瑜一起到城里看他们,有时候,是乔母带了明瑜进城给他们送东西,送些吃喝。

    乔母在几个孩子年纪小时,因为要照顾几个孩子,再加上家里条件不好,也没进过几次城。

    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也有条件了,又牵挂着两个孩子,进城的机会也多了起来。有时候,也会和云家大舅夫妻带着小孙子云峦过去乔明瑾那边住上几天。

    反正现在女儿带着外孙女搬出来过了,还有个小女儿在下河村,自然是挂心的。

    而云锦和何氏夫妻也惦记着小云峦,有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忙,有半月一月没回去看孩子,云家大舅和大舅母就会带着孩子来看看他们。

    偶尔云家外祖父母也会随车来下河村住上一两天。

    要是在以前,哪里敢想

    每天光忙着家里地里的活计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哪有现在这样的闲情

    天气虽热着,但乔明瑾和云家乔家人的日子都过得不错。

    这般的好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眼岳仲尧帮着押货已经二十几天了,在琬儿的心心念念中,这天岳仲尧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归来

    岳仲尧回来的时候,正是七月流火,已过了盛夏最热的时候。

    进了青川城,连歇脚都不曾,也不顾王掌柜的挽留,结了银子,搭了一辆顺风的牛车就回了下河村。

    风尘仆仆,一脸的黑灰。

    衣裳鞋袜已是辨不出颜色,发上也沾满了浮灰。背上只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打着赤膊,露着黝黑发亮的精壮的胳膊,面上也晒黑了几许,略略有些疲惫,看来这一路奔波也是吃了不少苦。

    岳仲尧没有进村,先拐去了乔明瑾家里。

    越是离得远了,就越是想念。这近一个月的奔波,竟是无时不刻不在念着家中的妻女。

    也不知这一个月来母女两人过得好不好,自己老娘有没有给她气受。

    岳仲尧归心似箭。

    这般模样站在琬儿面前时,吓了琬儿一跳,还有些不敢认。

    小东西正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娃子在院门外不远的地方玩抓石子,背对着岳仲尧。

    旁的娃子说她爹回来了,她还不信。扭着小身子愣愣地看了岳仲尧半晌,直到岳仲尧对着她笑了起来,又连连唤她,小东西才丢下手里的石子扑了过去。

    乔明瑾看着这样的岳仲尧也是吃了一惊。这一个月不到的功夫,整个人黑了不说,脸上也胡子拉扎的。

    岳仲尧一手抱着女儿,一手讪讪地摸着下巴上胡乱长着的胡子,低声道:路上。光忙着赶路,也没时间料理

    他知道瑾娘最是喜欢干净的,自己这副乱糟糟的模样,瑾娘定是不喜的。

    琬儿,下来。

    琬儿一听她娘吩咐,忙哧溜着从她爹的怀里挣扎着下地。

    问你爹吃过午饭没有

    爹,你吃过午饭没有小东西扑闪着眼睛仰着头问道。

    岳仲尧眼睛亮亮地看着乔明瑾,憨憨地笑着摇头。

    乔明瑾转身想吩咐明琦去下一碗面,转眼瞧见明琦早已转身进了厢房,只好自己去了。

    瑾娘。

    乔明瑾停住脚步看他。

    岳仲尧把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迈了两步。伸手递给她。

    给你和琬儿明琦买的一些东西。

    乔明瑾本不想拿,但看着女儿一脸的期待,想了想,便接了过来。

    岳仲尧咧着嘴笑了。又从怀里掏了个荷包递给乔明瑾:这是这次押货得的辛苦钱。

    乔明瑾摇头:这我不能要。你拿回家给家里用。

    家里我留了一些。这是给你和琬儿留的。

    乔明瑾摇头。

    走。跟娘去厨房,让你爹先去洗一洗。拎着包袱牵着琬儿转身去了厨房。

    岳仲尧紧攥着荷包,愣愣看着母女俩走远。才把荷包揣了起来。转身去厢房拿了留在那里的衣裳去水井边冲澡。

    半个时辰后,待面煮好,岳仲尧也冲好澡了,头发洗了,胡子也刮了,衣裳也洗干净晾好了。

    琬儿看着焕然一新的亲爹,笑眯眯地跑上来拉岳仲尧的手。

    乔明瑾看他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想了想,也没走开,就当着他的面把包袱打开来。

    琬儿也好奇地探头去看。

    包袱里,有几件岳仲尧的衣物,还有一路上给琬儿买的小玩意,泥塑蜡像风车等等,还有给明琦和小满买的头花,还有好几块布料。

    说是给瑾娘和吴氏做衣裳的。说是从这次押货的主家那里低价买的。

    另有几个油包包着一些永州的特产,有芝麻酥饼肉干蜜饯之类。

    乔明瑾只留了琬儿和明琦的东西,特产也只拿了一小部分,布料没有拿,又重新包好,让他带回岳家去。

    岳仲尧见了,忙道:那烟青的布料是给你买的。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道:我这里还有好些布料,也用不上,你都带回家去吧。小满要出嫁了,给她多做几件衣裳也好。

    岳仲尧看她如此说,嘴巴张了张,终也没说什么。

    琬儿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捧了岳仲尧给她买的小玩意,开开心心地倚在岳仲尧身边逗着趣,又哄得岳仲尧开怀了起来。

    连吃了两大海碗的面后,岳仲尧便拎着包袱出了门。

    琬儿牵着他的手送了好长一段路,只她害怕吴氏,也没跟了去,看着岳仲尧走远,才悻悻地回了。

    岳仲尧平安回来,岳家人自然也是开心的。

    众人围着问长问短,岳仲尧也大致地讲了一番路上的情况。

    吴氏看他头发湿着,衣服也是刚上身的样子,显然是从乔氏那边回来的。脸又搭拉了下来。

    这真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岳仲尧看着吴氏面上不愉,忙从怀里掏了个荷包递给她:娘,这里有三两银子,是这次帮着押货主家给的。娘拿去家用吧。

    吴氏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这可是三两银子呢。

    原本儿子升了捕头也才三两的月钱。这虽没了衙门里的公差,让她没了好大一笔银钱,不过老三现在竟又往家拿钱回来了。

    怎不让人心生欢喜

    况且儿子还惦记念着她,给她买了布料和大老远带了特产回来,心里的欢喜又添了两分。

    转念一想,老三可是从乔氏那里回来的,只怕是好东西都拿去送给乔氏了,都让乔氏把好东西先行挑走了,面上又带了气出来。

    老三,你说,你是不是给乔氏带了什么好东西了竟是巴巴地往乔氏那边把好东西放了才回来

    岳仲尧无力地想抚额。

    娘,瑾娘什么都没拿,不过是拿了几张酥饼,还有琬儿的几件小玩意,那布料她都没要。

    吴氏不信,正待再说,老岳头在旁边重重地哼了一声,她才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往包袱里翻了翻,断定乔氏定是把好东西留下了。未完待续。。

    :对不起今天又回来晚了,这章少了。明天一定加更啊。轻点拍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角

    岳仲尧回来了,他的生活又变得简单了起来。

    荒地还是要开的,庄户人家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他们面前,还是不如手里握有田产能让人安心。

    吴氏因为要帮岳小满准备嫁妆,且岳仲尧带了三两银子给她,她也不好盯着岳仲尧太过,惹越来越长脾气的三儿又发一顿邪火。

    故岳仲尧有时候,便会在傍晚时在乔明瑾家里多留上一会,陪女儿玩一会,或是看她写几张大字,打几遍算盘才回家。

    他小时候家里穷,他娘一向认为庄户人家懂得种地就成,会那几个字也没甚用处,不当吃不当穿的。

    现在他看着自家女儿会识字,还会算数,会打算盘,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觉得他家女儿比上河村据说两岁能念诗,五岁能写文章的那个娃子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瑾娘虽从来没开口让他在家里留宿,但也没拒绝琬儿和他亲近,让他也心生欢喜。

    而周宴卿来作坊,在乔明瑾家蹭吃午饭,岳仲尧也是知道的。他二人也没避着人,岳仲尧也见过他数次。

    每次周宴卿让他写和离书,岳仲尧就梗着脖子说若是他能遣来媒人,上门正式求娶,他就一定会写一张放妻书。

    周宴卿在他老娘那里还未报备,未获得通过,对于岳仲尧的挑衅也莫可奈何。

    这日,周老太太收到京里传来的书信,特地把周宴卿叫到了正院。

    卿儿。你族叔有信来了。

    大热的天里,老太太一看到这个小儿子,内心就觉得清凉一片。

    她老了,越老越觉得孤独,越盼着儿女能绕膝。

    年轻时候,不说庶子女在她面前讨好巴结,就是亲生的几个孩子也总是成天围着她,在她怀里撒娇,撵都撵不走。

    她那时候,要掌中馈。要管一家子吃喝。又要对付自家老爷后院的女人,还要忙着在婆婆,太婆婆面前立规矩,总觉得儿女们吵闹得慌。

    而现在儿女们一个个大了。她倒是又想着儿女们在身边陪她天天说话解闷了。

    周宴卿剥了一个葡萄递到老太太嘴边。笑眯眯地问道:族叔信里都说什么了

    老太太一脸高兴地伸着头凑过去。把葡萄吃到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才说道:说是仲秋节的时候,宫里今年准备大办。不说各宫娘娘。就是宫里各处,京中的贵人官家那都是需要裁新衣的。你族叔来信让你大哥和你帮着准备一些时兴的料子。咱家的布料生意挣不过别人,但分杯羹还是可以的。

    周宴卿点了点头。

    道:这两年年景好,四海升平,今年除了仲秋,还有宫里的太后也是整寿,也必是要大办的,还有皇后千秋也在冬日,京里人家也多喜欢在秋冬日扎堆成亲,咱家虽说要不来布料的供奉,但多准备些布料送往京里,分杯羹还是可以的。

    老太太欣慰地看着这个出息的小儿子,道:家里多亏有你大哥和你,不然这一家老小只怕要吃老本了。北边有你大哥照应着,又有你族叔帮衬,他虽一个人在外头,为娘倒是不担心他。倒是你,这么些年了,你也二十好几了,还没成个家没个子嗣

    娘,这哪里能强求的。

    周宴卿打断老太太的话。

    又道:儿这回必定要娶一个跟儿贴心的人儿回来的,我们会再生一堆儿女让娘帮忙带着,到时给娘养在身边解闷逗趣。

    老太太听了笑了起来,道:那敢情好。你族叔在信中还问起你的婚事呢。这天气也不热了,你真的不跟为娘说说你藏起来的那个可心人

    周宴卿听了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娘,万一我瞧中的可心人,娘你看不中怎么办

    老太太听了愣了愣。

    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才道:卿儿瞧中的定是好的,娘怎会看不中。只要卿儿觉得好,娘定也觉得好。

    周宴卿眼睛亮亮的,道:真的

    老太太瞧着他,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

    看周宴卿一脸的欢喜,又问道:这回可能跟娘说一说是什么人家了吧

    周宴卿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异样,这才缓缓说道:那人真的是个好女子,长得好,识字,懂看帐本,又知事明礼

    老太太听了笑了起来。

    说道:咱这样的人家,那管事娘子,娘身边的丫头还不大都是识字懂看帐本的寻常人家,只要不养歪的,哪个不是知事明礼的

    周宴卿被老太太说得噎了噎。

    又急忙说道:她虽生在小户人家,但瞧着实在是大家里出来的。不是我夸她,咱家几个嫂子还没她的气度呢。再说她家也不是商户,她爹和她弟弟还是秀才,他还有一个弟弟读书也很厉害。家里虽没甚家资,但却是真正的耕读之家。她爹若不是身体不好,早些年家里也不甚好过,举人进士都是唾手可得的。嫁到咱这样的人家也不算高攀了。

    老太太大感兴趣。

    哦还是个耕读之家她爹和他弟弟都是秀才

    周宴卿连连点头。

    老太太嗯了一声,点头说道:若真是这样的人家,那养出来的女儿,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咱家虽然在京里有你族叔照应着,但你爹生了六个儿子,也就你三哥是个会读书的,但至今也还是个白身。好在文轩那孩子倒有他几分聪明明劲,皮虽皮了点,但好在读书是个有悟性的。现在又被你族叔接去京里跟他孙儿们一块读书去了,将来若是他有出息。咱家也能再进一层。若是你说的那个姑娘将来她两个弟弟都是有出息的,那对咱家也是个助力。

    周宴卿听了连舒了几口气,顿时觉得身轻二两。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说道:那姑娘姓什么家住哪里你这藏得可好,总不跟为娘说她家的事,为娘到现在也没见到人。这两家要说亲,总得见上一面,互相了解一下情况不是说不得只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呢。

    宴卿听了忙摇头:不会的,她也愿意的。

    老太太眼睛一眯,道:你跟人家。嗯。私相授受了

    周宴卿听了慌忙摇头,道:哪有的事。娘可别把儿子想成那般不堪之人,再说人家也要名声呢。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那你如何得知她心意的

    周宴卿舒了口气。道:娘。我又不是头一回成亲了。这回定也是要寻个知情识趣,贴心的人回来的,当然是要好好试探一番了。

    老太太嗯了声。倒也没问他是如何试探的。

    又道:那你总得说是哪家人家,姓甚名谁,又住在何处吧也好让为娘替你谋划谋划啊,不然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之前不是说希望年前就把人娶回来的

    周宴卿心里有些为难。

    他并不想这么早就让老太太知道瑾娘的身份。

    他彩衣娱衣还没有收到最好的效果。他娘虽疼他,但也是太疼他了。老太太从来都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他原想着,走什么捷径,之前也做了一些计划。后来因瑾娘不喜,他也不打算找人家认干亲,买身份的事了。

    后来又想着慢慢让她娘喜欢上瑾娘,慢慢打动老太太的心防,也好谋划。

    瑾娘就像那藏在地下很多年的陈酒,只有慢慢品味,才越品越香醇。只有接触得久了,才能慢慢感觉到她的美好。

    一开始若没准备好,只怕会适得其反。

    别不是有什么不妥吧老太太看周宴卿久久不语,几不可闻地拧了拧眉,忽然出声问道。

    周宴卿忙敛住神,说道:没有的事。只是她家不是城里的,是住在松山集下面的村子里。娘,你不会嫌弃人家家里没钱又是住在乡下吧

    老太太看着儿子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起来。

    道:你娘是个嫌弃人家家里没钱财的人吗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咱家也不缺钱,哪里指望媳妇娘家是个家资丰厚的又不是指望着媳妇的嫁妆过日子。

    周宴卿做势舒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娘你不是这样的人。咱家几个嫂子,家里都不错,我这不是怕她嫁妆少让人看不起吗

    老太太笑着点了他两下,道:谁不知道周家六爷是个有钱的,怕她进门嫁妆少了被几个妯娌看不起,你还不会在婚前偷偷塞几张银票过去啊

    周宴卿扑过来抱住老太太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娘你是个开明的。我一定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才能投生在娘的肚子里。

    老太太心生欢喜,哈哈大笑,作势拍了他一记,道:就会做怪。那姑娘姓什么

    周宴卿心下正欢喜着,随口就说道:姓乔,是家中的长女。如今她家也好过了,还在城里买了屋,供他两个弟弟在城里书院读书呢。

    老太太得了她想要的消息,也不再纠缠了。只和儿子说着家中的趣事

    待周宴卿走后,周老太太倚在榻上,神情肃穆。手指在一侧的大腿上来回地敲着。

    隔了好久,才对林妈妈问道:给六爷赶车的叫什么

    林妈妈恭敬回道:是二憨子。

    把他偷偷叫过来。

    是。

    不一会,叫二憨子的车夫,就被林妈妈偷偷带了来。

    二憨子在周府里给各主子驾车已经好几年了。因为他有一把子力气,又忠厚老实,又不爱跟下人在一起学舌,故各房主子出门也总喜欢叫他赶车。

    后来被周宴卿瞧中了,出门的时候,便隔三差五的叫上他赶车,慢慢的,就专门给六爷赶车了。

    二憨子被林妈妈带到正院的时候,心里直打鼓,两腿直打颤,不知犯了什么错。

    这周府里面,时不时就有奴才暴病身亡,或是被打板子,或是撵出门发卖,多得很。

    他也不想出头,就想有吃有喝不饿肚子就成。故一直老老实实的,也不往人前凑,话也不肯多说两句。现在怎么就被老太太盯上

    他没做什么不轨的事啊

    二憨子身子俯着地,头也不敢抬。

    老太太对林妈妈使了个眼色,林妈妈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还替他拍了拍被沾了灰的衣角。

    你别怕,老太太就是怕六爷在外吃喝不好,学了坏,把你叫来就是问问六爷平日里都去了哪些地方,可有跟一些不好的人去了一些不好的地方的

    二憨子舒了口气,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老太太,您就放心吧,六爷好着呢。每回出门,石头都给六爷准备了吃的喝的,车上还放了冰盆,饿不着渴不着六爷的。这段时间六爷每天就是忙着生意上的事,连和朋友出门应酬喝洒都少了。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边听边点头。

    徐徐说道:我瞧着六爷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也晒黑了不少,可见是忙着生意辛苦了。我一内宅老太太,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就只会在后院瞎操心,都不知儿子在外忙什么生意,也帮不上他。

    二憨子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老太太把他叫来真的只是问问六爷的事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忙说道:老太太放心吧,六爷心里有数呢。就是去的地方远了些,车上虽有冰盆,但走到半路就化了,这天又热,路也远,可不就瘦了些黑了些嘛。

    老太太直起身子来,道:冰盆化了,就多带几个啊。家里又不缺。

    不成的,那路远着呢。再说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啊。

    都去的哪里啊,这么受罪

    二憨子觉得老太太一个妇人,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为儿子操心,心下感动。

    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六爷平常去的地方,见的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连吃的什么东西,说过的话,都报得一清二楚。

    完了之后,对老太太赏他的二两银子还觉得烫手。他就是说了一些话,就得了二两银子。

    老太太这么关心六爷,还要担心他吃喝,老太太这个娘真是不容易。

    二憨子走后,林妈妈小心翼翼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正倚在榻上眯起了眼睛,手指也停止了敲动。

    咽了咽口水问道:老太太,要不要,奴婢把石头叫来问一问

    老太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缓缓说道:不用。你明天悄悄地叫了人,往书院胡同那边瞧一瞧那家姓乔的两个兄弟。再寻了人到下河村打听姓乔的人家。

    是。林妈妈应了一声。

    看了老太太一眼,想了想又说道:老太太也别想太多,等明天打听了情况

    老太太垂在一侧的手撰了撰。

    好,明天一早你就安排了人去打听。

    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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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030/ 第一时间欣赏嫌妻当家最新章节! 作者:芭蕉夜喜雨所写的《嫌妻当家》为转载作品,嫌妻当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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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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