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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芭蕉夜喜雨     嫌妻当家txt下载     嫌妻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客频

    这一天蓝安泰一家一直呆到日落西山才回去。

    史氏说是要见一见明珏等人,这便一直在三春堂等到明珏等人从学堂下学。

    史氏是个能侃的,乔明瑾中途还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一段时间,回来看她还拉着乔母吧啦个没完。

    乔母自回到益州后,见到谁都觉得比自己身份高贵。故见着人,虽不见畏缩,但也不太会拒绝。

    见着人总是笑意盈盈的,人家拉着她说话,她就总是笑脸陪着。有时候乔明瑾看她陪笑到脸都僵了,脚都站得直打颤,也不好出言劝止,就傻傻地陪着一轮又一轮。

    今天这史氏便拉着乔母说了一番蓝家的起落史。

    蓝氏不待见她,气她为人势力,在父母还在的时候,就搅得家宅不宁,引父母生气。兄长去后,又占了家里的大宅,把寡嫂幼儿赶去了乡下。

    分家时占了蓝家大好的家业,给寡嫂幼儿只分了一小半的家业。还对族里说是,怕嫂子另嫁把蓝家的家业带走了。

    族里的人听她一通胡说,也怕蓝家家业旁落,便由着史氏分家不公。

    害得寡嫂当着族人的面发誓这辈子不再嫁人,才拿到了城郊的一处田庄。但为了避嫌,也舍了祖宅带着侄儿侄女去了乡下庄子。

    从那以后,蓝氏对这个弟媳就不待见。

    当时蓝家正兴盛着,这个弟媳与她相看两厌,也不上门讨嫌。她带着儿子走时。也并不通知弟弟一家。

    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蓝家落魄了,这史氏便又上门来了。

    蓝氏对她自然是更不待见。

    但好歹蓝安泰与她总是一个父亲养的,几个侄子侄孙也总是蓝家人。

    蓝氏便只与蓝安泰和几个小的说话,史氏自然不甘寂寞,拉着好脾气的乔母就一顿侃。

    待明珏几个从族学里回来,蓝氏又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请他们一家人吃过,并送了厚厚的回礼,这才送了他们一家子离开。

    待那一家子离开后。一家人才聚在蓝氏屋里聊天。

    明珏和明珩早一段时间便都进了族学。

    益州乔家前后出现过七八十个举人。三四十个进士。那秀才更是家家都有,真正的书香世家。

    这兄弟二人进了族学才知道自己以前坐井观天了,像棉花吸水一样,恨不得从族学里多汲取一些学问。

    起早贪黑的。态度极为认真。

    族人们自然是瞧在眼里。

    族老们老怀甚慰。觉得这兄弟二人总不算辱了嫡房的名声。而平辈们见他二人平易近人。自然也乐得跟他二人来往。

    故兄弟二人在族学里也算如鱼得水。

    而明瑜明琦两人也各自进了族里的女学读书。

    真正的大开眼界。

    她们俩虽自小有乔父教习认字,又有蓝氏教习女红,在云家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庄户人家哪里有人花心思教女娃子认字读书的村里的女娃那女红做的也不如姐妹俩的精致。故姐妹俩在云家村一直觉得比别人强上一分。

    哪知到了女学,才知道族里的女娃子个个识文断墨,那一手女红更是必备的基础。

    好些人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算帐理家的本事也是早早就跟着家里在学着了。

    这姐妹二人只觉得自己和人家比起来差得不是一般多,便只恨不得一天能掰成两天来用,好不落人后太多。

    连琬儿都说在族学里交了好多小姐妹,每天回来都开开心心地向乔明瑾禀报一番。

    如此,一家人中,除去几个小的,乔父是天天往外跑不见人影的,忙着与族人间修复关系,应酬交往。而蓝氏则带着乔母当家理事,这便就剩乔明瑾闲得发慌了。

    虽然蓝氏觉得她闲得难受,把家里家外的帐薄,经年的老帐都统统丢给了她,但她还是觉得日子不如在下河村时来得充实。

    如今她也不缺钱花了,她自己这两年来挣的钱也够琬儿的嫁妆和她的嚼用了。

    前些天蓝氏又给她补了一份厚厚的嫁妆。田产铺子房舍都有,还有厚厚一沓银票。比之她攒的那是翻了十倍不止。

    她是个闲不住的。前些天便带了丫鬟婆子到益州城里逛了一圈,了解了一番益州的风土人情。便总想着能做些什么,钱放在手里也不能生出子来

    这般又隔了几天,又有客人上门来了。

    她已经习惯了,反正不说天天有客,但是隔三差五总会有。

    这回她只听下人禀报说让她去三春堂见客,便抬腿去了。

    也不需换什么见客衣裳,她还没习惯大户人家一天换几套衣裳的习惯。再者她家还在孝期,想必也没人说嘴。

    这回来的人,乔明瑾早闻其名。

    还心说就嫁在益州城里,乔兰芬都来拜见了,怎的只她不见人

    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来的正是蓝氏大哥家的长女蓝彩蝶。

    嫁在益州与乔家齐名的崔家。如今是崔家家主的嫡次媳。

    乔明瑾到的时候,这姑侄二人正在抱头痛哭。

    乔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厅里陪座的也俱是眼眶泛红。

    乔明瑾进来时,蓝氏便按着眼角让她上前见礼。

    快来见过你表姑。

    人说侄女肖姑,这蓝彩蝶长得也有几分像蓝氏,乔明瑾对她第一眼印象极好。

    这蓝彩蝶为人瞧着虽是精明能干的,但不像史氏眼里带着算计。

    见过表姑。

    蓝彩蝶跨了一大步上前搀了乔明瑾一把。

    这就是瑾娘啊长得真像姑姑。

    蓝彩蝶可能哭了一场,眼眶通红。拉着乔明瑾就是一通打量。

    乔明瑾朝她笑了笑,道:表姑长得也很像我祖母。

    蓝彩蝶笑了起来:可不是。见过我的,都说我是你祖母亲生的呢。

    上座的蓝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可不是把你当亲生的小时候瑾娘她爹可没少说他是我捡来的,见着我抱你就对你呲牙。

    蓝彩蝶听了哈哈大笑。

    跑到乔母身边,抓着她的胳膊道:表嫂晚上好生问一问表哥,现在还对我呲牙不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蓝彩蝶给乔明瑾的礼物很是丰厚,一整套的蝶赶花攒金镶翠嵌宝首饰。闪得乔明瑾眼花。

    这也是乔明瑾自回了益州后得的最贵的礼物了。

    表姑,这也太贵重了吧

    乔明瑾看着蓝彩蝶有些不敢领受。

    蓝彩蝶不待蓝氏开口,把盒子又推了回去,道:收着。你祖母亏待了你,明知你的身份,还把你嫁到一家闹哄哄的庄户人家里去,又害得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算是姑母给你的添妆。好生收着,下回姑母有了好东西都攒着留给你。

    蓝氏听了她这一番话,便叫乔明瑾把东西收下。道:这也是你表姑的一番心意,你好生收着,将来跟你表姑一家好生亲近着。

    乔明瑾点头应了是。

    蓝彩蝶看她收下,点头道:这也是这几年表姑能当家做主了,若是早几年,孩子们的太祖还在的时候,一大家子还住在一起,公爹和几个兄弟都没分家,应酬送礼都是有定制的。当年你表叔进京赶考,要凑盘缠和入京打点的银子,你舅婆就是怕我在婆家不好做,才找上你小舅公一家,哪知你小舅公悄悄给的几百两银子,还被你小舅婆追着拿了回去

    说到此,恨得直咬牙。

    后来她得知后,把嫁妆当了一部分,才凑够弟弟上京打点用的银子。

    蓝氏听了也是唏嘘。她那弟媳的禀性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都过去了。好在相如也是个争气的,这些年勤勤恳恳,官声也不错,你母亲跟着他也能享几年清福了。

    乔明瑾听了这才知道这蓝表姑到现在才来给蓝氏请安的原因。

    原是她带着孩子们去看蓝相如和周氏去了。

    因进入了腊月,这才赶了回来。

    这蓝彩蝶嫁去崔家生了两子两女,长子前年娶了亲,生了一个儿子,还不满周岁。今天也带了来。

    肉呼呼的,眼睛黑黝黝的,也不认生,可爱的很。乔明瑾抱他,他还伸着小嫩手摸乔明瑾的脸颊。

    蓝彩蝶的长女嫁到了邻县,次女次子都还未婚嫁,但都各自订了亲了。

    今天来的除了蓝彩蝶外,还有她的儿媳乔氏,也是乔姓族人。到乔家祖宅见了蓝氏就好像见到娘家亲人一样,高兴得很。

    而蓝氏也喜欢她的性子,还送了一份厚礼给她。

    同来的还有蓝彩蝶的幼女崔慧贞,才十四岁。很是活泼,拉着乔明瑾一个劲地叫表姐,很是亲热。

    蓝彩蝶说她另两个儿子都不逢休沐,等下回找个时间再让他兄弟二人来给蓝氏请安。下回也定是要请乔明瑾一家到她家去好好聚一聚的。

    蓝氏也笑着应了。

    又问起周氏和蓝相如的情况。

    蓝彩蝶便道:母亲和弟弟一家都很好。早年母亲损了身子,这些年相如也到处给她请医问药,很是调养了几年。如今能吃能睡,闲了还约人去爬山踏青,很是乐呵。如今相如的长子也说亲了,母亲就盼着四代同堂呢。

    蓝氏听了直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好些年没见你娘和你弟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见一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情怯

    蓝氏言语中不无几分怅然。

    她还能再有个二十年吗如今曾孙女都有了,又有几年好活了

    蓝彩蝶听了笑着安慰道:今年娘不知姑姑回了益州,不然早就跟我一道回来了。这会就是得了讯怕也是冰封路难行,相如也不敢放她回来的。等明年开春化了冻,就让娘带着新娶的媳妇回来给姑见上一见。

    蓝氏嗔怪道:哪里要让你娘回来见我。哪天我得闲去看一看她们才好。

    蓝氏和周氏的姑嫂关系极好。

    蓝氏当初出嫁时,她的嫁妆还是周氏打点的。要是交给蓝安泰的母亲打点,只怕继母也给不了什么好东西。

    蓝彩蝶听完笑道:明年相如任职便满了,正好让他进京前绕道回家祭一祭父亲,一家人正好回来祭了祖先,与姑姑见上一面,再去京里诉职也不迟。

    蓝氏听了便点头称好。

    蓝彩蝶的大儿媳乔氏因喜乔明瑾一家同是乔家族人,还是本家嫡房的,这祖宅她出嫁前也是经常跟着父兄来祠堂祭扫的,故对乔明瑾一家人很是亲热。

    拉着乔明瑾絮叨了好些话,又有活泼的蓝慧贞在一旁凑趣,乔明瑾对益州更是多了一份了解。

    乔氏未满周岁的儿子似乎也挺喜欢乔明瑾的,在乔明瑾的怀里乖顺得很,一双黑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了一个又一个,很是安静地听大人们说话。

    乔氏和蓝彩蝶逗他。说是留他在这里了,和明瑾表姑一块过了,他还似听懂了似的,转身抱住乔明瑾的脖子不放,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乔氏便拍着他的小屁股,骂他白眼狼,他还对着乔氏笑得欢快,口水嘀嗒地往下淌。

    下晌,明瑜明琦和琬儿先从女学回来。

    又是一番热闹相见。

    慧贞因又有两个表姐妹可以陪她说话,很是高兴。难得当家做主了一番。对两个才来益州不久的表姐妹很是说了一番益州的风土人情。

    到明珏和明珩回来的时候。她还没停住嘴。

    到乔父回来的时候,晚饭已是摆上了。

    蓝氏因着蓝彩蝶过来,本是打发了人去找他,没想到他去城外看祭田去了。到天边昏黄才回来。

    表哥。可不会再对妹妹我吡牙了吧

    蓝彩蝶故意坐在蓝氏身边。挽着蓝氏的胳膊对刚进门的乔父说道。

    乔父脸色微红,呐呐道:怎还会

    引得众人憋笑不止。

    明珏等人也早就知道缘故,知这个表姑与自家父亲自小就几乎是养在一块的。对蓝彩蝶都很是亲热。

    我一回来就打发人去崔家了,没想到表妹去看大舅母去了。

    乔父自回了益州,见着一些旧人都很是激动和兴奋。难得今天在家里又见到一位亲人及少时玩伴,高兴得很。

    蓝彩蝶便笑着说道:难得表哥还记着我。若是相如知道表哥回了益州,想必也是急着回来看表哥的。小时候,他可是表哥的跟屁虫。

    乔父想到小时候的事,也是笑了起来。又问了蓝彩蝶一番蓝相如的事。

    得知蓝相如如今官路亨通,很是感慨了一番。这个表弟小时候读书可没他好。

    蓝彩蝶见他如此,心里也是婉惜不止。

    又怕再说引得他伤心,便嗔怪着说道:表哥也真是的,前些年日子过不下去,也不会派人来找我和相如。就带着一家人吃糠咽菜,想必是看不起妹妹呢。

    乔父听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哪是这样

    当年他怕乔家人找到他们母子,如此这般被找回去,怕是身份难保,只怕没准还要除族。便谁都没联系。家里再难时,也没向谁求助过。

    蓝彩蝶也只是为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早在听蓝氏说他们一家人这些年的生活时,就心疼不已了,也不想再多说引得一家人伤怀。

    故又寻了一些开心的事说了。与他说了一些旧人旧事,乔父也听得认真,不时插上一两句,或是感怀一二

    蓝彩蝶带着儿媳女儿走的时候,乔父领着家人还亲自送到大门外,又叮嘱她要多多走动。

    看她的车子远远地见不到了,才带了一家人回转。

    转眼,便到了腊月中旬,年更近了。

    到了腊月,各处的田庄铺子上的管事便纷纷拿着帐本来向新主子报帐。

    乔明瑾便又忙了起来,再没空闲去数蚂蚁。

    如今她们一家子已在益州安定了下来,正慢慢适应益州这个地方。如今手中的人手也有了些。正是要好好看看各处产业,考察一番掌柜管事是否忠心的时候。

    故帐目看得很是仔细,经年的老帐也拿出来相对。

    蓝氏留了管事们住在祖宅里,只待对完帐,发了年货花红再送他们离开。

    乔明瑾和蓝氏要忙着看帐本,乔母帮不上忙,便把祖宅的事总揽了过去。

    如今她在蓝氏的教导下,又有两个妈妈在身边指导,大体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祖宅的事各处都有管事,凡事也有旧例可询,她也不过是坐在花厅听下人仆妇们回禀事体,在要钱要人的单子上盖章放行罢了。决定不了的事她自会报了蓝氏知道。

    这般连轴转了几天,便到了腊月二十,年更近了。

    家里的年货要备起来了。

    这是蓝氏和乔景昆回祖宅的第一年,族人和益州城里相熟人家都在看着呢,是断然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再者今年家里有孝,自然也不能跟寻常人家一般。更是要仔细不容出错。

    若是哪处出了错,这乔家嫡房真正要被人看笑话了。蓝氏可不想被人笑话他们是从乡下来的。

    进了二十,蓝氏把帐本朝乔明瑾一丢,便带着乔母张罗去了。

    乔明瑾看着厚厚的几箱子帐册,头大如斗。

    这不仅要仔细还要讲究速度。掌柜管事的都还等着她查完帐回家过年呢。

    好在进了二十,明瑜明琦也休了学了。也过来帮忙一二。

    明琦和琬儿是跟着乔明瑾学过打算盘的,明瑜虽然打算盘不老练,但看帐如今也是会了的,速度上虽然跟不上,但好在也能分担一二。

    乔明瑾长舒了一口气。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

    乔明瑾正带着两个妹妹窝在点了好几个火盆的屋子里拨算盘。一屋子只听算盘的噼哩啪啦声。

    春芽掀了帘子进来小声禀报,说老夫人让她去三春堂见客。

    乔明瑾头也没抬:有老夫人见就行了,这会我正忙着。

    反正乔家的亲戚有蓝氏和乔母在就行,她一个出嫁女人家也不见得一定非见她不可。

    春芽小心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道:老夫人说来客一定要见到大小姐。

    乔明瑾顿了顿抬头看向她。

    春芽生怕自己扰了乔明瑾的工作。正一脸不安地低垂着头。

    来客是男是女

    是。是男的。

    乔明瑾心里一咯登。

    什么男客指名道姓非要见她她祖母也让她去见

    与明瑜和明琦对视了一眼,便搁下笔起身。明瑜明琦想了想也随着她起身。

    什么人一定要见姐姐没准也是她们认识的。

    乔明瑾领着两个妹妹到了三春堂的时候,岳仲尧已是连喝了好几盅滚热的茶水了。

    他在路上心急如焚。

    想着要见妻女一面。路上光埋头赶路。进了城也不去宿店,就在野外凑合一夜,冷水就干粮混了个肚饱,次日天一亮又急着赶路

    如此这般倒是在小年这天赶到了益州。

    想来陪妻女过个完整的年是能达成心愿了。

    岳仲尧想着这一路的寻妻之旅,便有几分感慨。

    下分家的决定倒也不难,家里众人都有准备,老父也说过年后要分家的,只不过他把时间提前了罢了。

    只是下到郡王府当护卫的决定很是艰难。

    当初他想着要做一番成绩出来,护妻女周全,让妻女过上富足的日子,这才在县衙里应了差。

    后来看妻子与自己渐行渐远,心下惶恐不安,便辞了差,只想回家守着妻子。

    好不容易才又适应了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家里事故又频出,引得妻女避走

    在县衙里做事和在郡王府做事是绝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在别人手下做事,但身为捕快,若不犯大错,知县老爷也不能随意处置了自己,毕竟自己也算公差。

    但若在郡王府里当护卫,虽然将来没准会有一番抱负,但自己的小命却捏在了别人手里。

    事实上,他还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在战场上,虽然生死也只是瞬间的事,没准都不能在梦里醒来,未来一样的不可知。但起码小命还捏在自己手里,技不如人被人砍下头颅那也怨不了别人。

    可这进郡王府

    他还真的是前后都两茫茫

    本想先绕到益州见了妻女再进京的,没想到余鼎自得了自己的准话早早便传信进了京。才走到半路郡王府便派人来接应了。

    无奈自己又改道进了京。

    在郡王面前表了态,恳请郡王给一个月假期,让他能去益州见一见妻女再回来替郡王做事。

    本以为要求有些过分,没想郡王却应下了。

    他在路上一番急赶,没想到越近益州心里却越是胆怯不安未完待续。。

    :应该还能有一章。五一出行回来就病了。感冒咳嗽。原只是小咳。也不愿吃药,死扛着,熬绿豆水吃了几天,只想清热解毒,喝完嗓子倒是舒服,倒隔了天还是刺痒。这两天咳得越发重了,今天醒来咳得两肋都疼,爬出门买了一堆药丸止咳水回来,吃得我真打磕睡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差

    岳仲尧一路行一路打听。

    越近益州城,脚步越是沉重。

    益州乔家,那可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呢。

    听说家家不管老人小孩都是识文断字的。在京里及各处任职的人不知凡几。家里的管事下人都住得起独门独院,青砖瓦房。

    他,不过一个穷庄户人家罢了。

    瑾娘若一直在益州,只怕都没机会见到自己这样的人。她本该有更好生活的。

    岳仲尧进了益州城,也不敢冒然上门。只寻了一个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上房是要不起了,要了一个通铺,每晚十五文钱。

    也不敢在店内用食,那炒上一个菜也是贵得很。只在外头花了几文钱买了几个干饼进店要了免费的热水就着吃。

    吃完寻小二打听了一番乔家,踌躇了大半个晚上,次日才备齐了四样礼登门。

    好在蓝氏带着乔景昆回来后,把下人一番大整顿,门房也换过了,不然就岳仲尧这般寒酸登门,只怕门房早把他哄了出去。

    岳仲尧顺利地进了三春堂。面红耳赤应付蓝氏和乔母的一番查问。

    对着如今贵妇人一般的乔母,更是觉得自己拎的那几包糕点拿不出手。

    蓝氏那边他是不敢正眼瞧的。

    在他眼里,不说现在,就任何时候,蓝氏都是一副大户人家当家夫人模样。以前的蓝氏他都不敢正眼打量,更不说现在的蓝氏了。

    在蓝氏打发人去唤乔明瑾的时候。岳仲尧捏着腰间瘪瘪的荷包泛着愁,神外。

    这一趟赶路又把有限的积蓄花了大半。

    早前他只想见到妻女一面,与妻女过个清静完整的年。可是如今荷包里的银子所剩无已,他自己吃喝都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还要给瑾娘的亲人备年礼打点。

    岳仲尧的眉毛皱得死紧。

    到如今他才知那句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无粮,那是心慌慌啊。

    早知道

    早知道还能在郡王府做了事得了月俸才来妻女不见了

    岳仲尧脑海里天人交战。

    乔明瑾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椅子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乔明瑾在花厅门口愣了愣。

    跟在她身后的明琦差点一把撞在她的后背上。

    待越过她看到厅里坐着的岳仲尧时,重重哼了声,就直接越过乔明瑾走到岳仲尧对面坐下。

    你怎么来啦

    明琦一副气啾啾的模样,对着岳仲尧问道。

    怎么说话呢乔母喝道。

    明琦往上座的蓝氏那里悄悄扫了一眼。便垂眼坐直了身子。

    而岳仲尧早在丫鬟替她们姐妹三人打帘子的时候就站起身抻着脖子了。

    这会眼光正胶着在乔明瑾身上。哪里听得见明琦说什么。

    乔明瑾缓缓走进花厅。看他一脸无措地站在花厅正中,朝他笑了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岳仲尧似乎舒了一口气。急着回道:昨天下午就到了。身上脏也不敢上门,在客栈住了一晚。

    乔明瑾听了往他身上扫了一眼。

    身上很干净。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看来很是打理了一番。他人瘦了很多。但骨架在那里,又裹着厚棉衣,看起来还是很槐梧的模样。

    身上的藏青面料很是普通。裹着厚棉衣与这花厅有些格格不入。不说伺候蓝氏和乔母的几个妈妈,就是乔明瑾身边的几个丫鬟都穿上了大毛衣裳。

    虽然好的毛料衣裳是穿不上,但灰鼠兔毛料的衣裳有头脸的下人仆从还是穿得上的。

    乔家在益州一向得脸,门房都有两件毛料衣裳换洗,哪里要穿这么笨重的棉袄

    坐吧。可是休息好了

    岳仲尧盯着乔明瑾的脸一眨不眨,听完愣愣地在椅子上坐了。

    早就知道瑾娘长得好看,可是没想到瑾娘长得竟这样好。果然马靠鞍人靠衣装,跟着他瑾娘委屈了。

    岳仲尧想着以后定要多多攒些银两,好给瑾娘多扯几匹好料做衣裳穿。

    正想着,又听乔明瑾问道:你这时候来,可是不打算回去过年了

    岳仲尧抻了抻身上的衣摆,看着乔明瑾说道:你走后十来天,我就回了。路上救了京里的一个贵人,耽误了些时间。听说你回益州了,我本想立刻来找你,不想那个被我搭了把手的贵人却令人寻我去京里他的府中效力。我想着,我还年轻,正好拼一拼,便应了下来。趁着走之前,把家分了,想先来找你和琬儿的,先见上你们一面,再往京里去。没想那贵人竟是派了人在路上接应。我便先去的京里,再向他请了假,等年后再去他府中报道。这便马不停蹄先到的益州。

    这番说辞,蓝氏和乔母方才已听过一遍了,倒是乔明瑾姐仨个还是头一回听。

    乔明瑾还正在消化听到的消息,就听旁边的明琦大声说道:你家里真的分家了你那亲娘没闹起来

    乔母气得直起身来喝道:怎么和你姐夫说话的没大没小,白去族学了等你父亲回来,看他收不收拾你

    明琦被喝得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他算我哪门子姐夫。

    明琦是真正与乔明瑾苦日子过来的。

    在乔明瑾挑着担子被绳子挑担勒得肩膀起泡冒血的时候,她就最恨那个叫姐夫的人。

    每见一回面,不说呛声,反正都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乔明瑾安抚地看了一眼明琦,又往乔母那边看了一眼。乔母这才缓了气。只眼光一直盯着明琦,生恐她再说出没大没小的话来。

    乔明瑾看向岳仲尧:真的分家了

    岳仲尧重重地点头:我跟爹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将来我一年给十两银子的养老钱,反正我不在,跟分不分也没两样,爹便在我走前找了族长立了文书。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又道:既然你不在家分不分都一样,怎么起意分家的你什么都没要吧

    岳仲尧意外地看了乔明瑾一眼,难道有人给她传信

    乔明瑾倒不知他这般想。

    她不过是了解吴氏罢了。无利可图的事吴氏可不会去干。

    而岳仲尧分家也得有个契机。不然下这样的决心可不容易,又是在他临走和小满出嫁前夕。

    岳仲尧飞快地往蓝氏那边看了一眼,才对乔明瑾说道:你走后,娘说要搬到你那院子去。找人去要你那院子的钥匙我想着分家了。娘也不会再去烦表哥表嫂了再说。你也想分家的我什么都没要,临走还把手里的银子给家里留了一半

    乔明瑾暗想果然如此。

    若他要分家财,孙氏于氏大抵是不干的。她们巴不得岳仲尧不在。又能给家里拿钱,家里能省一份口粮,地里的产出还只她两家分。

    蓝氏看了岳仲尧一眼,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好在这人也不算太过愚孝,倒也不是没救。只要把他和他家人分开,人还是能过日子的。

    如若不然,她定是要让他和瑾娘分开各过各的。

    就算她把嫁妆厚补了乔明瑾,她也觉得亏待了这个长孙女。

    这些天她见了族里那么多人,哪家的嫡长孙女是嫁到乡下混不到肚饱的庄户人家的

    旁人问起她家瑾娘的夫家,她都没好意思开口。

    待外院的乔父和明珏明珩得了讯赶来的时候,也对着岳仲尧好一顿盘问。

    岳仲尧被岳父问得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乔父得知他要效力的府上,又问了他的打算。

    岳仲尧便回道:安郡王是掌着京中的禁卫营的,我虽然现在只是当他身边的随护,但只要我坚持下来,也许也能挤进禁卫营谋个稳定的收入我想,想等着在京里站稳住脚了,便把她们娘俩接到京里去

    乔父听完便道:不回青川了

    岳仲尧摇头:我可能近几年内是不回青川了。

    乔父听完又问:你一个月的月俸是多少把她们娘俩接到京里住哪可有地方安置她们

    岳仲尧结巴了起来:等,等,等我在京里当了一年半载的差,攒了银两,就就在京里租个小院,安置她们娘俩。我,一个月有三两的月俸,吃喝在郡王府内,一年总能,总能攒下一些钱的

    抬头不经意看到乔父腰上的玉带及两侧垂挂的香包玉佩,头垂得更低了。

    乔父看了看他脚上黑灰的粗笨棉鞋,再扫了两眼两个儿子脚上防水防雪的鹿皮靴,叹了一口气。

    他做为下一任的乔家族长,自家的女儿却嫁了个无田无产的庄户人家。再寻不出哪一任族长家的嫡长女夫家家境是这般的了。

    他现在觉得给明瑜定的亲事都有些匆促了。

    也许过了年能写封信把周耀祖也叫来益州

    益州人杰地灵,寻访一个大儒指点他的功课还是极容易的事的。总不能让这个次女嫁个酸秀才,一辈子都为家计劳心劳力吧

    再不能比长女差了。

    乔父往几个女儿那边扫了一眼,目光定在明琦身上。

    这个小女儿的婚事一定要仔细了。

    不然他在外应酬,被问到女婿是哪家哪户,都不好开口。

    别人都有光鲜的女婿陪酒帮衬,若他家的女婿太上不得台面,脸面实在有些过不去。

    乔父也无意与岳仲尧说太多。

    起身对他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岳仲尧讪讪地往乔明瑾那边看了一眼,还想问一问琬儿的。看乔父正瞪向他,便也赶紧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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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训婿

    琬儿得知自己的亲爹来了益州的消息,急忙让人把她从六叔祖家送了回来。

    下了软轿,小身子跑得飞快。

    待里外转了一圈没看到她爹人影时,顿个人就蔫巴了。

    嘴也委屈地撅了起来。欲哭不哭的。

    乔明瑾哭笑不得。

    在六太祖家玩得不高兴吗

    乔父的六叔家有几个娃子跟琬儿年纪相仿,两家亲近,几个娃子在一起也玩得好。今天一大早,六叔祖就派人来把她接过去玩了。

    小东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乔明瑾一眼。想了想又把她斜挎包里东西都掏出来给乔明瑾看,一件一件指着都是谁给的。

    乔明瑾一边兴致勃勃地陪她看着,一边默默叹了口气。

    不健全家里长成的小孩,似乎比旁人更懂得看人脸色。琬儿在她面前从不敢提她的爹,也从不敢问。

    这么点大的孩子从不知道有父有母在身边,会对自己的成长有什么样的影响,只知道别的小孩有的,她也想有。

    更何况岳仲尧是实实在在的疼这个唯一的骨血。每次回来都不忘买些小东西给她,陪她说话,玩耍,给她洗澡,哄她睡觉,还让她坐在肩膀上。

    下河村的男人疼孩子疼在内里,不太有这么外在的表现。别说抱孩子,就是摸一摸孩子的头,细声慢语跟孩子说话的都少。

    琬儿从心里渴望与她那个爹亲近。

    乔明瑾叹了一口气,把女儿抱坐在膝上。对她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姐姐妹妹们送你的,可要好好收着。下回有了好东西,也要送给姐姐妹妹们。

    看小东西点头,又道:你爹没走,这会正跟外祖父在书房说话呢。

    琬儿一听,身子立刻坐得笔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乔明瑾说道:爹真的来了吗真的在外公的书房

    看乔明瑾点头,便哧溜下地,小身子朝外跑去:我去找爹

    你外公找你爹有事呢。

    我不吵外公,就在院子外面等边说着边跑远了。

    乔明瑾见此。也只好随她去了。回头吩咐琬儿的乳娘和丫鬟跟着。

    而书房里。岳仲尧大气都不敢喘。

    什么时候岳父有这么大的威压感了

    对他一向不都和和气气的吗

    乔景昆自回到益州,身份一换,整个人身上便有了当家老爷的气势。做为下任族长,要掌管一族庶务。身份有了。气势自然也要有。

    乔景昆很高兴岳仲尧有这样的反映。

    对岳家存着一份畏敬。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女儿在他手里,他是绝不敢欺的。将来就算是富贵发达了。掂量掂量一下原妻后面的岳家,也不敢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女儿面前添堵。

    这也是很多心疼女儿的父母愿意把女儿低嫁的缘由。

    乔景昆对于这个自己挑中拍板的女婿一直是带着一分期待的。觉得这个人会给女儿一份安稳的生活。

    乔景昆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对岳仲尧说道:如今我家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去京中做事,只要你不犯大的过错,也没人以你的性命拿捏。

    岳仲尧点头又摇头:安郡王并不问我的妻室情况。

    话里的意思便是,人家不知道他乔家女婿的身份。

    乔景昆瞪了他一眼,这个女婿人品是不错的,也有能力有担当。就是经的事太少,还不知世间事黑暗纷杂,贵人行事间的弯弯绕绕。

    乔景昆对他说道:人家要是问了,有可能才是真的不了解你家里的情况,可人家不问,说明情况尽在掌握。人家京中的一个郡王府,又是近身随护,不把你家里的背景挖个八代十代,等闲敢用

    岳仲尧虽然耿直,但他不傻。岳父这么一说,他便也了解了。

    贵人最是惜命,哪敢随随便便调个人在身边贴身伺候的

    人家是郡王,想打听什么情况打听不出来的况且他岳父一家又没特意瞒着。村里一问,车马行骠行一查,什么查不出的

    岳仲尧表情讪讪的。原以为真的是对方想报恩呢。

    人家想报恩自然不假。安郡王的名声还不错,你帮了他,他自然想回报给你。得知你的身份,便觉得更是能用。将来他一手提携你,把你放在心腹位置上,自然能得你感激替他卖力做事。一来能得你的忠心,二来能放心用你,三来能得了乔家在外的帮衬。他面子里子都有了。

    岳仲尧听岳父这么一说,只觉得原本简单的一件事也变得复杂了。

    外人看着确实是安郡王想报恩,而他一个穷小子能得入郡王府,自然是要对郡王感恩戴德,努力做事的。

    将来郡王看他勤勤恳恳,自然愿意把心腹的事交给他去做。而他因为感恩郡王的提携自然会拼尽全力。而安郡王有了忠心耿耿的手下,又是知根知底的,自然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他又是乔家的女婿,将来没准安郡王还能得到乔姓官员的帮助。就算得不到帮助,至少乔姓人不会与他为难。

    这可不就是两相便利,你好我好的事

    岳仲尧忽然觉得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若是他想在京里拼出一份成就出来,看来光一份热忱还不够。

    他自己要多学一些本事长些见识是一定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要学的。但当务之急,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拿捏在手上,借力是一定要的。

    岳仲尧想明白后,扑通跪在乔景昆面前:岳父,小婿从来没想过要弃了瑾娘。那四年在战场上,小婿一刻都不敢忘了瑾娘,最惦记的也是她,生怕小婿死了她无依无靠。待回来后,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应下要娶柳家女子当平妻的。当时也只是想先应下来,之后再想个两全之计。小婿心里从没想过要纳别的女子来给瑾娘添堵。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小婿都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小婿心里一直感激岳父把瑾娘嫁给了我,小婿发过誓要护瑾娘周全,要给她安稳日子过的。小婿从没想过纳娶别的女子。请岳父相信小婿

    乔景昆听完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这个女婿像块璞玉,只要稍稍一打磨,就能绽放出光芒来。

    他方才只稍一点拨,他就明了。确是个聪明的。

    不怕他不借力,就怕他将来飞黄腾达了,踩着妻子及岳家,再把妻子及岳家远远地抛下了。

    瑾娘这些年过的日子他全看在眼里,只他一直也没帮上忙。心中焦急也无计可施。把女儿领回娘家一直是他不愿做的。

    如今他家有能力了,他自然想给女儿最好的。为了女儿日后的生活,对女婿敲打一番,自然是必要的。

    好在这个女婿的所做所为他一直看在眼里,知他禀性,也才想要敲打提携他。不然若是朽木一根,或是品性不堪的,他也没那份心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女儿领回来再嫁了事。

    乔景昆亲自把岳仲尧扶了起来。

    待他落座,又语重心长道:做父母的都想自家孩子过得好,安稳无忧。你既然说你不会有二心,我自然愿意相信你

    岳仲尧急急地打断乔景昆的话,道:岳父,请你相信小婿,小婿从无二心,这辈子小婿只要瑾娘一个就够了

    乔景昆点了点头。

    又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也看到了,我女儿的身份不仅是益州乔家人,而且还是嫡支嫡房嫡长的女儿,在乔家不说嫡房里,就是庶支旁支,都寻不出哪个女婿是你这样的身份。我这么说并不是要压你一头,只是想让你惜福,以后对瑾娘好些。我家这样的身份,就是把瑾娘领回家再嫁也是不差的。

    岳仲尧起身,朝乔景昆做了一个揖:请岳父放心,小婿明白岳父的苦心。小婿一辈子都会对瑾娘好的。

    乔景昆又点了点头。

    转身从书房的暗格里拉出一个盒子,数了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岳仲尧。

    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拿着

    岳仲尧急道:岳父,小婿能养得活妻小。等瑾娘给她祖父守完孝,小婿也攒够钱了,到时小婿就把瑾娘和琬儿接到身边。这钱小婿不能要。

    岳仲尧摸着腰间干瘪的荷包,面上坚定。哪里能要岳父的钱来养娘子的

    乔景昆把钱又推向他,眼里不容置疑:拿着。切忌,永远都不要做打肿脸弃胖子的事。你在外做事,除了要禀持本性外,还更要懂得识实务为俊杰这句话。这钱是给你在京里打点用的。有能力又用心做事自然是必要,但稍加用心经营也不可缺。有些应酬交际的事,哪怕厌恶,也要去做。与人为善,但又不能得罪小人。将来你好了,瑾娘才会好。

    岳仲尧又扑通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千两的银票接了过来,郑重说道:小婿多谢岳父的指点。请岳父放心

    乔景昆朝他点着头,又说道:就住在瑾娘的院里吧。这段时间就跟在我的身边,正好我也带你认些人。

    岳仲尧自然知道岳父这是想领着他多看多学些东西了,便一脸感激地应下了。未完待续。。

    :今天本也想多更几章的,但实在是咳得我腰腹两肋都疼,吃的药也不见好。等好了一定多更些。

第二百八十七章 愿景

    岳仲尧一脚跨出岳父的书房门,就看到自己女儿正坐在院门的台阶上抻着脖子朝书房门口张望。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还微微带着些酸。

    小东西原本就一直注意着书房的动静,看岳仲尧推开门出来,嗷嗷叫唤着就跑了过去。

    奶娘摇了摇头和丫鬟跟在后面。

    这孙小姐虽不是内孙,但全家就她一人最小,全家大小都宠着。整个人有几分乡野的挚朴和活泼。

    也就这些天被拎去女学,拘着学了几天规矩,走路也才不跑不跳了。规规矩矩的,行动间有模有样。

    只今天得了生父来寻的消息,整个人又跳脱了起来。好在家里的几个主子都不在意,她也不好多说。

    反正孙小姐还小着呢,就是长歪了也能掰得过来。

    奶娘正想着,抬头就见那父女二人已是亲热地抱在一起了。

    大宅门里的小姐向来是笑不露齿的,从姑娘会走路开始就被教导了。哪里有像孙小姐这样笑得大声的

    六岁的孩子也不小了,都知道要避嫌了,哪里还像这样被父亲揽在怀里,向上抛高的

    她也从没见过宅门里哪对父女这么亲热过。

    看旁边的老爷不说话,只微笑着垂手在一边看着,她便也低了头,又往后退了几步。

    她虽是奶娘,但孙小姐又不吃她的奶,教养问题自然也由她家长辈来。她便只负责孙小姐的安全和日掌的起居罢了。凡事多听多看少说总不会有错。

    这份工钱给的高,她家里还等着她的贴补呢。

    那边岳仲尧把女儿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问女儿道:琬儿想爹爹吗

    琬儿兴奋地重重点头:想,琬儿想爹

    岳仲尧在女儿额上亲了一口,激动地把女儿抱得紧紧的。

    乔景昆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父女二人互动,装做不虞,对琬儿说道:琬儿只想着爹爹,便不想外公了吗

    小东西扭着身子看向乔父:琬儿喜欢外公。只是外公天天都能见到,爹爹这才来嘛

    乔景昆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领你爹去你娘院里吧。让你娘给你爹做身新衣裳穿。

    小东西还不知道新衣裳旧衣裳会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以为快过年了,他爹也要做新衣裳,便高高兴兴地点头,指着岳仲尧往院外走。

    岳仲尧也没把她放下地。高高兴兴地抱着女儿。朝岳父道了辞。就抱着女儿往外走了。

    乔景昆看着女婿孙女走远的身影,又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库房挑一些好料子送到大小姐的院子。

    他也是过了二十多年苦日子的,自然不会去嫌弃岳仲尧穿得不好。但逢高踩低的人总是不少。他不能让别人在背后笑话他女儿,让人在背后对他女儿指指点点。

    岳仲尧抱着女儿回到乔明瑾院子的时候,乔明瑾也正领着人在选料子裁衣裳。

    既然父亲说了年里要带岳仲尧四处走动,多识些人,那他便不能穿得太差了。

    父亲过了年要接任族里庶务,他跟着父亲在外行走,自然也是代表着父亲的脸面。

    乔明瑾原就有女红基础,再加上后世看的太多,对时下的衣裳提一些建议,做一些改动还是很愿意做的。

    事实上,她们一家回来后,里外的衣裳都是重新做过的。虽然还在孝期,都是穿的素服,但经乔明瑾的改动和指点,一家人的衣裳穿出去也是惹眼得很。

    弥补了一家人气势上的一些不足。

    这世家子弟的风仪气势,除了骨血里带的,还要经年累月在那样的环境里浸染才行。

    他们一家虽然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后代,但在乡间生活了那么多年,哪怕改头换面,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有益州乔家子弟的风彩的。

    好在蓝氏和乔父从没忘记过对几个孩子的教养,读书认字,女红规矩一样不落。又以己身当表范,几个孩子自小跟在乔父和蓝氏身边学,便跟庄户人家的娃子们大大不同。

    如今回了益州本家,改头换面,明珏几个是聪明好学的,经过族学里的学习和点拨,行动间已越来越有世家子弟的风仪。

    而经乔明瑾设计改动过的衣裳也给一家人添了几分神彩,多少也转移了一些旁人的视线。

    瑾娘

    岳仲尧发现他每次见到乔明瑾都忍不住激动。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激动,就是觉得很迫切地想见到自家娘子。

    回来了。乔明瑾笑着朝他点头。

    琬儿见娘亲向她望来,便挣扎着下了地,虽然她觉得还没被父亲抱够。

    饿了没有让奶娘带你去吃点心吧。乔明瑾对女儿说道。

    不饿。

    小东西刚朝乔明瑾摇了摇头,看到自家娘亲笑眯眯地看着她,便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朝她爹望了望,这才跟着奶娘出去了。

    岳仲尧生怕乔明瑾开口说些什么,急忙先开口说道:爹让我住在你这里

    乔明瑾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便对站在屋内伺候的春芽说道:领两个人去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再让人去库房领些被褥及用品。

    看春芽应了是,带着人下去了,才给岳仲尧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了。

    缓缓问道:请了多久的假什么时候回府里销假上工

    岳仲尧也没忙着喝茶,眼睛盯着乔明瑾不放,回道:过了元宵就正式销假上工。只是这里往来京城快马也要几天功夫,只怕初上就要走了。

    乔明瑾点头,又问了他一番云家村和下河村的情况,及她的作坊的情况。

    得知一切都好,便放了心。

    岳仲尧想了想又说道:你那院子,表嫂并没有把钥匙给我娘。临走我又分了家,我交待过我娘了,我娘,她不会搬进去的。

    说完,多少有些不自在。家里又不是吃不上饭了,做婆婆的觊觎媳妇的院子,哪里都说不过去。便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生怕乔明瑾听了不高兴。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道:若以后我不回去住了,那院子便给你爹娘住也没什么。我只是怕表哥表嫂难做。

    岳仲尧眼睛亮亮地对乔明瑾说道:等明年你给祖父守完孝,我便接你们母女上京里去。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块。

    乔明瑾看着他说道:你进了京只怕要住在郡王府里吧。

    岳仲尧点头道:嗯。我一个人住哪都没关系。不过我问过了,有成了家的护卫都租了房子住在外面的。等我攒了钱我也租一间好一点的小院,让你们母女住得舒舒服服的。等将来我攒的银子多了,咱就买一间小院子住。

    乔明瑾看他说到前景,两眼里冒着光,也不忍泼他的凉水。

    京里居大不易,就凭他当护卫的那三两的月钱,只怕攒到他退工都不一定能在城内买一间小院的。

    瑾娘,你放心,我这护卫也不会一直当下去的。来接应我的人都说了,我这年龄,又是成了家的,就算在郡王身边当贴身护卫,也当不了两三年的。郡王不过是想把人贴身放着,就近观察各人品性,好安排合适的岗位罢了。

    看自家娘子并没有露出不虞,很是专注地在听他说话,很是高兴。

    便又说道:那接应我的人是郡王亲自派来的,我想他定是得了郡王爷的吩咐来提点我的。郡王如今掌着京中的禁卫营,护着京都的平安,他手下不管是大头目还是小头目,都需要心腹忠心之人。像我这样得了他恩惠的,他用着放心,只要我表现出我的能力和忠心,将来我也一定能拼一份前程出来的。到时候,你跟着我就不会吃苦了。

    乔明瑾发现岳仲尧说到前程的时候,眼睛很亮。

    也许每个男人心里都是有着一番抱负的吧。能一展抱负,护妻儿家小平安周全,必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愿景吧。

    乔明瑾不知道她的愿景是什么。

    来这个世界快两年了,似乎她一半融入这个世界,一半还在天外。

    她似乎没什么强烈的归属感,只不过是想把眼前的日子过下去罢了。

    这个男人似乎已把前路一一为她扫清,努力去营造她想要过的日子。只是她还不敢轻易地朝他伸出手。

    京都啊,那是个繁华的地界,也是个纷乱的地界,轻易能把人的良知泯灭了。

    你站起来,我给你量量身,好给你做几件衣裳。

    乔明瑾朝他说道。

    岳仲尧有些激动。他多久没穿到瑾娘给他做的衣裳了

    在军中时,那衣裳都破得不像样了,他还一直穿着。最后连他的上官都看不过去了,从自己的包裹中寻了件外衣丢给他。

    他不好解释,不过也把那件破得不成样的外衣脱了下来。只也没舍得扔,一直放在包袱里。只是后来奔跑逃命中不见了。

    榻上散着好几匹颜色不一样的锦缎,都是他没穿过的好料子。

    又见自家娘子把榻上的衣料一一拿过在他身上比着,岳仲尧心里热了起来,热得发烫。

    原来刚才瑾娘就在给他裁衣裳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心境

    岳仲尧在乔明瑾的院里盘桓了一个下午。

    乔明瑾没什么空理他,自接过乔父让人送来的几匹锦缎毛皮,便带着针线房的娘子给岳仲尧赶制衣裳。

    岳仲尧心里美滋滋的,什么都不做,光看着乔明瑾都觉得异常满足。

    这一个下午便在自家娘子的院里陪着女儿玩耍和痴看自家娘子。

    直到天边昏黄,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当天晚上,乔父给他设了家宴。

    并没有请外人。只是自己一家人,包括已搬出祖宅的乔父的几个异母兄弟。

    乔景仓景山景涯景岸四家人都携妻带子的来了。

    乔父领着岳仲尧与四家人一一见礼。给这几个异母弟弟介绍着自己这唯一的女婿。

    乔景岸等人做为长辈,没有参与过乔明瑾的婚礼,也没有添过妆,见了岳仲尧,便一个不落地都给了长辈礼。

    礼物用精美的盒子装着,看不清内里,不过只瞧盒子,相必这礼也轻不了。

    这几家人,哪家都不是缺钱的主。当然,乔景岸一家的家底要略薄一些。

    不管这些人内心如何想,但至少明面上与乔景昆这一家人都和乐相融着,尽显着骨肉一家亲。见着岳仲尧也都拍肩摸背的,亲热的很。

    这一晚乔父面上笑容不断。

    也许在他眼里,这兄友弟恭,一家和乐,便是旺家旺族之相吧。对于他这个离家多年的人来说。这样的亲热和乐,正是他想看到的。

    而琬儿这些天,乔明瑾瞧着总觉得自个女儿少了几分自信,与族里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玩也总是少了几分底气。

    但今天看她在饭厅里不间断的嘎嘎的笑声,便知这小东西心里欢快着呢。

    在小孩子的心里,也许父亲的形象真的是高大威猛无敌的。骂不过别人,便要回家告之父亲。打不赢人家,也要回家找父亲相帮。

    父亲在不在身边,似乎有很明显的差别。如今似乎撑腰的人到了。

    乔明瑾往女儿那边看了一眼,笑了笑。

    这晚的家宴。自然是和和乐乐。热热闹闹。乔父带着岳仲尧连番敬酒,连女席都不落。自家骨肉,自然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

    杯酒觥筹,言笑宴宴。直吃到月上中天。

    酒足饭饱。自然是各回各家。临走。乔景山等人都对岳仲尧热情相邀,岳仲尧自然也是一一应下。

    今天的岳仲尧虽然在来益州前有一些准备,但今天见到自家娘子这么庞大得力的娘家。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忐忑。

    瑾娘的这几个叔叔,哪一个都不简单,都有官身。那几个婶娘也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几个堂弟堂妹,真真正正的世家子弟,举手投足,跟他岳家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是绝不能比的。

    瑾娘的哪一个堂妹嫁得都比她好。岳仲尧想到此,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自个娘子。

    而那一头,乔景仓的妻子小方氏在临走前还亲热地接着乔明瑾的手,热情的让乔明瑾觉得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换了一个内芯。

    瑾娘啊,你这才回来,益州想必还不熟,不怕不怕,有二婶娘在呢。年里二婶就领你和岳女婿到族里各家都走上一走,再去一些本家的亲戚家里走访走访,二婶也领你们到益州各集各街走一走,看看跟青川有什么不一样啊。

    小方氏一脸亲热地拍着乔明瑾的手。

    乔明瑾任她拉着手,嘴里噙着笑,还不时点头或是附和两句。

    她如何瞧不出小方氏的心思

    这当了这么多年的乔家长房,忽然有一天,嫡房变庶房,长房变二房,从天上掉到地下,心里如何能好受了

    这内里的滋味只怕也只是自己知晓。

    可如今忽然看到长房嫡长女的女婿只是一个穷庄户人家,地里刨食的,这心里不免又痛快了几分。

    长房嫡房又如何还不是过了那么多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倒是她们这一家子跟着在京里吃香喝辣了那么多年,而她生的两个女儿也都借了家里的势嫁了好人家。而她长房嫡长女又怎样

    小方氏心里痛快,忍不住都要大笑几声。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与她婆婆方氏分享分享。

    而乔景昆带着一家人送走乔景仓那几家人,便领着几个儿女回了院子。

    岳仲尧和乔明瑾把乔父乔母和蓝氏送回了各自的院子后,夫妻二人便一前一后往乔明瑾的院子走去。

    岳仲尧抱着女儿默默地跟在乔明瑾身后,心里忐忑不安。

    他不是个傻的,席间别人对他的态度他自然都看在眼里。对他好的,对他不屑的,他自是有眼看到。

    这一家女儿只有自家娘子嫁得最不好。他做为瑾娘的夫婿心里当然会有不自在。

    他不确定瑾娘回了本家,是不是对他的态度会更冷淡

    琬儿早已趴在岳仲尧的肩头熟睡,岳仲尧几次想开口,又怕惊醒了怀里的女儿。

    一直到进了院门,岳仲尧才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瑾娘

    乔明瑾就着丫鬟们手里的灯笼里透出的清冷的黄色光芒,回头看了他一眼。

    良久才道:夜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又示意后面错了好几步的奶娘去接过琬儿。

    岳仲尧闻言眼神黯了黯。

    在奶娘到了近前时错了错身子。

    琬儿说想和我们同睡声音低沉沉的,好在能让乔明瑾听清楚了。

    乔明瑾有些错愕。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熟睡的女儿。扭头看到奶娘和几个随侍的丫鬟都低垂着头缩在暗影里,便近前两步。

    小声道:益州有风俗,出嫁女回娘家的时候,是不能在娘家与夫婿同房的。况且我还在孝期。东厢房丫鬟们已收拾好了,这会火盆应是点起来了,你赶了几天路,也累了,早些睡吧。明早爹还要带你出门。

    乔明瑾说完便径自接过琬儿,抱着女儿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岳仲尧愣在那里。

    那样的风俗,好像别的地方也有。只不过这个同房。却不是夫妻不能同一间屋子的意思。而是

    岳仲尧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娘子抱着女儿闪身进了屋子,很快在几层帐幔后消失不见直至有丫头对他唤道:姑爷

    岳仲尧回头看了那个出声的丫鬟一眼,便转身往东厢房去了

    次日一早,岳仲尧还来不及见妻女一面。就被乔父派来的小厮叫走了。

    琬儿起得比平时要早。也未能见着父亲一面。

    还以为昨天见着亲爹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后听闻父亲真真的来了。喜得让奶娘丫鬟三两下帮着净了脸,又换了衣裳,就飞身去了乔父的院子。

    却是没能见上一面岳仲尧一面。

    乔父早早就领了岳仲尧出门去了。

    乔景昆对岳家虽然几多不满。但对这个女婿倒是没有多少微词。

    在强人的手下救了他,素不相识,又能把他背去医馆救治只见了女儿一面,心生爱慕,纵家里反对,心意也不改女儿提出和离,坚决不依,在他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起誓为了女儿,又辞了可见的前程只愿回家守着妻女如今为了妻女,又执意分家远赴京城,只为求一份前程

    乔景昆跟蓝氏谈过乔明瑾的婚事,自回了益州,他和蓝氏心里的想法更是坚定。

    自家女儿虽然低嫁了,婆母为人还克薄,但好在岳仲尧待瑾娘始终一心。

    如今又有益州乔家在,谅岳家也不敢对自家女儿如何。将来要给女儿气受,也得掂量掂量。

    虽然世人嫁女皆高嫁,但娘家势微,高嫁女在婆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几多辛酸只怕也不是外人能够了解的。

    瑾娘如今虽然低嫁,为人看不起,但好在女婿爱重,将来在女婿的前程上,乔家在后面再推一把,想必岳家也不敢对瑾娘不好。瑾娘以后自然会有一份幸福安宁的日子可过。

    乔景昆想清楚后,一大清早便派小厮把岳仲尧叫走了。

    乔景昆陪着女婿用过早饭,又耳提面命了一个多时辰,又是对女婿的衣着品头论尾了一番,又让人拿了香囊玉佩与他戴上,直至满意了,这才带了他出门。

    岳仲尧的衣裳,乔明瑾早交待针线房的人赶制了出来,大氅也是现成的。乔景昆一家子回来后,备了好些衣料皮毛,从库里挑一件合身的大氅给岳仲尧不是件难事。

    乔景昆一早带着女婿出门,便先往代族长和几个族老家里拜访。

    那岳仲尧长得本来不差,又身材魁梧,穿上锦缎大氅,便像是天生的衣架子似的,丝毫看不出是乡下地方来的。面目虽然黑了些,但男人嘛,太白了,倒让人觉得男人气势不足。

    故这天的岳仲尧,在代族长和几个族老家里穿梭拜访,倒是让那些人意外连连。

    这些人早知道乔景昆长女嫁了个庄户人家。

    这些人哪家没个庄子田地的

    佃户庄户的也有不少,自然见过不少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本以为岳仲尧和这些人一个样,却不想这岳仲尧除了为人不够圆滑,有庄户人家的质朴之外,倒是落落大方,见识还不浅,竟是丝毫瞧不出半点庄户人家的模样。

    代族长和几个族老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拉着他热情地问长问短。

    得知他年后要进京到安郡王府里当护卫,纷纷出谋划策,还各自搜罗着自家能用得上的人脉。

    这番作为自然让岳仲尧感激在心。诚心诚意地给这些长辈族老们施礼磕头。至傍晚归家时,额头都青了好大一块未完待续。。

    :回来两天了,一直没什么心情断更这么多天,很抱歉。今起复更,会把漏下的都补上的。感谢亲们不离不弃,非常非常感谢

第二百八十九章 走动

    自那一天开始,岳仲尧就异常忙碌了起来。跟着乔父日日天光一亮就出门,挨家挨户拜访。

    这益州乔家是个百年大族,家大业大,族人众多。不说本家嫡房庶房旁支,就是那众姻亲故旧都不少。不止益州本地,就是邻近几县都有不少。

    等着乔景昆走访的人家,就算他一早天亮出门,夜落方归,要走访完这些相近相熟人家,就算他一天要上几家,只怕也要排到年后去了。

    而乔景昆年后要接任乔家族长一职,那乔家庶务众多,他要多认识些人多交好些人家,与族人友善与姻亲故旧联络往来,这走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可怜他从回到益州就没在家浑沦歇过一天。

    而岳仲尧一来,乔父自然没把他落下。

    二人一起,又伙同明珏明珩兄弟二人,这父子翁婿四人,天一亮就出门,不到夜幕拉上不归。

    乔父有心提携岳仲尧,自然是每次走访都把他带上。生恐他阅历不够,为人处事交际应酬不足,便时刻把他带在身边,不时提点一二。

    碰到有能帮衬他一二的族人,自然更是不放过,领着他表示出万分诚意。

    而临年节越近,外出授官或是在别处谋生做生意的族人也纷纷归家,在京里任职的族人就回来了好几位。乔父自然更是要带着岳仲尧上门拜访。

    这些族人对离家多年一朝归来的乔景昆也表示出了极大的欢迎。

    做为乔姓族人,眼前之人便是下任的族长。自然是不敢怠慢。

    这乔姓先祖早有明训,族长一职需由嫡长房担任。

    而乔景昆的三叔祖任这代族长一职,不过是因乔兴存一直在京任职,代为掌管族中庶务罢了,大事还是要禀报给乔兴存。而乔兴存一死,在嫡房无人可托的情况下,族中事务便由着与乔景昆祖父同父同母,同为嫡房的三叔祖代为掌管。

    做为乔姓族人,不管内里如何看待乔景昆这个人,不屑也好。不服气也罢。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这个乔姓族长之位也没人比他更有资格的了。

    固族人都向乔景昆表示出了最大的善意。对乔景昆如今唯一的女婿,自然也有心提携一番。

    世上这人脉关系便是这样,也许人家现在屈居你之下。但谁知别人以后不会有好的前程呢

    与人善意。也许对自己以后也会多出一条路来。

    于是。有那对京中熟悉的,便与岳仲尧把酒言欢,对他分说了一通京中各家各族各门各官宦家里的一些事。

    而那京里局势国之大势官场人际等等情况也一一与他言明。

    而有那在军中任职之人。对于这个实打实从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乔家女婿更是喜爱几分。不吝与他说了一些军中事宜,包括他要服侍的安郡王及他所领的京中禁卫营。

    有一些有拳脚功夫的,也对岳仲尧指教了一番拳脚。

    这对于从没进过京,还是一脸迷茫的岳仲尧来说,实实受益匪浅。

    于是这一个年里,岳仲尧认识了不少人,他的头也磕了不知多少个。不过却磕得他心甘情愿,诚心诚意。

    而随着年节越来越近,乔明瑾和蓝氏等一干家人也忙碌了起来。

    这是她们一家首次回本家过年,又是初初执掌乔家大宅事务,那族人都盯着呢,自然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乔母两眼抓瞎。她从来没被人伺候过,也从来没管过人,更不要说安排这么大一家子的各项事务。

    越是年近,乔母很是不安。生恐出错遭人耻笑,害丈夫孩子被人笑话,很是忐忑难安。

    蓝氏自然知道她的心结,便很是安慰了她一番。

    这个媳妇虽然并不是她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但这二十几年来,与她和景昆患难与共,她和儿子都不懂田地事务,这个媳妇便一肩担下了一家生计

    家里地里日夜操劳不说,服侍她更是尽心尽孝,对儿子景昆也是事事顺从,更是为她们乔家生养了五个孙子女。这二十几年来,云氏任劳任怨,上养老,下养小,吃糠咽菜从无怨言

    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蓝氏便时时刻刻把乔母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教她一些家中庶务,与人际应酬往来事体。

    好在乔母虽然从没接触过这些,但她为人很是利落。以前在家就是家里家外操持的,做事又利索,又有蓝氏时时教导,还有蓝氏安排的婆子在旁不时提点,乔母又是个愿意学的,所幸没有出过错。

    而这个年里要办的年货很多,要安排的事体更是牛毛一般,还不能落下一二。

    那年货不止是本家本宅要准备,还要准备一些应酬往来之用,还要备着给族人及众烟亲故旧的年礼等等。

    家人族人姻亲故旧,还有一干下人佃户要采买的东西便越来越多。而要顾全的事务也实在太多,蓝氏带着乔母及乔明瑾三姐妹完全忙不过来,于是蓝氏便把乔景岸的妻女及乔景仓景山景涯三人的妻子都唤了来。

    乔景岸夫妻与蓝氏自然亲厚几分。他姨娘没了,而他本人又没多大建树,分的家产又少,还有几个子女示曾婚嫁,以后都要仰仗这个嫡母嫡兄。自然是要好好亲近来往的。

    而乔景仓等人,对于这个嫡母的吩咐,也不敢不听,不说族人都看着呢,就是情理上也过不去。

    嫡母还在,做为庶子女自然是要在身边服侍的。能放他们出外自在过日子实是嫡母大度。故对嫡母的吩咐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蓝氏对乔兴存的这几个庶子自然是没什么怨恨的,再者如今这四家人都搬出去各过各的日子了,她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四家的媳妇一直随乔兴存在京里生活,娘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掌家理事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请她们来祖宅帮忙,自然是省事省心之举。

    而这四家人自然也想在族人面前得一些好,故蓝氏一唤便来了。

    世人哪个不在乎名声的

    一来可表示他们的孝顺,二来可展示他们的能力,三来可获得一些好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乔景岸的妻子黄氏自然是真心实意唯蓝氏之命是从,但小方氏杨氏张氏三人自然有各自的小算盘。便好在三人重名声,明面上的事做得自然是漂亮得很。

    蓝氏对于几人的小心肠视而不见。只要这几个人还认她是嫡母,还顾及名声,事情就好办。

    这血脉亲情,谁也逃不掉。不管这几家人心里如何想,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父亲没了,但嫡母还在,世情都容不得他们对蓝氏不敬。

    而蓝氏这个嫡母初回本家,若是对几个庶子庶媳妇不闻不问,恐也会遭人诟病。

    故蓝氏不时让几家人来请请安,又让乔父和明珏明珩几人与他们几家频繁走动,又吩咐乔明瑾带着明瑜明琦经常与堂妹堂嫂等人不时来往,赏景喝茶聊天。

    于是这乔家长房的做派看在族人眼里,便算得上和乐相融,嫡房庶房一家亲。代族长和几个族老也是不时点头颌首,对乔景昆和明珏明珩几人不免更是亲近了几分。未完待续。。

    :对不起,今天出门去了,更晚了。明天会多更一些的。感谢亲们的打赏。

第二百九十章 不信

    在乔明瑾和一众家人正忙着准备年节之事时,远在青川的周府也是一片忙碌中。

    下人奴仆奔走忙碌,却又不免带了几分小心。

    府里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

    主子们不展笑颜,下人们自然要紧闭唇舌,一心只埋头做事。

    那听风院里周宴卿自从京城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已是数天了。

    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当他冒着风雪炎寒,不顾冰雪封路之险,紧赶慢赶回到青川,拉着那从京城喜铺采购回来的满满当当一车的喜帐喜被红绸红缎盖头凤冠首饰衣饰,及一干成亲所用的喜庆用品回来时,却不料,那佳人早已是人去房空

    他呆呆地站在铜锁把门,旧日曾欢笑饮宴,佳人坐陪过的大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作坊里外,不论他走上多少圈,都再是看不到那旧日空谷幽兰般的靓丽容颜

    他掌周家庶务多年,手中自然有一些人脉,要打听乔家之事自然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周耀祖也亲口向他承认过他益州乔家嫡房二女婿的身份,周宴卿便不得不接受了乔明瑾身份转变,举家回归本家的事实。

    那乔明瑾留下的书信他已看过数十遍,每一个字都能背下来了。

    他回来时才进腊月,在得知乔明瑾踪迹后正待快马去寻时,却不料被其母周老太太拦了下来。

    在周宴卿回城后,为着乔家的事四处打听。在回来隔日便迫不及待往下河村去寻访佳人时,周老太太并未拦着。

    反正人都不在了,就算儿子日夜蹲守又有何用

    她放心得很。

    就算乔时瑾身份华丽转变,由一普通穷酸农户转为世家大族嫡房嫡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一个二婚且还带个拖油瓶的女子成为她的媳妇。

    等着成为她媳妇的人选能从她周府门口排到青川城门口。再者说京里那官宦之家娇生惯养,琴棋书画皆通,貌美端庄的黄花大闺女不照样跟着儿子回来了

    她犯得着去求一个二婚女吗

    家大业大,世家大族又怎样成过亲,又生过女,在她这里无论如何也通过不了。

    而临到这时。周宴卿才知道跟着他一路从京都冒着风雪炎寒。不逢店打尖轻易不出车厢的,京都礼部结事中的庶女颜氏,原来并不是来青川寻什么亲戚的。

    实打实是不远千里,来给他当续弦的。

    直到这时。他才得知早在他远赴京城之前。他那个母亲就与京里身居要职的族叔书信频繁。议定了他的亲事了。

    在京时,母亲还去信让他在京里喜铺多多采购成亲用品。他以为母亲是看不上青川的东西,想给瑾娘一个体面。没想到这一切都不是为瑾娘所备。

    母亲说的让他赶在年前回来,要好生为他筹备婚事原来竟是真的,只不过对象却不是他心中认定的罢了。

    早知道在走前就托媒婆下了定,也省得如今要承受这般变故。

    只是,他母亲为他做了这一切,若是再来一次,走前他真能与瑾娘互换庚帖吗

    周老太太直接击碎了他的念想。

    就是再来一次,仍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接纳乔氏明瑾。

    对于京里族弟为儿子选的颜氏女,她满意得很。

    颜父虽只是小小的一个礼部给事中,但人家颜氏好歹是京中官员之女,她周家虽家财万贯,但地位低下的商家如何能跟那士宦相提并论

    儿子一个丧了妻的商户,能娶京中官员二八花期之女,已是祖上保佑了。

    人家还没有让他千里迢迢去京里迎娶,直接把人送来青川,让儿子能从青川直接迎娶过门,那嫁妆也已备置妥当,这已是亲家看重了。

    如何还敢挑三拣四

    得罪了颜家,得罪了京里得居高位的族叔,也不是周宴卿一已之力能承担的。

    他周家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若没有京里相助,只怕也不过是一能糊口的普通商户罢了。

    她承担不起这个结果。

    周宴卿同样也做不了家族的罪人。

    族人仰仗她们周家而活的人家多着呢。

    再说赵丽娘,自周宴卿从京里带颜氏女回来之后,她就坐不住了。她感觉她不堪一击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虽然颜氏女并不住在周府,但她仍能感知到她灰暗的前景。

    一个不受宠且无子的妾室,在娘家得力的正妻面前,如何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赵丽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求神祷告,烧香拜佛,求人奔走,皆是无用。还是要紧紧抓住她的夫主周家六爷,方为正道。

    呦,赵姨娘这又来了这回又是做了什么补身好汤啦

    听风院看门的两个婆子看着赵丽娘款款袅袅而来,对视一眼,二人那眼里不免露出几分轻蔑。暗中撇了撇嘴,朝赵丽姨戏谑道。

    赵丽娘把她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形势比人强,她虽是周府最说得上话的六爷的枕边人,但长年不受宠,在看门的婆子及听风院的一干下人眼里,她赵丽娘的身份竟是与她们不差分豪,也许在她们的眼里更是不堪。

    起码不说近身伺候的丫鬟,就是院里的粗使婆子也是经常能得见六爷一面,而她则被放逐到偏院,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得见她心心念念之人一面。

    她同样是京里的族叔所送,但如何能与那位族叔亲自牵线拉媒京中官家小姐相比

    只怕颜氏女一进门,她也许就要老死在偏院了。

    见过两位妈妈。这食盒中盛的是丽娘亲自熬的人参鸡汤。六爷一路辛苦,又是风又是雪的,只怕体内积了不少寒气,这人参鸡汤此时吃着正好。丽娘可是从天不亮就熬到现在了。就请两位妈妈看在丽娘一番辛苦份上,让丽娘亲自把这份鸡汤给六爷呈过去吧。妈妈看,如今天冷得很,这鸡汤受了凉,只怕便凝住喝不得了。

    赵丽娘说完看两位妈妈只盯着她手里提的食盒,撇嘴不说话。眼睛一转,便从袖管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到那二人手中。

    妈妈也知道丽娘在府里不易。身上钱财不多。这还是丽娘从月例里抠下来的,两位妈妈且拿着打些酒喝。哦,对了,这食盒里还有专门给两位妈妈做的一些点心。妈妈们在这大冷天的。要守门看院。辛苦了。这便给两位妈妈位吃个新鲜吧。

    两位婆子掂了掂手里的散碎银子,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婆子扭头往院中听了一耳朵。便对赵丽娘说道:赵姨娘进去吧。不过若是六爷发火,你可不能说是我们放你进去的,这可是你自己强行进来的,我们碍于你的身份,阻拦不得,你这才得以进院的。

    赵丽娘心里不屑,但面上装着受恩大喜过望的样子,朝两位婆子谢了又谢,又把食盒里的一份点心放下,这才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院子。

    听风院里静悄悄的,门口不见丫鬟守门,周宴卿的贴身小厮也不在外头听令。静得有些可怕。

    赵丽娘来到正房门口,侧耳听了听,也只听得到冬日寒风呼啸的声音。

    爷,是婢妾丽娘。婢妾给爷熬了人参鸡汤,正热乎着,婢妾给爷送进来啊

    说完侧耳细听,不见回音。

    赵丽娘是知道周宴卿这几日都窝在听风院不出的,正踩着点来的。房内无人应声,但六爷也没有出声驱赶啊。

    赵丽娘心中暗喜,整了整衣裙,又扶了扶头上簪钗,这才迈着细步推门进去。

    内房几层帐幔后,宽大的拔步床上,周宴卿身着常服闭着眼抱臂倚在床头。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养神。

    赵丽娘痴痴地盯着周宴卿的面容贪看。

    这是她的良人啊。

    自从跟了他,她的心便全系在他的身上。即便往日恩宠少得可怜,这一年来更是没有近她的身,可她还是全身全意地念着他,盼着他。

    她赵丽娘的后半生幸福与否,全系在眼前这个良人身上。

    最好能得良人怜惜,在续弦之前给她个孩子。哪怕正妻进门排挤她,她后半辈子也能有个依靠了。

    爷,婢妾带着鸡汤来了,正热着呢,爷现在要用吗婢妾给爷盛一碗吧

    赵丽娘说完紧紧盯着周宴卿的眼睛。只是奈何周宴卿的眼珠都不曾动一动。

    赵丽娘等了许久,不甘心,又唤了两声。

    这鸡汤她熬了许久,最是该趁热喝,冷了鸡油凝成一片,还如何下口

    在赵丽姨正准备备唤第四声的时候,周宴卿睁开了眼睛,先是盯着床尾看了半晌,这才朝赵丽娘看来。

    赵丽娘被周宴卿冷冷清清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见周宴卿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便又把手中的食盒向上提了提,正待再次开口,却不料听到周宴卿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把食盒放下,出去吧。没有传唤不可再入。

    赵丽娘舍了她七抠八抠下来的月例才得见良人一面,如何肯甘心就此离开

    只是当她往前迈了一小步,便听见周宴卿冷若冰霜的眼神再次朝她射过来。

    赵丽娘被冻在那里,不能动弹。

    是,爷,那婢妾这便出去了。

    赵丽娘咬着牙,轻手轻脚地把食盒放在圆桌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只是那良人却早已闭上了眼睛。

    赵丽转身的刹那,两行热泪止不住滚了下来未完待续。。

    :对不起亲们,又晚了。明天争取三更啊。下周一定把欠下的章节补回。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讨招

    听着赵丽娘脚步声出了房门,周宴卿的眼睛方又睁了开来。

    床尾除了烟青色的帐幔,锦被,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周宴卿脑子里的丽影自然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盯着虚空良久,周宴卿才出声唤道:石头

    良久不见有人应。

    周宴卿才想起他见不得这些人在他眼前晃悠,早早吩咐他们远远避开去了。

    苦笑一声,方扬声唤道:石头

    想必哪怕得了他吩咐要远远避开,为了能听到他的传唤,这些人也不会走得太远。

    果然有人远远应了声,便听脚步声由远即近而来。

    小厮石头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方回道:六爷,您唤小的

    周宴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鬼东西定是被母亲唤去问过他的行踪的,若他能对自己透露一二,他也能做些防范,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

    周宴卿见石头往后缩了缩,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吓得那石头差点跪在地上。

    周宴卿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去,让马房准备着,爷要出门。

    石头一听扑通就跪了下来。

    直愣愣地挺着身子,冲周宴卿说道:爷,你就饶了小的吧。都是小的愚顿,看不出老太太的心思。可老太太是周家的主子啊,她要问话,小的哪敢不仔细回的

    哭诉了一通,见周宴卿并没有再冷眼看他。心里不由轻快了两分。

    眼前这人才是他的主子,他伺候了他那么多年,哪里不想他好的只有他好了,他才能好。

    便又哭丧着脸说道:爷,此时年关将近,老太太早吩咐马房歇马,那车厢除了平日里要用的,余的都转至木匠处修整了。要出门只怕还要去老太太那边报备一声。

    说完见周宴卿紧抿着唇,心下不忍。

    只是就算他觉得乔氏再好,周老太太不喜也是枉然。此时还是要配合着些老太太。

    那雨花巷里住着的颜家小姐也不是他家六爷能惹的。

    便又说道:爷。今天老太太又让人送了一车银霜炭到雨花巷了。新鲜肉菜也送了好半车,还说明天要约那陪着颜家小姐来青川的几个管事到家中坐坐,好商议六爷和颜小姐的婚事呢。

    周宴卿闻言额头刺痛,青筋笃笃地跳动。

    他不由抚额。紧闭双眼。

    爷

    周宴卿摆了摆手。

    良久才道:你去回老太太。我要到郑县令家去一趟。嗯,要谈些生意上的事。让老太太吩咐马房的人备车。

    石头不敢有抗,应了声便出去了。

    而正房里。周老太太听了石头的禀报,思虑良久。

    她拘了卿儿那么多天,已是跟那颜家换过了庚帖。如今年节将近,时间太过仓促,她便与那颜家商议婚期定在二月初二。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诸事皆宜。正正的好日子。

    她倒不怕卿儿会反抗。如今那人远在益州,不说她这里,就是益州乔家都不会让长房嫡女违背礼教,与有婚约男子私通。

    她放心得很。

    既然卿儿要出门,只要不出青川,便让他去吧。把人拘得紧了,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便对那石头说道:你去马房吩咐一声吧。就说我说的。给六爷把马车准备得舒适些,车内炭盆也要先燃起来,烧得足足的,别冻了你家六爷。

    石头听了也不敢抬头去看,只低头应了,便转身小跑着出了门。

    老太太又对伺立在她身后的林妈妈说道:你去,带着外院二管事,你二人亲自跟去服侍。

    侍立在旁的林妈妈垂首应了一声,便迈着小步出了房间

    而那周宴卿自出了府,便直奔郑知县小儿子郑远的外宅。

    不得不说周宴卿果然了然这些狐朋狗友的品性,知那郑远必是窝在外室院中的。一去果然把人逮在屋内

    郑远听了周宴卿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惬意的仰头大笑几声。

    果然好运不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不然,若是让身缠万贯,钱财不缺,自由适意的周六爷再逢上心心相印的佳人,从此再双宿双飞,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宴卿知他脾性,听他大笑,也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就仰头倒在铺了厚厚白狐毛的罗汉床上。

    你倒是对这个外室好的很,搬了不少好东西到这里来。你家里那位倒是好脾气不闹腾。

    郑远听他此言,也仰倒在他身边,两手托着后脑勺。

    道:她哪里敢对我呛声。自她嫁来我家,她家那生意不知好了多少。有我父亲为她家开路,如今生意都快做到京都去了。这些还是她亲自命人捡了送来的。一界商户,又几年无子,我又没把人放到她眼前膈应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周宴卿闻言,良久不语。

    若他娶了妻,必不会给她心里添堵。若是能得瑾娘陪伴,他一定对她好好的,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周宴卿想起乔明瑾,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钝痛。

    侧过身子问那郑远:你平日鬼点子最多,可有良策

    那郑远闻言也侧过身子面对着他。

    冲他笑道:若那乔氏不是益州乔家人,你把人远远带去西南也没人说你什么。再若是那颜氏父亲也不是京中官员,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可惜啊

    说完还啧啧两声,一副无可奈何之相。

    周宴卿如何不知道这些只是他心里一直还存着与佳人长守的念想。

    真的没有办法

    郑远摇了摇头。

    片刻又拧着眉说道:嗯,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办法周宴卿急忙支起身子,冲他问道。

    郑远又是啧啧两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那个在美人面前面不改色的周六爷吗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方寸大乱,啧啧

    你快说

    周宴卿见他一副闲闲打量的样子,气不要一处来,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脚,把那郑远险些踢下榻去。

    郑远嘶嘶两声,倒也不好为难他,便又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有些只怕你还不愿,她也不愿。而且此乃下下策,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周宴卿看他一脸郑重,也知此法可能的确不可为,沉吟片刻,方问道:是什么办法

    郑远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坚定,暗自叹了一口气。女人嘛,哪里没有

    哪样的女人找不到环肥燕瘦端庄妍丽活泼娇俏掌家理事才气诗气凭他周家的财力,要哪样的女人找不到就不信没一个可心的。

    却竟是偏偏看中一个成过亲生过女的妇人,啧啧。

    不过郑远也不忍看他那副心焦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若你真的非她不可,又肯为了她舍下大片家业,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便死遁了去吧。唯此招了。想你身上银钱也不少,脑子又好使,又捧了大把金银,在别地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只不过,怕那乔氏不愿。为了你她便要一辈子都困在内宅里了,又要躲躲闪闪地过日子。当然如果颜家没有步步高升,反而被贬斥,削职为民什么的,你二人倒是能苦尽甘来,拨云见日。

    周宴卿听完郑远此法,侧过身子仰倒在罗汉床上,久久不语。

    郑远斜眼看了看他,也陪着他静静躺在他身边。二人倒是难得地平静。

    片刻后听得有人抬步进房,有细细女声道:爷,厨下已是备好了酒菜,不知是不是要现下就让人端上来

    郑远抬身去看的时候,周宴卿也朝那出声的女子望去。

    柳媚娘容颜唤发,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

    簪钗玉环,锦缎加身,红狐狸做的大氅披在身上,端得好富贵。许是养得好了,面容比之前所见更要靓丽几分。

    那柳媚娘见周宴卿朝她望来,便施礼说道:妾见过周六爷。

    周宴卿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里一片复杂。

    若是他不那么自信,早早使了手段,让眼前这人勾住那岳仲尧不放,凭岳仲尧把恩义时刻挂在嘴上,瑾娘如何不能早早得了那和离书

    若是瑾娘早些得到和离书,他也有时间筹划他们俩的事。二人远避西南,生儿育女再归来,母亲看在孙子孙女的份上,必也会过瑾娘和颜悦色几分的。

    如今悔之晚矣。

    郑远看他紧紧盯着柳氏,心里多少也知道周宴卿心中所想。柳氏与那位乔氏的瓜葛,他自然了解一二。

    见周宴卿不语,便冲柳媚娘说道:你出去吧,让人把酒菜送来,此处不需人服侍。都让人下去吧。

    柳媚娘应了一声,又抬头匆匆看了那二人一眼,便款款出去了。

    郑远拍了拍周宴卿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了他一番,便拉着他坐到房中圆桌旁。

    片刻后,那柳媚娘便领着好几个丫头婆子把精心调整制的酒菜送了上来

    周宴卿在郑远的这处外宅呆了数天。直至周老太太派人来把他唤了回去,说是要准备年里祭祖之事了。

    周宴卿这才登车回了周府。未完待续。。

    :对不起亲们,失言了。还有一章,可能要过十二点之后了,亲们明日再看吧。抱歉。

第二百九十二章 雪夜

    很快年节便近了。

    益州乔家,越是临近年节,祖宅里越见忙碌。从天不亮到天擦黑,祖宅里人来人往。

    乔明瑾住的这幢祖宅,是益州乔家先祖所居之地。原本先祖也是外地迁来的,后来便渐渐在益州繁衍生息,后便另立祖谱,另设宗祠。

    这宗祠便是设在了这幢祖宅之内。

    原来只是小小的一间房舍,只立了先祖的祖父母及父母之灵位。后来子孙多了,也没把宗祠从宅子里挪出去。倒是越建越大,宗祠内所立的牌位也越来越多。

    乔姓先祖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竟是一直未把家庙宗祠从宅子里挪出去。虽然现在宗祠和家庙自设一院,但也还是在祖宅的高墙之内。

    不过乔姓的这处宗祠虽有别于益州别姓的宗祠,是设在内宅之内的,但让人也不得不对乔姓先祖的这一做法赞许一二。

    因为在往后不管多少年,哪怕乔家嫡房再落魄再不堪再扶不起,只要宗祠还设在嫡房所在的祖宅内,嫡房的地位便能一直稳稳的。

    那四时八节,庶支旁支总要到宗祠祭拜的,那么对于住在祖宅的嫡房便不能视而不见,若嫡房落魄总是要对嫡房扶持一二。嫡房子孙便不至于流落在外衣食无着。

    到最后哪怕嫡房到后面无人了,旁支庶支也会过继嗣子以承继嫡房香火。哪怕不过继,宗祠里摆着的嫡房牌位也能承受庶支旁支的香火。

    因为庶房旁支子孙在百年后。那牌位也是要迎进祖宅的这处宗祠之内的。

    此举不说对于嫡房有着大大的好处,那四时八节,借着族人来此祭祀,嫡房的人自然是能与庶房及旁支族人好生联络一番的。

    再者族长一职也是祖谱上明言要由嫡房担任的。故乔姓嫡房地步不容忽视。

    但对于庶房来说,宗祠设在祖宅之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哪怕庶房到最后家里没人了,绝户无人承嗣了,庶房的先人去世后,牌位也是要被迎进宗祠的,而住在祖宅内的嫡房便是有义务在平日里打扫上香。擦拭牌位的。那么这些庶房及旁支。他们在死后便不会断了香火供奉,即便家中断了嗣。

    再者宗祠设在嫡房所居之地,庶房旁支族人都盯着嫡房呢,且四时八节族人都会聚首。那庶房及旁支子孙。有那过得差的。族人总不会见死不救,总要扶持一二的,嫡房用为一族之长。总也不会旁观了去。

    这宗祠设在内宅,如今看来便有大大的妙处。

    如此既明确了嫡房的地位,又难得地把嫡房和庶房紧密相连在一起,最大程度地做到骨肉一家亲。

    那把宗祠设在外边的,各家便是各家自行去祭祀,自然不会有聚首的机会。哪怕宗祠派了人去守,也总有人懈怠的。

    只怕那香烛钱到最后搞不好都能被看守的人吞了。那先人们哪里还能享受到四时八节的供奉

    弄不好,那宗祠到最后,屋破雨漏,灰尘厚厚一层都没人理会。

    这个时候的人,是很相信轮回,相信死后有另一个世界的,死后自然是盼着子孙的香火供奉。

    听说益州及邻近等地,都想效仿乔家把宗祠改立在祖宅之内呢。

    对于乔家的这处被人津津乐道的宗祠,乔明瑾自然是听了不少。当初她和家人回到益州之初,也由代族长等人带去宗祠拜祭过。

    只是她们这些女眷也只能在门外看一眼,那黑压压数层数列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并不能看真切,女眷是不能入内的。

    如今年节近了,乔姓各房各支回来了不少人,难得的一次乔姓族人大聚首。他们旁支庶支们的祖宗牌位也在祖宅的宗祠内,而只要各房各支还有子孙在,就不能忘了祖宗,此次逢最大的年节,自然是要好生进去祭拜一番的。

    故这些时日,来祖宅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乔明瑾跟着蓝氏认识了不少族人。好些族人都热情相邀她们一家年里到她们各家去做客。

    蓝氏自是乐得看族人们对她们一家释放出善意,为了儿子和孙子,她自然是愿意与族人们多方来往的。

    故不止是蓝氏,乔母和乔明瑾明瑜明琦都认识了好些族人。

    而乔明瑾有时候,整天的都不见那两个妹妹的人影。只听下人说是又被哪家哪户接过去说话去了。

    就是琬儿她都极少见到。

    她帮着祖母忙内宅之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小东西认识的小伙伴比她还多。天天不是被人接去,就是有人来找她玩。

    那祖宅大着呢,园子都有好几个。就算此时是冬天,那园子里还有不少长青的树木,景致好看着呢。

    小东西玩得乐不思蜀。

    且不说琬儿,就是那岳仲尧白日里乔明瑾都难得地见他一面。

    乔父趁着年里族人归乡之际,带着岳仲尧和明珏明珩三人日日出门访客。不到天黑等闲是见不到这父子翁婿四人的。

    只是不管回来得多晚,岳仲尧总要进妻子的房间坐一坐。

    哪怕乔明瑾已歇下,他也要进得房内,掀了帐幔看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怕人不见了。

    岳仲尧一方面对岳父于他的提携及看重感激在心,另一方面又因回来得太晚,无法与妻女好好相陪深感内疚。

    每晚回来,他必是要到乔明瑾的房里坐一坐的。

    而乔明瑾初时并不知道如何与这个男人交流。

    似乎与这个男人并没有怎么长谈过。过往的话题十之也都是与女儿有关的。

    有时候在听见他进院的脚步声时,乔明瑾便要爬上床装睡。

    而慢慢的,乔明瑾便从岳仲尧与琬儿的互动中,从他与家人的互动中,多少对他有了一些了解。

    一开始,乔明瑾的心便死死关着,对岳仲尧不远不近。初时也想接受现状,接受自己的身份,与他好生过日子,在异世把这一世好生过完。

    可因着吴氏,乔明瑾的心门便又对他关了起来。

    如今,因着岳仲尧做的这一切,为了她们母女,分家一个人远赴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做人手下,供人驱使,乔明瑾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在心。

    这些时日,冷眼看着他的做为举动,倒对他这个人有了一些改观。

    这晚,又是月上中天,岳仲尧才回了院子。

    琬儿等了许久,便奈不住先睡了过去,早已被乔明瑾安置在了床上。

    岳仲尧照例蹑手蹑脚地进了内室,雕刻华丽的拔步床上,帐幔已是垂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从床侧的宫灯里是透了出来,照在岳仲尧有些酒意的脸上。

    岳仲尧呵了呵有些凉意的手,这才掀开了帐幔。

    才掀开不大的缝,便愣在了那里。

    乔明瑾斜倚在床上,身上锦被只盖了半身,两眼亮晶晶地正朝他望来。

    瑾,瑾娘

    不明白自己怎么结巴了起来。岳仲尧忙敛了敛神又小声问道:怎的还不睡

    说完往床里抻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女儿此时正盖着锦被,睡得香甜。

    岳仲尧嘴角不由往上扬了扬。

    这丫头。又等了好久吧。

    乔明瑾看着他点了点头。

    岳仲尧便朝妻子望去。

    只见自家娘子,散着长发,披着一件外衫,两手抱在胸前,眼睛正明亮有神地望着他。

    岳仲尧心里软软得,还有些说不出的香甜。

    俯身帮乔明瑾往上拉了拉被子。

    今天又下了一场大雪,正冷着呢,可别冻着了。说完又回头往房内看去,内室里两个炭盆正烧得旺旺的。

    他又扭头往窗户那边看去,生怕丫鬟们把窗户关得死紧,至妻女中了炭毒。

    见各处妥贴,又看着乔明瑾问道:可是备了汤婆子

    说完正欲往床尾掀起被子查看。

    他记得瑾娘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得怕人。以前为了瑾娘夜里能睡得好,他每晚临睡前都是要给瑾娘烫脚的,临睡还要用自己的双腿夹着瑾娘的脚丫子捂暖。

    如今她一个人睡,也不知能不能睡得好,汤婆子不知备了没有。

    乔明瑾见他动作,忙用脚压了压被子,小声说道:备了,在琬儿这呢。

    岳仲尧听了,又转而小心地掀开女儿的被子去看,果然就见女儿正抱着汤婆子睡得香甜呢。

    岳仲尧笑了笑,帮女儿把被子盖好,这才对着乔明瑾说道:这丫头也是个怕冷的。青川要比这边暖和多了。冬日里,也是难得地下一两场雪,也没这边这么大。这丫头,定是兴奋地很吧

    乔明瑾听了也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小东西兴奋得很呢。

    不止是琬儿,就是明琦明珩明瑜等人,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只要大雪一下,几个人便在院里乐疯了,又叫又跳的。

    待雪一停,便拉了人到院里团了雪打雪仗,还堆雪人,或是摇落枝条上面的积雪,缩着脖子飞跑。

    可不是兴奋得很吗。

    岳仲尧见着乔明瑾面露微笑,一副心情正好的样子,便趁着有几分酒意,壮着胆子撅了半边屁股,坐在了那床沿。

    刚沾上床,还很是不安地看了乔明瑾一眼。

    乔明瑾见了,倒没说什么。未完待续。。

    :还有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与

    岳仲尧见此,便大着胆子把整个屁股都坐了上去。

    边坐还边往乔明瑾那边挪了挪,好叫自己坐得更舒适又更靠近娘子一些。

    当然,若是瑾娘让他把腿也放到床上,并掀开被子盖上,那他会觉得更舒适。

    乔明瑾待他坐妥,闻得他身上的酒味,便问道:可要让人送醒酒汤

    岳仲尧见乔明瑾对他关心,心里如吃了蜜一般。

    咧着嘴摇头道:不了。待晚上好生睡一觉便好了。今日见的人多,好些人都来向岳父敬酒,我和明珏帮着挡了不少,到最后,就连明珩都跟着喝了不少。我还好,就是岳父和明珏有些喝多了,还是被小厮扶着下车的。

    乔明瑾听了不无担心:爹和明珏醉得很厉害吗不知下人有没有备醒酒汤爹和明珏素日里极少喝酒的,爹以前身体不好,滴酒不沾的。

    说完又问:明珩怎样那孩子才多大,怎的就让他喝起酒来

    岳仲尧听了便安慰她道:不用担心。爹和明珏那里,我已交待过服侍他们的小厮了,让他们回去就喂岳爷和明珏喝醒酒汤,还让人准备热水给他们泡上。至于明珩那里,喝得并不多。大家见他还小,倒是没多给他灌。只他因着初次喝酒,兴奋着呢。

    乔明瑾听了便嗔怪道:才多大虽没醉,但想来明天定是该头疼了也该让人给他喂一碗醒酒汤才好。

    岳仲尧听完便说道:放心吧,都吩咐下人准备了。

    说完便看向乔明瑾。不免自己也觉得有些醉了。

    酒气有些上头,瑾娘披着长皮的样子,怎么看着这么好看呢

    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待他也是关心得很。

    瑾娘岳仲尧柔声唤道。

    乔明瑾见他眼神迷离,便开口道:快去歇着吧。今天喝了这么多酒,若睡得不好,明日起来该头疼了。

    岳仲尧听完便趁势倒在锦被上:瑾娘,我头有些疼

    边说着边把脚也搁到床上。

    两脚蹭了蹭,那鹿皮靴子便掉了下来。

    他整个人便挤到床上。贴着乔明瑾睡好。还伸手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了进去。

    乔明瑾错愕间,岳仲尧的一系列动作就已完成了。

    她都能感觉到岳仲尧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岳仲尧还把手放在了她的腰间,紧紧地抱着她。

    乔明瑾愣了愣。见他整个人缩着身子。连头都盖在了那锦被里面。一手还箍得她死紧。

    待乔明瑾回过神来。便用手朝他推了推。

    只是岳仲尧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时也不是乔明瑾能推得动的。

    她便改为去掰岳仲尧放在她腰间的手。

    用了几分劲。倒是掰开了。

    乔明瑾看他今天是决意睡在她床上了,有些无奈。愣愣地看着床外侧鼓起的好大一个包出神。

    那岳仲尧侧着身子贴着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被子鼓得高高的。

    乔明瑾只思虑片刻,便轻手轻脚地跨过他下了床。

    房中有备下的热水,她倒了些许,又投了棉巾进去。

    这会热水已成温水了,温度正好。

    乔明瑾恐岳仲尧次日起来头疼,便拧了棉巾为他擦拭了额头及手脚。

    待擦拭好,便又给父女二人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那岳仲尧本是装睡,见乔明瑾给他擦拭手脚,心里不知如何的美。

    心里也是激动得很。待会可就能借着酒意好生抱一抱心心念念的娘子了。

    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自家娘子回转。

    想来瑾娘是再不会回来与他同睡了。

    岳仲尧睁开了清明的眼睛,眼神里一片暗淡

    次日,琬儿先醒了过来。

    看到睡在她身边的亲爹,还有些不敢置信。拼命擦拭了几下眼睛,见床上那人还在,便兴奋地嗷嗷叫唤起来。

    倒把岳仲尧给惊醒了。

    昨日岳仲尧久等乔明瑾不至,也知道自家娘子到别处睡去了,本有几分酒意上头,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娘子不在,女儿在也是好的。

    哪料睡得正香甜,就被自家女儿摇醒了。娘子的床睡得就是舒服。

    岳仲尧被摇醒后,抱着女儿在床上耍了小半个时辰。见天色还早,便抱着女儿倒在床上一起补睡了小半个时辰。

    而乔明瑾昨晚便是睡在了岳仲尧的东厢。

    她早早就醒了来。见那父女二人抱在一起睡得香甜,也不去唤他们。只交待下人不要吵醒父女二人,便自行梳洗,完毕后便去了蓝氏的院子。

    蓝氏院子里,乔母和明瑜明琦也早就到了。

    乔父和明珏明珩今天还未至。

    许是听乔母说了他们父子三人昨晚的情况,蓝氏问过情况后,便又吩咐下人去厨房煮些清淡的饭菜候着,只等父子三人起来好用。连岳仲尧的那一份也未落下。

    自一家人回了益州后,蓝氏并没有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要一家人晨昏定省什么的。

    一家人患难于共,吃糠咽菜,最苦最难时一起相扶着走了过来,并不需每日踩着时间来行礼问安一番,那感情就能再增深几分的。

    但一家人都没忘了规矩,虽没定下时间,但每日晨起一家人还是要往蓝氏的院子走上一走的。白日里有空一家人也多在蓝氏的院里打转,陪着她说说话。

    这早,乔明瑾到的时候,乔景岸的妻子黄氏也带着儿女早早到了。

    乔明瑾与黄氏一家打过招呼,便坐在听她们说话。

    只听黄氏说道:听说昨日大哥和明珏都喝多了,明珩还饮了酒,也不知这会怎样了。怕是起床后会头疼的吧。

    乔母听了便说道:可不是。昨晚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连备好的热水都没泡上,倒头便睡,明珏那里也是一样。倒是明珩泡上了澡,只我看他也是面红耳赤的,头回喝酒,只怕今日没睡到中午怕是醒不过来的。

    众人听了便笑了起来。

    黄氏又问了岳仲尧的情况。乔明瑾便回道:他酒量还好。回来时倒是耳清目明。

    黄氏听完便笑着夸道:还好你父亲有这一个好女婿帮着倒酒,不然昨晚只怕是要直接倒在酒桌上的。

    乔母听便笑了起来:可不是。他往常身子不好,可是滴酒不沾的。回来益州这些时日,喝的酒比他以前加起来都多。要不是喝多了,怎的明珩昨晚喝酒他竟没拦着。

    黄氏听完笑着说道:可见是喝多了。当初明真要与人喝酒,他爹可是一直拦着,直到去年才没盯着了。记得明真去年初次喝酒,可是睡到次日吃晚饭才醒转过来。醒来还直嚷嚷头痛,连饭都吃不进,只埋头喝汤。

    坐在后排的乔景岸长子乔明真听得自家母亲说起他往日窘事,便一脸通红地垂下了头。

    众人见了又是一阵笑。

    而乔明岸的次子乔明实见了便说道:我当初喝酒可是一早就醒来了呢

    众人听了便扭头去看他。

    那孩子比他哥哥要活泼,见众人看他,还一脸的得意。

    黄氏便笑道:这明实不过比明珩大了一岁,不过论起喝酒啊,早在他八岁时就偷着喝过了。他父亲还怕他喝坏了,派了人一夜伺候。没想次日醒转他倒跟没事人一样。

    那乔明实听了越发得意,头仰得高高的。

    他喜欢这个祖母,也喜欢大伯父一家人。

    不管是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每个人待他都像亲兄弟一样。蓝祖母这一家人也比方祖母和刘祖母那两家人好太多了。

    那方祖母和刘祖母还不是他正经的亲祖母,也不是嫡祖母,还每天见了他们一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那几个伯父伯母也看不起他们一家,连几个伯父所出的堂姐妹兄弟都看不起他们兄弟三个。

    他们院里经常领别人挑剩下的东西,一家人的月钱还经常晚拿,有时候还被苛扣。

    但蓝祖母待他们一家可好多了。

    他们都分出去住了,还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穿着的给他们,几天前还送了一千两银子给爹娘过年办年货。又给他和哥哥姐姐送了好多东西。有明珩一份的便有他的一份。

    他爹娘让他们三个把蓝祖母当亲祖母侍奉,他愿意的很。

    见众人笑着看他,他也不怵,还抬头对蓝氏说道:祖母,我去找明珩吧。

    那明真听了也小声说道:祖母,我也去看看明珏堂哥。

    蓝氏听了便笑着说道:去吧。去了便唤他们起床吃些东西。

    是。那兄弟二人应了声便出门去了。

    黄氏看了两个儿子的背景,便笑着对蓝氏和乔母说道:这明真要是也像明实一样我可就不愁了。这孩子有些胆小,在外头也放不开。我和他爹可是愁得很。

    乔母听了便说道:明真我倒挺喜欢的,知事懂礼不说,读书还好,见着我们远远便停下打招呼了。可见教养得好。

    黄氏听了便有两分骄傲的样子。这儿子懂规矩,读书是真的好,老爷也说待明年下了场定能得个秀才回来。

    便笑着和蓝氏乔母等人说起了儿女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儿女

    花厅里祖孙三代聊得很是开心。

    话题便不免聊到儿女们的亲事。

    乔母看了端坐在黄氏下首的乔明玉,便笑着问道:明玉可是说了人家了

    黄氏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满面羞红的女儿,笑了说道:还没呢。先前我们跟着她爷爷一直住在京里,我和她爹因为一直想着让她跟她兰芬姑姑一样,嫁回益州,所以在京里的时候,便没有给她相看人家。想着她也不大,明年才及笄,倒不着急,倒没想她爷爷这么早就走了

    黄氏说着,便止了话头,小心地往蓝氏那边看了一眼。

    蓝氏看了她一眼,便说道:这孙辈按制守完一年也就够了。倒是明珏因是承重孙,按制要守完三年。再说,咱们又不着急成亲,先定下人家,等三年孝满再成亲也是无妨的。

    黄氏便笑着点头。

    乔明瑾在一旁听了方才黄氏这一番话,也不由得感慨这夫妻二人为子女操劳之苦心。

    那乔景岸一奶同胞的姐姐乔兰芬,就嫁在益州,如今夫贤子孝,妯妯和睦,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那乔景岸做为庶子,本身就只借着家族之利荫了个闲职,他若是把女儿嫁在贵人林立的京城,只怕明玉在夫家也是举步唯艰。

    这乔景岸跟夏姨娘一样倒是目光长远。把女儿嫁回本族所在之地,这益州乔家族人众多,明玉将来的夫家总得卖乔家面子的。行事也得多思量一二,那将来明玉的日子倒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这乔景岸难得的没有像那两房人一样,把女儿高嫁在京里,借着某一些便利。

    乔明瑾往明玉那边看了一眼,这个堂妹和她娘黄氏都是有福气的。

    乔景岸只得了黄氏一个枕边人,最后也只得了明真明实明玉兄妹三人,并没有庶兄弟姐妹们添堵。

    乔明瑾乱乱想了一通,又听祖母蓝氏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说道:你夫妻二人这番所虑甚是,把明玉嫁回益州这个决定也做得好。将来明玉自然能体会到你们的苦心。

    说完又对明玉说道:你可得记着你父母的这番苦心,可别怪他们不像你那几个伯父一样。把你嫁在京里的官宦人家。

    那明玉听了便站起身朝蓝氏施了一礼。细声细语道:孙女谨记祖母教悔。

    又朝黄氏施了一礼:女儿多谢爹娘为女儿费心。

    黄氏忙起身搀了她,嗔怪道:你这孩子,跟自己爹娘客气什么。

    虽一脸的嗔怪,但难掩内心的得意。看到自己养出来的孩子这么懂事贴心。心里自然是好受得很。

    乔母见明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很是喜欢。不住嘴的夸赞。

    如今她回到本家,生怕自己出错闹笑话,平日里谨言慎行。时刻盯着别人的规矩礼仪。想着借鉴模仿一二。

    也时刻提醒自己的三个女儿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生怕几个孩子被她这个出身乡野的母亲连累了。

    黄氏听了乔母对自家女儿的夸赞心里高兴,嘴里却连连道谦。又把坐在一旁的乔明瑾姐妹三个也挨个夸了一遍。

    蓝氏听了便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可别再夸了。这一家人夸来夸去的,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见乔母和黄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对黄氏说道:年里你带着你大嫂多与族人走动走动,除了明玉的婚事,还要再留意一下有哪家的闺秀是可以说给明珏的。我和明珏他爹留开益州太久,如今回来了,也不认识几个人,明珏的婚事要请你多多留意了。

    乔母听了,也拉着黄氏不住地请托。

    黄氏便笑着说道:哎哟,明珏的婚事大嫂你还愁啊

    乔母听了便说道:怎的不愁我和他爹对他的婚事可是愁坏了。

    黄氏听完笑了起来,又道:这明珏可是乔家家主的嫡长子呢,是乔家宗子,下下任的家主只要放出风声,他要选妻了,那等着被挑选的女子还不得排出三条街去啊

    乔明瑾和明琦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连一直脸红羞涩的明玉也跟着扬起嘴角。

    乔母听了笑着摇头,说道:她四婶,你是不知道,我和他爹对他的婚事可是愁着呢。若是我们还在青川,我倒是没什么愁的,找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子也就是了。可这里是益州。他挂着个宗子的名声,却又只是一界白身,只怕也说不上什么好的人家。再说了,她四婶也是知道我的,对于庶务我是一窍不通的,我别的都不求,家世什么的我也不看,只想找个懂看帐本能掌家理事的媳妇回来就成。

    黄氏如何不知道乔云氏的心思

    这些天来,她跟着张氏小方氏杨氏三个妯娌可没少来祖宅帮着这婆媳二人料理过年的事务。

    要让乔云氏接手乔家这么大的庶务,常家事宗族事务,只怕也真的有些难为。

    听了乔母这一番话,黄氏便笑着说道:哎呦大婶,明珏如今只是一白身又有什么要紧又不是一直是白身。就算一辈子是白身,凭着乔家宗子的身份,他还愁娶不上好人家的闺秀呐

    当年孩子们的曾祖母父不也是一界白身不还是一堆人等着嫁进来的

    也不知为何挑来挑去竟是挑中了方氏。到最后,竟让那方氏逼得蓝氏带着嫡长子远赴他乡。不然这一家子哪里是如今这般模样

    哪怕他大伯到最后只是一界秀才,乔云氏这样身份的只怕也是嫁不进来的。

    如今她和乔云氏相处这么久,对于这个来自乡间的大嫂倒真心的喜欢。有这样的妯娌何愁合家不睦

    此时见嫡母蓝氏也是一脸的沉思,想必也是为了明珏的婚事忧心,便笑着说道:母亲和大嫂且不必忧心。我听孩子他爹说过,族学里的先生对明珏可是看重的很。想必明年的秋闱,明珏定是能有所斩获的。再说了,凭咱家的身份,明珏的婚事还真是不用发愁。

    见乔母看向她,便又接着说道:大嫂不知道,咱这益州啊,风气极好。不说男子自小就要开蒙,那女子也是从小就要进女学读书认字的。那女学里,可不止教认字,规矩礼仪算帐御下常家理事教的可不少呢。大嫂要挑个知书达理能掌家理事的媳妇还不容易吗再说咱明珏可是要挑未来宗妇的,哪家出了个宗妇的女儿也是脸上有光的事。家里有适龄女儿的,还有早早托人来说项啊大哥大嫂还用得着担心

    乔母听了倒是去了几分忧心。

    而蓝氏是知道益州读书风气的。不管富的穷的,只要有小儿的人家,哪怕要吃糠咽菜,也必是要供家中小儿进学的。

    她当初也是六岁就进的女学。而在这之前,她在家中也早早就开蒙了。

    蓝氏便笑着对黄氏说道:你大嫂刚来益州,可不认识几个人,年里还得你多领着你大嫂与相熟人家亲近亲近,也好拜托她们帮着多留意留意。还有她兰芬大姑那里,兰芬就嫁在益州,想必也认识了不少人,也让她帮明珏留意留意。

    黄氏听了便应道:是,母亲您就放心吧。

    乔明瑾听完,便笑着开口说道:四婶你年里带着我母亲与亲近人家走动的时候,只要说一说咱们两家后院的平静,再说一说我这弟弟从小可不奈烦处理那些添堵的事,而且他最喜欢过那简单的生活,只要这样放出风声去

    黄氏听了,眼睛一亮:当真你能做明珏的主

    乔明瑾听了笑着说道:我倒不敢做他的主。只是比较了解他的禀性罢了。再说我爹我娘还有我祖母可是能做他的主的。

    黄氏见蓝氏笑眯眯地看她,而乔母初时还愣愣地,好一会反映才过来。

    反映过来也忙冲黄氏点头:能做主的,能的不说他祖母和他爹受了那一通苦,就是他姐姐也是吃了妾室的苦。我和他爹如今就想过平静的日子,将来明珏和明珩我和他爹也不会准许他们纳妾的。我虽然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但也知道妾乃乱家根本,咱普通人家一个妻子就够了。家里简单些比什么都好。

    黄氏听了不由得又对乔云氏高看几分。

    若是放出风声,明珏将来不会纳妾,只怕益州各家各族那远在别处当官的都要忙着把女儿嫁回来。

    便笑着对蓝氏和乔母说道:母亲和大嫂产放心吧,有了这一条,你们还担心什么都包在我身上了。我包管把益州未出嫁的适龄闺秀都好好打听一遍。

    蓝氏便笑着对她说道:那我可就都托给你了。

    母亲放心吧。

    而坐在黄氏一侧的明玉听了这一番话,面上若有所思。

    乔明瑾见了摇头苦笑,但愿不要因此影响了这个堂妹择亲的想法。

    时下愿意只娶一妻,又要样样与家门匹配的男人只怕也不容易寻。

    时下,毕竟纳美妾大多数人还是认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而读书人还把纳妾视之为风雅。如他们家这般有了地位又小有家财且还愿意过清静日子的人家只怕不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新年

    而过了小年,便真正忙了起来。

    打扫庭院备年货裁制新衣准备贡品坟前烧纸祠堂祭拜贴门神

    哪一天都忙忙碌碌,没个得闲的时候。

    除夕前一天,要到宗祠进行大祭祀。天还没亮,各院的婆子丫鬟便都动了起来。待各处准备妥当后,便叫醒各自的主子。

    虽然女人不能进宗祠内堂,但这一天要做的事还是很多。做为住在祖宅里的嫡系子孙,要做的事更是多。总不能旁支庶支都来了,嫡房还睡着不起。

    等蓝氏乔母带着明瑜明琦到达宗祠的时候,乔父早早便带着明珏明琦兄弟俩到了。

    而有好些族人也早早便到了,乔父正和他们在忙碌,摆贡品准备香案什么的。

    早到的族人们见到蓝氏带着嫡房女眷到来,纷纷过来与她打招呼。

    而这样的场合,乔明瑾做为出嫁女是无法到场的。她倒是有意多睡一时半刻,只是她院里的丫鬟婆子寅时便起来忙碌了,虽然声音很轻,但她还是早早就起了。再说这些天她也习惯了早起了。

    今天祖宅要忙的事很多,各院里婆子丫鬟都被抽调了大半过去宗祠帮忙。

    琬儿起后,乔明瑾领着她吃过早饭,便陪着她在院内堆雪人。而岳仲尧难得清闲,自然是要陪在她们母女身边的。

    岳仲尧童心未泯,陪着琬儿堆完雪人。便打起雪仗来

    乔明瑾还不幸中了几招。拗不过女儿,也陪着父女二人打起雪仗来。直到三人都累得瘫下来,又回房重新换洗过,也就到了午时。

    待吃过午饭,歇过晌,蓝氏还末领着一家人回来。

    没办法,这乔姓族人众多啊。光集体祭祀,估计就得耗去一个上午时间,下午还有各家的祭祀,只怕天黑前能回来就不错了。

    果然祠堂那边今年比之往年花的时间都要多。

    这嫡系长房子孙回来了。又是领着子孙头次参加大祭祀。自然是需要一番磕头敬香的。

    再者,在这次的大祭祀上,代族长也当着族人的面宣布从这一刻起,由嫡系长房长子乔景昆任族长一职。出了年就正式交割。

    看着乔景昆领着两个儿子在内堂祖宗牌位前三磕九拜。在族人们面前宣誓他们嫡系嫡支长房的地位。乔景仓等人内心不无复杂。

    但这身份也不是谁能轻易改变得了的。

    如今蓝氏还健在,他们几房人还能算是嫡支子孙,还能以嫡支身份自居。以后也就只能算是旁支庶支了。

    这一天的祭祀果然进行到很晚。

    到夜幕落下时,乔明瑾和岳仲尧领着琬儿才等到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见一家人脸色疲惫,每个人都一副走路不稳的样子,只怕今天没少跪。匆匆吃完饭,便也未留下说话,各人也都自行散去了。

    好生歇了一晚上,次日便到了除夕。

    按乔家规矩,这一天的中午饭,住在祖宅的嫡支子孙是要在祖宅宴请族人吃一顿饭的。这一天除了向族人宣告嫡系嫡支的地步,也是方便于族人之间相互联络感情。

    如今乔家族人越发多了,请所有族人到场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例来除夕午宴来参加的族人便都是那些与嫡房相熟的人家,还有与嫡房未出五服的族亲。那旁支庶支不过是各家出一至两位男性族人赴宴罢了。

    当然也要看住在嫡房里面的嫡支打算席开几桌,若是嫡房经济不允许,那么请的席也不会很多,自然也不是所有的族人都能请到的。

    但今年是乔景昆带着一家子初次回归本家,乔兴存留下的明面上的祖产族人们是看在眼里的,那么,他们家今天请的人就不会少了。

    再者,乔景昆也想借此机会多联络些族人。不仅为了家人,也是为了他初初执掌的族长一职,与族人联络得好了,对于他以后执掌族内事务自然是事半功倍。

    今年虽然一家人还在守着孝,但哪一年的除夕午宴从来都没落下过。大鱼大肉他们自家人可以不吃,但不能要求族人们也跟着他们茹素。

    于是今天摆的酒席比之往年都要多得多,连各院子里面都设了席。

    乔明瑾早早便起来跟着蓝氏忙碌,到二门外迎接族亲。

    好在族人们都来得比较集中,并没有叫她们一家子站立太久。

    这一天乔明瑾跟在蓝氏及黄氏张氏等几个婶子后面,在族人们的席位间穿梭。到最后脸都笑僵了。

    而乔父接掌族长一职,等着与乔明瑾一家攀亲的人自然多的是。她们家两个女儿都出嫁订了亲,另外三个小的不是还没订下亲事吗

    故席间的族人们对明珏几人的婚事异常热情。

    原先乔母和蓝氏还格外担心明珏的婚事,可今天看来,这要挑的人家多了,拒绝也是门艺术啊。

    蓝氏和乔母又愁上了。

    蓝氏还好,与人打交道自来不少。可是乔母对于族人的热情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心地善良,从来就不是那能狠得下心拒绝别人的人。

    好在蓝氏安排乔明瑾一直跟着她,不然估计她的脚都迈不开。那族里女眷一见到她,便热情地拉着她喋喋不休。

    乔明瑾看她到最后,脚都有些发软,走不动道了

    到晚上的合家团圆宴的时候,乔母累得也没吃上几口饭。

    好在晚上的晚饭,那是一家子的团圆宴,也只是她们一家人而已,并没有旁人要看她的笑话。

    不过乔景岸乔景山四房人都过来祖宅吃团圆饭,她做为长嫂也不能轻松了。

    刘方两位姨奶奶仍然没有露面。

    蓝氏听乔景仓等人解释后,也并没多说什么。

    按规矩,那二人也只不过是妾室罢了,来赴家宴,那是正室给你的体面。不来也是规矩,一般讲规矩的人家也没有妾室列席的。

    只是蓝氏看在她二人都各自有孙子的人,便请她二人来列席家宴,专门交待请来她二人。只是她二人找借口推托不来,便有些拿大了。

    好在乔明瑾一家都不在意。

    别人不看重的东西,她们又何必放在心上当是什么稀罕东西不成

    今年因着家里还在守孝,固没有象往年一样准备了烟花。但益州城里燃烟火的人并不少。从他们一家还在吃晚饭的时候,外面的炮竹烟火燃放的声音便响个不停。

    几个小的屁股坐不住,只要炮竹声一响,那眼睛便飘向外头。吃过晚饭,早早拉着琬儿到外头看去了。

    不只是琬儿,就是明琦明珩几个自小在乡间长大,哪里看过这么炫烂的烟火

    个个兴奋不已。

    家里不能放,便更是觉得稀罕。恨不得飞身越过高墙,到外头好好感受一番。

    好在乔景山等人笑着对明珩等人说起益州城里的元宵灯会,说是那一天城里燃放的烟花比之现在也不枉多让。

    几个小的,这才按捺下兴奋的心情。只是都恨不得睡一觉明天醒来便是元宵了。

    因为分了家,自然也要在各家里守岁。再加上今天午宴一家子都跟着忙累了一天,蓝氏在吃过晚饭,也不拘着乔景岸几房人在祖宅守岁,早早便打发他们各自回去了。

    虽然守孝不能燃放烟花,但守岁还是要的。

    一家人便集中在蓝氏的院里,一边吃着瓜果点心零食,一边说笑着聊天守岁。

    几个小的前半夜兴奋得很,以前也守过岁,哪里像今天一样

    不仅东西随便吃,而是品种还众多,连鲜果都有。屋里还亮如白昼,哪一个角落都点着明晃晃的烛火。就是那院子外面,那大红灯笼也是照得门廊和院子亮亮的。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即便守岁,哪里有这么多东西吃家里也舍不得浪费灯油,屋里和院子外面暗得很,就是想出去放炮仗,还担心费蜡费油。

    哪里像现在

    只是前半夜几个小的,兴奋过了头,到下半夜便听不到他们的声响了,转头一看,全都累得挤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而那岳仲尧今年是头一次和岳家一起过年,一起守岁,也是新鲜得很。

    坐在那榻上与岳父岳母舅子姨子们一起聊天,再看围在他身边的女儿,再有坐在他视线之内的娘子,岳仲尧只觉得心里异常满足。

    只希望以后的每一个除夕都能有妻子儿女伴在身边

    次日,乔明瑾又是早早醒了。今天初一,虽然用不出门,但新年头一天,也没人睡懒觉的。她还得去给祖母和父母拜年。

    一家人穿戴一新,早早到了蓝氏的院子。给蓝氏和乔父乔母拜完年,又得了过年红包,明瑜明珏几个依次到了。

    姐弟几个给祖母父母亲拜完年,只片刻乔景山乔景涯四房人也携妻带子的到了。

    虽然分家了,便嫡母还在,按规矩都是要晨昏定省的,只蓝氏都免了。但今天大年头一天,早早去给长辈拜年那是省不得的。

    蓝氏笑眯眯地看着那四房人给自己拜了年,她便一一给那四房人派新年红包。待那四房人又给乔父乔母拜完年,这才领着一家人坐下说话,各自道些新年的吉祥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无碍

    在益州的这一个新年,对于乔明瑾一家人来说,无疑是新鲜的,当然,也是难忘的。

    除了蓝氏和乔父,从乔明瑾往下,这样的年节无疑内容丰富。

    当然,不说小的,只乔母来说,这一个年节经的事比她过往的几十年都要丰富得多,让她大开眼界。

    初一,不兴出门。不过有了乔景仓四家人过来祖宅拜年凑趣,这一天倒也很是热闹。

    一家人凑在一起说话逗趣玩耍,不论大人小孩,似乎都和乐相融。新年头一天,有什么想法似乎也要放一放,多年的离散,总也隔离不了骨肉血亲。

    初二,走娘家。这大门大户,不像庄户人家,那出嫁女近的不过就是本村的,或是邻村的,哪怕再远些不是镇集上的,就是城里的。再远的坐个牛车雇个马车,半日功夫也就到了。

    而这大家世族的,兴四处联姻。故这媳妇娘家近不了。起码,乔家五个当家媳妇的娘家,有四家就不是益州本地的。

    也不过就乔景仓的媳妇小方氏乐颠颠地备马备车携家带口的回娘家罢了。

    其余人可没这待遇。不过其余人也并非就呆在家里不出门了。要寻着能走动的族人姻亲那还不容易

    反正到最后,乔明瑾就没听说哪一家不备马车出府的。

    一大早,乔父小心翼翼地问蓝氏,要不要回蓝家

    蓝氏思虑良久,最终摇了摇头。

    她家那个异母弟媳有多难缠。她不是不知道。那史氏后来还不请自来到乔家来了数次。每次来都哭穷,一副等人救济的模样。

    蓝氏也不想让益州人在背后议论她们一家冷漠不照顾亲戚,故那史氏每次来都能拿走大半车的礼物。

    只是蓝氏也并没惯她这个毛病。

    后来派人请了蓝安康到乔家训斥了一顿。乍那之后,那史氏倒是不见踪迹了。

    不过后来蓝氏也借了钱给这个异母弟弟去把蓝家的一个田庄和一个铺子买了回来,凭着这两项,再好好经营,蓝家的日子也不会过不下去了。

    初二这天,乔兰芬携夫带子的回了祖宅。毕竟在世人眼里,蓝氏才是她的母亲。

    乔兰芬到了不到一刻钟,蓝氏大哥家长女蓝彩蝶也携夫带子的到了。

    对于蓝彩蝶来说。她爹和小叔蓝安泰已分了家。婶娘史氏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已是很多年没回蓝家了。

    而她爹蓝安康去世后,寡母跟着她弟弟远在任上,今年一家人都不回来。故她虽嫁在益州。可她一时也没娘家可走。如今蓝氏回来了。她便把这乔家当成了可以走亲戚的地方。

    蓝氏可是她亲亲的姑姑,也是唯一的一个姑姑。

    故初二这一天,乔明瑾等人虽不出门。但家里也委实热闹。

    而那蓝彩蝶和乔兰芬虽都嫁在益州,二人虽原也认识,但并没有深交。如今有乔家这门亲戚,倒是有了交流的机会。聊下来,发现对方竟颇合自己的胃口,便相邀请到自家拜访。

    后来这两个同嫁在益州的女子倒真的频繁走动了起来。

    这一天在乔家,那蓝彩蝶和乔兰芬听到乔母发愁明珏的婚事,便纷纷献计献策只不多时,二人已是罗列了十来户合适的人家出来。

    蓝氏和乔母听了,恨不得立时就登门拜访一番。如今二人时刻盼着家里有人来替她二人分担一番,也时刻盼着家里能添丁进口

    花厅里针对明珏的婚事谈论热列。羞得明珏离座后都不敢再进花厅。

    而自次日始,乔明瑾一家人也开始出门了。

    先是由乔父带着一家人到族长和几个族老家里拜了年,再到一些亲近的人家里走动。然后是蓝氏带着女眷开始往一些给她们下了帖的人家里走访。

    所以她们一家虽然才回益州,但要走访的人家并不少。

    乔明瑾跟着出门,连轴转了几天,便到了初七这天。

    这天她带着琬儿和明瑜明珩去了乔兰芬家回访。如今乔兰芬在婆家早已当家做主。对于几个外甥女的到来高兴得很。

    吃了午饭不算,还非要她们几个在那里吃过晚饭才放她们回来。

    好在都在益州城,乔兰芬的夫家离乔家祖宅也并不远,都在城里,马车也才半个时辰。

    等乔明瑾带着琬儿从陈家回来,先是去给蓝氏和乔母请过安,母女二人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和前几日一样,岳仲尧还未回来。

    今天乔父领着他们几个到住在城外的一户族人家里拜访去了。

    直到天黑,等到琬儿都玩累了,在床上睡着了之后,岳仲尧还没回来。

    待乔明瑾在床上也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及婆子丫鬟的说话声。

    乔明瑾把房里的烛火拨了拨,房间瞬间亮了许多。

    披着大氅在圆桌前坐下等着。往常不管多晚,岳仲尧都是要进来看一看的。

    只是她等了许久,都不见岳仲尧推门进来。

    乔明瑾想了想,便披衣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往外看了看,发现东厢已是亮起了烛火。

    乔明瑾在门口想了想,抬脚朝东厢走了过去。

    岳仲尧不习惯有人伺候,东厢屋内并没有旁人。

    内室里,昏黄的烛火不时跳动着。此时岳仲尧背着门口就坐在圆桌旁边。

    圆桌上散着好些东西,乔明瑾在门口看得并不真切,只见着他的背景,他的两手也正在忙碌着,看起来很艰难的样子。

    连嘴都用上了

    可不是连嘴都用上了此时的岳仲尧正用嘴咬着白布条的一端,一手抬着。另一手正试图给白布条打结。

    正奋战中,就看见一双脚站在他面前。

    抬着去看

    瑾,瑾娘嘴巴松开,白布条也跟着散了开来。

    乔明瑾见岳仲尧左手腕上缠了几圈的白布条上透出血迹,不免有些吃惊。

    流血了怎么弄的

    岳仲尧见乔明瑾边说着边拉过一张小方凳坐在他面前,还伸手拉过他的手查看,心里涌起万般滋味。

    他后天便要离开了,这些天想找机会与娘子独处都难。

    他马上就要走了,这一走,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娘子一面。

    没事。就是流了一点血而已。不痛的。以前连手臂都断过。这算什么有一点心酸透了出来。

    乔明瑾闻言看向他。

    手臂断过怎么断的

    岳仲尧见娘子问他。心里甜滋滋的。

    不忍乔明瑾忧心,道:没事。都过去了,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

    说完还连甩了几下左边的胳膊。

    经他这么一甩,手腕上白布条上又渗出了好多血。

    你别再动了。可是上过药了

    乔明瑾看着惊心。急忙抓过他的手腕。就要去拆他方才艰难绑过的白布条。

    瑾娘。没事的,没有大碍,就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乔明瑾没听他的。一边拆解着布条,一边跟他说道:怎么弄的,怎的也不叫人

    圆桌上一小盆清水,一把剪刀,一些白布,只是止血的药粉清污的药水纱布这些都没有。

    岳仲尧见乔明瑾瞪他,便咧着嘴讪讪说道:真的没事。之前在战场上,断手断脚的,那血哗哗地淌,只要没死,还爬起来再战,这点伤算什么

    乔明瑾听了也不说话。眼前似乎浮现过那样惨列的画面。

    等解开绑着的白布条,才发现岳仲尧左手腕上方一寸许的地方,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了长长一道,深得很。解开白布后,那血还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到底怎么弄的,怎的不先止血再深些,只怕肉都要翻出来了。

    没事,用白条裹一裹就好了岳仲尧见乔明瑾瞪他,声音越说越小。

    这么深的一道到底怎么弄的

    就是,从十二族叔那里回来的时候,我帮着搀了一位同去的族亲上马车,他醉得狠了,上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把我撞到旁边的车厢门上,上面有一道锁梢,被那铁片拉了一下

    当时怎的不在那里止血

    当时大家都告别出门了,怎的还好意思回去。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只用袖子裹了

    爹他们都不知道

    没跟他们说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见脱在圆桌上的外衫上,果然在袖管的位置看见了一片血迹。

    乔明瑾找了棉巾帮他按住伤口,对他说道:按着伤口,我帮你去找药。

    瑾娘,不碍事的。岳仲尧冲着起身的乔明瑾说道。

    真的不碍事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什么事都没了

    怎的不碍事后天就走了,若是在路上有了什么事,要怎么办

    乔明瑾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

    岳仲尧见乔明瑾出了门,只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出神

    很快,乔明瑾又回来了。

    拿了好些东西。

    帮着他清洗了伤口,又撒了止血的药粉,又包了两圈白纱布,再绑上布条。

    下次受了伤可不要不当一回事了,有时候小病都能变成大病,要是伤口感染,进了病毒,溃烂,可如何是好可不能不重视

    岳仲尧听在耳朵里,心情万般愉悦。

    今天的娘子似乎有了些温度,不再像以前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了。

    岳仲尧贪婪地盯着乔明瑾的容颜,越看越爱,越看越不舍。

    心里万般滋味,只想问一声:娘子,跟我一道走吧。

    话数次滚在喉咙口,又吞了回去

    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多希望娘子能时刻陪伴在身边。那样,哪怕断手断脚都不怕未完待续。。

    :晚了,对不起。这一章改了数次,不是很满意。想了好久的书名,好不容易定下来,今天却被编大批了个体无完肤,说毫无亮点,一看就是扑的书名我的小心肝啊。前几章写的编大也不满意,说节奏太慢了,崩溃改稿改稿,改得烦得要死,估计要改头换面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暖昧

    这个夜注定是暖昧的。

    两个人话说着说着,就到了床上。

    当然,也不过是说说话而已。

    乔明瑾拿着东西准备回房时,岳仲尧开口了。

    看着乔明瑾柔声说道:娘子,陪我说说话吧。

    乔明瑾闻言看向他。

    娘子,我后天就要走了岳仲尧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乔明瑾心软了。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圆桌上,看着他,说道:嗯。要说什么。这手可不能碰水了。要洗澡吗

    岳仲尧看着自个娘子欣喜地点头。

    乔明瑾看了看他,起身帮他兑好热水。

    岳仲尧洗澡时,乔明瑾便帮着他把房间随手收拾了一遍。

    当然这些事还不用等她来做。丫鬟们早就收拾好了,她不过是帮着他把换下的衣物及要穿的衣物归置了一下。

    娘子,帮我递一下棉巾

    岳仲尧的声音从净室传来。

    乔明瑾愣了愣。

    不过片刻后还是找到棉巾给他递了过去。

    隔着屏风,把棉巾挂在屏风上。

    不到片刻功夫,又听岳仲尧唤道:娘子,帮我拿一下衣服

    乔明瑾吸了口气:方才不是拿进去了吗

    净室里安静了两息。片刻后又传来声响:拿错了,不是这套。要那套烟青色的。

    乔明瑾愣了愣神,还是转身帮他从衣箱里找到了那套烟青色的中衣给他递了过去。仍然是披挂在屏风上。

    净房里氤氲的水汽在内室弥漫开来。带了几分梦幻。

    岳仲尧穿着一身中衣出来,披着一头黑发,还滴答着水珠。

    这么晚了,怎的还洗头

    洗完头会清醒一点。我想和娘子说说话

    乔明瑾定定地看着他。给他递了一条厚厚的棉巾。

    岳仲尧刚唤了声:娘子见乔明瑾递到眼前的棉巾,那未尽的话便吞了回去。

    娘子,给我擦擦头发吧

    最终没能说出口。

    今天很多人去族公那里吗

    嗯。那位族公学问很好。还指点了明珏的功课。对明珩的机灵也很是喜欢,还说让岳父带着他们经常过去走动

    族公家里大吗

    嗯,很大。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养着很多名贵的花。哦,对了。还有一个房子里养着名贵的兰花呢。角落里还用火盆供着暖哎,你说,要是咱家里也建一个那样的暖房,种上各种各样的菜。是不是到了冬天就能吃到各种新鲜的蔬菜了

    乔明瑾听了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样的暖房。后世随处可见。只是时下要兴建。花费可是不少。就为了吃个新鲜的菜蔬,似乎有些奢侈。

    那位族叔养兰花的暖房里烧的是无烟的炭的吧

    可不是。嗯,这么说起来。就为了吃几口蔬菜,每天每天这么烧着这些无烟的炭,嗯,似乎有些划不来。是吧

    乔明瑾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不过想了想又说道:也不一定是要烧火盆的。

    哦,那还能怎样岳仲尧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嗯,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说吧。

    岳仲尧深深地看了乔明瑾一眼,道:嗯,以后等咱家有条件了,我也给你建一个那样的暖房,让你冬日也能吃上夏天的菜蔬

    乔明瑾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那琬儿可不是有口福了

    说起琬儿,岳仲尧也笑了起来,说道:她可不一定要这个口福。只要给她肉吃,她可什么都不管。

    乔明瑾听了也笑了起来。

    她这个女儿跟别家的女儿可不同,能吃肉着呢。没蔬菜不要紧,有肉就行。自从家里条件好了后,天天盼着能吃到肉。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清汤寡水的饿狠了。

    岳仲尧对着一头长发,又是揉又是搓又是甩的,那头发还是没干。

    这样寒凉的冬夜,那一头长发可不容易干。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后来不知谁说坐着太冷,也不知怎的,二人便一起倚靠在了床上,还盖上了被子。

    一人倚着床头,一人占着床尾。

    正儿八经的夫妻。想想便觉得有些好笑。

    瑾娘岳仲尧的眼里烧灼着男性的渴望。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她不是不懂,只是她现在却还不想回应。只好找着各种话题与他天南海北地聊。

    冬夜,就算在屋内,还是冷得很。

    厚厚的棉被里,多少有了些温度。

    岳仲尧没盼来乔明瑾的回应,不过能得与自家娘子同一个被窝,心里也是美的很。今夜能让他回味多时。

    瑾娘,你的脚冷不冷我帮你捂捂话音刚落,便两脚夹住乔明瑾的脚丫揉搓了起来。

    乔明瑾的棉袜三两下就被岳仲尧蹭掉了。

    不用,不用。我回去了。你头发干了后便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乔明瑾想起身,无奈两脚被岳仲尧夹得死紧。连棉袜都被褪了下去,她抖索了一下。

    娘子今晚便在这睡吧。我,我不动你

    乔明瑾脸上有些烧:我回了。琬儿夜里醒来要找我的。

    岳仲尧脸上黯了黯,看着乔明瑾又说道:那娘子陪我说说话吧,待我头发干了,我再送娘子回去。我,我就想找人说说话,到了京里。只怕没人陪我说话了

    乔明瑾听了便又坐了回去。

    想说什么

    说什么都成。娘子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窗外下起了雪,沙沙的雪声传来,这雪想必不小。

    越来越夜了。乔明瑾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只是岳仲尧还兴趣正浓,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等乔明瑾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在岳仲尧的床上睡着了。

    岳仲尧的头就挨在她的头旁边。一头长长的乌发散在枕上,与她的搅在一处。

    帐幔落了下来,屋内的灯还留着。

    昏黄的灯光透过帐幔照在岳仲尧脸上,让他的脸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白日里看到的板正冷硬。

    也不知梦到什么,他的嘴角还露着几分笑意。侧着身子。一手还揽在乔明瑾的身上。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外面雪声未停。

    岳仲尧在乔明瑾醒来的时候便跟着醒了。他自来就是个觉醒的。换了谁从那个血腥场上下来。都会带着几份戒备,谁都不知道睡一觉醒来还有没有命在。

    虽然已回来多时,但他还是一听到丁点动静便能醒来。

    今天有娘子在身边,本来他睡得很香。他想一直这样睡下去。

    他听到娘子醒了。娘子又坐了起来。他还能感觉到娘子在看他。还有娘子的叹气声

    他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装着熟睡的样子。他不想惊动了娘子。

    娘子掀了被子。娘子起身了。

    娘子从他身上蹑手蹑脚地爬下去了。

    他听到娘子汲了鞋还感觉到娘子停了下来片刻后给他掖了被子又轻手轻脚地出门

    随后灯灭了。

    岳仲尧竖着耳朵,生怕听到娘子摔倒的声音。

    只听到房门轻轻地合上。

    黑夜里,岳仲尧张开了眼睛

    次日。正月初八,乔父带着女婿和两个儿子一早出门后,中午便回来了。下午,一家子都没有出门。

    许是因为岳仲尧明日要走的原故,琬儿一大早醒来就粘着她爹不放。岳仲尧也顺着她,一大早也带了她出门。

    到下午,一家人聚在蓝氏的院里说话。乔父进进出出,他似乎从回到益州就没有一日清闲过。

    出了正月,族里的事务他才会正式接手,但事前也有好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做。即便在年里,他也是片刻不得闲。

    这一个年里,明珩几个似乎对岳仲尧有了一些改观。尤其是明琦,不知从何时起,不再对岳仲尧怒目相向了。见了面,也能友好地打个招呼了。

    再渐渐地,也会姐夫姐夫地叫了。

    乔明瑾看到岳仲尧在听到明琦叫他姐夫的时候笑得最开心,应得也最大声。

    这二人偶尔还凑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些秘密。

    乔明瑾问了几次都没问出来。岳仲尧只是笑着对乔明瑾说她有一个好妹妹。

    吃过午饭,乔明瑾便回院子帮岳仲尧收拾行李。琬儿也被岳仲尧骑在脖子上跟着回了院子。

    父女二人在院里玩闹了一会,便齐齐在乔明瑾的床上睡着了。

    乔明瑾看着父女二人睡在一起的容颜,方觉这父女二人像得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琬儿长得越来越像她爹了。

    除了那双黑圆的眼睛长得像乔明瑾外,脸上上五官,竟是哪哪都像。

    乔明瑾笑了笑,也不怪乎岳仲尧那么疼她。

    初八这晚,合家吃过晚饭,乔父便把岳仲尧叫到了书房。

    直到乔明瑾等得快睡着了,他才回了院子。

    怎的准备这么多行李岳仲尧看着地上十几件大大小小的行李愣神。

    大都是祖母和娘让人安排的。我不过是帮着包了起来。

    这也太多了。岳仲尧看着屋里大大小小七八个包袱,还有大大小小几个箱笼,吓了一跳。

    这,这我一个人如何带

    这回可不是让你一个人骑着马走了。爹不是帮你跟四堂叔那边说好了,让你跟着他家的马车一起走吗

    可他家要去的也不是京城啊。

    四堂叔不是说送你到京城吗就算你不让他们送,和他家分手时,雇个马车到京城也不过半天的路程而已。

    岳仲尧还是犯愁:就算我不骑马改坐马车,可这也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都行。再说我还住在那王府里,也不知安排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也许还要和好几个人合用一间。

    岳仲尧说着便拆起了包袱:这件大氅就不用带了,我身上穿了一件就够了还有这些,这些怎么备了这么多衣服王府里有统一的服饰

    都带着吧。衣服你还嫌多啊,又不是不出门了。

    见岳仲尧又要去拆箱笼,忙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可别动了。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这箱子里有好些是让你送给王府的土产,也不是你的。就是咱家和你的一份心意而已。爹说了一定要带着。再说,如果王府安排的屋子放不下,你就把东西拿到我祖父在京里的房子去放。二叔三叔不是说我家在京里的那处房子还有管家下人在守着吗他们跟你说过的吧

    岳仲尧点头。岳父还让他住在那处房子里,可他婉拒了。

    岳仲尧愣愣地看着占了大半个屋子的行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还未出门,他就想家了,想这些家人未完待续。。

    ::每到结尾,总是万分纠结。想简单点,却总是麻团万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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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7030/ 第一时间欣赏嫌妻当家最新章节! 作者:芭蕉夜喜雨所写的《嫌妻当家》为转载作品,嫌妻当家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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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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