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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芭蕉夜喜雨     嫌妻当家txt下载     嫌妻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八章 邂逅

    临走前的这一个夜里,岳仲尧仍是哀求乔明瑾留下陪他说话。

    乔明瑾没有拒绝。

    不过,让岳仲尧郁闷的是,琬儿也一脸兴奋地在房里守着他,亦步亦趋,非扯着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可能是觉得自个的爹要走了,小东西紧紧巴着岳仲尧不放,哪哪都跟着。

    岳仲尧无奈,只好抱着小丫头在怀里与她说话,陪她玩耍

    临回房前,乔明瑾递给岳仲尧一个荷包。

    这是

    拿着吧。我知道你身上没有余钱了。出门在外,总是要应酬交际的

    岳仲尧看了乔明瑾一眼,把荷包推了回去。

    岳父给了我一千两银子。长者赐不敢辞。我能要岳父的银子,却不能要娘子的。养家糊口本就是我的责任。你的银子是你的嫁妆,你留着慢慢花。我在京里也花用不了几个钱,等我把钱攒着了,就给你拿回来。以后我们一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乔明瑾定定地看着他推回来的荷包。

    这荷包还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大多数男人似乎都不愿接受妻子的银钱。

    乔明瑾又把荷包推了回去:就算我借给你的。你拿着在京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铺子或是田庄,买着生息也好。或是有什么合适的小院子也可买下来,也好有个落脚之处。这些将来留给琬儿也好。

    岳仲尧听乔明瑾说完,直接拿过那个荷包塞到了乔明瑾的袖子里。

    我说了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将来琬儿的嫁妆也该由我来准备。将来我会挣到银子给娘子你用的。你放心吧。

    乔明瑾看他一脸的坚定样。想了想,也只好算了。

    只是这次乔父乔母补给她的嫁妆实在太多,她拿着这些钱在手里,也是死钱,还是要想想买些田产铺子生息才好,总不能只吃老本。

    不过也急不来,等过了年再慢慢寻摸吧。

    次日,寅时岳仲尧便起了。亲了亲睡在他身侧的女儿,便蹑手蹑脚下了床。

    等他收拾妥当,乔明瑾已是让下人把他的行李搬出去了。

    二人收拾好。便一起到蓝氏的院子辞行。乔父乔母及一家人都在那里等着他。

    岳仲尧给蓝氏和乔父乔母跪下磕了头。又把妻女郑重地托给乔父乔母。

    乔母嗔怪道:这还用你说。她本是我的女儿,以前亏待了她,现在巴不得好好补偿她。琬儿你也放心,这孩子懂事着呢。没人不喜欢的。

    岳仲尧放下心来。又得乔父指点了一番。方出了门。

    一家人都跟着相送。

    临行前。岳仲尧忍着酸涩。按捺住想把妻子搂抱在怀的冲动,贴着乔明瑾的耳边说道:等着我,我很快就来接你了。

    说完给乔父乔母行了礼。又与众人道了别,便上了车。

    乔明瑾耳边回想着他方才的那句话,愣愣地看着车子走远

    琬儿醒来后,发现爹爹不在了,很是哭了一场。

    这孩子极少这样放声哭的,乔明瑾抱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才哄得她不哭了。

    小丫头蔫巴了好几天。

    好在年里来祖宅拜访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小东西这才慢慢缓了过来。明珏明珩两个一有空,也会带着她到集市上逛街,买东西,哄得她又高兴了起来。

    很快元宵节便到了,小丫头更是兴奋。

    这日还没到日落便要拉着明珩和明琦往街上走。

    益州的民风相对开放,在元宵这天,街上不拘男女,人人在街上行走观灯赏玩。

    连蓝氏都有些心动,终于被乔明瑾等人鼓动着出了门。她也知道若是她不出门,乔母必是要留在家里陪她的。

    乔母从未感受过这样的节庆,对益州的元宵灯会好奇着呢。加上琬儿和明琦几个在她耳边日日念叨,乔母心里早就想走出去看看了。

    她自从回益州后,镇日忙碌,都不能像乔明瑾姐妹几个一样到集市上逛逛。

    元宵这天,一家人早早吃过晚饭,便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出了门。

    乔父也是兴致勃勃,这样的节庆他也是二十几年不曾见识过了。偶尔也只是在梦里回味一二。

    只不过乔父并没有跟乔明瑾她们在一起,他自有他的圈子。早早便被人约了在茶坊叙话了。

    跟着乔明瑾一家出门的还有黄氏及她的三个孩子。

    还真多亏了她,后来又巧遇乔兰芬一家,有了这二人的带领,哪家花灯最好看,哪家食肆的糕饼小食最好吃,哪里的茶坊能订到位置,哪里又是最佳的观焰火的地方这二人随口捻来,让乔明瑾一家少走了很多弯路,玩得很是尽幸。

    而元宵这天的益州城,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各色花灯摆满了大街小巷,整个益州城亮如白昼。

    几个小的玩得乐不思蜀。

    就是平日里看着成熟稳重的明珏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带着几个小的四下里钻商家的花灯摊,猜灯谜赢花灯,带着几个小的左窜右窜,活泼得让乔母见了还以为认错了人。

    乔兰芬见尾随在几个小的后面的乔明瑾,也不左顾右盼,只一脸微笑的盯着几个小的,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乔明瑾本来就长得好,此时看着更是多了几分端庄不俗。

    不由对蓝氏道了句可惜。

    蓝氏自然是知道这个庶女嘴里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的。

    她心里对这个长孙女也是颇感可惜。自这个孙女生下来,她就亲自养在身边。教她读书认字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掌家理事教了她不少东西。

    最初自然是带了几分不甘心的。

    她和儿子已经这样了,流落到这样一个穷村子里,还让儿子娶了一个不通文墨的庄户女。她不甘心。

    故从乔明瑾一生下来,便抱过去亲自抚养教导。她教出的儿子孙女总不能比那几个人的儿孙差了。

    她和儿子虽然离开了那里,但她一定要把孙女培养成宗妇,培养成世家闺秀模样

    只是后来儿子却把这个孙女嫁给了最最普通的庄户人家,还让孙女被那些乡下女人搓揉

    蓝氏心里不无愤恨。只是到底无能无力。她从小的教养也做不出让孙女和离大归的事

    好在这个孙女后来坚强起来了,表现得越来越独立,还让娘家也跟着好过了起来。若不是瑾娘后来在城里买了房子,供两个弟弟在城里读了书。也许她们一家还在青州的云家村

    瑾娘后面的几个弟弟妹妹绝不会比她嫁得更差了。就是已订了亲的明瑜嫁的人家都比她好。

    那个周耀祖是个会读书的。有她们乔家相助,将来仕途上总差不了。明珩将来更是不会差了。

    乔家家主的女儿哪里会嫁得差了年里就已经有许多人来问过明珩的亲事了。

    明珩过了年周岁就十二了,虚岁也十三了,这会订亲正好。

    只委屈了瑾娘

    现在她们一家回到益州了。日子跟以前天壤之别。除了用银钱补偿瑾娘之外。将来自然也要成为瑾娘最好的后盾

    蓝氏眼光追尾着乔明瑾不放。

    其实乔明瑾的淡定,落落大方什么的,也不过是因为她在后世看得多了而已。

    她不像明珩明瑜几个那样。初次见到这样的灯会。眼下的花灯虽然看起来很是不俗,不过比之后世她看到的,还是差了一些。她不过瞟了一眼便去追随琬儿几个人了。

    街上人多得很,要是几个小的被拐子拐走了,可上哪哭去

    乔明瑾正往前走着,便听到前方一阵大喝:死丫头,那盏宫灯是小爷先看中的你快放下

    一个十四五岁头戴金冠的富家少爷此时正拉着明珩手里的花灯不放。

    什么是你看中的谁先拿到是谁的本事你看中的怎么不先拿去猜不中字谜怪谁

    明珩向来泼辣,对方穿得富贵,她也不差,怕他

    那少年看手中的花灯被眼前的丫头抽走了,气得直喘气。握着双拳,盯着明琦只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还敢嘲笑他猜不中字谜他就是不喜欢念书,喜欢棍棒怎么了哪里来的臭丫头,竟然敢嘲笑他是想吃拳头吧

    他不过是喜欢那盏花灯,只是又猜不出字谜,只是跑开去找人相助罢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却不料看中的花灯竟被个臭丫头取走了

    哼,若不识趣点把花灯送过来,看小爷一会不收拾你

    拿过来

    可笑,这是我们赢回来的,凭什么给你你谁啊

    这花灯可是琬儿看中的,那小丫头见自己的爹走了,可是蔫巴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她又开怀大笑了,怎么能把她看中的东西让给别人

    那少年看明琦说完竟然转身就走,气得不轻。

    臭丫头,让你拿过来没听到啊去,给小爷抢过来

    那少年吼了一声,见明琦竟是护在怀里,转身就走,气得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小厮吩咐了一声。

    明珏见状,忙上前护着明珩几个。

    乔明瑾见了,也带着两个婆子挤了上去。

    那少年见对方人也不少,眼睛咕噜转,飞快地想着辙。

    是现在就命人上去抢回来,还是跟着他们走到偏僻的地方,再让人兜头一通暗棍,再抢下来为好

    这几个人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从前在益州城里也没见过。

    哼,无名无姓的,打了也就打了。

    正待吩咐下人上前强抢,就被人喝道:住手未完待续。。

    :亲们,节日快乐。

第二百九十九章 搅动

    听到有人喝止,众人皆寻声望去。

    而明珏伸手护着琬儿和明琦的同时,也随众人的目光往来人看去。

    见着来人,眼前一亮。

    一十五六岁,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正举步款款朝他们一行人走来。夜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在璀璨的光影里扬起好看的弧线。

    好个美少女。

    待她走近,众人瞧得更清楚了些。

    个子高挑,不胖不瘦,鹅蛋脸,弯月眉,两只眼睛黑亮灵动。

    容颜不算绝色,但瞧着自有一份沉着冷静贵气端庄。容貌也算得上等了。再瞧着她那身打扮,虽然简单,但能看得出衣饰富贵,低调中透着奢华,想来家中富贵。

    这女子一走到众人面前,一双杏眼狠狠瞪了一眼那乖张的少年,看着他摸了鼻子讪讪地低下了头,便问清了原由,又转身朝乔明瑾等人施礼道歉。

    乔明瑾瞧她知事明礼,态度又好,便也笑着道误会。

    那女子见乔明瑾等人并不计较,暗自松了一口气。

    朝乔明瑾说道:让各位见笑了。不瞒各位,这盏花灯我这表弟早就看上了,只他并不擅长猜字谜,方才可是寻了好几个人帮忙才得了答案。这一番奔波,回来看到花灯被人赢走了,心里不得意方才如此,让各位见笑了。

    说完又俯身施礼,还拉了那少年道歉。

    又不是没见过花灯,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跟一个女童抢这女童瞧着也才过五六岁吧,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少年姓周,名善贤,被表姐瞪了一眼,自然看得出表姐那一眼的含义。想他道歉,怎么可能

    他多冤啊,若是女童拿走了也就罢了,可竟然是被一个嚣张泼辣的小丫头抢走的。他本来还想拿别的花灯跟那丫头换的,哪知还没等他开口,那死丫头就不依不饶的。哼。敢跟小爷呛声,肚肥了她

    就不给她道歉

    明珏发现自己盯着人家姑娘出神,不免有些脸红,朝那少女一眼。便说道:姑娘不必如此。若早知这盏花灯是这位公子看中的。我们也不会抢小公子的心头好。

    那少女飞快地看了明珏一眼,低垂着头说道:不是。这花灯本来就是设了字谜让别人竟猜的,自然是谁先猜中谁拿走。倒是我这表弟无理了。

    乔明瑾见那位公子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想来也是,为了得到这盏花灯,跑去找数人求救,好不容易得了答案,兴冲冲回来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是会有一些不快的。

    再者她们家也才回到益州,也算人生地不熟,不好与人争执,谁知道会不会惹了不该惹的人物。

    便俯身对琬儿说道:花灯是这位哥哥先看中的,我们让给这位哥哥好不好娘再琬儿寻一盏更好看的好不好

    琬儿听了很懂事的点头,还对明琦说道:小姨,这盏花灯琬儿不要了,等下让大舅舅给琬儿赢一盏更好看的

    明琦一听,狠瞪了那少年一眼,便气哼哼地把手中的花灯朝他递了过去。

    拿去

    那少年一看,有些生气,背了手,仰着头朝明琦说道:我不要

    笑话,让别人知道小爷竟然从一个膝盖高的女童手里抢花灯,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那少女见自家表弟那一脸别扭样,掩着嘴笑了起来。转身对琬儿说道:小妹妹喜欢就拿着吧。那位小哥哥方才跟你开玩笑的。

    琬儿抬头看了看她,又扭头去看自个娘亲。在看到乔明瑾点了头后,方欢欢喜喜从明琦手里把花灯接了过来。她是真的喜欢这盏花灯的,上面画的兔子好好看。

    而明琦把花灯给了琬儿,朝那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人哪里像开玩笑的样子。

    乔明瑾朝她剜了一眼,明琦这才老实了。

    而明珏见那少女如此,便说道:多谢姑娘承让了。我这外甥女是真的喜欢这盏花灯呢。等下若是这位公子有看中的花灯,小生便想法为公子取了来吧。

    琬儿听了便朝那少年重重点头,说道:我舅舅猜谜可厉害了一会你有看中的花灯,我舅舅一定能帮你赢回来的

    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服气,哼道:你舅舅会猜谜,他比得过我表姐吗

    那少女听了忙脸红地喝斥他。

    乔明瑾笑眯眯看了那二人一眼,便说道:这位姑娘若不嫌弃便和我们一起走吧。正好姑娘和我弟弟都是同道中人,正好切磋切磋。恰好我这女儿还未拿够花灯呢,只怕是不肯回家的。

    那少女一听,想了想,便点了头,心里不无欢喜。

    她猜字谜可是个中好手呢。碰上一个同道中人,正好有机会切磋一下。而且猜中就能赢花灯呢。

    这里的花灯虽没有京城的好看,但她最喜欢在花灯会上猜灯谜赢花灯了。若拿的多了,送给路人,人家还会朝她欢欢喜喜的道谢,多有意思啊。

    她来益州两个月了,也没几个朋友,外婆家的表哥表姐都大了,只有善贤表弟跟她年纪差不多。这几个人瞧着也不像坏人,一起走,正好有个伴呢。

    那姑娘正想点头,那少年忙拉着她悄声说道:表姐,人心险恶,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姑娘听完自家表弟的话,扫量了乔明瑾等人一眼,拧眉。瞧着,不像坏人啊。

    乔明瑾瞧他俩嘀嘀咕咕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她虽听不到那二人说些什么,不会也看得出那二人面上有些戒备。

    乔明瑾不想明琦离他二人近,已隐约听得那人说的话,只听明琦朝那少年哼道:小人之心你们才是坏人呢

    那姑娘一听,见她二人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了,便讪讪地低下了头。

    而那少年便转身与明琦怒目相向。

    这丫头是狗耳朵吗怎么他说得那么小声,也被她听到了

    有些难为情,不过那两眼还是鼓得大大的,跟明琦对视。

    这二人就跟斗鸡一样。众人瞧着都觉得有些好笑。

    明珏斥了明琦两句,便朝那姑娘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没有恶意。我姐姐邀你们同行,不过是想补偿贵表弟的花灯罢了。这是我姐姐和外甥女,这几个是我弟弟妹妹,我们姓乔。

    那少年听明珏如此一说,看向明珏说道:你们姓乔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益州这么多姓乔的,你难道每个都认识不成

    明琦找着机会就跟他呛声。

    那少年被明琦这么一说,便大声回道:小爷认识的人多着呢谁知道你个死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等明琦跟他大小声,那姑娘已转身喝止了那少年。

    明珏见状便说道:贵表弟说的没错,他以前是真的没风过我们的。我们刚回到益州不久,公子不认识我们也是正常的。

    那少年听完便上下打量了明珏一眼,忽然哦了一声,指着明珏道:你,你不会是乔家大房的吧是刚从外地回来的乔家嫡支长房

    明珏听了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一家回来的消息,益州城里知道的人不少。

    身份说清了后,双方便多了一份信任。

    相互换了名姓。乔明瑾等人这才得知,那少年原来是益州城里跟乔家齐名的周家长房嫡幼子,名周善贤。

    而那少女是他姑表姐,叫赵凌,家中京城。此番是随母回来看望生病的外祖母的。

    乔明瑾见那赵凌,谈吐不凡,又知书达礼,对她很有几分好感。而她那表弟周善贤,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性子活泼了点,年纪还小,有被家人疼宠的富家公子都有的一些富贵毛病罢了。

    双方互相介绍了自己,便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又结伴一起赏灯猜灯谜。

    乔明瑾见明珏行走间不时偷偷看那赵凌,暗自笑了起来。这傻弟弟,如今倒是开窍了。以前窝在云家村也没机会见什么姑娘,这会难得见着一个,便搅动了一番湖水。

    此番边走边偷瞧人家,都要撞上人家摊子上了还不自知。

    明瑜被乔明瑾拉着跟在后面,自然也是看到明珏的这番反常,和乔明瑾在后面偷偷笑了一路。

    而明琦在前方只顾着和周善贤斗嘴抢花灯,哪里知道这些。

    乔明瑾瞧那赵凌一路与明珏斗猜着灯谜,看得出教养极好,见识不凡,且性子又大方,一点都不扭捏。一路牵着琬儿极为温柔体贴,与琬儿说话也极有耐心,总是微微俯着身听小东西说话。

    乔明瑾瞧在眼里,对这赵凌越发有好感。也不知订亲了没有。

    若是周家的姑娘,说亲明珏倒有几分可能,但人家亲娘已从周家远嫁京城,这姑娘虽没说她家里是什么情形,但也猜得出,她赵凌必是官宦人家的姑娘。

    明珏目前只是一个小秀才,就算这姑娘还没定亲,只怕她家里也是看不上的。

    乔明瑾看着前面弟弟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这章是昨天的。抱歉,昨日到同事家中过节回来晚了。

第三百章 无意

    元宵佳节,众人玩得很是开心。

    对于乔明瑾一家来说,今年的元宵佳节无疑是最难忘的。几个小的,在元宵过后,还对那一晚的元宵灯会津津乐道。

    自元宵节过后,到乔家走动的人家越发多了起来。

    这一个年里,不止蓝氏和乔父与旧识都搭上了线再次走动了起来,就是乔母都认识了好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大家主母,约好过完年定要相互走动。

    而明珏对于元宵节那天认识的佳人更是念念不忘。

    才过了年,知道家里人都为他的婚事操心,便主动提起了那晚认识的赵家小姐。

    蓝氏和乔父乔母听了,错愕之后,又匆忙把乔明瑾叫来问了个清楚明白。

    听完乔明瑾所诉又喜又忧。

    自家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丢了体统之事,只不过元宵之夜见了人家一面,大有好感而已。再者又是这姐弟二人都夸赞的人,品行相貌想必定是差不了的。

    只是对方是京城官家子女,只怕看不上明珏的秀才身份。

    蓝氏和乔父乔母商量了几天,这才下了决心,下了帖子到周家。

    三人心中虽都知道要说成这门婚事并不容易,但却不忍心叫明珏失望。那孩子这么多年难得朝家里开一次口。

    过了两天,收到帖子的周家并没有邀请蓝氏乔母上门,反而亲自上门来了。

    乔明瑾直到被叫到蓝氏院子去会客,才知道了这回事。也才知道这一回来的竟是周家的当家太太吴氏。且还听说是那吴氏接了帖亲自带着几个儿女及外甥女赵凌过来了。

    乔明瑾带着琬儿才到蓝氏的院子,便听得里面笑声不断。乔明瑾在外面听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待得她进了花厅,里面的说笑声便停了,众人皆抬眼去看她们母女。

    坐在左边上首的一个富家太太见着她,便支起身子问道:这便是伯母的长孙女瑾娘吧长得不像她娘,倒像极了伯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伯母的小闺女呢。

    蓝氏听了,脸上带着笑,招呼乔明瑾过去:快来见过你周家伯娘。

    乔明瑾忙牵着琬儿过去给周家掌家太太吴氏施礼。

    那吴氏忙扶住了她,拉着她上下打量,连夸了几句。对乔明瑾说道:这么好的姑娘竟是被你爹娘耽误了。可要让你爹娘和祖母好生补偿才好。

    蓝氏听了笑了笑,同时也是一脸婉惜的看着乔明瑾。

    年里拜访的人家越多,见过的富家太太小姐越多,她就越不好对别人说起这个孙女的婆家。

    她越发觉得当初对乔明瑾的婚事仓促了。就算她再不愿回到益州。只悄悄给相熟的人家写信。托她们给瑾娘说上一门好亲。哪怕再差也不至于是嫁到地里刨食且温饱不济的庄户人家吧

    正婉惜间,就听到乔明瑾说道:周家伯娘莫不是太喜欢瑾娘了我看伯娘的这几个女儿个个长得天仙一般,几个妹妹若是放在青州。估计伯娘家里的门槛早都被踩平了。

    那吴氏听了哈哈大笑。

    拉着乔明瑾的手一阵拍。心情好好。

    乔明瑾瞧得出这吴氏是个爽利的人,趁她心情正好,又把她小儿子周善贤一顿夸。

    那吴氏笑得越发欢快。保养得宜的脸上红红润润的。

    叫过自己带来的三个女儿及周善贤给乔明瑾认识。

    互相见过之后,吴氏又把琬儿搂到怀里一顿搓揉。对蓝氏和乔母说道:这孩子真是可人疼,我一直就盼着能生个女儿,可就是生不出来。反倒生了三个皮小子。

    听了这番话,乔明瑾往坐在吴氏身后的三个女孩那边看了一眼。原来这并不是吴氏亲生的啊,看来周家后院也不太平。不过看吴氏对这三个庶女倒是还好,肯带着她们出门访客。

    最后吴氏给了琬儿一个坠了羊脂玉的金项圈,这才松开了琬儿。

    两家人坐在一起说话,自然就说到元宵节两家儿女的一通巧遇。

    吴氏听完乔明瑾等人又把那晚的情节讲诉了一番,乐得直笑。

    把明琦拉到身边,笑着说道:我这儿子从小就得他祖父母喜欢,在家里是天不怕地不怕,连他父亲都拿他没办法。在家里就是小霸王一个,除了他祖父没人治得了他。没想到竟然在明琦这里吃了瘪。

    明琦听了朝周善贤瞪了一眼,为了那天的事,她可没少被乔母和蓝氏训斥。

    那周善贤也不示弱,斗眼鸡似的也朝明琦瞪了回去。

    吴氏见了,来回打量了二人一眼,和蓝氏乔母等人哈哈大笑。

    那赵凌也是捂着嘴直乐。花厅里一片喜乐气氛。

    因为对那赵凌起了心思,蓝氏和乔母不时拿眼去瞧那赵凌,对这姑娘很是喜欢。便时不时朝吴氏问询一番。

    问得多了,那吴氏也看出了蓝氏婆媳的心思。

    她有些错愕。

    本来听了自家儿子说了元宵与乔家几个孩子巧遇的事,她和自家老爷还觉得这是相识乔家人的好契机。又见乔家下了帖子,便亲自领着几个庶女和儿子外甥女来了。

    她家老爷做为周家家主,对回归益州本家的乔景昆一家人自然也是关注得很。自然也是知道乔景昆的长子在说亲的。

    这次让她带三个庶女过来,也是想看看两家有没有说亲的可能。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人家竟是看上了外甥女赵凌了吗

    若是别人,她或许还能做主,只是这赵凌,她可真做不了主。

    赵凌的娘是她的大姑子,二十几年前嫁去了京城赵家。那赵家可是帝师的家。不说赵家先祖曾做过帝师,就是如今赵凌的祖父也是那殿前大学士,赵凌的父亲也是五品京官。赵凌的婚事只怕是不愁的。

    这回也不过是自家婆婆病重,那赵凌随母回益州探病才在自家住了这两个月。而这两个月来欲与赵家攀亲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哪一家大姑子应了

    这赵凌的婚事,她可不敢说什么。自家还指望着京中赵家呢。

    吴氏想了想,便对蓝氏说道:我这外甥女啊,着实孝顺,见她外祖母病了,和她母亲千里迢迢不顾风雪从京师赶回来。日常伺奉在她外祖母床前。家里家外谁不赞一声那要把她抢回去做媳妇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她父亲听说过了年又要升了,这回可是正四品衔。我那大姑子说,赵凌祖父有意让她爹外放任一府知府呢。

    乔母听了很替赵凌高兴,这父亲官越做越大。儿女自然是水涨船高。乔母听不出吴氏话中的潜在意思。但蓝氏怎么听不出来

    她听完很是惋惜了一番。

    本来听明珏说起这赵家闺女。她就知道不容易。今天看到吴氏领了三个庶女上门,她自然也是猜到了吴氏的用意,但她怎么可能给明珏说亲一个庶女

    若是以前她可能不会那么反对。可是如今明珏是下任家主,亏了长孙女的婚事,这长孙的婚事如何能不慎重

    旁边那赵凌听舅母说她,很是不好意思。忙拉了明瑜明琦和三个表妹出门去了。

    那周善贤一看明琦走了,没人跟他斗鸡了,也坐不住,跟她娘打了声招呼便三两步跟着出门去了。

    屋里便只剩了乔明瑾和蓝氏乔母及吴氏。

    吴氏看蓝氏明白了她的意思,很是松了一口气。这乔家是自家老爷特意交待要她好生交往的人家,她可不想初次登门就把人得罪了。

    若是能与这乔家联姻自然是好的,只是看起来这蓝氏婆媳瞧不上她几个庶女呢。

    不过也是,她自己的大儿子也是下任家主,若让她接受一个庶女当媳妇她也不愿意。

    想清楚后,便跟蓝氏等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也知道这一家子初回益州,很多事可能要抓瞎,便与蓝氏乔母说起这益州各家各族之间的大事小事来

    吴氏在花厅与蓝氏乔母聊天,周善贤赵凌等人与明瑜明琦也在乔家凉亭里聊得正热闹。

    几个孩子经过元宵夜的初遇到这一次的谈天说地,相互间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直到吃过午饭,吴氏才带着周善贤等人离开。

    而自吴氏离开后,蓝氏待明珏下了学,便把他叫到了房间。当着乔父乔母和乔明瑾的面,说了吴氏今天说的那一番话。

    明珏听了,面上有些黯然。

    这一次见着赵凌,他对赵凌更是多添了一份心思,谁知道隔在他面前的有千重山万重水。

    蓝氏看着孙儿沮丧的样子,也有些不好受。

    便苦口婆心对明珏说道:好孙儿,你见过的人还少,也许多见一见其他闺秀,你或许就会发现当初的想法不一样了。再说咱们家的身份虽然跟过去不能比了,但对于那些官宦人家来说,咱家还什么都不是。这婚嫁之事,最该讲个门当户对,将来,祖母和你爹娘定是帮你寻一门配得上我孙儿的好亲事的,这一次说不成,也没什么啊。

    乔明瑾也笑着安慰了明珏几句。

    在她看来,明珏之前一直窝在云家村,适龄的姑娘没见着几个,这回初见一个人品相貌都出众的姑娘,自然就放在心上了。

    她也很赞成蓝氏说的让他多见一见各家闺秀,环肥燕瘦,也许见得多了,他的想法或许就会改变了。

    明珏见祖母父母亲和姐姐都在一旁宽慰他,很是不好意思。

    说道:我都听祖母的。不过孙儿也不着急,等孙儿秋闱过后,若能得个好名次,也许说亲便能好一些了,祖母和父母亲也不需要太费心了。

    蓝氏听着明珏宽慰她的话,越发心疼。

    这个孙儿从小就懂事,家里家外没少帮着操持,那地里的活不管寒冬还是酷暑,可没少干。如今如不容易开一次口,竟是这样的结果。

    心里更是坚定要为孙孙找到一门令孙儿中意的好婚事来。未完待续。。

    :临时出差了几天,抱歉。这两天会把欠下的章节补上。感谢亲们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零一章 有心

    自那日周府当家太太吴氏上门之后,过不了几日,蓝氏也带着乔母和乔明瑾姐妹上周府回访。

    周府上下对她们一家的来访表示了极大的欢迎。除了卧床的周老太太,其余人等皆到二门相迎。

    蓝氏婆媳俩在周府,自然也见到了回乡探母病的周府大姑太太,赵凌的生母。

    赵凌的母亲周氏和吴氏坐在一起,除了同样的一身富贵之外,身上还有吴氏没有的威压。那是官宦人家身上带出来的天生的优越感。

    乔母自然看出了两家的差距,和吴氏等人谈天说地,却不再问赵凌的事。

    从周府回来后,婆媳俩便频繁外出。

    已过了年,再有几个月,待出了夏,乔兴存的孝也就守满了。最好是在这之前能把明珏的亲事定下来,等他参加完秋闱若取得功名,正好大小登科。

    婆媳二人为了明珏的婚事,是日日不着家,连益州的官媒私媒都见了不少,各姻亲故旧也纷纷推荐合适人选。

    除了身上只一个秀才功名稍微低了些,明珏真真是最抢手的未婚夫婿人选了。

    长相俊秀不说,还一表人才,书念得好,未来可期,且还是乔家下任家主。再者乔家上任家主临终前分家产,留下大半家产给嫡长子的事,益州城中知道的人并不少,只明面上那丰厚的家财就让益州无数人眼红。

    而乔景昆也就明珏和明珩两个嫡子,家中又没有什么庶子来抢家产。后院也清清静静,将来这大半家产还不是留给长子的

    再者乔家可是放出话来了,明珏四十无子方会纳妾。得了这样的消息,益州城里有待嫁姑娘的人家哪还能不心动

    不止蓝氏和乔母婆媳二人频繁外出走动,就是下帖到乔家要求上门拜访的人家都不少。只每天接待各方往来,就让乔明瑾等人人仰马翻。

    有时候婆媳二人并乔明瑾等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只明珏不愿点头。婆媳二人也不愿勉强明珏,自然更是不遗余力地为他奔走。

    这一番忙碌,又是一个月过去。

    蓝氏和乔母婆媳二人还未能给明珏挑中一个合心合意的人选。婆媳二人越发愁得不行。

    不过有句古话说得好,有心插花花不开。无意栽柳柳成荫。

    经过来回几次的走动。乔家和周家俨然已成了亲近人家。两家儿女已经不需要跟在父母长辈后面了,她们已是私下里相互发帖子相邀请着做客来往了。

    几番走动之后,两家儿女越发亲近。有周家子女的带动,乔明瑾几个。尤其是明琦明瑜姐妹俩对益州已是越发熟捻。二人也多了好几个可以走动的闺中好友。

    这一日。天气晴好。蓝氏带着乔母和几个孙女在花厅等候即将要上门的周府掌家太太吴氏。

    因得了吴氏的帖子,蓝氏和乔母婆媳二人都末出门。因私下里已是来往数次,也只以为是平常间的走动。对吴氏的来意并不做他想。

    吴氏到的时候,乔母带着几个女儿到二门相迎。相互见面不免亲热了一番。

    此次吴氏的几个庶子女并没有跟着一起同来,与她同来的除了她的大媳妇,便只有乔明瑾的一位姑婆。

    这位姑婆是乔家原代族长七叔祖家的大女儿,乔父唤之堂姑母,乔明瑾等人要唤姑婆。

    这七叔祖家的姑婆虽然辈份大,但比之乔景昆乔母也大不了几岁。早在她们一家回来的家宴上,就已认识了。

    七叔祖与乔景昆的祖父乔向有是同胞兄弟,两家血缘上很近,故这姑婆与乔明瑾一家人也很亲近,经常往来。蓝氏与她算是姑嫂,她带着蓝氏和乔母在年里认识了不少人。

    乔明瑾和乔母见她此次也来了,很是高兴,亲热地把她往蓝氏的院里引。只是也纳闷得很,这自家姑婆怎的与吴氏一起来了

    蓝氏对乔姑婆与吴氏同来同样很惊讶。

    蓝氏与她差了好几岁,蓝氏嫁进乔家的时候,这乔姑婆还未出门子。姑嫂二人经常在一起做针线,说话聊天,感情极好。此番对于她的到来,蓝氏虽然惊讶,但还是很高兴。

    相互见过礼,便分坐两侧。

    在一番寒暄之后,乔姑婆便找借口打发了明瑜和明琦。

    乔明瑾左看右看,见两个妹妹走了,自己还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离席。

    那吴氏见她那样子,便笑着说道:瑾娘且坐下吧。打发她们离开,是怕她们面子薄害羞。我知道瑾娘你是你祖母和母亲的军师,对底下的弟弟妹妹也是疼得很,便坐下给你祖母和母亲拿个主意吧。

    乔明瑾听了,看了蓝氏一眼,见她微笑点头,便安坐在椅子上。

    看来自己这已婚妇人的身份跟两个未出嫁的妹妹已是截然不同了。乔明瑾想明白后摇头笑了笑。

    抬头看了自家祖母和母亲一眼,见她二人对姑婆与吴氏同来也是心有困惑,只是不好相询,便对吴氏说道:伯母今天怎的没带我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过来了,反倒去拉来我姑婆。也难得我姑婆今天不去听戏了,倒肯陪着周家伯母到祖宅来。

    乔姑婆还未等吴氏开口,便笑着说道:可不是。今天我本来是准备去董家班看四郎探母的,哪知竟被她搅合了。若不是她说以后会赔我几出好戏,再出钱请董家班到我家里唱一天,我才不跟她来呢。

    那吴氏听了也笑了起来。

    对乔姑婆说道:别说请唱一天了,若那董家班日子排得出来,就是请他们到你家唱足一个月,我也不心疼那个钱呐。我家老爷可是特意交待,今天的事一定要请乔家婶娘出马,我可不敢违了我家老爷的令。

    乔明瑾等人越听越湖涂,不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周家家主特意交待要请她出马的。而且还出马到乔家来了,只怕是跟自家有关。

    那乔姑婆听了吴氏一番话,为周家如此看重她,面上扬着几分得意。

    见蓝氏等人还是一脸迷茫,也不好让她们在那里瞎猜费神,便说了她此行的来意。

    什么,你是说我们家明琦吗

    蓝氏和乔母听了乔姑婆一番话,有些错愕,婆媳俩对视了一眼,便开口问道。

    而乔明瑾也觉得错愕,竟是这样的吗这乔姑婆此行竟是为了说媒来的

    这是怎么说的祖母和父母亲为了明珏的婚事四处奔波,劳心劳力,也没挑中一个令明珏中意的,而才十三岁的明琦竟是花期提前到了

    听得蓝氏问话,这回不等乔姑婆开口,吴氏便接口说道:可不就是你家明琦吗不只是我,就是我家老爷也极喜欢她。说她性子活泼,爱憎分明,为人良善,还透着大气,说跟我家那小儿正正合适。不过你们也知道,在我们家,我那小霸王一样的幼儿,他的婚事是轮不到我们夫妻做主的。

    见蓝氏等人正倾身听她说话,又说了起来:我家善贤生他的时候是难产,我足足在床上养了两个月才将养了过来。所以他一落地就被抱到他祖父母那里去了。在我家里,善贤这孩子从小有他祖父母疼着,天不怕地不怕,我和他父亲都说不得他,这孩子就听他祖父母的。他的婚事,没有他爷奶点头我们就是看中了也是没辙的。

    乔母只听到吴氏说她生养的女儿被人喜欢,心里欢喜得很。可在蓝氏听来又有一番思量在心中。

    自古这婆媳最难相处。而要奉养上下两位婆婆更是难做。最怕的就是太婆婆喜欢而婆婆不喜欢,婆婆喜欢的太婆婆又不喜欢。让媳妇夹在中间难做。再者这周家有嫡子庶子,正妻姨娘的,明琦在乡间过习惯了,只怕处理不了这些关系。

    蓝氏思虑了一番便对吴氏说道:你方才说我家明琦是你婆婆看中的

    那吴氏在大宅门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蓝氏的担忧

    便笑着说道:这明琦原是我和我们家老爷瞧中了,又再说给我家公婆听的。上次明琦来我家玩,不是被叫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吗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了。还说这孩子能治得了贤儿

    吴氏说到这里兀自笑了起来,对蓝氏等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那小儿从小被他祖父母宠坏了,有时候连我家老爷都治不了他。她祖母年前身子不好,生怕她走后,这孩子没人笼着,像那脱疆的野马把性子野了。上次见了明琦,竟是哪哪都喜欢,还特意叮嘱我家老爷要早早把人定了,莫叫人下手抢了先

    吴氏说着又笑了起来。坐在她旁边的乔姑婆也跟着一起笑。咱乔家的水就是养人,女儿不愁嫁。

    蓝氏和乔母听完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吴氏见这婆媳二人展开笑颜,心中大定。

    她为了这个小儿的婚事可是愁了多年。婆婆看中的人她瞧不上,她看上的人婆婆又瞧不上。眼见着贤儿都十五岁了,还说说上人家,她早就愁上了。

    生怕婆婆把她娘家的什么人塞给贤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来人

    吴氏坐在乔家的花厅里忍不住腹诽。

    婆婆家早就落魄了,娘家人年年来家里打秋风,见着家里插花的瓶子都想往外搂,她可不想要这样的亲家。

    这乔家的小女儿虽然以前是在乡间长大的,规矩礼仪上还差了一些,但如今她的身份完全配得上自家儿子。

    规矩上等定了亲,不说她们家,就是乔家,只怕也会请人来好生教导的,这个她完全不担心。

    倒是自家小儿从小就不爱读书,只爱耍棍棒,将来还不知要如何生计。她和他爹早就为他的婚事愁上了。找个身份低的,她不愿意。找个有身份的,人家看不上自家儿子。乔家,正正好。有身份有银子。

    若贤儿背后有个富足的岳家,就是贤儿祖父母百年后分家,叔伯们分薄了家产,再等她们夫妻百年后,她生的三个儿子也分家另过,她也不担心这个小儿子吃不上饭。

    如此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这乔明琦不错。

    正像她婆婆说的,要早些把人定下来,现在外面的人还只盯着乔家大儿子的婚事,若回过头来,只怕这乔家最小女儿的婚事也被人抢了。

    想通后,面上便有些焦急,急忙拿眼神示意乔姑婆。

    乔姑婆见吴氏的样子,心里得意。

    她乔家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的。就是这流落在外的都抢手的很。

    便朝蓝氏和乔母连夸了周善贤好几句,又说道:嫂子你不用担心。这善贤读书上是差了点,但这孩子不是个笨的,在别的方面可是出色得很。他的功夫可是他祖父请了专门的人来教的。凭他周家的关系,若想给善贤谋个仕途还不容易

    蓝氏听了,看了一眼直冲她点头的吴氏说道:这些我倒是不在意,只要人不笨,将来不管做什么总能混口饭吃,仕不仕途的,我们也不看重,只要孩子是个好的就成。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家明琦从小在乡间长大。生活简单,性子也单纯,我和她爹娘是想给她找户简单的人家嫁过去的。大宅门里人多事儿也多,我怕孩子处理不来。

    吴氏自然听出蓝氏话中之意。

    她家人是多了些。不说公爹那几个姨奶奶。她家老爷的那几个庶兄弟。就是她家老爷都有好几位姨娘,庶子庶女自然也是有的。好在她婆婆和她也不是软和的,家里还镇得住。

    便对蓝氏和乔母说道:两位请放心。明琦若是到了我家,我定是把她当亲生闺女一样。你们也知道我就生了三个儿子,就盼着能有个女儿陪在身边。若明琦能到我们家,我定是要把她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她的。将来她们小家里的事我也不插手,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我也不是那种会往儿子房里塞人的人。我也希望儿子以后日子过得简单些。

    坐在她身旁的大儿媳妇听了也连忙点头,出声支持她婆婆。

    蓝氏和乔母见这婆媳二人关系很好的样子,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吴氏也不是那种会苛待媳妇的人。

    只是明琦的婚事也不好马虎。只怕有些情况还要再了解一番,也要再跟孩子的爹商议一番。

    蓝氏和乔母并不拒绝吴氏,只说要与孩子的爹商量一番。

    吴氏也知道这儿女大事不能随便了,临行又语言恳切地说了一通,见蓝氏并没有不虞,这才领着媳妇告辞了。

    而乔姑婆则留了下来。

    蓝氏婆媳留乔姑婆说了一个下午的话,从她那里又了解了周家的好些情况,对于周善贤也更了解了几分。

    待乔姑婆走后,蓝氏和乔母对周善贤也中意了几分。待晚间乔父回来后,婆媳二人与乔父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

    乔父听得周家来求娶他家小女儿,还愣了愣。实在是这段时间都在忙乎明珏的亲事,竟不料有心插花花不开,而无意间竟是引来明琦的婚事。

    乔父听了也没着急应下。只说要再了解一番。

    往后的几天,三人把明珏的婚事暂时放下,找了乔兰芬,蓝彩蝶分别了解了一番周家及周善贤的情况,又问过几家相熟的人家。

    待人人都说这门婚事做得的时候,乔父乔母便让乔明瑾去问一问明琦的意思。

    不得不说在儿女的婚事上,蓝氏和乔父乔母自来就是个开通的。当初明瑜的婚事,也是问过明瑜意思的。

    而等乔明瑾与明琦说的时候,明琦只满脸通红,别扭不说话。乔明瑾了解这个妹妹,若是她不满意的事,早就呛起来了。

    得了明琦的意思,乔明瑾便转身和乔父乔母说了。蓝氏听了便做主应了这门亲事。

    仍是请了乔姑婆做媒说项。

    周家得知消息后,欢喜异常。立刻就请了官媒上门换了庚帖。定下了两年后等明琦及笄就把人抬进门。

    明琦的亲事定下之后,两家的关系更是密切了起来。

    周善贤后来还来了几次乔家,得知明琦会骑马,不相信。请了她专门去马场比试。

    在看过明琦娴熟的马术之后,便不再说话了。人家一个乡下来的,没人教,还能把马骑得这么好,没理由他一个有专门师父教导的却要输给一个小妮子。

    从此之后,更是下力气苦练功夫马术和箭术。两年后凭着一身精湛的功夫进京考了武举,又进了禁卫营,后来更是成了一方大吏。当然此为后话了。

    而自从那天周善贤见识了明琦的马术之后,又得知明琦并没有看低他,对他不喜读书也并不反感,倒是渐渐对明琦有了好感。

    而后又与明琦接触了几次,越发喜欢家里为他定下的这个小娘子。

    自此后。在外得了什么好物,总是悄悄地给明琦留着,想方设法送到明琦面前。

    两个人关系越发好了。

    而自明琦的婚事定下来后,明珏的婚事更是让蓝氏和乔父乔母着急。至于明珩,还小着呢,等几年再说亲也来得及。只明珏最让一家人头疼。

    也许是初次对一个女人有好感,却被无情的现实打击到了,明珏越发用心在书本上。对家里为她挑的人选也不说不好,但也没点头。

    乔父后来见他如此,便说且让他安心备考秋闱。也许秋闱过后。会有合适的姻缘等着他也说不定。

    蓝氏和乔母虽然未停止出门应酬,但对明珏的婚事也不那么着急了。

    日子平静地流淌。如此便到了四月。

    益州的冬天虽然比青川时间要长,但这个时候,厚厚的冬衣也该晾晒收笼了。

    这日。乔明瑾带着明瑜和明琦在家里翻晾冬衣。琬儿则跟前跟后在一旁帮忙。

    小东西已快六岁了。

    已脱去稚嫩。脸上已是慢慢长开。不再是肉嘟嘟的了。虽然长得像岳仲尧多些,但脸上也是能看出几分乔明瑾的影子来。特别是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谁见了都说是乔家人。

    这孩子去了几个月的学堂。规矩礼仪上已是做得极好。

    也不再是怯懦地要跟紧乔明瑾的模样了,有时候乔明瑾不到晚上睡觉都见不到女儿。这小东西就是不去学堂的日子里都忙得很。天天有小应酬小交际,认识的伙伴比大人还多。忙得很。

    娘,太婆不是让娘去挑做夏衫的布料吗娘什么时候去琬儿要自己挑颜色。

    乔明瑾领着丫鬟正往竹竿上摊着冬被,听了这话忙低头看向自家女儿。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旁边的明琦便笑着说道:哟,小琬儿这是知道打扮了这还没脱去春衫呢,就要着急让你娘做夏衫了这又要去谁家玩啊可别是给你娘领个小女婿回来吧

    乔明瑾听了便和旁边的明瑜一起笑了起来。

    琬儿也不见恼,还朝明琦做鬼脸,冲明琦说道:是小姨着急去见小姨夫了吧。等下也让娘给小姨挑几匹好看的花布,好叫小姨夫见了流口水

    乔明瑾和明瑜听了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明琦听完恼羞成怒,扔下怀里的大氅给旁边的丫鬟,就跑去追琬儿。

    姨甥两个一个跑一个追,围着院里的竹竿飞跑了起来。

    丫鬟们见了纷纷避让。

    也只她们服侍的主子这么活泼。

    丫鬟们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二人追逐,也不怕主子们喝斥她们。在她们眼里,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主子了,不打板子不说,连大声喝斥也没有。出去说给别府的姐妹们听,谁不羡慕她们也是乔家的主子少,不常招人,不然还不一堆人等着进来啊

    乔明瑾见二人跑个不停,便笑着说道:好啦,一会把衣被蹭下来,看我不收拾你们。不是说今天善贤要过来吗跑得那头发跟鸡窝一样,也不怕善贤见了笑话。

    明瑜也在一旁笑着说道:可不是,一会她要是不能出去见人,那善贤拿来的东西可就归我了。

    琬儿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还有我还有我

    少不了你的。

    明瑜扬声应了一句。每次来,别人或许没有礼物,琬儿是一定有的。

    明琦听得乔明瑾的话,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对跑出她半圈的琬儿直吡牙。

    见乔明瑾和明瑜打趣她,便带着丫鬟回房收拾去了。

    乔明瑾笑了笑,也让丫鬟带琬儿下去擦拭。

    两姐妹领着下人继续收拾。不一会,便听到下人来禀报,说是有人找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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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重洋

    乔明瑾听到有人要见她。心中纳罕。

    极少有人要单独见她。

    略想了想,便稍做交待,移步去了待客的小花厅。

    在花厅前的台阶上,遥遥见得厅中那背着手的背景时,便愣在了那里。

    而厅中人听着动静,也徐徐回身朝她望来。

    见正是他要见的人,面露欣喜,欲飞身过去,飞身过去只是两脚却似被定住了一样,呆在了那里。

    两眼紧紧盯住来人,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

    一颗心也止不住跳动了起来,她,越发的,好看了

    他瘦了。

    面上还带着几丝疲惫。

    但还是那么仪彩不凡。

    衣冠齐整,发丝俨然不乱,干干净净的,一丝乱发也无。跟往日里一个模样。

    半年了,模糊了又清晰,似隔了重洋

    你好不好

    很多次周宴卿都想这么问一句。很多个夜里,他这么想,便这么问了只是回答他的只是漫长的寂寥的虚空。

    乔明瑾朝他缓缓点了点头。

    周宴卿见了轻轻扬了扬嘴角。

    她知道我想问什么。她是懂我的。

    周宴卿觉得有些眼热。

    胀胀的酸酸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他抬头:这益州的天花板竟画这么好看的壁画真好看。

    乔明瑾则垂下了头,拼命眨巴了几下眼睛。

    良久。

    要喝什么雪顶岩雾可没有。高山岩雾倒是尽够你喝。

    周宴卿定定地看了她两息。才扬着嘴角说道:那还不是客随主便吗可不能因为没有雪顶岩雾就没了茶喝。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笑。

    乔明瑾抬脚迈上了台阶。从周宴卿身边擦身而过。周宴卿紧捏着双手,莫明的有些紧张。她身上的味道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待她走过,待他缓缓回身,那人已是择了椅子端坐,正静静地看向他。

    隔了千重山万重洋,蓦然回首,那人似乎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静静地,若空谷中那朵幽兰。引得他伸手去够。

    周宴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二人对视。

    怎的瘦了可把马跑死了几匹乔明瑾笑着问道。

    她的语气中是惯常的熟捻。还是历尽千帆之后的淡然。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周宴卿仍是盯着她。听她这么一说。嘴角扬起好看的狐线,回道:可不是瘦了。日日思君不见君,连岩雾茶都喝不下了。

    言语中有几分戏谑,更有几分真情实意。

    乔明瑾又垂下了头。

    这回没能眨去泪意。有几滴滚了下来。直直掉到青砖地板上。最后,没了进去。

    周宴卿再次仰了头。这回他看不见壁面了,眼里模糊的厉害

    他最先回过神来。这次嘴咧得高高的。上身倒在宽大的椅背上,似往日那里,带着几分随意,几分纨绔。

    朝乔明瑾戏谑道:这益州啊,我早几年前就想来了。那高高的城墙吸引着我。这回啊,年一过就备好了行装,却是走到现在才到呵,这要是稍微在益州逗留逗留,再略略逛逛,转眼只怕又到年关了。

    乔明瑾瞧他斜斜地倚在高背椅上,身子倾斜地摊在椅子上,有往日在下河村在她家宅子里的那份随意和放松,眼睛也仍像以前那样斜睇着她。

    乔明瑾有此恍惚。

    似乎回到了下河村

    青川到益州城即便坐着马车,就是再慢些一个月也能到了。当初他们一家人在冬日里行车,又走又停的,还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般竟是走了几个月吗

    这一路他必也不是游山玩水过来的。只怕才将将出门吧。

    从别处来的吗

    周宴卿闻言身子僵了僵。现实总是这么的让人无从抵抗。

    她都懂。

    周宴卿只觉似被人揪住了五脏六腑,一时之间,闷痛得厉害,喘息艰难。

    年前他就想过来了。只是母亲拘的紧。又哭又闹的。不等出了元宵,他就早早备妥了出行的的马车。只是母亲押着他,让他又去了一趟京都

    即便紧赶慢赶,如今也已是草长莺飞,绿柳都换了新装,春日都要尽了。瑾儿

    瑾儿等得心灰意冷了吧。

    茶水端上来后,谁也没喝。杯子里水雾袅袅。乔明瑾盯着它,愣是看出了几番变幻。

    周宴卿静静地看着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还和梦中的一样。

    只是,到底是变了吧。

    他只觉得心中钝痛。一刀一刀的似有人在凌迟着他。

    那个作坊气氛闷得让人难受,乔明瑾开口道。

    说到作坊啊,我是不是该狠狠说你一通出气扔下它就跑了,只留下那么一封书信

    一封书信,薄薄的不到一页纸,他捧着它从日出读到日西斜,从黑沉寂寥的夜读到次日鸟叫虫鸣

    数月来,捧着它,纸张都被他摸得薄了,轻得只吸气呼气间便能把它吹走

    乔明瑾听他说起作坊,似乎又回到最初的时光。

    那作坊倾了她全部的精力。从在她家落破的院子里开始,从只有何氏父子开始,一点一点的壮大,直至大院套小院,直至工匠数十人

    周宴卿看着坐在对面那心心念念的人儿一脸的回忆和不舍,心里何曾又欢喜得起来

    那作坊同样倾了他最真的热忱。二人把它从小做到大,把根雕作品卖到各地。两人从最初的陌生到信任到熟捻到默契,再到他沉陷

    那里记载着他此生最平静最安宁的日子。

    那简陋的厨房,那没抹油漆没雕花刻像的饭桌,那简单的美食,旁边也没有丫鬟婆子伺候羹汤

    一切的一切,都简简单单。

    却最让他难忘,最让他不舍。让他想来还五脏六腑胶痛。

    二人忆起往日,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乔明瑾才道:我把那作坊都交给你吧。我恐再无心照管。再者你以后也不方便吧,把作坊搬至城中若许更好。如今只怕附近的材料都收得差不多了,仓库和院子里的存货只怕也都快用完了。以后为了来回运输方便,你只怕是要再考虑考虑的。只是,作坊的工匠们,除了你们周家的工人之外,余下的那些,若是他们愿意留下的,你便把他们都留下吧。都是做熟了的

    周宴卿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变,什么都不会变,一切都还和过去一样。

    乔明瑾抬头看向他,正逢他也正望着她。二人目光胶着,清晰的能看得见对方眼里自己最熟悉的倒影。

    乔明瑾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只隔重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别去

    周宴卿离了乔明瑾的花厅又去拜见了蓝氏和乔父乔母。

    乔父乔母见到他很是高兴。

    难得来一位家乡人。很是亲切。更因为二女儿的婚事也是他牵线搭桥的,周女婿又是他的族弟。对周宴卿就更是亲近。

    乔父乔母拉着他说了半天话。

    临走要留饭,周宴卿婉拒了。只说还有事要忙。

    而蓝氏见完他,则愣愣地看着乔明瑾出神。

    而乔明瑾似乎也没从方才花厅再遇中走出来,只愣愣地盯着脚下的青砖石地板。

    蓝氏瞧着这样的她,很是心疼。

    瑾娘

    乔明瑾并未听见。

    蓝氏叹了一口气,又唤了一声:瑾娘。

    乔明瑾愣愣地抬头去看。

    来,到祖母这里来。蓝氏朝她招手。

    乔明瑾闻言起身。

    坐到蓝氏宽大的榻上,扭头对蓝氏笑了笑。蓝氏瞧着心酸,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肩头。

    乔明瑾缓缓闭上了眼睛,放松了下来。

    蓝氏拍着她,良久。方道:他是喜欢我的瑾娘吧

    乔明瑾指头动了动。

    只轻轻嗯了一声。

    蓝氏闻言又叹了口气。

    稍稍扭头去看向偎在她怀里的孙女,抚着她的头,良久才开口问道:瑾娘呢是否也跟他一样

    乔明瑾听了更偎进了蓝氏的怀里。

    蓝氏本以为她会等不到回答,不料却听到乔明瑾小声说道:他很好只是不在对的时间遇上。

    蓝氏听着有些糊涂。又似乎有些明了。

    那瑾娘呢,不想争一争有祖母呢。

    乔明瑾在蓝氏的怀里摇头:没人像祖母这么疼瑾娘。

    蓝氏听了越发心酸。摸着乔明瑾浓密如黑缎一般的长发,缓缓说道:也不是要和他娘一起过日子我瞧他有些放不下呢。

    乔明瑾眼里涌上些许泪意,轻轻摇头:会累。

    会累啊。这可不好。人生苦短,何必让自己受累。

    蓝氏拍着孙女:好。若让我的瑾娘受累那就不要只是祖母有些舍不得呢。

    乔明瑾听了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蓝氏抱着她,轻轻拍着她。低头又看了孙女一眼,又问道:那仲尧

    乔明瑾看着蓝氏胸前绣了一朵又一朵的石榴花,用手轻轻往上摸了摸:他很好很合适。

    蓝氏听完又叹了一口气。

    好。瑾娘说他合适就合适。就依瑾娘的。若他以后不好,看祖母放不放得过他

    蓝氏叹气不止。好在岳仲尧是个一心的。若是今天来的那人不是个一心的,也许她就不会这么不舍。

    祖孙俩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蓝氏抱着孙女。心疼之余想到自己孤守的婚姻若是在对的时间里能让她遇上对的人。那她是否还会苦守无望的婚姻

    她孤独了一辈子,这个她一手带出来的孙女无论如何都要幸福啊,连着她的那一份。

    蓝氏一下一下地拍着乔明瑾:会过去的。日子这是这样,有舍才会有得。我的瑾娘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快乐乐的

    乔明瑾在蓝氏的怀里重重点头。她一定会的

    再说周宴卿。从乔家里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去向何处。

    益州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店铺林立,旌旗飘摇。他置身其中。前后左右,有行人不时与他擦身交错,可他却觉得异常孤单。看不见的街头,犹如他未知的人生。

    退后一步,有他可见的寂寞孤独。而向前一步,哀求争取,未偿就没有机会。也许从此海阔天空,花诱蝶来蝶恋花。

    瑾娘砸在青石板上的眼泪,看得他惊心,也砸得他痛彻心扉。

    要如何放手,他才能甘心

    周宴卿在益州逗留了十数天,天天在益州街头留连。益州城里依旧繁华,依旧行人如织。可他并不过眼也不过心。

    他心深处只有烫疼了他五脏六腑的那几滴眼泪

    又隔了几日,周宴卿下帖邀乔明瑾同游。

    乔父乔母得知后,把明珏和明珩叫到一起相陪。蓝氏则挥手让两个孙子该干嘛还干嘛,她知道她的孙女,内有乾坤,晓得分寸。

    便让乔明瑾一个人出门去了。只是乔明瑾仍是叫了明瑜明琦同往。

    益州承恩寺外有一大片油菜田,此时正开着密密簇簇引游人争相观赏的黄花。

    周宴卿携了乔明瑾在一块平坦的山石上坐下。临坐前细心地为她掸了灰尘。

    乔明瑾见了,冲他扬了扬嘴角。周宴卿见了便如喝了蜜一样。

    面前的油菜花田如画一般,连绵看不到头。明瑜和明琦见之喜之自禁,早早就丢下两人如那采蜜的蜜蜂一般扑了进去。

    乔明瑾笑眯眯地看着。好像跑动的是自己一样。

    怎的不带琬儿同来周宴卿扭头看向坐在身侧的乔明瑾。

    祖母要带她去蓝家。乔明瑾并没扭头去看他。

    我很喜欢她。周宴卿又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二人说着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周宴卿也随着乔明瑾的目光看向扑在花海中的姐妹二人,又笑着说道:你这姐妹二人都找到了一门好亲事

    乔明瑾斜睇着他:我也不算很差吧

    周宴卿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微微有些疼痛:他听说他年里来过这里

    嗯。

    周宴卿闻言沉默了下来。

    良久,又问:他他好不好

    乔明瑾看着连绵的花海。低声应道:好。

    周宴卿闻言闭了闭眼睛。

    又一会,见那花海中欢跳着的姐妹二人渐行渐远,扭头笑着问道:怕我吃了你,还找人左右陪护

    乔明瑾也笑着看向他,你,会吗

    周宴卿看着眼前夜夜入梦来的面容,点头。

    她不需要开口,他都尽知。

    他会的,他会把她重重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任那狂风吹。也绝不放手。

    只是。你会给我机会吗

    乔明瑾看向他,那眼睛里有小心翼翼,有期盼,也有恳求。

    乔明瑾转头。目光又移向花海。她怕看得久了。会掉进去。

    还要去何处回青川吗

    周宴卿狠狠地闭上了眼睛。错过了。

    他太自信。给了她太多时间,生生地把人送了出去。如那手中沙,握得越紧。越是握不住。

    瑾儿你可知我悔了,我恨我自己把你放任这么长时间。

    回青川明日就回。

    乔明瑾听了,心头犹如被人重重一击她朝前俯下身来。

    周宴卿抢过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此时天地闭合,时间静止。

    只有他,还有他怀里的她。

    跟我走

    跟我走。请跟我走吧。我会护着你,宠着你。再不放开你的手。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快快乐乐的,直到暮发苍苍。

    乔明瑾的泪滚了下来。没入他的华服

    两手轻轻抬起,抱拥着他,像他一样,紧紧的。只这一刻,且这样吧,不去想其它。

    周宴卿得她回应,喜不自禁。

    更加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真好。

    乔明瑾被他抱得几近喘不过气来。轻轻挣了挣,没能挣开。

    会跟我走的吧周宴卿轻声问道,带着几丝期盼。

    乔明瑾闭了闭眼睛。在他肩头缓缓摇头。

    周宴卿只觉得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两手收紧,埋首在她的肩颈,男儿泪滚了下来。顺着她的衣领滚了进去。

    乔明瑾只觉得身子僵硬,像被人定住一般。

    为何我们去西南,只我们两个人周宴卿摇晃着她。

    要丢下一切吗

    我会东山再起。语气中有着坚定不疑。

    家不要了娘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瑾儿

    肩头沉甸甸的,压得他难受。是难以言尽的无奈,心酸

    乔明瑾回府时,已是日薄西山。

    平静地陪着父母家人吃过晚饭,便回了院子,再检查了一番琬儿的功课,便进内室了。早早地上了床,只是全无睡意。眼里满是那人跄然离去的背影,孤独,悲伤

    那头周宴卿自回了客栈,便要来几坛好酒,捧着连灌几坛,最后倒在客栈的地上

    最好这样,不再醒来不然他的心会痛

    次日,被小厮叫起。恍恍惚惚的,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才记起昨日的一幕幕,怀里似乎还有那人的体温,低头一嗅,似乎还闻得到那人淡淡的体香

    周宴卿只觉得两眼酸涩得厉害,不知是酒喝得多的缘故还是别的。

    再不愿逗留,吩咐下人结帐,匆匆别去

    次日,乔明瑾醒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离她远去,空空得难受。遣人去问,那人果然已离开了。

    乔明瑾一个人呆坐了半晌,才起身去蓝氏的院子。见到蓝氏,泪滚了下来

    蓝氏轻轻地拍着她,听她一字不落的说起昨日之事,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和瑾娘都走不过世俗礼教,走不过自己想要的完全,也走不过太多的牵挂

    会好的,很快就过去了会好的吧

    嗯。

    七月你祖父的孝期一过,祖母送你进京吧

    好未完待续。。

    :对不起,晚了

第三百零五章 去留(大结局上)

    七月流火,暑气渐消。

    乔兴存的三年祭这天,祖宅里人来人往。事实上从几天前,府里就热闹起来了。

    热闹中又带了一丝肃穆。

    乔景昆做为乔兴存唯一嫡子,又是乔家当任的家主,且离家多年未曾在乔兴存身边怎么尽过孝道,主持这一场三年祭自然要比别人更来得尽心尽力。

    乔府里请了法师念了好几天经文不说,一家人又去乔兴存的坟前祭扫,立了碑,添了土。之后一家人又去承恩寺里吃了几天斋,回来又宴请告知族人近亲及故旧亲朋。

    如此忙了半个月,乔兴存的孝期便也过去了。

    虽然除了子女辈和承重孙,其余人等都不需要守孝三年,但乔景昆还是让一家人同守。

    乔景昆为父主持的这一场三年祭,益州各家各族自然也都看在眼里,脱了服之后,与乔家走动的人家越发多了起来。

    之前可能碍于守孝,乔明瑾一家人并没有太大肆的与人来往,如今脱了服自然是要好好与姻亲族人,故旧新朋多方来往才是。

    乔府里蓝氏领着一家人脱了素服,又命人从仓库里搬了好些料子出来给一家人裁新衣,银楼的工匠也请了好几位到家里,给一众女眷订制首饰。

    连乔景仓乔景山四家人都人人有份。

    只是那几家人在脱了孝服之后,便一刻不停地收拾起行装来。

    乔景山等人都是有职务在身的,乔兴存去后。几个儿子都报了丁忧,如今自然是要回京补职的。就是乔景岸和乔景涯虽只是闲职,但也是要回去销假的。

    再者这益州自然比不得京都繁华,那几家子都是在京里住惯的,不说小孩一直当这里是乡下地方,就是大人也是巴不得早早进京的。

    在京里随处可遇到贵人,也许抬抬手,以后就是一片锦绣前程。再者儿女们的婚事自然也是要去京里相人家才是,这益州又能有几个贵人

    那几家人便都在各自的小家里忙着收拾起行装来。

    乔父是个念旧情的人,见几个庶弟要举家进京。也是日日领了明珏和明珩兄弟两个去看望帮忙。而蓝氏则领着乔母和乔明瑾忙着给那几家人打点土产仪程。

    再怎么说。那几个人也是蓝氏的庶子不是。

    而临走前,吴氏和小方氏两位姨奶奶自然也不会窝在家里不出了。就她们在蓝氏回来后,不给蓝氏见礼问安,偏安一隅。已经让很多族人在背后说道了。

    按理。即便丈夫去世。有主母在,做为妾室,即便生养有儿女。也是要在主母身边服侍的。没有蓝氏的恩典,这二位可是不能随意地就随了儿子分家去另过日子了。

    世俗礼法可不容。

    故即便这二人再不把蓝氏当一回事,此时也是要来磕头的,不然只要蓝氏跟族里人说一声,这二人就得留在祖宅养老了。

    这对于她二人来说,可比死还难受。

    乔兴存还在时,她们都不曾服侍过大妇,这乔兴存不在了,反而还要留下看大妇的脸色,这日子只怕没法过了。

    这二人可都是随着乔兴存在京里当惯夫人的,好日子过惯了,锦衣玉食,下人仆从的服侍惯了,临老,还要让她们在蓝氏面前服侍,这就跟要了她们的命一样。

    不管这二人心里如何想,为了还能过那样逍遥的日子,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所以这二人来了。

    蓝氏虽然不在乎,也不愿去计较这二人的无礼怠慢,但在这二人到她面前下跪请安时,还是摆了一场大妇的面子。

    不然都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好在蓝氏也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也不愿把这二人留在身边添堵。很爽快地打发这二人跟着自家儿子走了。

    在外人看来,蓝氏这一番作派自然又是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

    不过乔姑婆很是不平,说若是她,定是要把这二人放在身边磋磨一番才甘心的。本来属于蓝氏的东西,这几十年来却被那二人抢走了,京城里只知乔兴存的刘方二位夫人,哪里还知道有蓝氏这位原配嫡妻那二人作为妾室,连皇宫宴请都没少去。

    但在蓝氏心中,已是千帆过尽,没有什么比得上家人更重要的了。再说先人已去,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如今儿子儿媳孝顺,孙子孙女承欢膝下,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也不愿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费神。

    七月底,送走了乔景仓四家人之后,乔景昆把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讨他们一家的去留。

    之前一家人离开青川时,便说先去益州为乔兴存守孝,待过了孝期,再来商量一家人是要在益州生活还是仍回青川。

    毕竟几个孩子都是在青川出生长大的,乔母的娘家也在青川。当时怕一家人在益州住不惯没有决定去留,对家里的房子地契田地什么的都没有处理。如今孝期守完了,是要决定一家人去留的时候了。若是要回青川,也该准备起来了,到入了秋就不好走了。

    这一天,一家人齐聚蓝氏院里的花厅里,连琬儿都没落下。

    气氛太严肃了,也没人先开口说话。

    乔明瑾想了想,便问乖乖坐在她身边的琬儿:琬儿,跟外公外婆和太婆婆说说,琬儿喜不喜欢益州啊

    琬儿如今已六岁了,已到了知事的年龄,在来之前,乔明瑾也把一些事跟她说了说。

    此时小东西听得自家娘亲这么问,便连连点头,冲坐在上首的蓝氏和乔父乔母说道:喜欢。这边的家好大,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街上也热闹,花灯也好看,还有好多人陪婉儿玩,也没有东根和北树欺负人,也没有偏心的奶奶

    小东西小声嘀咕,众人没听见,乔明瑾却是听到了。

    吴氏的偏心,在小东西的心里已是刻了印。就因着吴氏的偏心,小东西自小就学会了看人眼色,对陌生人总是有一些畏惧。要与人相熟了之后。才会打开心扉。

    乔明瑾听了女人的这番话,对女儿有些心疼。

    这孩子即便有她全心全意的疼爱,只怕也没有太多的安全感。得有她们这样健全的和睦的家庭氛围,小东西才会一直快快乐乐的。

    如今女儿已习惯了跟娘家这些人在一起。若是换了新环境

    乔明瑾想着便有些忧心。

    而蓝氏听到小东西说喜欢益州时。笑了起来。忙招呼小东西过去。

    来,到太婆婆这边来。

    小东西听了忙咧着嘴蹭下了椅子,蹬蹬蹬就朝蓝氏小跑了过去。扑进了蓝氏的怀里。

    蓝氏搂着她揉搓了一顿,对她笑着说道:琬儿喜欢这里啊不回青川啦

    小东西朝乔明瑾看了一眼,又想了想,才看着蓝氏说道:太婆婆回青川吗琬儿要跟太婆婆在一起。

    蓝氏听了心头喜欢,大笑了起来,连夸了几个乖,把小东西搂抱在怀里,喂她吃点心。

    乔明瑾见状笑了笑,又看了拧着眉的乔父,和欲言又止的乔母,开口说道:爹娘,咱们一家还是留在益州吧。爹爹已是接了家主之位,再离开怕是不能的了。再说,青川咱也没什么人脉,为了明珏和明珩的前途,咱也得留在益州。有族人相助,将来他们二人也能少走些弯路。再说祖母也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留在这里要更合适些。

    说完又往明琦那边看了一眼,又笑着对乔母等人说道:再说了,明琦将来可是要嫁在益州的,若咱们都回去了,剩她一个人在这里,娘你就不想她青川和益州这么远,只怕要几年才能得见一面。

    这一家里只怕只有乔母是想回青川的。毕竟对她来说那里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那里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有她最熟悉的家人。

    而且后来乔家日子好过了,她走在村里走到外面,别人自然都是仰望巴结她的。而在益州,有钱的富贵人多着呢。

    再说毕竟她是乡间出来的,跟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来往,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怯的。每次出门之前,都要问遍了屋里的人,生恐她的穿戴不妥当或是言语不妥当在外面受人笑话。

    若在青川,家里富裕了,当个富贵乡坤,只怕别人还要来恭维她的。

    虽然知道留在益州对两个儿子最好,但她心里还是念着青川。

    如今听乔明瑾这一番话,猛得才想去明琦的婚事来。若是她们一家都回青川了,这明琦以后可就不能随时回娘家了,只怕真的要好多年才能得见一面了。

    光想着,心里就不舍了起来。

    而明琦听到乔明瑾说到她后,这妮子也没有不好意思,还扬声说道:若是你们都回青川了,那我也要回去反正我还没嫁。再说姓周的又不愁没人嫁他

    大伙听了这话,便都笑了起来。

    明珩和和明瑜还不住地打趣她:若叫善贤听了可该伤心了。可不是,那小子没少让我帮他带东西进来。

    明琦听了忍不住嘀咕:他没了我又不是成不了亲了。

    明瑜听了又笑着打趣她:说这些话来哄我们,只怕心里正不舍得吧。

    谁舍不得啦

    大伙听了又齐齐笑了起来

    最后,为了几个孩子,蓝氏和乔父都决定要留在益州。而乔母自来就把丈夫和儿女看得比她重,嫁鸡随鸡是她从小就接受的闺训。对青川虽有不舍,不过最后也愿意跟大家一起留下来。

    而对于乔明瑾来说,她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未完待续。。

    :憋了几天,终于要结局了。今天就结束了,还有一章。这书用时太长,拖得我都有些发狂。哎,一言难尽

第三百零六章 近了(大结局下)

    事情定下来之后,一家人便又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处理留在青川的房子田地等事。

    蓝氏和乔父都决定要把自家的房子和田地送给乔母的娘家。

    当初若不是云家收留,母子俩还不知道怎样呢。哪有如今的云散雨歇,后福荣享

    这份大恩,蓝氏和乔父可一直记得。

    反正他们一家也不会回去了。就当做是乔母给父母的养老银了。

    乔家的事处理起来简单,因其留在青川的东西也不多,很快便说定了。倒是乔明瑾的产业还有一些,都是乔明瑾一点一点打拼来的,不好随意处置了。

    事实上,乔明瑾在青川的产业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两银。相对于回益州后父母和祖母给补的嫁妆银,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乔明瑾有心也送给云家算了,反正她也不可能跑回去收租。

    但乔母却说道:你外祖父他们是不会收的。咱家那几十亩地送给你外祖家还不知他们收不收呢。我儿的那些东西便留给琬儿吧。将来的事都说不好。只托你外祖家帮忙看着就好。

    乔明瑾想了想便点头说道:那先这样吧。每年从收益里提三成给外祖家当酬劳。若是外祖家看管不过来,过两年再让他们帮着卖了去。爹不是要送书信和中秋节礼回青川吗,就一并把文书等东西都托人带回去吧。

    看乔父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爹娘让外祖父一家今年到益州过年吧。外祖父他们也没有出过青川。以后也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他们,正好让他们到益州来认认亲。到时候考完秋闱了,也把耀祖请了来,一起商议明瑜的婚事。到时有外祖父他们在青川帮着耀祖料理,爹娘也好放心些。

    乔明瑾是想着她马上就要进京了,年里是不能回来了,乔母和一家人定是要想她的,年里怕是不得劲的。正好让云家人到益州来过年,一家人热闹热闹。

    乔母听了很是高兴,一脸期盼地望着乔父和蓝氏。

    蓝氏见之一笑。说道:瑾娘说到我心里去了。本来想着她和琬儿今年不跟我们一起过了。这个年怕是要过得不开心,正好请云家人来认认门,大伙在一起热闹热闹。

    见大伙点头,又道:正好咱家和耀祖的孝也守满了。刚好请耀祖一起来。好商议他和明瑜的婚事。

    明瑜见大伙说到她。一张脸跟烧熟的虾子一样。想起身出门又不舍这一家人团聚的时光,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乔父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冲蓝氏点头道:如此正好。那儿今天就把信送出去。这一来一回也要两三个月的功夫,到秋冬季节路上就不好走了。再顺便给耀祖也送一封,这孩子马上就要秋闱了,正好勉励他一番。

    说着匆匆起身去安排去了。

    一家人也没走,又留在花厅里商量起乔明瑾进京的事来。

    而早在乔兴存孝满前几天,岳仲尧的信就到了。本来说是要亲自来接两母女的,只是在一月前就被派去了外地,如今他要听令于人,再者这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不好开口请假,便只好引憾了,在信中跟乔明瑾赔了不少不是。

    其实乔明瑾也不在意他来不来接。

    他不在,一路上正好自在些。也不是着急赶路,正好一路游山玩水的去,不然岂不白来这世一遭

    而说到乔明瑾和琬儿要离开,众人都心生不舍。

    乔母已是好几个晚上拉了琬儿与她同睡了。而蓝氏也拉了乔明瑾歇在她的院里,祖孙俩睡在一个被窝里夜夜叙话到天明。

    而明琦和明珩是跟惯乔明瑾的,得知乔明瑾要离开,都嚷嚷要跟了同去,连行李都悄悄打包好了。

    最后被乔父喝制住了。

    其实按乔明瑾的意思,她也想把这两个弟妹带在身边。

    她对这两个弟妹的心思又比别人重了一些。初来异世,最初那段最苦最难的时光是这两个弟妹陪着她走过来的。乔明瑾对他们的感情自然不同。也不舍与他们分开。

    按她的意思,明琦已定了亲了,将来嫁到益州数得上号的周家,虽不是宗妇,但事情必也少不了。怕是再难出门的了。正好趁着婚前随她到处看看。

    而明珩,乔明瑾除了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伴,也想为明珩在京里找家书院。

    明珩的性子不像明珏那么沉稳,这孩子虽有几分聪明劲,读书也肯下功夫,但他更好动,性子更活泼些。在益州被乔父看着,只怕会拘了他本来的性子。

    也许在京里给他寻间书院,他会认识更多的朋友,将来对他也是大有益处的。

    但蓝氏和乔父乔母都不同意。

    说明琦要留下来学规矩,而对明珩倒无可无不可。

    蓝氏说乔明瑾初去京城,只怕事情也多,怕是顾不上他。再加上现在定下了要邀了云家众人来益州过年,只怕是不好离开的。

    明琦和明珩听了都很是沮丧。拉着乔明瑾就不放手。乔明瑾见了也很是不舍。这两个弟妹对她的依赖,要远胜于她们对乔父乔母的依赖。

    虽然一家人对她的离开都很不舍,不过离开的日子最终也是定了下来。

    乔明瑾与家人在益州同度完中秋之后,又与家人送明珏去参加乡试,又盼了几天,待他考完,又与他聚了一场,这才告别家人上路。

    乔府门口,临别依依。

    乔母拉着乔明瑾的手直掉泪珠子。女儿养到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就是当初出嫁了,也不过半天的路程。想看就能看到。如今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山高路远的,受了欺负也不知道

    光是想着,就忍不住掉金豆子。拉着乔明瑾的手,恨不得把她又拖进府去。

    在一旁的蓝氏看着这个即将远别的孙女,也很是心酸,不舍。只她没像乔母那样,只是拉着乔明瑾殷殷叮嘱,要她好好的。

    乔明瑾边听边点头。喉头哽咽。

    看着站在门口送行的祖母和父母家人。泪珠子滚了下来。

    顺着蓝氏的手跪在地上给祖母和父母亲磕了头若不是她们,没有乔明瑾,也不会有她

    乔明瑾刚磕了一个头,正待再磕时。就被乔母拉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母女俩都哭得眼眶通红。明瑜明琦几个也是转在二人身边直抹眼泪。

    乔父见了背过身去

    待缓了缓。才转过身子对乔母说道:好了。又不是见不着了。待明珏的成绩出来,若侥幸中了,到时就安排他进京就读。姐弟俩在一处做伴,我们也好放心些。到时你要真想瑾娘了,就陪着你儿子进京去看她,很快又能见了。

    乔母听得丈夫这么一说,方才好了些。

    而明珏在旁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对于此科考试,他信心十足,只怕很快就要和姐姐相见了。

    明珩也跑过来拉着乔明瑾的手,说道:姐姐,到时我和哥哥一起进京,我也要到京里读书,也要陪着姐姐

    乔明瑾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直哽咽着点头:好,好姐进了京城就寻个大大的院子买了来,收拾好了都等你们来

    明琦待乔明瑾说完,抢着拉过乔明瑾到一旁,悄声说道:姐,周善贤说过了年他家要把他送到京城学本事考武举,到时我也去找姐姐。

    乔明瑾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好。到时咱们姐妹又在一起了。

    一家人在府门前絮叨了半天,直到镖行的镖师来催,这才止了。

    临上车前,乔明瑾又让琬儿给太婆婆外祖父母磕头小东西见要离了外祖父一家人,哭得直打嗝,抱着乔母死活不放手。

    蓝氏和乔母抱着她亲了又亲,哄了又哄,说到过了年,又在一起了,这才哄得她上了车。

    晨曦中,一家人在府门前作别。车子渐行渐远,乔明瑾掀着车帘子,还看到一家人站在那里冲她挥手

    过了益州地界,母女俩才从离别的伤感中走了出来。

    一路上风光大好,母女俩贪看风景,一路走走停停。

    因不急着赶路,母女俩都没有怎么受颠簸之苦,随护的镖行镖师们也是轻松得很。

    反正他们也是按日算钱的,巴不得这母女二人多耽误些时候。哪里还能遇上这么好护的镖不仅轻松还有丰厚的醇劳,吃喝也不再是在野外就冷水啃干饼子了,回回都进客栈吃热食,还是主家付的银子。个个都巴不得这一趟镖走得更久些才好。

    而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母女二人随行随乐,一路上狠是买了些东西。

    本来出发前,蓝氏和乔母就为她们收拾了满满当当一车子的东西,从穿戴到吃喝到摆设应有尽有。这还是乔明瑾精减了又减才余了一车出来。不然还要更多。

    可如今,乔明瑾这一路上见着喜欢的就买,这一路走一路买,又是买了近一车的东西。

    几个随行的丫鬟婆子跟着后面帮着提,也是高兴得很。平时哪有这样出门的机会跟了乔家长房已是前世烧了高香了,如今跟着乔家出嫁的大姑奶奶,更是烧了几世的高香。

    一行人乐悠悠的,当出门踏青游玩了。

    只是益州离京城也并不远。即便再走走停停也总有走到头的一天。这一日便到了良州。

    而出了良州再走上一日,便是京城了。

    下半晌一行人便进了良州城门。乔明瑾决定不再赶路,在良州歇上一天。

    不说乔明瑾这边下马打尖,只说另一头。

    岳仲尧早在收到岳父的家书前,整颗心就飞出去了。

    早早就去了乔景仓等人给他们夫妻收拾出来的院子里打扫。

    事实上,也不需他做什么,这处小院虽然他不回来住,但自有守院的下人每日收拾。只他怕委屈了自家娘子,又亲自打水里外收拾了一遍。还亲自上街裁了娘子喜欢的纱曼挂了上去。屋子里因他的收拾里外一新,就等女主人入住了。

    他本是想亲自去接妻女的,却被外派到别处一个多月,待回到京里,妻女已是出发在半路上了。

    岳仲尧日日上差,日日魂不守舍。数着指头,念叨着妻女又到了何地了,又行了几里了,跟魔怔了一般。

    这日,终于得了准确书信,他的瑾娘已快到良州了。

    岳仲尧心情激荡,指头颤抖,亲自跑去向安郡王请了假,又连夜打马出京。

    一路飞马奔驰,夜风吹在脸上,刮得生疼,可是他全无感觉。嘴角咧得老高,眼里心里只有自家娘子的身影

    一颗心热乎乎的,犹如鹿撞,似乎不按捺住就要蹦跳出去一般。

    飞马从星夜里赶路,一直到日出东方一直到路上行人牛马相错

    良州近了未完待续。。

    ::感谢洒v茶的更新票。正文今天就完结了,更不了那么多了。还有几章番外,会陆续放出的。感谢亲们的支持,感谢亲们不离不弃,鞠躬了

第三百零七章 番外十年

    炎炎夏日,热浪翻滚。

    宁远将军府的园子里一丝清风也无,烈焰之下,园子里的青石板都往上蒸腾着热气,整个园子看不到一个人走动。

    这园子占地不小,此时满目苍翠,娇花开得正艳,可却无人有心赏景。

    整个园子里只有知了蝉叫得最是欢快,只是让人越听越是烦燥。

    园中高大茂密的枣树下,几个小厮围做一圈,齐齐仰着头朝上望着,那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直淌。

    滴在眼睛里,辣得人睁不开眼。

    只是谁也不敢放松了。

    拿袖子抹把脸,又小心翼翼地仰头看着。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此时也无人在意。

    一群人此时围着这一颗枣树不离不弃,不知情的还以为等着树上掉元宝呢。

    顺着小厮们的目光往树上望去,高大的枣树上,浓密的枝叶下,离地六七尺高的枝丫上赫然趴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

    锦衣华服,长得圆滚可爱。

    这孩童此时半个身子趴在枝条上,两手圈抱着枝干,两腿往下垂着,一脸委屈和倔强,眼睛灵动,正稳稳地趴在那里与小厮们对峙着。

    让人见了倒是不由得要夸一句好定性。

    只是树下的人却是急得嗓子冒了火。

    小少爷,您快些下来吧,小的求您了

    是啊是啊,天儿这么热,咱们还是快些回房去吧。这树上哪有房间里舒服啊

    一群下人忙不迭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房间里小豆子早就准备好了冰盆,还有冰好的沙壤西瓜,还有冰镇绿豆水管够,都是小少爷喜欢吃的呢

    是啊,一会冰该化了。少小爷,您就快些下来吧

    不下,就不下打死也不下去

    男童一脸的倔强。下人越是劝,越是抱紧树干不动。

    实际上,若细看小子的眼睛。早就憋得通红了。只怕下一刻就要委屈地掉金豆子了。

    他早就趴得僵硬了。

    身上的衣服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难受哦。

    好想抱一抱凉凉的冰盆啊,再啃几口好吃又止渴的大西瓜。嗯,几口怎么够他定是要吃上半个的。不。是要吃一整个要又大又甜又沙的谁也不能跟他抢

    小子光想着想着。口水就差点掉了下来。伸着粉嫩的舌头往嘴唇上舔了舔,只是奈何越舔越干啊。

    哇,爹爹。你快来救救小儿啊

    小儿好想吃大西瓜啊

    树底下一个奶妈子模样的婆子这会也是急得团团转,这小少爷又犯倔了。

    早上在外闯祸惹恼了夫人,这会夫人可是不会来劝他的。要是小少爷一会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要挨板子了。老爷发起怒来,可怕得很。

    那妈妈不由自主地身子抖了两抖。拿着帕子又往脸上抹了一遍。

    这大热天的,小主子在树上遭罪,她们这些下人在树下陪着受苦。她手里的那张帕子都快挤出水来了。

    奶妈子不时往树上看两眼,又抻着脖子往园外张望两下,一边抹着汗一边朝上劝道:小少爷,听妈妈的,下来吧,啊小少爷饿了吧午饭都还没吃呢,下来妈妈陪少爷去用饭好不好就做少爷喜欢吃的肉丸子好不好

    见小祖宗嘴里咂巴了两下,心里一松,那肉丸子可是小祖宗的最爱,每顿都要吃上两个。

    奶妈子见他松动,又缓言劝道:妈妈这就让人去做肉丸子好不好老爷去了京郊的兵营,只怕要天黑才回得来呢。咱们先下来吃饭啊

    这位奶妈子此时急得不行,汗湿衣背。这小祖宗早上就没吃几口,在外玩了这大半天才回府,如今早过了午饭时间了。

    这小祖宗犯起倔来,还真是非老爷出手不可。可老爷这一时半会的哪里会回来。

    而树上挂着的男童听了奶妈这一句话,一张小嘴顿时就瘪了起来,哭丧着脸问道:郑妈妈,爹爹真的要天黑才回来吗

    见郑妈妈连连点头,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眼睛转了转,又惨兮兮地问道:那姐姐和哥哥呢

    那郑妈妈见他愿意说话,很是高兴,忙回道:小少爷忘了吗,大小姐随着两位舅奶奶去城外的宝相寺去了,也要天黑才回来呢。大少爷在书院,只怕也没那么快回来。小少爷,我们先下来好不好一会夫人要是来了,怕是小少爷要挨罚啊。

    本来听到家中无人救他的时候,正有些松动,想着要不要下来,肚子实在太饿啊。可又听到夫人二字,小童又抱死了枝条。

    不下去下去娘要打我屁股我就要在树上等爹爹回来

    郑妈妈一听,差点就跪下了。

    一群人见劝不动小祖宗,又见劝不来夫人,无奈何,只好陪在树底下当雕像。

    天热啊。

    一群人在树下无计可施。

    而正房里的乔明瑾听得下人来回禀,却是丝毫没有心软。

    这孩子不给他一点苦头吃,怕是不会长记性。

    乔明瑾想到顽劣的小儿,头又疼了起来。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想起前事,好像她不过才从益州出发来京这一进京寻夫,就在京里扎下根来

    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这十年里,她为岳仲尧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岳青瑛,今年九岁了。一生下来,这被岳仲尧视为掌中珠。

    乔明瑾还记得她生瑛儿时,岳仲尧不顾下人的阻拦,硬是要闯进产房来陪她,定要看着孩子出生。最后还是乔明瑾把他劝了出去。

    瑛儿还在她肚子里时。岳仲尧就在琢磨孩子的名字了。

    岳仲尧没念过几年书,肚子里墨水有限,可他又非要自己取一个响亮的好名字。一有空瑕,便日夜琢磨。

    当初琬儿生下来时他不在家,青琬的名字还是乔父给取的。他既感激又有些耿耿于怀。这个儿子他可是盼了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他可不愿假他人之手。

    连乔明瑾都不让过问。

    乔明瑾每每看到他咬着笔杆子在书案前拧眉沉思时,就觉得好笑。

    每每要凑过去看他又划拉了什么好名字时,岳仲尧总是在她来之前就趴到桌上捂住案上的宣纸,一脸通红。死活不让她看。

    嫌自己的字写得太难看。怕乔明瑾看了笑话。

    其实自他进京以后,有闲暇时,他都在看一些书,认一些字。有空也会练练字。那些兵书也不再需要乔明瑾帮他解释了。字也写得越来越好看。起码跟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兵营里的同僚比起来有文化得多了。

    如此便一直到了瑛儿生下来那天。

    乔明瑾被送入产房后,他就在产房门外团团转。事实上从乔明瑾产前几天他就专门请了假在家里陪着了。闹得兵营里一堆人笑话他。

    那天他陪着乔明瑾在门外吃苦,到最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掌都不知道待孩子生下来。便一脸欢喜的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谁也不让碰。

    就喜滋滋地抱着,兀自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闹得下人们偷偷笑话了好久。

    最后这个儿子被他定了名字叫青瑛。

    瑛儿生下来之后,因为乔明瑾要自己喂养孩子,岳仲尧便与乔明瑾同吃同睡,在乔明瑾坐月子时也没有分房另睡。

    那时候孩子夜里要起来吃奶,有时候乔明瑾困得实在起不来,就都是他起来抱了孩子放到乔明瑾的怀里喂的。

    待喂好了,又给孩子把屎把尿,有时候孩子吃饱了不睡,他还陪着儿子一起乐呵。儿子睡了,还一个晚上盯着儿子傻乐。对瑛儿实在疼爱。

    如今瑛儿九岁了,岳仲尧因为自己小时候家里穷没能上学堂,一直引以为憾。瑛儿才四岁就请了先生来家里启蒙了。教了两年,又给孩子择了书院,送瑛儿去了书院。

    乔明瑾觉得孩子太小,要晚几年才送去书院,他都没同意。说儿子没一个文采斐然的老爹,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乔明瑾最后也就随了他。

    瑛儿那孩子倒也明白父亲对他的期望,很是懂事听话,读书也刻苦,也很能下功夫在功课上。书院的先生们也经常夸赞他。

    岳仲尧每每喜不自禁,跑到同僚中吹嘘,引得一条街同住的武将家的孩子也弃武从文了起来。

    岳仲尧想着他一个人在京城打拼,也没个姓岳的兄弟相帮,鉴于此,每晚苦苦造人巴不得乔明瑾给他生十个八个儿子出来,以后好相扶相持,互为臂膀。

    在瑛儿三岁时,乔明瑾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后来起名青琤。

    岳仲尧对这个小儿子同样爱若掌珠。生下来时抱在怀里不撒手。恨不得与小儿同吃同睡。

    只是乔明瑾生下琤儿时,奶水不够。而琤儿又太能吃,比他哥哥能吃得多了,而且才吃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哇哇哭着要吃的。

    当时乔明瑾吃了不少下奶的东西,岳仲尧也亲自跑到安郡王府,拜托郡王妃在太医进府时帮忙问一问下奶的法子,不顾王府一众人取笑他,愣是抄了满满一大篇下奶良策回来,让下人给自个娘子好炖了吃。

    可乔明瑾吃了许多,还是奶水不足。后来没办法,她只好停了奶,请了一位奶妈子专门给琤儿喂奶。

    岳仲尧见她闲下来了,又是下苦心造人。只是这十年来,她也就得了瑛儿和琤儿两个孩子。

    不知是儿子太过稀少,还是岳仲尧对孩子太过稀罕,待两个儿子如珠似宝。

    瑛儿还稳重些,琤儿却活泼好动。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爹屁股后面看他耍棍棒。岳仲尧觉得小儿像他,越发喜欢,纵惯着这小儿子。

    琤儿时常骑在他肩上当马骑,而岳仲尧也丝毫不顾下人们诧异的目光,父子俩在一起乐呵得很。

    别人家是慈母严父,而在他们家,却完全相反。乔明瑾为了不让两个儿子被岳仲尧养歪,只好扮起了严母的角色。

    两个儿子经常能和父亲玩闹在一起,撒娇要这要那,但在乔明瑾面前,却乖乖顺顺的像只绵羊。

    而这小儿子此时还未上书院,还是请的先生在家里教学,他很是羡慕哥哥能日日出府。便仗着父亲宠爱,时常偷偷跑到外面去玩。

    他们家住的这条街,一条街住的都是武将的府第。那武将家的孩子又不像文官家的孩子那样拘得紧,于是时常能看到一条街上,一群孩子呼啸着在一起玩闹。

    那岳仲尧疼孩子,别人家可能给孩子玩的都只是一些木头剑木头枪这些,而他见小儿喜欢耍拳脚,高兴不已。从小儿才会走路的时候,就亲自到兵器铺子给小儿订做了一整套小一号的真刀真枪。

    惹得小儿越发得意。时常拿到巷子里显摆,也越来越多的孩子喜欢跟他玩在一起。

    这玩得多了,便总会有冲突,这不,今儿便又闯祸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番外心疼

    乔明瑾想着自家那个小儿,头便有些疼。

    孩子太小,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

    上次一顿打,招来小儿好几天不与她说话。后来又是哄又是割地赔款的,才哄转了他。到最后想想,最不划算的还是她。

    这孩子的教养问题,着实令人头疼。在岳仲尧那个会宠孩子的人面前,有时候,她训过孩子,转过身岳仲尧又先向孩子投诚了。

    两个人经常因着孩子的教养问题不时呛一两声。

    至于今天,这小儿闯祸是她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

    往常谁来告状说小儿如何如何,她因为看不到,便有些偏信自家孩子。今天亲眼看到了,就不容得小儿辩解了。不好好教训一顿,怕是他还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说起今天的事,其实也赖不得自家孩子。只不过小儿今天的行为,跟乔明瑾平常教育孩子的要与人友好相处,要兄友弟恭的相悖。

    这孩子许是被岳仲尧宠惯了,总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又因为岳仲尧舍得在孩子身上下本钱,总是给孩子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在这一条街上,在众孩子中便有些惹眼。

    那小一号的真刀真枪便没有几个孩子有的。没几个家长愿意花这心思为孩子去定制这样小了好几号的玩具。这便令小儿有些飘飘然。

    其实这一条街上,左右都住着武官。和他爹的品级并不相上下,甚至有些孩子的府第还比自家高得多。也不知这孩子哪里来的优越感。

    乔明瑾一直觉得小儿有这样的想法,是件很危险的事。长大了就会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乔明瑾总想下死力好好与他说教一通,只是总被岳仲尧护着。而她要料理一家庶务,也总找不着机会,也总是觉得他还小,便一直拖着。

    倒是今天,把乔明瑾给气着了。

    今天一大早。他姐姐琬儿就被明珏和明珩的夫人接去宝相寺去了。到今年琬儿也十六岁了。乔明瑾和岳仲尧一直在为她物色夫婿人选,就是乔明瑾的娘家也一直在帮她留意着。随着她越来越大,乔明瑾也愿意她多出去走一走。

    琬儿在一大早出门之后,瑛儿也去了书院。

    本来小儿是要闹着与姐姐同去宝相寺的。只是乔明瑾知道今天有好些夫人太太也要去宝相寺。琬儿的那两位舅母就是带她去相亲去的。所以便不同意小儿跟着去。

    他姐姐走后,乔明瑾便拘了他在家。后来见他呆不住,便同意他去巷子里找小伙伴们玩。

    这一玩就是一上午。午饭时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

    乔明瑾便起身出去巷子里找他。

    还不等走到门口,就有下人来报,说他与别家的小孩正在巷子里争执。

    乔明瑾听了忙赶了去。

    才抻着头出去,就看到他和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正推搡着,两人一头一尾握着一把红樱枪不撒手。

    那孩子乔明瑾是知道的,叫窦英,与琤儿同岁。他父亲的品级比岳仲尧低了一级,但他家里门第高。

    他们窦家是实实在在的武将之家,他的爷爷和叔伯们都是有品级的将军。在这一条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那孩子因出身比别人好,也是个傲娇的。

    此时正与琤儿争着一把红樱枪,谁也不松手。

    那窦英虽与琤儿同岁,但琤儿这孩子从小就能吃,才六岁就跟人家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长得虎头虎脑的,是小胖墩一个。又加上岳仲尧早上也带着他一起晨练,还教他一些简单的功夫,倒让他的力气比同龄的孩子大得多。

    这不,还没等乔明瑾走过去,就看到琤儿把红樱枪抢在手里了。而那孩子也因惯性被甩到地上。

    可那孩子动作也快,又爬起来抢,抓住红樱枪的穗子不放。琤儿见了忙推了他两把,一时抢不下穗子,便用脚去踹人家。把人踹倒后,又用红樱松去戳。

    好在这孩子没往那窦英身上戳,只拿枪去戳那孩子此时铺在地上的衣服。三两下就把那孩子的衣服戳破了。

    许是衣服新做才上身的,那孩子见衣服破了,顿时就哇哇地嚎哭了起来,嚷嚷着你等着,便转身跑回去了。

    琤儿见了得意地插着腰哈哈大笑:小爷等着呢

    乔明瑾见了气得不行。方才喝了几句没喝制住,此时气得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上连打了好几下。

    围观的一群娃子见大人来了,纷做鸟兽散。乔明瑾便也拎了自家小儿回府。

    只是刚进门,他便挣脱着跑了。一溜烟跑到园子里,三两下就爬上了园中那颗大枣树上不下来了。

    乔明瑾在树下喝斥了几句,见他抱着树干不撒手,便气得不管他了。也命下人们不要理他,不许给他水和食物,便回房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后,下人禀报说那孩子还趴在树上。

    乔明瑾想到此,重重叹了一口气,头疼得很。

    那孩子死倔死倔的,也不知像谁。时常做一些让她头疼的事。

    此刻又有下人来报,说那孩子要在树上等他爹回来。

    乔明瑾抚额。

    这午饭都没吃就要倔着在树上等。若他爹到明天才回来,只怕也是要等的。

    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之前有一次被乔明瑾打了,一脸委屈地跑到大门口,坐在门槛上死活要等他爹,怎么哄都不进屋。让一干下人陪着他在外头站了一个晚上

    直到次日一早,岳仲尧从兵营里回来才把他抱了回去。当时岳仲尧见小儿惨兮兮地在大门口等了他一夜。那个心疼。事后还跟乔明瑾狠呛了几句。

    如今岳仲尧已是正五品的宁远将军了,忙得很。随时都要外出。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来。

    只怕今天小儿要吃些苦头了。

    乔明瑾有心要给小儿一个教训,听了下人禀报也不去理会他。吩咐丫鬟们去传她的话,除非他自己愿意下来,否则谁都不许把他抱下来。也不许给他水喝给他东西吃。若违了她的令,立马赶出府去。

    下人们见她认真,也不敢有二话。只站在树下陪着。

    再来说那趴树上的小儿。

    这都趴了一个多时辰了,他娘还不来哄他下去,早就委屈地嘀嘀嗒嗒掉金豆子了。

    惹得奶娘也心疼地陪着在树下掉泪。仰着头哄了他半天,就是不愿自己下来。而下人们又因着主母的嘱咐。谁也不敢上去抱他下来。

    一群人急得在树下团团转。

    这夏日里暑气厉害着呢。在树下的大人们都被烤得不行了,只他一小儿还死倔着不愿下来。

    眼看着整个人马上就要虚脱了。

    众人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终于,他们家宁远将军在下人们的殷殷期盼中回来了。正龙威虎步朝他们走来

    下人们喜得都差点跪下了。

    而小儿远远就看见了自家亲爹。嚎得那叫一个惨。把岳仲尧心疼得肝儿肺儿直乱颤。

    三两步窜到树下。伸着手小心翼翼把小儿抱了下来

    那小儿一落到父亲怀里,早就紧抱着他爹的脖子哭开了,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叭叭直往下掉。

    岳仲尧见了心疼坏了。

    摸到小儿汗湿的衣背。再看着小儿一脸的通红,整个一虚脱样,气得连踹了站得最近的几个家丁。

    对着一干垂头听训的下人们喝斥道:都是死人呐就眼睁睁地看着少爷在树上遭罪养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滚去领板子

    喝斥完便抱着哭得直打噎的小儿回了正院。

    一路上把小儿的头按在怀里,手搭凉棚给小儿遮着阳。头一次觉得家里太大了,七绕八绕的,还走不到正院。这要晒着他家小儿了。

    岳仲尧一边走一边连声吩咐跟在身后的下人,去准备冰盆午饭,及各种小儿爱吃的食物。

    待父子俩回到正院,下人们便把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

    父子俩一踏进屋子,暑气顿消。

    小儿舒服得从父亲肩头支起身子来感受冰盆带来的凉意,一扭头看到在榻上倚着的亲娘正朝他望来,又吓得缩了回去,忙圈紧了自个亲爹的脖子不放手。

    岳仲尧扭头见乔明瑾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便有些来气。

    想如在兵营里那样,对她吼上两句,但他一向在乔明瑾面前扮贤夫扮惯了,就是二人争执他也不敢高声。此时也是,想吼两声,却又憋回了嘴里。

    虽是气得狠,但也克制着不朝乔明瑾吼过去。只是狠瞪了她两眼,便抱着小儿在圆桌前坐下,给他布置饭菜。

    见小儿埋头一顿刨,到底气不顺,背着乔明瑾便嘀咕了起来。

    孩子在树上都要中暑气了,你倒好,稳坐钓鱼台琤儿早饭都没吃几口,这会午饭还吃不上,也不见你心疼那红樱枪本来就是我给琤儿定制的,别人要抢了去,他当然要夺回来你倒好,倒是怪上孩子了。还让他在大热天里趴到那树上去,万一中了暑气要如何好

    小儿一边听一边委屈地偷偷朝乔明瑾望过去。

    乔明瑾也不回应岳仲尧的话,见小儿朝她望过来,便板着脸一脸严肃地朝他瞪了过去。

    吓得小儿立马又埋头在饭碗里一阵猛刨,再也不敢抬头了。

    岳仲尧见此又是一阵心疼。这得多饿啊,看把孩子饿的,这娘也不知是不是亲生的。

    嘀嘀咕咕地朝乔明瑾那边又瞪了一眼,转回头又忙不迭拿了筷子去给小儿夹菜。只顷刻间,小儿面前的白瓷碟里就堆成小山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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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番外情动

    饭毕,乔明瑾见小儿眼睛就盯着那湃在桶里的大西瓜不放,便招来丫鬟:把这西瓜抱下去,你们几个分了。

    那护食的小儿听了,忙跑过去想护住,回头看他娘沉着个脸,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丫鬟们把西瓜抱走了。

    委委屈屈地,左脚蹭右脚,头低垂着站在那里。

    岳仲尧眼看着小儿的金豆子就要掉下来了,心疼不已,上前把小儿搂在怀里,软言软语哄了起来。

    边哄边拧着眉冲乔明瑾说道:孩子有什么错,你说他两句就行了,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窝在树上这孩子就喜欢西瓜,一个人能吃下一整个,你不是不知道。

    话一落,小儿顿时就趴在他爹的怀里哭开了。肩膀一抽一抽,默默地掉金豆子,并不敢在乔明瑾面前哭出声来。

    惹得岳仲尧更是心疼。柔声哄道:不哭了啊,一会爹爹给我儿要来一屋子的西瓜,不给别人,就让我儿吃个够。这一身汗,爹抱你洗一洗。

    小儿头也不抬,瓮声瓮气道:要爹陪琤儿一起洗。

    好好,爹陪琤儿一起洗。

    话说着,两父子便出去了

    日落前,琬儿和瑛儿也回来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坐在一起用晚饭。

    而在那之前,乔明瑾已是拉过小儿训斥了一顿了。这会岳青琤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半点不敢造次。

    好在这小儿虽然顽劣。但行事还算有分寸,心中尚有大是大非观。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就今天红樱枪戳的也只是别人的衣服,而不是往人身上戳。

    这也是乔明瑾见岳仲尧宠孩子,并不下死力去管的缘故。

    开饭前,姐弟三人照例在一起说了些温心的话。

    琬儿特别喜欢这两个弟弟。因她生得早,在两个弟弟出生后,平时也经常帮着乔明瑾带他们。很有姐姐风范,很是照顾两个弟弟。

    琤儿比她小了十岁,她更是疼受。琤儿生下来后。琬儿已完全懂得怎么照顾这个小弟弟了。而琤儿也很喜欢这个姐姐。平时总爱跟姐姐说些悄悄话。今天琬儿才回府,这小东西就扑上去诉说了一通今天的非人待遇,那委屈的小模样惹来琬儿一阵阵心疼。

    而瑛儿回府时,他自然也不落下跑去兄长面前撒娇的机会。而瑛儿虽心疼他。但却很有长兄风范。听他说完后还是抓着弟弟一顿说教。

    乔明瑾瞧着姐弟三个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很是安慰。领着几个孩子在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吃过晚饭,一家人照例坐在一处聊天,小儿照例猴在他爹的怀里。

    乔明瑾撇了他一眼。也不去管他,下午把他批了一顿,有岳仲尧在,倒也没有打他,可下回若是再犯,就非狠凑不可。

    乔明瑾先问了一番大儿的功课,见大儿条理清晰,当天的功课都能很好的消化掉,很是安慰。

    而一旁的岳仲尧看着这个读书有天赋的长子,更是嘴咧得老高。

    他书读得少,小时候想读书却没有银子,如今家里有条件,他自然是愿倾尽所有供孩子们念书。见儿子肯读书,书念得也不错,心里便特别高兴。

    见同僚中谁家孩子只爱耍棍棒不喜读书的,就爱拿大儿出来得意一番。

    乔明瑾问过大儿,又转头看着已长成大姑娘的女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养了这么十多年的女儿,如今已是到了说亲的年龄了,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了。

    心里一阵失落。

    那一头岳仲尧看着这个女儿,同样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家有女已长成,忧的是也不知哪家的臭小子把自个女儿抢了去。

    他一方面开心着越来越多的人上门来求娶他的女儿,另一方面又恨不得把女儿藏起来,不让她出门。

    此时的琬儿已十六岁了,长大后,倒不像小时候那么像岳仲尧了,脸上能看出几分乔明瑾的影子。十六岁的年纪,娇花一般。这孩子容颜皎好,明媚秀丽,个子也随了岳仲尧,长得比同龄人要高挑得多。瞧着婷婷玉立。

    岳仲尧看着结合了他和瑾娘优点的女儿,心里又甜又涩。对着女儿柔声问道:今天去宝相寺玩得还好你舅母都带你见了什么人了

    琬儿的两位舅母,便是明珏和明珩的夫人。

    这二位都是生在京里长在京里的,家里显赫,自然不是他们家这乡下来的能比的。自琬儿长大后,那两位便领着琬儿在京里参加各种花会,领着她在贵人间行走,教她交际应酬。

    如今的琬儿看起来,一点都看不出乡土气,俨然就是京中世家的闺秀。有两位舅母手把手的教导,她的规矩礼仪如今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此时琬儿听了岳仲尧的问话,便柔声回了。

    说完后,又对乔明瑾说道:娘,两位舅母说过几天要来咱家一趟。说是两位舅舅想来问问娘今年要不要回青川过年,若是不回去,要不要与他们一起回益州或是把外公外婆和太婆婆都接来京里一起过年。

    乔明瑾听完偏头看了岳仲尧一眼。

    这十年里他们一家回过两次青川,因为孩子太小,不好赶路。后来又两次把孩子们的爷奶接到京里一起过年。

    只是这几次的团聚印象都不太好。

    孩子们本来对他们的到来都挺期待的,只是在他们来之后,再后来几个孩子便不再提起他们了。

    若岳仲尧提出回青川过年,孩子们的兴趣并不高,还有些抵触。

    实在是那一家子太能作了。

    来了就不想走。在京里四处招摇,给岳仲尧狠丢了好几回面子。

    就是那两次回青川过年,他们一家的印象也不好。那一家人眼睛就盯着他们的行李,若是礼物备得不合他们的心意,那脸拉得,一个年都不让人好过。

    后来岳仲尧便只每年给他们寄丰厚的养老银回去。可就这也满足不了那一家子的胃口。

    孙氏和于氏见岳仲尧有出息了,本是分了的家又合起来过了。

    还月月都能收到他们的来信,说家里又是缺这缺那了,又说亲戚朋友们都知道家里出了一个京官,现在应酬多了。用钱也多了。而家里若是吃的用的太差,也会堕了岳仲尧的面子云云。

    乔明瑾对此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就是她自己在下河村修的那房子,也经不过他们念叨,给了他们。后来他们一家子便都搬了过去。又拿着岳仲尧寄回去的钱往外扩了扩。后来房子修得大了。又来信说要买的东西更多了。不然房子空空的要让亲戚们看了笑话。

    岳仲尧也不愿惯着他们,收到信都会回,但银子却只一年寄一次

    此时岳仲尧见乔明瑾看他。有些讪讪的。

    他娘还想搬来京城与他们一家住在一起,就那年过年时接他们来,年过去后他娘死活不肯回去,年里还跟着他们到处去应酬,闹了好几场笑话。后来还是他爹死拽着回去的。

    岳仲尧想着便叹了一口气。

    家里因着他寄回去的银子,房子也修得大了,田地也买了不少,就跟乡坤一样,如今也请了人伺候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每次他娘总能在来信中絮絮叼叨抱怨

    岳仲尧想了想,便对乔明瑾说道:今年咱就在京里过年吧。过几天邀两个大舅子来,商量商量就把岳父岳母和祖母接进京一起过年吧。今年冬天耀祖也要回京诉职,到时明瑜也会带着孩子跟回来的,到时一家子就能团圆了。

    乔明瑾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这十年里,她们一家子团圆的日子可不多。

    明珏和明珩虽在京城当官,但明琦却随着周善贤去了邻县的练兵营,而明瑜则跟着周耀祖下放到外地做了知县夫人。她姐妹五个,过年时总是聚不齐。

    前几年过年时总是一家人回益州或是接了乔父乔母和蓝氏进京团聚。可即便如此,总是缺了一两个。

    一家子又说了一会话,夫妻二人这便把三个孩子送回了各自的院子。

    目送了三个孩子走出院门,夫妻二人这才转身回房。

    怎么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往常去了京郊不是要到天黑才回的

    本就没什么大事,去看了一眼就回了。好在我回得早,不然琤儿那孩子怕是要晒干在树上了。

    说着又瞪了乔明瑾一眼。

    乔明瑾斜了他一眼,就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甩了开来:那孩子死倔死倔的,也不知像谁。别家的孩子犯了错都会向父母撒娇认错想把错翻过去,独独他还占了理,越打越是倔。

    岳仲尧听完,又笑眯眯地凑过来把手放在自家娘子的腰上,还凑到乔明瑾脖颈处偷香了一个。

    揽着乔明瑾说道:琤儿那孩子吃软不吃硬,越是跟他对着干,就越是犯倔。今天他还真占了理了,那红樱枪本就是我为他定制的,向来是他心爱之物,他好不容易从别人手中夺回来,你还罚他。他可不就恼了

    乔明瑾哼了一声。道理是这样,只是也不能惯着他。

    夫妻二人说着话就到了内室。

    他夫妻二人向来亲力亲为,自给自足惯了,也不喜欢丫鬟们在房里伺候,早早就把人打发了。此时屋子里就他夫妻二人。

    一进内室,岳仲尧便把乔明瑾拦腰抱住了,把头凑在乔明瑾的肩颈处就磨蹭了起来。

    乔明瑾笑着挣扎了起来:痒

    哪里痒这里还是这里

    乔明瑾难捺地扭着身子,攀着他笑得乱颤。

    岳仲尧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一下子就被挑动了情绪,把乔明瑾拦腰抱了起来,抱骑在他身上。

    我们去浴池里泡一泡

    乔明瑾一手抵着他肩膀,拿另一手去拍他:你先去。我收拾收拾。

    岳仲尧把嘴凑了过去很快就贴住乔明瑾的粉唇,含糊道:有什么好收拾的瑾娘我

    边说着边一手上下乱动了起来。

    乔明瑾趁他分神,一溜滑了下来。

    推他:你先去洗。

    岳仲尧无奈地看了一眼娇妻,转身汲着鞋子进净室去了。

    不一会,净室就传来他的声音:瑾娘,把棉巾递给我,忘了拿了

    乔明瑾冲净室白了一眼,每次进净室,总是忘了这忘了那。

    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而每次趁着乔明瑾给他拿东西进去的时候,总是要扑上来动手动脚。有时候,兴致来了,便拖了乔明瑾到浴池里大动一场

    乔明瑾很多时候会被他的热情吓住,他那模样似乎是要把过往的亏空全补回来似的。未完待续。。

    :再吆喝一声,求各种票。番外未完

第三百一十章 番外温馨

    乔明瑾从浴室出来,岳仲尧已不在房里了。

    这一顿洗,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岳仲尧在浴室总是异常凶猛,她颇有些受不住。今天便觉得有些疲惫。

    在梳妆桌前梳着头发,梳着梳着便差点睡着了。

    岳仲尧回房时,就看到自家娘子在境台前打盹,很是心疼,从背后抱住了她。

    怎么了,可是累了

    乔明瑾回头瞪了他一眼,从梳妆台前起身。岳仲尧咧着嘴笑了起来,忙揽着她一道往床边走去。

    往常也不会这么累啊。

    今天怎会这样也没多要啊。岳仲尧有些纳闷。莫不是少儿惹得她心烦了又或者是

    岳仲尧忙顿住脚步,把妻子整个掰过来站在他面前。

    瑾娘,你,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

    乔明瑾一时没反映过来。

    岳仲尧越想越觉得是,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抓着乔明瑾的肩膀异常用力:瑾娘,你是不是又有我的儿子了

    乔明瑾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又听他此言,偏头想了想,才斜了他一眼,往床边走去。

    岳仲尧愣了愣忙跟了上去。

    瑾娘

    乔明瑾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是不是糊涂了前几天月事才停的,大热天的你还非得跟我挤一张床,莫不是忘了

    岳仲尧偏头想了想,哎。还真是。

    娘子每次来了事,总是有些烦躁,要他别处睡去,可他一刻也不想与娘子分开睡,便仍挤到床上去,那时还挨了娘子一顿踢。

    岳仲尧想着脸就搭拉了下来。

    乔明瑾见了便说道:顺其自然吧。咱已经有儿有女了,儿子也有两个了,就是往后再没有了,也不遗憾了。

    岳仲尧看了乔明瑾一眼,看她已是脱了鞋正往床上躺去。便帮她掀了被子。扶她躺到床里侧。自个也脱了鞋子爬上去。

    两个儿子还是太少了。我想多要几个。再说琬儿马上就要出门了,我也想生个软软的女儿。

    乔明瑾看他已是脱了衣掀了被子也躺了进来,往床里侧挪了挪,说道:这事也不是你想有就有的。也不是我不想要。孩子不来我也没法子。

    岳仲尧见自家娘子说着说着便面壁而睡了。便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子。头靠在乔明瑾的脖颈上蹭了又蹭,两脚把乔明瑾的脚夹在自己的两脚间。

    乔明瑾挣了挣,见纹丝不动。便说道:去。大热天的也不嫌热。

    哪里就热了。娘子,你转过来好不好我要看着你。

    乔明瑾闻言转了过来,瞬间就被他抱进怀里。

    乔明瑾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任他摸头摸肩上下抚摸着自己。

    这个怀抱躺了十年,已是越来越习惯越来越依赖。哪一天岳仲尧外出,她还得抱着岳仲尧的衣服才能睡得着。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都了无睡意。

    刚才去书房可是练字了

    自从瑛儿在读书上越来越有天赋后,岳仲尧苦于自个不能像别家父亲那样指点儿子的功课,只要有闲暇便到书房苦修,生怕被儿子笑话了去。

    事实上也没几个武将是文才出众的,还有好些大字都不识一个。就岳仲尧这样能看得懂来往书信公文的,已算不错了,只他总憋着一股气。

    岳仲尧把娘子的头往怀里按了按:你就笑话我吧。

    乔明瑾笑出声来:我哪敢笑话你啊。你可是五品宁远将军了呢。

    被自家娘子笑话了,岳仲尧在她的翘臀上轻拍了两下,以示抗议。

    压着乔明瑾扭动的身子,轻声说道:今天安郡王也去了京郊兵营,他还向我透露,我这官职今年有望再往上升一升。

    乔明瑾听着他话语里的得意,心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此时摸着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想着他这十年来的努力,十年来为了在京里站稳脚根,流的血淌的汗,就忍不住为他心疼。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养家养妻养儿,这十年来,什么危险的事都抢在前头,别人不爱干的事他也从不拒绝。从无品的护卫再到正五品宁远将军,足足用了十年时间。

    职位高的看不上他这个五品武官,而职位比他低的却又觉得他升得快了。

    可这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乔明瑾知道。

    岳仲尧他心里总有一份执念。头几年,家里的产业养家的银子应酬交际都是用的乔明瑾的嫁妆银,他那点傣禄杯水车薪,连他自个应酬都不够用。乔明瑾知道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

    后来随着他职位越升越高,家里的花用也不再用她的银子了。他总算能舒了一口气。

    别人说他升得快,但乔明瑾知道这十年的路,他走的是别人用二十年三十年才走完的路,每一次见他从外边带伤回来,乔明瑾都要背着他哭一场。

    对于下河村的平静安宁就更是怀念

    岳仲尧见自家娘子在自己背后上下摸索,也知道娘子又是心疼他了。忙搂着她道:早就不疼了不过太难看了,我要穿着衣服睡,你总不让。

    穿什么衣服睡这样抱着舒服。

    冬天抱着像个火炉,夏天抱着像坨冰块,真是惬意。穿什么衣服呐。

    岳仲尧低头看见自个娘子已是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很是舒心地笑了笑,更把娘子抱得紧了些。

    良久,又听娘子问道:郡王说是升半级还是一级是从四品还是正四品

    这个还未知。我这些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这些年我也帮了他不少。他一直想帮我往上提。只是咱家什么背景有职位闲下来的,也争不过那些有门第有背景的。

    岳仲尧觉得这样还对不住家人,还远不够,言语中不无遗憾。

    可乔明瑾从来就没指望过他高官厚禄。抱着他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想往上进,但咱家这样已是很好了。再者咱本来就没什么家世背景,也泛不着跟人比。

    可是这京里遍地都是豪门贵胄,我这五品官,连皇宫都进不去,连天颜都见不到,咱家又是这外来的。京里的那些宴会人家也不会请了你去

    乔明瑾支起身吻在他的唇上。

    岳仲尧的话被打断。只愣了愣,便抱紧怀里的人亲了下去

    直到良久

    二人才气喘吁吁分开。岳仲尧颇有些意犹未尽,按着她来回摸索。

    乔明瑾任他施为躺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从来就不看重那些。也不耐烦在别人面前扮假脸。京里讲究门第。五品的武官在别人眼里虽没什么。但在我眼里。你却是最好的。咱家这样清清静静的就够了上回你不是还说你上官被人送了两个美人,害他家那母老虎追到兵营去咱家这样就好,没什么背景。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拉拢咱们。若是有什么人也送什么美人来,我可就回益州去了

    岳仲尧听完忙抱紧了她,斥道:胡说什么。我哪是那样的人。我哪有那么多颗心平日里有你和孩儿就够我忙的了。你要回益州,我也跟你一块回。

    乔明瑾从他怀里抬起头去看他。

    不信岳仲尧拧着眉问。

    信。乔明瑾重又趴回他的怀里。

    岳仲尧闻言得意非常,把她抱在怀里磨蹭了好一会,才又听娘子说道:你明天若是有空,就带着琤儿去窦家道歉去。那孩子今天把人家的衣服戳破了,回家定是要告上一状的,窦家也不是咱能惹的。

    看岳仲尧点头,又道:琤儿你也不要太惯着他了,那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长大了可怎么好。

    岳仲尧看着自个娘子已是忧心地皱起眉来,忙伸手去抚平,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瑛儿你教得很好,那孩子懂事听话,我不担心他。琤儿你也不须担心。那孩子虽然皮实了些,但行事有分寸,小错可能有,但大错是不会犯的。哪个孩子小时候不犯些错我可不想把孩子养成跟京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一板一眼的,瞧着就跟那提线木偶一样,不划拉一下就不会动。看着能闷死个人。我可不想我的儿子成了那副模样。

    乔明瑾噗嗤笑出声来:你个乡下来的,自然是不懂。人家那才叫规矩礼仪,带出去谁不夸的。

    岳仲尧听了哼了一声,道:那有什么好的瞧着自个什么想法都没有,就照着别人的想法活着。你看那些孩子站在亲长后面,动都不会动一下,走路还要数着步子走,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跟木头一样,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变成那样。

    乔明瑾听了又是笑了起来,惹得岳仲尧又是在她的翘臀上连拍了好几下。

    提到孩子,二人便说起长女琬儿。

    琬儿我还想留她两年。反正京里也不像咱乡下,留到十八二十岁的多着呢。

    乔明瑾听了笑了起来:咱家是什么人家,留到二十你也不怕人家背后议论咱女儿。就算再两年才出门子,但这会也要把亲事定下来了。

    岳仲尧点了点头:琬儿的亲事你可要好好挑选。家世咱不看,人品好就行。

    乔明瑾点头应了。那孩子这些年在京里帮了她不少忙,还帮她带两个弟弟,懂事又听话,她可不想委屈了自个女儿。

    对了,前几天收到青川的来信,你可回了乔明瑾又抬头问道。

    岳仲尧听了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前几天他娘来信,信中不仅说到东根北树两个侄子要说亲,需要银子下聘,还说到二哥长女玲珑的婚事,说是让他帮着在京里挑户人家。

    岳仲尧有些头大。

    这京里有钱有势的人多的是,遍地都是富贵人,他这个五品武官跟人家五品的文官比起来都要矮一头,自家娘子有些场合宴请人家都不会派帖,更何况是从小养在乡下的玲珑。

    这京里哪里寻得到什么合适的亲事再者若是以后她日子过得不好,二哥二嫂还不得找他麻烦

    按他的意思,自家在青川地位也高了,在青川也颇受人敬重,在青川完全能找得到一门当户对的人家。哪怕是高嫁,人家看在他的面上,也会好好待玲珑的。哪里料到自个那个娘和二嫂孙氏非得要他给玲珑在京里寻门亲事。

    岳仲尧想着又叹一口气。

    那孩子因她娘重男轻女,把她养得有些怯懦,而这些年因为家里日子好过了,也颇有些眼高手低。

    她那个娘又日日在她耳边说堂妹琬儿跟她是一样的,都是一家人,从小也是生长在乡间的,跟她没什么两样。害得那孩子就总爱跟琬儿比,见琬儿在京里,就颇有些不甘心。

    那两次来京过年,装病死活不肯回去。而他一家子那两次回乡下过年,到最后琬儿的衣服头钗也都被她拿了去

    这样的性子要如何在京里找婚事到最后连他都要得罪人。这京里哪里是好混的稍一不留意,人家就能给自己暗里来一招。

    岳仲尧又叹了一口气。此时见自家娘子已背对着他躺进里侧,忙把人又搂了过来,重又抱进怀里。

    在自个娘子耳边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明天就回信让家里在当地给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不然那边若是把人悄悄送了来,我可是不接待的。咱琬儿的亲事还没着落呢。那孩子若是个好的,咱还能从低阶的武官家里给她寻一门合适的,可你看她那性子

    岳仲尧安抚地拍着她:你放心,我都看在眼里。那孩子被家里养坏了。按我说,在青川寻一门合适的,人家看在我的面上,还会多多照顾包容她,可若在京里,只怕以后日子难过。连咱都要被人说嘴。

    乔明瑾听了点了点头。若家里的孩子都是好的,她不介意提携提携,可那几个孩子哪里是什么省油的

    每年往青川又是寄这寄那寄银寄钱的,已是够了,若再抱怨不知足,恕她不奉陪了。

    岳仲尧把自家娘子哄好后,看着怀里的人儿一副庸懒的样子,在他怀里昏昏欲睡,雪肤玉脂的,一副勾人的模样顿时就按捺不住了

    三两下把娘子的衣物剥了个精光,就啃了上去未完待续。。

    :继续求各种票今天就这一章了,肥章。另外还有几章番外

第三百一十一章 番外来生

    暑热的天里,热浪翻滚。偶有一阵风吹来,也是卷起一阵阵热浪。

    这个天里,即便呆在遮光之处,也是不停淌汗。

    赵管事此时正一脸苦相,腆着个肚子,小跑着往外院的书房而去。边跑边不时拿着帕子往额头上抹两把。

    热啊。这个天里,给大把的铜子都不一定有人愿意领差事。

    院里的小厮丫鬟见他一路小跑,纷纷朝他行注目礼。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竟让平时沉稳的大管事跑得牛喘一般。

    而那赵管事一边小跑,一边拿一双历目朝那些下人们扫去。骇得那些人纷纷低垂了头,不收与他直视。纷纷忙乎手里的活计去了。

    这可是爷身边的头号管事,头号心腹之人。若惹着了赵管事,可不是打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了,没准今天还在宅子里与人聊着八卦,明天就发配到北边的矿场去做苦力去了。

    书房门口静悄悄的,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这会只怕是到哪里躲清凉去了。

    赵管事在门口顿住了身子。

    六爷,是小的小的有事禀报

    赵管事说完便倾着耳朵细听。

    片刻后,门内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赵管事松了一口气,又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这才抻了抻衣领,掸了掸衣裳下摆,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门才打开一条缝,一阵清凉沁人的凉气便扑面而来。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无一不舒爽。

    真是他娘的太舒服了。

    这得放多少个冰盆啊。呆在这样的房间里,哪个还想到外面受累。

    周晏卿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面埋头翻看着帐本,见赵管事进来,头也不抬,只眼皮撩着看了他一眼。

    那赵管事正享受着屋里的凉气呢,都恨不得把身上这身束缚也脱了个干净。

    他想好了,哪怕六爷赶他,他也要在这间房里磨蹭到下晌再出去。

    见六爷朝他看了一眼,忙敛了敛神,三两步就走到案前去。从怀里掏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爷。青川来人了,带来了老太太的书信。

    周宴卿看了伸到他面前的书信,许是天热的缘故,那封书信被他揣在怀里。都有些泛潮泛软。没那么挺了。

    放那吧。人呢

    赵管事见自家主子并没有急着看信。叹了一口气,把信放好后,垂手站在一旁。回道:来人都已安置好了。青川来的掌柜都已安排他们吃了饭,领着到柜上去了。家里来的,都请到客房歇着了

    说着抬头看了周宴卿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六太太的陪房也跟着来了,传了六太太的口信,说说十三少爷前段日子受了暑热,大病了一场,饭也不爱吃,就念着爷呢,看爷能不能抽个空回去一趟

    赵管事小心翼翼说完,很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忙又低垂了头。

    他原叫石头,原是六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六爷成亲之后,便跟着六爷到了这西南。

    十年过去了,如今他也在西南成了家,生了好几个孩子了。后来别人又送了他一房美妾,妾室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家里倒是和睦。如今六爷又升了他为管事,除了身份以外,他如今的日子就跟外头一般的富户也没什么两样。

    而他口中的六太太就是京中礼部侍郎家的庶女。那年跟着六爷从京师回来,便一直住在青川,后来二人成了亲,颜氏便给六爷生了十三少爷。

    十三少爷长得跟六爷极像,对六爷也极有儒慕之情,只是六爷已是两年没回青川了

    赵管事想到他家六爷这些年一个人在西南,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便涌起一阵阵心疼。当年的事,他做为贴身小厮,是再清楚不过的

    若是那人成了六太太,也许六爷就不会成天板着个黑脸了。那时的六爷笑得多开心啊而如今他都好久没听到六爷笑了。

    赵石头想着便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六爷也经常悄悄打听那人的消息,知她过得好,又是喜又是悲的。让他看了更加心疼。他的六爷原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这回他一定要把六爷劝回青川。

    而坐在书案后面的周宴卿听赵管事说完后,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

    良久,赵管事才听到六爷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把来人都好生安置了,去柜上找几个掌柜,把青川要的货都紧着备下去。

    是。

    赵管事听到自家主子没有别的吩咐了,遗憾的瞟了一眼屋子几个角落里放着的冰盆,一脸苦相地又出去了。

    周宴卿看着桌上摞得高高的帐篷,头皮一阵阵发紧。

    若是以前,这些事哪里需要他来操心

    只怕那个女子早就把它分门别类都弄好了,还一目了然,帐目清晰,一点都不需他劳神。

    即便已过去了十年,每每想起那人,他的心还是隐隐做痛。

    那年从益州回去之后,他便把自己关进院子,颓废了好几个月出来后,便依着母亲与颜氏成了亲。

    等颜氏有了身孕之后,他便独自去了西南。把颜氏留在了母亲的身边

    那年冬天,颜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给取名周文擎。

    孩子周岁的时候他回了青川。

    那孩子长得很像他。被母亲和颜氏养得很好,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很是讨喜。

    他在家里呆了半年,等孩子会叫父亲的时候,他又回了西南。

    那时候,母亲说家里已有几个嫂子在她身边尽孝了,府里丫头婆子也多,让他把颜氏母子带去西南。那时颜氏也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盼着他能够心软。而他怀里的儿子抓着他垂落的散发爹爹爹爹地叫得欢,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最后,他还是一个人走了。

    西南是父亲留给他的产业,他不能把它荒废了。他这么跟自己说。

    每年年节,他都会叫赵管事把西南的土产及各种礼物备上好几车,让人送回青川。儿子的礼物他也亲自挑了又挑,送了一箱又一箱。从来也没亏待了哪个。

    每年过年前他总会回去。偶尔长的也不过隔上一年。在家里也会住上两三个月才回。而这一次他两年没回去了。

    他一个人在西南,母亲和颜氏总是会频繁给他来信。

    他收到后,都会给母亲回一封。在信里叮嘱母亲善待他们母子。

    只不曾特意给颜氏寄一封半封。连口信也少。

    后来慢慢地颜氏的信便来得少了。

    母亲信中总会说到儿子。又长高了,话说得流利了,会背诗了,请了先生启蒙了,送进书院了诸如此类。

    母亲总是试图在信中打动他一二,以盼他能回去承欢膝下,与妻儿团聚。

    母亲的信中也偶有讨好之意,若不是她的坚持,也许他早已与那人共结连理,娇妻佳儿环绕,开心快乐在青川生活着而不必一个人离乡背井的十年固守在西南

    他已很久没想起她了。

    每想一次都要痛一次。

    书房和卧室的墙上都挂着一副兰草。长在悬崖峭壁上,绝世而独立。

    他有时候能盯着它呆看半晌,不声不响,不吃不喝。

    那人是他最深的遗憾,是藏在他心底最深的印迹。若有来生,他一定与她早早地相逢。

    周晏卿扭头望着墙壁上那幅兰草,好像望到那人清淡如水的眼眸他嘴角往上翘了翘,像无数次面对那人时那样。

    拿起桌上的信拆了来

    母亲在信中一惯地语气,问长问短,又说了一些家里的大小事,事无巨细,连三哥的儿子周文轩相了几个姑娘都一一朝他道来。

    信中不可避免地说到颜氏说她如何如何周到体贴,待她这个婆婆如何极尽孝道。又如何教养他唯一的儿子。

    文擎已过了童生试了,家里上下喜不自禁。母亲还把亲近的族人都请到家里吃席。搂着她的宝贝孙子一顿夸。只是上个月受了暑气,病了一场,躺在床上直叫爹,把她心疼坏了

    母亲在信中,总是会小心翼翼的讨好,说她年纪大了,让他回青川。说儿子已两年没见到爹了。若是他今年再不回去,她就做主把颜氏母子打包送到西南来

    周宴卿阖上书信,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何尝不喜欢娇妻幼儿陪在身边

    若是那人,他一定不会抛下她一个人。什么铺子什么产业他通通都不在意,只愿与那人携手同游,看尽名山大川。

    他也是正常男人,他也有渴望。只是都不是那人。如今在西南的宅子里,后院也养了两个姨娘,都是在西南别人送的。

    他也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给她们一人择了一间独立的院子。偶尔也会去她们房里歇一晚。只是大多数他都呆在他的院里,或是直接在书房里歇了。

    纵使雪肤玉肌,娇喘吟哦,也不是那人啊

    来生,他一定睁大了眼睛,早早地把那人认出来。再不放开。未完待续。。

    ::看到酒v茶催更,看到还有人愿意看,很是开心。本来这两章想等新书上线才发布的,但因出版社催稿,便放上来了。对不住大家,让你们久等了。

    还有最后一章,便结束了,今天会结稿。

第三百一十二章 番外有悔

    永州同知府。

    内院花厅里,一个穿戴富贵的夫人正在训话。

    底下一溜站着好几个容颜妍丽的女子。各人身侧都有男童或女童贴身站着,有一两个倒是独自垂手而立。

    上首郑三夫人娄氏正敛目坐着,往堂下扫了扫。

    半盏茶后,方启口说道:都坐下吧。这大清早的,孩子们只怕是都还没睡够。

    底下站着的一排人皆齐齐松了一口气,各自找了位置坐了。

    郑三夫人往柳氏那边扫了一眼,目光在她保养得宜的面庞上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十年来,丈夫对她宠爱有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低头对坐在她身边的十岁男童说道:丰儿,快去给你姨娘请安。也不枉她生养了你一场。

    柳媚娘见自个生的儿子正朝她走过来,唬了一跳。忙站起来说道:夫人,您这是要折媚娘的寿啊。丰少爷自生下来就养在夫人身边,就跟夫人亲生的一样,婢妾哪敢受丰少爷的礼。

    郑裕丰见姨娘拦着他不让他见礼,有些为难地看了座上的嫡母一眼。

    娄氏见柳氏上道,心里慰贴,面上更是柔了几分。

    对郑裕丰说道:即便你姨娘没养过你,也不可忘了她生养了你一场。

    郑裕丰道了是,朝柳媚娘拱手施了一礼,见柳媚娘侧身躲了,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娄氏身边。

    娄氏把他搂在怀里。又是揉又是摸,神情慈爱地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念书又念到几时,郑裕丰也一一回了。

    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柳媚娘偷偷看着,面上不露分毫,只心里却是酿了一缸苦水。

    她亲生的儿,刚生下来便被抱走了,养在生了三个女儿的娄氏身边。这十年来,她都不曾亲近过这个儿子,丰儿也对她生疏得很。

    好在娄氏对于郑远的这个庶长子。倒是十足的疼爱。自把他抱来后,便把他当亲生孩儿一样教养。

    而她柳媚娘从生下孩子后,一年里都难得见自个儿子几面。

    也就是后来岳大哥在京里授了职,郑家才把她接回内院。而娄氏也在她每日去请安的时候。让她见丰儿一面。

    只是每回见儿子在娄氏怀里撒娇。她那心里都是又酸又涩。

    见娄氏疼爱丰儿。她高兴。可见丰儿对她疏离,她又难过伤怀。

    有心不见儿子,却又想得厉害。不知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夜里有没有蹬被子。

    一颗慈母心,愣是被揉成几瓣。

    还好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如今两个女儿都被允许养在她身边,又与她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时与她作伴解闷,多少也为她消去了一些愁绪。

    柳媚娘往坐在她旁边的两个女儿身上看去,两个女儿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正是天真灿漫的年纪。即便郑远女儿多,自己养的两个女儿也很得他的喜欢。

    柳媚娘正乱纷纷地想着,就听到有一个婆子进来禀道:三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命人送年礼来了。

    娄氏嗯了一声,就把单子接了过去。

    扫完之后,把它扔在一旁的案几上,哼道:老太爷给他谋的是江南富庶县的知县,可你们看看,这年年送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底下的几个姨娘庶子女听了都低垂着头。凭她们的身份还不敢妄议老太爷寄予厚望的长子。

    娄氏颇有些气不过。

    她婆母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公爹给他谋了富庶县的知县,只她丈夫郑远是个读书不成的。但好在经商上还有些天赋,这些年郑家的产业便都由他管着。但论起地位总是不及郑大老爷。如今公爹婆母在堂,大老爷夫妻的年礼却是越送越少。

    娄氏又拿来礼单细看了一遍,又往柳氏那边瞟了一眼,说道:就这些,还不如岳将军夫人前些天送给柳姨娘的礼呢。

    柳媚娘听娄氏如此说,抬头看了娄氏一眼,又见几个姨娘皆一脸羡慕地朝她看来,心里不无得意。

    岳大哥念着自个父亲曾救过他一命,这些年岳大哥和嫂子年年给自个娘家送年礼。每年还不忘给自己捎带一份。

    她知道这是岳大哥明里在帮她,好叫她在婆家日子不要太难过了。

    她感激在心。

    这些年,有她的帮衬,又有京里岳大哥和嫂子的贴补,自个娘家也置了一些田产。靠着那些租子,也把弟弟供了出来。

    只是弟弟中了举人之后,就止步不前了。原本岳大哥也想帮他谋个官职的,只母亲说弟弟身子弱,怕是不能承受官场的起浮劳累。

    后来弟弟便在青川的一家书院某了个教谕的职务。在书院里教书育人,后来又娶了师长的女儿,如今母亲就在家带孙子,一家人幸福和乐,倒也不愁吃穿。

    而她自得了岳大哥的关照,府里老太爷老夫人和娄氏对她也高看了几分。

    自把她从外边接回府里之后,府里上下人等也没有为难她,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倒是安逸。

    柳媚娘正想着,就听到那娄氏发了一通牢骚,又把礼单递回方才那位婆子,说道:送去给老太太看看。

    那婆子应声而去。

    娄氏叹了一口气。如今公婆虽然让她掌着中馈,但大伯子拿回的年礼,她也不敢擅自作主了。

    好在她娘家是个富户,她嫁妆丰厚,这些年丈夫又掌着郑家的庶务,公爹也从青川县令升至永州的知州,如今家里也不缺大房送回的年礼。

    又坐了一会,娄氏便领着三个嫡女和几个庶子女去向老夫人请安。而柳媚娘这些姨娘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柳媚娘临走时。回头看了正一脸欢快拉着娄氏的丰儿,小小的脸上清清秀秀的,此刻面上带着笑,也不知跟娄氏说了什么,逗得娄氏哈哈大笑,对他又是揉又是摸的。娄氏生的三个女儿也在一旁逗趣。

    柳媚娘看着,嘴角也跟着往上扬了扬。直等到娄氏带着丰儿转过弯不见了,她才扭过头来。

    站在她旁边的冯姨娘看了她一眼,面露不屑,道:哼。自个辛苦生的儿子倒是白白送了人。

    柳媚娘朝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站着的儿子,笑着对她说道:他养在我身边,了不起就占了一个庶长子的名头,可养在夫人身边。可就是嫡长子了。好与歹我还是能分辩的。而有些人想把儿子送到夫人身边。只怕夫人还不要呢。

    说完也不看那冯氏正气得发青的脸色,拉着两个女儿走了。

    这同知府里,此时已近腊月。早已百花残。只是并不见萧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巨石,很是富丽堂皇。

    跟她未嫁之前的家比起来,以前的家就是乞丐窝了。

    别人见她嫁到这样的人家,又见她盛宠不衰,经常投来羡慕的眼光。只她知道她相公郑远也好,老太爷老夫人等人也罢,也不过是瞧在岳大哥的面上罢了。

    郑远有好几房妾室,娄氏也长得不差,环肥燕瘦,若不是岳大哥,也许她还养在外面,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年轻时,她觉得当个外室也挺好,不用在主母面前立规矩,自由自在。可后来生养了儿女,她便知道了,外室生的儿女连庶子女都不如。

    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将来抬不起头来,也不能让她的两个女儿将来不能婚配。

    她的丰儿一生下来,便被郑远抱回了宅子,交给生不出儿子的娄氏来养。

    她当时也难过也伤心,但想到儿子能充当嫡子来养,倒也由着儿子被抱走了。

    后来又连生了两个女儿,正当她想着怎么挤进宅子里时,岳大哥步步高升了。

    都不用她谋划,郑远得了他老子的令,亲自把她母女三个接回了宅子。给两个女儿上了族谱。

    这些年来,岳大哥和嫂子年年给她娘家送年礼送银子,还不忘稍带她一份。老太爷每回见将军府里来人,总要亲自命人去安顿将军府里来的管事,每次还让娄氏又回了丰厚的回礼回去。

    有老太爷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们母女几个倒是过得还算不错。而郑远一个月里也总有几天会过来她的院子。

    她娘家日子好过之后,她娘亲每回来看她,总是会抱着她哭,说不该让她成了别人的妾室。老问她后不后悔。

    后悔吗

    是后悔吧。

    虽然在郑家,她过得还算不错,但妾室就是妾室,常年被拘在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都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而自己生的儿子也不能养在身边。娄氏虽然并不苛待她和两个女儿,但妾室就是妾室,府里摆席宴请,都不会有她们这些姨娘的位置。站在郑远身边的也永远不会是她柳媚娘。

    若是当初她再坚持一点,不被郑家的富贵迷了眼,缠在岳大哥身边,熬到他如今功成名就,是不是她也能穿着正红,插金戴翠,在外面访友宴客

    如今岳大哥已是正四品了呢。而且岳大哥还不到不惑之年,公爹都说了,岳大哥将来前程似锦。

    她好羡慕那名叫乔明瑾的女子。本以为她的身份连自己都不如,哪想人家一跃为名门嫡长女又陪着丈夫在京城打拼,如今已是诰命夫人了。

    而她还窝在这四方井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来生,若有来生,哪怕嫁到农家当个日日为吃食操心的农妇,也不再眼馋这过眼的富贵了。

    来世,她一定堂堂正正当个原配正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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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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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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