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 【首映式】
2000年4月15号，京城师范大学锣鼓震天，第七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正式拉开了帷幕。本次电影节，将会设置三个主会场，京城师范大学、清华大学和京城理工大学，在这三所高校举办学术活动。
另外二十多所高校，包括北电、中戏等学校，都会放映电影，但是没有学术活动。
时间会从4月15号持续到5月7号，每部电影将在二十多所高校，放映一百零五场，每所高校四至六场。《独自等待》被安排在4月16号的中午，在师范大学举行首映式。其实也不能算是首映式，毕竟剧组没钱搞这些俗套。
就是挂个海报，然后宣布正式在所有高校轮流放映。
煎熬中和等待中，首映式到来。
作为电影的主创人员，万小虎带着苏雅、李侠、陈冲、张阳、黄海玻、苗圃、姚辰一起出席了电影的首映式。而剧组的其他人员，虽然没有拿到出席资格，却也各分散去了各大高校，等着观看《独自等待》的正式上映。
《独自等待》没有任何的宣传，只有在电影节参赛影片中，才能浏览到这部电影。因此，首映式上，电影放映室并没有坐满大学生。
看着后排座位上，三三两两空出来的作为，万小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想。
失望有一点，却不影响火热的斗志。
能走到这一步，本身就是一种胜利，不是电影拍的好，北电也不会介绍他们来参展。没有名气不要紧，只要电影质量过关，一点一点就能打出人气！
配乐声中，电影开始。
和这个年代电影公司的老土标志相比，蒲公英电影公司的老虎追逐蒲公英的logo，一开场就吸引了不少大学生的注意。
而随着电影剧情的缓缓展开，犀利的台词，大都市小青年的生活，爱情与友情，这一切或喜剧或悲伤的剧情，都通过大屏幕，一点一点的吸引住了大学生们的注意力。
“哈哈，太好笑了。”欢乐的时候，大学生们跟着笑。
“刘荣太爱慕虚荣了，陈文白瞎了眼。”压抑的时候，大学生们跟着憋屈。
不要二十分钟，万小虎就发现，原本满不在乎，权当是放松的大学生们，就被电影给捕获，随着镜头而情不自禁。
陈文和刘荣吃东西的时候，手里的气球忽然飞了，陈文看着气球高飞，说：“就像那本儿童卡通书《神奇的气球》。”
刘荣说：“对啊，我小时候也看过。”
陈文惊奇的看着刘荣：“不会吧，我刚说的书是瞎编的。”
刘荣一阵尴尬：“我瞎说的不行啊，切。”
剧情有趣，大学生们也给面子：“哈哈哈哈，太搞笑了，这下刘荣该尴尬死了。”
“这编剧怎么想到的，神了。”
“这部电影，越看越好看啊。”
苏雅听到大学生们的评论，拍了拍万小虎的胳膊，比划了一个竖起来的大拇指。
万小虎矜持的笑着挑了挑眉头：“必须的。”
……
陈文等人在杜海涛家聚会。
杜海涛：“我曾经遇到一个女孩都快和她结婚了。”
众死党：“后来怎么样？”
杜海涛：“后来她转去另外一个初中了。”
……
赵小三的剧组拍摄完，陈文、李亮和赵小三坐在台阶上聊着未来。
李亮：“要是我出了名，我就开一大餐厅。”
陈文：“要是我出了名，我就开一自己的出版社。”
赵小三：“要是我出了名，我就不理你们俩了。”
啪啪，李亮和陈文一人给了他一巴掌。
……
李亮说陈文：“我发现你的iq比海涛上妞的次数还低。”
杜海涛想了想，吹了一句：“还行，那还挺聪明的。”
……
陈文去刘荣家里，刘荣让他等一下，她先去准备一下。陈文误解了刘荣的意思，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准备跟刘荣**一刻值千金。
啪嗒，门打开了，不仅刘荣进来了，李亮、李静、赵小三、杜海涛全都进门了，原来今天是陈文的生日，大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回去以后，陈文羞愧死，感觉自己在刘荣那里，绝对跟色狼画上等号了。
李静就说了：“没那么糟糕，至少你还穿着内裤呐，否则，还要麻烦人家去找放大镜。”
……
伴随着《独自等待》的放映，整个放映室，笑声不断。说实话，《独自等待》并不算是一部多么搞笑的喜剧片，很多段子都是让人微微笑的那种，而不是开怀大笑。但万小虎没想到，今天是2000年，网络不发达，很多笑话都没有传开。
咋一听这些犀利的台词和段子，大学生们不乐开怀才是怪事了。
笑声几乎是持续到电影放映的结束。
“独自等待，waiting－alone。”
“万小虎导演。”
啪嗒，屏幕熄灭。
哗啦啦啦啦啦，掌声像潮水般响起来。
“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好看的电影！”一位戴眼镜的大学生，用力的鼓掌。
“国产电影都要这么拍，中国电影就发达了。”
“好看，里面的台词太好玩了，什么时候才能看下一遍啊。”
“这个万小虎导演是谁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我真tm傻，我忘了……我不是大款。’，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绝对是生活有故事的人。”
“这一句台词‘我最讨厌这样子了，一进房间就忘了要干嘛，估计狗就是这样过一辈子的。’也很酷啊。”
“万小虎导演来现场了吗？”有大学生在下面喊起来，“给我们介绍介绍这部电影呗？”
万小虎等的就是这一刻，哗啦一招手，带着主创人员上台。立刻吸引住了所有大学生的目光，虽然人来的不算多，坐的也不算整齐，但万小虎的内心还是心潮澎湃。
“谢谢大家的掌声。”
万小虎在台上站好，苏雅、李侠等人一字排开。
“我是这部《独自等待》的编剧兼导演万小虎，我身边的人分别是制片人苏雅，副导演李侠，摄影指导陈冲，配乐兼录音师张阳，男主角黄海玻，女主角苗圃，女二号姚辰。我们都是大学生。”
“大学生？真的假的，万小虎导演，你是哪个大学的啊？”台下有人不相信了。
“呵呵，我是北电98级导演系的学生，有证可查，绝非虚构……这部电影呢，你们也看到了，和一般的电影有点不一样吧，画面没那么好的质感。因为我们是用dv拍摄的大部分镜头。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没有太多钱用于拍摄。能够将电影拍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万小虎说着，看向了身边的众人：“感谢蒲公英电影公司的大力支持，感谢剧组职员和演员的用心工作，也要感谢我的母校北电推荐我们参加大学生电影节。电影，属于我们大家，也属于你们每一位观众，谢谢。”
哗啦啦啦，又是掌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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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1 【博纳的电话】
“行啊老虎，在台上一点都没有怯场，有名导演的风度呢。”
离开北理工，众人就地解散，该干嘛干嘛去，李侠等人还要去各个高校跑一遍，看看电影的反应。苏雅就开车送万小虎回北电，万小虎对于电影的反应，不像李侠那么兴奋，对他来说，首映式上电影的效果，已经证明了他拍的不必伍仕贤版本差。
剩下的，就是等待买家上门联系了。
回到宿舍后，万小虎看着乱七八糟的宿舍，还是刚重生时的样子，感觉年轻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过的邋里邋遢。
不过现在他仍旧懒得收拾，等电影有回头钱了，他肯定要搬出去住。既然已经不打算在学校里继续读书，也就没必要留在宿舍里了。
躺在床上，万小虎回想着这一段时间的忙碌，觉得那么的不真实。重生，然后就去拍电影，好像就是在玩游戏一般，直奔主题。而那些许许多多的细节，都忽略了。
譬如回去看看十四年前的父母，譬如思考一下自己究竟要怎么样去生活，譬如以前认识的人，是不是还要去一一找寻？人总不能就围着自己的梦想而生活，在梦想之外，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亲情、爱情和友情，这些都是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后才后悔。
既然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就决不能让这一切轻易溜走，万小虎暗暗握了握拳头，他要改写自己的命运。不仅仅是实现大导演的梦想，还要活得潇洒，活得随心，活得不枉此生！
拍最酷的电影，住最好的房子，开最帅的跑车，上最美的女人，娶最好的老婆，做最拉风的男人！
“生活，就是要这样。”
哐当，正当万小虎陷入意淫之中，宿舍的门猛然被推开。
“老虎，你果然回来了。”却是李晖、黄小明等人，冲了进来。
“了不起啊老虎，你不知道，现在北电都轰动了。大家都看了我们拍的《独自等待》，都说要找你要签名呢。”黄小明哈哈大笑着说。
万小虎爬起来：“是吗？”
“怎么不是啊，你不知道，李海云，就是那天选角的时候跟你骂起来的那个人。也看了这部电影，出来后说电影不好看，结果被人堵在b楼那边，揍了一顿。”
“至于吗？”万小虎诧异，北电的学生都牛叉，四代五代和刚刚冒头的六代导演，谁的电影没被这帮牛叉学生骂过呢。
李晖嘿嘿笑：“骂没事，我们也不是禁不起骂的人，关键是，李海云这小子，害的不少人提前退场，错失演出的机会。现在电影拍的好了，这帮人不爽了，又不能拿自己出气，只好找个出气包，发泄发泄了。”
“哎呀呀，这样太暴力了，不好不好。”万小虎啧啧嘴几下，随即掩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虎，成为大导演，感觉如何？”刘洋羡慕的问。
万小虎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很抱歉，啥感觉都没有。电影还没卖出去，一分钱回头钱都看不见，你们把我夸得再厉害，我这心里面也不踏实。”
“瞧你这话说的，先前你不是说，你不要钱只要名气吗。现在，多少大学生都知道你万小虎的大名了，起码在咱们北电，你绝对是学生当中最牛的一号人物。名利，名利，有了名，自然就来了利。”
“话这么说没错，可我现在还是一穷二白，你看那个大导演，不是左拥右抱，一出门记者都围着，嗷嗷叫着要采访。我呢，还得住在这臭气熏天的宿舍，跟你们这帮毛头小青年，聊天打屁。忒掉架子了。”
“靠，你丫中山狼啊，得志便猖狂。弟兄们，说怎么办？”
“揍他！”
“别！投降了，投降了。”眼看着犯了众怒，万小虎立马举起双手。
“靠。老虎你丫好得也是导演了，能给点骨气吗？还么开打你就投降。”
“你当我傻啊，被你们打一顿？”
“你就傻一会呗，让我们过过殴打大导演的瘾。”
“去去去……”
嬉闹间，万小虎口袋里的电话就嘀铃铃的想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万小虎示意大家等一下，他先接个电话，才接通，对面就传来温柔的女声。
“喂，请问是万小虎导演吗？”
“对，我是，你是？”
“您好，我是博纳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是这样的，我们于东总经理，对您执导的《独自等待》有代理发行的兴趣，不知道能不能约个时间，和你谈一谈？”
“当然可以。”万小虎忙不迭的答应，等待多时，可不就是等着这样的机会。
“那您今天晚上七点钟有时间吗，我们于东经理想请你吃个饭。”
“有空，哦对了，我不能一个人去，还得带上制片人。”
“当然可以，那么就说好了，晚上六点四十，我们会派人去北电接您和您的制片人。”
挂了电话，众人全都直愣愣的看着万小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万小虎扫了众人一眼，沉默三秒钟，这才吹了吹刘海：“第一家公司找上门来，要买我们的电影了！”
“哦也，哪家电影公司啊？”
“博纳。”
“没听说过啊？小公司？”李晖问，语气里有些失望。
“没听说过不要紧，只要给的钱够多，有啥不能卖的，对吧。况且，这家公司的老总，还是我们的学长呢。”万小虎笑着说，一点也不觉得失望。因为别人不知道博纳这家公司，他却清楚的很。
博纳文化交流，就是未来大名鼎鼎的保利博纳。七八年前，一个叫于东的人从北电毕业，开始闯江湖，去年，于东建慧眼时机的成立了博纳公司，开始做电影发行生意。就在今年，准确的说，是在这次大学生电影节上，发觉了《不能说的秘密》，赚了第一桶金。
随后的几年时间，依靠他制片专业的所长，加上长袖善舞的本领，在电影发行上赚狠了。后来甚至与央企保利集团联姻，将公司改头换面，改组为“保利博纳”，开始涉足电影制作。在未来里，保利博纳，可以说是华语电影圈的巨头企业之一，并赴美上市。
能被这等牛人相中，不得不说，牛人的目光厉害，当然，万小虎也得自得一番，自己的电影也厉害，否则怎么能吸引牛人们呢。
“兄弟们，等我晚上去谈判，赚钱了之后，参与拍摄的，人人有红包。没参与拍摄的，只要看得起我万小虎，盛景大酒楼，请你们大吃一顿！”
“还是老虎够意思，这顿饭，我们吃定了。”
“哈哈，那是，老虎哥，伟岸啊。”
“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不过……我喜欢，哈哈。”
0032 【偷师】
苏雅来的很快，下午四点多，北大的课刚结束，人就已经到了北电。到这边的时候，万小虎正在接受同学们的膜拜，从今天放映的各大高校传回来的消息，凡是看过《独自等待》的学生，都对电影赞不绝口。
宿舍脏乱差，加上聚在一块的人太多，大家就在楼前的金字塔附近的草坪上，一边吹牛皮，一边晒着夕阳。
“苏雅，来的挺快啊。”万小虎打了个招呼。
苏雅今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外套，浅蓝色膝盖处还烂着洞的牛仔裤，打扮的时尚靓丽，直晃的人眼睛都离不开。不得不说，这位红三代，家世好、人长得好、学习按理说也应该不错，北大的嘛。
老天就是这样，喜欢把好东西都放在一起。
好的越发的好，差的始终那么差。
“我或许应该算是一场意外。”万小虎心里面腹诽了一句。他长得不高，也不算帅，上一个轨迹中混的还挺差，这一次却不同了，老天爷终于把好东西给差的人了。
苏雅不知道万小虎在感慨什么，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说：“咱们要火了，我在北大，都已经听到有些学生在讨论《独自等待》。”
“他们怎么说的啊？”刘洋急忙问。
“他们说电影好看，台词很酷，故事贴近现实，没有假大空，没有教条主义，是近几年，最好的一部国产电影。当然，就是电影的画质什么的有点不尽人意，和其它电影一比，《独自等待》显得好寒酸啊。”
万小虎说：“一分钱一分货，目前我只能拍这样简陋的电影。但是以后就不同了，赚到钱之后，我什么拍不出来。”
“好莱坞大片也能？”李晖问。
“切，《泰坦尼克号》我也能给你整出来！”
“吹吧你，老虎，你这个心态，就是书本上常讲的骄傲自满吧？詹姆斯·卡梅隆在全世界攻城略地，你现在参加大学生电影节，差距貌似有点那什么，天壤之别啊。”王利军笑着鄙视万小虎。
“你懂什么，这人啊，要有远中近三个目标。我万小虎的远期目标，就是商业上赶超詹姆斯·卡梅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个性上超越雷德利·斯科特、蒂姆·波顿、奥斯弗·斯通、吕克·贝松，艺术上超越马丁·西科赛斯、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有志气，老虎的志向果然远大。”大家一起鼓掌，姚辰又问，“那中期目标呢？”
王小虎摸了摸下巴：“中期目标嘛，好莱坞离着有点远，当然是征服说汉语的中国电影圈，怎么说也不能输给台湾的李桉，香港的王家伟、杜奇峰、吴羽森，内地的张一谋、陈凯哥、冯小岗吧？”
“这个虽然有点离谱，但是我们相信老虎哥。短期目标呢？”姚辰振臂一呼，表示力挺。
“短期目标很简单，就是把《独自等待》卖个高价，咱们去大吃大喝一顿。”
“哦哦，这个可以有。”
和这群年轻人在一起，万小虎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最年轻最澎湃的时代，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越来越充满了激情，这是一种特属于年轻人的奋进。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越来越融入其中，万小虎欣喜的感受到，自己就是二十岁，就是青春飞扬的小年轻。
不再是暮气沉沉的大叔，不再是看破世事的未来人。
我！
属于这个时代！
更会领导这个时代！
……
六点半，博纳公司的于东，亲自开着一辆半旧的奥迪车，来北电接万小虎和苏雅。电话沟通后，上了车，苏雅和于东的女助理坐在后排，万小虎则坐了副驾驶。
“万小虎导演，虽然知道你是北电的大二学生，但是看到你本人，我还是有种眼睛是不是花了的感觉。我也是北电毕业的学生，在国内做了将近七八年的电影发行，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年轻的导演，咱们北电出人才啊。”
于东十分健谈，从见面开始，话就没断过。他有一张胖乎乎的脸，单眼皮，可以用长得虎头虎脑来形容。而且现在的于东，没有后世上市公司大老板的气势，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胖子。
“于总是北电毕业的？”苏雅好奇的问。
“当然是了，我是北电第一届制片专业的毕业生，说起来，我还是万小虎导演的学长呢。后来我就去了北影厂工作，去年调入中影集团负责国产电影发行，也还是去年，和几位同事一起开了博纳文化。这年头，国家对电影的发行，越来越放松要求，我们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于东笑说。
万小虎对于东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当下也笑着说：“说起来，于总可算不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冯小岗导演的合伙人，华谊兄弟的王忠军，才是民营人物中经营电影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
“是啊，王忠军这个人，很有魄力。”于东感慨，“毕竟是留过洋的人，眼光和我们不是一条高度线上的。这几年冯小岗的几部电影，票房一部比一部火，华谊兄弟算是出了名了。”
现在这个时代，电影投资和发行，主要还是国有的制片厂，不过一些民营资本也开始掺合进来。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王忠军、王忠磊兄弟开办的华谊兄弟广告公司，依靠跟西影厂的良好关系，投资冯小岗等导演的电影，混的风生水起。
论起未来的成就，王忠军绝对是中国娱乐圈，仅次于韩三爷这种官方巨头的巨头。这也和他早年去美国留学，在纽约州大学习传媒有关，吸收了美国娱乐业的超前知识，更能在国内娱乐业的萌芽期，比别人快一步。
没到饭桌，也就没有开聊正事，万小虎就和于东，对于中国娱乐业，随意的聊着。万小虎本着保密原则，不怎么多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于东，在滔滔不绝的阐述他的观点。
他不知道的是，万小虎对他的话没什么太大兴趣，后面的苏雅，却闪着目光，认真的听着。苏雅有意进军电影业，欠缺的就是专业知识，于东在北影厂做了好几年发行工作，他的每一句话，都能带给苏雅无数的帮助。
而且这些帮助，都是万小虎给不了的，因为万小虎对早起国内电影的发行、投资，记忆的并不是那么熟悉。
知识超前半步，叫先见之明。
超前一大步，那就叫扯淡了。
万小虎知道未来娱乐圈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那个娱乐圈的规则和知识，对现在，用处小的可怜。哪怕他教会苏雅这一切，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国内的制度还没跟上去。多大的脚才能穿多大的鞋。
于东根本不会想到，两个二十岁或许都不到的小娃子，正在从他的嘴里偷师呢。
0033 【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于东请客的地方，是一家叫贝丽丝的法式餐厅。
拿刀叉吃着法国餐，万小虎还是挺别扭的，他吃过西餐只是用刀叉不熟练而已。要不是为了顾及风度，真想让服务员送双筷子过来。
吃吃鹅肝喝喝红酒，于东终于打开了话题。
“万导、苏总，我今天请二位吃饭，其实呢，目的你们也能猜到了。我去京城大学生电影节上，观看了万导拍摄的《独自等待》，我觉得这是一部有潜力的电影。我很希望能拿到《独自等待》的代理权，不知道两位的意思呢？”
万小虎和苏雅对视了一眼，由苏雅开头：“于总知道《独自等待》是我们蒲公英电影公司，第一部筹拍的电影，这一次费了很大功夫才得到电影节的一个名额。参展其实就是为了销售，我想知道，于总能够以什么样的价码，购得什么样的版权？”
“一百万，买断《独自等待》的所有版权，怎么样？”
苏雅摇头：“太低。”
万小虎笑说：“低的难以想象。”
于东也就是试探一下，说完就笑了：“那么，二位希望我出什么样的价码？万导，我就托大叫你一生老弟，我们是校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别兜圈子了，我会尽我所能购买《独自等待》的版权，你们也得给哥哥一个优惠，我手上也不宽裕。”
这个年代，人的感情还是很淳朴的，校友之间，多多少少算是一道交情。万小虎见于东说的真挚，也不再矫情了，说：“《独自等待》有三个销售途径，第一个是影院上映，第二个是dvd发行，第三个就是电视版权销售。我和苏雅打算，分开销售版权，东哥希望取得哪个版权？”
“上映和发行。”
“影院上映版权的话，采用销售分成，运作费用全部你负责，我们只负责拿分成。票房500万以下，你八我二，500至1000万，你六我四，超过1000万，五五分账。东哥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于东思考一分钟，说：“方案可行，那么dvd发行版权呢？”
销售方案万小虎早有考虑，直接说：“《独自等待》从一开始就是冲着dvd发行而去的，在dvd发行上，我们的要求比较高一点。我说一个新鲜的模式给东哥，我把这种方式叫做保底分账，200万的保底版权费用，按销售分成。总额在400万以下，我们只拿保底费用，超过400万，我们继续五五分账。东哥觉得这一个方案，行不行？”
“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我说实话吧，如果我和东哥不是校友，这个价码，我都觉得低了。东哥是看过《独自等待》这部电影的，我觉得吧，除了电影的成本稍显寒酸之外，各方面都领先大学生电影节的其它电影。说句不自谦的话，我在首映式结束后，听到很多大学生在说，《独自等待》是今年最好的一部电影。”万小虎倒也没有说假话，电影节上的好评如潮，让他的自信心大增。
于东沉吟：“200保底费用，再加上发行和公关，没有300万运作不起来。这和我之前的想法，有很大的差距。老实说，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东哥，我们现在不急，你可以慢慢的考虑。”苏雅适时的给于东添点火，“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东哥哦，大学生电影节还有大半个月时间，以《独自等待》的优秀，会有越来越多的发行商找上门。其实早前我们才拍了一半，就有一家叫亚美影视的发行公司，与我们接洽过了，只是价格上没达成一致而已。”
于东咬咬牙：“如果博纳文化是我一个人的，我立刻就答应你们的价码。不过，毕竟我还有几个合伙人，需要知会他们一声，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想我会说服他们的，能不能为我暂缓接触其他电影公司？”
苏雅摇头：“有人出钱，我们就会卖版权。不过我们可以给东哥一个保证，给东哥的永远是最低价码，别人不出300万保底，拿不走版权。”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去付账单，然后就不陪你们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回去商议了，万分抱歉。”于东说完，连礼节都顾不上了，风风火火的就这么走了。
留下苏雅和万小虎大眼瞪小眼。
“这个……继续吃吧，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万小虎呵呵一笑，就埋头在法国大餐中。他上辈子可很少能吃到西餐，正好大快朵颐一番。
苏雅对西餐倒是一般般，小口小口的吃着，不过看着万小虎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到十分有趣。和于东谈判的时候，万小虎一举一动，像是个混迹社会十多年的老手，比于东气场不低。这一会呢，又像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下小子，着实有趣。
“看我干嘛，你不吃啊，不吃就拿来，浪费可耻！”万小虎给苏雅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着，没见过大老爷们吃饭啊！”
苏雅哈哈笑，将一份鹅肝推了过去：“又不赶时间，你慢点吃不行啊。”
“时间，时间，对我来说，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我要在有效的时间里，做出更多的成就，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每一天过去，我都要审视自己，今天你做了哪些事，能不能再多做一点事。多长时间拍一部电影，多长时间再拍一部电影……”
“你不休息啊？你才大二，时间长着呢。”
“生命不休，战斗不止啊！”
“那你活着得多没劲，还不得累死。”
万小虎吃完鹅肝，想了想，说：“谁知道呢，乘着年轻，先做一番事业。或许等我事业有成了，觉得不需要太折磨自己，我就会放松下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那你事业有成的定位是什么？”
“拍出好电影，卖出好票房，冲出亚洲圈，走向好莱坞，成为大导演，拿下奥斯卡，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样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哈哈，哈哈，你对自己的定位，太大了吧？”
“有梦想，才会插上翅膀飞翔。”万小虎搔了搔自己的三七开，用一种特装比的忧伤范说，“人生就是很多选择题累加起来，我不知道我会怎么走下去，也许，我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在某年某月，我老去的时候，对自己说‘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对自己说，我怀念过从前，只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从前……”
苏雅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的说：“你写诗呢？”
“我写的是人生。”
“切。”
0034 【世上无难事】
“万导，很高兴见到你。”
“李总，也很高兴见到你。”
于东回去说服他的合伙人，万小虎的幸福日子并没有因此而暂停。随着大学生电影节的进展，《独自等待》收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前来上门商谈购买版权的电影公司，也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公司，就是当初万小虎去拉投资的公司。
譬如现在约他喝茶的李总，就是梦想星路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当初万小虎去这家公司拉投资，李总很明确的说，不看好剧本，不看好万小虎，但是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一顿讨价还价之后，万小虎说：“李总，我不是记仇，或者为难你。300万保底加分成，这是我的底线，低于这个底线，大家就没得谈了。”
李总阴沉着脸：“万小虎导演，我是很有诚意的来购买版权，150万价格，已经是天价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个价格是你的投资的三倍，该知足了。”
“为什么非要拿我是一个新人说事，电影的好坏，跟我是不是新人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低于300万的底线，我不会谈。”
“万小虎，真不考虑了？”
“不考虑了。”
“年轻人，不要不识好歹，太天高地厚，摔下来容易跌断腿！”
万小虎轻笑：“断腿与否，跟李总没什么关系吧。”
“哼！”李总将茶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茶水溅了一地，“万小虎，我吃得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多少天才年轻人，最后还不是摔死在路上，150万还不知足，我就等着看，你拿什么坚持自己的底气，别到头来再找上我的门，那时候，150万就是全部的版权了。”
“吃盐比吃饭多，您味口真重。那……就慢走不送啦。”
“哼！”李总拂袖而去。
万小虎急忙喊了一句：“别忘记结账。”
慢吞吞的喝完茶，万小虎才起身离开茶馆，他有些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牛气，明明看过了《独自等待》，觉得电影优秀，还非要认定他会失败，仿佛施舍似得，要以150万就拿下电影。
遇到好电影就这么容易？所以一点也不珍惜《独自等待》？
万小虎对此嗤之以鼻，现在虽然是电影业黄金年代的开启，但是，淘金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死在大浪之中。唯有少数人，才能攀登到顶端，譬如于东，就慧眼识珠的发现了《独自等待》的魅力，不惜花费大代价购买。
更多的人，则是像李总这种，觉得电影不错，又不愿意多花钱。
万小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见了不少影视公司的老板，比于东给的价格更高的没有，只有两家公司，给了跟于东一样的价码。如果于东最后无法说服他的合伙人，万小虎就会转而卖给他们。
在等待的过程中，万小虎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那就是参加电影节的学术讨论，4月19号，第一场学术讨论，在北师大大礼堂举行。此次学术讨论的议题是“青年电影景观”，与会者有《洗澡》的导演张扬，《说出你的秘密》的导演黄建新，《非常夏日》的导演路学长等人，还有一大批大学生和电影评论家，以及不少知名的电影人和演员。
万小虎作为《独自等待》的导演，也被大学生电影节的主办方邀请过来。
在大礼堂的外面，万小虎有些拘谨的等着进场，周围都是些知名人物，尤其是黄建新导演，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五代导演。他执导的《黑炮事件》、《错位》、《轮回》先锋三部曲，《站直了别趴下》、《背靠背脸对脸》、《红灯停绿灯行》城市三部曲，都是影响很广泛的作品。
当然，万小虎知道，未来的黄建新，那才叫一个牛，执导了《建国大业》、《建党伟业》，以及计划执导《建军壮业》，简直就是国有大导演的代名词了。
“黄老师您好，我是《独自等待》的导演万小虎，真高兴能见到您。”万小虎恭恭敬敬的给黄建新打了个招呼。
黄建新面相和蔼，私底下也很和气：“哦，你就是万小虎啊，《独自等待》拍的很不错。”
“谢谢黄老师的夸奖，我做的还不够好。”
“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能在你这个年纪，拍出一部电影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何况电影拍的还很不错，这非常难得。今天这个青年电影景观，你要做一个发言，将自己拍电影的感触，介绍给大家，我们都很好奇你啊。”黄建新笑呵呵地说。
“小伙子的确不错。”黄建新是瞩目焦点，他身边围绕的都是知名人物，笑着附和。
没多久，学术讨论会就开始了。
从一开始，讨论会就变成大学生们的提问会了。
《说出你的秘密》、《非常夏日》等影片，被大学生们多次提问。黄建新和路学长，都分别阐述了他们拍电影的初衷和困难。万小虎是新人，坐在靠边的位置，本以为讨论会没他什么事，但是才一会，大学生们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我想问下万小虎导演。”一名大学生站起来，“我看过两遍《独自等待》了，非常喜欢这部电影，感觉说的很贴合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口味，我和我的室友们，都还去soyuo网上给《独自等待》投了一票。”
“感谢支持。”万小虎说。
“我想问问万导，您还是学生？”
“北电，98级导演系学生。”
“您是怎么想到要拍摄电影的？因为我知道，你比我还低一届，太震撼了，看您也很年轻啊。”
万小虎笑着说：“我是80后，标准的80后，因为我80年出生。其实拍《独自等待》没有什么太奇怪的缘由，从我当年考上北电导演系，我就想过要拍摄电影，这是我的梦想。我构思过很多剧本，但是在上学的时候，我没想过要现在就拍摄。是有一天，我睡觉醒来，看着乱糟糟的宿舍，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我真的要这样过我的四年大学生活吗？”
“您觉悟了，所以拍摄了《独自等待》，是吗？”
“没错，我从那时候起，就告诉自己，万小虎，别睡了，拍电影吧，别担心自己年纪不够本事不够，只要有决心，你行的。所以我就筹备起来《独自等待》，跟我的两个好哥们一起合计，我去拉投资，陈冲去联系剧组职员，李侠去挑选演员。期间有很多挫折和困难，但是都没有阻止我们的热情，北电的老师们也很支持我，学生演职员们都不要工钱，我们把力气卯在一块，得到蒲公英电影公司的50万投资，就这样开工了，一个月，电影出来了，现在，你们看到了。”
哗啦啦，大学生们用力的鼓起掌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黄建新对身边的路学长，感慨一句。
0035 【这就赚了】
一场学术活动，热闹中收场。
万小虎算是正式踏入了导演这个圈子，享受到名人的那种感觉。这场青年电影景观，《独自等待》是最受追捧的一部电影，万小虎被提问了很多，学生们对他的身份也很感兴趣，一个20周岁的导演，一个在校大学生，或许彼此的身份相近，才会如此相吸。
上午的讨论完之后，主办方在学校的食堂，准备好了午餐。不过万小虎没有参加这个午餐，而是去了另外一场饭局，又有人联系上了万小虎，准备购买《独自等待》的发行权。
这个人就是华谊兄弟的王忠磊。
“万小虎导演，请坐请坐。”到了饭店，王忠磊热情的招呼。
万小虎打量了王忠磊，和他的哥哥王忠军相比，王忠磊算是帅哥级别，穿着得体的西装，风度和气场，超过万小虎太多了。
“王总，你也请坐啊。”
坐下后，上了菜，没聊一会闲话，王忠磊就和万小虎称兄道弟起来：“老弟啊，你的《独自等待》真不错，有商业前景。怎么样，交给磊哥运作，保证能赚大钱。”
“这个，磊哥也知道，电影的版权在蒲公英电影公司，不是我一个人掌握。公司有过定价，价码都很清楚。影院上映的版权，500万以下二八开，1000万以下四六开，1000万以上五五开。dvd发行的版权，300万是保底，超过600万五五分账。”虽然对王忠磊的印象不错，但究竟还是隔着一层，没有校友的关系，万小虎没有给他跟于东一样的价码。
王忠磊摇头：“老弟啊，这个，怎么说呢，300万保底，还要负责运作，风险太大了。虽然电影是好电影，恐怕我也没这个胆量，冒这么大的风险啊。你看看，把保底费用降一降，200万，要不240万，240万，我再将票房分账给你提高一些？”
240万，提成再增加，比于东的条件就高了。不过万小虎毕竟答应过于东，而且两人之间是校友关系，万小虎还是倾向于跟于东合作。心里叹息一声，万小虎说：“磊哥，你给的这个价码，的确已经是很高了。不过我跟另外一家公司有过约定，不高于300万的保底，我不能随便把版权卖了。真的非常抱歉。”
“没机会了？”王忠磊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机会不是没有，毕竟磊哥出价要高一些。这样吧，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回去问问情况，到时候不管成与不成，都给磊哥一个答复。”
“好，我等着你的来电话，总之，不管买卖成不成，以后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合作。”
“这是一定的，磊哥在业界鼎鼎大名，我盼望着合作已久啊。”
“我们继续吃。来，我敬你一杯。”
“干。”
面对未来的娱乐圈大鳄，万小虎还是很愿意亲近的，而且王忠磊为人也干脆利落，很对味。两人吃吃喝喝，一个中午就过去了。下午的时候，万小虎又赶到北师大，参加了下午的青年电影景观学术讨论。
这边学术讨论刚过，那边于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事情商议妥当了，他已经成功说服合伙人，买下《独自等待》做发行。
“老弟，约个时间把合同签了吧，完事之后我就开始跑关系联系上映的事了。”于东的博纳文化开了半年多，目前只是敲敲边鼓，还没有正规发行一部电影。这会儿确定了电影，就迫不及待起来。
“好，我这就联系苏雅。”
第二天，苏雅开车把万小虎接上，一起去了博纳文化公司的办公室，同去的还有苏雅一个老同学，在政法大学读法律，名叫刘素素。在办公室里，确认了这笔交易，于东就在刘素素的审核下，拟定了一份合同。
签字之后，直接去银行转账了200万到蒲公英电影公司的户头上，然后交换合同。
版权交易卖出去了。
“老弟、苏雅，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于总。”
于东用力的和万小虎握了握手：“我这就孤注一掷了，成还是败，全靠老弟你的《独自等待》了。”
“我有信心，东哥难道没信心吗？”
“没信心我就不会倾家荡产来这么一手了，你们不知道，我那帮合伙人，跟我说过了，要是输了，他们就把我给剐了。”
“要是赢了呢？”
“赢了我就是他们的大爷，哈哈。”
“这个大爷当定了。”万小虎也跟着大笑。
回去的路上，苏雅还晕晕乎乎的：“老虎，我们这就赚了200万？”
“刨去成本，目前赚了150万，后面还有dvd发行和影院票房分账，这个我也不知道能赚多少，还能再卖给电影频道一百万。不过，我之前答应过剧组的演职员，赚钱了就给他们包红包。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你说呢？”苏雅拿不定主意。
万小虎想了想：“不能让他们白忙乎，我想想，几个主演一人一万块红包，其他演员八千，客串的演员也给两千块沾点喜气。剧组的职员，不管工种大小，一律八千。我就不用了，给李侠和陈冲额外多包一万块吧。”
2000年，一万块绝对是一笔大数目了。剧组演职员加起来，大约三十多人，原本从外面请来的群众演员可以忽略，客串演出的同学还有十几人。林林总总算起来，一共得发50万的红包。
“那就这样吧。”
“要不现在就赶去北电，把钱给发了？”
“那好，我去取钱。”
“恩，我打电话给李侠和陈冲。”
当李侠和陈冲打车赶到银行门口，苏雅刚刚提完钱，也幸好开的是商业户头，要不然这么多钱真不能一次性提出来。五十万人民币，装了满满一包。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钱。”李侠和陈冲一左一右的护着苏雅和万小虎，生怕从哪冒出个小毛贼，把钱给抢走了。直到进了苏雅的大众车，两人才放下心来。
万小虎哗啦把包的拉链打开，满满一包红闪闪的百元大钞，这都是去年央行才发行的第五套人民币，崭新的，嘎嘣脆。
“麻虾，成虫，这里是大伙的红包。你们两先一人拿一万，作为起草剧组的费用。等下去北电，再另外分红。”万小虎说着，给两人一人扔了一叠钞票。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好极了。
“一万块！太多了吧？”陈冲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你们应该得的。这一次卖出版权，赚了不少，不过公司还要留下一笔钱，用于下一部电影拍摄，或者其它的投资。只能拿出五十万作为分红。”
“五十万还少啊，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万小虎搔了搔头发：“跟着我万小虎混，这点钱，毛毛雨啦。”
苏雅嘴角上翘。
李侠和陈冲也乐呵呵的傻笑。
0036 【发红包啦】
北电小礼堂。
热热闹闹，跟《独自等待》有瓜葛的学生，都聚在这里，说说笑笑。他们都收到通知了，今天，苏雅和万小虎要来这里，给大家发红包。
“哎哎哎，你们说能有多少红包啊？”姚辰忍不住好奇，向大家询问。
“李侠打来电话的时候，没说清楚，我估计着，怎么说也有一两千块钱吧。”苗圃猜测。
“你们应该是这个数，我们就要少点了，七八百块钱，应该跑不了。”李晖说，2000年的物价还算平稳，七八百块钱省一点花，也能顶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了。这年头，一般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个月工资还不顶这个数。
黄海玻这几天得意不得了，因为在《独自等待》中的精彩表演，已经有好几个剧组来北电联系，指明要黄海玻去演戏。捏了捏手指，黄海玻说：“你们就不能大气点，多猜一点吗？《独自等待》在电影节上这么受欢迎，卖个高价应该不难，我敢说，红包不会低于三千块。”
“三千块，够我吃一年了。”王克飞摇头。
这时候，在门口张望的刘洋喊起来：“都别猜了，我看到苏制片的车子了。来了来了，李侠拎着一个大包，估计装的是钱，看样子不少啊。”
没等多久，在大家的期盼之中，万小虎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小礼堂。
哗啦啦，同学们一边鼓掌，一边嗷嗷叫喊：“可把你们盼来了，分钱了分钱了！哈哈！”
万小虎双手往下按按，示意大家听他说：“在发红包之前，我先说两句……嗨，还是算了吧，现在说你们也没心情听，苏总，你给大家发红包吧。”苏雅是投资商，这个发钱的机会，当然要让给她。
苏雅就呵呵笑的掏出一张剧组成员的名单，然后让李侠和陈冲打下手，开始发红包：“咳咳，这一次《独自等待》版权卖的还不错，我们也能慷慨一会了……许还还，2000块。”
哗啦，李侠冲出一叠人民币，数了二十张。
“哇，我有两千块的红包？我就跑个龙套而已啊。”许还还不敢置信的上来。
“不要嫌少啊。”苏雅笑笑。
李侠冒充大款，将两千块抖了抖：“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许还还白了李侠一样，接过钱，对苏雅道了声谢谢，然后喜滋滋的回去。两千块，看上去不多，却也不少了。许还还的两千块，就这样许迅速的让原本只是有点期待的同学们，转变成了双眼放光。
许还还只是龙套，龙套都有两千块，主要演员岂不是更多。
也许这些钱，对于某些家境富裕的学生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自己赚的钱和花家里的，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而且，大多数学生家里面并不是什么有钱人。
“崔波，2000块。”
……
“祖峰，8000块。”
……
“姚辰，一万块。”
“苗圃，一万块。”
“黄海玻，一万块。”
“感谢苏制片，感谢万导，我就不客气啦。”黄海玻嘿嘿笑着接过钱。
王小虎在旁边说：“海玻你现在牛啦，我听说好几个电视剧剧组都在找你演戏，以后成大明星了，别忘了我们这帮同学啊。”
“说哪的话，我黄海玻有今天，首先得感谢万大导演你啊。以后您老执导新电影，千万别忘了我黄海玻才对啊。”
“哈哈，这话我还是很爱听的。我万小虎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别人给我拍拍马屁什么的，哈哈。”
这两人在这边聊起来，红包继续分发。
“刘洋，八千块。”
“李晖，八千块。”
“徐莹，八千块。”
“张阳，八千块。”
“陈冲，八千块。”
“李侠，八千块。”
等所有人都喜滋滋额领了钱，万小虎这才走过来，清清嗓子：“好了，大家都领了红包。虽然钱不多，多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独自等待》虽然只是在大学生电影节上与观众见面，但是口碑已经抬起来了，soyuo网站上，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影片，我们是遥遥领先，等电影正式发行，肯定能火。我在这里，要感谢你们，是你们的努力，换来了现在的局面。”
哗啦啦，底下稀稀拉拉的掌声，虽然不整齐，却十分响亮。
偶尔经过小礼堂的北电学生，都被这里面的聚会所吸引。
“哎，同学，里面在干什么呢？”
“《独自等待》剧组在发红包呢。”
“这么快就赚钱了，电影好像还没发行吧？”
“卖了版权。”
“多少钱卖的？”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刚才看了，红包很足啊。每个人都是八千和一万，这四五十人，没有五十万也得四十好几万。”
“这万小虎运气真好，拍第一部电影就赚了钱。”
“谁不说呢，人比人气死人，可恨我学编剧的，不会导演。要不然我也去拍电影了。”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有的甚至就直接进来，找座位坐下，听万小虎的高谈阔论。万小虎也不介意，在台上继续说：“从这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的时间里，我个人是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以前以为拍一部电影很简单，真拍起来了，才知道其中有很多艰难之处。但是你以为拍一部电影很难，却又不是那么难，你们看，我们这帮没出社会的学生，这不就拍出来一部电影吗。”
“老虎说的没错，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张阳在下面点头附和。
万小虎组织一下语言：“我来说这番话，不是要说我现在成功了，是个导演了，有多得意。其实我就想告诉你们，梦想和做梦只有一步之遥，你去努力了，那就是梦想，你不敢去不想去努力，永远只能是做梦。我很高兴，我现在踏上了梦想的征程，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在梦想的道路上，不懈努力。”
哗啦啦，大家又给了掌声。
等掌声停下，万小虎笑了笑：“今天之所以劳师动众的发红包，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和苏雅，合伙成立了蒲公英电影公司，我们的目标可是很远大的，除了要投资电影，我们还要全面进军娱乐圈。如果你们毕业后，有想法了，不妨考虑一下蒲公英电影公司。当然，现在就想来的话，我们也不会拒绝哦。”
北电是中国最高等的影视人才培养基地，这里的学生，哪怕未来混的再不好，也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从这里走出去的影视人才，有很多在未来都是响当当的有名气。
近水楼台先得月，万小虎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些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们。
“哎，老虎，我们去你的公司应聘，欢迎不？”有外来的学生发问。
“为什么不欢迎呢，我们，欢迎所有北电的学生去应聘。”
人才，永远是不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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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7 【蝴蝶效应】
发完红包，李侠提议大家去外面happy（快乐）一下，万小虎笑着拒绝了，他准备和苏雅去蒲公英纪念品商店一趟，将今天的合约，以及一些该跑的手续都跑一下，譬如税务局、公证处、电影局等地方。
开公司，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不是说跟别人签一纸合同，确定了电影版权交易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工商、税务、司法、行政，哪一个方面都少不了来回奔波。在这方面，苏雅和万小虎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只能一步一步去摸索。
“公司有必要多请点专业方面的人才，你那个同学刘素素学法律的对吧，可以聘请过来主持公司的法务部门。”万小虎坐在副驾驶上，这重生的日子就是舒坦，现在出门就是轿车，苏雅不仅是合伙人，更是他的兼职司机了。
苏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素素是好学生啊，现在怕是没什么时间过来呢。”
“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又不是天天跟人签合同打官司，需要的时候请她监督一下就行了。”
“那行，我这就回去跟她说。”
三言两语，刘素素就成了蒲公英电影公司的法务主管。
来来回回的跑了一个下午，快到七点了，在路边的大排档吃完饭，苏雅将万小虎送回了北电。临下车前，万小虎说：“苏雅，明天的事情，你自己去跑一下吧，我明天打算回家看看去。”
“衣锦还乡？”
“算是吧，怎么说也挣着钱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风光，不回去显摆显摆，浑身难受啊。”
“那电影节还有几个学术活动，你不参加了？”
“不了，‘电视中的高科技’、‘wto与中国电影’，这两个题目范围太广难度太大，我去了也是白去。”
“哈哈，那你回去吧。”
万小虎就这样提溜着一大堆东西，回了宿舍。宿舍里面，李侠、张阳、陈冲和刘洋，正在打“八十分”，看到万小虎提着的东西，李侠咋呼起来：“老虎，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万小虎笑骂：“扯犊子，是给你们买的吗。”
“那都给谁买的？”
“王红卫教授、王有全教授、谢飞主任、王凤生校长，都是两瓶酒一条烟，电影做成了，得过去感谢一下他们，你们跟我一起去？”
“我们去干什么，你是导演，你去。”刘洋摇头。
“麻虾跟我一起去吧，你是副导演，别想跑。”
李侠苦着脸：“我看到那几个老头就烦，让张阳去，这家伙脸皮厚不怯场。”
“滚你丫的。”
最终李侠还是能没逃脱，跟万小虎一起去了学校的教师宿舍。四位老师都在家，边推脱边收下了礼，虽然有些责怪他们花钱送礼，但是万小虎可以感受到，几位老师对他的拜访还是很高兴的。
礼物不值钱，主要是心意，当教师的都有桃李满天下的心愿，自然，学生过来感恩，老师会高兴了。
“小虎、小侠留下来吃个饭？”从王红卫家中出来，王教授的老婆热络的招呼。
“不了，师母，我们都吃过饭了。您和王教授快回去吃饭吧，我们这就回去睡觉了。”
“那好，慢点走啊。”
走在校园小道上，李侠感慨：“老虎，我感觉着你比我更适合跑销售，人情礼仪，你比我懂得多。”
我有十四年社会阅历，当然比你厉害，万小虎心想，嘴上却说：“我志不在此，你这两年好好学习，我还等着你毕业后，来公司帮我张罗发行这一块的事情呢。”
李侠沉默一会：“老虎，我这几天仔细想过了。我不打算再呆在学校了，我准备出去见识一下世面，象牙塔太安逸了，我怕两年过去，我的锐意进取就全被磨没了。我是真想跟着你干，你们公司要不要？”
“你考虑清楚了？”
“恩，我可以从基层开始做起。”
万小虎想了想，拍拍李侠的肩膀：“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上学好还是现在就出来好，我也拿不定主意。既然你想过来，那还真得从基层做起，我们公司目前正儿八经的职员，就我和苏雅两个人，你来，就把发行的事交给你了，暂时也没有职员配给你，什么你都得一肩挑啊。”
“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豁出去了。”
“那好，我这就给苏雅打电话，明天公司还的去跑好几家手续，你正好帮帮苏雅。”万小虎说着就打了电话，将李侠想进公司的事说了，苏雅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从《独自等待》拍摄中，她也见识到了李侠的机灵，是个人才。
挂了电话，万小虎笑说：“成了，明天你早点起来，苏雅来北电接你。”
“老虎，谢了。以后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
“别，我可不带兵。我虽然是公司的股东，不过我不打算管事，我就专心的做我的导演，这才是我的道路啊。”
人贵有自知之明，万小虎知道自己现在显得什么都懂一点，不是自己真的牛，而是因为他比别人多了未来的记忆。抛开这些记忆不提，真要论起本事，并不比别人牛叉。经营公司，他也就属于打打嘴炮的范畴。
……
夜晚，躺在床上，万小虎失眠了。
他从2014年回到现在，中间有十四年的间隔，记忆中父母、爷爷奶奶，一大帮子亲戚都样子都变得模糊了。十四年中，他们苍老的的苍老，长大的长大，生老病死，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
而现在回到从前，万小虎真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一群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他无法想象，自己明明参加过爷爷和奶奶的葬礼，现在却又看到活着的爷爷奶奶，那种对命运诚惶诚恐的感受，会怎样煎熬自己。
万小虎很想让自己潇洒的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但他做不到，这些记忆是他改变未来的钥匙。
丢了他们，他将重新被打落地狱。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强，努力适应这一切，改变未来，改变命运的轨迹。我是万小虎，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别去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了，我要风骚的活，风骚的生活，我这只小小的蝴蝶，要扇起翅膀，改变世界！”
万小虎如此想着。
便沉沉睡去。
他梦见自己在过去和未来的世界来回穿梭，他想要努力改变一切，但是每一次都是徒劳，他拼命挣扎，到头来，还是落魄的回到2014年。不管他怎么做，如何利用记忆改变命运，命运都会给他相反的结果。
甚至一次比一次更加落魄，认识的人，渐渐变得不认识，生活无比的煎熬。
最终，在梦里，万小虎不堪承受这一切，在又一次回到2000年的时候，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刀子划过自己的喉咙……
哐当！
万小虎猛然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摸了摸后背的冷汗，万小虎使劲的喘了喘气，看看外面的天空已经灰蒙蒙的擦亮了。
“蝴蝶效应吗？”
万小虎喃喃自语。
0038 【衣锦还乡】
一场噩梦，让万小虎没有心情再睡觉，匆匆的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没有吵醒睡得正香的陈冲，就出去了。
先去了超市，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东西，这才赶往火车站，南下回老家。万小虎是江东人，他艺考其实更想考进上戏，离家近一些，不过最终上戏没考上，反而被北电选中了。火车哐当哐当的行使，使得此刻的万小虎心潮起伏。
早晨的那个梦，让万小虎有了一些想法，使他想到了自己的下一部电影该怎么拍。2004年一部小成本电影，悄然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并迅速引起了轰动的效应。这部电影就是号称距离神作只有一步之遥的《蝴蝶效应》。
对于《蝴蝶效应》的争论非常多，甚至于导演和片商，也为此做了四个不同结局的版本。但是这些争议都没有改变，《蝴蝶效应》成为最好的电影之一。
这种几乎成为神作的电影，万小虎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结合自己重生后的种种感触，万小虎觉得这部电影，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样。
“就拍《蝴蝶效应》！”
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中，万小虎下定了决心。
“我要拍一部不一样的《蝴蝶效应》，我要告诉命运，我不相信什么宿命论，我有能力做到，我可以改变一切，只要我愿意！来吧，让《蝴蝶效应》成为我的宣泄口，发泄我所有的负面情绪，我所有的害怕与懦弱！”
我是万小虎，我为自己代言！
……
近乡情怯，这句话用在万小虎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的父母是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几乎做了一辈子的纺织工人，后来下岗潮爆发，纺织厂效益太差，被私人承包后，他的父母也就随着下岗。而万小虎混的也不成器，不得不让自己的越来越年迈父母，还要外出打工。
万小虎还有一个十七岁上高三的弟弟万小斌，和一个十二岁上初二的妹妹万小婷。在上一个轨迹中，万小斌和万小婷都没考上大学，万小斌在老家游手好闲，万小婷到了二十六岁还没结婚。
可以说，兄弟妹三个，混的都差劲。
因为昨天就给家里挂了电话，所以在东阴下了火车，坐上回老家的中巴车，快到十二点才到车站，就看到了父亲万慈山骑着三轮车，在车站边上等。万小虎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对他们兄弟妹三个只有爱没有打骂。
有时候万小虎也会想想，或许就是父亲这种溺爱，才让他们三个都没能成器吧。
“爸。”万小虎扛着大包小包，下车就喊起来。
万慈山赶紧跑过来，将万小虎的包接过去：“回来啦，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哪来钱？”
万小虎看着年轻许多的父亲，眼眶有点湿润，强忍着异样的情绪，说：“回家再说，我妈呢？”
“你妈在家做饭，你在这等下，我去买点啤酒。”
喝酒，算是老万家的传统了，万小虎很小就被培养出来了。父亲万慈山一辈子都在劳作，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饭前喝点酒。
“爸，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你有钱吗？”
“有。”万小虎不由分说的跑到车站边的商店，搬了一箱啤酒。然后坐着人力三轮车，往家赶，他家住在纺织厂十几年前分配的老房子，当年纺织厂效益好的时候，集资建房，都是三室一厅的大套房，风风雨雨这些年，总算没有为住的地方操心。
到了纺织厂的职工楼，认识的人就多了起来。
“唉哟，老万，你家儿子回来啦？”
“恩。”万慈山的回答，和万小虎印象中一样的简短有力。
“张阿姨给陈叔送饭去啊？”万小虎也笑着打招呼。
“是的哦，你陈叔工作有点忙。”
“忙点好啊，忙才有钱挣。”重新看到这些纺织厂的邻居，万小虎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路招呼不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小妹万小婷早就等在门口，一看到家里的三轮车，就飞奔过来。
“大哥，你回来啦。”
“回来了，来，帮大哥把东西搬上去。”万小虎家在二楼，挑了几样轻一点的东西交给万小婷，剩下的东西，他和万慈山一起搬上去。
“大哥，你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你大哥赚钱了呗。”
万慈山问一句：“你上学能赚什么钱？”
“我拍电影，赚了一点。”
“大哥，你拍电影啦！”万小婷欢呼。万小虎考上北电导演系，可以说是老万家最大的骄傲，亲戚朋友同事，都说万小虎将来是大导演。家人也一直是这么期望的，只不过事与愿违，万小虎在上一个轨迹，没能混上正规导演。
现在则不同了，万小虎还没毕业，就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导演了。
到了家里，母亲李翠萍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笑的非常高兴：“虎子回来啦。”
“妈，今天烧的什么菜，这么香。”万小虎鼻子有点发酸，忍住感怀，用随意的语气说。
“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去洗把脸，马上就烧好了。”
“恩。”
洗了一把脸，将一路风尘洗去，万小虎开始整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婷婷，过来，看看大哥给你带的好东西。这是复读机，学英语用的……”万小虎这一次带的东西琳琅满目，孝敬父母爷爷奶奶的，给弟弟妹妹的，应有尽有，不过弟弟万小斌在县城上学，暂时不在家。
“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浪费钱。”万慈山把玩着手中的长白山老参，责怪说。
“不是跟您说了吗，您儿子我赚大钱了，吃饭的时候我在跟您老汇报一下近况。”
吃饭的时候，万小虎和万慈山干了一杯啤酒，在三人的疑惑中，说出了自己这一段时间做的事。当导演，拍电影，参加电影节，买版权，与人合伙开了公司。一番话，直叫万慈山老两口说不出话来。
自家的儿子，怎么眨眼间就成了公司老板，成了导演呢。
“大哥，你真的拍成电影啦？”万小婷满眼小星星的问。
“你大哥会忽悠你吗……爸妈，我这一次拍摄的《独自等待》，卖给了京城博纳文化公司做发行，前期200万是保底的版权费，马上会运作电影上映和发行dvd，应该还能挣个几百万。如果谈的好了，应该还能再卖给央六电影频道，还回来一百万。”
“几百万啊，虎子，这是真的吗。”李翠萍有点不敢相信，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家里的存款，最高峰也就几万块钱而已。
万慈山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啤酒，砸吧砸吧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好，有出息了。”
万小虎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爸妈，以后你们也不要这么辛苦了，我赚钱了，以后还会赚更多的钱，你们就在家里享福吧。小斌和婷婷我也会给他们安排的好好地。”
0039 【别拍情啊爱啊的】
在家吃完中午饭，睡了会午觉，下午万小虎就带上东西，去了大伯家里。万慈山兄弟三个，因而万小虎有个大伯和小叔，爷爷奶奶则跟大伯住在一块。对于万小虎的上门爷爷奶奶显得十分高兴。
“我早就说过，老二家的小虎有出息，将来肯定能当导演。”听说万小虎拍了电影，大伯颇为得意的说，仿佛万小虎能有成就，都是他当年慧眼识珠的本事。
大伯母则问：“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电影啊，影视频道行不行？”
影视频道是江东台下面一个专门放映电影的频道，一天到晚抗战片《地雷战》、《铁道游击队》等等来回不停的放，小时候万小虎没少看。一直到后来，影视频道就很少放这类电影，改为港片了，再后来，几乎都放好莱坞大片去了。
“影视频道现在怕是看不了，电影要先在影院上映，然后再发行dvd，最后才能上电视。”
“那还要等好久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啊，如果dvd出来了，我放给你们看。”
“好，我们就等着看小虎拍的……《独自等待》，是吧。”大伯说。
爷爷奶奶都有点耳背，聊起来很费劲，而且对拍电影也不是很懂，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拍的是什么，总是问万小虎，拍的是不是打小鬼子的电影。万小虎回答不是，是青春都市爱情喜剧，爷爷就不高兴了。
“拍什么情啊爱啊的，搞得乌烟瘴气，要拍就拍打鬼子。”
大伯就在一旁说：“你不懂，现在年轻人都看这种电影。”
“那也不能拍，教坏小孩子。”爷爷一辈子务农，连生产队长都没干过，看电影的水平，还停留在早期电影下乡的印象之中。
大伯就说了：“你不懂，就不要瞎搀和了。”
奶奶也说：“老头子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孙子给你买了好茶叶，我去给你泡一杯。”
“爷爷，现在国家开始扶持电影产业，大力推动电影业的多样化发展。我的电影《独自等待》，连五代大导演黄建新都说好，您就放心吧，教不坏小孩子。”万小虎在爷爷耳边大声的说。
“黄什么？”爷爷没听明白。
“黄建新，五代大导演，国家级艺术家。”
“不认识。”
万小虎讪讪一笑，黄建新在业内知名度高，在民间的影响力，就没法跟张一谋、冯小岗他们比了，想了想，万小虎说：“黄建新导演，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大导演。”
“国务院津贴？哦，那是个厉害人物啊。”爷爷这才唔一声，表示明白了。说什么五代导演、国家级艺术家，老爷子还真不觉得厉害，一说国务院津贴，那就不得了了。官本位的国家，官府机构的威慑力，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强大。
在大伯家里，就这样聊了一下午，大伯留万小虎吃晚饭，然后就打电话给在镇上上班的大表姐，让大堂姐别在婆家吃了，带点菜回来吃。
大伯家两个小孩，大堂哥已经娶妻生子，跟着小叔一起在省城开大排档，老婆小孩也都在省城。大堂姐比万小虎大了四岁，今年刚说好婆家，准备年底结婚。因为婆家在镇上有开了批发部，虽然还没有办婚礼，大堂姐却已经在批发部帮忙了。
“小虎怎么从学校回来了？”六点多，大堂姐就拎着一包菜回来。
万小虎把菜接过来，逗她：“我不念了。”
“怎么回事？好好地为什么不念了？”
“我被学校开除了。”
“开除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好好地怎么被开除了，你是不是在学校犯了错误啊。北电是好学校，你可别真不念了。”
万小虎苦着脸说：“我最近拍了一部电影，拍的比较好，然后学校认为，我才华太突出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教我什么了，我的存在，让老师们也比较自卑。所以，天妒英才啊。”
话一说完，大堂姐就反应过来，伸手拍打了一下：“就会贫嘴，满嘴跑火车。爸妈，小虎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也不是星期天。”
“小虎现在有出息了，真的成导演了，拍了电影赚钱了。”
“行啊你小虎，拍什么电影啦？你才大二吧。”
一顿晚饭结束，万小虎告辞回去。原本有些顾虑，不知道再见这些亲戚会有什么感触，但是真见面后，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顶多也就是感觉挺得意的。
有句话叫做“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意思是说，有钱有势了不回到家乡显摆显摆，就好比穿着一件华丽的衣服走夜路。万小虎现在就是这感觉，人嘛，都喜欢在认识的人面前显摆显摆。
回到家，又和父母聊到大半夜，才睡觉。
第二天，万小虎先去了几个舅舅家里，接着逛了整个镇子，好好浏览一下2000年的家乡。等以后，家乡也开始招商引资了，开了不少工厂，路也重新修了一条，沿着马路边建起了新的镇子，老镇这里就衰败了。
故地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万小虎想到了一句古词，古人和他，大体有同样感触吧。
……
这一次回家，万小虎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去，一边开始创作《蝴蝶效应》的剧本，一边在家里面小憩，享受片刻的安宁。一个星期后，带着创作快要完成的《蝴蝶效应》剧本，万小虎告辞了父母亲朋。
先去县城的中学，见一面弟弟万小斌。
万小斌一直学习成绩都不怎么好，考大学是没希望的。这辈子，万小虎也没打算指望万小斌能考上大学，不过，考不上大学不要紧，可以上一些专科。万小虎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让万小斌过早走入社会。
上一个轨迹，万小斌就是因为高中毕业就不念书了，在社会上学会了吃喝嫖赌，整天游手好闲。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回家来看看，这些是给你的，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放到宿舍，回头跟我出去吃饭。”
在小餐馆里，万小虎给万小斌上起了思想教育课：“马上就要高考了，小斌，我跟你说，我就没指望你考上大学。不过呢，毕业后，你还得继续去上大专，学费什么的你不要操心，我不管你是睡三年也好，还是泡妞三年也好，这三年，你在学校老老实实待着，可知道。”
“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糊涂了？”
“人在二十岁之前，人生观是不成熟的，容易受到社会上的诱惑。你哥我现在混上去了，也有了自己的公司，以后少不了需要人帮我管理。我们是亲兄弟，你就得过来帮我，对吧。所以，你现在老老实实的上学，能学习一些知识是最好的，但是千万别走歪了。你要是敢在社会上瞎混，别怪我揍你。”
“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学习，以后出来帮你掌管公司。”听到大哥开公司，万小斌眉开眼笑的说。
“笑个头笑，赶紧吃，吃完滚回学校去，我还得赶火车。”
“好嘞。”
0040 【热血传奇】
从来回来，已经是5月份了，大学生电影节也到了尾声。《独自等待》收获了完美的口碑，在soyuo网站上，以超过第二名《洗澡》两倍的票数，基本上锁定了本届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影片名额。
而博纳文化的于东，也传来好消息，经过他的协商，电影上映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
“这一次我真的豁出去了，把我能用的关系全用了，我已经跟所有能接触到的发行公司谈好了，在5月10号集体上映，打破传统的各自为政排期上映，一起推动电影的上映。将在全国22个城市，同一天开始宣传电影。”
于东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万小虎对于这时期的上映，插不上手。现在是2000年，93年广电部下令，各地的影院可以各自为政，负责电影上映时间，也就是说，各省市之间，电影上映的档期并不是一致的。现在没有实行院线制，想统一上映，除非导演和发行公司的名气大，让所有人都为他让步。
为《独自等待》安排同一时间上映，于东绝对用去了所有的人脉，当真可以说是放手一搏，有去无回了。
“东哥，我也帮不上忙，就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哈哈，不成功便成仁！”
和于东聊了一会，万小虎随后去了蒲公英纪念品商店，既然《独自等待》已经锁定了本届的最受欢迎影片，5月8号的时候，肯定要去京城台演播大厅参加闭幕式暨颁奖典礼。万小虎准备和苏雅讨论一下，到时候哪些人去然后说什么感言。
“我就不去了，开公司也就罢了，要是抛头露面上电视被我爸妈知道，非打死我不可。”苏雅是红三代，有顾忌，“黄海玻、苗圃这两位主演肯定得到场，你也缺不了，李侠、陈冲和张阳都带着吧？要不姚辰、祖峰、马路和黄小明也跟过去？”
“恩，会不会人多了点？”
“人多热闹，虽然《独自等待》是小成本电影，场面上不能弱了别人。”
“也对。不过我上去拿最受欢迎影片，说些什么呢。”
“想说什么说什么呗。”
万小虎摸了摸下巴：“感谢蒲公英电影公司，感谢制片人苏雅，感谢剧组的所有成员，感谢北电和中影，感谢大学生电影节，感谢所有给电影投票的大学生，感谢所有喜欢这部电影的人。另，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幽默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幽默在《独自等待》里不是表现的淋漓尽致吗。”
“切，你的剧本和现实的你，完全两码事，你本人啊特别喜欢较真。”
“较真和幽默，不冲突吧？”
“反正我就没感觉到你平时有幽默。哎，不说笑了，你上去后，就不要感谢我了，被我爸妈听到了，估计就得说我不好好学习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还在上大学。”万小虎认真的说，苏雅也就是十七八岁，花季少女，不过开公司投资拍电影，动辄几十万花钱，让万小虎把她很难跟大学生联系起来。
苏雅哼哼：“你不说我也差点忘了，你也还在上大学啊。”
万小虎得意一笑：“嘿嘿，我上学就为了成为导演，如今我已经成导演了，你觉得上学对我还重要吗。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去学校了，学校也不会把我开除，再过两年，拍一部电影当做毕业作品，直接拿到学位证书，完事。”
“你就得意吧，我还有三年多痛苦时光要熬，难受啊。”苏雅抱怨。
“难受吗，我看你活的挺逍遥啊，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不亦乐乎。”
苏雅不理万小虎的调侃，说：“哎对了，公司账上还有一百五十万，你有新的电影计划没有？如果没有，是不是我们也找点电影来做投资啊？”
万小虎摇摇头：“苏雅，这个公司账面上的钱，你先存着，等票房、dvd分帐和电影频道销售之后，再作打算。我已经有一个完整的思路了，今年之内，我们先不做电影生意。”
“不做电影生意？”
“对，现在电影业势头还没起来，我们一没渠道二没人脉，我就是拍出好电影了，大头还得给别人赚去。你知道现在做什么生意来钱最快吗？”不等苏雅回答，万小虎直接给出答案，“一个是开网吧，未来十年，都是网吧的黄金时代，做这个生意，只赚不赔的。另一个就是做游戏，有点风险，但是投资准了，绝对赚到口袋装不下！”
苏雅疑惑：“你的意思是？”
“网吧在全国范围兴起，必将转化大部分玩游戏机的人进入网吧，玩网络游戏。我很早就关注了一款游戏，你可能没听说过，是一款韩国游戏，叫做《传奇》，简单易学容易上手，游戏商actoz公司现在正在开发《传奇2》，我想引进这款游戏。”
“我们做电影，突然又跑去做游戏，这太奇怪了吧。”
万小虎不能直接告诉苏雅，未来《传奇2》一款游戏，就崛起了一家游戏巨头盛大网络。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苏雅，这是他知道为数不多可以快速来钱的方法：“苏雅，通过这段时间相处，你觉得我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我对中国电影业的前景描述和认识，让你很崇拜是不是？”
“去去去，谁崇拜你了，顶多觉得你这个家伙，自信心爆棚。”
“呵呵，我不是自信心爆棚，我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知道人们需要什么样的娱乐，我做的电影，就是抓住娱乐性。这款《传奇2》，就是这样一款，能够抓住人们需求的游戏。而且随着网吧的兴起，需要的硬件设施也足够，投资《传奇2》包赚不赔，甚至赚的翻天！”
《传奇2》是韩国游戏，2001年一个叫陈天乔的年轻人，以自己全部身家30万美元，去韩国买下了游戏的大陆代理权，改名为《热血传奇》。在运营一个月后，游戏就点燃了烧钱的节奏，赚回了本。
一年后就净赚了一个多亿人民币，随后十年甚至到了2014年，《热血传奇》系列游戏还在源源不断的赚钱。
这种节奏，在游戏历史上，绝对不多见。
作为重生者，万小虎知道一些赚钱的途径，譬如投资腾讯、百度和阿里巴巴，但是很遗憾，这些投资都是需要好几年才能取得收益，而且还只是股份的涨价，拿不到现金分红，要是折现的话又不划算，毕竟以后还会涨。
只有《热血传奇》才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现金的奶牛。
这头奶牛，万小虎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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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1 【记得鼓掌】
《热血传奇》有多赚钱，苏雅是体会不到，但是架不住万小虎说的肯定。况且蒲公英电影公司，本就是小公司，全依靠《独自等待》才能赚钱，对万小虎的话，苏雅还是愿意相信的。
“你准备怎么投资？”
万小虎想了想说：“经营游戏，我们都不懂，只能找人合伙去做《热血传奇》这款游戏。当然，这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传奇2》要开发完成，还需要不少时间，可以等公司的利润到账了再说。现在有两件事亟待处理。”
“哪两件事？”
“一件是跟电影频道谈《独自等待》的电视首播权，另一件是开始我的第二部电影计划。”
苏雅疑惑：“你不是说，公司的钱不用来投资电影了吗？”
“是呀，不过我没打算让蒲公英来投资，我的这部新电影计划，投资可能要大一些，我准备找实力更加雄厚的资金来投资，我们来制作就可以了。”
“这又是什么方式啊？”
万小虎笑说：“用电视节目来比喻，这就叫‘制播分离’，我们负责制作电影，而投资商负责播出电影，也就是我们把未来电影的发行权卖出去，换来他们投资我的电影，电影的著作权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制作和发行是两个概念，像于东的博纳文化，就是专注发行而不制作电影，而很多电影工作室，就是专门拍摄电影，直接卖版权，不去做发行。
中国现在商业化才刚刚开始，国有制片厂依然垄断制作和发行为一体，但是在成熟的电影工业体系，像好莱坞，很多电影制作和发行都是由不同公司来完成。举例来说，《变形金刚》的制作公司是梦工厂，但是全球发行公司却是派拉蒙，这就是典型的电影业“制播分离”。
这样一解释，苏雅就很容易明白了：“哪么你想好从哪里引来投资了吗？还有啊，你的新电影是什么名字啊，说什么的？”
对苏雅，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我，万小虎说：“这部电影叫做《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是2004年上映的一部美国电影，由埃里克·布雷斯执导，讲述了男主角伊凡，小时候发生过许多可怕的事，但是他总是短暂性的失忆，将这些可怕的事忘记。等到长大了，才渐渐记起来，自己做了很多错事，他想要弥补这一切。
他发现自己对着自己的日子集中注意力，就能用现在的意识潜入小时候，改变一切不幸的发生，弥补自己的过失，尤其是希望与当年暗恋的凯西最终在一起。然而他一次次回到过去，却发现，改变再大也只会导致现实更加不堪。
明白一切都不应该发生，伊凡终于不堪重负，决定为爱牺牲。
于是他意识降临到自己母亲的肚子里，用脐带勒死了还未出世的自己。这是导演最初设定的结局，后来发行公司觉得这个结局会引起观众的不高兴，便做了另外三个结局。《蝴蝶效应》在当时，一没名导二没明星三没宣传四投资成本小，却依然坚挺的拿到了快一亿美元的票房，尤其是dvd销售，火爆的不得了，可以说口碑和金钱双赢。
这一次万小虎打算将《蝴蝶效应》改变一下环境，用中国背景来阐述这个故事。
因为剧本还没写好，万小虎简单的对苏雅说了一个大概的剧情。
不过依然让苏雅大为惊叹：“你这个脑子怎么长的啊，这么好的构思，我现在都开始期待电影拍出来的效果了。”
万小虎没有苏雅那么乐观：“这个剧本只是暂定，你知道，咱们中国有广电，说不定就因为剧本的某些太玄乎的设定，审核不通过呢。”原版《蝴蝶效应》有一些宿命论的味道，这在中国很可能被披思想消极，而且来回过去现在，说不定就被认定为搞迷信了。
当然，万小虎会给自己版本的《蝴蝶效应》注入一个更加完美的大结局，减少会被咔嚓的镜头，再疏通疏通广电，通过应该不难。
……
和苏雅沟通之后，万小虎就回了北电，继续自己的学生生涯，然后抽时间完善《蝴蝶效应》的剧本。《蝴蝶效应》要中国化，需要修改的剧情很多，而且还要保留一些国际元素。毕竟，仅仅在内地上映，实在是浪费这么好的电影。
万小虎还想依靠这部电影，冲击一下全球呢，他自信经过自己的完善，电影肯定会比原版要更加完美。
时光荏苒，第七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在5月7号正式结束了全部放映，soyuo网站上投票也截止，《独自等待》不出意外的夺得了最受大学生欢迎影片。至于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女演员，姚辰以第三名的成绩，败给了冯小岗执导的《一声叹息》中的徐帆，而最受大学生欢迎的男演员，黄海玻以第四名的成绩，败给了张扬执导的《洗澡》中的濮存昕。
前一天下午，组委会就给万小虎打来电话，邀请他带着《独自等待》剧组去京城台演播室，参加5月8号的电影节闭幕式暨颁奖典礼。
当天中午，万小虎等人在北电小礼堂集合，每个人都盛装打扮。
万小虎也穿上了自己刚买的一套西装，三七开也打上了发蜡，梳的一丝不苟，一条鲜红的领带给自己增添一点个性，皮鞋也擦得锃光瓦亮：“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这套行头，酷吗？”
苗圃今天穿着旗袍，身段妖娆吸人眼球，细细的打量着万小虎说：“很不错嘛，帅的一塌糊涂。”
“苗姐，你这马屁拍的太夸张了，老虎哥气质倒是有范，不过跟帅就不沾边了。”姚辰在一旁叽歪。
万小虎怒了：“姚辰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人话，不想去上电视啦？”
姚辰头一昂：“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牛了啊，敢跟我作对，明天就封杀你！”万小虎吹胡子瞪眼。
“哎呀，我好怕怕啊，海玻哥，救我。”
黄海玻一身牛仔装，吹了吹头发：“自古英雄救美女，请问小姐，你是美女吗？”
姚辰气的白眼：“你没长眼睛啊，本姑娘年方二八，貌美好似一枝花，你说我是不是美女？”
李侠啧啧有声：“就是嘴巴太大。”
“你去死啊！死麻虾！”姚辰跳起来掐着李侠的脖子。
万小虎用手将头发小心翼翼的压一压，然后说：“好了，都别闹了，一会去了京城台，大家都精神抖擞一点，我拿奖的时候，记得带头鼓掌……”
0042 【意气风发拿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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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由京城台全程直播，第七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闭幕式暨颁奖典礼。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是由京城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广电总局电影频道节目制作中心……联合主办的一项大型文化活动。”
坐在800平米的京城台直播室中，万小虎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周围的剧组成员，也十分紧张，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虽然颁奖典礼没有来什么重量级的明星导演，但是依旧星光灿烂。
《横空出世》剧组有演员李雪健、李幼斌；《洗澡》剧组有导演张扬，演员濮存昕、姜武；《说出你的秘密剧组》有大导演黄建新，演员王志文；《非常夏日》剧组有演员潘粤明，现在没名气，未来成就不俗；《一声叹息》剧组导演冯小岗没来，但是他老婆徐帆，还有张国利、刘蓓都来了。
开场的第一个奖项，就是最受大学生欢迎男演员，濮存昕上台，说了一通感言。
随后的奖项，万小虎都不关注，他一个新人，电影又如此简陋，不敢跟别人竞争什么最佳导演、最佳故事片之类，他就是冲着最受大学生欢迎影片来的，拿这个奖，比其它奖项有意义多了，证明电影才是最受欢迎的。
颁奖典礼进行的很快，穿插几个歌舞表演后，到了最佳新人奖。颁奖人是最近特别火的《春光灿烂猪八戒》的主演陶虹。
“获得本次最佳新人奖的是……”陶虹笑着停顿一会，“姚辰，来自《独自等待》！”
哗啦。
黄海玻等几个嗷嗷叫着欢呼起来，姚辰则捂着嘴巴不敢置信。虽然《独自等待》在大学生电影节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好评如潮，受到学生的一致欢迎。但是万小虎早就给他们打好了预防针，不要对奖项抱有期望。
现在这一刻，就显得太突然太幸福了。
“别傻愣着了，赶紧上去啊。”万小虎大声提醒。
“哦哦。”姚辰慌手慌脚的跑上台。
“哎哎哎，别忘了感谢我……”万小虎话还没说完，姚辰已经上了台。
李侠哈哈笑：“老虎，有你这么当导演的吗，别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哪有你这样，要求别人感谢你的。”
“你懂什么，我是怕姚辰太年轻，有疏漏。”
笑闹声中，姚辰从陶虹的手中接过奖杯，主持人在一旁说：“姚辰，拿到最佳新人奖，有什么想对观众们说吗？”
姚辰激动的说：“有太多话要说了，我真没想到能拿到这个奖，在颁奖之前，我们导演说，大家都是新人，都是学生，还没毕业，不要想着拿奖的事，这轮不到我们。我真就听了他的话，太激动了。”
主持人见姚辰有点语无伦次，引导着说：“你们都是学生，《独自等待》剧组从导演到剧务，全都是北电的学生，拍摄这样好看的电影，真是不容易，说说你的获奖感言吧。”
“哦。”姚辰这才想起来，按照一般套路，或将都是要说获奖感言的，“首先感谢评委们，将这个奖颁给我，感谢剧组的所有演职人员，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一个月时间，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感谢我的爸爸妈妈，你们支持我追寻演员的梦想，我还要感谢所有喜欢《独自等待》喜欢我的人，谢谢你们。最后，我必须要感谢我们的万小虎导演，如果我不说，他很可能会揍我，谢谢你，万导！”
万小虎在下面，哈哈大笑：“姚辰这嘴皮子挺利索，说的很不错啊。”
“你就得意吧。”陈冲鄙视。
姚辰的获奖纯是意外，接下来的颁奖，回到正轨，《独自等待》剧组剩下鼓掌的戏份。在进行到后半段，最佳女演员之后，终于到了万小虎最期盼的奖项。
颁奖人是著名的相声演员冯巩，光是一出场，就笑声四起。逗笑一会后，主持人喊着：“第七届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影片，是《独自等待》，由学生导演万小虎执导，一部青春爱情喜剧片，深受大学生的欢迎。有请万小虎导演。”
万小虎小跑着上台，从冯巩手中接过奖杯，稍微鞠了一躬：“谢谢冯巩老师。”
“小伙子年轻有为，好样的。”冯巩鼓励一句，就把舞台交给了万小虎，巍巍然走下台。
万小虎是过来人，深呼吸一口气，就举着奖杯，站在麦克风前说：“奖杯比我想象中要重，非常高兴能拿这个奖。感谢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给我们这样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感谢投票的大学生们，多谢你们的支持。我更要感谢我们的剧组所有人，没有你们的努力，就没有《独自等待》现在的辉煌，感谢制片人，感谢北电的各位领导和老师给我的帮助，给我推荐，感谢王红卫教授帮我修订剧本，王有全教授教我剪辑。最后，我能打一句广告吗，5月10号，《独自等待》将在各大影院上映，欢迎大家观看，谢谢。”
连举了三次奖杯，万小虎才意气风发的走下台。
自己梦想当导演，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风光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站在领奖台上，更为风光的事情？
今天只是小小的京城大学生电影节，以后他还要在金鸡奖、金马奖、金像奖、金狮奖、金棕榈奖、金熊奖、金球奖，甚至是奥斯卡奖上如此风光！
万小虎在京城风光，远在江东的亲戚朋友，则早早被通知，全都挤在大伯家的电视前，收看颁奖典礼。镇上还没有架设好有线电视电路，目前只有在镇中心的大伯家有有线电视，能收到京城台。
“看看看，虎子上台了。”
“虎子哥太帅了。”
“慈山，今天你大儿子真是风光，你看看这身行头，西装革履，像个大导演了。”
万慈山木讷的脸上，笑容止不住绽放。
万小虎的母亲李翠萍则笑呵呵的说：“哎哟，儿子大了，不要我们操心就万幸。是不是当大导演了不要紧，别在外面闯祸，就谢天谢地啦。”
万小虎的爷爷奶奶耳朵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孙子上电视，也跟着笑呵呵的。害怕万小虎走歪路的爷爷，笑得格外灿烂，老人家对电影业不太懂，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电影节，但是孙子上电视是做不了假的。
能上电视，可不就是成大人物了吗！
“我孙子，像我。”老爷子忽然强有力的说了一句。
“哈哈。”一屋子人都跟着笑了。
……
在蒲公英纪念品商店管账的苏雅，也在收看京城台，看到万小虎意气风发的拿奖，嘴角上翘：“没想到啊，换上西装，老虎你还挺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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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3 【接受采访】
从京城台领奖回来，万小虎那叫一个得意，因为已经有媒体来采访他了。
《光明日报》的记者，就在当晚联系上万小虎，要求对《独自等待》剧组做访问。万小虎自然是满口答应，就在京城台的会客大厅，接受了采访。
“万小虎导演，很高兴各位能抽时间接受我的采访，我是《光明日报》记者刘义隆。”刘义隆客气的说。
万小虎笑说：“刘记者你好。”
落座之后，没有多少客套话，刘义隆就开始了采访：“据我所知，你们整个剧组都是北电的学生，是什么促使你们聚集起来，拍摄这部电影的？”
“我也没想到拍摄来的如此突然，当时我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邀请学校的同学。然后大家都积极响应，学校也给与了很高度的重视，我们就这样聚集在一起。”
“对你们来说，拍摄电影的最大难度是什么？”
万小虎思量一下说：“是决心吧。其实北电导演系，随便拉出一位学生，都有能力执导一部电影，问题是很多现实条件制约着我们的主动能力，你不能有很大的决心，就无法突破这种阻碍吧。”
“什么阻碍？”
“很多因素，投资、剧本、年纪、人脉、名声、渠道，以及各种各样突发的问题。”
“又没有想过，万一电影没有成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没想过，一咬牙就上马了。就是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后天电影就要上映了，不知道票房成绩会怎么样，多少有些担心吧。”
刘义隆继续问：“在soyuo网站上，《独自等待》一马当先的拿下了最受大学生欢迎影片，你觉得电影被喜欢，有什么样的因素在里面？”
“贴合实际，贴近观众。”万小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能具体说一下吗？”
万小虎点点头：“电影是做给观众看的，观众喜欢看什么，理论上我们就应该拍什么。我觉得现在国家的生活质量在飞速发展，吃饱饭已经不是大家操心的事，大家更为关心，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感情问题，或者该追求什么样的生活。《独自等待》就是把视角投向一群在大城市扎根的年轻人，把他们对梦想对感情的追求，用镜头语言描述出来。这应该就是原因所在吧。”
刘义隆看了看自己的手稿，问：“现在很多导演都开追求电影的商业化，但效果并不是很好，你觉得他们存在什么样的问题，或者说，他们的理念，用你年轻人的角度来看，存在哪些误区？”
“哈哈，你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不知道。”万小虎打了个哈哈。
如果万小虎是个愣头青，说不定就吹起来，指责出问题所在，奈何他不是愣头青，娱乐圈里面的花花肠子清楚得很。
哪怕他知道这些五代、六代导演，哪一点拍的不好，跟不上节奏或者陷入了某种误区，也不能说出来。一个刚踏入导演界的新人，就吹牛比指点江山，不说别人信不信，就算是信了，也不会领情，只会觉得万小虎这人太狂！
看出了刘义隆问题里面的有意或者无意的陷阱，万小虎就止住了自己的谈性，更多的将话题带给别人，让这帮学生去跟记者扯皮，把自己摘出来。
娱乐圈也不太平，慎言慎行是有必要的，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独自等待》剧组也没什么好榨取的新闻，刘义隆随便问了一些问题，便微笑着告辞。而剧组也在此就地解散，各自打车回学校。
回去的车上，万小虎接到不少祝贺电话，其中有一通是于东打来的：“老弟，恭喜你啊。”
“呵呵，不值一提。”
“后天电影就上映了，从明天开始，媒体就会开始宣传，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另外，我这段时间要去各地跑发行的拷贝事情，有情况直接去我的公司。”
“好的。”
“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忙，再见。”
挂断电话，看着京城的夜色，万小虎心情格外的激荡。忙碌这么长时间，收获的季节终于到了，是成是败，后天就正式开始决战！
而这也将是，他万小虎扬名全国的时刻。
“一个时代就要到来了，亲们，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灯火辉煌的街头，霓虹闪烁。
……
回到北电宿舍，万小虎看着脏乱差的宿舍，对李侠说：“今天是我们在北电宿舍的最后一晚上了，明天，我们就去找地方，为蒲公英电影公司选择办公地点，以后，怕是没多少机会回来睡觉了。”
陈冲有点伤感：“唉，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一个人孤枕难眠了。”
万小虎笑骂：“我走后，你别跟徐莹在宿舍里乱搞，我随时回来查房。”
“靠，我是这种人吗，我很纯洁的。”
李侠鄙视：“你要是纯洁，母猪都能上树了，希望下次回来，徐莹没有大肚子吧。”
“滚蛋。”
这时候张阳他们也坐车回来了，跟刘洋几个，挤进了万小虎的宿舍：“老虎、麻虾、虫子，姚辰请客吃饭，吃完饭说去唱歌，走啊。”
李侠伸伸懒腰：“走。”
万小虎往床上一躺：“真累啊，你们给我打包带点回来得了。”
“走吧，你不去哪行。今天你跟姚辰都拿奖了，没说的，姚辰请客吃饭，你请我们唱歌。”
“扯淡，我拿的是剧组奖，人人有份，怎么就轮到我请客了。”万小虎耍起了无赖。
“走，不走把他拖走。”
最终万小虎不得不屈服，跟着大家一起去了校外的李记酸菜鱼，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接着去唱歌。众人浩浩荡荡的开往一家豪华的ktv，这家距离北电不远的kyv档次比较高，消费也很高，一般北电学生不来这里唱歌。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有红包打底，底气十足，自然要进来见识见识。
其实进来后大家就后悔了，这家ktv也就是装修好一点，服务和硬件设施，并无什么优越感。不过，众人还是长的起劲，都是考艺校的学生，嗓子好的不在少数。
万小虎献丑了一首《红日》之后，就躲在沙发上，和几个同学闲扯。
正聊得兴起，崔波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许还还被人拉进包厢里去了。”
“什么？”众人将音乐关掉。
崔波急着说：“刚才我们去上厕所，不小心撞到人了，我们赔不是还不够，他们非要我们去陪他们唱歌，我和许还还不愿意，许还还骂了一句，他们就把许还还拉进去了。”
“操，这么嚣张，弟兄们上！”李侠直接拍了桌子。
都是学生，年轻气盛，全都在崔波的带路下，向许还还出事的包厢冲去。
0044 【唱歌唱进局子里】
推开包厢的门，就看到许还还被人搂着，敢怒不敢言。而搂人的则是个光头青年，看面相就像是小痞~子。包厢里面还有几个男男女女，都打扮的跟小痞~子小太妹一般。
李侠长得丑，但是脾气挺爆，直接上前，推开光头青年，大骂：“你们还耍流氓耍到我们头上了，把人放开！”
这哗啦一开场，顿时让包厢里面变得鸡犬不宁，光头青年眼睛一瞪：“你tm又是什么人，爷请妞唱个歌关你屁事。”
“你们都是啥玩意，谁让你们进来的。”另一个小青年叫嚣。
许还还见了同学，立刻大哭：“他们不讲理，我都道歉了……”
“怎么着，撞着人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人多就能了事，今天，不陪爷们玩的尽兴，谁都别想跑，都tm给老子老实点。”光头青年伸手指着众人。
万小虎推开挤在门口的同学，走上前，将许还还拉过来，让崔波她们照顾着，吐了吐气，说：“大家都是过来玩的，互相给个面子，我们不计较什么了，你们也别拿捏了，好不好。大家回去，各玩各的。”
“你tm谁啊，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咋地，让你们的妞留下，配老子们唱歌，听不懂人话啊。”另一个小青年上前，推了万小虎一把。
万小虎趔趄了一下，李侠、陈冲等人就要上前反推小青年，被万小虎一把拉住，继续看着光头青年：“兄弟，没有必要弄这些有的没的吧，都是出来寻开心的，各退一步不好吗。非要打打闹闹的，多么不懂事，对吧。”
“你给我滚开，听到没。”光头青年手指差点顶在了万小虎的脑门。
万小虎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他从来不想闹事。对方几个一看就是小混混，真闹起来，就算现在仗着人多能把他们揍趴下。但毕竟他们都是学生，万一被小混混找上门来，一个一个的堵路，吃亏的还是他们。
不过，看样子，自己的息事宁人，还给对方涨了志气。
而且被人指着头，万小虎非常的不爽了！
“给脸不要脸？”万小虎又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
“给你娘的脸，跟爷装比……”光头青年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要大万小虎。
万小虎早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有了防备，身子一矮，从旁边擦过去，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甩手就磕在光头青年的头上。
哐当！
啤酒瓶和光头青年闪亮的大脑壳来了亲密接触，剩下的啤酒沫，混合着血，直接就流了满脸。
“啊！”光头青年惨叫一声，中气还算十足。万小虎甩啤酒瓶是老手了，上一个轨迹没少干这种打架的混蛋事，经验足，酒瓶碎，头皮破，但绝不致命。
这一下电石火光，场面上众人都愣住了，万小虎连忙大喊：“还等什么，上！”
“哦。”李侠反应最快，直接冲着另一个小青年就挥起了拳头。
“啊……”女生们尖叫着。
“操你……”光头青年的朋友都冲过来。
“干！”陈冲、黄海玻等人扎着堆舞着拳头。
ktv包厢成了战场。
“敢指我的头，卧槽尼玛！”万小虎眼里面就一个光头青年，开了啤酒瓶，将光头青年放倒，直接就压上去，拳头跟光头青年的脸，来一场零距离的互动。
嘭，嘭，嘭！
看着光头青年的鼻子血、头皮血和眼角的血四溢，万小虎竟突然间想起了《水浒传》中的花和尚鲁智深。花和尚这厮才打了一拳下去，镇关西郑屠就脸上开了染坊，红的绿的都出来了。万小虎自忖拳力不及梁山好汉，那么唯有依靠数量取胜了。
啪啪啪啪啪！
打架这种事，能连起来就千万别泄气，你一泄气，敌人有就了翻身的机会。
万小虎严格遵守这个原理，手腕子都酸了，还要打。
就在这时，脑门后一阵风。
本能的头一歪，一个啤酒瓶子，擦着万小虎的鬓角碎开，当时脸上就一凉，有液体顺着脸往下滴。万小虎不知道是啤酒还是血，但下一刻就明白了，是血，整个鬓角火辣辣的疼起来。
原来是光头青年的朋友，不知道从哪挤过来，给了万小虎一记。
就在万小虎考虑，先放开光头青年，去对付这个人时，李侠哇哇叫着，一拳掏中这个人的下巴，跟他扭打成一团。万小虎顿了顿，转过头，继续挥拳对付光头青年。
哗啦啦！
战斗如火如荼。
ktv的经理姗姗来迟，一来就大喊：“都别打了，我报过警了。”
从来警察都是最后到场的角色，但是绝对不适用于今天，经理才说完话，没等万小虎等人回过神来，一队警察就冲进了包厢，竟然还夹杂着记者，闪光灯当场就啪啪的闪起来。
等闪光灯照在脸上，万小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公众人物了，连忙用手遮挡。
“都给我停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警察拿着枪，不知道开没开保险，没人敢上去试试，全都抱着头蹲着。
“这怎么回事，老虎？”李侠脸上也开了花，鼻血直流，小声的问万小虎。
万小虎脸上火辣辣的，拳头生疼生疼，心里面大感麻烦：“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京城的警察太高效了。”
“不要说话！”警察大喝。
等所有人都乖乖的抱头蹲地上，就听到ktv经理的声音：“警察同志，这一次真是意外，我们ktv一直很正常有序。”
“有序？这还叫有序！如果不是我们今天大检查，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们ktv要老老实实的给我整改，别搞得藏污纳垢！小李，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在我的地盘闹事，不想好了！”
警察就开了一辆车，根本装不下太多人，还得等警局调车过来。
打架的人靠着墙角一字排开，许还还等女生因为在门外，就没有被牵连，不过这会都围着万小虎他们打转，想要跟警察解释。
“老虎，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祖峰小声地问。
万小虎勉强笑笑：“放心，没事。”
“真倒霉，打个架都能遇到警察大检查。”李侠擦了擦鼻血。
“老虎哥，麻虾……给你们纸巾把脸上的血擦擦吧。”姚辰买了一大包纸巾过来。
万小虎擦着鬓角上的血，心里挺郁闷的，这回好了，唱个歌唱进局子里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相了。不过转过头，瞅瞅那边站都快站不稳的光头青年，万小虎心里又好受了一些，起码打架没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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