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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剑舞风云     求死txt下载     求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留下买路财

    在赵宗阳的记忆里,先皇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他身上的热血,能够感染身边所有的人,当时的开元,朝气蓬勃,周边的各国,提起开元都是胆战心惊。但现在呢,完全反过来了。

    如果父皇没那么早就遭受到伏击,英年早逝的话,现在的天下,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而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格局了。

    “父皇放心,赵家先烈的遗志,宗阳会继承的!”赵宗阳毕恭毕敬地点上一炷香,行了大礼。

    福伯看着赵宗阳,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是看到了先帝年轻的时候,英姿〖勃〗发,有一种感染力,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

    拜祭完列祖列宗后,赵宗阳休整了一夜,翌rì,便换上了一身便服,出门准备来一个微服私访。

    对于自己的封地,没有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那怎么能行呢?

    “侯爷,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开元城那么热闹,但是走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别有一番风味。”一路上,贴身跟班赵勋〖兴〗奋地不行。

    这次侯爷微服私访,没有带上侍卫,只有他这个贴身随从,还有福伯做向导跟着,这让他感觉到作为贴身跟班的荣耀,这就是嫡系心腹的待遇啊,爽!

    “咱们这块地盘,可不怎么太平啊。”赵宗阳悠悠说道:“更像是一个烂摊子。”

    福伯叹了叹气:“哎,不瞒侯爷说,这么多年,兵荒马乱的,大家的rì子,都很难过。特别是这几年,税赋越来越重。”

    “税赋?按照开元的律法,像雁北郡这种用兵之地,不是应该减免了一些税么?”赵宗阳问道。

    “朝廷有没有减免,我们就不知道了,雁北郡的税赋。一向都是三大家族说了算。”福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税赋,巧立名目。huā样越来越多,都提前收到九十年后了。”

    赵宗阳皱了皱眉:现在都收到九十年后的税了,这不是扯淡么?真是一个奇迹诞生的地方!

    沿着街道走了三五里,赵宗阳的眉头。皱的越发地深了:街上的商贩们,脾气似乎都不太好,时不时都要跟顾客因为一两句话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但是当官府的人上门白吃白喝,甚至还敲诈勒索的时候。一个个却是赔着笑脸,点头哈腰。

    而当这些官府的人吃饱喝足,走远之后,商贩们才开始低声骂一句:“狗娘养的蛀虫,生儿子没屁眼!”

    “侯爷你别生气,雁北的人,xìng格就是这样的。这不都是因为生活所迫么?侯爷别跟这些刁民一般见识。”福伯见赵宗阳的表情有些不痛快,赶紧说道:“而且。他们只是在背后骂骂官府而已。对于先帝,他们都是打心眼里敬畏的。”

    “我气的不是这些百姓,而是那些当官的。”赵宗阳轻轻摇了摇头,道:“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胡作非为?”

    其实不用问,用脚趾头想想也都知道。在雁北郡这片土地上,谁能说一不二?还不就是三大家族么。

    这里可是本侯的封地。被三大家族弄得如此乌烟瘴气,最后受损失的是谁?还不是本侯自己么?

    这吏治。看来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雁北城的衙门在哪里?”赵宗阳对福伯吩咐道:“我想到那里去看一看。”

    福伯楞了楞,有些yù言又止的架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绕过了三条破烂的街道,赵宗阳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地,一大片人造的湖泊,岸上郁郁葱葱,风景很是优美。特别是与附近的破烂街景相比,简直是人间胜景。

    而在湖的对岸,有一群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建筑,连绵成一片,远远看去,都有些晃眼。

    “这是赌坊,还是风月场所啊?”赵勋一本正经道:“这光天化rì的,怎么能带侯爷来这种地方呢?”

    “不是,这是衙门!”福伯心有戚戚地说道。

    “衙门?胡说!”赵勋认真地说道:“以为我以前没去过衙门么?这里比咱们侯爷在开元城的侯府还漂亮,怎么可能是衙门?”

    “奴才怎么可能会骗侯爷啊,真的是衙门!”福伯有些急了,指着前方说道:“侯爷你看看,通往衙门的桥上,那么多百姓都在排队,这些都是等着告状的。”

    赵勋一看,还真是。许多穿着破破烂烂的百姓,挤在一堆,哭天喊地的,看这样子,也不可能是去逛青楼的吧。

    雁北真是太有钱了,一个衙门都修成了这样,咱们侯爷住的老宅子,真是显得寒酸了。

    “走,过去看看。”赵宗阳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是愤怒还是喜悦,但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福伯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走到了前面,只见一座桥连接起了湖的两岸,桥头摆着一张桌子,坐着几个衙役,懒洋洋地斜躺着,把腿翘在了桌子上。

    “官爷,行行好吧,草民真的有重大的冤情,要请青天大老爷做主!”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妪,跪拜在地上,泣不成声:“冤枉!冤枉啊!”

    “要告状?可以啊,按照规矩来。”衙役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只用食指重重敲了敲桌子:“交了过桥税,就能过去了。”

    “官爷,草民不是不想交税,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一文钱都凑不出来了。”老妪哭诉道:“求官爷大发慈悲,草民回头给官爷立一个长生牌位,每天拜。”

    “滚蛋,你是想我死啊?”衙役怒了,二话不说,一脚就将老妪揣进了湖里。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很是愤怒,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有谁要告状的,交了税就能过去!”衙役们拍了拍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又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优哉游哉。

    “你们几个,又在这里耍威风啊?”这时,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哥,在一群侍卫的拥簇下,施施然走了过来。这些侍卫个个人高马大,杀气凛然,统一的黑sè布袍,胸口印着一个“白”字标记。

    “哎哟,七公子来了啊。”几个衙役一改先前的傲慢,像是老鼠遇见了猫,一个劲地磕头作揖。

    福伯对赵宗阳轻声介绍道:“这个是白家的七公子,白旭,雁北城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烂泥扶不上墙。是个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哥,整rì就在街上游荡,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收过桥费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虽然说白家内部的人,几乎都不拿正眼看他,但是在外面,他有白家的身份,官府哪敢不买他的帐?”

    这都什么秩序啊,居然乱七八糟到了这样的程度!赵宗阳皱了皱眉头。

    白旭施施然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毫不在意地问道:“收成如何啊?”

    几个衙役战战兢兢地站在身后,捧出一袋子碎银子:“回七公子,今rì比较惨淡,来的都是穷光蛋!”

    “啪啪啪”几声脆响,几个衙役的脸上都留下了五道红印子,但他们不敢有半句怨言,左脸被打了,还得伸出右脸去,哪里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么点钱,打发乞丐啊?”白旭直接将一袋银子扔进了湖里,打量着衣衫褴褛的众人,嘴中碎碎念:“这些人真是穷疯了,连官司都打不起了!”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赵宗阳的身上:这家伙长得油头粉面的,穿得体体面面,一看就是有钱人。最关键的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肯定是从外地来的,这种人,可以大捞一笔!

    “你,过来一下。”白旭傲慢地坐在椅子上,冲着赵宗阳,勾了勾手指头。

    “你是哪根葱啊,居然还敢吆三喝四,知道我们是谁么?”赵勋破口大骂道。

    “哈哈,想不到,在雁北,居然还有人敢威胁本公子,真是奇了怪了。”白旭不怒反笑:“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人了。”

    一群侍卫,将赵宗阳三人团团围住,一个个脸sè铁青:“公子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百姓们见状,一个个胆战心惊。

    “外地来的后生,不明白情况。”

    “是啊,白家公子,谁能惹得起?”

    “怕是要吃大苦头啊!”

    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赵宗阳非但没有半点要过去的意思,反而双手叉在胸口,很牛叉地说道:“我没兴趣跟蝼蚁打嘴仗,你要什么就明说。”

    真是不怕死了么,居然敢跟白公子如此说话!这次不但侍卫们个个凶神恶煞,几个衙役也想动手邀功了。

    “且慢,就算死,也让他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白旭慢悠悠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赵宗阳的身前,带着笑容,说道:“捞出一千两银子,把税交了,本公子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雁北城,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哦,我为什么要交这个税?”赵宗阳笑道:“我还没过你那座破桥。”

    “没过桥没关系,你在雁北城,都走了这么多路了,也该留下买路财了。”白旭一阵狂笑,说道:“我也不坑你,这些税,其实都不是我要,是要上交的。京城里的顺候你知道吧?先帝的嫡子,我们这些税,就是收了之后,供他挥霍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许说顺候的坏话

    这一句话说出来,饶是赵宗阳如此淡定的人,也被深深地震惊了。

    这得多大的想象力和胆量,才能说出这么强大的一个征税理由啊。真是难为这位白公子了,窝在这个地方简直是屈才了,这么高深的才华,不去编写史书,就是明珠暗投,就是在犯罪。

    他这种口才,正好是赵天云最欣赏的。

    “胡说八道,居然敢栽赃给顺候,顺候怎么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破事?”赵宗阳还没说话,赵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诋毁侯爷,就该砍头,不,应该凌迟!”

    “不知死活的东西!”白旭身边的一群侍卫,哗哗拉拔出了明晃晃的刀,还有那几个衙役,举着大棒子,就冲了过来,要将赵勋当场给灭了。

    “不要这样凶残,本公子一向慈悲为怀的。”白旭挥了挥手,带着笑容,对赵宗阳说道:“你的奴才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当着雁北人的面,非议顺候,这可是犯众怒的事啊。”

    “你是外地人,还不明白吧。咱们雁北的人,最敬服的就是先帝。作为先帝的儿子,顺候在雁北人心中,也有很高的地位。这种情怀,你们这些外地人,是不懂的。”白旭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说道:“哎,据说顺候在京城里,rì子过得紧巴巴的,咱们雁北人,心里急啊!所以开始征收过路过桥税,凑点钱给顺候,让他过上好rì子,这也是咱们雁北人的一点心意。”

    赵宗阳冷冷一笑:“据我所知,顺候在京城里的rì子,也越发地舒坦了。而且,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你们的所谓过路过桥税吧?连听都没听说过,要是他居然在知情的情况下,默许你们这么干,他岂不是要成混蛋了?”

    白旭一下子愤怒了,厉声喝道:“我jǐng告你。不许说顺候的坏话,否则别想活着走出雁北郡!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这些百姓。看看谁对交税给顺候,心存不满的?”

    “给顺候交税,草民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没有先帝。哪来现在的雁北?饮水要思源啊!”

    “我们对顺候,没有什么怨言的,都交了好几年了。”

    “但是实在是没钱了,还求求官爷,宽限几rì吧。”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赵宗阳心里一颤:都交了好几年了?

    这些王八蛋。打着侯爷的名义,去疯狂地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侯爷连一文银子都没有见到!

    虽然百姓们对先帝极为敬重,看在先帝的份上,对本侯也很是爱戴。但长此以往,弄得他们连锅都揭不开了,难免会有怨气的。到时候三大家族因势利导。把黑锅一股脑套在本侯的脑袋上。那可就离心离德,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要是他们再过分一点,打着为百姓们出头的旗号,号召所有人都反对本侯,把本侯给赶出雁北郡,甚至群情汹涌下。直接把本侯给宰了,那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了百了,高枕无忧;一无所知的百姓们。甚至还会感恩戴德,喊一声青天大老爷。

    这些狗娘养的,干正事不行,见到大周人就跟见到祖宗似的,搞点yīn谋诡计,陷害一下同胞,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怎么样,想通看没有?捞钱吧。”白旭拍了拍赵宗阳的肩膀,傲慢地说道:“如果你多交点,本公子还会在顺候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一步登天了。”

    赵宗阳冷笑道:“这么说,你还认识顺候了?”

    “你这是什么废话?本公子何止见过顺候,简直称得上是莫逆之交啊!”白旭吹嘘道:“你还不知道吧,朝廷已经把咱们雁北郡,册封给顺候了。昨rì顺候就到了雁北,跟我喝酒喝了一个通宵。”

    百姓们闻言,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什么,顺候已经到了?”

    “真想见一见顺候啊。”

    “算了,我们这些草民,没那个福分的。”

    白旭冷哼一声:“废话,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见顺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顺候昨天喝酒的时候还说了,说你们这些穷鬼太寒酸了,只交那么一点钱,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众人闻言,神情尽皆黯然。

    我靠,这白公子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屎盘子层出不穷,一个劲往本侯脑袋上扣。这种人,要是不收拾了,本侯以后在雁北,还如何做人?

    “别愣着了,赶快交钱吧。”白旭手一摊,傲慢地说道:“只要顺候看你顺眼,你以后在雁北,就可以横着走了。”

    “横着走,那不是人,那是螃蟹。不知道螃蟹要是没了腿,会怎么爬呢?”赵宗阳突然间露出笑容:“要不,你来试试?”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了起来,原本跟赵宗阳齐肩并立的白sè生硬,一下子不见了,低头一看,白旭已经滚落在地上,蜷缩着,披头散发,双腿被齐齐切断,浑身是血。

    “七公子!”侍卫们大惊之sè,无比惶恐地涌了上去,想要包扎伤口,但无论他们怎么包扎,断腿处的血流如注,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剧痛之中,白旭却偏偏没有昏迷过去,反而对痛苦的感受更为敏感,生生地承受着这难以言说的痛苦,满脸都是冷汗。

    “杀!杀!杀!”白旭大张着嘴巴,颤颤巍巍地指着赵宗阳,吞吞吐吐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气。

    “大胆狂徒,居然敢在衙门口,当众行凶,拿下!”几个衙役想着邀功的时刻到了,举着大棒子,对着赵宗阳就冲了过来:“白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不对啊,我还没有交税过桥,不能告状的吧。”赵宗阳像个没事人一般,摊了摊手:“一切要按规矩办嘛。”

    “老子就是规矩!”衙役们挥手舞着大棒,就向着赵宗阳砸去。

    “嘭嘭嘭”几声闷响,几个衙役都不见了,瞬间后,却听得湖面几声响动,定睛一看,衙役们全都落进了水里。

    自始至终,没有人看到赵宗阳有半点动作,他就一直那么站着,云淡风轻,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弟兄们,抄家伙,上!”白旭的一群侍卫,挥舞着钢刀,从四面八方涌来,冲着赵宗阳就砍了下去。

    百姓们都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啊,年轻气盛啊,这个外地的公子,居然伤了白家的公子,而且直接弄残了,真是闯下了滔天的大祸。在雁北郡这块地盘上,惹了三大家族,真是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了!

    “啪啪啪”一个个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响起,众人惊魂未定地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惊讶万分。

    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全都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每个人的脸颊都肿了起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赵宗阳依然是那么若无其事地站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回头,淡淡地对自己的随从说了一句:“小勋,你怎么搞的,下手有时轻,有时重,一点都不整齐!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要一视同仁!”

    “是,是,小人资质愚钝,还需要磨炼。”赵勋搓了搓手,很惭愧地说道。

    “狗贼,不要嚣张!以为有点修为就了不起了?哈哈,超爷来了,你就等死吧!”一个衙役狼狈地从湖里爬上了岸,远远地看见一行人从衙门里快速奔了出来,心里就是一喜,赶紧迎了上去。

    “超爷,不得了了,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把白公子的双腿给废了,还把弟兄们给打了!”

    “谁这么大的狗胆?在我陈云超的眼皮子底下,还要不要命了?”领头的人,五大三粗,身材肥硕,但让人印象尤为深刻的,还是他的脸,包了好几层白布,像是膨胀的圆球。

    “陈阎王来了?”

    “完了,这个年轻人无处可逃了。”

    “哎,自求多福吧!”

    百姓们纷纷在心里叹息。只是让他们有点搞不懂的:陈阎王今rì这幅扮相,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被人打了?那绝对不可能,以他的修为,又在给三大家族做事,雁北郡里,谁敢惹他?

    “总算把超爷给盼来了。”几个受伤较轻的侍卫,勉强挣扎着爬起来,迎了上来,拱手道:“超爷,咱们家七公子的腿都给打断了,你可要主持这个公道啊!”

    “没说的,为白公子出头,我义不容辞!”陈云超拍了拍胸脯,口气大得吓人:“在这雁北郡里,还没有我主持不了的公道,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得把他的腿给跺了!”

    “那是那是,超爷的威风,雁北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衙役小心翼翼地拍着马屁,然后向着赵宗阳的方向指了指:“就是这个外地佬,嚣张地要死。好像有几分道行,弟兄们都不小心栽了,超爷当心。”

    “哈哈哈,你在说笑话?”陈云超直接扇了这个不懂事的衙役一个耳光,狂笑道:“在老子面前,谁TMD敢说有道行!”

    紧接着,他手指头对着赵宗阳一勾:“就是你干的好事吧?乖乖受死,留你一个全尸。”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狠狠眨了眨眼,突然一屁股软倒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什么才叫彪悍

    “不会?跟前这幅面孔,怎么有点眼熟啊?”陈云超肥硕地身材躺在地上,心中惊魂未定:“不会那么巧,昨天才见了面,今天又撞上了?”

    他疑惑地看着赵宗阳,但出于畏惧,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但是当他发觉,赵宗阳正一脸平和的笑容,对自己点头微笑之时,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

    “又是这样!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昨天就是这样把我套进坑里的!”陈云超吓得心惊胆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rì那一幕幕人间惨剧。

    被一个女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是很没有cāo守地打脸,打得自己没脸见人。最关键的是,丢了三大家族的面子,可想而知,以后自己再想得到三大家族的支持,可就是千难万难了。本来以为今天碰上白家公子被人废了,正是自己出头的好机会,没想到,又是这个瘟神!

    或许三大家族,可以不把眼前这人放在眼里,但咱们这些做狗腿子的,要是没上面的支持和暗示,哪敢如此托大。光是他的身份,就足够压死自己祖宗八辈了!昨天出头,是以为有三大家族撑腰,结果呢,屁都没放出一个。

    现在再出头强撑,那就真是傻子了!

    “超爷,你怎么坐下了?”衙役们赶紧七手八脚将陈云超扶了起来,指着赵宗阳的方向,大声喊道:“就是这家伙,当场行凶,完全不把律法看在眼里,超爷。灭了他!”

    还有激进点,直接遥指着赵宗阳的鼻子。骂道:“让你猖狂?现在超爷来了,还不速速受死?”

    “啪”的一声,这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赵勋搓着手,骂道:“居然敢指着侯爷的鼻子,简直是不想活了!”

    这一下,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在有高手坐镇的情况下,居然还如此强势,看来这外地来的人,真的是搞不清楚形势啊。

    曾经有过不少自以为是强龙的。到了雁北城吆五喝六。但下场都很悲惨,基本都被陈云超带人一锅端了。陈云超这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所以得到了一个“陈阎王”的绰号。似乎他本人对这个绰号也非常满意,并且一直在用实际行动。不断巩固。

    现在碰到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他要是不发作,都对不起他的绰号了。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云超却没有出手,反而问了衙役一句:“对了,他有没有交过桥税?”

    “没有啊,就是因为他拒交税,才打起来的!”衙役们七嘴八舌的,群情激奋。

    “没交税。那按照规矩,是不能够受理案件的。”陈云超认真地说道:“我立下的规矩,总不能由自己打破。”

    衙役们顿时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百姓们,都摸不着头脑:陈阎王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了,啥时候见过他守过“规矩”?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行啊。白公子在那里躺着呢,就等着超爷你出手了。”一个衙役刚刚嚷了一句,立即就被一脚踹进了湖里。

    “老子的话,你们没听懂?老子自己定的规矩,说破就破?”陈云超怒不可遏地吼道:“谁***再唧唧歪歪,别怪老子不客气!”

    无数的目光,呆呆地直视着陈云超,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这句话说的倒是霸气凛然,但这作风,还有半点陈阎王的风范么?

    “我家公子怎么办啊,难道白白吃亏了,你这差是怎么当的?”这时,白家的侍卫们不干了。

    白旭躺在地上,双眼圆瞪着,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巨大的痛苦却让他说不出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赵宗阳,眼中充满了无穷的仇恨。

    “吃什么亏,简直是占大便宜了!”这时,赵宗阳开口了:“这种小蝼蚁说了也白说,去把白晟叫来,我要当面给他上上课!”

    在场的人一听,全都楞了:这人真是狂妄地没边了,这么大的口气,张口就直呼白家家主的名讳,在雁北郡,没几个人敢这么叫。而且直呼名讳也就罢了,伤了人家的儿子,居然还说要当面“上课”。

    见过不怕死,但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实在是太彪悍了!

    “恩,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白家通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陈云超居然忙不迭地满口答应下来,然后飞一般地就溜走了。

    他原本正为难着呢,与赵宗阳正面对抗,那是自寻死路;但是要得罪白家,那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在这么两面夹着,要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置身事外了,让他们神仙打架,别波及到我这凡夫俗子。

    陈云超的这幅态度,让在场的人,都感觉莫名其妙:横行霸道的陈阎王,看这意思,好像是怕了?不可能啊,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看这穿着,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在雁北城这个地头上,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

    而且他惹上的,是白家的公子,于情于理,陈云超都应该第一时间出头才是,今天这太阳,难不成从西边出来了?

    没等多久的功夫,就听见狂乱的马蹄声响起,白家的一大票人马,很快出现在了这里,把现场团团围住。

    而当中的,正是白家的现任家主,白晟。

    还真来了!

    白晟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地凝重,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将要窒息的气息,就连福伯都有些不自然了:侯爷今rì是微服私访,侍卫们都没跟在身边。白家在雁北城一手遮天,侯爷可别吃亏才好啊!

    “父亲,就是这家伙砍了我的腿,要给我报仇啊!”白旭一见到父亲的身影,就像打了鸡血,忍着剧痛,大声嚷嚷开了。

    白晟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有一丝绝望的感受。接着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一脚就踹在了白旭的身上,立即就响起一声痛苦的嚎叫。

    现场所有的人,都看得完全呆住了。

    “父亲,就是这个混蛋废了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白旭满眼尽是震惊之sè,但还是没压住他的愤怒和狂妄。

    “废了你的腿?废得好!没有废掉你的小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像你这样,胡作非为,鱼肉乡亲,早就是万死莫赎了!”白晟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作孽!”

    原本还很喧闹的广场,这一刻安静地针落可闻,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久居雁北的人,谁不知道白晟是多么护短的一个人?白旭这么多年来,在雁北胡作非为,惹是生非,还不就是仗着他白晟的名号?以前那么多烂摊子都收拾过来了,何曾像今天这样,向着外人说话了?

    要说他真的是良心发现,为百姓们说话,有人会信么?

    “令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当街收税,与打劫何异?”赵宗阳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说道:“而且还是打着顺侯的名义,白家真是够仗义够贴心的啊。”

    这语气,太彪悍了。在雁北这么多年,有谁敢这么对堂堂白家家主如此说话的?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

    很多人都在心里为赵宗阳捏一把汗。

    “什么?这孽子,居然打着侯爷的旗号抢钱?”白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yīn沉地吓人。但他还是装作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用鞭子狠狠地抽在白旭的身上:“畜生,败坏了我白家的门风。要不是今rì被侯爷撞见,真不敢想象你还会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侯爷慈悲,只打断了你的腿,我今天就要用家法处置!”

    所有人都懵了:侯爷,哪个侯爷?

    能够让白晟都如此忌惮的侯爷,莫非是……

    一念及此,所有人看向赵宗阳的眼光,立即都不同了。

    这就是大家千等万等,却无缘相见的顺侯?

    传说中,顺侯挥金如土,脾气暴虐,但今rì看来,哪有这回事?

    “一句简简单单的家法处置,就想把人带走?白晟,你的家法如何,本侯不知道,也不关心;本侯只知道,有人打着本侯的名号为非作歹,这事就交由官府审判。”赵宗阳冲着早已吓得双腿筛糠的衙役喝道:“本侯没钱交过桥税,今rì这状,还能不能告了?”

    衙役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死罪,死罪啊!”

    “侯爷驾到,有失远迎,小人罪该万死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对岸的衙门里,飞速冲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身躯,像圆球一样滚了过来,纳头便拜。

    “本侯没钱过桥,索xìng就不去衙门了,就劳烦大人在这广场上,当庭审案。”赵宗阳淡淡说道:“通知下去,大人要开堂了,这次不收钱,对所有人开放,百姓们想看的,都尽管来看。”

    这是要当众立威了?踩着白家的尸体!

    什么叫彪悍,侯爷这才是彪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侯爷不高兴

    顺侯出现在衙门口的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雁北城里散开了。这个消息让无数的人们欣喜若狂。

    作为赵家发迹之地,雁北的人有一种其他地方的人难以理解的优越感,又因为当年朝廷的政令,在雁北长期得不到实施,导致雁北的人,不怎么买当今陛下的帐。时至今rì,他们最敬重的,还是曾经带给他们无穷荣耀的先帝。当顺侯要来雁北的消息传来时,作为先帝之子的赵宗阳就已经备受期待了。

    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是赵宗阳第一次在雁北亮相,而且一来就要拿白家开刀,当庭立威,这更是百年难遇的盛况。

    不一会的功夫,广场上已经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孽子,孽子啊!”白晟看着这样的场景,感觉到白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作为雁北的地头蛇,他并不畏惧赵宗阳。甚至赵宗阳若是要与白家开战的话,他还会迫不及待。但关键是赵宗阳抓的这个痛脚,让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反驳。

    打着人家的旗号,当街抢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说句实话,打断腿是轻的了,就是真给砍了,那也让你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就算这事闹到明家和袁家,他们也不会在这种破事上与自己同盟,还会狠狠地嘲笑白家:这做的都是什么弱智的事?

    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得一刀把白旭给宰了。这个不成器的混账,平素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落到赵宗阳的手里。这下好了,整个白家都为此蒙羞。

    原本这混账在白家就没人拿正眼看他。现在更是不用说了……没准还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盯着我这个家主的位置。

    “啪啪”的几下,鞭子狠狠地抽在已经遍体鳞伤的白旭身上。白晟还很不解气地喝了一句:“畜生,白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众人何曾见过一向霸道护短的白晟,如此当场鞭打儿子,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人都来得差不多,开堂。”赵宗阳对着那团大腹便便的肥肉说了一句:“大人你尽管秉公执法,不要顾虑本侯的感受,本侯只是旁听。不会干预的。”

    说完。就自顾自地站在了一侧。

    “侯爷请上座!”衙门里的人,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倨傲之sè,就差没有三跪九叩地供着赵宗阳了。

    不是他们不想供,只是因为目前还没那个资格……

    “此事关系重大,下官做不了这个主。还请侯爷亲自定夺为好。”这团肥肉甚为焦灼,得罪顺候也不是,得罪白家,rì子也不好过。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好好地坐在衙门里也飞来祸事。

    “做不了主?那拿你来干什么?”赵宗阳冷冷地问道:“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做的了主,搜刮民脂民膏,你也做的了主,现在让你审案子。你就做不了主了?每年给你那么多俸禄,还不如养猪!”

    一席话,说得肥肉是汗如雨下。他身体胖,压力很大,一颗心肝摇摇yù坠。

    赵宗阳的这一席话,说进了百姓们的心里。当即引起一片喝彩之声。

    “你既然做不了主,那你就别做了。”赵宗阳接着对众人说道:“谁愿意做这个主的,谁就坐上这个位置去!”

    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呆若木鸡,同时也心惊胆战。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来没听谁说过这样的话!

    肥肉已经吓得软瘫在了地上,什么错都没犯,就被撸了官,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

    “侯爷,这样不妥,堂堂朝廷命官,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一个百姓来担当呢?”白晟自以为终于抓住了赵宗阳的短处,得意地说道:“如此乱用官吏,国家如何运转?”

    白晟这话说得傲气,但百姓们却深以为然:自己这些草民,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命。当官?连想都不敢想。

    “你这是扯淡。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有绝活,惟独这当官,什么本事都不需要。如果一个人连当官都不会,那还能干什么?当然,如果你把蝇营狗苟,钻营陷害作为一种本事,那当本侯没说。”赵宗阳淡淡地说道:“本侯倒还不信了,换一个屁事不做,只会捞钱的庸官,衙门反倒无法运转了。乡亲们,谁有这个胆量,就给本侯站出来。本侯给你做主!”

    一时间,群情汹涌,无数人都为之意动。

    但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白晟的表情更是带着一抹嘲讽: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谁都敢像你那样胡作非为啊?自古以来,官和民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位置,官贵民贱,此乃天理。连草民们都懂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妄想这些草民站出来?借他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

    “侯爷,我来做这个主行不行?”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扭头一看,正是跟随着赵宗阳的福伯。

    “侯爷,这不好,你任用自己的下人为官,恐怕难以摆脱任人唯亲的嫌疑?”白晟冷笑着说道。

    “本侯举贤,内不避亲,外不避敌,谁有本事谁上,谁有胆量谁上,绝对公正,问心无愧。”赵宗阳说道:“机会给了每一个人,只有福伯把握住了,所以,这个位置就是他的。谁不服,站出来说话!”

    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前踏哪怕半步!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福伯你就为这个案子做主。”

    “是!”福伯一拱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原本只有肥肉才能坐的那张椅子,“啪”的一声,重重拍了惊堂木,喝道:“查白家七公子白旭,假借皇亲国戚名目,招摇撞骗,更兼巧取豪夺,根据开元律法,该当杖责一百,发配三千里!”

    “看看,这案子断的挺好的嘛,哪来换一个人就运转不了的说法?”赵宗阳大手一挥:“就这么办!”

    “父亲,救我,救我啊!”白旭拼命地挣扎着,对着父亲哭嚎:“再说我干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混蛋是要跟我们整个白家为敌啊!”

    “我知道个屁!”白晟气急攻心,飞起一脚,直接将这个不争气的混账儿子给踹进了湖里。

    “一切凭顺候做主!”接着,带着人,转身就走。

    眼看着顺候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让不可一世的白家吃了如此大的亏,为草民们出了一个恶气,百姓们兴奋异常,当即下跪,高呼:“侯爷千岁!”

    赵勋很兴奋:“侯爷,咱们一到雁北,就一炮打响,大家都很拥护你啊,真是一个完美的开局。”

    “完美个屁。”赵宗阳却突然冷冷地说道:“本侯一点都不高兴!”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百姓们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本侯在来雁北之前,就听说雁北人脾气火爆,民风彪悍,并且引以为荣,但本侯来了之后,看到的却并不是这样。”赵宗阳缓缓说道:“拌一句嘴,骂一声娘,就要刀剑相向,这就是所谓的彪悍?就是男儿的血xìng?简直就是混混的作风!

    什么叫彪悍,什么叫血xìng?面对强权不畏惧,面对机会敢挑战,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才叫彪悍,这才叫血xìng!看看你们,在区区一个不成器的公子哥面前,忍辱偷生,忍受着层层盘剥,血汗被榨干,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哪门子的彪悍?

    本侯更不高兴的是,当本侯给你们机会的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或许你们会说,这个世界不公平,你们的出身,就导致你们永远没有上升的机会。我不否认这点,但我并不认为,你们就一定比那些出身好的人笨。这个世界,出身是天生的,很多差距是无法弥补的,但有一点,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那就是心智!

    你可以比别人穷,比别人弱,但你至少可以做到不比别人笨。但是你们么,本侯给了你们机会,却没有一个人敢把握?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赵宗阳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心中涌起了滔天的巨浪。

    “本侯今天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训话,你们或许会觉得,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好的出身。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易地而处,如果我是一介平民,当有一个侯爷任命了一个下人为官,当众问有没有人不服的时候,我就敢站出来,说我不服,我想要做这个主!”赵宗阳面sè严肃地说道:“这无关乎身份地位,这是xìng格。赵家为什么崛起,就是因为赵氏子弟,无惧天下!”

    满场的人,全都涨红了脸,一个个羞愧不已,同时又隐隐涌动着一股久违的热血。

    “人人都需要一个机会,本侯刚到这里,正是用人之际,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赵宗阳说道:“不过,要是连飞翔的**都没有,那就别来求本侯要一双翅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昨夜爽翻了吧

    赵宗阳的话,就像给所有的人打了鸡血,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爆发了。

    “侯爷,我想要这个机会!”

    “我的这条命就交给侯爷了!”

    刹时间,群情汹涌。贵族和平民,之所以会形成两个固化的,看起来不可逾越的阶层,并不是由于天赋上或者品质上的差距。除了极个别超级天才外,其实大多数人都差不太多;真正造成差距的,是环境和资源。

    而完全造成阶层固化,无法有效流通的,归根结底,其实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草民失去了向上流通的机会,就会自甘堕落,无jīng打采;而且各种不满的情绪都会暗自滋生,整个国家,也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活力。纵观古今,王朝兴替,莫不如此。

    这些已经被冰冷的现实折磨得没了心气的人,原本对生活得过且过,对未来也不抱什么幻想,现在猛然间听到,顺侯愿意给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被埋藏在心底的热血便蓬勃而出。

    为了博一场富贵,这条命就交给侯爷了!

    只是,侯爷说的是场面话,还是真的?

    没过几天,众人心中的疑虑,就被打消了。

    赵宗阳现在是名义上的雁北郡大领主,将朝廷设置的各个机构都接收了过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官员的第一轮考核,将部分不称职的,口碑不佳的,特别是引起民愤的官员,一撸到底。空出来不少岗位,让这些渴望机会的平民有机会顶上去。

    当然,赵宗阳也不是胡搞。对于渴望机会的平民,他做出了很详尽的考核和选拔,唯才是举;没有选上的,则等待下一次机会,时刻准备顶替那些还没有身败名裂的官员。

    如此一来。有了激烈的竞争和危机感,还在任的官员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放下了以前的臭架子。生怕干错一件事,就被顶了下去;而时刻准备着上升的平民们,则瞪着大眼睛。监督着官员们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就立即嚷嚷开来。

    这么一来二去的,雁北城的jīng神面貌,居然在几天之内就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让人惊讶不已。

    唯一保持原状的,是以三大家族为首的雁北传统势力,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很笃定,因为赵宗阳的手,暂时还伸不到他们的碗里来;但他们同时也很愤怒:这家伙一来。就搞得天翻地覆,要是让他继续这么搞下去,那还得了?

    此时,在明府中,三大家族的家主坐在了一起。

    “白老哥。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家的老七,尽搞些没头没脑的事。是不是你给他的月银太少,让他不得不自己开拓财源?”袁谭的话语中,不知道是埋怨的成分居多,还是讥讽为主,总之不是什么礼貌的语气:“实在有困难。可以跟我这个当叔伯的长辈说嘛,大家都是亲家,几个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晟被袁谭这一番话,噎得七窍生烟,但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白旭这个废物,被人作为突破口,使得雁北的局面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这个责任很重大,怎么骂都不为过。

    但那厮再废物,那也是白家的人,代表的是白家的面子,被这么调侃嘲笑,作为白家的家主,他的心里能痛快么。

    “哼,你袁家倒是财源广进,但平时也没少见你变着法子征税呢?吃香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你……”袁谭不乐意了,险些忍不住当场拍了桌子,但好歹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是啊,我袁家是征税了,但是我们征税,没被人逮住啊。”

    白晟心中无名火起,唰得一下就站了起来,袁谭也不示弱,针锋相对地相视而立。

    “何必呢,些许小事而已,都坐下。”明哲缓缓说道:“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咱们自己可别打起来。”

    “哼,今rì是看在明兄的面子上,否则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袁谭衣袖一挥,又坐了回去。

    “要不是给明兄面子,我也不会这么好说话!”白晟也表了一下姿态,好歹找了个台阶,坐了下去。

    “明兄,赵宗阳这家伙,我原本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厮倒是个不省油的灯,这才来了没几天,居然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白晟的语气有些愤怒:“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把就烧掉了半边天。要是让他继续这么烧下去,怕是下一把,就要烧到咱们的府上了!”

    “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还不知道么?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家的小七给人添薪送柴,那火能烧得起来?”袁谭冷哼了一声。

    白晟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两位稍安勿躁,都是儿女亲家,犯不了因为屁大一点事就闹翻了,这岂不是让赵宗阳那小子如意了?来,咱哥三走一个。”明哲喝了一杯酒,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商讨一下,怎么让这家伙的火灭掉。”

    “其实呢,灭火倒还未必是什么好法子。”袁谭带着一点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最好是让他的火,烧到他自己的身上,那滋味可是美得紧。”

    “哦,烧到自己身上?说来听听。”明哲很感兴趣地问道。

    “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又好大喜功,要是我们把祸水引到大周徐将军那里,你们认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袁谭冷冷地笑道。

    明哲楞了楞,旋即笑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只是,他真会傻到去跟大周作对么?”

    “若是正常人,自然没那个胆子,但这厮不一样,他的胆量实在是太大了。”袁谭故作神秘地说道:“再说了,他要是不主动出击,难道咱们不能制造机会,让他发挥么?或者想办法,让大周的徐将军先出击。”

    白晟憋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哼,纸上谈兵而已,大周那个姓徐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难道你以为你能指挥得动他,让他干什么,就帮你干什么?”

    “哈哈,我办事才不相某些人那么白痴。”袁谭笑道:“姓徐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家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只要我们投其所好,不愁他不答应。”

    “什么致命的弱点?不就是好sè如命嘛,这么多年来,咱们送给他的美女还少了么?”白晟不屑地说道:“雁北郡最顶级的姿sè,都给淘地差不多了,这狗贼的眼光也越来越高,等闲都看不上眼,你还上哪给他找美女去?”

    “那rì让我们颜面尽失的紫衣女子,如何?”袁谭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我已经全面撒网,发现了她的踪迹,追捕的人已经派了出去,相信很快就能落网。到时候,我先调教调教,然后给姓徐的送过去,保证让他乐得开huā!”

    “什么,发现那小sāo娘们的踪迹了,在哪里?是什么背景?”白晟这会也顾不上跟袁谭抬杠了,很是关切地问道,眼中光芒闪烁。

    “看那样子,孜然一身的,能有什么背景?”袁谭冷冷笑道:“不过,她很快就要享福了,背景就深厚了,哈哈!”

    “如此就好,赶紧把人抓来。”明哲沉吟了半晌,严肃认真地说道:“别忘了,抓住之后,赶紧送到我这里来,我是要事要问!”

    我靠,要事个屁,装模作样的,其实比老子还急sè!

    袁谭自然不想应承下来,当即便说道:“这事,我还得事先给徐将军打个招呼才行,大局为重,我先告辞了。”

    明哲脸sè不太好,碍着面子,说了一句:“如此,就等袁兄的好消息了。”

    “我办事,你放心,我才不会像某人那么不中用。”袁谭哈哈大笑着,大步流星地离去。

    白晟的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嘀咕道:你还真以为赵宗阳那小子是好对付的?我看你这次搞不好也要闹笑话!

    大周的军营,在距离雁北城北门不远处的边境线上,但是不知是大周太强势,还是三大家族太好客,掌管军营的徐将军,居然在雁北城中,还有一处豪华的府邸。

    袁谭看来也是经常出入的常客了,通报了一下,轻车熟路地就进了府。但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府里的大周人,怎么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像是大祸临头似的,哪里有半点以往的飞扬跋扈?

    “徐将军,天大的好消息啊!”袁谭也没理会这些,到了正厅,一见到徐将军,就大声报喜,忽视了徐将军冲着他眨眼的一脸苦sè。

    “咳咳,两军对阵,能有什么好消息?”徐将军沉声道。他的神态很不自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人盯着。

    但袁谭哪有心思理会这个,开门见山道:“将军是艳福齐天啊,近rì挖掘出一绝sè美人,要送与将军!”

    一声冷哼传来,徐将军立即战战兢兢的。袁谭扭头一看,一下子瞪大了眼。

    一个紫sè的身影,从侧厅走了出来,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要调教的女子么?居然被姓徐的先抓住,捷足先登了?

    袁谭强颜欢笑道:“嘿嘿,想不到将军下手这么快,想必昨夜爽翻了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可否双龙一凤

    此话一出,徐将军脸sè剧变,连杀了袁谭的心都有了。但当着冬夜公主的面,他哪敢做主?一切都只能听吩咐。

    他这一不说话,袁谭自然是当做默认了,只是有些疑惑徐将军的紧张神态。不过转念一想,立即又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坏笑,轻声说道:“该不会是导致后院着火了吧?也是,这美人身材实在是太劲爆,想必在床上是风sāo入骨,让将军乐不思蜀。堂而皇之地放在府里,难免会招人闲话,传到嫂夫人的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兄弟倒是想了个好主意,为将军分忧解难。兄弟在城郊有一座宅子,要不然就先把美人给送到那边去?将军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什么时候去。”

    冉冬夜没有说话,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盯着徐将军,那双星眸露在面纱之外,显得尤为醒目动人。

    徐将军被瞪得心惊胆战,对着还在滔滔不绝地袁谭低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徐某人一向行得端坐得直,从不做那种龌龊之事。”

    “金屋藏娇,乃是美谈啊,怎么能说龌龊呢?”袁谭笑道:“将军该不会是怕这小sāo娘们乱嚼舌根吧?放心,兄弟会帮将军好好调教调教。”

    徐将军呆呆地看着袁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天啦,真是无知者无畏,居然还想调教我大周的公主?

    “呵呵,小事一桩,将军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袁谭脸上带着很〖yín〗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请求。这位佳人,可否共享一夜,来个双龙一凤?”

    徐将军的一张老脸,顿时毫无血sè。

    “快滚!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袁谭的脸sè,也有一些不太高兴了。在雁北城里,被人当面这么威胁,对于他而言。简直是不可承受的侮辱。要是换了别的人,立即就拉出去乱刀砍死。

    但骂他的人是大周将军,这就另当别论了。纵然心里再是不满,表面上都还得保持着起码的微笑。

    只是,暗自还嘟哝了一声:“还不就是因为这娘们太妖娆,舍不得么?又不是没有玩过双龙一风的把戏,装什么蒜啊。”

    越想越是不解气,他狠狠地对着冉冬夜指了指,说道:“好好地伺候将军,要是让将军有半点不满意,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嘭”的一声,徐将军实在忍不住了。一脚将袁谭踹倒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这还不解气,厚重的马靴狠狠地踩踏上去,片刻的功夫,袁谭原本还算英俊的一张脸。就肿成了猪头。

    袁谭倒在地上哀嚎,但是又不敢有半点不满的表示,心里却是将冉冬夜恨进了骨子里:肯定是因为这个sāo娘们,迷了姓徐的这个禽兽的心窍!

    你有本事,就最好是不要出门,否则要是被我抓住。哼哼,不折磨得你yù仙yù死,我都没法在雁北城继续混下去了!

    “徐将军,看不出来,你还是老当益壮嘛,一把年纪了,爱美之心依然不减。”这时,冉冬夜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正厅内轻声响起,语气并不重,但听在徐将军的耳朵里,却犹如地狱恶魔传来的声音。

    这个在生死战场上也从不皱眉头的沙场老将,此时却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噗”的一声,他直愣愣地跪了下来:“老臣知道错了,罪该万死,求殿下大发慈悲,饶我一命;老臣必定肝脑涂地,为殿下卖命!”

    等等,殿下?哪门子的殿下?倒在地上哀嚎的袁谭,一下子就停止了嚎叫,一种心胆yù裂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天啦,我该不会是惹到大周公主了吧?

    想到这里,袁谭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让你带兵打仗,是想让你为大周开疆拓土,不是派你来huā天酒地!”冉冬夜的声音,瞬间就变得冰冷,隐隐带着一股让人无端恐惧的魔xìng:“打了这么多年仗,寸功未立,你的心思,全都huā在女人的肚皮上了么?依本宫看,你干脆回家颐养天年吧,要多少美女有多少美女!”

    “殿下,老臣知罪了,求殿下开恩!”徐将军的脑袋磕地如同捣蒜似的。

    袁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徐将军在咱们这些人面前,整天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是老天最大老子第二;想不到,在这大周公主面前,也有如此低三下四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自己偏偏看到了他低三下四的时候,还不得被他记恨到死啊?不杀了我,他怕是寝食难安!

    袁谭心思急转,直接做昏迷状,装的不省人事。

    但让他崩溃的是,冉冬夜并没有忽略他的存在。

    “这家伙昏过去了?赶紧弄醒,不管用什么法子。本宫有话要问他。”冉冬夜的声音,犹如冬夜中的寒冰,给袁谭彻骨的寒冷。

    “诺!”徐将军慌忙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马鞭,抽抽地就朝着躺在地上装昏迷的袁谭抽了过去。

    一道道火红sè的鞭痕,触目惊心,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烈景象。

    “殿下有何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痛彻心扉,但袁谭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理会,当即跪伏在地,大声说道。

    “你是开元人,本宫是大周公主,你跪个什么劲?”冉冬夜清越的声音,带着深深地嘲弄“兄弟国家,世代友好,就像一家人一样。小人见到殿下,就觉得万分仰慕,发自内心地尊崇。”袁谭忙不迭地赔着笑脸说道。

    “哈哈,开元的人,骨头就是软。”冉冬夜冷冷笑道,不过旋即又楞了一下,心里嘀咕着:除了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就会在本宫面前摆架子,本宫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对了,我问你,你今rì来找徐大胡子,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把本宫献给他?”

    冉冬夜的语气,让徐将军和袁谭,同时都不寒而栗。

    “哪里哪里?那都是一些调侃,开玩笑当不得真。小人主要是来与徐将军商量正事。”袁谭说道这里,心里更是一突:自己这是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徐将军出手对付赵宗阳,谁知道这女子是大周的公主啊?哪天为了赵宗阳出手,两人的关系,只怕是不简单啊。

    自己今r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什么正事,你们是不是准备对付那个小白脸啊?呃,就是赵宗阳。”冉冬夜却出人意料,率先问道。

    袁谭心里咯噔一声:露馅了,完蛋了!看这大周公主说起赵宗阳时,那发光的眼神,只怕两人早已经勾搭成jiān了。

    “绝对不敢,侯爷英明神武,由他来治理雁北郡,是我们雁北人几世修来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袁谭忙不迭地说道:“侯爷不但英明神武,更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小人窃以为,侯爷与公主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两个国家之幸!”

    冉冬夜猛然间一愣,脸sè微微发烫,不过由于紫纱遮盖,倒是看不出那一抹嫣红的迹象,但随即她又板起了脸,呵斥道:“胡说八道,赵宗阳那种货sè,本宫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徐将军又是一脚踹在了袁谭的身上,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冬夜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开元国一个区区的侯爷,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

    袁谭直接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白脸,十分可恶,本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冉冬夜皱着眉头,狠狠地说道。

    袁谭心里一喜:听这意思,好像没什么jiān情,反而像是仇人?这岂不是意味着我要是对付赵宗阳,还能得到大周公主的支持?哈哈,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尽心竭力,将赵宗阳生吞活剥!”袁谭三跪九拜,欢天喜地的去了。

    “一会叫几个人,把这个家伙的狗腿打断了!”袁谭一离去,冉冬夜就冷冷地对徐将军命令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凄厉,以及,隐隐显露出的一抹挥之不去的惆怅。

    ……

    接下来的几天,袁谭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零散的消息,还是传入了明家和白家的耳中,特别是关于冉冬夜的身份。

    “哈哈哈,袁谭不是自信满满么,还敢嘲笑白家,结果自己出马,下场更惨!”白晟得到消息后,还特意喝了两杯,庆祝了一番。

    一个借刀杀人的毒计,窜上了心头。

    如果传出消息,说顺侯与大周公主勾搭成jiān,那会怎样?不但会让赵宗阳成为千夫所指,让他rì渐加隆的声望受到打击;还会让大周公主恨死袁谭,她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袁谭传出去的。

    哈哈,一石二鸟啊!白晟畅快地喝了一杯酒,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算计了!

    “来人,把一个消息想办法散布出去,速度越快越好,范围越广越好,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侯爷的清白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雁北城的茶馆,酒肆,乃至每一个角落里,都在流传着同样一个话题。

    “嘿,你们都听说了吧,咱们的侯爷与大周的公主勾搭在一起了?”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做出一副消息灵通人士的架势,对茶馆里的众人宣讲着。

    “真的啊?最近老是听说这事,但总觉得不太真实。”

    “其实这样也挺好啊,上了大周的女人,而且还是公主,侯爷是为我们雁北的男人争光了!”

    “嘿,一群傻蛋。”年轻人看着这些人,眼中满是不屑,就像是在看着一群乡巴佬。

    “你们居然以为这是好事?我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跟大周是什么关系?是世代仇敌!”年轻人语气激昂:“现在侯爷和仇敌的女人搞在一起,像是什么事?说不好听点,这是对我们雁北人的背叛!”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嘛。”

    “哼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你们懂什么?”年轻人傲然道:“那是上层的圈子,上层,你们懂不懂?以为上层婚嫁,都跟平头老百姓似的,随便找个媒婆撮合两句,聘礼一下,彩礼一送,挑个rì子直接就办事了?没那么容易的事!”

    “那可是大周公主啊,金枝玉叶,择婿一定是门当户对。咱们侯爷身份在开元国算是显赫了,但是开元没法跟大周比。何况并不是皇子殿下或者封王,仅仅是顺侯,说句实在话,大周皇室未必看得上啊!怎么可能让金枝玉叶嫁到雁北这种兵荒马乱的穷地方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侯爷去大周入赘?”一说起入赘这个词,顿时群情汹涌。

    雁北郡是一个民风很彪悍的地方,都是直肠子,对于入赘。其接受的程度,远远比开元城要艰难地多。在雁北人的心目中,入赘的男人基本就等同于太监。

    如果顺侯真的入赘了。那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望,就将受到巨大的打击。

    “说你们是土鳖,什么都不懂。你们还不服气。你们什么叫门当户对不?能入赘,那已经是烧了高香,天上掉馅饼了。”年轻人一副阅尽了繁华的架势,说道:“以侯爷的身份,大周的皇室,根本就不可能考虑他的。除非他为大周做出了特别贡献……”

    “特别贡献,什么叫做特别贡献?”

    “比如,他为大周开疆裂土……”年轻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做了一个手刀砍切的姿势,说道:“要是他把咱们雁北郡。拱手送给大周,自然就会得到大周皇室的器重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侯爷要把我们卖了?不可能,你是在胡说八道!”一时之间,群情很是激愤。甚至有急xìng子上前揪着这年轻人的衣领,满眼通红,作势yù打。

    年轻人只是轻轻一抖,便让这些人软到在地,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群蠢货,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自从顺侯来了后,雁北已经产生变化了么?”年轻人冷眼鄙夷道:“雁北的体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们这些傻鸟,还以为是顺侯给你们机会,真是愚蠢透顶了。圈子外的人怎么会懂,他破坏规矩,就是破坏了稳定,是大周人最愿意看到的。你们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么?还不是把你们送到架子上面去烤,一群傻乎乎的蝼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悲哀!”

    众人都默不吭声了:这样的论调,这几天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最开始的时候,没一个人相信,侯爷对百姓好,这是大家都亲身感受到的,谁敢说侯爷的坏话,就揍得谁认不得妈;但这种话听得多了,却不得不让众人范迷糊了:他们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啊……

    如果侯爷真要跟大周的公主在一起,会不会真把咱们雁北给卖了?

    想到这里,茶肆里传出一阵阵唉声叹气的声音。

    年轻人整了整衣领,心满意得地离去,直奔城门外而去。但在城门的拐角处,却又偷偷摸摸地折回,来到一间大屋子里,屋子中此时已经挤满了人,一排桌子一字排开,十多个账房先生拨弄着算盘,啪啪作响。

    年轻人挤到了一张桌子面前,赔着笑脸,说道:“编号二五零,谢谢。”

    “这是你今rì的酬劳,五钱银子。”一个账房先生头也不抬,直接扔了五钱银子在桌子上。

    年轻人拿起五钱银子,在手中掂了掂,带着讨好的微笑,说道:“怎么又降价了,我今天说得口都干了,可不可以加点价?”

    这句话一出,立即就得到了一浪高过一浪的附和声。大多数都是熟人,是最近几天,在各大茶馆酒肆里异常活跃的,声讨赵宗阳卖国行径的人。

    “是啊,现在物价越来越贵,五钱银子,已经不够生活了。”

    “而且实在不好听,有些卖国贼,还叫咱们五钱党,还编一些段子来嘲笑咱们。TMD,真想一刀剁了这些不顾大局的卖国贼!”

    “掌柜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压力很大。咱给白老爷干了这么多年了,老主顾,给六钱行不行?”

    “加价?”账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没降价都算老爷手下留情了,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陈词滥调,没点创新,这怎么行?那些草民,被赵宗阳惯得,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老爷昨rì里就说你们了,说你们这些五钱党,最大的问题,就是智商问题!

    你们看看赵宗阳,多会煽动?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那些草民打鸡血,简直是天生的枭雄。你们的骗术要是能到那个层次,要多少,老爷都会给啊,你们行么?”

    年轻人撇了撇嘴,很不服气,低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比我还滔滔不绝?我倒还好奇了,他是长了两张嘴不成?真要与我正面对抗,我会让他后悔少长了一条舌头!”

    嘀咕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先把这身衣服还回来。”账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年轻人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脱下了这身富家公子的衣服,换回了自己的一身补丁叠补丁的衣衫,悻悻地走了出去。

    走了没几步,猛然间挨了一记闷棍,不省人事。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富丽堂皇的程度,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连想都难以想象。

    一个英姿勃发的白衣公子,随意地坐在主座上,一脸平和的微笑。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在那个瞬间,似乎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侯爷,就是这个家伙,到处散布你的谣言!”赵勋狠狠地扇了年轻人一个耳光:“看我不把你的臭嘴撕烂!”

    什么?侯爷……年轻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噗通一下就跪在赵宗阳的面前:“侯爷,小人该死,小人自己掌嘴!”

    啪啪啪,拼命扇自己嘴巴,甚至扇出了血丝。

    “咱们还是要以德服人,要讲道理嘛。听说,你会让本侯后悔少长了一条舌头?”赵宗阳淡淡地笑谈了一句。

    年轻人面如死灰,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了。

    “干这一行多久了,收成如何?”赵宗阳没有继续纠缠,接着问道。

    “禀侯爷,小人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做不来别的工作,只好干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都干了好多年了,三大家族的活,我都接过,但凡他们需要制造什么舆论,我们就会装作是局外人,到处谈论,引导。一天五钱银子,很辛苦的……”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哦?最近似乎很多人都在议论本侯啊,都是你们的人?”赵宗阳问道。

    “大部分是,但也不是全部。”年轻人顿了顿,说道:“有些人脑子简单,被我们反复忽悠后,会自动加入这个团体,但他们没地方拿钱,被称作是免费的五钱党。其实连我都想不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葩?”

    赵宗阳心里冷笑:被赵天云教育了这么多年,不出现几个奇葩,那才是真正的奇葩了!

    “本侯这件事,你们预备闹到什么样的程度?要传遍整个雁北郡?”

    “何止是雁北郡啊,都传到开元城,甚至传到大周去了。”年轻人惶恐万分:“侯爷明察,那些地方不关我的事啊……小人自知罪该万死,求侯爷给一个机会,在三天之内,小人要把所有的谣言都平息了!”

    “平息什么?”侯爷神秘莫测地一笑:“本侯找你来,就是要让你把事情继续闹大。”

    年轻人一下子愣了,以为赵宗阳是在说反话,头磕地砰砰作响:“侯爷饶命,小人罪该万死!”

    “事情做完了再死不迟!”赵宗阳猛然冷喝道:“让你去闹,你就去闹,废什么话?”

    哎,难怪白晟都说了,五钱党最大的问题,是智商的问题。本侯让你去干,自然是有打算,否则,你当真以为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真是痛心,侯爷的清白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接下来几天,关于赵宗阳与冉冬夜勾搭成jiān的消息,传的是越发地如火如荼了。经过无数的加工润sè,把这件事描绘地活灵活现,甚至连初尝禁果的场景,都给编造出来了,其具体的细节清晰程度,说得好像是在众人眼前干的那事……

    不但在雁北已经炸开了锅,消息还传到了开元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皇宫内院,御书房里,一片玉器破碎的裂片。赵天云一言不发地坐在龙椅上,脸sè铁青。

    “上次是谁传的消息,说这个祸害死了?”赵天云“砰”的一下,狠狠地锤了锤桌子:“把这个眼线找出来,欺君之罪,拉下去砍了!”

    “诺!”御卫头领畏畏缩缩地领命出了御书房,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以往一向仁德,今rì却是雷霆之怒,让人心惊胆战。伴君如伴虎!

    “害朕空欢喜,可恶!”赵天云难得地在将怒火暴露在了脸上。

    “父皇息怒。”二皇子心里也直在打鼓,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想到那狗贼命大,活了下来,而且还在雁北闹腾了这么大的阵仗,把咱们朝廷任命的官员,撸了一大半。不过三大家族还是丝毫未伤,他们不会让那小子折腾多久的,咱们放心好了。”

    “放心,叫朕如何放心?那三个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十二年来,占了朕多少便宜?何曾见过他们为朕出过什么力?要不是念在他们懂分寸。不触及朕的底线,早就把他们灭了,还由得他们把雁北经营地像个dú lì王国,作威作福?”赵天云愤愤地说道:“朕最担心的是,一旦赵宗阳给了他们合适的价钱,他们会不会调转枪头,反咬朕一口?”

    二皇子一听。心中凛然,喃喃道:“不可能吧,赵宗阳是去占他们的地盘。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处?除非……不可能!他敢谋反么?”

    说到谋反两个字,他的舌头都快要打不了转了……

    “这个小狼崽,还真没有他不敢做的。这一点上,有他父亲当年的锋芒。”赵天云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屑:“只不过,有这个胆子的人很多,有这个本事的人却很少。他现在翅膀还没硬,就想飞了,未必把朕想得太简单了!”

    “三大家族,真正做主的,是那三个老狐狸。他们绝不可能轻易便上了赵宗阳的船,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尽量做最坏的打算。”赵天云面sè凝重地说道:“赵宗阳在雁北郡的折腾,朕倒不是很担心。他还太嫩,以为凭借蝼蚁般的草民,就能有作为?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句谎言,真正的现实是:得力量者,得天下!”

    “那是。父皇英明神武,岂是赵宗阳那种跳梁小丑所能比拟的?”二皇子马屁拍得啪啪作响:“父皇伸一根小指头,就把他灭了!”

    赵天云摇了摇头:“赵宗阳不足为惧,朕唯一担心的,是大周。要是那小子真的成了大周的驸马,局面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不可能的,父皇尽管放心,赵宗阳我还是了解的,他对林心煜的感情太深了,绝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位置。”二皇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说道:“而且这小子脾气太硬,自以为一身傲骨,怎么都不可能背叛开元的。”

    “混账,什么叫绝不可能?”赵天云突然毫无征兆地,劈头盖脸给了二皇子一个耳光:“记住,在万乘之尊的诱惑下,没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二皇子呆若木鸡,但也不敢有任何不满,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心里却是大骂自己:没事说什么傲骨……父皇这皇位怎么来的?他的脑子里,绝不可能有“绝不可能”这个词……

    “我准备派个人去雁北坐镇,以防万一。”赵天云接着问道:“你闭关的效果怎么样?”

    “哈哈哈,承父皇的鸿运,二臣已经突破了!”二皇子得意地说道。不过内心里,却开始打鼓:不知道怎么搞的,以前修为上升都是突飞猛进,这次却是异常吃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晋级。而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潜力似乎快要耗尽了。以后再想进步,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怎么会这样?

    没修为的时候倒还罢了,已经尝到了高手的滋味后,突然戛然而止,这种难受地想死的状态,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现在他想的,就是尽快找到赵宗阳,再想办法弄点丹药,让自己持续进步。

    “去雁北的任务,交给儿臣好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便主动请命:“有儿臣在,赵宗阳就别想放肆。”

    “很好,你终于能为朕分忧了。”赵天云有些欣慰地说道:“这次去雁北,对你也是一次历练,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

    二皇子心中豪气顿生:失望?怎么可能,我虽然进步慢了,但就以我现在的修为,到了雁北,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能挡我?

    就在二皇子准备启程的时候,一直在开元城做使者的大周驸马御天寒早一天就告别了开元,急匆匆踏上了北上的路。走的时候,脸sèyīn沉地吓人,据说关于冉冬夜的传言,引起了大周皇室的震怒,将御天寒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连一向善解人意,对他千依百顺的长公主,也写了一封长信,信中的语言虽然委婉,却是明显地表达了对他的不满:最疼爱的妹妹,就这么被开元的区区侯爷给拐了,丢尽了大周皇室的脸面,你这个姐夫,是怎么做的?

    御天寒深知这事,触动了大周皇室的底线,要是处理不好,自己也算是混到头了。哪里还敢有半点停留,马不停蹄就往雁北郡赶去。

    而大周的各大家族,也没有闲着,尤其是冉冬夜以往的那些追求者们,都向雁北而去。

    原本就是风起云涌的雁北郡,更是狂风浪卷,一发不可收拾!

    …….

    “小白脸,给本宫滚出来,本宫的清誉,可被你害惨了!”

    冉冬夜清越的声音,在侯府里响起,一道紫sè的婀娜身影,出现在正厅里。但让她诧异的是,以往这种时候,小白脸肯定早就蹦出来,跟自己作对,但今rì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只看到他的贴身跟班赵勋在那里闷闷不乐。

    “殿下,侯爷不在。”

    “哼哼,装蒜啊。”冉冬夜不屑地冷哼道:“你这个贴身跟班都在这里,他能跑到哪里去?作假都不会做,真是笨蛋!”

    说冉冬夜这么一说,赵勋还真郁闷了:“侯爷原本走哪里带上我的,唯独这次不带了……”

    “他能去哪里?还不就是心虚,不敢见本宫。哼,这个混蛋自己不要脸就算了,把本宫的声誉都毁了,罪不容诛啊!”冉冬夜咬牙切齿。

    “侯爷才没心虚呢,你叫嚣什么啊,侯爷的清白都被你毁了!”赵勋一听冉冬夜说赵宗阳的坏话,就忍不住反驳。

    这都什么人啊?小白脸敢在本宫面前嚣张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贴身跟班,都敢对本宫蹬鼻子上脸了?小白脸府上的风气,真是太坏了!

    “笑话,本宫毁了他的清白?他还要不要脸?”冉冬夜都快气疯了,但突然喃喃一句:“本宫看,他高兴还来不及!”

    “侯爷这次惨了,今天似乎就是去找夫人,估摸着要受苦了……”赵勋幽幽说道: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侯爷才不带我去,免得我看到不该看的……”

    “噗”的一声,冉冬夜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赵勋简直不看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摔跤?

    更诡异的是,隔着面纱,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气息。

    “你胡说,他哪有夫人?”冉冬夜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颐气指使,夹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凄厉。

    “哪有胡说啊,开元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咱们的夫人,可是开元第一美女,只是现在还没正式成婚。”一说起夫人,赵勋就扬起了头,很是骄傲地样子:“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就像九天的仙子,而且她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在嘲讽本宫架子很大了?”冉冬夜鬼使神差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赵勋惊讶无比:我在说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在胡说八道,本宫才不信你的鬼话。”冉冬夜的语气显得很偏执,自顾自地说道:“小白脸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不许说夫人的坏话!”赵勋怒了:“夫人可是很厉害的。”

    “厉害,能有本宫厉害?”一说起修为,冉冬夜的那股子傲气,又来了。

    “哼,夫人可是巡天宗副宗主风落仙尊的亲传弟子!”赵勋很自豪地说道。

    巡天宗,风落天尊,亲传弟子……天啦,这是什么样的来头?真要是有这种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小白脸?

    哈哈哈,牛皮吹破头了!

    冉冬夜的心情,一下子莫名的好了起来。

    “哈哈,当本宫不认得去巡天宗的路么?”冉冬夜的身影,片刻间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本宫现在就去戳破小白脸的西洋镜!”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没有这个人

    巡天宗在雁北郡和大周国土的交界处,向西百里开外的深山。

    说是一座山,或许不太准确,一大片连绵的山脉,仿佛要遮盖天空,无穷无尽。尽管距离两个战火一触即发的国家,不到百里之遥,但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硝烟的味道,像是一个dú lì的世界。

    哪有人敢把战火烧到这里来?

    冉冬夜以很快的速度,就来到了山脚下,见到了那巍峨的山门,巨大的石壁上“巡天宗”三个字龙飞凤舞,透出一股冲天的气势。

    按照常理说,这种超级大宗门,应该是戒备森严,蚊子都飞不进去。但巡天宗却是完全不设防,任谁都可以上山。这不但是一种风度,更是一种更狂的傲气:有什么好提防的。难不成,谁还能对巡天宗造成威胁?

    “哈哈,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是小白脸是谁?”冉冬夜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赵宗阳的白sè身影,本能地就想凑上去,从背后狠狠拍他的肩膀,吓他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小白脸看到本宫来了,估摸着就不会自讨没趣,就要回去了。

    嘿嘿,他这牛皮吹得太大,什么未婚妻?还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骗鬼吧,就怕鬼都不会信!本宫倒要好好看看,你上哪去找这么一个未婚妻。

    想到这里,冉冬夜就发挥出她跟踪盯梢的本领,偷偷摸摸地跟着,隔着数丈的距离。准备看赵宗阳的笑话。尤其是当她看到赵宗阳有些犹豫的眼神,行动也有些徘徊的时候,心里更是认定了这一点。

    “到底要不要去看一眼心煜呢?”赵宗阳缓缓地顺着石阶向山上走去,脚步有些犹疑。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来这么一趟。今rì的巡天宗之行,其实事先并没有任何计划,完全是一时心血来cháo。

    原本只是打算看一眼巍峨的山门。知道林心煜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修炼,就足够了,但鬼使神差的。就沿着山路上来了,一走就走到了山腰。

    但要不要继续往上走,他的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一向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但正因为如此,他的纠结都闷在心里。按照内心最〖真〗实的意念,他自然是想见到久别的心煜;但为什么要想方设法送心煜来巡天宗?就是为了让她不用再守在自己身边,跟着自己倒霉,把命丢掉;更是为了让她的后半生有个归宿。

    现在自己去找她,看上那么一眼,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反而会影响她的清修;最关键的是,难免又把她牵涉进自己的世界中了,接着重复前九世的噩梦。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断的对象,是眷恋了九世的爱人之时。又岂是说得那么洒脱?

    这世界上,最折磨人,最让人犯错误出昏招的,不是别的,就是一个情字!

    赵宗阳正拿不定主意,迎面走来几个人。都是一身灰sè的紧身衣,套着藏青sè的袍子,衣角上,印着巡天宗的标志。看这穿戴,应该是巡天宗的弟子。

    这几个弟子,边走还在边闲聊。

    “哎,这世道真是没法说啊,咱们这些外门弟子熬了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rì能进内门,至于亲传弟子,那根本想都不敢想。”

    “看看人家,来了没几个月,都有两个亲传弟子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是啊,特别是那位宛若仙人的师妹,居然一上山,就成了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过,咱们也不得不服,这师妹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在巡天宗也算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但哪有进步这么神速的,短短几个月,修为蹭蹭往上涨,咱们一辈子,恐怕都达不到人家一个月的进步。”

    “那怎么比啊,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呢,什么资源都用上了。跟宝贝疙瘩似的,似乎还想向传承衣钵的方向发展呢。”

    赵宗阳一听这些议论,心里就很高兴:心煜进步这么快,混得这么好,侯爷很欣慰。

    还是别打扰她继续清修了吧。赵宗阳拿定了主意,转身就要下山。

    冉冬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小白脸的牛皮不攻自破了吧,还吹嘘什么风落天尊的亲传弟子。难不成,就是要继承衣钵的这位?白rì做梦,也梦不到这个程度吧!

    继续编,本宫看你还能怎么编?知道要被戳破了,就准备下山了,丢脸啊!

    正在这时,几个弟子聊到了很八卦的方面,让赵宗阳的脚步,一下子停下来了。

    “师妹如此出sè,又翩然若仙,应该有很多的追求者吧?”

    “那是当然,宗门里最杰出的几个亲传弟子,都动了心思,据说就连向来高傲的云师兄都开始行动了。”

    “不会吧,云师兄那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下任宗主呼声最高的接班人啊!他不是一向目中无人,一心扑在修炼上,对美sè视而不见么?”

    “嘿嘿,那得看是什么程度的美sè啊,像小师妹这样的天仙化人,他就把持不住了。更何况,他要想掌管宗门,若是能拿下小师妹,就是拿下了风落天尊这一系的支持;再说以小师妹迅猛的修为增长,rì后必然是惊艳绝伦的绝顶高手。

    既能抱美人入怀,又能得到强有力的援助,云师兄这么有野心的人,要是不动心,那才是奇了怪了。”

    “是啊,据说云师兄最近这一阵,都在不断地追求师妹,而且很霸道地把其他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了,不许任何男人接近师妹,否则将有很严重的后果!”

    “云师兄发话了,谁还敢往前凑啊,那不是自寻死路么?看来这朵鲜huā,是归云师兄所属了。”

    “不过师妹似乎对云师兄一点也不感冒,拒之千里,很冷淡的样子。”

    “冷淡也是一时的,说不定是在故意端架子。像云师兄这样的人中之龙,未来的宗主,我就不信师妹能够抵挡地住宗主夫人这个位置的诱惑。”

    “是啊,这世间,还有谁能强的过云师兄呢,美女配英雄,师妹迟早是师兄的囊中之物!”

    赵宗阳听得这些话,心里火起:我靠,哪个不要脸的师兄,居然还敢死缠烂打,简直是触及侯爷的底线了!

    冉冬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吹,继续吹啊。人家这个美女,都是下任宗主的囊中之物了,你还敢说是你的未婚妻,要是被巡天宗的人听到,不打死你才怪!

    哈哈,一个是巡天宗的下任宗主,尊贵无比,万众敬仰;一个是区区开元国的小侯爷,还是受排挤的……你这白rì梦,做得也夸张了吧,居然给自己竖立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情敌?

    “几位,麻烦问一下,宗门的亲传弟子,都住在哪里?”赵宗阳这下子下了决心,要见林心煜一面,上前对几个弟子拱了拱手。

    “你是谁?要找哪位亲传弟子?”几个人看了一眼赵宗阳这个生面孔,面面相觑。虽然巡天宗不设防,可以随意任人进出,但是一个宗门外的世俗青年,居然口口声声要见亲传弟子,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想见一见你们说的林师妹。”赵宗阳说道。

    “林师妹?”几个人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对着赵宗阳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啊。”

    “没这个人,怎么可能?就是风落天尊新收的亲传弟子,你们正在议论的。”

    几个人像看着骗子一样看着赵宗阳:“你是来招摇撞骗的吧?哪来姓林的师妹?”

    赵宗阳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可能?难道风落天尊在短短时间里,又收了别的亲传弟子不成?那么心煜又去哪里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冉冬夜远远地跟着,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小白脸真是太逗了,还YY什么人家是他的未婚妻,居然连人家的姓都说错了……

    赵宗阳突然驱动起命运之力,飞速向山上奔去。

    几个外门弟子一愣:这个骗子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脑子似乎有点毛病……

    “宗阳,你怎么来了?”到了半山腰,突然有个声音,惊喜无比的响起,正是赵宗平。

    “大哥,心煜怎么了?”赵宗阳与兄长拥抱了一下,急切地问道。

    “心里只有媳妇,没有哥哥。”赵宗平瞥了赵宗阳一眼,然后拉着他坐了下来,递过一杯茶:“咱们两兄弟,好久没有见面了,可得好好聊一聊。最近风传的,你跟那个大周公主,是怎么回事?”

    赵宗阳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我先前上山的时候,碰见几个外门弟子,我问他们林心煜在哪里,他们说没有这个人呢?”

    赵宗平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再也没有林心煜这个人了……”

    “啪”的一声,赵宗阳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

    冉冬夜远远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一些复杂:看这个样子,小白脸确实有一个未婚妻,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太出众的人物。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没了……

    小白脸的未婚妻没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但一看到小白脸那呆呆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有一丝相同的痛楚感觉……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坦白

    “你看看你,几个月不见,杯子都拿不稳了,是不是整天huā天酒地的,把身子淘空了?”赵宗平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是你的哥哥,但我还是要jǐng告你,永远不要做对不起心煜的事。你跟大周公主那点破事,连我们这里都知道了,你自己说说,你这样对心煜公平不?”

    赵宗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心煜都没有了,自己的人生,究竟还能剩下什么?

    原本一直以为,当达成心愿之后,求死会很洒脱。只要安顿好了心煜的后路,自己就能安心地面对永别;但现在这一刻,他才真切地体会到,哪有什么后路不后路?只要与心煜离别,那就是难以言说的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甚至在这一刻,他坚不可摧的信念,已经有些动摇,甚至在怀疑:超越轮回,对自己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与心煜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也好过分别后,各自轮回的永恒!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去找心煜,千万记得,不要打马虎眼,要坦白。”赵宗平言语谆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要扛住啊!”

    什么?

    赵宗阳一下子狂喜:“心煜还在人间?”

    “你这是什么屁话,你咒自己的妻子死啊?好你个白眼狼,有了新欢,就恨不得原配死?”赵宗平脸sè一板,顺手就在赵宗阳的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

    “呃,不是那个意思。”赵宗阳虽然被敲了,但是心里的喜悦,却是无以复加:“大哥你先前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林心煜了,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心煜出了什么意外。”

    赵宗平没好气地瞥了赵宗阳一眼:“什么理解能力?以前让你多读书,整天出去鬼混。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赵宗阳心里犯嘀咕:这跟读不读书有屁的关系啊,是你自己表述能力差吧。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得一个劲地点头:“兄长教训的是。”

    “哎,说起来,心煜真是不容易,背着你。她做了一件让人唾骂万世的丑事。”赵宗平面sè凝重,对赵宗阳说道:“去天岚峰看看她吧,注意你自己的口气,她心情很差。”

    赵宗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冉冬夜远远跟了上去。心中疑惑不定:小白脸的未婚妻,都说死了,怎么又没死成呢,真是不讲信用!听这意思,背着小白脸做了让人唾骂万世的丑事?天啦,该不会是背着小白脸偷汉子了吧。难道是因为小白脸和本宫的传言,让她产生了报复的心理……以小白脸的脾气,怕是要出大事了。

    完了完了。小白脸这修为。虽然已经跟本宫“不相上下”了,但是在巡天宗完全不够看啊。要是敢闹事,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本宫必须阻止他去送死!

    “小白脸,不要冲动,等等本宫!”冉冬夜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但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她登上天都峰。看到那美轮美奂,空中楼阁一般的大殿时。的时候,赵宗阳已经先一步踏了进去。

    不对,殿里还有别的男人的声音。

    “心煜师妹,为兄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师妹执手并肩,共赴无穷大道。”

    这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有一种凛然的威势。但这点气势,就不难看出,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兄的好意,心煜心领了,但是不必再白白浪费时间了,心煜早已经有家室了。”

    “为兄已经找宗漠打听过了,只不过是娃娃亲而已,连订婚仪式都没有,更别说成亲了。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小侯爷,心煜,你何苦自降身份,委屈自己?”

    “请师兄放尊重一点。心煜的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就算全天下都看不起他,抛弃他,至少还有一双手,会扶着他。”清冷的声音,变得越发地凛烈:“还有,请师兄自重,不要直呼我的闺名,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那就是我的夫君。”

    “一个小小的垃圾而已,何苦呢?”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霸气:“难道我堂堂的巡天宗未来宗主,一呼百应,还比不上一个垃圾?心煜,只要你跟了我,rì后自然青云直上,获得你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我最后说一遍,师兄请自重!请称呼我赵师妹。”

    什么,赵师妹?冉冬夜在外面偷听着,有点犯迷糊了:这女子显然不是姓赵的吧,根据小白脸的说法,应该姓林,怎么突然变姓了?难道是跟着小白脸姓了?不对啊,女子嫁人后,是要随夫姓的,但是这不还没成亲么。

    这种做法,可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使家族蒙羞。冒天下之大不韪,遭万人唾骂的。

    小白脸的哥哥先前说的,这女子背着小白脸做了万世唾骂的事,原来不是偷汉子,是指改姓啊!

    不过认真说起来,此事的xìng质,比偷汉子,要远远严重一百倍!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行为?

    “哈哈,好一个赵师妹,你是连基本的名节都不要了?堂堂巡天宗的亲传弟子,居然如此不知羞耻?”男子的话语中,霸气中夹杂着怒气,以及微微地失态:“你就这么倒贴着一个垃圾,而那个垃圾却背着你沾huā惹草,跟一个什么狗屁公主勾勾搭搭的,这种垃圾就是贱,为兄决不能容忍这种yín邪之徒留在这个世界上,祸害苍生!”

    “我跟你妈勾勾搭搭,生下你这个孽种,祸害了苍生!”男子正说得激动,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接近着,一个白sè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里。

    “大坏蛋,你怎么来了?”林心煜的眸光瞬间一亮,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让云师兄郁闷地要死。自从林心煜上山以来,从没见过她如此发自内心地快乐。

    不过片刻之后,林心煜脸sè一沉,别过头去,冷冷地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去找你的公主卿卿我我,别来烦我!”

    云师兄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喜从心来,蓦然往赵宗阳眼前一站,极为嚣张地说道:“听到没有,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事,我jǐng告,要是再在我和心煜面前出现,我就废了你!”

    赵宗阳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云师兄:身材颀长,长得极为英俊。平心而乱,比单就相貌和身量,比赵宗阳是要高上几分,绝对是属于迷死小姑娘不偿命的角sè。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yīn狠,尤其是那对剑眉,戾气很重。

    加上身份高贵,整个人就更显得霸气外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你算老几?本侯jǐng告你,再敢对我妻子死缠烂打,我就阉了你!”赵宗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装逼人士,当即下了最后通牒。

    “妻子”这个词语,让林心煜的身形微微一颤,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浸润了心田。但她依然冷着脸,背对着赵宗阳,仿佛不想搭理这家伙。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么?”云师兄不怒反笑,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可是巡天宗的下任宗主,你到底懂不懂,你的一句话,就让自己,以及整个国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冉冬夜在外面听得心中一凛:完了,小白脸居然当面把巡天宗的大师兄得罪了,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赶紧认个错,服个软,希望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管你什么宗主不宗主,就算是天王老子,敢跟本侯抢妻子,也得留下自己的命根子!”赵宗阳毫不在乎地与云师兄对视着。

    “好大的口气,笑死我了。”云师兄突然战意盎然:“来,我们过过招。”

    “师兄,请自重。你是宗门大弟子,不是街头小混混,仗势欺人,你觉得合适么?”林心煜突然间开口了:“如果你真的想活动一下筋骨,由我奉陪!”

    “师妹这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对师妹动手?”云师兄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师妹骂这垃圾骂地厉害,但到了关键时刻,又站出来帮他。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种垃圾,有什么好的?简直是不堪一击!

    “师兄,我累了,你请便吧。”

    “那师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师兄提。”云师兄拱手告辞,经过赵宗阳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蚊呐般的声音,传入了赵宗阳的耳中:“好好等着,要是你能安全下山,我就不姓云。”

    “你要跟着我姓赵,我是不认的。”赵宗阳回了一句,让云师兄险些没被呛着。

    待云师兄的身影远去后,赵宗阳走上前去,拉住林心煜的手,但瞬间就被挣开。

    “我这种身份,哪配得上侯爷?还是大周的金枝玉叶,才是绝配。”林心煜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赵宗阳的话刚一开头,却被林心煜打断了。

    “的确不是我想的那样,赵宗阳你真厉害啊,居然把新欢都带到黄脸婆面前来了。”林心煜冷冷地对着殿外的方向,喝了一句:“既然来了,就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公主殿下,请进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所谓的惊喜

    冉冬夜此时在外面偷听地正欢,冷不丁却听见林心煜的这番话,顿时有一种“捉jiān在床”的感觉,本能地就想转身跑开。

    但转念一想:本宫又没做错什么,行的端走得直的,凭什么要逃跑?要真是跑了,岂不是反倒显得自己心虚,给人话柄了么?

    再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虽然巡天宗无比强大,作为亲传弟子,更是荣耀万分,但本宫也没必要畏惧,凭什么要无端地矮人一头?不是说是开元第一美女么,本宫倒是要看看,能美到什么程度去。要说容貌,哼哼,本宫自信不输于任何人的。除了小白脸那种审美观畸形的变态之外,没有男人看见本宫,眼睛不直的。

    想到这里,冉冬夜骄傲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自信满满,缓步地走了进去。

    但当她见到林心煜的第一眼,就完全呆住了。

    眉目如黛,面容如诗如画,特别是那一汪秋水,似乎有着一种直透人心魄的魅力……身形更是修长,远超女子的身量。一袭白衣更是衬托得翩然若仙,一尘不染。

    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种高贵冷傲的气质,浑然天成,高不可攀。

    这是一种让女人都感到嫉妒的完美!

    开元这种国家,怎么能养出这么美丽的女人呢?

    一瞬之间,冉冬夜有一种微微自惭的挫败感:难怪小白脸骂本宫是丑八怪呢,原来是有这样的娇妻!不但美艳绝伦,而且还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

    小白脸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

    “殿下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可惜的是面纱拂面,遮盖了绝世的容颜。”林心煜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可不可以请殿下摘下面纱,让我好好看看。我至少得知道。我是栽在什么样的女人手里。”

    这语气,听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若是换在平时。以冉冬夜的脾气,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个耳光。但不知为什么,在天仙化人的林心煜面前。她的底气很不足,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子,怎么也骄傲不起来。

    “唰”的一声轻响,紫sè的面纱被拉下,那张jīng致无双的脸颊。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尤其是额头上月牙的印记,显得尤为夺目。

    “果然是绝sè佳人,这坏蛋的眼光倒不算差。”林心煜冷冷地说道:“而且还是大周的公主,身份尊贵。坏蛋能得到你,也算是他高攀了。不过给你一个建议,他这人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你要和他在一起。就要学会放下身段。迁就他,甚至是纵容他。”

    这什么意思啊?这哪是劝告或者建议,这分明是在示威嘛!表现出你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

    “他这人很麻烦,不沉稳,整天惹是生非。要做他的女人,就要习惯他的胡闹。要随时准备帮他收拾烂摊子。”林心煜的语气,越发地冰冷:“而且他大男子主义作风很重。凡事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很任xìng。以他这样的xìng格。做了大周驸马,肯定受不了那种气,你要时时刻刻护着他,甚至不惜与长辈翻脸。”

    赵宗阳听着林心煜的叙说,心惊胆战:心煜一向淡然平和,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她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以一种“告别”般的姿态,像是在交代遗嘱。尤其是这冰冷的语气,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看来,这次是前所未有的动了真气了!

    “心煜,你听我解释。”赵宗阳不敢继续再听林心煜说下去了,赶紧插嘴,就像是在被判死刑之前,拼命给自己一个申诉的机会。

    “你不用再跟我解释什么,还是把甜言蜜语留给公主殿下吧。”林心煜幽冷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局促的冉冬夜,说道:“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坏蛋所谓的自尊心,实在是太重了。作为女人,相信你能明白,这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为了他,而委屈自己。必要的时刻,还要做好为他牺牲的心理准备。做到了这一点,我才能放心地把他交给你。”

    冉冬夜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到了这样的时刻,她居然还在处处为小白脸着想,而且句句正中要害,毫无疑问,她才是真正懂小白脸的那个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冉冬夜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感官,她能捕捉到林心煜话语中内涵着的深意:与其说是叮嘱,其实不如说是一种挑战!

    “怎么样,殿下能做到么?”林心煜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有困难,那么也不必勉强。以你的容貌和身份,要找一个杰出的男子,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冉冬夜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喷薄而出: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看不起本宫?还是认为本宫没实力跟你竞争?

    虽然你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身份比我高贵,但也不同口口声声“殿下”三番五次抬举本宫的容貌和身份,这不是挤兑人是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本宫也没那么差的,要说起容貌,也没有被你拉下一条街!凭什么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表现自己有多了解小白脸,愿意为了他放下自尊,为了他牺牲。哼,本宫其实何尝不是如此?在他面前,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自尊了,就差被他骑到脖子上去了!至于说牺牲,是没碰上这样的机会罢了,真碰上了,本宫未必就不能!

    本宫纵横大周这么多年了,何曾服过软?不行,就算你真是天仙,本宫也不能丢这个人!

    冉冬夜xìng格里的魔xìng,在这个时候彻底地占据了上风,越是逆流,她就越要上。更何况,虽然她嘴里不承认,但实际上,自悬崖下,赵宗阳照顾她,为她治伤的那一刻,从未开启过的芳心,已经萌动了。

    “林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冉冬夜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很是妖异,转头看了看赵宗阳,抛了一个媚眼,妩媚地嗔道:“你个死鬼,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人家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自尊啊?”

    一直冷若冰霜的林心煜,在这一瞬间,脸sè微变,用眼睛的余光,瞄了赵宗阳一眼。

    赵宗阳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开口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谁看了你的身子了?你是说帮你疗伤那次吧?那是事急从权,而且,我闭上了眼睛的……”

    “谁说疗伤的那次了,你偷看人家洗澡,还把无辜的徐老头拉出来垫背,以为人家不知道么?不害臊!”冉冬夜的眸光闪烁,摇曳生姿。

    林心煜这次不再用余光了,而是直愣愣地瞪了赵宗阳一眼,沉声说道:“你还真是目如鹰隼!”

    我靠,原来这魔女早就知道看到她洗澡的是本侯了……

    “不是我说你,本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rì你把人家徐相国的眼珠子挖了,还把人家命根子割了,何其狠辣!现在却又口口声声说他是无辜的了……”赵宗阳义愤填膺道:“心煜,你也看到了,这女人蛇蝎心肠,这种人说的话,你能信么?”

    “本宫那是配合你,帮你除掉仇人。”冉冬夜嘟哝着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赵宗阳极度无语。

    “够了,要打情骂俏,请另找地方,这里是巡天宗,清修之地。”林心煜转过头去,不再看赵宗阳一眼,淡淡说道:“我累了,两位请便吧。”

    “那我先走了,姐姐好好休息。”冉冬夜重新罩上面纱,飞也似的离开了。

    本宫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真是没面子!不过这样也好,心中憋着的气都吐了出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就是巡天宗的亲传弟子,不就是美若天仙么,那又怎么样?本宫也不差的,既然要争,那就争吧!

    尽管,这压力感觉好大……

    赵宗阳却是一步都没动,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林心煜如此生气的样子。向来xìng格恬淡的她,动了真怒到这种程度,那绝对不是闹得玩的。

    要是自己这会走了,怕是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心煜,你听我说……”赵宗阳看着林心煜有些萧索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痛。赶紧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解释道:“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个小魔女,我是有安排的……”

    我靠,真是越急越错乱,瞧这话说得,什么叫“有安排”像是要过门似的……赵宗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行了行了,我还不了解你么,先前是跟你闹着玩的。”林心煜转过身来,噗嗤一笑,霎时间,有一种chūn归大地的温暖。

    我靠,吓死本侯了!

    “你还知道紧张啊?胆子变小了?真让人失望。”林心煜突然走上前来,拉住了赵宗阳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我当然要给你一个惊喜了!”

    呃,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人约战

    “心煜,你刚才的样子,真是把我吓死了,惊倒是有了,哪来什么喜?”赵宗阳直到现在,还心有惴惴。

    林心煜突然哈哈大笑,让赵宗阳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似乎,本侯被耍了?

    “好哇,还敢调戏我。”赵宗阳也不客气,伸出咸猪手,在林心煜柔若无骨的小蛮腰上一摸,接着巡梭了一下那平坦的小腹,点了点头,说道:“恩,确实还没有喜。”

    “你作死啊!”林心煜俏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挣开了赵宗阳的怀抱,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要是这番景象,被先前的云师兄看见,只怕会当场喷血:气质高贵的林心煜,在这巡天宗的几个月里,是何等的冷傲如冰,谁敢想象,在某个男人面前,她居然还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心煜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紧张么?”赵宗阳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去,面sè凝重地与林心煜对视着,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在乎你,只要看到你难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很痛很痛。”

    林心煜心里一动,眸光中,散发着无比柔和的光芒。

    “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中招了?”

    “别人的甜言蜜语,那当然是狗屁不如。我的女人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上当?”赵宗阳嘴里就像抹了蜜一样,一个劲地捧。

    别管是什么女人,哪怕再杰出再逆天,面对真正爱的男人,女人该有的小心思。小虚荣,那也是绝对不少的。口口声声说是看透了甜言蜜语。不会上当,但你要是真不说,那就是傻蛋!

    对女人,不能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永远不要试图讲道理,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很理xìng地讲道理了,那么恭喜你,基本上是要悲催了……

    “哟,我们大男子主义的侯爷,什么时候也学会huā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了?”林心煜喜滋滋的。但表面上自然是不肯轻易饶了赵宗阳,说道:“这个大周公主,就是被你的甜言蜜语哄到手的吧?”

    我靠,本侯就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关,要是不坦白交代。本侯只怕是要一直被审判,直到把牢底坐穿!

    再说了,侯爷是真冤,要是换个女人,你说侯爷huā言巧语去勾搭,那还罢了,关键是这冉冬夜……从始至终,侯爷勾搭过她么?对她说过一句好话么?

    六月飞雪啊!

    “心煜,你真的误会了。这个风声。是我故意放出来的,为了让开元和大周的皇室,都行动起来……”赵宗阳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布置。

    “行了,真当我要你的解释啊?坏蛋,我要是连你都不信了,还能信什么?”林心煜微笑着说道:“其实。弄假成真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就算真的把这个大周公主娶进门,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像你这样的身份,要是没有妻妾成群,且不说让人笑话,最关键是血脉传承,首先就对不起你的父皇和母后。”

    赵宗阳半晌说不出话来:像心煜这样,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的女人,走遍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放心吧,我也是大家族里长大的,规矩都懂,不会做妒妇的。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哪个女人,在领进门之前,都得先带到我面前,让我看看,把把关。”林心煜的琼鼻微微翘起:“不管怎么说,我后宫老大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就算我人老珠黄,你看着我腻烦了,那些小妹妹,也得听我的话!”

    “想到哪里去了?本侯哪来的后宫,看你一辈子都看不腻,那些小妹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赵宗阳赶紧表情严肃地说道。

    她可以这么说,但你要顺着这么想,那就不知道要掉哪个坑里了。天下间,哪有女子真的高尚到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出去沾huā惹草的?如果有,那绝不叫高尚,只能说明不在乎。

    血脉延续,开枝散叶,那是没办法的事,大家族的千金们,能接受夫君三妻四妾,但并不代表心里没任何的不快……

    赵宗阳甚至品出了一丝味道,心煜先前的那个所谓的“惊喜”一方面是对自己撒娇,但更重要的,是在以一种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方式,针对冉冬夜发出的jǐng告!

    “算了,不说这事了。”赵宗阳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心煜。你改姓的事,我觉得不妥,太委屈你了。”

    “有什么不妥的?出嫁从夫,很正常的嘛。”林心煜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道:“赵,可是开元的国姓,我也跟着沾沾光,是莫大的荣耀嘛,有什么委屈的?”

    “心煜,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赵宗阳紧紧地抓住林心煜温润如玉的双手,感动地说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彻底与家族决裂,还要承受别人戳脊梁骨,背上千古的骂名。”

    “我从离开林家的那一天,就已经背上了骂名。所有的一切,我早就想过了。”林心煜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我也犹豫过,彷徨过,但我想通了,这十多年来,你做了那么多破事,我给你收拾那么多烂摊子,早就把面子丢尽了,还在乎那些虚名干什么?我到底是要跟你过rì子,还是跟那些流言一起过rì子?”

    赵宗阳顿时语塞,心中的感动溢于言表。

    “但是我心里有愧。”

    “如果心里有愧,那很简单啊,找个黄道吉rì,娶我进门,我改姓氏就水到渠成了。”林心煜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实则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脸sè憋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这怎么行?”赵宗阳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们要是现在成亲,你家里肯定不同意,这太委屈你了。我娶你,就必须要让你风风光光的,让全天下的人都祝福你!”

    如果没有家族的祝福,这种婚礼在世人眼里,就跟私奔差不多。赵宗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不得不在乎心煜的名声;尤其心煜现在在巡天宗里,正是如rì中天的时候,别说传出什么私奔的名声,就算是明媒正娶,嫁给自己,以自己现今的身份和地位,她也会被宗门看不起的,直接影响她的锦绣前程。

    这一点,她不会对侯爷说,但侯爷的心里,难道没数么?

    就算这些,侯爷都可以不在乎,最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十世诅咒……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等你,等你大业成功后,风风光光娶我,让我过一把母仪天下的瘾。”林心煜认真地说道:“你要奋斗十年,我就等你十年;要二十年,我就等你二十年;就算等到两鬓斑白,我也无悔无怨。不过你要是让我等到海枯石烂,我办不到,因为我活不了那么长……”

    赵宗阳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赵宗阳啊赵宗阳,你误了人九世还不够,现在又要误人一生,TMD真是个混蛋!

    同时,他更想诅咒那高高在上的神:去你爷爷的天命!没屁眼的东西,把凡人当做玩物,设计出这么变态的天命。你不就想让凡人敬你,怕你,满足你那可怕的支配yù和虚荣心么?你要世人敬畏你,膜拜你,永生永世为你唱赞歌,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怜么?

    若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自信,还需要强制xìng地灌输这种奴xìng的思想么?

    老子这次不伺候了!

    “不用等那么长,我答应你,最多三年,我会让林家的人主动祝福你,以你为荣。我不敢承诺,你会不会母仪天下。但我可以保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在骂你,至少有一个人会陪着你一起挨骂。”

    林心煜的脸sè,泛出无比的温柔,哪里还有半点冰山女神傲然的姿态,只有完全陷入感情的小女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神sè。

    “师父说了,如果你上山了,务必让我带你去见一见她。”林心煜这会说起了正事:“三痴道尊回了宗门没两天,又四处云游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说,他这样带徒弟,是在误人子弟,所以宗平大哥的修炼,也是师父在帮忙指点……”

    “那实在是太感谢风落天尊了。”赵宗阳点了点头,说道:“上了巡天宗,自然是要去拜会一下长辈。”

    谁知道,刚出了大殿,往山顶走了没几步,就被一大群人给拦住了。

    这些人,个个气度不凡,神sè都很傲。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吃了瘪的云师兄。

    “这位朋友,难得来巡天宗一趟,咱们切磋切磋。”一个弟子在云师兄的眼神下,飞快地蹿了出来,挡住了赵宗阳的路。

    “你们要干什么?”林心煜皱着眉头,喝道:“你们都是巡天宗的内门弟子,甚至还有亲传弟子,如此盛气凌人,难道就不怕丢人?”

    “师妹此言差矣,不过是普通的切磋而已。我们巡天宗一向很好客的,来了这里,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别想回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易容与追踪

    这家伙的口气很大,不过在场的弟子们,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任何不妥。堂堂巡天宗的弟子,面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愣头青,要是连这点霸气都没有,那还混什么混?

    更何况,这家伙居然还是心煜师妹的心上人,这简直是不可原谅!虽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自己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这朵花要是给云师兄摘了去,大家也都心服口服,;但若是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外人给抢了,那真是没法忍受!

    “怎么样,当着师妹的面,也展示展示你的高招?”这家伙很挑衅地对赵宗阳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邬山,是巡天宗玄空长老座下的内门弟子,进巡天宗已经十多年了。”

    无论是神sè和言语,都很是自傲,面对赵宗阳,他有很强的优越感,这番话就是在炫耀。不但是内门弟子,而且十多年了,资历深,总而言之,算是一个人物了!

    “邬师兄这是要仗势欺人么?”林心煜扫了邬山一眼,冷冷地说道:“作为一个入门十多年的师兄,为何要跟一个新人过不去?”

    林心煜这么主动地为赵宗阳说话,让在场的弟子心里更不爽了。一向冷淡的冰山女神,什么时候这么向着谁过?基于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些人对赵宗阳的不满,就越加强烈了。

    原本只是为了拍云师兄的马屁,造造势,到了现在。赵宗阳还真成了公敌了。尽管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新人,什么新人?”邬山yīn阳怪气地一笑:“师妹你才进巡天宗没几天呢,虽然得到了天尊的亲眼有加,收为亲传弟子,但你还没那么大权力,随意把你的相好招收进巡天宗吧?”

    一众弟子。都随之起哄,冷嘲热讽声,连成一片。

    林心煜幽深的眸光。冷冷地扫过这些人,说道:“我是没有权力,但不知道三痴道尊他老人家。有没有这个权力收弟子?”

    “别拿道尊他老人家出来压人,众所周知,道尊很少收徒,这次收的亲传弟子是赵宗平师弟。”邬山笑道:“师妹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连编谎话都说不圆。”

    “是啊,道尊xìng格不羁,几乎不收弟子的。”

    “知道道尊云游四海去了,就胡编乱造,这罪名可是不轻啊。”

    林心煜冷笑一声,语气有些骄傲。指着赵宗阳说道:“他是三痴道尊的记名弟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赵宗平。对了,忘了给大家介绍,他除了是心煜的未婚夫。还有一个身份,同时也是赵宗平的亲兄弟。”

    众人一片哗然:居然亲口宣布是未婚夫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得多大的勇气?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师兄心里咯噔一声:心煜师妹也真是太放得开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的未婚夫。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机会?

    他看向赵宗阳的眼神,越发地冷冽了。

    “哼,小小的一个记名弟子,又算得了什么?”邬山这会也不得不相信赵宗阳是三痴道尊的记名弟子了,但在他看来,区区一个记名弟子,完全挂不上号,在自己这种十多年经历的内门弟子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众弟子跟着一阵哄笑声,纷纷看着赵宗阳,一个劲地嘀咕着:“我要是你,赶紧走人。”

    “走怕是走不掉了,魂都给吓飞了吧。”

    “还走什么啊?没看他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么,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哎,师妹天仙化人,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废物的未婚夫。我看啊,还是云师兄,才是绝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林心煜心中火起。她本来是一个很淡然的人,如果这些人是在嘲笑自己,那无论怎么说,都未必能让她的心境产生怒气;但这些人偏偏嘲笑的是赵宗阳,不知怎么的,她就发觉自己很难再保持平常心了。

    她正要拉下脸,当众爆发,手心却被赵宗阳轻轻拉了拉。

    一股温暖和厚实的感觉,瞬间袭上了心头,让她已经躁动的心里,重新回复了安静。一种感觉在脑海中弥漫着:世上再多艰险,只要有他的手心,便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赵宗阳的脾气,深知他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很重的人,也是一个极端的个人英雄主义。在挑衅和危险面前,他绝对不允许女人站在他的身前,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林心煜微笑着,乖乖地站在了赵宗阳的身后,含笑看着前方的白sè身影。尽管她并不知道赵宗阳现在的修为如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邬山这种老牌弟子的对手,但只要他出手,她就相信他,支持他,这与修为无关。

    众弟子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假辞sè的师妹,居然露出了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让人目眩神迷。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对赵宗阳的恨意,自然就更深了。

    “怎么样,小师弟,跟师兄过两招?”邬山极度鄙夷地对赵宗阳说道:“放心,师兄手上自然有分寸,不会要了你的小命的,免得有人不满意,说我仗着十多年的修为,来欺负菜鸟。”

    “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了。在巡天宗混了十多年了,还是一个小小内门弟子,这种愚钝的资质,还怎么好意思出来瞎混?”赵宗阳猛然间开口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免得丢脸。”

    喝!这小子居然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如此劲爆,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场的,几乎都是内门弟子,赵宗阳这一骂,基本把他们都囊括进去了,顿时引起了公愤。

    “一个区区的记名弟子,居然还敢说内门弟子没脸见人,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么,他难道不知道,巡天宗的外门弟子,在世俗国家中都可以横着走,内门弟子要是出去,那个个都是尊崇无比,人人敬仰。不知道多少修命之人,毕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巡天宗的内门弟子?而且,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一个梦想!”

    邬山不怒反笑,哈哈大笑道:“那就让我这个资质愚钝的内门弟子,来领教一下天赋超绝的记名弟子的高招吧!”

    听得这话,就连云师兄都不禁点了点头:邬山这张嘴,真是够损的。不过,我就欣赏他这点!

    “你说领教就领教,当我是随叫随到的跟班啊?凭什么你说打,我就打?”赵宗阳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极为倨傲地说道:“我的时间很紧,没空陪你瞎折腾。巡天宗的规矩,好像没有说同门之间,可以随意互相斗殴的吧?”

    这一句话,倒是把众人给说得哑口无言:他要是咬死了不应战,邬山还真不能随意收拾他,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一旦告到上面去,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是云师兄都觉得有些麻烦,要知道,现在宗主在闭关,主持rì常工作的,是风落九天,林心煜的师父。事情闹到她那里,谁知道板子会不会偏着打?

    “我们这不叫斗殴,叫切磋。”邬山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样,我们就不动刀动枪了,玩一个小游戏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想怎么处理我都成。”

    “玩游戏啊,这倒无妨。”赵宗阳见这个家伙纠缠着不放,心知不给他点颜sè看看,就会一直这么磨下去,太烦人了。倒不如陪他玩玩,也给其他人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内门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自我感觉好了这样的程度。连风落天尊和三痴道尊这样的真正的绝顶高手,都没你们这么高调。

    “打打杀杀的就算了,也免得伤了和气,咱们就来玩一个文雅的。”邬山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有个小小的爱好,喜欢研究易容和追踪。不过咱们初次见面,还不熟悉。易容就算了,太欺负你了,咱们就玩玩追踪吧。你要是能找到我,就算你赢。”

    云师兄差点哑然失笑:玩追踪,邬山真是够坏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巡天宗里谁不知道,玄空长老素来就是以易容和追踪著称。作为他座下的弟子,邬山在这一方面,自然也不可小觑。众所周知,躲藏远比追踪要容易的多,jīng通追踪之术的人,要想躲过别人的追踪,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不就是躲躲藏藏的一套么,太简单了。你既然会易容,那就一并玩了吧。”赵宗阳说道:“你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来,免得说我欺负你!”

    众人尽皆大惊: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似乎怎么死得快就怎么来?

    林心煜突然轻移莲步,附在赵宗阳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要轻敌。玄空长老的易容术和追踪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外在化妆,实际上,也是一门独特的功法,很不简单,切不可小看。”

第一百八十章 直接绑了

    赵宗阳只感觉到耳边一股香风,带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放心好了,雕虫小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赵宗阳侧过脸,与林心煜四目相对,直视着那双动人心魄,直透内心的眼眸,自信满满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林心煜点了点头,绽放出一个微笑,犹如冬rì里的暖阳,明媚动人。她心里清楚,赵宗阳之所以表现地如此不屑一顾,是为了给自己信心,让自己安心。她也想象得到,赵宗阳在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敢轻视这个对手,说不定还有点紧张。

    不过,他既然想让自己安心,那自己就顺着他的意思,表现地安心就行了。

    林心煜的举动,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臭小子,得到巡天宗第一美女如此青睐,真是艳福不浅啊。要是我有这个福气,宁肯少活十年!

    云师兄更是嫉妒地险些发狂,暗暗在心里发誓:终有一rì,必定要把这个天仙化人的师妹搞到手,更要让这小子亲眼看到那一刻,痛不yù生。然后在绝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邬山一看云师兄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

    “既然师弟如此自信,那为兄就献丑了。”邬山以一种自信满满的语气,对赵宗阳说道:“为了公平起见,在场的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只能旁观,不能对你说一句话,或者做一个暗示。否则就算你输了。特别是心煜师妹,你们之间不能有任何交流,否则就算犯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好,我答应。”赵宗阳还没回话,林心煜就点头道:“师兄言之有理,我们愿赌服输。只要说一句话,就是师兄赢了。”

    “还是师妹识大体,不愧是女中豪杰。够爽快!”邬山带着轻蔑地笑容,对赵宗阳说道:“睁大眼睛看好了,看看师兄是怎么在你眼皮子低下消失不见的。为了让你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我提醒你一句,要想找到我,就往山下去。”

    话音刚落,邬山的身形,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好快的身法!

    赵宗阳心中很是震惊:单就邬山的这一身法,就超出了自己。而他只是巡天宗的一个内门弟子,在巡天宗的真正核心人员中完全排不上号。可想而知,巡天宗的实力,尤其是高端实力,该有多么的强大!

    难怪巡天宗虽然不问世事。但在世俗国家,却是呼风唤雨,受到顶礼膜拜。

    “哈哈,这小子完全楞了,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怕是连邬山的影子都没看见吧。这种乡巴佬,肯定是第一次开了眼界!”

    “嘿嘿,小声点,别跟他说话,免得到时候输了赖账,说我们故意给他暗示。引诱他犯规。”

    “咱们慢慢看好戏就行了。”

    “就怕看得瞌睡了,邬山在战斗方面的实力,倒是不怎么突出,但是受玄空长老的影响,他在易容和反追踪上的造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小子傻乎乎上了他的套,要玩这一招,真的是鸡蛋碰石头。”

    “这不废话么,没看这家伙半天都挪不动步子么,他哪知道邬山往哪个方向去了?”

    林心煜见到赵宗阳一动不动,心中也有一点点担忧。但碍于约定好的规矩,她不能有任何表示,只能默默地等待。

    她的心里,甚至有这么一个想法:大坏蛋从来没见识过易容和反追踪这种奇特的功法,即便输给邬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邬山是十多年的内门弟子了。只怕到时候大坏蛋心里不高兴,闷闷不乐的,这家伙很爱面子。

    自己是不是要想点什么法子,逗他开心呢?

    正当她在琢磨着这么处理赵宗阳失败后的局面时,却突然听得全场一声诧异的“咦”她扭头一看,却见到赵宗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见惯各种奇珍异宝的巡天宗弟子,眼界都很高。见到赵宗阳这盒子看起来不太起眼,只是普普通通的金属所铸,呈罗盘状,不少人当即就露出鄙夷的神sè: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就是寒酸,这么一个破玩意,都还当做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

    云师兄更是不屑一顾,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什么样的稀世珍宝,他都看到过,这种小东西,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他甚至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林心煜一眼:师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么一个穷小子她还死心塌地的。只要跟了我,想要什么宝贝,就有什么宝贝!

    “探息仪,启动。”赵宗阳压根就没理会众人的眼光,将自己的命元流转起来,用生命之力牵引,灌入了小盒子中。

    这是他当初从隐世家族的东方星手上“妙手空空”来的宝贝,自从得手后,还从来没有用过,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就像钱是挣来huā的,神器是用来杀人的。不管什么宝贝,只要不用,就跟从未拥有过,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终于有机会,显摆显摆了!

    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小盒子里突然shè出了一道光芒,直向山顶而去。

    赵宗阳二话不说,直接便追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一些修为比邬山低的弟子,更是疑惑:邬山不是明说了,往山下走么,怎么这家伙反倒往相反的地方去了?他这破玩意,果真是垃圾!

    云师兄却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邬山是在戏耍这家伙,自己看得真切,他的确是往山顶去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还蒙对了!

    不过蒙对了方向又能如何?这么大的一片山,茫茫无际,他就是瞎猫碰死耗子,也不可能找得到邬山的踪影。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的邬山,已经不是“邬山”了。

    赵宗阳顺着探息仪指引的方向,不断地前进。光线的方向,在不断地变化,引领着赵宗阳在崇山峻岭中来回穿梭。越是往上,山路就越是崎岖不平,而且大道渐窄,岔路越来越多。

    最让人吃不消的是,密林和huā草的方位,似乎随时都在变幻,就连头上的rì头,也一会一个位置,完全不能作为指引方向的标志。

    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这迷宫一般的地域里。

    难怪巡天宗从不设防,不但山脚和山腰可以任意进出,毕竟住的都是弟子,也算不得太机密;但住着长老的山顶,也从没有戒严过,因为实在没必要。

    且不说世间有几个人,有那个资格和胆子上山顶,即便真敢上来,要是没有专人的指引,也得被困在这片迷踪阵里。

    渐渐的,赵宗阳手中的小盒子,开始让围观的众弟子慢慢收回了轻视的目光,原本以为是不值钱的破玩意,但没想到,在这迷踪阵中,居然没有乱了方寸,不知不觉的,就快要走出去了!

    林心煜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喜:大坏蛋不知道从哪得到这样的宝贝。看来自己没有陪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懈怠,这样很好!

    探息仪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赵宗阳赫然发觉,自己正在一座大殿的门口。

    而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众人一看,顿时都紧张万分:这不是三痴道尊是谁?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咱们给他的弟子难堪,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淡!

    “哈哈,小娃娃你果然来了,道爷原本正在云游,不经意间听说你到了雁北郡,就赶着回来了。”三痴道尊捋着胡须,走到赵宗阳的跟前,乐呵呵地说道:“这么久没见了,还不给师父磕磕头?”

    “砰”的一声响,像是额头重重撞在石头上的声音。这小子尊师重道的诚意,居然如此之隆?

    但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哪里是赵宗阳磕头,而是赵宗阳一拳揍到了三痴道尊的额头上!

    天啦,巡天宗里,谁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给道爷绑了!”三痴道尊怒喝道。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重重地砸了过去。赵宗阳大笑道:“邬山啊邬山,你能不能稍微找个自己能够模仿的对象?”

    “三痴道尊”yīn沉地狞笑:“我已经尽可能模仿道尊的神态和说话方式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有什么宝物不成?”

    “我倒是有一个yīn阳镜,可以看破幻境,不过我根本没用。”赵宗阳不屑地说道:“三痴道尊之所以独一无二,就是因为他无法模仿。他的思路,跟你们这些人,是截然不同的。只是一句话,就能暴露出你的真假。”

    “什么话?”邬山不甘心地问道:“我已经模仿地尽善尽美了!”

    “模仿地再完美,那也是假的,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他的想法。”赵宗阳冷笑道:“三痴道尊从来不会叫我给他磕头!”

    “邬山,现在你应该愿赌服输了吧。”林心煜此时站上前来,冷冷地说道:“而且你假扮道尊,是一种冒犯,我要将此事向师父汇报。”

    “输什么输?他只是见到了我,还没有抓到我呢!”邬山恼羞成怒,耍赖道:“有种的,把我绑起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又飞奔而去。

    赵宗阳好整以暇地取出一个绳圈,喃喃道:“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自虐的要求,哎,谁叫我喜欢助人呢,绑就绑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进步很神速

    一看赵宗阳弄出这么一个绳圈,绝大多数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的,大都是不屑一顾的眼神:这又是什么破烂玩意?干巴巴的一个圈,连绳子都没有,就想绑人了?

    云师兄却是轻轻皱了皱眉,他嗅到了一丝邪门的气息。

    “捆仙索,绑!”赵宗阳用自己的命元催动起捆仙索,绳圈立即便飞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停在了半空之中,邬山的身形,猛然间便浮现了出来,不偏不倚,被绳圈给套住了。

    “不会吧,真绑住了?怎么可能会这样?”众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狠狠地眨了眨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邬山可是入门十多年的内门弟子啊,在追踪术上钻研了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记名弟子轻易地就抓住了?

    “没事,区区一个绳圈,怎么可能锁得住邬山?”有人摇头晃脑地分析道:“邬山的修为不用我们多说了,虽然攻击xìng方面不算很强,但等级摆在那里。一个记名弟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是,只要邬山稍稍用力,这绳圈,自然就断了。靠这种旁门左道的取巧,始终不是对手。归根结底,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果不其然,半空中传来邬山的笑声。

    “想不到你这个记名弟子还有些破烂玩意,不过就凭这些破烂,就想绑住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听得邬山大喝一声,一道道金sè的光芒,以他的身子为中心,向四周辐散而开。每道光,都像是一柄利刃,锋芒毕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刺猬。猛然间将周身的刺,都散放开来。

    “邬山终于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了。实际上也是杀鸡用牛刀了,以他艮阶大师级的修为。要挣断这破烂绳圈,还不是易如反掌?”

    林心煜尽管从心眼里,就愿意为赵宗阳感到自信。但从客观实力上来分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打鼓:几个月前分别的时候,赵宗阳才刚刚跃过巽阶的坎,这在开元城的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就连自己当初都有些自得,但到了巡天宗之后,才知道天下英才,何其之多。

    别的不说,但就巡天宗的内门弟子,没一个是艮阶以下的;要不是自己受到风落天尊的亲睐。成为了亲传弟子,说不定现在还得在外门弟子里熬,那就别想有现在的飞速进步,以及在弟子中的地位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沾了光。像邬山这种熬了十多年的内门弟子,已经达到了艮阶大师级,随时都可能突破震阶门槛的人,在修为上,至少目前不比自己低,但却无法进阶为亲传弟子。没办法啊,天才实在是太多了,竞争太激烈。

    自己是撞到了大运,得到风落天尊亲眼有加,有众多资源的倾斜,经过这几个月的潜心修炼,终于达到了艮阶大师级的地步。虽然绝对高度不算什么,但就进步幅度而言,用风落天尊的话来说,已经算是百年一遇了,可见修命之艰难;而大坏蛋又没什么资源,还整天都在忙碌,没什么时间修炼,他这几个月,能有什么进境呢?

    如果能进步到巽阶大师级,就应该算是逆天的了,艮阶,那根本想都不敢想。以他的修为,要想真正的捆住艮阶大师级的邬山,实在是天方夜谭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绳圈碎裂,被碾成粉末的模样,预想到众人对赵宗阳的冷嘲热讽,特别是邬山那鄙夷的表情。她的心里一下子很难受,似乎比自己受到嘲笑还难过。

    “耍赖就耍赖吧!”她轻咬银牙,正准备运功援助赵宗阳,却惊讶地发现,绳圈并没有被锋利的光芒所割裂开,反而越缠越紧。

    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直了。邬山居然真被困住了?他是在放水么?绝对不是,看得出来,他是拿出真正的实力。

    那么,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真的就有那么强?不至于吧,要真够强,哪里还会做什么记名弟子?

    “怪哉,撑死巽阶大师级的修为,怎么可能把艮阶大师级的给捆住了?”云师兄双手叉在胸前,看着这一幕,疑惑万分:“这个世道,难道反过来了?”

    林心煜也万分诧异,同时万分的欣喜:果然没有预料错误,大坏蛋真就是巽阶大师级的修为。想不到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居然还真的升到了巽阶大师级,真是进步神速!

    不过,神速归神速,毕竟只是巽阶大师级啊,怎么能把艮阶大师级的给捆住了?这种状况,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啪嗒”一声,邬山的身体,重重地掉到了地上,被绳圈紧紧地勒着,脸sè都涨红了。看得出来,他把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了,但偏偏就是无法挣脱,更别说将绳圈碾成粉末了。

    “跑啊,你继续跑啊!”赵宗阳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邬山:“你让我绑你,我就绑了,你拿什么来感谢我?”

    邬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赵宗阳千刀万剐。但整个人都被绑着,可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能傲地起来?当着这么多师兄师弟的面,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以自己艮阶大师级的修为,怎么就会被区区巽阶大师级的给治住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别看赵宗阳现在云淡风轻,像是毫不费力的样子,其实后背上全都是汗。

    与艮阶大师级的高手对抗,可不轻松。要是赵宗阳的修为真的是大家看到的巽阶大师级,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即使以〖真〗实的艮阶专家级修为来对抗,也完全没有胜算。不过,有捆仙索这种宝贝在手,就不一样了。

    宝物嘛,本就是用来越级挑战的,否则拿来有何用?只要等级不是相差太悬殊,宝物的作用就是决定xìng的。反之,若是邬山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震阶,那捆仙索也就无能为力了。

    “你们在这里聚众喧哗做什么?”突然间,一个极度悦耳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但众人闻得这天籁之音,却俱皆心惊胆战。

    “天尊好。”众弟子纷纷对着翩然而至的风落天尊行大礼。

    风落天尊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没有太过理会这些人,径直对赵宗阳说道:“赵宗阳,你这臭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大,一来就把我巡天宗的人给绑了!”

    众人闻言,都有些幸灾乐祸:你小子继续狂啊,现在天尊兴师问罪了,看你怎么办!

    云师兄却是惊讶地摇了摇头:这不像是兴师问罪,更像是一种调侃。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风落天尊对谁的语气这么随便的!

    “没办法,这位内门的师兄非要让我绑,我这个记名的师弟,不从命不行啊。”赵宗阳摊摊手,说道:“而且师兄还幻化成我那个记名的师父,按照巡天宗的规矩,该怎么处理啊?”

    这家伙,倒打一耙啊!

    风落天尊俏脸一寒,满目寒霜,瞪了被绑住的邬山一眼,冷声道:“带下去,按照规矩办!”

    众人闻言,都心中一凛:真要按照规矩办,邬山不死也得脱层皮。天尊真是够狠的!

    风落天尊根本没看众人一眼,沉声道:“都散了!”

    众人哪里敢有半句废话,全都脚底抹油,第一时间溜了。

    云师兄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为了一个记名弟子,从重处理一个内门弟子,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规矩”层面的事,看得出来,风落天尊对这个小子很看重。

    奇了怪了,不就是一个巽阶大师级的垃圾么,三痴道尊那种怪人也看重这小子,风落天尊也看重,最最关键的,心煜师妹也看重!

    搞不懂,难道现在是弱者当道了?哼,走着瞧,有这个小子好看的!

    众人散去后,赵宗阳和林心煜跟着风落天尊,进了属于她的“风落宫”。赵宗阳的眼睛一刻都没有停下,入眼处尽是奇珍异宝,比起开元的皇宫,不知道要奢华多少倍。更别说自己的侯府了,简直就像是农家小院。

    “臭小子,你的进步很神速啊。”赵宗阳正在张望,却听到风落天尊说了一句。

    “呃,一般般,心煜比我更快嘛。”

    “我是有师父指点,有宝物加持,还有最好的修炼环境。”林心煜由衷地赞叹道:“但是跟你比起来,我真是有些惭愧。”

    风落天尊笑道:“都说女生外向,心煜真是时刻为这臭小子着想啊。你也用不着惭愧,入门短短几个月,你的进步幅度已经超过了宗门里所有的弟子,足以骄傲了。臭小子,你说是不是啊?”

    “那是,那是。”赵宗阳应道。听这两师徒说得正欢,他不想打击她们。她们以为侯爷是巽阶大师级,就叫进步神速了;要是知道侯爷的〖真〗实等级是艮阶专家级,恐怕会被侯爷所深深的伤害。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风落天尊的脸sè,突然之间板了下来,冷若冰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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