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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瀚     大汉txt下载     大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关门打狗打砸毁

    魏氏兄弟意识到自己大爷这是要关门打狗,喜滋滋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把侯府威严的大门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这下子,门外看热闹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三年多的生死历程,一路上李瀚都在习练项柳传授的内功心法以及李三教导的拳脚功夫,早就今非昔比,现在再打人,已经不需要出阴招用暗器。

    怀着滔天的恨意,李瀚根本不给陈蟜开口说话的机会,手中马鞭连连挥出,把陈蟜抽打的跟一只人形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转嚎叫,一声声哀求。

    陈蟜纵然是挨着打,也已经认出这位混世魔王正是他认为已经死掉的李瀚了,这个发现让他魂飞魄散,眼前这个人小的时候就阴狠毒辣,大哥为了这个人差点失去袭爵的机会,还被整治地死去活来。

    陈蟜之所以霸占李家财产,驱赶季淑,也有为大哥报仇的龌龊心理,现下落在李瀚手里,这英雄怎么还充的下去。

    “李瀚,好兄弟,你我……哎呀呀,你别打了,小爷,我求你别打了啊……为兄我跟你无冤无仇,还是你的姐夫,你怎么不说原委就打我啊……啊!”

    陈蟜不提“姐夫”二字还则罢了,一提起,更勾起李瀚的冲天怒火。

    想起自己花季年华的姐姐被这个人渣折磨的生不如死,小小年纪暮色沉沉的,连烧饭的柴碳都不够,大家小姐还需要等天黑无人看见之时,偷偷出去捡拾柴草,免得被人笑话,或者是被家里人知道伤心。李瀚越想越恨,下手抽打的就更厉害了。

    “你这个贱人,听说小爷我死了,第一次悔婚谋取我的链儿。第二次又谋取我的家产,这也就罢了,为了我姐小爷宁愿送给你,权当李家养条狗。

    可你还敢虐待我姐,让她一个人在霸城缺衣少穿,你胆子大啊!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李瀚一边骂一边抽打,其他几名狗腿子路上就听到了他的命令,那命令只有三个字:“打!砸!毁!”

    王府卫士家丁们欺负平民百姓一个顶仨,遇到真正的杀神屁用不顶,看自己主子被抽打的跟死狗一样。哪里敢舍命保护,故意被来人打得滚倒在地上装死。

    转瞬间,侯府就传来“砰啪!”“哗啦!”“轰隆!”的热闹声音,正堂里,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被摔得粉碎,一件件家具器物被砸的纷飞。

    那个还等着陈蟜回来继续享乐的所谓“千金小姐”吓得花容惨变,衣服也顾不得穿好,就在榻上摆出一副“我无力抵抗,任凭你们强*”的模样。谁知一个面色如铁的男人走过来一脚把她扫到地上,抬脚就把那张床榻踩得粉碎,仿佛她就是一堆烂肉,还不如那个床榻更值得凌虐。

    这女子太也不识相。人家不搭理你,你爬起来趁乱滚蛋也就是了,她却跟着陈蟜耀武扬威惯了,脑子都成猪头了。居然尖着嗓子叫道:“你们太大胆了,敢在侯府行凶,就不怕侯爷杀了你吗?”

    李敬鄙夷的问:“你家侯爷还在前院挨打呢。你一个区区妾侍老子一脚踩死也寻常。”

    “我不是妾,我乃是隆虑侯的夫人!”这女子还没买票先上车,千金小姐做了表子的勾当,最怕人家质疑她的身份,昏了头叫道。

    “隆虑侯夫人乃是李家大小姐,你算什么夫人。”

    “侯爷早就不要那女人了,等她死了就娶我过们,你这莽汉竟然轻视与我!”

    李敬可不莽撞,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一步步走近那女子:“哦?原来你是想等我们爷的姐姐死了嫁过来当夫人啊?这样看来,说不定我们家爷会很愿意见见你,嘿嘿嘿……”

    “啊?你这强盗,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救命……呜呜呜……”

    那女子还没挣扎完,就被李敬拉掉帐子上的丝帛绑住了手,嘴也被塞住了,最后李敬索性扯掉一整面帐子把这女子一裹丢在一旁,才接着进行让他极其兴奋的破坏活动了。

    后堂里,随着各种打砸,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尖叫着跑出来,躲在院子一角瑟瑟发抖。

    幸亏这些“强盗”并不欺凌妇女,只是冲着东西较劲,没有一顿饭功夫,侯府前前后后全部被砸的支离破碎,连花墙照壁都被踹倒,简直是不能看了。

    此刻的陈蟜也被李瀚抽打的只剩一口气了,这并不是李瀚没能耐一脚踩死他,而是觉得他这样折磨了姐姐许久,一下子让他死了太过便宜他了,故意用鞭子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陈蟜不愧是一个有心眼的人,都被打成这幅德行了,脑子还没坏掉,骤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李瀚极其护短,对待亲人十分重情。

    怀着一线侥幸,陈蟜用尽全力嘶吼道:“夫人,娘子,淑儿啊……快救救你的夫君吧……虽然你我有些误会,但毕竟……毕竟同床共枕,夫妻情深……为夫一死,可怜你要守寡……守寡一生了……”

    还别说,随着陈蟜垂死的呼喊,李瀚下鞭子的频率减慢,力度也降低了,这些话还真是让他心里一震。

    虽然季淑情况很惨,但这个时代,女子讲究从一而终,若真是姐姐已经跟陈蟜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真的不愿意看到陈蟜被自己打死的。

    想起季淑以前提到陈蟜时那种娇羞无限,爱意横流的样子,足以说明姐姐是真心爱过这个人渣的,那么,打死他会不会是害了姐姐呢?

    陈蟜觉察到了李瀚的变化,心里一阵狂喜,赶紧挣扎着抱住李瀚的双腿,嘶吼着说道:“爵爷啊,我跟你姐姐仅仅是有些误会,其实还是好夫妻啊,你可不能……不能听人挑拨,坑了她一生啊……”

    正在这时。执行“打砸毁”完美结束任务的几个人回到李瀚身边,李敬胳膊下面还夹了个大大的包裹。

    而门外,一声声剧烈的拍打门环声,跟各色人等焦急的呼喊声一直都没停过。

    “驸马郎,老夫卫绾,请开门一见!”

    “爵爷,张公在此,求您开门。”

    “瀚儿啊,娘的亲儿,你打开门啊!你可别莽撞。你要是打死了蟜儿,咱们两家可都要毁了啊!”

    “表哥,开门吧,刘彻来接你了!”

    “瀚儿,你刚刚回来,不要再惹事,娘来了,你开门出来吧。”

    “李瀚,你原本是功臣。可不要因为莽撞变成罪人,老夫刘舍,奉皇命请你进宫,速速住手开门!”

    好家伙。这一阵子看起来闹腾的动静不小,门口集聚满了各路神仙,馆陶跟李婉都在门外。

    陈蟜听到门口这么多人声援,却也不敢顺势反水。依旧是可怜巴巴的癞皮狗一般,哼哼唧唧的一声声叫着他的好娘子,继续勾起李瀚的亲情。

    终于。一声凄哀的哭声响起:“大弟,姐姐知道你是为了姐姐,可是……你还是放过他吧……姐姐命苦,怨不得他……”

    李瀚终于住手了,他冲着被他抽的血呼淋啦的那张脸吐了口吐沫,一挥手,魏猛魏铁配合默契的打开了大门。

    瞬间,门口簇拥的众人潮水般簇拥进来,很奇怪的是陈午跟陈须没来,其他人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陈蟜,再看看已经不能看的一个侯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李瀚轻松地把马鞭扔给李三,抱拳圆圈做了个揖说道:“小子李瀚,给各位添麻烦了,若需收监,请把我带走吧。”

    正在这时,一个小胖子炮弹一般冲过来就紧紧搂住了李瀚:“表哥,你……你你你真的回来了!”

    李瀚抱了抱已经长高但也长胖了不少的刘彻,亲昵的捏捏他肉嘟嘟的腮帮子笑道:“太子,该减肥了。”

    刘彻进门就被李瀚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给深深折服了,羡慕不已的看着长高长壮又气势十足的表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赶明儿你带我习武,就瘦了。”

    馆陶已经哭嚎着抱住奄奄一息的陈蟜,一叠声叫喊赶紧带儿子去看太医。

    一群刚刚装死的卫士家丁纷纷作出拼命护主的样子,瘸腿的瘸腿,弯腰的弯腰,哼哼唧唧的要把陈蟜抬起来,却被馆陶一人一脚踹开。

    公主府的亲卫跑过来抬起陈蟜飞快出门,放上公主的马车,馆陶也急匆匆跑出去上车走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跟李瀚说一句话。

    太子一直缠着李瀚说话,其他人当然都要往后站了,等他俩说完,馆陶也顺利带人溜走。

    李瀚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哭泣,他丢开众人,走向被挤在角落里的一群人,那里,有他的母亲李婉,还有三个姐妹跟方玉秀方玉霜。

    “娘,孩儿回来了。”李瀚走过去跪下了。

    “儿啊!娘的儿啊!”

    李婉哪里还撑得住,扑过去搂住儿子的脑袋哭了个肝肠寸断,几个女孩子也都哭成一团。

    建陵侯跟其他官员们其实就是被馆陶拉来劝架的,至于李瀚该如何处置,事发当时是关着门的,谁知道他跟隆虑侯是不是年轻人闹着玩儿的,没看刚刚的苦主,飞扬跋扈的长公主都但求救走了人就跑了吗。

    李瀚乃是立下大功的人,谁会真正跟他作对锁拿他,就是处置也得等皇上出面,看人家母子家人团聚,一个个都拱手告辞,连张方达都走了。

    李瀚带着家人跟几名狗腿子得胜凯旋,出了门李敬就拉过李三跟他嘀咕半天,李三接过那包袱丢在李婉她们过来时乘坐的马车上,也没人注意。

    走到李家大宅门口那条胡同,整条街上都站着一簇簇激动地人群。

    那些人有的穿着大药房的制服,有的穿着大酒楼的制服,还有是家里作坊工厂的工人们,看着自己的家主回来,这些人都发出了惊喜的哭喊。

    李瀚心里涌动着酸热的感动,这就是家啊!虽然他区区十五,却是这一大群人的支撑,这种情谊不需要血缘来构成,就已经让他无法推脱了。

    魏猛魏铁跟随方玉秀在外流浪追寻,终于把大爷找回来了,自认功劳大大的,看着满街的人群,又看看大爷身后钉子般的几个亲卫,技不如人的苦恼一下子消失了,你们厉害不假,到了家里,你们可没有我们俩威风了。

    两人大吼一声:“大爷回家了!大爷回家了!”

    李瀚转身微笑道:“是啊,咱们回家了,这次若是皇上不砍我的头,我就把你们几个都要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敬,张允,黄赞,魏挺,巴不得如此,都是笑着答应了,大家就在工人们的热情簇拥下走进这个大宅。(未完待续。。)

第137章 被打屁股的爵爷

    李瀚一进门,就失去了爵爷杀伐果断的八面威风,一**老家人又是拍又是揉又是哭,他也褪去一身凌厉,还原成一个可爱善良小郎君,被揉的头发蓬乱,衣衫上都是这些人的眼泪鼻涕,却还是笑嘻嘻的甘之若饴。

    这一幕,看的身后四名亲兵好笑不已,他们万没想到举手间能杀死数千鞑子而脸色不变的爵爷,居然还有这样一幅面孔。

    当两个白发老人哭喊着扑过来,李瀚被他们搂进怀里,被他们轮番打屁股的时候,亲卫们心中的铁血主子形象彻底碎成渣渣了!

    这几年,承受压力最重的人不是李婉,而是季番。

    这个老爷子经历了三个儿子惨死,心智之顽强绝对少有人比,之所以当初他做主把其实不属于季家的产业陪送给季淑,并不是偏心亲孙女,而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李瀚不在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陈家盯上了李家的产业,不陪送他们也会想法子夺了去,说不定到时候受的损失更大,与其如此,还不如成全了孙女,给她换一个堂堂正正的侯夫人名分。

    李婉偷偷暗示过季番李瀚没死,老爷子才支撑过来了,否则他一定熬不到现在。

    而现在,孙子活生生站在面前,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老爷子压抑了三年的压力骤然消退,这一番悲喜交加,只能通过对孙子象征性的责打来完成了。

    奶奶也是如此,孙子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这孩子太不懂事,一走就是三年多,音讯不通的,难道不知道老人的牵挂担忧吗?不打怎么成,一定得打。打别的地方舍不得,就打屁股。

    四位亲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刚刚挨过一顿屁股,门口一辆马车停下,一对比这对老爷爷老奶奶年轻的老人家又冲进来,男的还见过,就是前霸城令方越,手里拎着一根像模像样的拐杖,双眼含泪怒吼一声:“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死丫头。你也滚过来!”

    这一下,可不光是主人挨打了,那个在河南郡碰到的小主母也蹑手蹑脚走过来跟爵爷跪在一起,被前方大令拎着拐杖一通臭敲。

    在鲜卑假装商人的时候被鲜卑军人打得鲜血横流都没叫喊一声的爵爷,居然在那拐杖高高举起轻轻落在身上的时候,就大呼小叫的喊疼,求岳父大人手下留情,那样子简直是……

    啧啧啧,太丢人了。

    老爷子老太太又心疼了。听到孙子大声叫疼,赶紧跑过来劝说,这一对才消停了。

    谁知还没松口气,门口又是一阵马嘶。刘礼大将军顶盔带甲就冲进来了,手里的马鞭抬起来就抽了过来,爵爷索性钻进奶奶怀里不出来,气的刘大将军吹胡子瞪眼睛的骂他。

    好一通闹腾。终于所有主人客人都去了第二进院落。

    李三也成了主人,招呼几个侍卫到第一进的正堂坐下,叫厨子们赶紧弄酒菜进来。然后就给他们安排房间去了。

    几个人正在惊讶这个家里好像上下级分别不太严格,人人都可以自己做主的样子,一个穿着鹅黄色交领短襦,下系大红罗裙,头上梳了一个俏皮双丫髻的女子款款的登上台阶。

    几名亲卫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却都目瞪口呆的紧盯着那台阶,眼睁睁看着这个目如秋水,眉如远山,樱唇秀鼻,肤白如玉的绝色佳人,扭动着不盈一握的小腰,颤动着被玄色腰带扎的蓬勃欲出的酥胸,阳光从她背后定定的照着她,把她薄裙下的修长双腿跟丰润的臀部映照的若隐若现,这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人间哪有如此绝色!

    门口伺候的丫鬟叫道:“卫三姑娘,您怎么来了?”

    “这几位是咱们大爷的亲卫,远行归来想必没有替换衣衫,我给他们送来应应急。”

    那女子不开口还罢了,一开口如同乳燕呢喃,娇莺婉转,简直听的人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张开了,痒酥酥麻酥酥的如同泡在温水里。

    三年多时间,足以让一个小黄毛丫头成为一个绝色佳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句话,放在卫家三姐妹身上简直是量身定做,卫子夫已经是一个祸水级的美女了。

    看着几个侍卫泥塑木雕般的样子,卫子夫觉得好笑,强忍住说道:“几位远途辛苦,澡堂里已经着人烧好水了,你们去洗洗风尘,这几件衣衫可能不太合适,你们暂时替换一下,等下就唤针线人帮你们量身子制新衣。”

    几个侍卫以为这位是李家的主子,赶紧施礼称谢,谁知美人儿莞尔一笑说道:“几位不必客气,我也是家里的丫头,咱们家家主仁慈,从不把下人当下人,大家进了这个家,都是一样的李家人,几位歇着,卫子夫先走了。”

    看着美人云一般飘走了,魏挺突然“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弄得李敬吓了一跳骂道:“老魏,你他妈疯了?”

    “我是疯了……”魏挺双眼发直喃喃道:“这还是人吗?人怎么能长成这般模样?”

    李三恰好进来,看到这样子就笑了:“你们是看到卫三姑娘了吧?进了咱们家,咱们爷是不禁止男女情投意合自行结亲的,只要你情我愿跟主子说一声就可以成亲……”

    “啊?真的?李家还有这等好事?”黄赞也坐不住了。

    李三悠然说道:“是真的,不过卫家三个姑娘你们别惦记了,这三个都盯着大爷呢,其他的丫头只要你们能让她们喜欢你们,就没问题。”

    张允最老成持重,却也忍不住问道:“其他丫头也有这般姿色吗?”

    李三翻翻眼皮说道:“满院子走来走去又没捂着脸,自己出去瞧啊,美人要对眼的,也许我觉得丑的你觉得绝色呢。”

    几个人迫不及待拿了替换衣服要洗澡,其实是想出去看美人,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走到后院,一路上果然是莺莺燕燕络绎不绝,虽不比上卫子夫,却也都是娇美可爱各有千秋,看到他们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微笑打招呼,倒让他们不好意思起什么歪心思了。

    走到一个高大的木房子前面,看到门上挂着一个大木牌子,上写着“男浴室”,都不知所以然,被带进去看到地上足足有三丈方圆的一个大池子,里面热腾腾都是热水的时候,大眼瞪小眼的发傻了,竟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洗澡。

    而李瀚可没有他们这样的好福气了,被一大帮亲人们拘禁在正堂里,轮番数落审问,动不动就会有一只手伸过来揪住耳朵,或者是在头上来几个暴栗,当然,还会被奶奶母亲岳母娘们搂进怀里揉搓一番。

    这种“酷刑”让李瀚彻底抹杀了三年多来聚集在骨子里的漫天杀气,那种看惯了生死的暴戾也被亲人们欣慰的眼泪跟开心的笑脸一点点洗干净了。

    卫子夫三姐妹听说李瀚回来,一个个激动万分,却都明白此刻可不是她们露面拉着大爷撒娇的时候,都很聪明的在院子里安排招待客人的事宜,她们都知道,大爷回来了,这个家就会恢复往日的热闹,很快就会门前车马喧嚣的,李家的饭食是全长安都有名气的,来的客人差不多全部会留下吃饭,不多准备点食材可不行。

    有人觉得奇怪了,李瀚疯子一般冲进隆虑侯府,把人家砸了,人打了,难道就没事了吗?

    这一家子欢乐团聚的,难道堂邑侯府,长公主府都甘心吃了这个哑巴亏,咽了这口窝囊气,打了也白打吗?

    若是如此,以陈蟜在京城阴狠的个性,恐怕想打他的人从未央宫门口都能排到西安门了,那么好欺负的话,天天挨也得好几年才能打完。

    别侥幸,圣旨到了。

    来传旨的宦官姓刘,到李家可不敢拽架子,进门看着正被奶奶搂在怀里的李瀚,笑眯眯说道:“哎呦喂,爵爷您长大了,真威风,怨不得老太太这么喜欢呢。”

    李瀚打人的事情季番老两口不知道,馆陶大呼小叫进来拽走李婉的时候,只是说李瀚回来了,后来孙子回家就是一家子喜欢,没人提这档子事。

    李瀚心知母亲跟岳父母和刘伯伯是知道的,但他们当着老人不便责骂,就等着等会儿把他拎出去私下问呢。

    看到太监来了,李瀚明知事发,这件事绝对难以善罢,不想惊扰了爷爷奶奶,赶紧站起来捏捏太监的手说道:“谢谢刘公公,是不是皇上找我进宫?”

    太监很聪明的笑道:“是啊是啊,您这个大功臣回京,乃是天大的喜事,宫里头皇上娘娘都候着呢,适才是让您跟家人多亲热一会儿,现在不是等不及了么,就差我过来请您了。”

    皇上召见,当然不能不去,爷爷奶奶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进宫,他跟老人说了一声,出门却并不就走,给太监塞了点好处,苦笑着悄声说道:“恐怕小子这一进宫就不是轻易能回来的,公公稍待,容我沐浴更衣再去吧,免得一身臭汗惹皇上生气。”

    太监悄声说道:“快点吧,隆虑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医院都快被长公主给砸了,太子替您撑不住咯!”(未完待续。。)

第138章 香艳的哑巴亏

    李瀚邪邪的一笑说道:“小子明白,请公公稍待。”

    太监被强行抹杀了男性标志,最忌讳别人不以大丈夫看待,故而,刘太监第一次听到李瀚叫他公公的时候,还有点觉得受不起,这次再听到,就觉得浑身舒坦,觉得自己的身份得到了认可,他可不知道李瀚这叫法并不是独出心栽的尊敬发明,后世两千年都是这么叫的,那小子只是捡现成的。

    李瀚可不用到后院的公用浴池洗澡,他的住室带有一个专门的洗浴间,乃是他改造王府的时候就弄好的,匆匆跑回屋里,就看到卫子夫那双绝美的盈盈泪眼,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娇滴滴叫了一声:“大爷……”,如同方玉霜在河南郡乍然看到他时一摸一样的激动,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痛哭失声了。

    这丫头的行为让李瀚大是狼狈,小妮子对他那朦胧的情愫他不是不懂,可是总觉得那时候她还小,自己救了她全家,对他产生一些以身报答的糊涂念头也不奇怪,等她长大了,像季淑一样,遇到陈蟜还不是情窦初开了。

    而且,李瀚一直过于相信历史,本着先入为主的念头,总觉得卫子夫一定会是刘彻的皇后,故而,就彻底把她摒弃到自己的感情之外了,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把这妮子对他的依恋当回事。

    而现在,以往那个青涩的黄毛丫头已经及笄,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脱掉蛹壳一般绽放出了她最美丽的外表,还一扫走之前熟悉的娇羞怯懦,热情奔放的用行为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她有多想他,那娇嫩滑腻的脸庞上带着湿湿的泪,紧贴在他的脸上,搂着他脖子的那双手缠的那么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跟患得患失的恐惧。

    她的娇躯在他怀里轻轻的颤抖,初秋的长安是炎热的,她仅仅穿着薄薄的一袭罗衫,那已经良好长成的酥胸就积压在他胸口,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阵阵袭来,这一刻简直是难描难画。

    李瀚下意识的伸手回应了卫子夫的投怀送抱,他一只手落在妮子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却无巧不巧的落在一处圆润丰硕的隆起处,触手所及,隔着薄薄一层纱。那份弹性十足的柔腻让他不自禁的手下用力,这下可坏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里是卫子夫的翘臀,这用手一按,直接就把她的下半身按向他的……

    卫子夫激动不堪的投身心上人怀里,只顾哭的舒畅,被他迷迷糊糊这么一动,只觉得双腿间就碰到了一处奇怪的坚硬。

    女子历来早熟,加上其母也常指点她们姐妹当如何应对男子的骚扰。卫子夫立刻明白李瀚是怎么了,这让小妮子娇羞不堪,惊叫一声就挣脱了他的怀抱,红着脸低着头。蚊子般小声说道:“大爷,不是说您还得赶着进宫吗?是您的早晚是您的,等您从宫里回来,晚上……晚上我来伺候您就是了。现在,您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吧。”

    李瀚揉揉鼻子,再揉揉鼻子。却无论如何不能告白自己的冤枉,他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哪里有半点邪念,可是,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好不好,穿过来这么久了,脑子是一个成年人,却长着一个不争气的孩子身体,没把他憋出毛病就很不错了。

    刚刚一个活色生香的绝色美女投怀送抱,若是不反应才怪呢,可是听这丫头的意思,竟是觉得他猴急到现在就要“大开杀戒”了,这简直是……

    这番冤屈要是告诉这妮子了,岂不是说他对人家的一片真情,跟承诺今晚愿意让他予取予求的态度的一种不屑吗,作为一个淑男,怎可以让爱他的女子伤心呢,所幸这个哑巴亏甚是香艳,吃了就吃了吧。

    都泡在热水里了,李瀚还处在一种麻酥酥的幸福当中,猛想起红楼梦里头有个可怜的丫头,被宝玉偷偷亲了,就说了句“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这跟刚刚卫子夫的意思还不是一摸一样么?可惜那个宝玉是个敢偷不敢当的怂货,才弄得那丫鬟好端端的投了河,真把自己弄成一支水下的金簪子了。

    李瀚一阵愤愤不平,娘的那贾宝玉出身高贵,老天爷怕他没钱花,落娘胎都让他含着一块玉,还不是跟陈须陈蟜一样是一无是处只会关着门称大王的窝囊废?

    老子两世为人,这辈子还穿过来就一穷二白,阴差阳错出趟差还九死一生的,难道现在一个深爱老子的小妮子都保护不了吗?去他妈的历史吧,卫子夫对小爷的深情拿大棒子都打不散了,硬塞给刘彻的话,小爷还不成了送妹子换荣华的白鼻子小丑了?

    正在胡思乱想,刘太监的声音传来了:“驸马郎,略快些吧,莫让皇上久等。”

    李瀚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打砸了一个侯府,还把侯爷打得跟烂猪头一样,会不会被砍头还不一定呢,倒在这里寻思要不要收了卫子夫,这可真是火烧眉毛做美梦,生死都两说呢。

    赶紧洗了换好衣服,卫子夫伺候着把他的头发擦拭干净梳成发髻,戴上青绢包头巾子,绑上貂尾,衬托着他一身滚红边的黑袍,大红腰带上悬挂着一块玉牌,足蹬软底靴子,除了沿途晒黑的肤色无法变白,整个英俊洒脱的驸马郎就新鲜出炉了。

    看着心上人长身玉立,气势非凡,卫子夫心里打翻了一大碗蜜糖一般添透了,两只美丽的眼睛紧盯着李瀚,“咕嘟嘟”往外冒红心,她可不知道她的样子更让李瀚着迷。

    想起在澡盆子里做出的重大决定,李瀚不打算虚头巴脑的委屈自己也委屈卫子夫了,双手伸出一用力,把她纤细的腰肢搂的紧紧地,嘴巴猝不及防贴住了那妮子的一抹樱红,美滋滋亲了个够。

    卫子夫被亲的浑身发软,娇羞不堪又幸福无限,爷长大了,他懂了啊!

    门外传来酸溜溜的一阵嬉笑:“妹妹,让大爷快着点吧,宫里等急了。”

    卫子夫赶紧推开李瀚,答应着把他送出门,看到大姐二姐都在门口竹帘外头站着,带着满脸的艳羡看着李瀚紧拉住她的那只小手。

    李瀚对卫君孺和卫少儿笑笑说道:“两位姑娘,若是晚间我能回家,再跟两位说话。”

    这一下,这俩丫头脸色也发亮了,三个人如同三朵娇媚的花朵,簇拥着李瀚走下台阶,迎面却又走来方玉秀兄妹俩,还有季家三个姑娘,一群莺莺燕燕围住李瀚,一个个脸上带着担忧,但这担忧却也并不浓烈,可见,她们也盲目的过于信服他的能耐了。

    李瀚被亲情爱情重重包围,不免英雄气短,马瘦毛长,刚刚破罐子破摔的打算被一双双泪眼揉成渣渣了,心想只要能保住性命跟家人团聚,就算是认错也没啥,反正打也打了,砸也砸了,气也出了,现在服软老子不吃亏。

    终于挣脱一**送他的人,李瀚才出了大门,浑身沾染了一身眼泪跟香气,纵身上马,没有带李三跟魏氏兄弟,只带着四大亲卫向皇宫驰去。

    也是合该出事,你说陈须是不是倒霉催的,啥时候来大药房搬东西不好,偏偏这会子满脸怨毒的站在大药房门口,面前是两辆已经装满的马车,一叠声骂小厮们道:“快着点快着点!眼看就要还给李家了,把值钱的成药跟雪花膏一类的统统搬走,让小王八蛋李瀚收回去一个空屋子吧!”

    李瀚一行飞驰到此,恰好看到这一幕,听到陈须这好大声的呼喝,他看到陈须那张青呼呼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大药房的幌子上也改成了“陈记大药房”,一帮人正从屋里抬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往马车上装。

    “他妈的!打一个也是死罪,打俩爷还赚一个,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爷就一并把你这个贱人收拾了吧,省得你哥俩不平均!”

    李瀚暗暗骂完,抬手叫道:“给我马鞭!”

    李敬配合默契的扔了过来,李瀚纵马过去,冲着只顾吆喝,根本没注意身后有人的陈须就抽了过去。

    “谁敢如此大胆……啊?李瀚!你要干嘛?”陈须后背着了一鞭,却因为飞马太快,也不甚重,转身就要怒骂,看到李瀚之吓的面色煞白,拔腿就想跑。

    “妈的,在小爷的铺子里搬东西,这不是明抢么,堂邑侯府想造反当强盗吗?”

    李瀚勒马回头,纵身下马挥动鞭子就打,他早就今非昔比,练就了一身高超的马术跟结实的筋骨,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夫,陈须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花花大少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马鞭就飞快的抽打下去了,不一会儿,这倒霉蛋也跟他弟弟一样满地翻滚鲜血淋漓,惨嚎声比杀猪还难听。

    周围许多堂邑侯府的小厮们想上前阻拦,可是四大亲卫前后左右站定,谁能钻的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须挨打。

    刘太监马慢,这会子才到,看到这一幕,抖动着跑过来,死活才算是抱住了行凶的李瀚。(未完待续。。)

第139章 又打了陈午

    “好我的驸马爷哦!您可不能再耽误进宫了,否则我这条命也要被您给耽搁掉了哦!走走走,您息怒息怒,办正经事要紧啊!”

    刘太监死死搂住李瀚,一边说一边给陈须的小厮们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抢走陈须,这样总算是从四大亲卫身边哆嗦进来几个小厮,抬起陈须放上马车,哪里敢就在大药房救治,飞快的逃掉了。

    李瀚一奴嘴:“去,把那旗子给我取下来烧掉,小爷的铺子谁想改姓就能改的吗?”

    魏挺一个鹞子翻身飞掠而起,抓住那面幌子就拉了下来,药房伙计早就雀跃着点燃丢在地上,几个人这才在刘太监的央求下上马继续进宫。

    李敬凑近李瀚的马头低声说道:“爵爷,咱们在隆虑侯府打人的时候,属下发现了一个绝妙的证人,最后乘乱弄回去,李三兄弟给看管起来了,是一个女子,她说如此如此……”

    李瀚一听,一开始还颇为不以为然,到最后就满脸冷厉的说道:“原来如此,早知道的话我一脚踩死那小丫的了!你回去一趟,让李三安排一辆马车把人带到宫门口,听我招呼带进去作证。”

    “是。”李敬回头了。

    剩下三大亲卫在宫门口就被留下了,李瀚在刘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宫门,穿过长长地天街到达了门口。

    未央宫宫门口,站着以堂邑侯陈午为首的一大帮勋贵,其中还有平阳侯曹寿,其他一大帮这个候那个候的李瀚不认识。

    看到李瀚,陈午怒吼着扑了过来:“小畜生,你目无王法,行凶作恶,本侯今日与你拼了!”

    李瀚满脸桀骜不驯,看着饿虎扑食般冲自己而来的陈午。他身子一转的同时,腰一弯,手肘巧妙地冲着陈午的大肚子重重的顶了一下,脑满肠肥的陈午一个受不住,瞬间被顶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飚呼呼的上来,又彪呼呼的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一大群勋贵原本就是被陈午招来帮忙给皇帝施加压力的,这会子皇帝借口处理朝政避而不见,他们只能呆在门口等着。却恰好跟李瀚碰了个对脸,堂邑侯还被这个狂妄的小子当众打了,一群人瞬间闹腾着簇拥过来,说话就要打群架。

    正在这时,刘彻出现在高高的台阶顶端,大声叫道:“侍卫们,把李瀚抓起来带进来!”

    这下子,皇宫侍卫过来好几个,把李瀚从勋爵包围中拉出来。左右各两个人夹着他走上台阶进宫去了。

    一干勋爵自以为得胜了,赶紧搀扶起还跌坐在地上练蛤蟆喘气功的陈午,安慰他说只要小畜生被抓进去,皇上一定不会轻饶。还是先散了等候圣旨,这才搀扶着哼哼唧唧的陈午散了。

    到达台阶顶端,侍卫站住了,刘彻冲李瀚挤挤眼。率先走进去,李瀚也走进去了,很奇怪的是大殿空无一人。

    刘彻就鬼鬼的笑了。悄声说道:“哈哈,表哥真威风,这次可把那个贱人打得不轻,我早就想打他了,就是不大好意思,你算是替我出口气。”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怎么没在殿里?”

    “父皇刚走,他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不来,他也不耐烦听门口那帮人聒噪,就去我娘那里了,让我等着带你过去。至于怎么处置你,这个我可不知道。”

    “皇上气的狠么?”李瀚心虚虚问道。

    “是啊,皇祖母跟姑姑都来哭了一鼻子,父皇一个劲骂你,说你烂泥扶不上墙,好容易立了功回来,正准备封赏大用呢,你就惹是生非打伤了隆虑侯,告诉皇祖母跟姑姑一定重重责罚。”

    某人再次揉揉鼻子说道:“如果又打伤了陈须呢?会不会处罚的更重?”

    刘彻一呆,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就传来刚到宫门口又接到家人报信陈须也被打了,去而复返的陈午老牛吼一般的哭嚎:“李瀚你这个小畜生,你打了我的蟜儿,又打须儿,刚刚还当着众勋贵殴打本侯,你是要把我堂邑侯满门打死啊?今天本侯拼死也要闯宫见皇上,我倒要问问皇上一个小小的民爵殴打勋贵,该不该千刀万剐!”

    “表哥,你怎么把陈须又给打了?”刘彻显然反应不过来了。

    李瀚苦笑着说道:“进宫路上看到他正在咱们大药房偷东西,想搬空了留给我一个空房子,还颇多辱骂,一时忍不住就把他也给打了。”

    刘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发现大药房易主就跑去理论,可是你爷爷跟李婉婶婶都说这是你家自愿陪嫁给季淑姐姐的,我也无话可说了。”

    李瀚知道刘彻的心思,肯定是觉得自己有负所托,李瀚替他遭难,他却没有完好的看护李家的产业,赶紧安慰刘彻道:“你堂堂太子,哪里能识破陈蟜那贱人的阴险毒辣,他仅仅是弄走咱们的产业我根本不会打他,你表哥赚钱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区区一个酒坊一个铺子值得了什么。”

    刘彻毕竟是个太子,也不可能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了解得面面俱到,他一直误以为李瀚打陈蟜就是不服气产业被夺,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觉得表哥因为这件事功劳也没了,还很可能被叛有罪,这都是他没有起到养家责任引起的,现在一听,迷惘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打他?”

    “哼,这个贱人,竟然娶了我姐姐横加虐待,意欲折磨死姐姐另娶其他女子,我不打他打谁。”

    “还有这等事?这下好了,见了父皇表哥说明原因,想来姑姑也无话可说。”刘彻气的肥脸发红说道。

    殿外的陈午还在跳着脚骂,侍卫们却死死挡住不让他进来。

    皇后的宫中,却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气息,刘启没有穿鞋子,仅穿着布袜,举着一个竹简,一边诵读一边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慢慢踱步:“和亲耻,犹未雪。家国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王娡手里拿着针线活正在做,刘启念完了,叹息一声说道:“皇后,李瀚有了这般志向,原本是我大汉朝之福,等他再大几年。未尝不能领兵上阵,如他赋中所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可是他如此狂傲不逊,把陈蟜打成那般模样,引得太后皇姐啼哭不已,一班勋贵纠缠不休,该重重责罚才是。”

    王娡抿嘴一笑说道:“好啊,只要您舍得。杀了都成,臣妾不干涉。”

    刘启一怔:“咦,这可不像你一个日夜为女婿担忧的岳母该说的啊,你怎么这般看得开?”

    “臣妾不担心。是因为知道您舍不得的。”王娡笑道:“您不是说李瀚此行重创匈奴铁骑,还用圣天教蛊惑匈奴人的心智,巧妙挑起匈奴内乱,最起码给大汉朝换来十年无边患吗?

    他立下这般不世奇功。若是回京后礼贤下士,招揽人心,那才是有野心的表现。

    而他发现家人受了欺负就打上门去。足以说明他还是以前的瀚儿,是把自己当成皇家的孩子,而不是当成想掌控权柄的臣子,这样才更是我们皇家的福气啊!

    所以,臣妾可不担心您会杀了他,那样的话,彻儿跟链儿都要把您的胡子给揪光了呢。”

    刘启也哈哈大笑起来:“听彻儿说,李瀚已经长大成人,也是一个威武俊朗的赳赳武夫了,等过了年他满十六,就替他跟链儿完婚吧。”

    “是啊,也该给这匹野马上了辔头了。”

    “想要约束这匹野马,光靠链儿可不成。”刘启颇为奸诈的笑道:“我们若把他放在民间,他一定又把劲头都放在赚钱上了,荒废了学业可不成,我想让他跟彻儿一起进宫读书,学习朝政礼仪,日后才能成为彻儿的左膀右臂。”

    若是陈午等人知道皇上当着他们的面,怒冲冲承诺一定严惩李瀚,背着他们却跟皇后这么说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呕血十升变身对穿肠。

    “皇上皇后,太子跟驸马郎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

    刘启赶紧收起了刚刚的和蔼,正襟危坐在皇上身边,一脸怒容的样子。

    刘彻跟李瀚一前一后进来,刘彻还没说话,只见李瀚好似出门三年多想坏了爹娘,此刻终于见到,激动万分,两眼含泪扑过去,哽咽着叫道:“皇上,娘娘,孩儿回来了……多少次生死关头,都梦想见到你们……今日终于……得偿所望……”一下子就扑倒在刘启膝盖上嚎啕起来。

    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刘彻感动的咧着大嘴哭,王娡伸臂搂住李瀚泣不成声,刘启也双眼发红,这才是自己家孩子该有的表现啊!

    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思念家人的心情是永远不会没有的,这样的孩子才是老刘家千万年基业的最可靠柱石,若是为了一个纨绔侄子杀掉好女婿,那才是赔本买卖呢。

    假装的恼怒也装不下去了,刘启抚摸着李瀚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叹息道:“一路上地方官都有密折报朕,孩子,你受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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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侄儿哪有女婿亲

    “孩儿不苦,为了皇上跟表弟的万年基业,孩儿纵然是死在匈奴也没有怨言。”

    李瀚表演完亲情戏,开始做苦主控诉了,他红着双眼,满是愤恨,这倒是不需要装,张口就来:“恨只恨陈蟜小贼心如蛇蝎,闻得孩儿身死,一次妄图取代孩儿娶了链儿,二次更加可恨,坑骗产业在前,凌虐我长姐于后。

    孩儿一路风刀血雨艰难回京,踏入霸城就看到长姐凄苦,屈居陋室,陈家不供给用度,姐姐又恐母家担忧不肯回去求援,可怜我姐连做饭的柴碳都没有……还得天黑避开人偷偷去捡拾柴草……不满双十年华的如花妙龄形同枯木……”

    “啊?怎会如此?”

    “这个姐姐没提起过啊,难道陈家真的如此可恶?”

    皇上皇后也不知情,都大吃一惊。

    “孩儿看到姐姐惨象,怒而赶赴隆虑侯府,一开始也没打算行凶打人,想着一则长公主乃是孩儿的母亲,此番恩义天高地厚不能避开,二则姐姐已经出嫁,还是劝说的她夫妻和好也就是了。

    谁知……啊!气死我了!”李瀚讲到此处已经目眦欲裂,站起来在殿内仰天嘶吼一声,如同一匹受伤的狼一样。

    “好孩子,来来来,到娘这里来,好好说话。”王娡心疼女婿跟儿子一样,看李瀚气成这样,赶紧拉住他坐下来。

    “可是那陈蟜不肯和好你才行凶的?”刘启已经也改变立场了问道。

    “若他仅仅不肯和好,孩儿宁肯他写下休书,接姐姐回家也就是了,也不至于打他,你们不知道这贼子有多恶毒!”若不是王娡搂着,李瀚又窜起来了。

    刘彻经常去李家,跟季淑十分亲厚,早听的怒火满腔。高声问道:“他还干什么恶毒勾当了?”

    李瀚目眦欲裂的说道:“他……他光天化日之下,跟丞相府户曹郭大元之女在正堂……种种丑态儿不愿提及,免得脏了皇上皇后的耳朵。

    两人还在公然商议,若是休回我姐姐太后跟皇家绝不会同意,只能把我姐凌虐至死才好另娶此女进侯府。

    这女子还嫌我姐姐死的慢,陈蟜就说准备派人坑害,让我姐早点死掉……儿听到此处哪里能忍这才砸了他的侯府打了这个人渣!

    您若是不信,我的亲卫带走此女作证,现在就在宫门口,可以找来一问便知。”

    这番话说完。纵然是刘启跟王娡还有一星半点心疼陈蟜,也被他的狠毒心肠给气坏了,刘启怒冲冲叫道:“去,把郭大元之女带来。”

    不一会儿,一个花容惨淡,瑟瑟发抖的女子被带了进来,殿内只坐着皇后一人,她筛糠般哆嗦道:“臣女郭蝶见过皇后。”

    王娡温颜说道:“倒也是个挺好的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听说你跟隆虑侯情投意合,若是你讲了真话,本后可以给你们做主成婚。”

    这女人误会了,还以为陈家告状成功。皇后娘娘这是要替她做主了,喜出望外的叩谢。

    王娡的心眼子多的,把这傻丫头卖掉她也不知道,一番哄骗。早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她如何跟陈蟜相识,如何私定终身,如何等待陈蟜那个“体弱多病”的夫人故去就可心愿得偿。

    王娡叹息一声说道:“唉。季淑那丫头的确是配不上蟜儿,但一个人那那么容易死掉,恐怕你们俩还得委屈数十年,除非有法子能让季淑早一点死去……”

    郭蝶心里一喜,又是个没成见的蠢货,脱口而出道:“是啊,侯爷已经定下了计策,若是饿不死她,就遣人下……呃,臣女信口胡言……”

    晚了。

    屏风后走出皇上,还有怒目圆瞪的李瀚跟太子,这女子纵然是猪,此刻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索性“咯”的一声,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拉出去,朕看到此等丧德败行,心狠毒辣的女子恶心。”刘启皱着眉头挥手道。

    立刻,郭蝶被拖死狗一般拖出去丢在门口,李家人来的是李三,这狗腿子领会李瀚的意思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哪里肯再把这女子弄到自家马车上恶心人,不管不问跟没看到一样。

    这女子就昏倒在那里没人理会,好一阵子自己悠悠醒转,发现周围的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哭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家去了,听说后来羞愤自尽了。

    这下子谁还会去追究李瀚打人的罪过?姐姐遭此虐待,还差点被毒杀腾位置,是个人都不能忍,何况李瀚原本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

    皇上皇后现在均觉得李瀚这孩子出手还是挺有分寸的,都没有一怒把陈蟜打死,这已经是看在馆陶的母子情分上了。

    “皇后,你去一趟长乐宫,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母后,若是姐姐还胡闹不休,你告诉她朕打算着丞相府辞曹公议此案,只要她不怕自己的儿子恶行公诸于众就好。”

    王娡答应着去了。

    刘启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该打也打了,该砸也砸了,气也该出了吧?别站在那里当斗鸡了,坐下来好生说话。”

    李瀚没想到这番刁状告的如此大获全胜,不由得暗暗感谢狗腿子之一李敬,能够在打砸之时发现郭蝶身份可疑,顺手掳走回府,说起逼供谁能比得上李三,一番恐吓那女子就把一切都讲了,现在才轻易反败为胜。

    “舅舅,鸿胪寺张主客送给孩儿四名侍卫,名叫李敬,张允,黄赞,魏挺,一路之上孩儿颇多受他们保护,能否请您把他们四人赐给孩儿呢?”

    刘启似笑非笑的说道:“人是张方达送给你的,他只要答应朕不管。说起来你也算是四等民爵了,配备一些亲卫也是应该的。这样吧,送亲使团的两百名军士朕也赏你了,你可以酌情把你府里原来不好用的替换出来,但切记不能超过三百名。”

    李瀚喜出望外,这两百名卫士经过他一路调教,已经是浑身杀气威不可挡,最难得是对他死心塌地,这一次皇上这个人情可是不小,喜得他眉花眼笑,没口子道谢。

    惹得刘彻连声鄙视李瀚没见识,赏赐两百卫士都乐成这样。

    李瀚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说自己可比不上太子家大业大,小门小户的有两百卫士就足以自保了。

    刘启开始询问李瀚匈奴一行的事情,李瀚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述,截止他打草谷之前的事情咱们就省略不讲了,免得有凑字数之嫌。

    李瀚刚讲道:“孩儿带领送亲使团跟一百余名女子,千辛万苦到达西嗕,这里也有匈奴左骨都侯兰萨提的一支驻军。

    张公的意思是咱们已经弄死了他们几千铁骑,还是避开这里比较好,但是孩儿却觉得……”

    正当刘启跟刘彻都听得热血沸腾,心驰神往的时候,一个小内侍慌慌忙忙跑进来禀报道:“皇上,堂邑侯等一干勋贵还在宫门口大吵大闹,言说驸马郎殴打陈家一门三人,若皇上不加惩治,他就要碰死在宫门上了。”

    “让他碰死!哼,教子无方还有脸闹腾,朕倒要看看……等等……”刘启说了半截就意识到不对,转脸看着李瀚问道:“你不止打了陈蟜,还打谁了?”

    李瀚心知蒙混不过去了,揉揉鼻子说道:“孩儿进宫路上路过大药房,看到陈须在偷搬货物,还辱骂孩儿,故而没忍住……”

    “哼,这是两个人了,还有一个呢?你不会连陈午也打了吧?”

    “在宫门口一群侯爷们看到孩儿,堂邑侯扑过来就要拼命,孩儿只是躲闪了一下他自己摔倒了,也不算孩儿打了他。”

    刘启刚刚那么说也是气话,谁知李瀚还真是跟陈午也发生了冲突,他可不信李瀚那么好说话,肯定是连陈午也给打了,这下要是不惩罚他,陈午跟馆陶面前可万万说不过去了,就跺跺脚骂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若是不教训,说不定还得惹出什么祸来!来人,把李瀚关进偏殿,三日不准给他吃喝!”

    两个侍卫走进来,一左一右把李瀚揪了起来,按他目前的武力值,足可以轻易挣脱,但他却偏偏满脸顺从,有气无力的被这么拖了出去,看的刘彻连连跺脚,看的刘启心生恻隐。

    “可怜表哥满身风尘尚未洗去,热汤也没喝上一口,就听到季淑姐姐的惨事,现在又被父皇关起来,三天恐怕饿也饿死了。”刘彻嘟囔道。

    “你心疼他陪着他去。”刘启气咻咻说道。

    刘彻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对啊,父皇又没说不许我吃饭,我去陪着表哥,那岂不是饿不死他了!哈!”连蹦带跳的跑出去了。

    刘启露出一丝笑容:“不省心的小畜生,还得朕去替你善后。唉,可惜正听到精彩处,还得等三天后才能接着听。”

    王娡宫里的总管太监赔笑说道:“前阵子没少听皇上给娘娘念驸马郎如何行事的书信,当时就觉得够好听了,可是跟驸马郎讲的比起来,还真是没法比。

    怨不得皇上现在不能听了不好受,就老奴也觉得心里猫抓了一样着急呢。”

    刘启叹道:“是啊,还不是这个陈午,真真是个麻烦!”(未完待续。。)

第141章 “我让李瀚打我的……”

    刘启带着满腔的意犹未尽,悻悻然走回到大殿,就听到大门口一阵哄闹,声音最大的就是陈午,直着嗓子叫喊:“皇上,我家从太祖起事就忠心耿耿辅佐皇室,如今一家三口都遭人无辜殴打,皇上就不管不问吗?若是如此被一个竖子所欺,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给祖父丢脸,不如撞死算了……”

    另外一帮勋贵们纷纷大呼小叫的阻拦,其实就是在起哄。

    刘启走到台阶顶端,看着平阳侯曹寿跟武陵侯萧係一左一右装模作样的拉住一窜一窜的陈午,脸上却都带着看热闹般的兴奋,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曹寿的爷爷咱们介绍过了,这个武陵侯萧係的爷爷更是个超级大牛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萧何。

    说起来萧何,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萧何月下追韩信”到“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个人在历史学家心里,是一个比诸葛亮只在上不在下的人物。

    说也奇怪,爷爷是一个有着大智慧,大能耐的丞相,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怎么到了孙子辈,就成了只知道纵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了呢?还有那些高祖时期名将的子孙们,也都是没半点可用之处。

    皇帝那个气啊,愤愤不平的想,难道朝廷每年花费大量的俸禄跟大片土地的食邑,供养出来的就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吗?

    看看李瀚,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朕就给了他一个三等民爵,他就能够替太子去死,还能够在被贼人裹挟去匈奴的过程中替边境消除隐患。时时处处为朝廷着想。

    相比之下,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勋贵们不仅不感到脸红,反而在李瀚出生入死的时候在京城坑害他的家人,现在受到惩罚了不思悔改,反而在这里寻死觅活的闹腾,简直是恬不知耻。

    刘启心里愤怒,却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都放开堂邑侯。”

    陈午一看到皇帝。仗着是姐夫,刘启平素又十分温和,更闹得凶了。咧着大嘴叉子哭嚎道:“皇上,你要为我父子做主啊!

    李瀚不分青红皂白,闯入我儿陈蟜府邸大打出手,如今我儿生死未卜。这件事皇上还没给一个公道。他适才就又在宫门口,当着诸多勋贵的面殴打我。

    老夫心想皇上既然招他进宫,必然会有所惩戒,想回家去等候消息,谁知走出宫门就听到家人禀报,李瀚小畜生进宫途中遇到我儿陈须,把我儿陈须也打得混身是血生死不知啊!

    皇上,想我陈家世代忠良。须儿蟜儿又是皇家外甥,纵然比不得皇子尊贵。却也差不许多,就这样被一个区区民爵尽数殴打,老夫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啊……”

    刘启皱着眉头,轻声说道:“陈午,李瀚我已经关进内廷,不日就会给你你要的公道。

    只是,陈蟜虐待发妻,谋夺李瀚家产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陈须听闻李瀚归来,带着马车公然从李家商铺掠夺货物你也不会不知道吧?你若是不信任朕躬对此事处理会有失公允,要不要把此事划给丞相府辞曹公议呢?

    哼,你身为侯爵,教子不严其罪一,以死要挟朕躬其罪二,私下联络其他勋贵威扰乱宫廷其罪三,这几宗罪过丞相府不会替你隐瞒吧?”

    刘启声音不大,分量可是不轻,听的陈午脸上眼泪鼻涕还没有干,额头上的冷汗又流了一脸,混在一起弄得污浊不堪,加上他一身衣服在地上滚的沾满了灰尘,整的跟叫花子一样,喉咙里还没有停止傻乎乎的哭嚎,却已经不敢再说要寻死的话了。

    刘启不再理睬陈午,转而说道:“萧係,曹寿,你们俩是不是不做事只拿俸禄饱食终日太闲了?要不要朕派点差事给你们做?”

    两个纨绔脖子一缩,赶紧离陈午远远的,嚅嗫了一句:“我们是恰好……”说完对视一眼,赶紧说道:“皇上,我等告退。”转身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下子,其他几个勋贵可也呆不住了,纷纷作揖之后转身就跑,瞬间台阶上就只剩下大张着嘴发傻的陈午了。

    刘启看也不看陈午一眼,背着手直接进殿走了。

    陈午如同被抽了筋的癞皮狗一样,无力的瘫软在台阶上,好一会子才惊醒过来,知道这次皇帝对他们一家很不满很不满,若是不赶紧走老婆路线,让馆陶出马的话,没准要倒大霉,他赶紧爬起来就跑,也顾不得假装被李瀚打得行走不便了,出了宫门急急上马朝长乐宫奔去。

    此刻的长乐宫很是热闹,被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样的陈蟜躺在太后宫殿的羊毛毡地毯上,馆陶眼睛哭得桃子一样守着他。

    窦太后坐在矮几后面,王娡在侧面坐着,还有程姬跟王娡的妹妹王夫人,满满的围坐着。

    王娡刚刚已经讲了李瀚打人的理由,讲完之后,她神色不豫的对馆陶说道:“姐姐,不是我说你,你总是住在长公主府,很少理会堂邑侯跟隆虑侯两府的事情,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约束太少了,堂堂侯爷,怎么能够做出引诱户曹之女,妄图毒杀发妻再娶的事情呢?

    想那李瀚乃是你的义子,他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最为熟悉,这孩子对待家人最是护短,此番他姐姐被陈蟜凌虐到不得不自己捡柴草做饭的地步,眼看看就要被毒死,他能够不发火吗?若不是看在跟你的母子情分上,这次陈蟜哪里还有命在。”

    馆陶一言不发,窦太后气的敲着桌子说道:“我就说嘛,李瀚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上门把陈蟜打成这个样子。

    原来这个小畜生心底如此恶毒,一开始求着我赐婚。就打的是李家财产的主意,听到人家兄弟出事了,就虐待人家姐姐。妄想杀人夺财,这种行径天理难容,李瀚打得好!”

    馆陶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李瀚打人的事情我不追究就是了……只是,蟜儿遭此荼毒,也已经受到教训了,就请皇后代为求情。不要再剥夺他的爵位了吧。”

    王娡叹息道:“那个户曹之女承认了跟陈蟜定下的毒杀发妻之计,皇上亲耳听到,气的手足发抖。这件事……”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堂邑侯求见。”

    太后怒冲冲说道:“不见!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谁知一声牛吼一样的哭嚎传来:“母后,救救我们一家性命吧……”陈午已经冲进来扑倒在太后脚边。

    馆陶厌恶的看了一眼丈夫,气恨恨的说道:“你在宫里丢人没有丢够。还跑到母后这里继续现眼么?赶紧给我滚出去吧!”

    陈午哭喊道:“皇上要公议蟜儿毒杀正妻的罪过。还要追究我养子不教,若是母后不管,我们可就要颜面扫地,获罪于天下了……”

    刚刚王娡已经提到刘启的态度,委婉的建议馆陶不要追究李瀚打人的罪过,这样免得皇上一气之下彻查此事,弄得两败俱伤。

    在馆陶心里,李瀚的价值一直都在两个亲儿子之上。若是因为此事彻底反目为仇,也是她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故而,她在抢走陈蟜的时候才一言不发,就是留有跟李瀚和好的余地。

    陈蟜要毒杀季淑的事情,馆陶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刚刚听完王娡说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知道这场官司陈蟜一定是打不赢的了。

    皇帝的态度也十分明显是偏向李瀚,若是还不依不饶闹腾下去,除了惹恼了皇帝公开亲儿子的恶行,对侯府没有半点好处,也等于断绝了跟李瀚的和好可能性,这样赔本的买卖馆陶怎么可能会做。

    “你给我住嘴!”馆陶恼羞成怒的骂道:“都是你这个老猪狗,蟜儿娶妻前前后后所做的恶事,肯定都是你教他的,一定还有陈须,你们父子二人历来心术不正,生生的把我的蟜儿也给带坏了!

    做了理亏的事情,挨几鞭子受受教训也好,若是李瀚不再追究,就已经是人家大度相容了,偏你这个老猪狗不消停,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去皇宫闹腾。

    现在好了,皇上要朝臣公议,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你堂邑侯府图人财产在先,谋害人命于后,把儿子绑上法场一刀砍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冷冷说道:“陈午,你跑到我这里哭闹想要怎样?”

    陈午看势头不对,哪里还敢提让惩治李瀚的事情,蔫蔫的说道:“儿子们的事情,大多是下人挑拨的,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看儿子被打的太厉害,又不明真相才想找皇上讨个公道,现在知道了原委,那……那就求母后做主,别让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丞相府公议了。”

    “那么李瀚呢?你们不是还打算让他偿命么?若是不弄明白原委,只判了那孩子的罪过,恐怕难堵天下人悠悠众口吧?”王娡含笑说道。

    “这……”陈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李瀚,满脸纠结的样子。

    谁知地上躺着的“木乃伊”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是我让李瀚打我的,不怪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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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大长腿的美女

    陈蟜其实早就醒了,虽然李瀚把他打得跟烂猪头一样,却都是皮外伤并没有致命,经过太医的处理,虽然疼的死去活来,倒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王娡来了之后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听到郭蝶已经被李瀚的人带走弄出了口供,还当着娘娘的面说出害人毒计,他就知道自己不单单是这顿打白挨了,甚至这条命李瀚没打死,皇帝留不留也难说。

    故而,陈蟜一直都在等待机会洗清自己,推卸责任洗清自己,乃是堂邑侯陈午言传身教的陈家法宝,陈蟜预备用来当替罪羊的人,就是那个无数次在他身子底下怒放的郭蝶。

    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一则陈蟜想起郭蝶那惹火的身子,妖媚的床上功夫,真心有些不舍得推她出去顶罪。二则他觉得太后一直没有表态,说不定还是心疼他这个外孙被打成这样,不至于追究他虐待季淑的罪过,还存了一线侥幸。

    可到了现在,陈蟜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输了,只能赶紧表态寻求怜悯了。

    听到陈蟜的话,陈午一愣之后,就开始佩服儿子见机快,够机灵,赶紧爬过来拉住儿子的手说道:“蟜儿,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你跟李瀚小孩子家闹着玩的吗?这……这也太没轻重了吧?害的为父还以为你性命不保,弄的皇上也生气了!唉,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陈蟜的虚弱倒是不需要装,带着浓厚的悔意轻轻说道:“孩儿自己看上的季淑,怎会狠心驱赶凌虐,只是……那郭蝶甚是妩媚诱人,孩儿不该被她所诱惑……

    季淑是看到孩儿对她不亲爱,自己要求居住在霸城的,孩儿也按月让人给她送生活用度,可能是家里下人也受郭蝶指使。私下扣留。

    至于下毒谋害,孩儿实实的不知道哇!肯定是郭蝶这个贱人自己萌生的毒计,却栽赃在孩儿身上。父亲,这件事您一定要查清楚,要给季淑娘子一个公道。”

    陈午暗暗称赞儿子这番话说得好,一脸严肃点头道:“你放心,为父回去就着人接回季淑。至于那郭蝶,我让她父亲询问原因,让这贱人写出供词呈给太后就是了。”

    看着陈午父子的表演,王娡跟王夫人姐妹俩相视一眼。都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馆陶也觉得脸上发烧,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侯爷,你带着蟜儿先回去吧,消停在家里呆着,媳妇不用你们去接,供词也不用你们去逼,一切事情有我处理。”

    陈午巴不得一声,赶紧跟众人作别。喊人抬着儿子溜之乎也了。

    馆陶到了此刻,很知道该如何装可怜,低眉顺眼的哽咽道:“母后,都是女儿的不是。平常太疏于管教儿子了,没想到蟜儿被贱人姿色迷惑,做出这等事来。

    虽然他推得干净,我这个做母亲的却知道他肯定也参与凌虐那季淑。所以他挨这顿打,已经是瀚儿看在我这个母亲的面子上了,我们怎么能再觍颜求皇上惩罚李瀚。一旦闹到朝堂上,几家子颜面都丢尽了……

    唉,虽然瀚儿一直对我这个母亲甚是亲爱,但出了这种事,他一定会怨恨我在他不在家时没有照看他姐姐。

    求母亲跟皇后帮忙劝说一下皇上,让他不要责罚瀚儿,也请皇后在瀚儿面前替姐姐说几句好话,别让这孩子对我萌生嫌隙才好。”

    既然馆陶拿出这样的低姿态,王娡就觉得事情好办了,李瀚打了人出了气,那孩子心胸宽大,想来也没什么了,怕的就是陈家揪住不放,现在他们既然巴不得息事宁人,这件事正好两边落人情,这个机会王娡怎肯错过?笑吟吟说道:“姐姐但请放心,李瀚这边我一定让他就此罢休。”

    太后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也只好如此了。嫖儿,你的两个亲儿子哪个都不是有出息的,你指望他们的话,还不如低下身份去哄转瀚儿的心思。别怪为娘说话不好听,说不定来日到你大难临头的时候,替你出面的不是陈须陈蟜,而是李瀚。”

    馆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心撒娇埋怨母亲不该诅咒她会大难临头,又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她性格原本就极其功利极其现实,越想越觉得母亲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对的,立刻改变了主意说道:“母亲说的是,还是我亲自去找瀚儿解开这个疙瘩吧。”

    此刻的未央宫后方,一处清冷僻静的殿堂,掩映在一排高大的树木后方,通道上的青苔湿滑,路旁秋草茂盛,足以说明这里平常人迹罕至,但现在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李瀚就是在这里被罚关三天禁闭的,他前脚被带进来,刘彻后脚就带着几个小内侍,提着好几个食盒,还带着柔软的丝绵被,兴冲冲赶来跟表哥有难同当了。

    原本用来责罚皇子们的这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现在地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旁边摆着吃食跟米酒,哥俩舒舒服服的裹在锦绣堆里吃着喝着聊着天,小日子过的滋润无比,哪里像是关禁闭,倒像是专门野餐来了。

    “表哥,你说那一百多名女子也敢拿起马刀跟匈奴人拼命,是不是你教她们功夫了?”刘彻满脸神往的问道。

    李瀚摇头道:“太子错了,能让一个人具备杀死敌人的勇气,最主要的并不是功夫,而是心态。”

    “心态?怎么讲?”

    “那些女子居住在家乡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经受匈奴人打草谷的摧残,在她们的心中,对匈奴人的恐惧已经十分牢固,看到马队过来,除了仓皇而逃,根本提不起勇气反抗,故而,才会被当做猎物掳走。

    但是,当她们看到我带领卫队接二连三的打击匈奴铁骑,那么多她们眼里凶神恶煞、不可抵挡的匈奴人在我面前,如同她们在匈奴人面前同样弱小,同样不堪一击。在我的打击下,匈奴人一样会流血,会死去,这就给了她们战胜这些人的信心,所以我们在返程途中遇到小股匈奴骑兵的时候,她们也敢拎着缴获匈奴人的马刀砍人了。”

    听了李瀚的解释,刘彻半晌不语,然后才说道:“对啊,匈奴人来犯我边境,人数比之我大汉人百不及一。却往往能够大获全胜,就是因为我们汉人没有信心,一味的躲避逃亡,才会让那些匈奴饿狼更加凶残。”

    李瀚赞许的说道:“不错不错,太子能举一反三,实在是太好了,现在我大汉朝民众缺乏的就是捍卫家园的勇气跟血性,这一点咱们不妨慢慢来,总有一天。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刘彻眼睛发出锐利的亮光。一字字重复道:“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我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李瀚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原本就是从历史书上学刘彻的,人家才是原创人,现在。反倒弄成他先说出口了。

    刘启已经来了,在殿门口就看到小内侍们都猫着腰竖着耳朵听李瀚讲匈奴的事情,他也站住听了一阵子,听到兄弟俩这番豪迈的语言,不由得老怀大弥,心想自己没看错人,有李瀚辅佐,刘彻一定会更快的进入一个统治者的状态,日后开疆拓土,可就靠他们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小宫女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叠声叫喊:“公主,您慢点跑……”

    瞬间,一张红里透白的脸庞从树后冲入刘启的视线,那双大到比例失常的大眼睛,长长地睫毛自然上翘,小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并不小的嘴巴,肉嘟嘟红扑扑的,却又长了个尖尖的小下巴,一双大长腿跑起来飞快,不是公主刘链又是那个?

    刘链马上就要满14岁了,在汉朝,这样年纪的女子都可以出嫁了,一路飞跑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公主来讲,是很不符合规矩的,所以,当她看到父亲正站在殿门口看着她的时候,赶紧停住了脚步,把手里拎着的食盒藏在身后,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笑了。

    “父皇,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哼,你手里拿的什么?”

    “呃……”小萝莉慌乱的眨着眼说道:“没什么呀,什么都没有。”

    刘启突然笑了,带着无奈跟宠溺说道:“我就饿这小子三天,你跟你弟弟都偷偷送东西给他吃,恐怕父皇饿了你们也不会跑这么快。”

    刘链脸一红,吐吐舌头说道:“父皇怎么会饿肚子呢?母后不会让您挨饿的。”

    刘启白了女儿一眼说道:“既然来了,就随我一同进去吧。”

    父女俩走进大殿,被窝里的两个人还毫无察觉,兀自在那里高谈阔论,刘彻接住上次的话题追问道:“表哥,你还没讲你们在西嗕如何应对兰萨提的一支驻军呢,现在赶紧讲。”

    李瀚说道:“舅舅也听得认真,现下给你讲一遍,没准见到他老人家还得讲,干脆咱俩不谈这些了,等舅舅……”

    “哼,朕来了,你可以讲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刘彻李瀚两个人吓得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不小心就把一碗油汪汪的肥鸡弄洒在锦被上,狼狈不堪的赶紧掩饰。

    “哈哈哈,原来你们这么舒服啊,亏我还以为你们又冷又饿,赶着给你们送吃的呢。”刘链笑了起来。

    李瀚抬眼看着刘链,不由得一阵惊讶又是一阵惊喜,惊讶也好,惊喜也罢,其实都来源于惊艳。

    三年多不见,方玉秀从一个憨厚的婴儿肥小女孩长成一个清秀柔韧如竹的健康少女,卫子夫则从一个小美人胚子顺利成长为绝色佳人,但谁都没有刘链给李瀚的震撼如此之大!

    三年多前,刘链还是一个面目平庸,性格模糊,除了公主的称号之外,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小女孩。

    但如今,她长发飘飘,翠绿色短襦,外盖着斗锦背心,黑色曲裾长裙,大红色腰带束出纤秀的腰肢,初具规模的酥胸,翘臀丰硕,双腿笔直修长,裙下穿着猩红绣鞋,行动间分外撩人。

    她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不施铅华,天然明艳秀丽,淡淡春山含颦,盈盈秋水流盼,在李瀚眼里恰如巫山神女,洛水仙妃,怎不让他看的挪不开眼睛呢?

    这家伙看傻眼了,却忘记了人家美女的皇帝老子就在旁边看着呢,哪一个男人宝贝般捧大了一个姑娘,肯甘心情愿的被另一个男人以女婿的身份接纳走呢?(未完待续。。)

第143章 空城计

    皇帝也是父亲,一样心里不舒服,刘启就又好气又好笑的抬起手,恶狠狠敲了看直眼的李瀚一个脑瓜嘣。

    李瀚正看得忘乎所以,脑袋猛地一疼,下意识的脖子一缩捂住头,就看到刘启的一双怒目,纵然他皮厚如墙,也不禁一脸羞臊,吱吱唔唔的说道:“呃……没想到链儿公主长的这般高了……”

    刘链被李瀚看的耳热心跳,她没有母亲跟两个姐姐那样的大眼挺鼻樱桃小口,更没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鹅蛋脸,眼睛虽然够大,但是长了个跟父亲一样的圆鼻头和大嘴巴算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尖下巴更不知道像谁了。

    更可气的是母亲说过多次了,女子应该生的身材匀称,骨骼均停,也不知道她刘链像谁,长个子的时候两条腿越来越长,都快赶上水鸟了。

    这几年虽说长大了,可满宫廷没有一个人夸过刘链生的秀美,比不得两个姐姐,谁看到都是啧啧称赞是大美人,因为这个,小丫头背地里可没少掉眼泪。

    故而刘链面对李瀚狂热的眼神,在欢喜的同时还暗暗忐忑:“他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丑啊?如果他嫌我丑,怎么看我的眼神如此灼热……

    若是他这样看我是因为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

    咦,彻儿弟弟明明说,他家里有几个丫头是人间绝色,那他为何这般紧盯着我?”

    “哼,朕来了,你可以继续卖弄你如何在匈奴横扫千军,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刘启没好气的说道。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既然如此,请舅舅跟公主坐……呃,这里没地方坐……”

    刘启老实不客气的拉过一条没弄脏的锦被盘膝坐了下去,招手让刘链坐在他跟前,这下。刚刚还在当大爷的两个倒霉蛋看看鸡汤淋漓的那张被子,只好委委屈屈一人坐了一个没弄湿的角。

    其实李瀚根本静不下心思讲故事,惦记着陈午那边是不是还在闹腾,惦记着家里一家子都牵挂着他,更惦记着还有无数的杂事等他回家料理,但是,眼看着一圈人求知欲极强的眼神,他只能继续担任评书表演艺术家了。

    “我们到达西嗕,张公建议悄悄溜过去,免得引起兰萨提的疯狂报复。但我却觉得,我们越是胆战心惊如过街老鼠,越是显得我们实力虚弱无法跟他们的强兵抗衡,还不如来一招三十六计之空城计。”

    某评书演员刚找到感觉,口沫横飞的讲到这里,刘启就是一愣插口问道:“空城计?你在西嗕不是仓皇逃命吗,哪里有城池供你使诈?”

    “嘿嘿,各位看官有所不知,本驸马郎是匈奴大单于最敬佩的圣子。他们用野狼阵暗算我等,引发了我的滔天怒火,为了平息我的恨意,他们送了一东一西各一千里土地给我做封地。故而。这西嗕乃是本圣子的属地,翻脸之前我曾经来视察接受过,军臣为了表达他的诚意,在西嗕给了我一处小城做我的安身之处。我利用的就是这座小城。”

    “各位看官是谁?”刘彻忍不住问道。

    刘链却被那句“本驸马郎”弄得心里甜丝丝的,他这个称呼岂不是明白告诉她,他时刻记挂着她的么?

    殊不知小丫头子这可是自作多情了。李瀚在匈奴,硬是凭借他的一腔牛气,把一个在大汉朝长安城一砖头能砸死一大片的区区三等民爵,叫喊的让匈奴人以为仅次于皇帝那么厉害。

    驸马郎作为“簪袅爵”的附庸,经过三年多属下牛哄哄的到处招摇,已经让李瀚也习以为常,此刻讲评书,岂能不把他这个让匈奴人闻之丧胆的“簪袅驸马郎”拿出来充门面,其实心里压根没想这个称呼还联系着一个必然的决定因子--没有公主刘链,也就没有簪袅驸马郎。

    “嗨,看官就是你们啦……”

    李瀚正讲到得意处,故意把嗓子压低放粗,弄出几分单田芳,把跪坐变成跪直身子,抓起一双筷子充当道具,做了一个开弓望月的姿势,又酷似田连元,卖相十足的说道:“千里雪原一片空旷,只听得马鸣风萧萧,纵马四顾两眼热泪,心怀着长安故乡。

    上回说到进入西嗕匈奴军人聚居地,在一排排匈奴铁骑的凝视下,随着一阵‘哒哒哒哒哒’泼风般的马蹄声,我们一支汉人队伍耀武扬威出现在他们的穹庐群落。

    头前卫队高举一片旗帜,一面面金黄色旗子上面均有七个朱红大字:‘大汉簪袅驸马郎’,从匈奴人那里缴获来的牛角号吹得震天响。

    匈奴铁骑看到这面大旗,自动的闪开一条道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前方,旌旗招展的仪仗过后,前后左右四名威风凛凛的亲卫簇拥着一员骁将。”

    还别说,李瀚这一番讲述,连比划带马蹄声,不光是刘启一家子听的津津有味,内侍宫女们也都悄悄凑了进来,也不嫌地板冰凉,直接坐在地上,一个个用冒着红心的双眼看着李瀚,一看就是骨灰级粉丝团出现了。

    “这员骁将目如朗星,眉似远山,英俊威武,端坐在马上犹如玉树临风。

    头戴束发金环,后扎着两条貂尾,身穿牛皮软甲,外带着护心宝镜,黑狐皮披风随风飘舞,乌精铁马刀锃明瓦亮,越发显得他风采非凡,卓尔不群……”

    讲到这里,刘彻听的按捺不住叫道:“真厉害,这将军是谁?”

    某评书艺术家冲口而出:“要问这是哪一个,乃是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王庭血流成河的大汉簪袅驸马郎,送亲副使李瀚是也!只见那李瀚……”

    “噗……”刘链刚听得入迷,抓起弟弟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进嘴里,听到这位“王婆”如此无耻的自卖自夸,禁不住笑的一口水喷到“王婆”脸上,笑了个花枝乱颤。

    刘启也是笑的前仰后合,满屋子小内侍小宫女憋得好生辛苦不敢跟着笑,可是却还是从众人后面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大家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娡姐妹俩,还有馆陶也都在后面悄悄地听呢。

    这下子,李瀚脸上可挂不住了,他先把脸上带着刘链口水的茶水抹掉,在尴尬的揉揉鼻子,脸红的跟某爬树动物的腚一样,呐呐的说道:“就是……顺嘴说秃噜了……”

    众人中只有刘彻没有笑,看到这种情景,他胖脸上都是严肃,认真地说道:“你们干嘛笑?表哥可是率领几百个人穿过匈奴人千军万马的营地啊,他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我大汉朝驸马郎的煌煌威仪,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恐怕换了大将军过去,面对黑压压的匈奴铁骑,也会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打颤吧?”

    这几句话一出口,先是刘启已经止住了笑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李瀚,馆陶抓住这个机会,发出一声爱怜的哭喊:“我可怜的儿子啊,你孤身闯匈奴人的营地,还能如此镇定,真是让为娘又是心疼,又是开心啊!”随着哭喊,人就扑过来把李瀚搂进怀里了。

    李瀚原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次他被姐姐的苦楚所激怒,把陈蟜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对馆陶也萌生了几分怨怼。

    但人家没有用长公主的威风调卫尉军马镇压他行凶,叫来满城亲贵祈求他开门,打开门后也是抢了儿子就走,没有一言斥责,现在又冲过来以母亲的慈爱对待,他还怎么强硬的起来啊。

    馆陶“乖乖肉”的一叠声哭诉,从他失踪后她如何寝食难安为他担心,到她后来神情恍惚不大理会家务事,没想到就委屈了季淑,让她的好儿子回京就受气等等,都用温柔的慈母怀抱给解释清楚了。

    到最后反倒是李瀚看馆陶哭的好厉害,忍不住反过来劝慰她,让她别太难过,他知道母亲始终是好母亲,这才让她破涕为笑了。

    王夫人悄声对王娡说道:“姐姐,长公主真有一套,就这样吧驸马郎给哄下来了。”

    王娡悄声说道:“瀚儿外刚内柔,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泪,长姐这是算准了才出马的,这下子,这孩子还得孝敬她。”

    刘启看姐姐哄住了李瀚,心里也很是欣慰,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他也不想因为一个混账外甥导致的亲人反目,就笑着说道:“姐姐且住,没看一屋子人都等着听空城计呢,让他先讲吧。”

    刘彻没有被姑姑的悲情戏亲情戏夺走注意力,依旧沉浸在李瀚描述出来的萧杀悲壮气氛里,看着李瀚道:“强敌环伺,镇定自若,大丈夫当如是!父皇,我定跟表哥一同平定北方,见识一下匈奴人的凶悍。”

    李瀚好容易摆脱了馆陶的怀抱,看着刘启微笑不语,就拍拍刘彻的肩膀说道:“不急,太子,目前我大汉朝还需要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等我们的父皇安定国本,资源充足,武备犀利,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我们兄弟马踏贺兰山。

    打仗打的是钱粮给养,打的是锐利的武器,打的是富足的国家支持,这些,都要靠我们共同努力来完成呢。”(未完待续。。)

第144章 官封少府丞

    刘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瀚,最后就悠然吐出一句话:“李瀚即日起担任少府丞,暂时不必每日入府理事,进宫跟太子一道读书,但山海池泽赋税之事需要你及时参赞。”

    骤然间落下来一顶官帽子砸在头上,让李瀚一愣,赶紧把尴尬、感动、羞惭等情绪收起来,拼命聚拢注意力想了半天,才想到少府是主管皇室的财钱和皇帝的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以及山海池泽之税的部门。

    主官少府卿,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 ,掌山河池泽之税,以供皇室之用。少府丞相当于副职,秩俸比一千石, 辅佐少府卿治事。

    这就是一个皇宫财务副总监的位置,虽然品秩仅次于九卿,若是在后世明清时期,都能换算成三品大员了,但说到底还算是皇室的内部官员,就避免了李瀚年纪小骤然封大官引起百官不满,而且还能够通过他如何给皇宫财政实现丰收,来衡量他的才干到底如何,也不得不说,刘启这个皇帝的用人策略十分高超。

    李瀚却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吃了一颗柠檬一样的表情,赶紧说道:“皇上,孩儿年纪还小,威望不高,骤然官封少府丞,恐难以担当大任。

    还有孩儿刚刚回来,家务事一大堆等待处理,实在不能够每日入宫陪太子读书,还请您收回成命。”

    一屋子人都愣了,谁都没料到李瀚居然会这么排斥当官跟进宫,只有他自己愤愤不平的想,我出生入死三年多,刚回家是准备洞房花烛,享受人生的,没事带着娇妻美妾旅旅游,赚赚钱,种种菜。养养猪,多好的日子啊,干嘛要给你们当苦力?

    接受了官帽子,可就是戴上了紧箍咒,哪里还有那么自由,我是打算把在匈奴打探到的机密写出来,再帮助刘彻拟定如何应对跟发展的策略,做个幕后英雄的,被弄到前台了还怎么做逍遥驸马郎。

    刘启现在早就把李瀚当成一个可以无限挖掘潜能的宝贝了,别的不说。就单凭他在匈奴弄得军臣铁骑血肉横飞的“天雷”秘密,还有一身赚钱的奇特本领,若是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把李瀚弄进少府是第一步,有些事,作为皇帝刘启并不想涉入过深,他觉得让李瀚直接跟刘彻沟通最好,既不至于李瀚依仗功高傲慢起来,又不至于把这个大人才放在民间浪费掉。

    刘启似笑非笑的盯着李瀚说道:“瀚儿过谦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在匈奴的英雄事迹已经流传长安,大臣们都认为你是少年英豪,应当为国效命。

    李广太守已经数次上书,恳求朕把你派往他哪里担任长史。梁王更是一再要求让你当他的丞相。朕不让你离开长安就已经是很为你家人着想了,你可不要打错了主意,一旦外放,没有十年八年断难回京。”

    李瀚苦着脸。吧唧着嘴巴,艰难的纠结了一阵子,才蔫搭搭的说道:“罢了。谢皇上赐官。”

    “哈哈哈,这孩子当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谁封了官还这么不情愿的。”王夫人笑的花枝乱颤。

    李瀚是一个很善于接受现实的人,既然已经无法辞官,那么就要想法子达到既不影响自己的幸福指数,又能够糊弄住皇帝的效果才是,那个少府丞好对付,估计少府卿巴不得自己不去瞎搅合,就是这个陪太子读书……

    啧啧啧,算上幼儿园,前世读书读了二十年,没想到穿过来还得重新读一遍,想想要学那些之乎者也都头皮发麻,据说背不会老师还可以打手板心,这个必须不能坚持不懈,咦,我可以装病嘛!

    就说在匈奴饱受苦寒,身体虚弱,需要闭门休养十天半月,不不不,半年八个月,三年五载才能坐得住椅子读得出书,到时候太子都长大了,还需要陪他读书吗?

    刘启看着李瀚不停地变换着表情,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还以为他依旧不愿意当官,却猜不到他竟然是琢磨怎么逃学呢。

    看着闹哄哄的满屋子人,这也委实太闹腾了,更不像是一个关禁闭的地方,而且皇帝带头在这里听故事也有些儿戏,所以刘启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却站起来威严的咳嗽一声说道:“虽然情有可原,但李瀚遇到事情不禀报朕出面处理,私自殴打侯爵,理应受罚,原本准备提升你的爵位,但因为你的骄横跋扈,减除你一等爵位,依旧当你的簪袅驸马郎,在这里安心受罚吧。

    除了刘彻,其他人都退出去。”

    皇帝发话,谁敢不遵,所以大家都温颜抚慰一番“倒霉”的簪袅驸马,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退出去了。

    刘链最后一个离开,她双眼水汪汪的看着李瀚,扭捏半晌方悄声说道:“晚上我再来送饭……”才红着脸飞快的跑了。

    李瀚被小丫头无师自通的飞眼弄得心痒痒的,看着那一双长腿带动一个娇俏的身影缓缓离去,眼神就带着一种色眯眯的味道。

    刘彻也已经渐通人事,看的鄙夷不已又纳闷不已,忍不住问道:“表哥,你不嫌弃我三姐这个丑丫头吧?唉,看她的样子已经看上你了,你要是不想娶她恐怕难。”

    李瀚怪叫一声:“什么?你三姐是丑丫头?她都长成这般狐狸精摸样了,你还说她丑,那天底下还有美女吗?”

    刘彻见样学样,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无语,也揉揉鼻子说道:“我娘就总叹息说我三个姐姐怎么就三姐不肖母亲,长得这般丑陋,她比着你府里的卫家姐妹远远不如,连玉秀姐都比她漂亮多了,你嫌弃也在情理之中啊。”

    李瀚一拍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omg!你们都什么眼神啊?你三姐明艳无比,细腰长腿,要是晚生两千年,可以横扫一切选美选秀大赛,会是一个堪比妲己褒姒,能祸国殃民的祸水好不好,你们居然说她丑……”

    正在愤愤不平的李瀚突然变了脸色,贼眉鼠眼的笑道:“罢了罢了,丑就丑吧,便宜我一个人才好呢,这见了鬼的大汉朝就这一点不错,那就是国人的审美观严重畸形,哈哈哈!”

    李瀚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喜不自禁的变化,让刘彻看的目瞪口呆,回想着三姐那巴掌脸尖下巴,还有那张厚嘟嘟的大嘴巴,跟那双水鸟一样的大长腿,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到了李瀚嘴里,就成了能祸国殃民的大美女了?还有,选美选秀这种事,大汉朝廷就举行过,怎么还得等两千年后呢?

    但这些事刘彻没工夫问,他看出李瀚喜欢自己的丑姐姐不是假装,这就够了,他脑子里萦绕着的全是如何横刀驽马荡平匈奴人,还有李瀚那些天雷弹的秘密。

    两个人在屋里谁也不知道刘链走出门口,就发现父皇已经在母亲姨娘姑母的簇拥下走得老远了,她就有点想返回,却恰好听到弟弟跟未婚夫在讨论她的长相。

    虽然李瀚说的话刘链也半懂不懂,但说她是绝色美女她还是听懂了,这下子,小姑娘的自卑心理一扫而空,平素喜欢低下来的头也高高的抬了起来,自信心骤然间爆棚,心想你们谁觉得我丑都是虚妄,只要我的驸马郎觉得我好看就足够了!

    心花怒放之下,也不好意思再回去面对李瀚,咱们的小公主迈动大长腿,春天的小鹿般蹦跳着走远了。

    屋里空了之后,李瀚又可以肆无忌惮的躺下来舒服一下了,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之后,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刘彻:“兄弟,这次我回来怎么没看到太子……呃,没看到刘荣呢?他去封地了?”

    问完之后,屋里却长久的一片沉静,李瀚奇怪的转脸看时,却看到刘彻满脸泪珠,脸憋得通红一言不发。

    李瀚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开始计算年份,终于明白自己一走三年多,按历史发展轨迹,可怜的刘荣应该是去年就死掉了!

    死因十分窝囊,这孩子从太子被贬为临江王,到临江王任上之后,觉得自己的住处太狭小了,就扩建了一下,结果却侵占了高祖刘邦跟文帝庙宇的土地,被人举报到父亲那里,刘启命人押送刘荣进京受审。

    刘荣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一个青年,在现代社会还是一个高中生,骤然间从皇太子变成地方王爷,又成了阶下囚,母亲一族被尽数诛杀没有一个依靠,加上栗妃那样性格的母亲,也教育不出心智健全坚韧的孩子来,进京哭哭啼啼想要纸笔给父亲写封信,这么点小要求,却遭到了油盐不进的郅都拒绝。

    说起来也不奇怪,栗妃倒台之后,正是这个冷血的郅都率领人马,一夜间把栗妃家族诛杀的干干净净,他肯定是最不希望刘荣东山再起的,逼死刘荣也在情理之中。

    可叹一个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一朝沦落,竟然连只言片语都传递不出去,这当口肯定是恐惧又绝望,一个想不开就自尽了。(未完待续。。)

第145章 首次上朝议事

    李瀚在家那段时间,刘荣经常以各种借口去李宅找他玩,分明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子罢了,心底不坏,两人也很投缘。

    否则刘荣在被梁王蛊惑找李瀚帮忙的时候,李瀚也不会绞尽脑汁带他逃进长乐宫救他一命了,万没想到这一去匈奴三年多,刘荣还是没有逃脱宿命的安排,成了宫廷权力更迭的牺牲品。

    刘彻难过了半天才吭哧道:“我哥哥死了……可恨那郅都老匹夫,连我哥哥的书信都不肯转交父皇,哥哥以为父皇已经嫌弃了他,就自杀了……”

    李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彻,缓缓的说道:“死就死了吧,你们这些生在皇帝家的男孩子们,就好比苗人养蛊用的五毒,拼的就是优胜劣汰,除了最后胜出的那只可以成为王者,其他的注定是磨砺王者的牺牲品。

    刘荣性格太过骄纵脆弱,既然他不具备遇到危机化险为夷的能力,早点超脱也未尝不是好事。”

    刘彻震惊的看着李瀚,好半天才怏怏说道:“表哥,你对我有所埋怨。”

    “没有。”李瀚知道刘彻很聪明,总是能敏锐的抓住他的一丝真正情绪,赶紧否定道:“虽然刘荣死了,唯一有利的就是你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我知道你不会对他的死幸灾乐祸的,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当最亲爱的弟弟了。”

    刘彻又红了眼睛,低低的说道:“谢谢表哥信任我。其实……我娘和姑姑都说过,我哥哥做过太子,在朝中有重臣周亚夫跟窦婴一力扶持。因为废掉他,周亚夫跟窦婴都以辞官要挟父皇,两个人到现在还在家装病。若是我哥哥不死,难保有一日,父皇被群臣推举所迫废了我复立我哥,故而,他死了对我是件好事。

    但是表哥。我发誓我从没有忌惮过我哥对我的威胁,我认为作为一个储君,最主要的不是有重臣扶持。而是要像你走之前告诉我的那样,尽快的提升自己的能力,让父皇跟朝臣都发现,我具备一个君王的能力跟气度。至于我可怜的哥哥。死了跟活着对我继承大统有什么妨碍呢?”

    李瀚刚刚的确对刘彻有所埋怨,听到他的表白,欣慰的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说得对弟弟,做皇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一味的指望群臣拥戴,日后当了皇帝,就没有底气在群臣面前拿出君王一言九鼎的气度,无非就是一个被群臣左右的傀儡。

    行了。咱们不要为刘荣的事情难过了,打起精神来。表哥还有好多事情没讲给你听呢,讲完后咱们还得继续咱们的发财计划,只有赚了多多的钱,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到来日群臣发现不需要他们帮忙,你就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战于千里之外,谁敢不敬仰你呢?”

    刘彻重重点头道:“表哥,我有你这样一个兄长,胜似百官拥戴,你放心,此生此世,你我定会情同手足,永无更改。待我登基,你就是我的肱股大臣。”

    李瀚笑道:“可千万别!你哥我最怕受约束了,我可以私下里把我的所知所有都用来支持你,但绝对别让我当官。等你当皇帝的时候,你表哥我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多好,我可不给你当官。”

    刘彻没有说话,这孩子也有心眼了,心想现下距离我当皇帝还早得很呢,到了那时,也由不得你不答应了,眼珠子一转说道:“表哥,你一路用的天雷弹是怎么来的?我可不信你真是能搬运天雷的圣子,是你自己造的?你能不能教导我们的军队制造使用这种东西呢?”

    李瀚严肃的看着刘彻说道:“兄弟,你说得对,那东西是我制造出来的一种武器。咱们这个时代的刀枪剑戟等以锐利做杀人方法的,统统称为冷兵器。而我制造的天雷弹,是以火药做主要原料,利用火药爆炸产生的强大力量造成大面积杀伤,属于热武器。

    严格来讲我,热武器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它如同一只来自洪荒的魔兽,一旦失去控制,就会弄得血流成河,赤地千里。

    所以,我并不打算大范围制造使用,除了万不得已对付夷狄,我不忍心有任何一个大汉子民死于这头猛兽爪下。”

    刘彻正想询问兵器“冷”、“热”的详细差别,一个小内侍飞快的跑进来叫道:“皇上传太子跟驸马爷速到大殿议事呢。”

    李瀚奇怪的问:“找太子也就罢了,我一个正受罚的闲人去大殿干嘛?”

    “哎呦哟驸马郎,您可不知道,有六名匈奴酋长叩关请降,说通过您在匈奴的一番教化,他们懂得了天下唯大汉天子才是受天父授命的圣人。现下军臣兄弟反目,内部狼烟四起,匈奴人心离散,他们情愿投靠大汉,做我们忠实的子民。

    万岁爷开心的很呢,群臣一起祝贺我皇天威赫赫,皇上找您去询问您的意见呢。”

    刘彻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太棒了,表哥你真厉害,出去一趟就搅合的匈奴分崩离析,一下子六名酋长投诚,走走走,咱们赶紧去。”

    李瀚却心里一沉,他可不认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圣天教教义这么快就深入人心,连部落酋长都受感化投诚了,最信任圣天教的大多是穷苦的牧民,他们被李瀚的妙手医术所解救,从而信任了圣子传述的圣天教,那些头人们一个个骄横贪婪,唯利是图,怎么可能被教化前来投诚?

    两人来到大殿上,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在大声的说话,言辞十分激烈:“卢他人乃是叛王后裔,应该加罪,怎能受封?就算是其他五位鞑子酋长,现在能够背叛他们的国家投靠我们,日后就不会背叛我们了吗?陛下封他们为侯,日后如何训诫我们的臣子忠于朝廷?

    何况太祖说过,非刘姓不能封王,非大功不能封侯,现在他们仅仅是来投降,对大汉朝没有尺寸之功,给他们封侯,岂不寒了我大汉那些为了国家辛辛苦苦却没有封侯的臣子们的心吗!”

    刘彻小声对李瀚嘀咕道:“此乃丞相周亚夫,他自刘荣死后一直称病,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李瀚站在大殿一角,看着大殿中央站着丞相周亚夫,只见他身材高壮,豹头环眼,颌下一部花白长髯郁郁葱葱十分茂密,头戴武士冠,顶门装饰一颗红缨,身穿大红色圆领丞相袍服,将军肚上束着玄色腰带,腰间没有佩戴马刀,足蹬黑色靴子,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正口沫横飞,满脸激昂侃侃而谈,那架势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刘启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矮几后面,周围围坐着许多大臣,就越发显得独自站着的周亚夫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仿佛这座大殿里谁都没有他这般跟真理站在一块。

    李瀚暗暗叹息这个人空有一身将才,这种脾气只能当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朝堂上当丞相的话,这样子绝对要引起皇帝的忌惮跟不满,怪不得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这位丞相称病不朝皇上也不勉强,就是压根不愿意看到他了。

    放在李瀚身上,他也不愿意自己的臣子比自己还牛逼,动不动就指着鼻子指责自己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皇帝了。

    果然周亚夫发泄完毕,虎目圆瞪等待皇帝回答的时候,刘启木木的说道:“丞相久未上朝,所提出的意见已经不合时宜了,不予采纳,且坐下。”

    周亚夫一愣,马上就怒冲冲的说道:“老夫虽然在家养病,却并未离开长安,国事丞相府长吏也每日送到家里,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御史刘舍(桃侯)温言说道:“丞相且安坐,昨日簪袅驸马郎李瀚回京,他担任送亲副使去匈奴的时候,曾经带领送亲卫队歼灭了匈奴近万名铁骑,匈奴单于军臣跟左谷蠡王伊稚斜因此反目。

    左骨都侯兰萨提因为部众也被驸马郎所灭,因此向王庭索赔,军臣不允后也率众独立,因此匈奴目前四分五裂,大部落趁机吞并小部落,故而有酋长来归也是好事。

    我皇觉得重赏这些投诚者,可以激励其他部落酋长也来投靠,这样我大汉朝就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蚕食掉匈奴力量,今后再也不畏惧边患了。”

    周亚夫也不坐下,就那么大刺刺站着,翻着一双白眼仁斜睨着刘舍,听他说完了,不屑的说道:“老夫当年也曾经担任过边将,深知匈奴铁骑的彪悍凶残,仅凭一黄口小儿驸马郎,几百人的送亲队伍,就能够歼灭匈奴铁骑近万?恐怕妖孽也没有这等本事,桃侯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小孩子用下毒等本事弄死一些匈奴人,回来后多报一些死亡人数贪图功劳罢了。

    匈奴若能如此轻易被蚕食,李广也不必在边关四处奔波,哪里有变去哪里担任太守,穷二十年之力保护边关了。”(未完待续。。)

第146章 举朝皆为驸马惊

    李瀚就在周亚夫身后的角落里站着,听着这个人如此不客气的贬低自己,也不生气,只是暗暗替这个人惋惜,在皇帝面前说话如此倨傲,丝毫不留余地,看起来距离倒霉不远了。

    果然刘启冷哼一声说道:“李瀚,你过来,自己跟丞相讲讲你是不是为了贪图功劳虚报歼敌数目了?”

    周亚夫猛一回头,才看到阴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胖的矮的是太子,另一个高瘦俊朗的不认识,不禁一怔。

    李瀚揉揉鼻子,走过来干笑着说道:“小子李瀚给丞相见礼。”

    三年多不见,李瀚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大人了,一时没认出来的周亚夫,没料到自己猜测之语被正主听去了,但他素来狂傲,又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名将,知道战功得来之艰难,若非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够歼敌近万?所以面对李瀚并不觉得尴尬,大刺刺抬抬手示意免礼。

    李瀚说道:“丞相说的其实没错,小子之所以能够歼敌近万,的确是有些取巧了。”

    周亚夫脸色更加得意,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一脸“我说的不错吧?”的讨厌样子。

    “不过,小子的取巧,却也并非丞相认为的那么轻而易举,更不是投毒这样的浅显手段。”李瀚话锋一转说道:“您刚刚自己也说过,匈奴王庭铁骑林立,靠我们几百人的队伍,如何能够来去自如?

    那么您想过没有,若是小子用下毒毒杀一些匈奴战士,军臣会放我们安然归来吗?恐怕早就把我们全部斩首给他的将士们报仇了吧!”

    周亚夫压根不信这个少年人有什么逆天的能耐,觉得取胜也无非是运气好加上手段下贱算计了鞑子而已,不屑的问道:“那你说真相是什么?”

    匈奴酋长归降,鸿胪寺需要负责具体的程序,故而张方达也在座。他听到周亚夫仅凭猜测就轻易否定了李瀚的功劳,把他们闯龙潭虎穴般的艰难险阻,仅仅用“小孩子投毒贪功”就给轻飘飘带过,早气的脸色通红急于说话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太激动了不提防踩住衣袍一个趔斜,把矮几都给带倒了。

    站稳之后,张方达先冲李瀚深施一礼,然后开口说道:“丞相。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周亚夫一看张方达气成这样,一脸迷惘的说道:“张主客何至于此啊?老夫刚刚仅仅说李瀚年轻贪功,可没说你啊。你老成持重进退有度,此番和亲圆满全赖你一路辛苦,老夫正准备召九卿公议给你论功呢。”

    这句话一出口,连刘彻都恼了,冷冷的说道:“以丞相的意思,年纪小就是百无一用,年龄大才能担当重任。那是不是说以后朝廷论功行赏,先看看参与者谁的胡子长,谁的年纪大呢?上战场的时候,一群白胡子老公公就打得过匈奴铁骑了?”

    “这……”周亚夫没想到自己对李瀚的评价引起了张方达跟太子的共同反对。他是个强势惯了的人,哪里肯就此软下来,支吾一声就强硬的说道:“太子此言有些挑理了,事不同情不同则理也不同。怎能一概而论?难道太子觉得驸马郎的功劳大得过张主客吗?”

    “当然!”这句话不是刘彻回答的,是张方达自己断然说出来的,说完后。他慨然说道:“在座各位都知道,匈奴的大国师乃是我大汉降奴中行说,此人恼恨被派去和亲,在匈奴唆使历代单于与大汉为敌,不遗余力破坏和亲。

    我担任送亲正使远赴夷狄,若非皇上暗中派簪袅爵爷混入队伍保护,哪里等得到功成返京,去的路上,在高奴就被中行说勾结反贼把我们尽数杀死了!”

    和亲途中的事情,大家都议论纷纷,也都好奇心十足,就连皇帝都被李瀚的蹩脚评书所吸引,可想而知朝臣们的渴望了。

    此刻看张方达要开讲,大家都满脸热切的凝神听着,李瀚则趁这个功夫在最后排找个垫子坐下,刘彻当然是跟屁虫一般挨着他坐下了。

    “什么?中行说竟敢勾结反贼意图谋害和亲队伍?那你们是如何脱险的?”这一下,周亚夫也变色了。

    张方达复述当时的情况,肯定没有李瀚那么多花哨的噱头,他忠实的按照真实情况说了过程,最后说道:“若非簪袅爵爷机智,我们在子午岭道观就万难逃脱,更何况进入高奴城之后,合城官民尽数被贼人掳掠,若非爵爷搭救,又是数千条无辜性命!试问丞相,若您在,您能做到兵不血刃就屈人之兵吗?”

    周亚夫暗暗咋舌,之后又不服气的说道:“若真有此事,事关上千条人命,怎么高奴地方官没有上表奏报朝廷呢?”

    郅都因为刘荣自尽一案,被太后逼着皇帝发配出京当地方官去了,现在的中尉是建陵侯卫绾,他开口说道:“丞相,这件事发生之后,高奴县令跟张主客均有奏报,但当时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顺利和亲,李瀚建议暂时不公开此事,我们觉得很有道理,就替他们隐瞒下了,您因为一直养病,就没告诉您。”

    “这……”周亚夫语塞了。

    “张公,后来呢?继续讲,让我等听听簪袅爵的威风。”人群里传来一声叫喊,随即众声迎合。

    张方达征求的看了看皇帝,刘启满脸是笑连连点头,他就拉开架势,从一路上李瀚如何采购到匈奴收买人心的药材荼草,又是如何暗地里布置应付匈奴人的种种措施,如何创造圣天教蛊惑须卜大萨满,一直到野狼阵,救月亮,金人现,圣教立,听的众人都如痴如醉。

    当说到和亲当晚,李瀚发现军臣的亲卫居然在酒泉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掳掠我大汉妇女上百名当众淫乐,一怒之下上演了天雷轰顶,弄得匈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巧妙挑拨,使得伊稚斜当场反目欲杀死君臣,而他们则在李瀚的率领下安然逃脱。

    张方达没有任何修饰,却说得更加朴实可信,连刘启都暗暗心惊,觉得幸亏自己早就发现李瀚能力非凡,用亲情牢牢把这孩子变成了自己的骨肉,若非如此,这样一个人物留在身边,还真是不安全呢。

    周亚夫听的目瞪口呆,止不住打断张方达问道:“张主客且住,老夫并非质疑你说的是假话,只是老夫行军打仗一辈子,从没听说过什么天雷弹,能够几个人扔出去就歼灭数千野狼,更没听说过能够让几千匈奴铁骑死于顷刻之间的,那东西哪里来的?如何使用?”

    张方达满脸骄傲的说道:“这东西都是我家爵爷自己制造的!老夫也曾经帮助爵爷把药末妍细,亲眼看着爵爷装备成功,绝非购买来的成品,更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神物。

    这等本事我妄自比爵爷大了二十年,却也是万万没有的。故而,丞相刚刚夸奖此行成功乃是我的功劳,我可是不敢承受,若没有我家爵爷,一百个,不,一千个张方达也死干净了!哈哈哈!”

    周亚夫作为一个将军,当然明白这种武器的意义,他顾不得张方达的揶揄,越过人群紧盯着李瀚问道:“李瀚,这种天雷弹真的是你所制?你从何处得来的配方?可愿意献给朝廷?”

    李瀚一直在听张方达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既然英雄并未壮烈,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就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故而在后排当缩头乌龟。

    关于火药的出现,李瀚明白绝对瞒不过大汉朝廷,更加避免不了他们索要,早有心理准备,听到周亚夫问,就细声细气的回答道:“小子一身都属大汉,还有什么不能供朝廷使用的,当然肯献。至于配方,乃是师父所传。”

    周亚夫是个急性子,立刻说道:“走走走,跟老夫一起去武库军械司,把你的天雷弹制出来给我看看。”

    李瀚摇摇头说道:“天雷弹乃是大凶之物,一旦出世必将伤及无辜,非对付夷狄不可使用。

    关于此物如何研制开发,如何投入使用,小子之后还要与皇上详细禀报,并制定出一个妥善的计划出来供丞相府评判是否可行,现在就去么……恕小子不能从命。”

    周亚夫心痒难熬哪里肯等,翻着怪眼叫道:“岂有此理,老夫乃是丞相,整饬武备乃是丞相职责之一,为何你要推三阻四?难道你还怕老夫把你天雷弹的秘密泄露给鞑子吗?”

    李瀚对这个人原本抱有几分恻隐之心,此刻已经被他的狂傲彻底打败了,心想当着皇帝的面,您老倒是略微矜持一点,哪怕征求一下皇帝的意见再逼我去呢,也算您把皇帝放在头顶了,就这么一叠声叫喊算什么?

    李瀚心里一烦,就有些用心不善了,等周亚夫叫完满场寂静的时候,清冷的说道:“小子年幼,却也听说丞相亲自率兵平定过七王之乱,当时可是大汉朝的人打大汉朝的人,其中七王更是皇室宗亲,若是不反,谁能分辨忠奸?”

    周亚夫一愣问道:“这跟天雷弹有何关联?”(未完待续。。)

第147章 张方达版本的空城计

    李瀚凝然说道:“天雷弹有多重要您当然知道,您若是逼着小子到武库当场制造,被心怀叵测之人知晓了配方,透漏给某一位心怀不轨的藩王抑或是反贼草寇,到时候伤害的可是我大汉子民。

    小子虽然年幼无知,却也懂得天雷弹的秘密不啻于洪水猛兽,一旦出笼必然是血流成河,没有我皇许可,断不敢轻易泄露。”

    这番话一出口,可把周亚夫给活生生噎住了,他乃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丞相,居然被一个少年训斥的哑口无言。

    刘启冷冷的说道:“李瀚之言乃是朕的意思,丞相还要现在就逼他去武库么?”

    周亚夫就算是满脑袋反骨,此刻也明白自己冒失了,何况他只是狂傲,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赶紧低头认错。

    桃侯刘舍这个人能力一般,却十分忠厚善良,看到周亚夫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张主客,大家都对簪袅爵率领你们在匈奴的事情十分敬仰,你还是接着讲完吧,让我们也跟着爵爷一同威风一下。

    歼敌近万,这可是开国以来首次大捷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立刻,一屋子大臣纷纷高声附和,张方达就接着讲了如何雪中行军,如何弹尽粮绝,李瀚如何反过来打匈奴人的草谷,不忍心去抢劫穷苦的牧民,专门挑了左骨都侯兰萨提的军营做目标,用天雷弹引得高山雪崩,一举埋掉好几千匈奴精锐之师,抢来无数的衣甲肉干武器等物品,然后率众避开匈奴人追击主线,出人意料的走西嗕。

    刘启听到要讲到空城计了,就开始凝神听着,想听听张方达讲的之后。比对一下李瀚所说有没有水分。

    “我们按照爵爷的指挥,大刺刺穿过匈奴人的军营,那一排排铁骑面对着我们数百人,却动都不敢动,就这样看着我们扬长而去,进入匈奴单于送给我们爵爷的小城。

    小城内只有数百间民居,乃是土制的房屋,住着一些鲜卑、汉朝工匠们。

    我家爵爷带我们进驻之后,就派出亲卫出去打探消息,果然打探到兰萨提因为我们的到来。迅速赶回西嗕,派重兵把小城团团包围,预备夜间用干柴纵火焚烧,就算我家爵爷有通天本事也得葬身火海。”

    “啊?这可危险了啊!”

    “是啊,历来出兵,最忌讳孤城死守,爵爷此举大是凶险啊!”

    “嘘……听张主客讲,莫议论。”

    张方达微微一笑说道:“听到李三回报,我们纷纷面如土色。都觉得这一下一定在劫难逃了。

    谁知我家爵爷面色如常,镇定自若的吩咐道‘埋锅造饭,晚上,小爷我要给鞑子们唱一出空城计。’

    大家一路上已经习惯了看我家爵爷的神色行事。看他如此轻松,也都放下心来,在大雪中艰难跋涉好几日,终于能够放松一下。大家都很开心,燃起大火,架上烤羊。那些女人们还载歌载舞的围着火堆嬉闹。

    我们的轻松令的匈奴探子十分惊疑,他们原本就被我家爵爷的神威吓破了胆,看我们面对他们重兵包围岿然不惧,自己先没了底气,我们可以看到不断有匈奴头领在不远处窥探。”

    周围又响起了啧啧赞叹声,连周亚夫看李瀚的眼神都变了,他可是太了解张方达了,能让这个老夫子用钦佩的口吻一口一个“我家爵爷”的称呼李瀚,若非这孩子果真有通天的本事,周亚夫想不出别的理由。

    “羊肉烤熟,香气扑鼻,我家爵爷命人在城墙高处摆上桌案,周围火把高悬,他带着我们几个送亲使,还有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坐在城头,对着城下的匈奴铁骑,还有不远处的兰萨提哈哈大笑,然后就站起来高声唱了起来,那曲调威风十足,悠扬好听,我后来一路之上都在习练,倒也学会了,要不要唱给大家听听?”

    李瀚自己先“噗哧”一声笑场了,没想到这个张公也是个妙人,讲到精彩处,居然要唱了。

    刘启先一个开口命令道:“唱!强敌环伺,还能纵情高歌,此情此景大长我大汉人威风,一定要听听。”

    皇帝一锤定音,别的人正急着听呢,一叠声催促。

    张方达就整了整嗓子,学着李瀚当时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叉开五指做出单掌托塔式,另一手在背后竖成刀状,威风凛凛开口唱到:“爷正在城楼观雪那……景,

    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那……影,

    原来是鞑子派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

    打听得兰萨提领兵去了王庭。

    一来是军臣无德少才能,

    二来是兄弟不和动刀兵。

    兰萨提啊,

    和亲夜你逃得性命多侥幸,

    贪而无厌又想夺爷的性命。

    簪袅爵在敌楼把你等,

    等候了兰萨提到此谈谈心。

    城里的街道打扫净,

    预备着鞑子们好屯兵。

    爵爷我无有别的敬,

    早预备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你到此就该把城进,

    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左右陪同人几个,

    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

    来,来,来,

    请上城来听我抚琴那……

    哇哈哈,爵爷我放过尔等滴性命!”

    “好啊!唱得好!”

    “长志气!爵爷,老夫敬重你!”

    “爵爷,等你回府,我定当登门拜望,咱们多亲近亲近!”

    难为张方达一路之上默默苦练,居然把这段京剧唱的字正腔圆,比李瀚那刚变过嗓子的声音唱的好听多了。

    听的满朝文武外带一皇帝一太子都如醉如痴,唱完后登时喝彩声大起,连李瀚都被簇拥过来的臣子们围的水泄不通。

    一阵热闹之后,张方达接着讲到:“匈奴人之中,也有精通汉语的通译,我家爵爷唱一句,下面就翻译给匈奴人听一句,爵爷一曲唱罢,只听得城下金锣长鸣,随即匈奴人缓缓退去,兰萨提不敢进城,命人送来羊羔美酒放在城门口,悄然而退了。”

    “哇!”

    这下炸了窝了,围着李瀚坐着几名武将,激动不已的抬起他就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接住再抛,好生热闹了一阵子,方才把李瀚放下了。

    可怜的李瀚好好一个大男人,却经历了“大姑娘上轿头一颠”,被扔的头晕眼花犯恶心,蔫搭搭坐着等眩晕过去,哪里有半分张方达口中那个视千军万马为无物的爵爷威风。

    “后来呢?后来你们就可以顺利回来了吧?”

    性急的又开始催促张方达了。

    “哪有那么容易。”张方达说道:“爵爷说了,空城计只能蒙混一时,等兰萨提醒悟过来我们势单力薄,没准就会追过来打我们,所以在天没亮的时候,我们就悄悄拔营,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出城,趁匈奴人不注意飞速遁走。

    后面留下的探子后来回报,说果然天亮之后匈奴人就再次围住小城,发现人去城空之后,气的兰萨提口吐鲜血,捶胸顿足,等他率队追赶我们的时候,爵爷早就率领我们进入鲜卑境地了!”

    “哈哈哈,怎么不气死这个鞑子!”

    “哈哈哈!是啊,气死才好呢!”

    正在众人都在兴高采烈一叠声叫好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声音还很大,一下子压过所有人的叫好悻悻然说道:“老夫就不明白了,既然可以用天雷弹一下子歼敌数千,区区左骨都侯部众,干嘛不一举歼之,然后从容离开,却弄什么空城计呢,真是故弄玄虚。”

    若是一开始周亚夫对李瀚的质疑是因为不明真相,还有可原谅之处的话,现在他冷不丁说出这几句话来,可算是犯了众怒了。

    张方达怒冲冲说道:“丞相,你以为那天雷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我家爵爷一路之上购买原料不易,制作起来更是不易,做了这几颗乃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

    野狼阵耗费一些,和亲夜又耗费了一大部分,打草谷的时候仅剩三颗,用来引发雪崩埋没了数千鞑子兵,之后就一枚也没有了,若是有的话,你以为我们愿意故弄玄虚啊?”

    其他朝臣早就被李瀚的机智所折服,正在为他们的命运紧张不已呢,听到周亚夫的话更是大为不满。

    “哼,丞相早年也曾在上郡应对过鞑子兵,怎么就没有听说一次歼敌近万名啊?就算是上千名恐怕也没有吧?”

    “是啊是啊,江山代代人才出,干嘛总是怀疑年轻人的才干呢?”

    “爵爷乃是大汉驸马,迟早要为朝廷出力的,即便现下打压一下,也阻挡不了他啊。”

    周亚夫听到这纷纷议论,老脸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难道你们以为老夫是嫉贤妒能吗?我呸!老夫只是遗憾没能多杀一些鞑子罢了。”

    “丞相来日也率领两百部众,去面对匈奴的数千铁骑,想来一定能够全歼鞑子。”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周亚夫被挤兑的勃然大怒,再次站起来叫道:“是谁如此大胆?”

    “是我,一时失言,丞相恕罪。”一个人戴着高冠,身穿玄色衣袍,站起来深深一揖,不是别人,却是国舅爷田蚡。(未完待续。。)

第148章 第一张中国全

    田蚡乃是皇后娘娘王娡同母异父的兄弟,正宗国舅爷,现在担任光禄丞,乃是仅次于光禄卿的朝廷大员了。

    前些时跟田蚡同母异父、跟王娡同父同母的哥哥王信想要封侯,这可是皇后一脉正式进入勋贵系列的第一炮,若是成功,他这个国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着封侯了。

    却恰恰就是这个周亚夫,还是拿着刚刚反对匈奴酋长封侯的理由,说太祖遗训非大功不得封侯,生生搅合的王信封侯这件事吹了,白白让王娡在太后跟前吹了好长时间风,才使得太后出面让皇帝封赏这一切功夫,都白白浪费了。

    故而,田蚡对周亚夫简直是恨之入骨,现在看他已经犯了众怒,如何不乘势而起黑他一把呢,所以,他说完风凉话虽然站起来道歉,脸上却带着浓浓的藐视。

    周亚夫怒不可遏的站起来说道:“岂有此理,老夫不知李瀚小儿天雷弹用尽,才随口猜度一句,何至于你在这里恶语讥讽!罢了罢了,皇上,老夫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

    刘启根本不做挽留,淡淡的挥挥手,周亚夫更加气愤,不愿倒了架子,迈着虎虎生风的脚步,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田蚡再次阴测测说道:“丞相身体不适尚且如此威风凛凛,若是病体痊愈上朝理事,恐怕抬手间就把反对他意见的人拍死了吧。”

    没有人接口,这句话就落在朝堂上,让每个人心里都萌生了一种怪怪的味道。

    寂静了一下后,刘舍说道:“丞相秉性耿直,也许并不是对簪袅爵有偏见,请驸马郎不必在意他对你口称‘小儿’,你的功绩大家都甚为佩服。”

    李瀚赶紧说道:“丞相德高望重,又年高德劭。叫我小儿乃是亲昵,不在意不在意。”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周亚夫的狂傲与李瀚的谦逊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加上众人正在为李瀚立下的赫赫功劳热血沸腾,当然觉得簪袅爵年少有为又好相处,真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

    此刻,还有人没被讲故事所吸引忘记了今天朝议的主题,恰好最反对的强悍丞相已经走了,大鸿胪秦朵颐赶紧说道:“皇上。六位匈奴酋长求降之事尚未有定论,还是先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再为簪袅爵爷庆功吧。”

    刘启说道:“那么就接着商议是否接受匈奴酋长投诚的问题,既然李瀚来了,他刚刚从匈奴回来,就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丞相程不识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放眼朝堂,最了解匈奴的莫过于簪袅爵跟张主客了,那就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张方达现在已经习惯了以李瀚为主,赶紧坐下去了。

    李瀚知道今天朝堂上争议的中心。并非接受不接受匈奴人的投诚,而是该不该封侯。这几个匈奴酋长,他在匈奴的时候还真是没有见过,更没有半点印象。可能是什么小部落的酋长,看匈奴狼烟四起,生怕大鱼吃小鱼把他们给吞了,就想躲在大汉的羽翼下躲过这一劫。

    这种人不习惯关内的农耕生活。即便是率众过来,也是暂避一时,等匈奴安定了。他们迟早还是要返回去过牧民生活的,故而,他并不赞成给这些人过高的爵位,迟早也是喂不熟的狼。

    如何安置,李瀚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刚刚张方达在讲述他的英雄事迹时,他就一直在默默的思考跟完善这个计划,他知道皇帝既然叫他参加朝议,必然要征求他的意见,那就不能够避而不谈或者言之无物,否则在朝臣中抹杀了他这个爵爷年轻有为的印象,以后再提出改革意见,可就推行不易了。

    要说,就要说的有理有据,缜密细致,滴水不漏,不能给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印象,也不能给人少年轻狂激进草率的感觉,分寸,必须拿捏准了。

    李瀚思虑周详,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团团一揖说道:“今日朝堂上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大臣,小子原本不该置喙,奈何大家抬举,也恰逢小子刚从匈奴回京,就简单谈谈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意见,也许很不成熟,说完了请各位长辈多提宝贵意见。”

    李瀚这番话,是他在工作后,第一次开病例分析会的时候,导师让他发表看法的谦虚之言,现在修改了一下搬到这里使用,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他毕竟第一次上朝,大家不仅不觉得可笑,反而觉得新鲜可亲,就都善意的笑了。

    “匈奴内乱,大小部落之间也是战火不断,吞并掠夺事件层出不穷,故而,有些边缘化的部落想投靠大汉托庇一时也是有的,倒不会有什么诈降之类的阴谋存在,故而,接受投降是肯定的。”

    李瀚这番话说完,秦朵颐就连连点头称是。

    “至于接受投降后如何安置,又该给他们何等爵位,小子认为并不是小事,若是利用好了这件事,就能够一举改变我边关深受其害的被打草谷现状,还能够提高我汉军的军械装备,改善边境农民的生活条件,同化鞑子们的生活习惯,最终达到圈养他们,彻底成为我大汉属民的效果。”

    秦朵颐大吃一惊道:“啊?还有这么多说道啊?不就是几个头领投降吗?大汉朝下道旨意,随便给他们一个爵位,让他们发誓效忠大汉就是了,怎么簪袅爵一讲,还牵涉这么多方方面面啊!”

    刘启对这个女婿简直是满意之极,越看越顺眼,比丈母娘看女婿还要有趣,听他说的慎重,就说道:“那你就详细说说你的计划,让大家帮忙参详一下是否可行。”

    “是,舅舅……呃,是,皇上。”李瀚故意叫错,让大家从心底还把他当孩子,然后再一鸣惊人,这样有两个作用,一则讲错了大家会以他是个孩子谅解他,二则讲好了会让大家更为惊艳,汉人心理学李瀚已经从无师自通逐渐到达炉火纯青。

    李瀚讲之前先对张方达说道:“张公,我沿途所绘制的地图一直是你收存,可曾带在身边?”

    “带着呢。”张方达从贴身处拽出一张薄薄的熟羊皮出来递给李瀚,一边洋洋得意的环视大家说道:“我家爵爷心思细密,在匈奴故意拖延婚期,骗军臣兄弟带着他踏遍了匈奴的方圆土地,悄悄绘制出一幅详细的地图,不是我夸口,就算是朝廷目前保存的最完整地图,都没有我家爵爷绘制的详尽逼真。”

    李瀚心里暗笑老张可真逗,他画的地图,可是参照电子阅读器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图,印证西汉时期匈奴地域套下来的,大致把大汉周边国家的位置都标了出来,还相对精确的绘制了西汉地域的轮廓,汉朝境内不敢过于精准,只是途经之处做了标记,当然是比汉朝人粗制滥造、比例失调的地图精确多了。

    李瀚拿着地图走到刘启面前,跪坐下来,把羊皮平铺在刘启的矮几上,立刻,周围黑压压围拢了一圈脑袋,足以说明这个时段君臣之间的气氛是多和睦,而不是像明清时期,皇帝高高的坐在台阶顶端,百官在下面头都不敢抬。

    “哎呀,原来匈奴这般大啊!”

    “岂有此理,怎么比我大汉朝还要大!”

    “原来鲜卑在这里啊!”

    “羌人的地域也不小啊!”

    “咦,看着两条线,原来和亲队伍是从这条线经云中出去,却从居庸关进关沿广阳国、真定国、河内郡、河南郡返京的啊。”

    群臣看的是热闹,刘启却看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他从来没有如此直管的观看过大汉朝在周边国家中的位置,现在李瀚标注的十分清晰,看到大汉朝仅仅占据整幅地图的东南一角,西邻羌人(青海南、西藏),西南是哀牢(缅甸),西面乃是西域(青海北、新疆、甘肃),北方是匈奴(内蒙、蒙古国、苏联),东北为鲜卑(内蒙、黑龙江、吉林、辽宁),东面则是高句丽、倭国等小国。

    最让刘启震撼的是,李瀚在这所有邻国的边界用大红色圈了一个大圈,最顶端写上几个大字“全盛时期的大汉”,显而易见,这孩子的心胸有多大,是想把这些地方全部圈进大汉版图啊!

    刘启缓缓抬头,没看到李瀚的脸,却看到自己儿子刘彻的脸了,父子俩的眼睛里带着一摸一样的震撼跟激动,很显然,受到的感受也是一摸一样的。

    李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咳嗽一声,那一圈脑袋“唰”的都抬起来盯着他,一双双眼睛都喷射出火热的光芒,好像他是一个绝色佳人,谁都想把他抱起来那个那个一样,吓得他躲闪了一下,揉起了鼻子。

    “咳咳,那个诸位请看。”李瀚终于克服了羞涩,厚着脸皮指着地图说道:“这里,这一条线是五原郡一带的长城,城外这一千里土地,乃是伊稚斜的左谷蠡王属地,他已经送给我了。”(未完待续。。)

第149章 成立簪袅二郡

    李瀚继续指着地图说道:“大家看,这里就是阴山山脉,这一千里土地可耕、可牧,背靠大汉,面临匈奴,石门障一带更是扼住匈奴侵犯五原郡的咽喉地段,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伊稚斜肯定也是觉得距离汉朝太近不易防守,故而十分大方的送给了我。”

    “一千里,不少啊!只是你们是从匈奴逃回来的,左谷蠡王还肯认账吗?”丞相程不识激动地搓着手问道。

    “他不敢不认。”张方达骄傲的说道:“他已经被我家爵爷打怕了,现下他正跟军臣打得不死不休,哪里能分出精神跟我们挑衅,这一千里土地他绝对不敢收回。”

    李瀚微笑着说道:“是的,他不敢不认账。大家在看这边,紧挨着鲜卑这一段,也是一千里,就是张公刚刚跟大家讲我唱空城计的地方,在匈奴的西嗕,这里是左骨都侯兰萨提的地盘,也属于我,即便兰萨提对我恨之入骨,恐怕也不敢公然挑战我,我个人也就罢了,我背后可是煌煌大汉。”

    “是啊是啊!他们自顾尚且不暇,怎敢冒犯我大汉天威。”

    “那么爵爷想怎么做?派兵进驻这两片土地吗?”

    李瀚微微摇头笑道:“小子的意思是,这两片土地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可以设立大汉簪袅郡,阴山脚下称为簪袅一郡,西嗕称为簪袅二郡。

    咱们大汉自己派兵进驻,一则势单力薄不容易防守。二则当地苦寒,我大汉士兵也不易适应。

    现在不是恰好有五个酋长投诚么?正好,就把他们封为我簪袅郡的侯爵,无论封号有多高,仅限于在我簪袅郡内使用。换言之,就是哪怕封王呢,在我大汉朝境内,大不过我这个三等民爵。

    这样的话,他们以为自己封了侯心花怒放,而我们则知道无非是逗他们玩儿罢了。周丞相刚刚的顾虑也就没了。诸位觉得小子的计划如何?”

    “哈哈哈!”

    “妙妙妙!”

    刹那间,屋里响起了各种声音的笑声,其中有得意地笑,有奸诈的笑。有幸灾乐祸的笑。有酣畅淋漓的笑。

    刘舍捋着胡子说道:“唉。若是周相晚走一会儿,恐怕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皇上,看起来这朝廷还得吸收年轻人啊!簪袅爵这个计策。老臣是万万想不出来的。老臣愿意做李瀚的引荐人,引荐李瀚进入朝廷,可让他先入丞相府从兵曹做起,请皇上恩准。”

    程不识一听刘舍先做了好人,哪里肯落后,赶紧说道:“是啊皇上,簪袅爵这样的少年俊才放在民间,对国家是极大地浪费,臣也愿意举荐他入朝为官,除了入丞相府做兵曹,还可另外册封一个武职将领封号。”

    田蚡等人都机灵得很,一叠声愿意保举。

    刘启微笑着说道:“朕已经让他暂时去少府供职,切历练一番再入兵曹理事吧。至于封赏,他回来之后跟隆虑侯发生争执,闹得十分不堪,朕决定剥夺他一等爵位以示惩戒,就让他还当他的簪袅爵吧。”

    群臣此刻,谁还会觉得平常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区区三等民爵,能跟李瀚这个簪袅爵画上等号?这个称呼后来居然成了大汉朝的特例,只有年少俊才才有幸奉这个称号,也不得不说李瀚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刘彻可没有被杂事岔开注意力,他看大家不说话了,赶紧接着问道:“表哥赶紧讲,让那六个酋长在你封地做什么?”

    李瀚说道:“让他们分驻簪袅郡附近的匈奴境内,咱们边境有很多失去家园的贫苦民众,可以进入簪袅郡居住,里面有的是土地山林,官府出钱给他们建筑房屋,发放农具,保证他们的安全,朝廷派驻精锐卫队带领匠人去领地开办工厂。”

    “什么工厂?”

    “匈奴人最多的土产就是牛羊皮、参茸、羊毛等,缺乏的是盐、茶叶、纺织品,家用铁锅、陶瓮等物,我们可以把簪袅郡经营成汉朝跟匈奴、鲜卑公开和平通商的市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吸引的各个邻国都过来交易,我们单是税金就能收入一大笔。

    如果开办兵甲厂、羊毛纺织厂、参茸加工厂、牛肉干加工厂、奶制品加工厂、茶砖加工厂之后,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簪袅二郡都太轻飘了。”

    李瀚这番话说完,再次如同在一潭死水里搅起了龙卷风,汉朝大臣们从来没有人跳出大汉区域,着眼世界去看待过问题,之前也没人能够用苍白的语言打动他们,而现在,面前摆着明晰的地图,李瀚讲的,又都是切实可行,却又触手可及的利益,谁不动心啊。

    刘彻突然说道:“对了表哥,你不是说救了一百多名女子吗?怎么没看到带回来,你弄到哪里去了?”

    李瀚欣赏的看看刘彻说道:“太子心细如发,真乃我大汉之幸。那些女子,我进关后已经妥善安置,让她们学习羊毛纺织技术,等日后我们去开办加工厂,那可就是现成的成熟工匠。”

    程不识作为丞相,当然要考虑的十分周全,他细致的问道:“簪袅爵,你预备在簪袅二郡开办这么多工厂,就不怕匈奴人突然袭击,把我们的工匠跟制造技术掳掠走吗?他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技术,岂不等于给他们送工匠了。”

    李瀚摇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要说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大汉朝廷太小看匈奴了。

    这是我们从匈奴人那里缴获来的马刀,你们大家看看,这铁质的精良跟打造工艺是不是已经超出了我们大汉的工艺水准。”

    大家传递查看着李瀚的马刀,李瀚接着说道:“这次去匈奴,我着重调查了他们的采矿术、冶铁术,建筑材料的合成技术和坚固堡垒的建造技术,结果发现,匈奴人很聪明啊!

    他们会利用山谷形成的天然风道自制鼓风机,来提高石炭的燃点,把铁矿石千锤百炼清除杂质,一遍遍的锤炼出精良的铁坯,打制的马具、武器、箭簇等绝对都是不容小觑的精品。

    还有他们利用石灰石、粘土跟麦粉制造出的三合土,把石块黏连在一起建造成堡垒,设有底座,下面中空,一旦需要迁移,可以利用滚木,骏马牵引,把堡垒整体带走,这种技术绝对已经远远领先了我们。

    故而,我们切不可用老眼光看待匈奴人,固步自封,知己不知彼,一旦临敌,就会吃大亏。”

    大殿里一片寂静,大家都被李瀚这个消息惊呆了,在他们眼里鞑子,永远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准野兽,这些人凶残愚昧,什么东西没了就从大汉抢回去,哪里料想得到野人也掌握了如此高明的技术。

    李瀚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提议成立簪袅二郡,变成集工业、商业、自由贸易、农耕农牧共存的试点城市,就是想缓冲一下匈奴跟大汉之间工艺跟生活必需品之间的需求。

    匈奴人性贪婪野蛮,没有了就要抢,现在,让他们用他们不缺的东西换取缺少的东西,也就杜绝了他们抢劫的理由。

    匈奴王庭对于他们资源的缺乏也一直十分头疼,抢一次固然可以缓解一段时间,但他们不事生产,终归还要用完,现在他们势力已经大减,抢一次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自由通商。

    我们开放二郡自由贸易,必然深得匈奴民众之心,谅来那些大小头领都看得见这件事的好处,不会轻易破坏,只要我们妥善安排监管人员,断然不会出现抢劫破坏的事情。”

    程不识眼睛越来越亮,终于一拍大腿说道:“爵爷此法可行!不单妥善,还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老夫赞成。”

    李瀚说道:“只要二郡开放成功,时间长了,必然能吸引的周边国家都来贸易,咱们就能够更多的购买精良铁坯跟牛羊皮,经过工厂加工成为锐利的武器跟厚实的皮甲,运回来装备我们的军队。

    与此同时,我们大力推行优良粮种的广泛种植,鼓励民众生育,免收人头赋税,等我们兵强马壮粮草丰足,就可以把我这张地图范围内的地盘统统收归我大汉版图。”

    刘彻突然大声说道:“对,举目所及,皆是我大汉土地,敢违抗我大汉命令者,虽远必诛!”

    这一声出口,生生把满朝君臣文武的神经给过了一遍电!

    太子何等雄心壮志啊,这可是明君的征兆啊,此时不拍更待何时,骤然间群臣争相赞叹太子志向远大,来日必然是大汉明君,强爷胜祖,开创先河。

    这一番群策群力出来的马屁,只把刘彻拍得小胖脸通红,心虚的瞟着李瀚,心想这话可是表哥说的,他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不由自主说了出来罢了,现下群臣都误会了,可是也不能当众解释,那多丢脸啊。

    李瀚给了他一个理解支持的微笑,开口朗声说道:“对,太子若有此志向,我愿竭尽全力帮太子完成心愿,为我皇分忧,为我大汉增光添彩。”(未完待续。。)

第150章 坐在侯爷头上的爵爷

    刘启当时在殿外是听到这句话的出处了,他看到李瀚丝毫不觉得刘彻占据了风头,将错就错的以臣子的身份把刘彻捧起来,心里更是欣慰极了。

    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没野心,有忠心,李瀚这孩子简直是老天爷给刘彻量身定做的梯子,日后必然能够让刘彻踩在他肩膀上登上九重霄。

    对于李瀚的建议,皇帝包括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当的,为什么呢?成立簪袅二郡,那两块地方原本就不属于大汉,等于是李瀚的私产,现在朝廷惠而不费,下一道旨意就成立郡守,具体的经营还是靠李瀚,还能解决了投诚六酋长的安置问题,干嘛不同意呢?

    所以,簪袅二郡的成立当庭拍板决议通过,六个匈奴酋长都封为簪袅郡的侯爵,为首的卢他人封为恶谷侯,其他几个恶山,恶水,恶土,恶岭、恶林都类似,没一个好听的,这哥六个统统都成了大汉朝簪袅爵属下的恶字辈侯爵。

    这便好玩了,六个侯爵看似光鲜体面,地位尊贵,头上却顶着一个大汉朝屁大点儿的三等民爵,真不知道这笔糊涂账匈奴人能否算得清楚。

    后来这圣旨下发后,六个鞑子酋长纷纷欢呼雀跃,一点没觉得受了愚弄,并不是他们智慧低下,而是“簪袅爵”这三个字在匈奴委实名头太响亮了,已经响亮到被匈奴人自然而然的认为乃是大汉朝最尊贵的爵位,那么几个投降过来的酋长,能够封赏在簪袅爵旗下,这不是大汉皇帝的大力抬举是什么?故而,还真成功了,这可真是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不详述。

    刘启之所以想给这六个鞑子封侯。还是他的性格决定的,他生性温吞,最喜欢平稳,虽然也深恨鞑子,但还是觉得这六个人的先进带头作用很值得嘉奖,若是用重赏他们来打动其他鞑子头领纷纷来降,那就解除了太祖开国以来就一直困扰大汉朝的边患。

    周亚夫正在家装病,已经一年多不上朝了,这次遇到大事,丞相府还是本着“芝麻杆喂驴。吃不吃让到”的宗旨,照例告诉他一声。

    没想到这位“重病缠身”的丞相竟然怒冲冲冲进宫来,二话不说就大放厥词,把皇帝想要给鞑子封侯的意见尽数否定,还不停的拿出“太祖”“先皇”两顶高帽子压制,怎不让刘启越发要怄气封赏呢。

    现在李瀚提出如此缜密可行的方案来,还对大汉朝有百利无一害,这才是为国家,为君父排忧解难的正确方法嘛。刘启一边往圣旨上盖大印,一边还在心里感慨“同样都是臣子,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经过大鸿胪详细拟定文书,按照李瀚的指点。把六个簪袅郡侯爷分别划分在簪袅二郡周边位置驻扎,承诺他们遇到危险可以向大汉朝廷求助,但不允许率部越过长城。

    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李瀚看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谈论簪袅二郡的未来。立刻看到了一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假装猛地想起什么一样站起来大声说道:“哎呀皇上,我从匈奴带回来许多调查到的数据跟采集的样品。急匆匆进宫受罚,忘记叮嘱家人们收藏了,若是被家里人当成无用之物丢掉了,那可损失大了!”

    刘启也着急了,下意识的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自己收拾起来!”

    “是,小子先回家,等把一切整理好了,再呈送朝廷审阅,诸位,告辞。”李瀚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团团一揖,转身就撒丫子了。

    刘彻是李瀚的知己,明白这乃是表哥的金超脱壳之计,悻悻然说道:“表哥溜得倒快,都不带我……”

    刘启听到儿子嘟囔,才意识到李瀚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意乱丢,刚刚这是借机逃避关禁闭,怪不得急急忙忙就逃跑了。

    想起这孩子一去三年多,刚回家就被召进宫受罚,也没有跟家里人亲近,急着逃走也情有可原,刘启就决定装糊涂了,他看着满脸郁闷的胖儿子,拍了一巴掌说道:“既然想去就去吧,你又不是不认识李家的路,到了那里记得问问李瀚他没来及说的优质良种问题,跟他提出的新奇赋税方法,别傻玩儿傻乐。”

    “是!”刘彻精神大振,爬起来就也飞跑而去,难为他胖乎乎的竟然速度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瀚飞跑到宫门口,就看到李三懒洋洋靠在马上,看到他叫道:“大爷,我在这里。”赶紧就把马给他牵了过来。

    两人纵马回家,一家子人倒是没有一张耽惊受怕的脸,这让李瀚很是奇怪,心想自己因为打了陈蟜被叫进宫,大家都应该为他是否会被砍头而忧心忡忡才是,这一张张笑脸算怎么回事?难道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因祸得福,升了官回家了吗?

    答案很快揭晓,因为从正房里,笑盈盈走出他的两个娘来,一个相对的亲娘是李婉,一个绝对不亲的娘是馆陶。

    馆陶既然来了,真相肯定带来了,大家当然不担忧了。

    “瀚儿啊,我就知道皇上不会舍得真关你三天的。婉妹妹,我说的没错吧?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

    李瀚看着馆陶,情绪十分复杂,他两世为人的人了,怎能不明白姐姐被陈蟜贱人赶出府门饱受饥寒的事,馆陶怎么可能一概不知?而且他也已经听说,第一次他死掉的消息传进京时,可是馆陶亲自出面帮陈蟜求娶刘链的,这件事总不能说她也不知道吧?

    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他李瀚的娘亲,又每一见面就搂进怀里乖乖肉的叫,纵然是他那次真是死了,也是尸骨未寒之时,怎么她这个做娘的没有一点哀伤,直接就带着亲儿子谋取他这个干儿子的媳妇去了?

    由此可见,馆陶此人跟军臣兄弟一样,人在人情在,不,是人有用时人情在,人没用了就没了人情,人死了么,那就可以下手抢劫,反目为仇了。

    看透了人性,李瀚觉得十分的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馆陶悲哀,更为最值得悲哀的贱人陈须陈蟜悲哀,要么是兄弟,要么是仇人,非黑即白干净利落多好,偏偏被这么一个馆陶掺和进来,弄得黑不成黑,白不成白,亲人不亲,仇人又不能公开为仇,十八种豆熬一碗粥,乱七八糟乌漆墨黑的五味俱全。

    拆穿馆陶反目为仇?

    这种事李瀚出京前不会干,是因为羽翼未丰没能力黑白分明。

    现下他功高盖世,人人敬仰,总有资本做了吧?

    可是,李瀚做的依旧是满脸笑容的叫了声“娘”,被馆陶跟李婉一左一右挽着胳膊走进屋坐下了。

    为什么不做?因为不值得。

    汉朝自太后到皇帝,统统都极其崇尚孝道,李瀚既然已经叫了馆陶娘,弱小之时也曾托庇与她多时,现下陈家老少三个贱人已经被他整的名声扫地,在京城成了过街老鼠,这个时候馆陶非但不找他报复,反倒亲亲热热的来俯就他,这就是一种形式上的道歉。

    若是不依不饶,真闹翻了脸,馆陶可是一个“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里面“女子难养”的典型代表,她深得太后宠爱,女儿又是未来的皇后,皇帝对这个姐姐也是十分亲近,若是她死心塌地的想整死李瀚,他纵然能够打不过阴你一把就逃走,这一大家子老小亲眷咋办?

    来到汉朝,孤零零的感受是李瀚的切骨之痛,只要想起这个陌生的时代只有他是一个外来者,他就会觉得莫名其妙的一阵阵惶恐发抖,故而,没有亲人就将错就错认亲人,有了亲人后,接受了亲人给予他的货真价实的关爱,就要顺势把自己真正融入进来,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环境。

    李瀚可不认为现在他还能够一言不合丢下一家子闪人。

    最重要的是,李瀚觉得馆陶本性并不坏,只是太现实,既然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那就对症下药,你假我跟你一起假,大家互相哄哄,互相用用,一团和气才能发大财嘛,不就是要管你叫娘么,又不是没叫过。

    就这样,这次会晤十分亲密友好,馆陶作为陈家贱人的代言人,来会晤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接回季淑,这才是彻底化解李瀚心中疙瘩的本质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等于儿子脖子上始终悬挂着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斩断陈蟜的脖子。

    当然,这个目的要等气氛亲密无间之后才能提出,而现在,馆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亲亲热热的开口了:“瀚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引诱陈蟜的那个郭家女子自己觉得太过无耻**,已经悬梁自尽了,为娘我亲自去陈蟜府上,把那些听从郭氏毒计,克扣淑儿钱粮用度的下人们统统处死。

    现在,隆虑侯府已经焕然一新,就等女主人回去主持中闺了,娘过来一则是怕你家人着急给他们报个平安,二则是想把淑儿接回去,小夫妻和好如初就圆满了,可不能就此生分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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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介绍:
悲催穿越,大汉朝寸步难行,从零开始,战兢兢只为活命。与人斗,与天斗,稚子终成利器,王也罢,侯也罢,权势只是枷锁。一介布衣开创帝国强盛,非王非侯偏能叱咤风云,笑李广看不穿,叹卫青太痴迷,唯我置身事外,锦衣玉食享受人生。 当漠北的大风吹起,漫天风沙席卷而过,掠过那片荆楚大地,消散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无数的金戈铁马,觥筹交错,倩影翩迁,旷世才情。跟随《大汉》,你就可以遁身进入悠久的历史隧道,去感受汉室久远的辉煌,还有那马蹄无意间激起历史的片片风尘……大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