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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瀚     大汉txt下载     大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3章 北地来使

    九月初七,李家彻底陷入了完全没有理智的忙乱中,这种状况是在馆陶带着十几马车的礼物,主动加入主母的行列,跟李婉一起发号施令开始的,这一来,李家原有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就被彻底打乱了,因此足以说明,政出多门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李瀚的新房按照当初商定的那样,在他原先作为起居室的左右两侧,各收拾出一个侧院,进行了大范围的改扩建,公主在左,方玉秀在右,除了屋里装修的颜色不同,其他规格一摸一样,这是李瀚强烈坚持的,生怕方玉秀感受到比公主第一头的委屈。

    可是,馆陶带来的十几马车东西,却最起码有九车半是送给刘链的,这要是都摆进左侧屋里,那还是高下立现,厚此薄彼了,故而,李家人看馆陶大呼小叫喊人往公主房里搬东西,嘴上不说,心里都是埋怨她多事。

    李瀚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在接到一个下人的报告后,他一大早就溜出家门,带着几个狗腿子急匆匆出城去了霸上,召见了一个浑身风尘的人。

    那人看到飞马而至,潇洒至极的飞掠而下站在面前的李瀚,眼里都是小狗看到主人时那种惊喜和依恋,红着眼睛叫道:“爵爷,我可想死您了啊!”

    李瀚看着吃的壮实,彻底成了一个北地大汉的石头,心里涌起一阵亲切,抬手在他胸口砸了一拳说道:“看起来你日子过的不赖嘛,吃的跟狗熊一样。”

    李三苍龙都是跟石头共过生死的,三人也搂抱住嘻嘻哈哈一阵子,这才开始转入正题。

    石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咱们的加工厂生意好极了,我让风二娘跟顾大姐两个人分别负责毛纺厂跟皮甲厂,她们都尽心尽力做的很好,毛纺产品按您的吩咐库存着。皮甲却都被李广太守带着边将们买走了。

    有了余钱,我就按您的吩咐在周围招募无家可归的流民,秋种之前已经安置了三百多户,耕种农田两千多亩,哈,那里的土地都是肥沃的紧,丢下去种子就能长,今年秋天收的粮食就堆积如山,足够大家吃两年的呢。”

    李瀚并没有意外,阴山一带土地肥沃。可耕可牧,早先被匈奴人占领,那些只会放牧的胡人生生把这地方都给荒废掉了,除了天生的草场,根本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李瀚欣慰的问道:“石头,你辛苦了,矿山动工没有?”

    石头满脸忐忑道:“动是动工了,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若是不对。爵爷就责罚我吧。”

    “怎么了?”

    “李广太守时不时就跑去我们那里探视,但凡是军队用具,甲盾马镫之类的统统都强行买走,虽然也给了我们不少帮助。但这人很讨厌,就是遇到什么都想插一脚。

    那天他看到我正在安排招募的矿工准备开工,非要跟去看看,当看到咱们挖出的铜矿石时。那眼睛,跟看到肉的狼一样放绿光,死活非要参与一份。

    没有您的许可我肯定不答应。最后他竟然用不答应就禁止我们采挖做要挟,最后又主动提出以后的矿工跟流民招募他帮我们做,只求能占一成,我想着也不多,实在没法就答应了……”

    李瀚揉揉鼻子,懊恼的说道:“这老狐狸们不傻,他当然懂得一座铜矿的价值,一成……嘿,一成就足够买两座长安城了!”

    众狗腿子们一起大惊失色,苍龙沉着脸说道:“石头,你太鲁莽了,你若是无法决断,哪怕暂时不挖呢,也比现在被李广那厮勒索走这么多合适啊!”

    石头都快吓哭了,他哪里知道那些矿石疙瘩能值那么多钱,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瀚。

    李瀚揉完鼻子反倒释然了,拍拍石头说道:“没事没事,这发财嘛,当然是大家一起发才长久,若是咱们吃独食,李广肯定多方阻挠,那就不划算了,一成而已,给他就给他吧,对了,他帮忙尽力了吗?”

    石头松口气说道:“尽力尽力,李广太守掐着我的脖子跟我签了协议之后就走了,仅仅过了二十天,一支队伍就到了咱们那里,我还以为是匈奴人打过来了呢,谁知却是李广太守给咱们送人手来了。

    老天爷,第一次就送来三千多口子,说是他在被羌人抢掠过的张掖郡带过来的,因此,张掖郡的太守还给他下了一跪,千恩万谢他帮这些可怜人找了一条活路,并且恳求他以后要时常接受这些边民呢。

    这些人到了咱们那里,看到天天能吃饱饭,还按时发工钱,哪里肯走,一个个都把家安在这里了,还纷纷捎信召唤亲友,现在,咱们一郡的人口已经过万了!”

    李瀚虽然知道自己的簪袅郡位于匈奴于大汉边界,恰好富含铜矿的后世内蒙古乌奴格吐山位于其中,还有二郡更不得了,乃是后世的东北黑土地,里面还有一座号称“多宝山”的聚宝盆,匈奴人还以为给了他这里,是把他塞进匈奴跟鲜卑人的两张饼中间当肉馅呢,殊不知他才是笑的最开心的人。

    当然,明白这些天机,并不是李瀚具备什么透视眼,能看穿底下蕴藏的什么矿藏,而是他了解一些我国矿藏分布的基本知识,故而就显得十分神秘了。

    让李瀚也感到意外的是,边境的民众竟然生活得如此苦难,北有匈奴,西有羌人,东北方向又是鲜卑,麻痹的这些胡人无论什么种族,统统不事生产,缺粮了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抢夺大汉朝百姓的口粮,可怜的百姓们被迫流离失所者居然这么多,仅自己的一郡就收容了一万多人。

    “哼,且容胡人再猖狂一时,待明年秋熟之时,爷必然让他们尝尝厉害。”

    看着李瀚冷厉的脸,几个狗腿子仿佛又看到大漠上猎猎风起,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胡人的尸骸,而自己的爵爷在马上就是这番姿态。

    “石头,你做的很好,你这次回来除了给我汇报成绩,还有什么事?”

    石头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还有……现在咱们簪袅郡业务越来越大,我一个人管理起来有些吃力,想求您再派两个人帮帮我,否则恐怕眼红的人还会去插一脚。”

    李瀚赞同的说道:“是的,我也没料到发展的这么快,你一个人负责这么多项目的确太吃力了,行,我会给你派去一个强悍的老大,连李广也不敢找上门欺负你们,不过他一去,你可就当不成一把手了,委屈不?”

    石头惊喜的说道:“好啊好啊,只要是给咱们家赚钱,谁当一把手都行,我就怕被人讹诈,白白的损失了咱家的财产,不当头没事的。”

    李瀚欣慰的说道:“石头,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我就要娶媳妇了,你刚好一起热闹热闹,等你走的时候,我就让你的帮手跟你一起走。”

    石头一听爵爷要娶亲,更欢喜雀跃不已,石头没有留意他们谈话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在屋里听着,特别是那个狮子般勇猛的老人,听完了脸上就露出了奇异的神情。

    魏铁突然纵马而来,还没进门就大喊道:“爵爷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李瀚色变问道:“怎么了?”

    魏铁滚下马来,在台阶下面就喊道:“刚刚建陵侯差人偷偷来报信,说是条侯府上做好了准备,等明日您迎娶公主拜堂的时候,侯夫人率领阖府妇孺,抬着条侯父子的空棺大闹喜堂为周相讨回公道,老太爷命我火速找您回去处理此事。”

    李瀚苦笑一声回头说道:“这可真是好人难做,老爷子,您说怎么办?”

    石头一呆,不知道自己爵爷怎么了,这事情如此要紧,谁家拜堂的时候被人抬着棺材上门闹腾能忍啊?他怎么冲屋里说话呢?

    那个老狮子一样的人一样色变,站起来又把石头吓了一跳,这老爷子好高好壮,刚刚爵爷还夸他壮了,跟这位比起来,那还是雄鹰跟老母鸡的差别啊。

    “老夫回去走一遭。”

    “打住打住!”李瀚赶紧拉住周亚夫说道:“您这么回去了,咱们的苦心安排岂不都白费了?”

    “那怎么办?”

    “要回去也得想个稳妥法子,您的身材太过明显肯定不能回去,这样吧,把周大哥打扮打扮跟我一起回城,等傍晚闭城门之前,我派人把伯母悄悄接到这里,您问问她,若是不怕北地苦寒,到时候一起带走就是了。”

    周亚夫长叹一声说道:“小子,你真放心把你的簪袅郡给老夫打理?还让我把家眷也都带走,你就不怕老夫据为己有吗?”

    李瀚笑嘻嘻说道:“不怕不怕,周伯伯尽管全家都去,小侄对您放心得很。”

    石头眼睛都瞪圆了,他这才知道爵爷给自己派了一个何等牛逼的帮手,条侯啊!周相啊!大将军啊!

    周阳被打扮成李瀚的护卫,一行人急匆匆又回城了,李瀚回家假惺惺带上五色礼品,这才公然的去丞相府化解危难去了。(未完待续。。)

第194章 唇红齿白的新郎官

    建陵侯对李瀚还是十分感激的,若不是李瀚用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法处理了周亚夫一案,弄得周亚夫死了还没人能放一个屁,刘舍当了丞相,拔个萝卜地皮松,腾出了御史的位置来给他,这还罢了,最重要是一顶太子太傅的高帽子从天而降,这一切都是李瀚带给他的福气啊。

    故而,建陵侯在夫人去条侯府吊唁,带回来那个消息之后,马上派人偷偷去李家通报了。

    也不单纯是帮李瀚,卫绾就是怕明日条侯满门妇孺携棺大闹,李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恼火起来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这位混世魔王在陈蟜府上大打出手的一幕,卫绾可是亲眼目睹,他一定要避免这一切发生。

    在李瀚带着人去了周亚夫家里后,卫绾坐立不安,生怕瞬间接到报告,说周家已经被打砸毁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周亚夫死了对朝中好多人来讲都是一种解脱,但周相是个忠良没人敢否认,死了就够窝囊了,家里再被毁掉就说不过去了。

    建陵侯派了人在条侯府门口打探,其他知道真相的勋贵们也都派了人悄悄候着,这些狗腿子们都是满脸兴奋,巴不得听到里面打起来,他们就可以飞跑回家报告了。

    谁知驸马郎进去后好久都没动静,等到大门“吱呀”一开,却发现侯夫人客客气气亲自送了李瀚出来,李瀚也好眉好眼的并没有受气的样子,很有礼貌的跟侯夫人施礼告别,上马回家了。

    在一切勋贵们都把心放下的同时,也都很疑惑李瀚用了什么法子安抚住了条侯夫人?

    但这种事没人傻到去问,最起码大家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少府丞驸马郎能力非凡不可小觑,于是。一个个都在寻思送的贺礼是否太轻了?该如何弥补一下?

    这天中午时分,一支阵容豪华的马车队伍途径霸上,车队前面黑色的旗帜上绣着白色的大字“梁”,正是诸侯王刘武回京。

    从小饱受窦太后宠爱,长大后又称为一个诸侯国的君王,长期的养尊处优让刘武的心智相对来讲十分单纯,他的天性中带着刘姓子孙尚武的血脉,本人也十分豪迈大气。

    故而,在七国之乱之中,刘武才能够坚守城池。给了周亚夫跟窦婴足够的时间去切断叛军的后路,获得了“兵神”的称号,但是,论起能够与造反大业相匹配的阴险狡诈,他还远远不够。

    在刘武认知中,只要无所不能的母亲支持,哥哥不得不点头,他的储君位置就板上钉钉了,可惜。两次行动均告失败,弄得刘武如同被打入冷宫的怨妇一样心理扭曲,原本挺阳光一个人一旦被邪念左右,做出的事情就不可以常理猜度了。

    否则。刘武也不会猪头到竟然以三分天下作诱饵,跟项柳和李瀚合作谋取皇位了。

    当然,刘武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现在先用三分天下吸引你们。等事成之后,一旦孤掌握了大汉全国的君权,难道不会一个个剿灭了你们。再次达到统一么。

    刘武得意的想,就凭你们一个黄毛丫头般的所谓“主公”,一个少年得志就不知所谓的黄口小儿,就想跟孤平分天下?真是够好笑,等孤利用完你们,说不定根本不需要动刀兵,用点计策就把你们尽数了解了。

    看着灞桥边上越发泛黄的柳叶,刘武也是感慨万千,长安城是他的家,那里有他最亲爱的母亲,也有他的哥嫂兄弟,可惜,未央宫里坐着的哥哥一声令下,他就不能随意的进出这个家。

    吩咐撤了车棚,刘武坐在敞篷马车上,一路看着熟悉的景象,当路过一大片农田时,他看着农夫们正忙忙碌碌的把高大的粮食砍倒,掰下一个个一尺长的大棒子,另一边的坡地上,则不断地有人一萝萝往下挑奇怪的块状物,不禁命人停车,他走下去仔细查看。

    李家土地众多,那天秀给太后皇帝跟勋贵们看的时候,也仅仅是收获了一点,大规模的收获一直在持续,刘武走近拿起玉米看看,又拦住农夫从竹箩里拿起土豆红薯看看,问问产量,登时脸色就震撼起来。

    对于李瀚弄来新粮种这件事,线人众多的梁王早就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派司马相如进京,假借购买粮种跟李瀚谈条件了。

    在刘武看来,李瀚多半是搞什么玄虚,人世间哪里有亩产五六千斤的粮食,而现在,活生生的事实摆在面前,怎不让刘武惊呆呢。

    刘武惊骇的想,他的梁国已经是少有的富裕了,农民们也仅仅六七成能够吃饱饭,若是有这种东西,那大汉天下,可就真的再无饥馑了。

    跟随在车前的,是梁国的丞相韩安国,这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这些年若非韩安国一直在弹压着,围绕刘武的那些小人们没准早就挑唆他起事造反了。

    韩安国也被粮食惊呆了,低声对刘武说道:“主公,这个少府丞绝非常人,听闻人言他少年遇到奇师,传授了一身超凡的本领,还得到了许多奇珍异宝,从这些粮食看来,其师必然是道门飞升的神仙,此人,要好好结交啊。”

    刘武叹息道:“是啊,早在他尚未在匈奴建功,也没有弄出这些粮食之前,孤就看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曾经以丞相之位相邀,他却没有答应,如今他已经功成名就,恐怕更不易拉拢了。”

    韩安国眉头一皱说道:“既然无法拉拢,也要跟他相安无事,否则,此人太可怕了。”

    正在这时,一骑翩然而至,马上一人身穿雪白衣衫,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丰神如玉,俊朗无俦,正是咱们的软饭君司马相如。

    “主公,您终于回京了,总算是相如不辱使命……”

    司马相如自认为梁王能回京,乃是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骗的李瀚合作,在宫廷运作的结果,故而一下马就摆出功臣的模样叫道。

    刘武是一个皇子,是皇子没有不喜欢帅哥的,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统统有一个很诡异的认知观,那就是长的丑的人一定是坏人,长得好的人一定是好人,故而,刘武信任并宠爱司马相如。

    “嗯,相如辛苦了,此番你能巧用计谋,办成这件大事,孤甚是欣喜,随后再行封赏。”

    韩安国鼻子冲天,看都不看这个只会舞文弄墨吟唱做赋的酸丁,更不屑去打探他到底帮主公做成了什么“大事”,他决心此行进京,一定要找几个老朋友帮忙,脱离梁国这个是非之地,那个丞相不做也罢。

    驻扎在城外等候皇帝召见的时候,刘武收到了李家庄园特地送来的美食。

    魏屠一身人模狗样的管家打扮,笑盈盈赶着一辆马车,搬下来好多肉食炒菜,还有十几坛美酒,说是爵爷听闻王爷回京,特地命人准备的,若不是没有皇命不得私下交往,他一定亲自来迎接。

    一番话说的梁王眉开眼笑,司马相如更是把下巴抬得高了些,收下李瀚的意思,梁王使团吃的兴高采烈,直到皇上的诏命终于到达,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了,正好进京。

    皇上并没有让梁王进宫,吩咐他直接回梁王府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去长乐宫陪太后吃晚饭。

    刘武回到梁王府,却发现屋里多了好多样式新颖的家具器物,一问才知道这都是少府丞李瀚命人送来的,刘武更开心不已。

    晚上在长乐宫,太后总算体会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两个儿子跟女儿围拢着她,开开心心欢聚一堂。

    皇帝还冲动的表示,为了保持母亲的好心情,他可以允许弟弟一直居住在长安,梁国,就然韩安国回去主持工作就行了。

    刘武不愧是绣花枕头,哥哥这一招竟然没有看穿,感激涕零的连连感谢,扎进母亲怀里啜泣良久,这场家庭和睦的戏才算是唱完了。

    当晚,作为投桃报李,刘武以叔叔的身份,给刘链也准备了一份丝毫不亚于皇帝给女儿妆奁的嫁妆,其他也罢了,竟然在梁国给刘链划了平台县一个县做她的食邑,这份人情可就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瀚就被叫起来开始梳洗打扮,头发上前后各被梳理了三条小辫子,最后汇总成一个发髻,带上高祖起事时发明的竹皮冠,身穿黑色滚红边的吉服,足蹬大红翻云履,胸**叉十字缎带,正中心一朵大红花。

    最后,在李瀚抗拒未果之后,他脸上被一层层涂上雪花膏,打上李记出品的细腻脂粉,直弄得唇红齿白,跟台上唱戏的小生一样方才被放过了。

    照着镜子的李瀚欲哭无泪,总算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若不是他为了养家糊口发明这些劳什子,何至于被当成小白鼠涂抹成这恶心人的人妖模样。

    李记每一道门楣上都悬挂着红绸带,带着一朵斗大的彩绸花朵,老成持重的方越原本不太答应,说这样太过张扬了,可是馆陶一锤定音,也就只好这样了,弄得李家如同锦绣堆成的神仙洞府一样,奢华而张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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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大红花轿接新娘

    终于,李瀚被推出门骑上了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这让他一度很是诧异,难道“白马王子”这四个字居然来自远古的中国?而不是后世那些看迪斯尼动画片,被灰姑娘白雪公主等苦尽甘来的故事蛊惑产生的字眼?

    李瀚的随行队伍很是可观,前面有36名高举旗帜的亲卫,都是他从匈奴带回来的那些,沾染了杀气之后,每个人都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场。

    那些旗子都是家里绣工绣的,按照李瀚的审美观,并没有用皇宫专用的黑色底子,而是大红色的底,绣着亮黄色的字:“少府丞”“簪袅爵”“钦赐驸马”,旗帜边沿也有一圈锯齿状的明黄色边,被初升的阳光一照,端的是美轮美奂,大气雍容。

    依仗之后,又是36名乐手,汉代的礼乐已经很是流行,丝竹铙钹俱全,曲调是很热闹很喜庆的曲子,乃是李瀚哼出来,让他少府管辖下的乐府能人琢磨出曲谱,然后教导这些乐人加班加点学习的,那些乐人都很激动,觉得这样的曲子学会了能养活他们一辈子都极有可能。

    是什么曲调如此神奇?

    说白了一点不稀奇,就是李瀚在后世的奶奶喜欢河南豫剧,这曲子乃是《抬花轿》里面周凤莲出嫁的时候那段乐曲。

    后来这段乐曲竟然成为长安城权贵成婚时的礼乐,不亚于后世的婚礼进行曲,这真是让李瀚着实得意了一把。

    继续说迎亲队伍的排场,乐手后面,是咱们的主角,驸马郎李瀚的高头大马,跟他并排的,是八名大汉抬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另外八名大汉垂手随行两侧。很显然是替换另外八个人的,这东西是什么,等下分晓。

    再往后,是36名俏丽的丫鬟,这些人是负责招呼公主的陪嫁宫女的,身穿一水儿的葱绿短襦,鹅黄裙子,看上去恰似一株株春天的柳树,让人在逐渐萧杀的深秋感受到了一抹惊嫣。

    最后,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抬聘礼的仆人们。抬得聘礼非金非银,也没有奇珍异宝,但却全部是长安人没见过的稀奇东西,不时的引起围观者的啧啧赞叹。

    总之,这支队伍的排场竟然开创了大汉开国第一奢华。

    到达未央宫,那时候还没有闲杂人等不许进宫的规矩,一大票人马招招摇摇入内,恰好正值早朝结束,大臣们从正殿退出来。就看到了这让他们触目惊心的超豪华迎亲阵容,一时都忘记了身份,站在那里对着聘礼评头论足。

    “哎呀,这些奇怪的物事是做什么用的?看上去像是桌椅。却又从没见过如此高的。”

    “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八仙桌’‘太师椅’,那后面有靠背的软缎短塌叫沙发,这些都是少府丞自己设计制作的家具。上次老夫在李家庄园看到过,太后特别喜欢那个沙发呢。”

    “那么,这后面的马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车轴车框竟然像是青铜制作的?哎呀。这车轮更奇怪,竟不是木制的,这……这太奇怪了。”

    “少府丞有个神仙师父,传给他无数常人不曾见过的本事,做出这等奇巧之物也不奇怪,这等聘礼才配得上公主啊。”

    “咦,这后面怎么还有粮车?用粮食做聘礼,也亏少府丞想得出来。”

    “这都是陛下点名要的东西,这是少府丞培育的高产量新粮种,老夫明年也打算购买一些种植呢。”

    “那么,驸马郎身边八个人抬着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甚是奇特。”

    “这个……”那个自认为见识过人的大臣也懵了,挠头说道:“这个老夫也从未见过。”

    李瀚今天是新郎官,享有特权,看着这些比他官大的人,不需要下马见礼,只是在马上连连拱手,跟冲他贺喜的人说一声“同喜同喜”就走过去了。

    刘链一大早也没安生,她可比李瀚受的罪大多了,从老宫女用两根丝线替她绞掉脸上的汗毛,到木偶般被摆布了一个半时辰,直到把她打扮成一个真人版无锡泥娃娃才算罢休。

    满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完成一个飞凤髻从上到下分左右两侧插满了一个个金钗,如同在头颅两侧各自摆了一个微型金色梯子,前面正中心位置簪上了一朵硕大的粉红色牡丹花,当然是绢做的。

    姑姑替她带上的时候还打趣说道:“链儿啊,这朵花可是驸马郎亲手做成的,说他的媳妇只有一种花配得上,那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我们还没见过牡丹花呢,感情这就是啊?倒是果真雍容好看。”

    刘链的心都甜透了,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想到李瀚就满心甜蜜,忍不住要笑出来,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幸福,只是对马上就要嫁过去这个事实暗地欣喜忐忑不已。

    身上是满身大红色的吉服,这身衣服也是李瀚设计的式样,李家绣工做好送进宫的,上身是斜襟盘扣的大红短襦,正前襟上用金丝线绣着跟头顶簪花一摸一样的牡丹,下身是八副锦缎连起来的长裙,每一副裙面上都绣着一支尾翼长长的金黄色凤凰,穿上一走动,好似身上围绕着八只翩翩飞舞的凤凰。

    这嫁服一打开,皇宫里自己准备的黑色滚边交领曲裾襦裙可就成了地摊货了,看着满身红光金光交相辉映的刘链,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眼热不已,一个劲埋怨母亲,自己出嫁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用这种衣服?

    王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训斥大女儿二女儿自己没福气找李瀚这样心灵手巧的夫婿,又能怪谁来?

    最让刘链喜欢的是夫家送来的那双鞋子,大红锦缎绣出来的鞋子也就罢了,最关键是鞋底子居然是前面平后面高的,她试穿的时候就引起了宫里所有女人的惊叫,谁都没想到鞋子加了一个高跟,就能让野小子一样的刘链走出一种妩媚诱人的袅袅婷婷来。

    立刻,刘链被一种女眷,也不论是母亲还是爹爹的小老婆们。还是她的两个姐姐,统统揪住她狂喊,叫的她耳朵都快聋了,最终听懂了激动的女人们共同的愿望---嫁过去后,要承包她们后半辈子所穿的所有鞋子。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内侍带着喜气的尖声叫喊:“驸马郎迎亲来了!”

    刘链脸一红,腿一软,身子一晃,大姐平阳公主赶紧搀住她,二姐南宫公主赶紧拿起李家送来的大红色缀着金黄流苏的盖头替她蒙上。盖头上绣着龙凤呈祥,这一切说道都是李家传来的,连王娡都觉得新奇,却也觉得绝对配得上自己皇家的气派,索性都采用了。

    李瀚按照皇家的迎亲规矩给王娡大礼叩头,口称:“儿臣簪袅爵李瀚感谢父皇母后将公主许配给我,孩儿一定会敬爱公主,无论她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她美丽还是丑陋。此生此世,待她如一。”

    这几句话一出口,王娡连三个女儿都哭了,是女人都重感情。骨子里都浪漫,谁出嫁时听到过如此动人心弦的表白啊?链儿何等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一位夫君啊。

    至此,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独霸驸马。而链儿则苦命的需要嫁进平民家里当媳妇,人家还同时娶两个妻子而倍感优越的南宫跟平阳,都心头酸涩妒意暗生。想起自己的丈夫虽然在公主府十分温顺,出了府门还不都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哪比得上链儿的夫婿能文能武,还如此多情呢。

    刘链怀着要把胸腔炸开般的幸福,被李瀚拉着手走出母亲的后宫,徐徐走出门,被李瀚抱上一个奇怪的小空间里,比马车小,放下帘子之后,听到有人高喊一声:“起轿!”瞬间刘链觉得身子一阵失重,居然被抬起来了,不禁吓了一跳。

    汉朝时候尚没有发明轿子,是李瀚别出心裁的发明了这种交通工具,轿子全身都用大红锦缎包裹,里面是一个高高的座椅,也是红绸制作的,两面交叉四根木棍,也用红绸缠绕,八个精壮亲卫玄衣大红腰带,一人抬一端,抬起新娘子就迈开大步出宫了。

    后妃们哪里见过这等热闹,一个个追出好远,直到看到大臣们尚未散去的队伍才止步了,刘启远远站在大殿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女儿的出嫁阵容,心头一阵酸热,不愿别人看到他落泪,背着手进殿去了。

    李家则陷入了另一番忙乱,那就是另一个新娘子方玉秀也已经梳洗打扮停当,浑身的打扮跟皇宫里的刘链一般无二,只是她八副罗裙上绣着鸳鸯戏水,头顶盖头也是一样,端坐在后院属于她的小院子里,身边围绕着母亲跟姐姐,还有季家三姐妹,在紧张的等待着吉时到来。

    终于,门口响起了震天的爆竹,经过李瀚改良的鞭炮非同凡响,司仪唱歌般的叫道:“新人进门,吉祥如意!”

    后院,季秀季媃一左一右搀扶着方玉秀,出门刚要步行到前厅一同拜堂,却听到李三高声叫道:“新娘请稍待,新郎官马上来迎亲。”

    大家都是一怔,说好的李瀚去迎娶公主,方玉秀自己走到前厅一同拜堂就是,怎么又来迎接呢?

    话音刚落,一队吹吹打打的队伍出现了,另一顶大红轿子抬到门口,李瀚大步流星走过来,看到盖着盖头的方玉秀,走过去拉住手说道:“娘子,我来接你了。”

    方玉秀幸福的快眩晕了,却还是惦记着李瀚的安全,小声说道:“你不是接公主去了,怎么又来我这里,可别第一日就闹得公主不开心。”

    李瀚一笑说道:“都是我的妻子,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总不能到了咱们头发白了,还让你拎着耳朵数落我没让你坐花轿。”

    方玉秀幸福的笑了,忽然觉得身子一飘,在姐妹们的笑声中,被李瀚拦腰抱进花轿,也是随着一声“起轿”,吹吹打打到达前院。

    却原来公主的花轿停在左侧并没有搀扶新娘下轿,等待这一顶轿子停在左侧,李瀚站在中间,司仪方叫道:“新人下轿,福寿满门!”

    几个喜娘笑嘻嘻上去,从左右轿子里分别搀出一个新娘子来,一根红绸带塞进新娘手中,很长,中间挽着一朵红花,另一端则握在李瀚手里,他左右各牵着一条绸带,也等于牵着一个新娘子,沿着大红地毡走进礼堂。

    上首,坐着季番夫妻,再下面一点,坐着方越夫妇跟李婉馆陶,他们都算是高堂,喜滋滋接受了三个新人的参拜。

    终于,礼成,热闹的婚宴略过不提,夜色深了,新郎官如何度过两个新娘的夜晚呢?(未完待续。。)

    ps:  今天很悲催的病了,下午在医院排队做检查,好容易被老爹允许开电脑码字,三更送上。

    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医院抽血,三更一定有,但时间依旧不确定,亲们谅解。

第196章 驴子一样的新郎

    李瀚此刻状态很好,微醺,薄醉,喜洋洋。

    端坐在处于两个新娘子之间的起居室里,笑眯眯的不停点头,左手还举到胸前,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活脱脱后世的招财猫。

    连襟兼死党刘庆坐在李瀚对面,看着这只诡异的“招财猫”,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终于在看了一刻钟之后发作了,不耐烦的低吼道:“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先去哪边?总不能就这么坐一晚上吧?”

    原本所有的宾客都希望跟驸马郎喝一杯的,但是,老辣的刘礼却替他挡下来了,示意刘庆赶紧把新郎官拉走,被刘庆拉出来之后,李瀚就成了这幅德行。

    从早上到晚上一直笑,以至于李瀚的笑容已经刻在脸上了,虽然他现在纠结的想用脑袋撞墙,却依旧憨态可掬笑眯眯的问:“庆哥儿,若是你一天娶俩,你咋办?”

    刘庆依旧不耐烦的说道:“我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假设不成立。但我只知道,你即便是坐到明天早上,那两个新娘子你还得分先后,除非你有分身术,你师父没教你吧?”

    笑容可掬的李瀚用快哭了的声音说道:“我若有分身术,早飞回2014了,还在这里沾花惹草?这下好了,弄了两个老婆,伤了哪个的心我都罪该万死,我不想让她们任何一个有任何遗憾,怎么办?怎么办啊?”

    刘庆已经具备了对李瀚冒出来他听不懂的字眼直接无视的功能,2014这种字眼也不是第一次冒出来了,前几次还好奇问问,李瀚就吱吱唔唔搪塞,现在索性不问,只爽快的说道:“好办,你干脆把她俩都叫到你这里来,你的床那么大……”

    “住口!”招财猫终于控制住了脸上的情绪。抹掉了瘆人的诡异笑容,用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刘庆,抓狂的怪叫道:“大被同眠的疯狂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没想到你看上去温厚老实的一孩子,还渴望这个3。p?”

    刘庆翻翻白眼珠子说道:“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一次娶俩老婆好不好,替你出主意还不乐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屁四匹是你的事,懒得管你,我回去陪我老婆了。”

    看着刘庆怒冲冲拂袖而去。李瀚没必要伪装喜庆,就从招财猫变身倒霉蛋,愁眉苦脸的坐在灯下,唇红齿白的一张戏子脸上只有鼻子是正常肤色,看上去好像好端端一张面具正中间脱色了,跟戏台上的白鼻子小丑正好相反,却具备同样的喜剧效果,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的黑鼻子小丑双手托着脸。又像是怨妇思春,就很有“美人卷珠帘,独坐蹙额眉”的气氛了。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李瀚从心底发出一声深深地喟叹。两个女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伤了哪一个都不舍得,虽然从他房间里走出去需要一步,迈向左侧只需要二十步。迈向右侧也是二十步,但是,这二十一步是向左还是向右。则直接决定了他的态度,会导致其中一个女孩子终生的遗憾。

    若是先去方玉秀那里,后聘下的刘链肯定暗暗伤心,觉得无论如何,在李瀚心里还是玉秀为大。

    若是先去刘链那里,玉秀又会觉得看起来李瀚还是在意权势,公主的身份抵消了她的先聘优势,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李瀚在屋里转起了圈子,悲催的想世上新郎官多了,谁有他这么左右为难的?但凡是他爱这些女人少一点,只顾自己,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这会子估计早就洞房完了,最起码,也洞房完一个了吧……

    可是,李瀚总是不能抹杀自己的良知,更不能娶了媳妇却不爱人家。

    自古以来,想做多情种子的男人,就未免要为情所伤,不具备做花花公子的没心没肺,就不该到处留情左拥右抱,李瀚觉得今晚自己纯属不作不死。

    卫子夫在窗外呆呆的站了好久,李瀚跟刘庆对话的时候她就在了,刘庆走了她还在,隔着窗棂,看着李瀚那张可笑的脸,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心上人要娶亲,新娘不是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把尖刀,无时无刻不再刺穿卫子夫的心,虽然之前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是妾室,真到了李瀚成亲之时,她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心胸,只要想到李瀚跟她在螺细大床上做的一切都将换一个女子承受,她的心都会滴血。

    但是,看着李瀚的纠结跟痛苦,卫子夫释然了,他若是一个不重感情的男人,今晚无论向左向右,都是一个志得意满的新郎官,估计这人世间除了李瀚之外的男人,必然先向左,选择刘链,不仅是新郎官,还是驸马郎。

    不忍心看李瀚越来越黯淡的眸子,卫子夫正想悄然离去,谁知李瀚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决然,猛地跨出房门,大步冲左侧走去。

    卫子夫软软的靠在阴影处的墙上,心里五味杂陈,既松了口气,又有着隐隐的失望,更有受伤般的刺疼,他,究竟还是不能免俗,还是选择了公主啊!

    刘链独坐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头顶的盖头在拜堂之后,就被李瀚挑掉了。

    当时,两个新娘子的绝色曾经引发众宾客的一致惊叹,随后,新娘就被搀扶进来,已经等了好久。

    陪嫁过来八个宫女,最贴身的一个是彩衣,她看着公主一动不动坐着,而李瀚还在中间屋里转圈子,已经替公主愤愤不平多时了,却不敢说出来,唯恐第一天就有挑拨公主驸马不合的嫌疑。

    但是,忠心耿耿的彩衣还是替公主着急,不停地跑到门口探查,终于,彩衣惊喜的跑回来叫道:“公主,驸马来了!哈,想是他吃醉了酒,怕过来唐突了公主,独自在正房里醒酒了呢。”

    刘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晚上的等待,李瀚的心事她懂,所以,她并没有萌生怨怼,反倒越发觉得自己嫁对了情郎。

    李瀚大步走进来,毫不避讳的直接走到床边,坐在刘链身边,挨的紧紧的,伸出胳膊就揽住她。

    彩衣羞红了脸,抿嘴笑着。赶紧退出卧室到外间守着去了。

    “链儿,你知道吗,能娶到你,我到现在还恍然如梦。

    上天曾经差一点取走我的性命,却又给了我如此丰厚的补偿,让劫后余生的我拥有了权势、富贵,还有心爱的女子,也让我有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的动力和理想。

    链儿,你懂吗?”

    刘链柔柔的依偎着李瀚。看着他眸子里露出来的那种她不能理解的深沉凄苦以及决心和幸福,但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值得她用一生去爱,去依靠的。就点点头。

    李瀚温柔的吻住了刘链的樱唇,掠夺着女孩子甜蜜的娇羞,刘链很快就浑身发软了。

    李瀚慢慢的松开刘链,深情的凝望着她说道:“链儿。你的夫君爱你之深你应该明白,但是,我对玉秀的亲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肯定更希望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对不对?

    你我相知相爱,洞房先后对你我来讲不算阻碍,可是对于身份比你低,却又早聘与我的玉秀来讲,也许就是她一辈子不能消除的心结,故而,我想先去她那里,你能理解吗?”

    刘链纵然是万分不舍,却也懂了李瀚的良苦用心,其实他原本不必来跟自己解释的,作为新郎官,他去哪边都是说得通的,只有他,才会为了怕她伤心,傻乎乎转了半夜圈子,才来找她商议的啊。

    若不重视,何须如此?

    刘链性情洒脱,“噗哧”笑了,兰花指一点夫君的额心,娇嗔道:“傻瓜,你若是再跟我墨迹一会儿,你即便去了玉秀那里,她也会以为你我已经先……先那个了……赶紧去吧!”

    李瀚懊恼的搂过被自己的大胆话羞红脸的刘链狠狠地亲了一口,站起来拔腿就走,免得再生纠结。

    右侧新房里,方玉秀一摸一样的端坐在绣床上,粉红色的幔帐,在红烛映照下温柔旖旎,让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意。

    仿佛她独自徜徉在河内郡寒风刺骨的大街上,猛然间被拥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猛抬头,就看到了李瀚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庞,那一刻的温暖她此生难忘。

    活泼的季媃一直陪伴着玉秀,看哥哥不入洞房独自当磨道里的驴子,性急的叫道:“嫂嫂,我哥还在正堂傻转呢,我去叫他吧。”

    方玉秀赶紧拉住季媃说道:“别去,瀚哥哥理应先去公主那边的,你去叫他显得咱们太过霸道了。”

    论亲厚,季媃肯定偏向一直在家里一起长大的方玉秀,她撅起嘴说道:“凭什么,虽说你们俩都是正妻,毕竟有个先后,我哥哥哪能先去那边。”

    方玉秀柔柔的叹息一声说道:“唉,傻丫头,我知道你觉得我是自己人,才会这么想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在瀚哥哥眼里,我也是自己人,自己人是不怕产生误会的,故而,他今晚必须先去公主那边。”

    季媃双眼紧盯着哥哥的房间,不服气刚想说话,突然一跺脚懊恼的说道:“哎呀呀,他还是先去公主那里了……”

    方玉秀脸上依旧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心底却是猛地一揪,虽然觉得该是如此,真如此了却为何如此痛心?

    跌坐在床上,方玉秀轻声说道:“那就对了,他该这么做的……”

    季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嫂子,只能关上了房门陪她坐着,方玉秀为了打破尴尬,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强笑着说道:“小媃,帮我把发髻解开,今晚你别回去睡了,就替你哥哥当新郎吧。”

    “哼,我什么时候说需要这丫头帮我当新郎了?”

    季媃猛地惊跳起来,失声叫道:“哎呀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呃……嘿嘿嘿,我走了我走了。”一溜烟跑掉了。

    方玉秀羞红了脸,幸福的快要炸开的胸腔让她一阵阵眩晕,没头没脑的重复了一句说道:“你……你怎么这么快?”

    “你觉得呢?”

    “这……这这这……”方玉秀瞠目结舌的看着双眼跟她双眼仅剩0.1公分的李瀚,结巴的说道:“你难道没有跟公主那个?”

    “哪个?”李瀚邪魅的笑着说道:“你懂我等下会哪个吗?哈哈哈!”

    方玉秀面红耳赤娇羞不堪,李瀚不客气的拦腰抱起她,大步走过去把她丢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的小新娘,我等你长大等的好辛苦,今天,终于可以收获了!”(未完待续。。)

第197章 洞房春意浓

    不得不说,老天额外给李瀚这第二次生命的确是一条好命,他带着他的背包,种植了带来的种子,获得了大丰收,就连“种”一个小新娘,也能获得丰硕的大丰收。

    此刻,温柔旖旎的气氛特别适合床上的两个人,李瀚选定的正红色,更是特别适合大家族的少夫人,李瀚一根根拔掉方玉秀的一头发簪,留下简单的盘髻,齐齐的、厚厚的刘海,下面是一张端正到无可挑剔的白皙脸庞,算不得倾国倾城,却那么能让他感受到骨肉相连般的浓情。

    紧紧拥着玉秀,李瀚心里都是幸福,他知道这是他的妻,经过了今天的璀璨绽放,他们俩爱情的花朵会结出一颗甜美的苹果,足够他们这一生慢慢品尝。

    虽然此生命定他不能专注钟情于一人,但李瀚确信,他有能力让他的每一个女人都感受到不亚于唯一的爱意跟幸福。

    每一个女人的神经都是纤细而敏锐的,李瀚心里所想到的一切,都被他用他的亲吻跟爱抚尽数传递给方玉秀了,小妮子从九岁就期盼着这一刻,彻彻底底属于她保护神的这一刻,现在终于心愿得偿,而他,更是给了她所有的尊重跟爱情,生为女儿,妇复何求?

    渐渐被李瀚灵巧的手宽衣解带,回归夏娃状态的玉秀,心里流淌着幸福的暖流,她想起侍卫们吹嘘李瀚是如何向匈奴人讲述圣天教,里面有上帝指引摩西的片段,玉秀很向往那片“流淌着奶和蜜”的乐园,此刻,她觉得他给了她这个乐园,她心里就流淌着奶和蜜,比摩西的乐园更加甜蜜,这是仅仅属于他们俩的神秘乐园。

    李瀚他的行为是粗暴的。动作却温柔极了,他用热吻搅乱了玉秀的心,制止了她的抗拒,轻柔的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当李瀚即将彻底占有玉秀的那一瞬,他停下了,深情的叫了声“妹妹”,他终是还不会强迫人,这关头还记得最后的征询。

    闭着眼的玉秀猛地睁大了眼,跟李瀚四目相对,那一霎。两人都看透了彼此的内心,两个人,四只眼,写了四个字。

    “无怨无悔!”

    李瀚笑了,他不再有顾虑,他如同一个挥斥方遒的大将军,骑着他的战马开始了**的驰骋。

    有李瀚这样温柔的郎君做足了铺垫,玉秀一点都没有恐惧,这种爱是她渴盼已久的。此刻已经到了两情相悦的时候,**因爱衍生,灵肉交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刻意的压抑。躲避?

    疼痛,是因为上天想让她更深的记住这一刻,这个男人彻彻底底属于她方玉秀的一刻,这疼痛。也是她即将属于他的爱情烙印,只要怀着感恩、幸福的心态去迎接,去承受。哪里有那么不可忍受?

    更何况,那痛苦过后,是何等**蚀骨的滋味啊……

    这场爱恋结束,方玉秀第一次品味到了鹣鲽情浓,调和着爱情的互相占有是这么的甜蜜,这么的**,让她差点迷失。

    不,玉秀已经迷失了,她迷失在李瀚为她营造的乐园里,迷失在真真正正的灵肉交融里,迷失在浓的化不开的柔情里。

    可是,制造了这一场天雷地火的男猪呢?

    虽然他恨不得跟怀里的人儿一起迷醉,怎奈……

    他还一个新媳妇等着他哇!

    方玉秀此刻方才明白了,刚刚李瀚在刘链屋里呆的时间,的确,的确是不够那个……的,因为她自己刚刚承受的这个可比那时间长了太多太多太多了,足以说明,这傻瓜为了她,仅仅是去跟刘链交代一声就过来了,却把如此多的温柔爱怜都给了自己。

    “瀚哥哥,你累不累?”

    “啊?”李瀚正双目炯炯的盯着帐顶,听到怀里的娇妻询问,下意识的说道:“还好啊,不太累。”

    玉秀娇羞的说道:“若是不累,你还是去公主那边吧,同是女子,我懂她的心意,若你今晚不去,她会伤心的。”

    “那我走了,你伤不伤心?”

    “我……傻瓜,你我已经相知相契,我怎会为链儿伤心,你去吧。”

    李瀚假意哼哼唧唧不情愿的样子,手下动作却飞快的穿戴整齐,回身又亲了亲玉秀,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小宝贝,好好睡一觉养养身子,明天晚上再收拾你。”

    方玉秀瞬间红透了脸,啐了他一口,推着他赶紧走了,自己裹着被子兀自胸口狂跳。

    刘链已经自己卸了妆容,换下了嫁衣,穿上李家准备的柔软舒适的睡衣钻进被窝里,有了李瀚之前的解释,洒脱的刘链并没有怨怼,只是隐隐有些遗憾,觉得新婚之夜独自成眠好像也不多见,看起来,自己要开创新娘子的先河了。

    李家宅院深深,街上传来的更鼓原本是听不到的,但此刻夜已深,人已静,独睡的人仿佛听力更加灵敏一点,三更的鼓声清晰地传进刘链的耳朵里,她遗憾的叹息一声,终于闭上了眼睛。

    “吱呀”门竟然响了,刘链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胸口擂鼓一样问道:“彩衣,何事?”

    没有彩衣的回答,只有一个身影带着一股寒意卷上床帐,浓郁的男人气息瞬间笼罩了刘链,她心头一阵狂喜,他到底还是来了啊,没有让她成为人世间最寂寞无助的新娘!

    李瀚没有说话,默默地掀开被子,把仅仅穿着一条薄绫睡袍的小妻子抱了起来,下床就走。

    “郎君,你要干嘛?”

    听着刘链的称呼,李瀚心头一阵快乐,笑嘻嘻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新娘子的卧房一侧,同样设有专门的浴室,进来之前,李瀚已经吩咐仆妇准备热水,现在,早就放满了庞大的木盆,盆里还散落着温室里种植的玫瑰花瓣,在灯光下热气氤氲,香气扑鼻。

    把娇羞的刘链放在软垫上,李瀚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短裤,低下头解开了她的睡袍系带,瞬间,两只白兔雀跃而出,平坦小腹,水草芳菲,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幽暗的灯火与氤氲的水汽中越发显得那么具备视觉冲击力。

    李瀚抱起刘链,肌肤相贴,如同激起漫天电流,点燃了两个人的神经,跨步迈进浴池,让热水同时包容了他跟她,也把她的满脸娇羞同时融化在温水里。

    李瀚的吻落在刘链圆润的小下巴上,然后一路向下,落到她的脖颈,落在她圆润的肩窝里。

    刘链的心彻底凌乱了,她没想到李瀚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心里的慌乱里,究竟还是夹杂着那么多的喜悦,对他的侵犯更说不上抗拒,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不对的啊,这是不对的啊,可是,为什么浑身越来越软,那一声声抗议越来越弱,最后,居然就化成了呻吟?

    洗浴完毕,身着轻衫的李瀚抱着浴巾包裹的刘链走回新房,在属于刘链跟他的婚床上,再次诠释出一场全新的温柔攻势。

    终于,刘链羞涩甜蜜的接受了李瀚用身体做出的表白,这个男人的怀抱,就是她这辈子永远的港湾,此刻不需要李瀚说一个字,刘链已经体验到了无数个第一次。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心心相印,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水乳交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还有,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表达爱情的方式除了语言跟文字,还可以用身体对她倾诉!

    李瀚的倾诉像一把尖锐的宝剑,刺穿了刘链对除夜的所有恐惧,霸道的直达她的最深处,宣告他的占领的同时,也把他自己彻底的交付给她。

    一番情浓过后,刘链竟然学会了读心,她的耳朵紧贴着李瀚的胸口,听得见他的心在一声声告诉她他的爱,她幸福的笑了,吻吻他心脏的位置,悄声对那颗心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李瀚终于放心了,他的小妻子娇怯的依偎在他怀里他已经成功的用柔情拴住了她的心。

    长长地松了口气,当了半夜驴子,又当了半夜来回跑,安抚了两个娇滴滴的新娘子,咱们的爵爷在享受到让人羡慕的人间极乐之后,同时也感受到了身心皆疲的感觉,这次,他不需要再悲催的起床了。

    拥抱着他的小公主,小妻子,驸马郎终于实至名归,幸福的睡着了。

    自认为面面俱到的李瀚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堂他的床上,躺着默默垂泪的卫子夫,他跟刘链洞房外的屋脊上,坐着怔怔发呆的项柳……

    第二天一大早,李瀚就被刘链叫醒了,疲于奔命一晚上的驸马爷起床气十足,嘟嘟囔囔说他要睡觉,霸道的把“抱枕”拉回怀里就要继续享受甜美的懒觉。

    可是,刘链却面红耳赤的拼命挣扎,他可以不要脸面,她作为公主,作为新妇,怎可以贪睡失了礼数?

    终于,被揪起来的李瀚满脸不情愿的梳洗打扮了,带着两个新娘子去给长辈敬茶。

    看着儿妇三人都是满脸红光,并没有预料中的两个儿媳一人开心一人幽怨,李婉不由得用钦佩的眼神看了看儿子,心里默默点赞:“儿子,高!”(未完待续。。)

第198章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新婚燕尔,李瀚过的十分舒心,三天攸乎而过,他并没有发生两头受气或者两头生怨的尴尬,两房妻子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建立了良好的亲密关系,让他感觉到的都是幸福跟欣慰。

    第四天,李瀚带着两个娇妻一起去了霸上农庄,方越夫妇看到回门的女儿多了一个,一开始不免有些拘谨,谁知刘链丝毫没有公主的骄矜,对他们二老十分尊敬,气氛就没有丝毫尴尬了。

    李瀚留下两个妻子,自己去了后院,却看到周亚夫父子居住的院里多了许多人,原来他新婚当夜,周阳带来的不仅是他母亲,连他自己的老婆以及其他家眷统统希望离开长安,于是乎,就等于全家转移了。

    周亚夫这头老狮子此刻十分的惬意,李家最不缺的就是新式家具,他一身舒服的麻衣,拉了一张躺椅,在秋日的阳光下舒舒服服的躺在一颗秋梨边上,那梨树结了好多果子,累累垂垂的只想把枝条压断,躺在那里都能随手采下一颗,大口大口啃的痛快,李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慵懒的农夫。

    李瀚出现在面前,双手插在袖筒里笑嘻嘻说道:“嘿嘿,周伯伯,这日子不赖吧?比您在朝堂上跟所有人怄气舒服吧?”

    周亚夫懒洋洋的指指身边的另一把椅子,李瀚坐了下来,他才说道:“小子,你把老夫变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奉养我是应该的,所以,休想让我感激你。”

    李瀚撇嘴道:“小侄有那么小气么,让您过几天舒心日子还要感激?您这几天没少跟刘伯伯谈天吧?我以父亲待他,可曾索要过感激?”

    周亚夫认真的看着李瀚,笑了说道:“是啊,刘礼跟方老夫子都把你当亲儿子。皇上待人最是谨慎,也毫不怀疑你的品性,看起来,你确实是一个异类。”

    “异类?”李瀚苦笑着看看自己说道:“我也是一张脸上生七窍,不吃饭会饿,不睡觉会困,如何就是异类了?”

    “你没有人性。”

    李瀚跳起来叫起撞天屈来:“周伯伯,我若没人性,您跟阳哥自尽我早就顺水推舟了,费这劲干嘛?我若没人性。只管发我自己的财,刘武要谋反又关我屁事?您这么说我,好像我是一个人渣一样,这有失公允吧?”

    周亚夫朗声大笑起来,貌似能把李瀚弄得抓狂他很满意,笑完了说道:“老夫所言的人性,乃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有贪欲,有野心。有恐惧。

    这些虽然你都有,但是,你有的并不是大汉朝人具备的本性,乃是一种无畏惧。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世人所追逐的功名利禄对你而言统统不值一提,你能随手得来,也能随手放弃。老夫不知道如何说明白,反正你就是与众人不同。”

    李瀚暗暗心惊,这头老狮子眼光果真不同凡响。自己的超然竟被他看出来了,就干笑着说道:“能得到周伯伯如此评价,小子真是荣幸的很呢。

    周伯伯,小子虽然不成器,但最重感情,只要是融入我这个家庭的都是亲人,对亲人,我李瀚是做不到随手放下的。

    您这次阴差阳错登上了我这辆马车,咱们就只能同心协力把车驾驭好,才能到保证咱们家人的幸福快乐,您说是吗?”

    周亚夫晒得很舒服,眯着眼说道:“行了,我知道你来是催促我上路的,我答应你随时可以走,只是我要把全家都带走,你能保证陛下不阻拦吗?

    你别忘了,老夫可跟你不同,有了你的簪袅郡,还有李广源源不断给你送去的流民,老夫若是拉起一支队伍拥兵自重,替代你成为北地王,甚至勾结匈奴回击大汉,凭老夫的威望这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小子啊,你若是聪明,就不该让老夫全家都走,留下家眷做质比较稳妥。”

    李瀚笃定的说道:“只要伯母等人不怕辛苦,周伯伯只管全家都走,父皇那边小侄一力担当,朝臣们那边更不足虑,反正大家都以为您已经自己了断了。”

    周亚夫突然喟叹一声,眼神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说道:“小子,那老夫就把余年交给你了。”

    李瀚看出老爷子动了真感情,这就是一句郑重的承诺,他不想弄得泪汪汪的煽情,估计周亚夫也不喜欢,就故意用嬉皮笑脸压住胸口的酸热说道:“您也不用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流放一样,簪袅郡虽然正在建立,但那里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矿藏丰富。

    有您在那里坐镇,发展的一定更加迅速,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北地最繁华的城市,丝毫不亚于长安城,到时候让您回来当宰相,您也不一定舍得呢。”

    周亚夫说道:“既然有那么好,你就吩咐吧,我该如何做。”

    李瀚今日来,正是要跟周亚夫商议发展方略,站起来说道:“请周伯伯跟我来。”

    周亚夫站起身,又摘了一个梨子一路走一路啃,跟着李瀚去他的实验室了。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谈话的周夫人含泪对儿子说道:“看起来这个孩子是值得咱们全家依靠的,否则你爹爹不会如此放松。”

    周阳笑道:“是的,驸马郎虽然年幼,但是行事十分有担当,加上皇上十分宠信他,咱们全家能够一起去北地团聚,真的靠他了。”

    周亚夫走进李瀚的实验室,立刻就被桌子上一个巨大的沙盘吸引了,他并不知道这叫沙盘,但是,作为一个行军打仗半辈子的大将军,他对地形模拟十分敏感,急步走到庞大的桌子前,震撼的看着一个三尺深的木盒子里,微缩的山山水水,半晌方抬头紧盯着李瀚说道:“小子,这就是簪袅郡?”

    李瀚点头道:“是的,这张桌子是一郡,就是您即将驻守的地方,里屋桌上是二郡,等下再看。小侄先跟您大致谈一下发展方向,您去了就明白了。”

    周亚夫勉强平静自己的心情,听李瀚指着沙盘告诉他阴山脚下一代背风向阳,土地肥沃,可以把迁进去的民众安置在这里,建立一个个居民点,大量开垦附近的可耕地,种植高产量的粗粮,除了能满足自己人的食用,还能有大量节余。就可以在寒冬来临,草原上牧民断粮的时候,大肆用粮食换取牛羊以及毛皮、参茸等土特产,满足加工厂的原材料使用。

    加工厂都位于簪袅郡的中间位置,已经初具规模了,这一点不需要周亚夫投入过大精力。

    李瀚指着一座高山说道:“这里是咱们的矿山,里面富含着铜矿石、铁矿石,目前李广太守送去的青壮年都投入到采矿业上面了,您去了之后。注意约束这些人,以防有贼人的探子搞破坏。”

    周亚夫慎重的说道:“小子,你能确定这里就是铜矿?这可是大事啊!若真是能够采到金,恐怕真会引起强敌来掠夺的。没有兵力,如何守护?”

    李瀚笑道:“周伯伯放心,这座山里面的铜矿石并不精纯,需要进行提炼才可点石成金。小侄只让他们开采,并未传授提炼之法,贼人不会傻到去抢石头的。您只需督促他们开采就是了,矿石多多益善。”

    周亚夫一怔:“那如何提炼?”

    李瀚说道:“提炼的时候,我并不打算在矿山实地进行,您跟我到这边来。”

    带着周亚夫走到墙壁处,李瀚一把扯开墙上的帘幕,露出一副巨大的地图,周亚夫再次被震撼了,这幅地图可是比他在朝堂上看到李瀚拿出来的小幅地图大多了也精准多了,他紧紧贴在上面仔细看着,双手都在发抖。

    李瀚取了一条小竹棍,指着地图上后世张家口的位置说道:“此地刚进入上谷郡范围,却属于燕国,又恰好处在簪袅一郡与簪袅二郡距离大汉相同位置。

    小侄打算在这里开办一座大型冶炼工厂,两郡开采的矿石种类不同,有铁矿石、铜矿石,都运送到这里统一冶炼,成为金锭(铜)、精铁锭之后,再运送到这里(北京位置),进行铜钱和铁器铸造。”

    周亚夫动容道:“这样的确稳妥,但皇上同意吗?而且使用广阳国的土地,按道理收益要归燕国所有的啊,你怎么办?”

    李瀚痞痞的一笑说道:“您放心,燕国地处边塞,目前燕王刘嘉并不觉得自己的封地很好,我会说动皇上给他换一个位置为王,就算不成功,要他燕地两处荒僻的地方使用,谅来燕王也不会不答应。”

    周亚夫看着地图,想想刘嘉昏庸无能,绝对不会为了两处荒僻之地跟朝廷对抗,看起来,这一切早就在李瀚算计之中了。

    李瀚又指着靠近簪袅一郡的外围,是恶古、恶山、恶水三个降侯的部落,这才是周亚夫下一步的工作重心。

    李瀚脸色慎重的说道:“周伯伯,要想彻底稳定匈奴边患,只能是逐渐改变他们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让他们彻底融入到农耕生活中,才能制止他们因为不事生产而产生粮食匮乏,进而进行掠夺。

    但是,咱们如果一开始就强行逼迫他们改变恒久一来养成的生活习惯必然是不行的,那么,就要一步步来,从归降部落的牧民开始,这就需要您巧妙地运筹了。”

    周亚夫摇头道:“这些蛮夷之人,早就习惯了放牧射猎的生活,不可能会改变的。”

    李瀚笑道:“您只要能够限制他们的生活范围,不让他们远离簪袅郡,等他们看到咱们的民众生活富裕,自然就会心生羡慕,加上咱们不禁止通婚跟物资交流,他们习惯了使用咱们精巧的工具衣物,习惯了咱们美味的饮食,再让他们回归贫穷的游牧生活,他们就不习惯了。

    等他们也在咱们簪袅郡附近有了房子,安了家,就等于蜗牛背了一个重重的壳一样,再让他们骑上马抛下一切去打仗,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周亚夫瞠目结舌的看着李瀚,半晌方说道:“小子,你这条计策够狠,这不是把他们当成牛羊圈养吗?”

    李瀚鬼鬼的笑道:“是啊,洪荒时期,所有家畜皆为野兽,家犬乃是饿狼,牛马都是野生,现在还不是为我们所用?能够把匈奴人变成咱们的劳动力,岂不是一项变废为宝的大好事?至于他们的民族传承是不是会断绝丢失,轮不到咱们操心。”

    如果说,之前答应李瀚去簪袅郡,周亚夫还心存对朝廷的伤心失望想要避世,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看起来,北地天地广阔,貌似大有可为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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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让人心凉的火器司

    对于朝廷,周亚夫怀着一种深深地悲哀,大汉朝让他付出了半生的心血去维护,到了现在,却给了他最深的伤害,曾几何时,一言九鼎的丞相成了皇帝忌惮,朝臣们厌弃的人物。

    甚至于,在奸人陷害他的时候,除了李瀚,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无辜的,就连他认为耿直忠贞的同僚窦婴,都在趁他落难的时候谋求他的丞相位置。

    何等的悲哀啊!

    李瀚曾经用一句话评价过周亚夫的境遇,那就是“我以我心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这小子这话新鲜,却又是那么的贴切啊!

    答应李瀚的计策,又答应李瀚去北地,周亚夫是怀着携全家离开这是非之地,过几天清静无为的日子的想法的。

    没想到面对着沙盘,面对着被李瀚无限扩大的大汉疆域图,听着他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再次激起了周亚夫的满腔英雄血,他决定,后半生,就为大汉朝消除边患而努力了。

    两人又洽谈好久,最终,周亚夫死活要走了墙上的大地图,才算是心满意足的罢休了。

    李瀚揉揉鼻子想,幸亏临摹的时候,直接用行囊里的铅笔画出印痕,然后让灵巧的卫子夫按照下面白纸上的印痕绘制出来,一次弄出了三幅地图,否则还真舍不得给周亚夫呢。

    周亚夫是一个十分爽利的人,跟李瀚达成了共识,决定明天就启程上路,跟随石头一起远赴北地,李瀚不能来送他了,今日,就让家人精心烹制了美食,他陪着周家人一起吃饭,算是给他们践行了。

    吃完饭。李瀚又把石头叫进实验室,细细密密的叮嘱了许多许多,其中包括如何建立畅通的信息渠道,一旦发生变化,可以以不亚于朝廷紧急军报的速度,随时报告给他,还有……盯着周亚夫,一旦发现对方有拥兵自重意图自立的企图,马上启动他早就布置下的秘密计划。

    毕竟,簪袅郡对于他李瀚。对于大汉朝意义太过重大,虽然对周亚夫已经是十分十的信任了,还是要提防人性,人性本善,却最容易因诱惑而变质。

    簪袅郡的富庶繁荣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万一周亚夫习惯了在那里一呼百诺的滋味,觉得出产的东西都是他的,平白交给朝廷亏本了,那就是这头老狮子该退出的时候了。

    当然。李瀚十分十分不情愿看到这一幕。

    李瀚希望,那紧急防范预案永远永远不需要启动。

    下午返回长安的路上,秋高气爽,携双美的李瀚放下心里的石头。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路上妙语连珠,指点江山,引得两个娇妻笑声不断。

    刘链大度的陪伴方玉秀先回门。那么晚上,刘链要回门就必须也带着方玉秀了。

    于是,小夫妻三人一同进宫。叩谢皇上皇后的恩典,晚宴是李瀚自带了庞大的几个食盒,在皇宫里吃了一席团圆饭。

    方玉秀的温婉懂事获得了皇后的喜欢,特地拿出来一双玉镯,给她和刘链一人戴上一只。

    吃完饭,刘启带着李瀚走到院子里,刘彻也跟了出来,三人在暮色苍茫的宫苑里慢慢走着,亲昵的宛若父子三人。

    刘启说道:“瀚儿,今日卫绾奏报,说工官尚方的清查已经结束,你明日不要偷懒了,赶紧去少府上任,把那里的烂摊子收拢一下。”

    李瀚愁眉苦脸的答应了,刘彻看的开心,幸灾乐祸的说道:“表哥,你这几日倒是玩痛快了,我却天天被父皇母后逼着背你写的《三字经》《弟子规》,终于你也不能玩了,哈!”

    刘启微笑道:“瀚儿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两部经书,现在已经成了大臣们人人渴求的东西了,也不知多少人借去抄录,连太学的宗师都说这乃是千古奇文,是最适合幼儿发蒙的奇书呢。”

    李瀚暗暗欣喜,因为这两本书说描述的,乃是中华民族的高度精华,里面诠释了孝道忠义,虽然对于后世的青少年来讲,可能遏制了自由民主。

    但是,却不能否认,只能是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阶级观念,才能形成高度的民族凝聚力,特别是在汉朝这个各种法制不健全,不可能利用方方面面的法律来约束人的行为的时期,树立上下尊卑的观念绝对是最有利于统治的。

    故而,李瀚始终觉得,没有凝聚力的民族是一个缺憾的民族,大汉朝是一个划时代的朝代,虽然秦朝统一了六国,但两代而亡,并没有在民众心里形成一个完整的国家观念。

    汉朝虽然再次统一,却因为建国不久,更因为统治者忽略了民众思想的统一,故而目前,地域属国观念还十分严重,他从匈奴回归的路上,就听到多地的民众还是以秦以前的国人自居,对于大汉观念不深。

    故而,李瀚才会借桃花源记,对刘启提出统一民众观念这么一个建议,又苦心把以儒教为主,却又融合了其他各家精粹的两本启蒙文章修改默写出来,看起来,是起到作用了。

    李瀚趁热打铁的说道:“父皇,上次孩儿提到过想开办皇家学堂的事情,不知父皇考虑的如何了?若是可行,孩儿就着手办理吧?”

    刘启含笑说道:“为朝庭培养人才乃是大事,待朕想好之后再说,倒是你上次提到的开辟水道赚钱之事,你母后甚是着急,你不妨可以先行。”

    李瀚开心的一蹦大高:“哇,父皇万岁!您真是太英明伟大了!您知道吗?您这一个措施,足足让我们中华民族提前繁荣五百年啊!”

    刘彻急切地叫道:“表哥,有我的份没有?你可别忘了,我可也是老板,赚钱的事我一定要参与!”

    李瀚兴奋地说道:“小傻蛋,表哥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你做的,通过父皇的努力,你将继承的,会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基业,当然包括这条京杭大运河!”

    刘彻也跳了起来,看着两个孩子雀跃的样子,刘启心里都是温暖,李瀚虽然能干,他的本心始终不失,所做的一切都是帮他这个父亲减轻压力,为了辅佐刘彻,这就好啊。

    第二天,李瀚不情愿的上班了。

    田琦看到李瀚,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叠声祝贺李瀚小登科,然后就询问工官尚方该如何安排。

    李瀚索性带着王洛去了一趟工官尚方,就在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的武库,走进去之后,前面是一排高大的房屋,乃是属官们办公的地方,后院里是低矮的工棚,里面都是脸上刺青的犯人,一个个脸色木然,身穿肮脏的皮甲在做工。

    李瀚颇为奇怪的问道:“怎么工匠都是犯人吗?”

    王洛说道:“此地的工匠,都是秦亡后虏获的,规定他们世世代代都是罪奴,男丁出生即要刺青,工艺也是父子相传,终生只能在朝廷划定的区域里生活,故而就是如此了。”

    李瀚勃然大怒,心想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难道秦亡时归顺的工匠就不是大汉子民了吗?为了让人家老老实实替朝廷效力,还不愿意给人家平等的身份,竟然用这种非人道的方式把他们软禁在这里,一代代都是罪奴,这样还指望他们能够竭尽全力,发明创造吗?

    再看看那些工棚,低矮黑暗,杂乱肮脏,若说是皇家器具作坊,不如说是后世的私人黑作坊更合适,指望在这个环境里,能够造出让匈奴铁骑闻风丧胆的利器?造出匈奴马刀刺不穿的衣甲吗?

    “扯淡!”

    这两个字,就是少府丞李瀚对皇家器具所的精确评价。

    正想回衙门发火,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一溜烟的跑过来,一把抓住李瀚,如同丢了钱包的人抓住贼一般双眼放光。

    “你是谁?抓住本官意欲何为?”

    小老头着急的说道:“少府丞,我是尚方火器司的司官儿秦兵甲,我找您好久了,终于抓住您了!”

    李瀚怒极反笑,站住问道:“哈哈,好吧,你抓住我了,想做什么?”

    王洛赶紧训斥道:“老秦,快放开少府丞,有话好好说。”

    小老头执拗的不放手说道:“不行啊,我去簪袅爵府邸门口等候过好多次了,都没等到少府丞,今天一放手,又不知道何时才能遇到,我心里的疑团如何能解开啊。”

    王洛苦笑解释道:“少府丞勿怪,此人对火器甚是痴迷,除了捣鼓火器,人情世路完全不懂,连名字都改成兵甲了。您在匈奴用天雷弹制敌的事情他听说后,天天惦记着请教呢。”

    李瀚不生气了,他最敬重的,就是尊重工作的人,这个人能够专注火器研发,连名字都改成如此专业化,正是他最缺乏的行业专家。

    “老秦你放心,我不走,既然你说想要本官给你解惑,就带本官去参观一下你负责的火器司吧。”

    秦兵甲开心不已,带着李瀚二人转过第一重皮甲司的工棚,又越过铁器司,再越过防御司,一重重往后走,一直拐进一个狭窄潮湿的小院子,才说到了。

    李瀚一看院子里只坐着十几个人,面无表情的面对着湿乎乎的地面上堆积着的原材料,脸就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ps:  祝各位兄弟们中秋节快乐!

第120章 可笑的“火箭”

    地上,堆着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羽箭,还有硫磺,硝石,以及松节油,烂麻布一类的东西,统统被潮湿的地面弄得潮乎乎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

    李瀚再次被所谓的“皇家”器具所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低劣敷衍的工作态度所激怒了,就这样进行“科研”的话,再过五百年也别指望有什么跳跃性的进展。

    今天跟随李瀚的亲卫是李三跟黄赞,两人都是见识过天雷弹威力的,看到这里的情景,再看看爵爷变得木然的脸跟寒光四射的眸子,就知道爵爷要发怒了。

    狗腿子知道,秦兵甲不知道啊,他沾沾自喜的说道:“少府丞,我们正在尝试给弓箭加上火器的性能,射出去后可以点燃敌人的衣服,守城战的时候还可以点燃敌人的云梯,现在已经颇具成效了。”

    李瀚冷冷的说道:“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效如何。”

    秦兵甲正有此意,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就请少府丞到试练场看看吧。”说着招呼火器司的人去库房取火箭来试验。

    李瀚强忍怒气一挥手,秦兵甲一溜小跑带路又越过一重院墙,终于有了让人心情为之一畅的宽阔空间,诺大的一个场地足足比得上百十个足球场,有不少人在每个区域内试验皮甲、盾牌、铁器的质量。

    秦兵甲看上去年纪不小了,行动却迅速的很,一溜小跑到了场地中央,这里竖着一排稻草人,一群人从一旁跑了过来,为首有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手里拎着一张铁胎弓,李瀚目测有一米长。

    “见过少府丞。”

    李瀚说道:“免礼了,赶紧实验吧。”

    只见几个人慌忙打开一个木匣。从里面珍重的取出一支箭头上缠着麻布的羽箭,秦兵甲亲自拿着,先在融化的松节油里蘸了一下,再蘸了一层混合了硫磺跟硝石的粉末,然后点燃,箭头猛地燃起灿烂的火焰,赶紧交给那个大汉。

    那大汉力气不弱,接过羽箭搭弓就射,准头也不错,准准的射中稻草人的中心。稻草人被晒得干燥易燃,当然是“轰”的着火了,一群人立刻欢呼起来。

    当然,欢呼的人中间,有三个人木然而立,面无表情,当然是李瀚跟两个亲卫。

    等欢呼的人发现最该欢呼的人太安静,赶紧讪讪的停止了叫喊,王洛迟疑的问道:“少府丞以为如何?”

    李瀚满脸诧异的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赶紧展示火器。玩这个游戏干嘛?”

    所有人兴奋地面孔瞬间冷却,秦兵甲受伤的叫道:“少府丞,这火箭就是我们的火器啊!为了试验如何让火焰遇风不息,燃烧持久。老夫穷十年之力才有了今天的成效,您怎么能称之为游戏呢?”

    李瀚终于忍不住了,跺着脚咆哮道:“火器可不是点着了不会熄灭就是火器,是要具备庞大摧毁力的。你他妈弄得这叫什么?箭头被缠住了,射到敌人身上根本穿不透,直接掉地上了还烧个屁啊。你以为敌人都是松软的稻草人?你这破玩意儿连他妈火柴都不如!

    看看你们的工作环境,把火药原材料堆在湿乎乎的地上,他妈的还先蘸松节油再涂上火药,就是为了遇风不息?

    动动脑子成不成,想要研发出高性能热武器是需要脑子的,就你们这种猪脑子,就算你把你的名字改成‘秦大炮’,也还是一群浪费粮食,浪费光阴的猪!

    李三,给他们看看什么才配称得上‘火器’!气死爷了,真懒得搭理你们,我先走了。”

    李瀚骂完扭头就走。

    李三得意洋洋从爵爷的应急包里拿出一个竹筒,又掏出打火机“啪”一按,就出现了一簇火苗,就这一下,就把被骂的脸红脖子粗的秦兵甲给震撼住了,双眼发直的紧盯着李三的手。

    李三邪邪的笑着说道:“看到远处那半截土墙了吗?”

    众人都看到了,那土墙远在五丈以外,跟只有一丈远的草人根本没有可比性,都不明白李三要干嘛。

    李三把那簇火苗凑近竹筒,点燃了下面的引线,飞跑三步全力一掷,那竹筒在空中呈现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准的落在土墙上,骤然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黄土飞溅,浓烟四起,一群人都吓呆了。

    李三拍拍手,满脸鄙夷的说道:“这才是爵爷说的火器,好生学着吧,哈!”说完大摇大摆走了。

    一群人飞快的朝土墙跑去,此时,土墙附近的硝烟散去,大家的眼神都呈现涣散状态。

    因为,已经没有土墙了,何止是没有土墙,地面都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大坑!

    秦兵甲已经活不成了,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双腿发软一个劲往地上出溜,若不是那个射箭的大汉扶着他,他早就软瘫了,嘴里喃喃的说道:“老夫果然是一头猪……老夫果然是一头猪!”

    王洛刚刚原本想追上李瀚,但好奇心促使他留下欣赏了这一幕,此刻,他也是脸色惨白,惊悸未除,却终究是旁观者清,踢了秦兵甲一脚说道:“笨蛋,爵爷此举乃是恨你们不争气,还不赶紧追过去求秘方!”

    一语提醒梦中人,被挫败打击的痛不欲生的秦兵甲如同打了鸡血,双眼发直一骨碌爬起来,依旧是一溜小跑,飞快的就追出去了。

    试练场周围,都是少府属下各尚方的办公地点,被爆炸声惊动的所有尚官司官统统蜂拥而出围拢过来,连田琦那么胖,也没有慢几分钟,不一会儿,这个恐怖的大坑附近,围满了身穿官服、满脸恐惧的少府官员们。

    “王洛,这真是少府丞制造火器造成的?”

    听到田琦问,王洛赶紧答道:“是啊,原本老秦想显摆他的火箭,却被少府丞说成游戏,看老秦不服,少府丞就让他的侍卫扔了一个不算大的竹筒,说这才是真正的火器,老秦弄的火箭连……连什么来着?”

    那射箭的大汉答道:“连火柴都不如。”

    “对,就是这么说的。”

    “嘶……”田琦倒抽一口冷气,思虑再三说道:“不行,天雷弹威力这么大,咱们少府在两宫之间,万一出点差池可是担当不起,我马上去找丞相禀明此事,看看这东西是否该现于世间。”

    王洛到这阵子尚且心有余悸,赞同的说道:“是啊,怪不得这东西能够摧毁匈奴千军万马,这威力太吓人了,若是降世必然生灵涂炭,这乃是逆天之举啊!”

    田琦越听越惊秫,索性拔脚就往丞相府跑去。

    李瀚这阵子去哪里了?

    当田胖子气喘吁吁跑到丞相府的时候,谜底揭晓了,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少府丞李瀚发脾气的声音,他一愣,就缓下了脚步,后来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了。

    屋里三公俱在,太尉程不识,丞相刘舍,御史卫绾,三人论职责各有不同,但严格意义上,统统都属于统揽全局的丞相,三公也就是三相。

    “刘相,一个国家想要繁荣富强,抵御外侮,是不是首先要兵强马壮,兵器犀利?”

    “是啊。”

    “哼,一个朝廷研发武器的机构,是何等庄严神圣,参与武器研发改良的工程师又是何等珍贵,为何我少府丞工官尚方的工匠统统都是罪奴?”

    刘舍温和的答道:“这个自开国就是如此,也没什么不妥吧?”

    “哼,罪奴没有尊严,没有人权,怎么才能激发工匠们热爱大汉朝的血性?没有血性之人不亚于行尸走肉,咱们难道就指望一群行尸走肉帮咱们制造出能抵抗匈奴的利器吗?”

    卫绾说道:“也有道理,少府丞慢慢说。”

    李瀚哪里忍得住火气,依旧是气咻咻叫道:“还有,朝廷就算再缺钱,也不缺建造一个合格的兵工厂的钱吧?可他妈的我的工官尚方是什么?连我李家的猪窝都不如!当这里是什么?铁匠铺吗?啊?”

    看着李瀚鼻子都气歪了,连爆粗口的样子,三公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但是,李瀚越是真情流露,他们越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热血冲动的少年人,不值得防备,更不值得跟他一般见识。

    “还有还有,最可气就是那个火器司,研发火药热武器是何等严肃神秘的事情,就他妈一个满地潮湿的破屋子,一帮人熬制一些松节油蘸上配料不精确的火药面子,把箭头裹上麻布点着了射出去,能把稻草人点燃就欢呼雀跃!”

    程不识说道:“这件事老夫听说了,还因为火箭在飞速飞行途中不会熄灭给过火器司嘉奖,怎么,有不妥吗?”

    李瀚无语的翻翻白眼珠子,才恶声恶气的说道:“话说火器司这些混蛋上过战场没有?匈奴人的牛皮甲坚韧之极,他妈的没有箭头的火箭能射进去?还说要射云梯,碰到木梯就掉地上了,能烧着什么?除了能烧着点火箭的人的手,连敌人一根汗毛都烧不着!”

    三公听的面面相觑,其实火箭发明一项,他们三个都是认可了重大成就,都给予过表扬的,现在被李瀚说的一钱不值,三人也都灰塌塌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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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马屁要会拍

    卫绾作为周亚夫案件连带责任的调查人,太清楚皇上对于工官尚方管理不善,私自出售皇家器物的恼怒了。

    刘启曾经很慎重的跟卫绾谈过让李瀚放手把工官尚方扩建成皇家兵工厂,并对李瀚寄予厚望,若是第一天就让这个无所畏惧的大少爷甩手走人了那可不成。

    故而卫绾赶紧站起来拉住李瀚,笑嘻嘻说道:“驸马郎莫急,这里面有很多难处,你也要了解一下的,来来来,坐下说话。”

    李瀚满脸不情愿的坐下了,刘舍不紧不慢的说道:“少府丞,你提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关尚方工匠的身份问题,这一点是自从开国以来,民众就有等级之分,匠户低于农户,却又高于贱奴,并非你所认为的是罪奴。

    他们为何不许与平民通婚,乃是因为身份所限,平民不愿自降身份,匠户也不愿祖传手艺外流所致,并非朝廷限制。

    不许他们在街市上自由行走,乃是因为他们负责的军械等物乃是朝廷重器,自然不能泄露制造之法。

    而且,他们进来并非逼迫,乃是朝廷从长安城几个彷市的匠户中抽调出来的,一家匠户只要有一人进尚方,就可以免去他们整个家族的其他苦役,也不禁止他们娶亲,每月都许可他们妻室进来探视,看起来少府丞是有误会吧?”

    李瀚一愣,他还真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内情,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无理取闹之嫌了。

    三个大佬一看李瀚脸色尴尬,不由得十分欣慰,少年人嘛,火气大点不是毛病,只要听指教就好。

    谁知李瀚冷笑起来:“哼哼,就他们打造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也值得保密?丞相。若我能够保证改良所有兵器火器质量,可否把尚方机构细化,有关部门重新划分,并且对外招聘专业人才,在不限制他们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还能保证制造技术不外泄?”

    程不识是太尉,太尉主要分管国家军武之事,闻言眼睛一亮,却觉得不大可信,冷冷说道:“少府丞。你乃是尚方的主官,重新划分部门职能是你份内之事,自无不可。

    只是你谈到招收外人制造兵器,还让他们自由行走却不泄密,却不知你如何能办到?”

    李瀚今日大怒,大闹,并非是他仗着皇家宠爱,自己又有两把刷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可一世了。两世为人的他对人性看得最透,越是自己准备大展拳脚,就越是不能让三公觉得自己是一个深不可测,难以把控的人。

    既然拿不准自己到底权限多大。就不妨用少年得宠者的骄纵表象来掩盖内心的万丈雄心,用这一番近乎于晚辈撒娇的态度来获得三公的轻藐,随即就会忽略他,他就可以真正的在少府内部进行改革了。

    看着程不识。李瀚脑子里浮现出一段文字:“程不识故与李广俱以边太守将军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伍行陈,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刀斗以自卫,莫府省约文书籍事,然亦远斥侯,未尝遇害。

    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刀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

    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皆为名将。

    程不识为人廉,谨于文法。”

    大意就是李广跟兵士们打成一片,没上没下没大没小,驻兵的时候也无组织无纪律,连巡逻放哨的人都不设,但是匈奴人畏惧李广的名声,也没人敢来偷营。而程不识却治军极严,一板一眼,每到一处布置严密,也没有出什么大纰漏。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李广、程不识代表了两种指挥管理的典型,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就亲和力与团结力来说,李广军队的五千人可以顶五万人来用,而程不识的一万人则永远是一万人,但也是不至于轻易被打垮的。

    程不识指挥军队的风格在汉朝延续了很长的时期,所以汉朝时“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

    换句话说,指挥的命令只能下达到第二级,无法下达到第三级以下。这样的部队非常坚实,但扩张性与活动性都受到相当大的限制。

    由此可见程不识是一个严谨有余而开拓不足的人,这样的人最重规矩,若是不拿出能说服对方的。

    最要命的是,李瀚接下来的大改革很大程度都跟武事有关,太尉不允许啥也干不成。

    “太尉,一件兵器,从矿石到铁坯到利剑快刀,中间有着无数的制作步骤,这还仅仅是指普通的武器,而我接下来要研发制造的,是更为复杂的半机械化大型武器,中间步骤就更加繁杂了。

    若是一个工人仅仅负责其中一个环节,比如,一件精铁锁子甲,需要上千枚薄铁片,还需要用特殊手法串联而成,一个工人只负责制造这种简单的甲片,就算他打制一辈子,恐怕也不知道大汉铠甲的制造秘密吧?”

    “以精铁制甲?”程不识也是武将出身,岂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哪里还有半点谨慎矜持,从自己的位置扑过来就抓住李瀚的爪子问道:“你能做出如此精巧的甲胄?”

    李瀚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坚定地说道:“能。”

    程不识眼里忽然泛起了泪花,喃喃说道:“当年征战匈奴,老夫的副将为了救老夫,替老夫挡下了匈奴人的利箭,若是有你说的铁甲……”

    提到战场上的伤痛,李瀚深有体会,匈奴人的骑射在大汉朝的确是当世无双的,否则太祖如何会深陷白登之围,不得已采用让汉朝蒙羞许久的和亲制度呢?

    “太尉,将士战死沙场,乃是为国尽忠,您也不必太过伤心。

    匈奴人精于骑射,行动迅捷,而我大汉朝良马奇缺,兵器落后,您能够在装备劣于强敌的情况下守护边郡多年,到现在边境百姓言及呈大将军犹自感佩不已。

    您的功德是一刀一枪战来的,跟小子利用火器取巧有着天壤之别,小子对您一直是十分敬仰啊。”

    既然要让人家支持,马屁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拍马屁跟阿谀奉承可大有不同,分会拍不会拍两种,不会拍的说的天花乱坠,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哪里会有功效。不会拍的一句好话不说,连起来却是一种高大上的赞扬,听的人浑身舒坦跟蒸了桑拿一样,这才是水平。

    李瀚这通马屁就派出了桑拿的味道,听的程不识双眼迷离,似乎又回到了担任边郡太守的时候那种金戈铁马的岁月。

    李瀚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战场之上,乃是敌我之分,我军是人,敌军是狼,猎人斩狼,自然不需要讲什么公平,否则,我边地居民为何屡遭鞑子掳掠?他们把来我们的地盘烧杀抢掠称之为‘打猎’‘打草谷’,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故而,小子就是要以暴制暴!

    咱们大汉朝从来都不缺乏聪明智慧,难道打个仗,还能在装备上输与野兽般的蛮夷吗?

    小子虽不才,但早年遭逢良师,传授了一些奇能异术,加上小子喜欢钻研,倒也颇有长进,特别是对军甲器物的制造,甚至还有铁器的提纯改良方面都有一些心得,正想尽数贡献出来,壮大我大汉将士的作战能力,彻底把匈奴打垮打残,为我大汉早年间血洒疆场的勇士们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李瀚已经彻底左右住了谈话主场,不单单是三公完全被他带进了一种悲壮豪迈的气氛中,连门外台阶上坐着的田琦,以及追过来的秦兵甲都满脸苦大仇深,估计给一个炸药包就去当董存瑞了。

    “可是,眼见尚方各司条件简陋,工匠们死样活气,火器司更是不知所谓,才让小子萌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这才跑来冲三位长辈发火,现在想来,刚刚小子的态度真是太狂悖了,祈请三位长辈责罚。”

    李瀚完美的讲述了自己的要求,最终却用道歉结束,这讲话艺术真的是不低。

    三公哪里还会在意他刚刚的态度,也没人把他的提议当成少年人想要踢响头三脚的烧包举动了。

    程不识慎重的坐直身体,开始以严谨的工作态度听取李瀚的改革可行性报告。

    李瀚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虽然尚方各司的糜烂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也并没指望在这里能发现惊喜,故而,带了几张图纸,就是准备在大调整出现的时候有备无患。

    此刻,几张图纸摊在桌子上,都是李瀚用越来越短的铅笔在厚实的牛皮纸上绘制的,三公一下子都凑到李瀚面前的矮几周围盯着看,却都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

    李瀚不以为意,指着第一张图纸介绍到:“这东西看似简单,也不像兵器,各位长辈一定很失望吧?其实绝对不能小看,此物名叫‘马镫’。

    在马鞍两侧安上此物,就能保证将士在飞奔途中有所依托,即便是骤然间遭到冲击也不至于翻身落马,还能够提高上下马的速度,可别小看这几秒钟,关键时刻,那可就是……啊!程公,疼……您把我手腕捏断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中秋,家里来了好多客人,故而第三更晚了些,见谅哦!

    原本这会子该去赏月,可惜小李这边在下雨,那就请能看到月亮的亲们替小李看看吧。

第122章 武器憾三公

    程不识又受刺激了,刚刚好转的双眼再次发红,流着泪浑身发抖。

    自己发羊癫疯也就罢了,关键是程不识不该在听到关键时候的时候,一把攥住正讲的口沫横飞的李瀚的手腕,当过将军的人手劲能小么,就把李瀚捏的吱哇乱叫起来。

    程不识哭完,突然咬牙切齿的盯着李瀚吼道:“老夫当年追击匈奴贼寇,骑兵战死者,十有二三都是坠马被踏死的……你这小子,有这好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这最起码能减少我军三成伤亡啊!”

    得,原来是又触动老爷子伤痛了!

    李瀚呲牙咧嘴的说道:“老爷子,小子今年十之有六,您守卫边郡之时,恐怕小子还在玩尿泥,您讲讲道理啊!”

    卫绾看李瀚的样子泪都快出来了,估计是真疼,赶紧帮忙把程不识的鹰爪掰开,即便这样,李瀚的胳膊上也出现了黑紫几个指头印。

    李瀚突然发脾气了:“不干了不干了!上过战场的人,谁没有百八十件切骨之痛,要是我拿出一样好东西来,程老爷子就掐我一次,迟早我要死在这里,不如我去少府挂个名字不干活,每月领领薪水,去街上花天酒地当纨绔,不知道多逍遥。”

    刘舍叹息道:“唉,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倒在地上,为将领者心里有愧啊!李瀚你不要怨恨程公,他治军虽然严厉,兵士多有怨恨他的,但论到爱兵如子,他一点都不比李广差啊。”

    李瀚手腕疼的要命,哪里有好气,怒冲冲说道:“有道是‘慈不掌兵’,只要把将领的智慧发挥到极致,把士兵的伤亡降低到最低,作战前想方设法提高自己一方的作战能力。以压倒性的优势面对敌人,在这种状态下出现的伤亡都是无法避免的。

    若是事后总结那个人死了是为什么,这个人若是有了什么就能不死,想起来就难过一阵子,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多支持我,让我把咱们将士的装备水平提高上去呢。”

    程不识被李瀚的话弄得很不好意思,又看着人家那只差不多被废掉的爪子,更不好意思了,主动说道:“李瀚你放心。以后你在兵器研发上只要遇到难题,老夫都帮你解决如何?”

    李瀚费了半天劲,要的就是这句承诺,虽然用手腕的惨痛代价来换取太不划算,也比两头不落好点。

    “那,先说好了程伯伯,等会儿说其他东西的时候,不许掐我了啊!”

    李瀚最善于顺杆子爬,他已经发现了。大汉朝的大官显贵们素质还是非常高的,除了田蚡等那几个小人,其他人放在后世,那可都是难得的方正君子啊。他们忠心国事,提携后辈,虽然都有私心,却也绝对没有后世那些官员们的“官场谋略”。

    就李瀚这么一个小医生加入这支队伍。都不亚于一个羊群里来了一只小狐狸,所以,想要获得羊群的认可。多认几个长辈可不会吃亏。

    果然,一声“程伯伯”叫出口,几个在后世远远称不上老人家的老人家都脸上露出欣慰跟慈祥来了,哄孩子般柔声说道:“好好好,你接着讲,程伯伯再也不掐你了。”

    李瀚这才揉揉胳膊,又拿起了第二章图纸,很简单,上面画着一支长长的枪,看上去下半截是木棍,上半截是锐利的三片铁翎,除了枪头的铁翎有些古怪,明显就是一把很普通的长枪,也怪不得对李瀚的新奇武器抱有过高期望的三公刚刚面露失望之色了。

    “这东西叫做‘八牛弩’,我画出来的仅仅是弩箭,弩身制作复杂,图纸也复杂,我没有带来。

    这种弩功能比较多,弩箭多样,最大者就是图上这种,箭长六尺,箭身是结实沉重的木棍,顶尖的尖锐箭头用精铁打造。

    到时候配上庞大的弩身,装上齿轮,用绞索控制三到六张十二石强弩,每张弓弩可一次发射三支弩箭,最多需要上百名士兵控制一台弩车,一次最多可发射十八支弩箭。

    如果用于远程攻击敌人骑兵,可以换上更锐利的箭簇,利用超远距离的爆发力射出一排排箭雨,无论敌人的铠甲有多坚固,都能够被刺穿刺死。

    如果用于攻城,可以把这种坚固粗壮的弩箭,成排成行的钉在城墙上,攻城士兵可以借此攀援而上,射程达到一千五百米至……呃,射程是700步至1000步……”

    (汉代军中计算距离的一步合1.536米,千步约有1536米)

    李瀚讲到这里,另一只好胳膊又是一紧,被谁抓住了,他神经过敏的猛然甩脱,跳起来就逃得远远的,警惕的说道:“程伯伯,说好了不许掐我!”

    其实这次是冤枉了程不识,但他并没有辩白,因为他已经被这强大的武器给震撼的目眩口张,话都说不出来了。

    试想若是真有这种射程远,威力大的武器,在敌人骑兵还没有冲到跟前的时候就发动攻击,那还不是占尽了便宜啊!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卫绾,他刚刚太激动了,无意识的抓住李瀚就想追问详细。

    一千步啊!大汉朝那里听说过有如此远距离的杀伤性武器?他甚至怀疑李瀚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刘舍更是也被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三人以为是长枪的东西竟然仅仅是一支弩箭!

    在三公的印象中,所谓“箭”必须轻、利、细,只有具备了这三个特点,才能够达到快速飞射的目的,而李瀚却弄出比标枪还要沉重的东西来,还称之为“弩箭”这的确是超越了他们的接受标准。

    好半晌,兔子般逃了很远的李瀚看出了不妙,因为三公一个个双眼发直,坐的一动不动的,跟傻了一样,难不成自己弄出的东西把他们都气傻了?

    慢慢的走回来,李瀚胆战心惊的伸出一只手在三张木呆呆的脸前面晃晃,嘴里小声叫道:“卫公,程公,刘相?”

    骤然间,三个“木偶”一起复活,六只手一下子出动,就把李瀚又给抓回来按在垫子上了,他明明身负功夫,可以轻易挣脱,却有意无力的挣扎着惨叫着:“不要打我啊!”

    “小子,你真能造出这种武器来?”

    “李瀚,这可是军国大事,不能儿戏,你果然能做出来?”

    “少府丞,若你真能造出来,老夫保举你封侯!”

    “能是能,但是你们三位如果把我掐死了,那就不能了。”

    这一番对话完毕,可怜的李瀚终于逃脱了魔爪,三公小心翼翼的帮他揉着,生怕他真的一下子翘了辫子,那这让人眼热的武器可就泡汤了。

    此刻,谁还敢小看那几张纸上看似简单的东西?

    程不识已经激动万分的抓起另一张,看着上面的陶罐问道:“此物有何用处?威力大吗?”

    李瀚学着港台片里面黑社会老大的腔调,撇着嘴叫道:“程伯伯,麻烦您把最后那句话的‘吗’去掉好吗?威力大吗?当然大!这就是我在匈奴歼灭几千铁骑的天雷弹。”

    “此物就是天雷弹?”

    “不知里面填充何物啊?”

    三公还没有震撼完,门口偷听的人已经忍不住了,秦兵甲一溜小跑窜进来,难为田琦一个大胖子,居然也不比秦兵甲动作慢,两人也用冒火的眼神紧盯着纸上的陶罐。

    李瀚没好气的说道:“老秦,谁让你进来的?上官在这里谈工作,你闯进来算怎么回事?”

    秦兵甲谄媚的笑着说道:“爵爷,少府丞,驸马郎,您既然给我赐了名,我就算是您的门下了,您就收了我这个徒儿吧。”

    李瀚瞪大了眼,迷惘的说道:“什么赐名,什么门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汉代上下级尊严并不严厉,故而田琦在三公面前并不拘谨,笑眯眯说道:“少府丞,这杀才倒也没有说错,勋贵之家招收门客,家主就是要给门客赐名,只要接受了家主赐名,此人就算是这家勋贵的门人了。”

    李瀚继续迷糊:“可是,我何时给你赐名了?”

    秦兵甲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恬不知耻的笑道:“爵爷,您不是在试练场让我改名‘秦大炮’吗?我已经改了,从今天起,我就叫秦大炮,就是您簪袅爵府上的门人了。”

    李瀚抬起脚就踹在秦兵甲的屁股上,气冲冲骂道:“你少给我顺杆子爬,那是爷骂你没脑子钻研,却靠改名字哗众取宠,你这杀才就当真了,就你那猪一般的智商,我收了你还不坏了名声啊。”

    秦兵甲挨了一脚更开心了,凑过来涎着脸笑道:“家主赐,不敢辞,我就是秦大炮,就是您的门人,您踢我打我都是理所应当的。”

    李瀚痛苦的呻吟道:“三公在此,你们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么?”

    三公刚刚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看到李瀚被一个惫懒货弄得无计可施,都觉得开心极了。

    刘舍难得的开起了李瀚的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少府丞,你既然承认叫过他秦大炮,那就算是家主赐名,这个门客看起来你是不能不收了,否则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主,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未完待续。。)

第123章 熟知历史者的悲哀

    秦兵甲,不,秦大炮一看丞相都替他说话,更加变身牛皮糖了,摆出一副李瀚不收他他就不活了的架势,闹的李瀚哭笑不得,不过自从他来到大汉朝,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会耍赖皮的人,倒是挺好玩儿的,最后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

    这个事情解决了,当然要接着谈正经事,说也奇怪,虽然论威力,西瓜雷肯定最犀利,但是对于从未接触过热武器的三公来讲,反倒远远不及八牛弩来的震撼,毕竟,弓弩一类的是他们耳熟能详的,现在被改良成超能远距离武器,他们更觉得振奋激动。

    但田琦,特别是秦大炮可是亲眼见证了手榴弹的威力,故而最为热衷,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讲解天雷弹的制法。

    程不识有些不耐烦了,训斥秦大炮道:“李瀚既然已经收下你了,你就退出去吧,嚷嚷的人头疼。”

    秦大炮可怜巴巴的说道:“太尉,您就让我听听吧,我一辈子都在渴望强大咱们的武器,结果穷十年之力弄出来的火箭在我家爵爷面前成了游戏。

    您是没看到啊,我家爵爷就让人拿出这么大一个竹筒天雷弹,丢出去五丈远,把试练场的土墙连根拔掉,地面都炸了一个大坑,那要是丢到敌人堆里,还不是血肉横飞啊!”

    三公听说天雷弹的威力听的连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没有亲眼目睹的东西终究太过飘渺,现在听秦大炮说李瀚实地演习过,哪里还坐得住,一起站起来要去看看,李瀚耸耸肩膀,随着又回到试练场。

    那个恐怖的大坑周围人更多了,刚刚那个巨响竟然连长乐宫跟未央宫都能隐隐听到,两宫侍卫长都带人过来查看。此刻尚在震撼中。

    三公看到的就是大一圈傻子围着一个大坑流口水,一旁的土墙最起码断掉了一丈长短,连土都被炸得四散,地上就剩个大坑了,不由得都肃然变色,看李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重。

    程不识问道:“李瀚,你用什么造成的破坏,就是图上画的那种吗?”

    在众多少府以及卫尉执金吾旗下的两宫侍卫面前,李瀚当然不敢继续在三公面前装嫩。

    毕竟他现在是副九卿之一,必须拿出大员的尊严来。也得对三公保持足够的尊重,免得给人一种皇亲国戚不知所谓的样子,一点点细微的不妥当,都可能对他日后的改革造成障碍。

    “回太尉话,不是。”李瀚恭敬地说道:“因为世人对火药武器的不熟悉,就把我的所有类型武器都统称为‘天雷弹’了。

    其实这里面分类很细,刚刚炸开土墙的叫‘手榴弹’,特点是方便携带,单人操作。因为是手掷,故而最多就是三五丈,适宜于近距离遭遇战,也适合破坏敌人的战车甲盾。威力并不大……”

    只要谈及武器李瀚的话总会引起汉朝将领想掐死他的冲动,能造成如此大伤害力的东西还叫威力不大?那他们拎着刀剑一次只能杀一个算什么?

    就象现在,一个身穿牛皮甲,头戴武士冠。面色发黄,身材高瘦的人两步就跨到他面前,口气很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叫道:“少府丞。你随手掷出一枚天雷弹,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若是扔在人群里,最起码要炸死几十个,这样恐怖的杀伤力在你嘴里竟然是威力并不大?

    老夫早就闻听你来自天界,一直还觉得是缪传,今天一见倒有几分相信了,若真是如此,你还是把你从天界带来的怪物收回去吧,大汉朝经不起这东西的摧毁!”

    这人这一番话,深深说中了在场许多人的共同心声,人群立刻“嗡嗡”的随声附和起来,都觉得这东西太过恐怖,根本不适宜出现在人世间。

    李瀚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黄脸的汉子,心里很诧异这人是谁,妈的长了一张秦琼一样的黄面皮,怎么没有半点秦叔宝的侠肝义胆呢?那双眼射出来的光芒透着湿腻腻的阴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最可怕的是,万一他这种想法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大家一起阻止火药武器的研发生产,那可就麻烦了。

    若是太平盛世,李瀚倒也不想自找麻烦,别说群臣反对了,不反对他也不愿把火药这头洪水猛兽放出来祸害人间。

    关键是这次石头回来,除了汇报簪袅郡的发展问题,还给他带来了李瀚在匈奴发展的情报网络收集到的信息,伊稚斜在中行说的辅佐下,迅速收拢了匈奴散碎部落的人心,一点点架空军臣的势力,统一草原指日可待。

    但是,伊稚斜这只新的头狼比军臣更加野心勃勃,他已经把利爪慢慢伸出来,预备明年秋天就大举侵犯,目标就是拿下北地四郡,想用这次大捷在匈奴打出他伊稚斜大单于的威望来。

    “景帝中元四年夏收,蝗灾,秋,匈奴率十万大军犯边,破燕国、云中、张掖、上谷、北地五郡,大汉战死将士十万,民众死伤无数,被掳走奴隶八万人,财产器物无数,汉王室不得已,再次跟匈奴恢复和亲,至冬月天降大雪,夷寇方退。”

    这,就是李瀚的担忧,历史白纸黑字的记载,虽然当时率兵进犯的是军臣,但伊稚斜比起哥哥来,只能更狠。

    如今已经是深秋,距离伊稚斜进犯只有短短不足一年时间,李瀚通过跟刘礼、周亚夫的交谈,对大汉朝目前的军力以及装备力量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若是他图省事呆在家当纨绔,明年的战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汉朝损失庞大的利益,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暂时的安定。

    这,可不是李瀚愿意看到的,更不是他能够忍受的。

    伊稚斜的贪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让他打进关内,必然是处处生灵涂炭,平安家园化为人间地狱。

    大汉朝目前仅仅区区一千万人口,而军队只有六十万,就这样,已经是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青壮劳动力,剩余的人口才是大汉朝发展的根本,死一个,就是让李瀚心疼的损失,这一次战争,连军队带平民就要死掉二三十万,还被掳走八万,他怎忍坐视不理。

    若是没有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掌控,李瀚也许会活的更加轻松快活,但是现在,无论是作为大汉臣子,还是皇帝最为倚重的半子门婿,还有那么多为他在匈奴创造的区区战功振奋不已的百姓们,李瀚都必须把自己放在保护神的位置上,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苦心筹谋。

    最最痛苦的是,是他明明知道明年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只能是费尽心机的赶紧让大汉朝在这一年内壮大壮大再壮大。

    否则,以李瀚的谨慎,怎可能急切间把京杭大运河、簪袅郡发展、皇家兵工厂等等事务同时进行呢?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

    怎奈,时间不等人啊!

    最可气的,是麻痹的老子跟时间老人比赛,跟历史命运比赛,为的是让大汉朝的子民少流一点血,少一些坟堆,你他妈的还跳出来说三道四。

    勉强压抑住心头的厌恶,李瀚彬彬有礼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位?”

    那人带着浓浓的挑衅口吻厉声说道:“吾就是,执金吾安夷将军吕季主。”

    李瀚刚刚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他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生怕万一这人是好人,却生了一副讨厌鬼的相貌,却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辱骂了,那可就不讲理了。

    现在一听这就是为了谋取灞上军营大将军位置,把主意打到刘伯伯头上的吕季主,堂堂将军瞬间在李瀚心里降格成为驴龟蛋。

    “安夷将军?”李瀚对亲近之人最是护短,想到刘礼那些日子的寥落痛苦,恨不得一脚踹在吕季主的黄皮脸上,。

    再想起这个人没准就要坏了他的大事,李瀚嘴里哪里还有好话,斜着眼睛恶声恶气的说道:“看起来是本爵孤陋寡闻了,只听说过程太尉、李广太守,周丞相等人在边关跟杀寇安夷,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吕季主将军啊?

    如果在长安城里穿一身将军服,腰里插一把宝剑就可以叫安夷将军的话,那本爵岂不是可以称为平寇大元帅了?

    即便你另有功劳获得此封号,身为国之栋梁,就该为臣子表率,怎么可以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呢?”

    李瀚在三公眼里,虽然少年顽皮,却也不失良善,天生聪慧却又不目中无人,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口碑上,都是个不错的孩子。除了对付堂邑侯一家子狠了点,但那是私人恩怨,这才是真性情。

    对于满朝文武,李瀚还从没有失了礼数,今日初见吕季主,先是恶语讥讽,紧接着竟然几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扣过来,竟像是遇到杀父仇人一般毫不留情面,这到底是为何呢?

    不仅是三公讶异,在场的众臣哪一个不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ps:  二更送上,等下还有三更。

第124章 作死小爷就让你死

    吕季主已经气疯了,他上前就想揪住李瀚的胸口,谁知一个长得像女子般的高个子侍卫冲过来挡在他跟李瀚之间,抬手就挡住了他。

    武人遇到变化会下意识交手,匆忙间吕季主已经与这个侍卫交了几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程不识看得大怒,大吼一声:“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

    护住李瀚的侍卫正是李三,听到程不识的命令先住手了,却没有退开,拱手说道:“将军请退后三步说话。”

    吕季主并没有占便宜,因为李三留手却也没有吃亏,他心里隐约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虽然面目陌生,但他总觉得这个侍卫的功夫他见过。

    可是吕季主被李瀚气的三尸神暴跳,哪里有功夫琢磨,沉着脸退开三步问道:“请教少府丞,老夫哪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了?”

    李瀚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食指越过李三,指着吕季主的鼻子,振振有词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人世间除了皇上是天之子,皇权神授之外,谁还配成为天界之人?

    我李瀚生于大汉天地之间,有父有母,乃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子民,是陛下的臣子,何来来自天界之说?

    你说我是天界之子,就是妖言惑众,污蔑圣上!”

    大家都知道李瀚在强词夺理使坏,可是偏偏说的句句在理无法反驳,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吕季主,不知道他如何应对。

    吕季主哪里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气的五官不正冲口骂道:“竖子不要诡辩,某家说的是你的天雷弹太过血腥狠辣,在世间出现乃是人间浩劫,你却故意颠倒黑白。诬赖某家,明明就是你借故公报私仇!”

    李瀚抓住机遇从不放松,不给吕季主一秒钟考虑,立刻问道:“你说我公报私仇,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仇从何来?你讲你讲你讲啊!”

    “还不是你知道某家要接替刘礼的霸上大将军之位,你在朝堂上想破坏未遂,心存不满……你这小子,咱们明明在谈论天雷弹,你东拉西扯什么!”

    晚了!

    纵然是吕季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遮掩。三公却把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的了。

    李瀚冷笑说道:“原来吕将军是因为这件事恼恨本爵,这才危言耸听,宁肯眼看我大汉士兵丧命于匈奴铁骑之手,也不愿意我有功于社稷,借口什么谣传妖论,阻止我壮大我大汉军队武备力量啊!”

    吕季主虽然号称刘武的智囊,但论起斗嘴,十个他也斗不过李瀚,更何况李瀚比他足足多了两千多年的智慧积累。哪怕李瀚各方面都仅仅知道个一鳞半爪,两千多年积累起来,也很是够大汉人膜拜一把的了,别说他吕季主了。就算是孔子现在活过来,没准也没有李瀚博学。

    吕季主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眼看看被李瀚一步步把他拉进万劫不复的“大逆不道”深渊里,哪里按捺得住。扑上去还想厮打。

    三公当天都参加过那场朝议,当然知道原委,刘舍就说道:“吕将军。你今日太急躁了,对于天雷弹的评价也太过片面,而且,你刚刚提到李瀚公报私仇更是子虚乌有。

    当日朝议,圣上提到刘礼想要辞官,梁王保举你接替,李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极力赞成,何来挟私怨诬陷你一说?你还不住手!”

    “哼,这小子奸猾无比,当着朝臣固然要做好人,背地里做手脚才是他的本心,丞相莫要被他骗了。”

    至此,吕季主已经彻底陷入误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他跟李瀚发起争执的根源乃是火药武器该不该出现,完全纠结进私人恩怨之中了。

    而这,正是李瀚最希望出现的局面。

    只有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跟吕季主的恩怨纠葛上,才会转移对火药出现的恐惧,等到这些人惊醒过来再想阻挠的时候,相信他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李瀚得理不饶人,反过来拉住吕季主就走,嘴里说道:“走走走,既然吕将军一心以为本爵是个奸猾小人,你我现在就到陛下面前分辨是非,还你公道,若是陛下认为你对我错,我给你敬茶认错就是。”

    “我不去!”吕季主大叫道:“你是皇上的女婿,他当然听你的,我哪里来的公道!”

    吕季主也是倒霉催的,原本刘启听从了李瀚的计策,想将计就计把他放在霸上军营一段日子,看能否钓出大鱼来,但现在李瀚已经改变了主意,这样的人放进军营里,即便是翻不起大浪子,也难保不搞什么小动作。

    时间太紧了,已经不容许李瀚乃至朝廷再把注意力放在反贼身上了,赶紧整饬武备抵御外敌才是正经事,既然吕季主今天自己作死,那就直接让他死成全他算了。

    李瀚瞬间脸色铁青,“蹭”的拔出宝剑大声叫道:“丞相,太尉,御史,李瀚恳请拿下这个污蔑陛下的狂徒!”

    三公之中,卫绾还负责卫尉统领职责,程不识兼着执金吾统领职责,虽然具体工作有两卿,但皇城的防卫却需要三公亲自执掌。

    故而,程不识黑着脸骂道:“吕季主你太狂妄,竟然口吐狂言,污蔑陛下不公道,看起来,你真是不配为我大汉将领!拿下送归陛下惩处。”

    此刻已经轮不到李瀚了,丞相背后走出几名侍卫,二话不说就围住了吕季主。

    吕季主此刻方意识到自己说了大逆不道之言,登时面如死灰,这人也算是聪明,“噗通”跪在地上,仰天嚎哭道:“陛下,臣罪该万死,臣只是一时失口,并非对您不敬,今日就以死谢罪吧!”说着,抢过围住他的侍卫的宝剑就要自杀。

    剑被抢的侍卫第一反应是抢宝剑,谁知李瀚却一个眼色,李三心领神会冲过去一撞,就把夺剑那个侍卫给撞开了,吕季主横在脖子上的宝剑就没人抢夺了。

    “哈哈哈,好笑!好笑!真好笑!”李瀚看着傻愣愣呆在那里,抓住宝剑却不动手的吕季主,满脸讥讽的笑道:“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泼妇吓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吕将军也会。

    刚刚闹腾着辱骂陛下,惹恼了丞相假惺惺大哭,最后假装自杀,真真是投错了胎,不该托生成为男人啊!

    啧啧啧,现在没人拦着了,怎么不割断脖子啊?很疼吧?不舍得吧?

    小爷教你一个乖,下次想要假装自杀吓人,别割脖子,去撞墙啊,那土墙又撞不死人,撞一下赶紧假装晕倒,又好看又威风,别人还看不出来你是在演戏,不比你现在骑虎难下好看得多?”

    吕季主羞愤难言,事已至此恐怕不死不行了,大吼一声:“竖子,吾变成厉鬼也必然索尔性命!”说完,眼睛一闭,满脸痛苦的就想弄假成真。

    李瀚在心里暗暗祈祷:“赶紧割,赶紧割,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别遇见小爷,你还能活的长一些。”

    谁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吼叫:“刀下留人!”

    李瀚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妈妈的,这家伙正不想割呢,有这一嗓子,还不是给他摆了个台阶下啊,是谁这么不要脸,这又不是刑场杀人,喊你奶奶个腿啊!

    果然,随着这不伦不类的一声大吼,只听“仓啷啷”宝剑落地,吕季主惨嚎一声:“梁王救我!”很聪明的现学现卖,“嗷”的一嗓子,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还是狗腿子听自家主人的声音最真切,李瀚没听出来,吕季主听出来了,来着,果然是梁王。

    今日的梁王打扮的格外精神,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武士衣裤,外面罩着一件大红披风,头戴金冠,装饰两颗红缨,玉石腰带,斜挎着一柄宝剑,胯下一匹枣红马,太阳一照,方面大脸三绺短髯,端的是英雄无比,威风凛凛。

    梁王跳下马,众人都来施礼拜见,他谦和无比的赶紧还礼,寒暄已毕,他走到李瀚面前站住了,笑眯眯说道:“瀚儿,新婚燕尔,怎么不多逍遥几日,就来少府承值了?”

    看梁王拿出叔老子的架势玩儿亲情戏,李瀚一阵恶寒,怎奈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叔老丈人,这一套还非吃不可,只能是做出晚辈的样子恭顺的笑道:“叔王,孩儿也想多玩几日,怎奈少府一摊子事情,拿了俸禄,好歹也得应应景不是。

    嘿,您老人家可真逗,这里是少府的试练场,又不是刑场,您刚刚怎么叫‘刀下留人’啊?”

    李瀚若不提这茬子事儿,刘武就跟没看到地上装晕的吕季主一样,此刻也不得不瞪了一眼李瀚骂道:“顽皮,吕将军乃是执金吾的将领,即便是犯了错却也罪不至死,你怎么就眼看他自刎也不阻拦呢?”

    李瀚一脸迷惘的问道:“奇怪,叔王刚来,如何得知吕将军要自刎呢?”

    刘武说道:“你在这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两宫都听到了,你皇祖母就让我过来看看怎么了,恰好走到墙外看到吕将军要自刎,万不得已叫了一声,现在想来,的确是挺好笑的。”(未完待续。。)

第125章 最体面的囚犯

    三公都很精明,他们都看出来了,梁王是想把吕季主大逆不道的罪名,用一场吕季主跟李瀚这个孩子之间的玩笑来消弥掉。

    李瀚更是没道理看不出来,他对刘武的企图跟进来后的表现看的最透彻。

    一开始梁王摆出礼贤下士的态度,完全无视吕季主,好像他就是来跟三公寒暄的一样,其实,已经有几个随从走过去想悄悄把吕季主弄走,若让这些人得逞了,等大家明白过来,发现吕季主没了,估计这场风波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李瀚哪里会容这种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就出现了他跟梁王主动提到有关“刀下留人”的话头,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引到吕季主身上,那几个随从只好住手了。

    紧接着,梁王把吕季主的倒霉归拢到李瀚顽皮,轻飘飘就把吕季主的罪过一笔带过,还说“的确挺好玩儿的”,很明显是希望大家看在他的面上,把今天的事情当成一场笑话。

    “是啊,今天我正跟丞相、太尉、御史商谈少府的发展问题,这厮无缘无故跑来妖言惑众,还诋毁陛下,大逆不道。

    作为臣子,看到这种辜负皇恩,目无君父的狂悖之徒,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太尉下令捉拿他问罪,我都要忍不住下手捉拿了。”

    李瀚终究还是把话题拉回到问题本身了,刘武对李瀚连使眼色,希望这个愣头青领会他的意思,糊里糊涂放过吕季主就行。

    谁知李瀚冲刘武挤挤眼,示意他懂了,转身就叫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按太尉的命令把这人抬走?先押到廷尉府去,到那里再给他医治。”

    说完,李瀚又飞快的对着李三比划了一个手势,李三弯下腰。帮助太尉的侍从一起抬着吕季主飞快的走了。

    这下子,刘武就不方便再阻拦了,他觉得即便是吕季主被送到廷尉府,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没命,马上就走目的性太明显,引起哥哥忌惮就不好了。

    计议已定,刘武就做出吕季主的事情是他偶然发现,现在已经不感兴趣的模样,沉着脸问道:“你们还没告诉我刚刚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呢。”

    程不识笑道:“梁王,刚刚是少府丞李瀚在演示兵器。那东西叫做‘手榴弹’,这里的狼藉就是那东西造成的,委实是威力惊人呐。”

    刘武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大坑,他也是一个带兵的行家,一看就肃然色变,仔细围着断掉的土墙跟大坑看了看,盯着李瀚问道:“这就是你在匈奴用的东西?”

    “野狼阵基本用的是这些。”

    “哦?难道你还有其他种类吗?”

    “是啊,有。”

    “走走走,咱们一起去丞相府坐坐。本王今日无事,就去跟三公聊聊,也想听听你的新兵器性能种类。”

    李瀚知道刘武早就盯上了他的火药,司马相如就曾经提起过。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避讳刘武了。

    刘武这个可怜虫还不知道他有生之年已经回不到梁国,更加没机会造反了,他将成为全长安城最体面的囚犯,最起码在窦太后去世之前。可以吃好喝好玩好。

    当然,不包括造反玩儿。

    一行人走回丞相府,刘武哪里顾得上跟三公说话。双眼冒光的抓起李瀚绘制的武器图看的专注。

    行家就是行家,刘武看完锁子甲,立刻问道:“瀚儿,我看这铁甲的材料看似十分轻薄,却又是铁页子打制,你能够制出打制如此轻薄还不断裂的精铁吗?

    还有,串连铁页子的线绳若是不坚固,这么锐利的穿孔轻易就磨断了,那铁甲岂不就零散了,这些问题你如何解决?”

    李瀚用崭新的眼神看着刘武,心想为何有能力的人都想要造反呢?若是刘武跟哥哥一心一意,这是多好一个帮手啊,制造铁甲的关键环节被他一一点破,足以说明他若是投入到研发工作中,也会是一个天才的设计师。

    可惜啊!

    “叔王,冶炼精铁的法子侄儿是有,至于连接铁页子的,根本不是线绳,而是精铁连锁环,磨不断的。”

    刘武更加面现惊异,伸手就要抓李瀚,李瀚可是吃足了苦头,哪里会再上当,敏捷的闪开了。

    “你小子干嘛躲开,难道叔王还会吃了你不成?”

    看着刘武的怒容,李瀚苦兮兮的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黑紫的伤痕,摇晃着说道:“为什么长辈们一激动就要掐我,您看看程伯伯把我掐的,您要是再来一下,我这条胳膊就折了。”

    刘武大笑起来:“你小子难道是纸糊泥捏的,捏一捏就要折了?亏外人还把你传扬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呢,看你的德行。”

    李瀚悻悻说道:“小侄杀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就仗着火器犀利,哪像你们,都是挥刀弄剑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当然是动一动我就经受不起了。”

    几个“大人”都欢畅的笑起来,对李瀚的亲昵更甚。

    刘武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李瀚设计的武器上,他的心里一片狂热,如果这些东西都出现在梁国的军队身上,而刘启没有的话,成功的希望最起码可以达到九成,而之前他觉得只有五成。

    李瀚警惕的看着刘武,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盘肥美可口的红烧肉,那眼神是那么贪婪,就差流口水了。

    刘武并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心里只有一句话在疯狂的呐喊:“这孩子一定要弄走!”

    这样的奇才留给刘启,就等于是给梁国培植一个大祸患,反之,就是给刘启培植祸患,而刘启的祸患就是他刘武的胜利。

    “咳咳咳……”

    刘舍突然咳嗽起来,咳嗽的声嘶力竭,终于把刘武贪婪的眼神从李瀚身上拉到自己身上,这才喘息道:“老了……动一动就咳嗽。

    梁王,时辰不早了,您是否该去给太后禀报刚刚的响声了,免得她老人家担忧。”

    刘武极其精明,转念一想就明白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热衷,顺势站起来说道:“那好吧,本王就先走了。瀚儿,你等下去太后那里用饭吧?”

    李瀚摇头道:“不行啊叔王,父皇给我派了好多事情,我还得跟几位大人(这是李瀚故意的,以长辈尊重三公,并非口误,勿喷。)请教,估计到午饭时是谈不完的,您告诉皇祖母,我有闲暇一定去看望她。”

    刘武慈爱的笑着走了,走出门就变了脸色,招过来在府门口等候的司马相如低声问道:“你不是说李瀚答应三分天下之议了么?怎么他今日装傻充愣,丝毫不理睬本王的眼色呢?难道你被这小子骗了?”

    司马相如心里一凛,哪里敢承认自己被骗,笃定的说道:“绝对不会,李瀚最善于做戏,估计面对三公他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另外,此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亲厚他的人十分袒护,吕将军是咱们的人他不知道,为了替刘礼出气,坑害吕将军一点都不奇怪。”

    刘武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对皇上保举吕季主,乃是公开的事情,李瀚还曾经在朝会上赞同此事,那就表示他是知道吕季主是我们的人,今天为何还要小题大做坑害他呢?

    难道……不好,其中有诈!”

    司马相如脸都吓白了,刚想问怎么了,刘武已经翻身上马,飞快的纵马而去了,他没有骑马,只好可怜巴巴的拔腿狂奔,马蹄卷起的尘土把他一身装逼的雪白衣衫弄得乌漆墨黑,那张吃软饭的脸也黑一道白一道的,哪里还有飘然出尘的。

    不提刘武狂奔去干甚了,再说李瀚在将所有闲杂人等都屏退后,压低嗓子跟三公秘密商议了好久,期间他放低姿态,完全以晚辈的身份跟态度,诚恳的分析了匈奴的局势,说出了明年很可能会有战事的推测。

    论起大汉朝目前谁对匈奴形势最为熟悉,李瀚不做二人选,故而听完他的推测,三公都紧锁眉头慎重起来。

    朝廷的形势,军队的形势,国力的形势,三公最清楚,李瀚肯定不会傻到讲出他从刘礼周亚夫那里得到的真相,三公自己就吓了一跳。

    程不识说道:“李瀚,若是丞相府全力支持你开办皇家兵工厂,刚刚你绘制的三样东西,一年时间你能制出来多少?具体能装备多少军士,又能供多少军队使用八牛弩?”

    李瀚沉吟道:“皇家兵工厂在长安城的总部产量不易过高,一则容易引起精明人士的猜测慌乱,二则这里人员复杂也容易泄密,故而,这里只生产零部件最为妥当。”

    卫绾惊问:“难道你还打算在其他地方开办兵工厂分部吗?”

    李瀚从怀里掏出那块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图,一边指点一边说道:“簪袅两郡都在开采铁矿石,同样的为了保密,我不打算在原地冶炼,你们看,燕国这个位置距离二郡和我大汉距离相等,距离长安也不算远,在此地开办兵工厂分部最为合适。”

    刘舍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开口说道:“这个位置的确很恰当,只是这里距离长安虽然不远,路途却不好走,你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126章 三公三股

    李瀚要的就是这个契机,虽然皇帝同意了,三公不通过就算是私人行为,赶紧指着地图上描上的蓝色粗线,讲述了京杭大运河的贯通,以及从水路运送的快捷方便和重大经济意义。

    刘舍管着钱,当然最关心这么大的工程钱从哪里来,为难的说道:“李瀚,你这个想法很好,老夫也曾经跟太尉御史多次商议,想把汉扬水路跟长安城连接起来,可惜国孥缺乏,只能是望水兴叹啊!

    你这个工程比着我们的打算又庞大了十倍不止,要想贯通……唉,难呐!”

    李瀚一笑说道:“刘公,若我能不让国库出一枚铜钱,就能把运河贯通,你们信么?”

    别人在三公面前说这句话的唯一可能,就是被叉出去暴打一顿,但是李瀚说出来,三公都瞪圆了眼珠子,六只手跃跃欲试又想掐住他逼问,李瀚赶紧抓起一个坐垫挡在身前,才算是制止了三个暴力分子的冲动。

    刘舍说道:“李瀚,我们都知道你天资聪慧,能力非凡,你若能帮助朝廷完成这件大事,加快抗击匈奴时的后勤运转,就是我们大汉朝的大功臣,老夫一定会上表为你请功。”

    李瀚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不不,三位大人不要用封王封侯一类的封赏打发我,我头小顶不动那么大的帽子,还是来点实惠的好处奖励我吧。”

    卫绾笑的跟老狐狸一样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挖运河不要朝廷一文钱,几个中转站的城市建造发展也不需要朝廷一文钱,但是,运河的营运权最起码给我十年。”

    “营运权?啥意思?”

    “就是运河挖好以后,除了朝廷公用之外,私人商贩想要通行经商获利,必须缴纳一定的钱财弥补开凿费用,我估计十年时间应该可以收回成本了。”

    程不识眼睛都快瞪成铜铃了。收过路费这种事情太超前,已经超越他的承受能力了:“在运河行船还得交钱?”

    “看您说的,咱们开凿河道花费了大量成本,他们通过水路牟利,不缴纳过路费怎么行,天底下哪有白吃的米饭。”

    “你一个人有这么多钱办成这件事?”卫绾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李瀚突然鬼头鬼脑的站起来,跑到门口看看,又跑到窗口看看,这才在三公满脸鄙夷的神情中跑回来,示意他们把耳朵凑过来。这才低声说道:“三位都是小子的叔伯,我把你们当自家大人才告诉你们实话。

    其实,这条水路贯通之后,收取过路费是一项收益,另外小子还让刘礼伯伯驻扎在杭州经营商铺,沿水路通过簪袅一郡贯通西域商道,把大汉的丝绸、茶叶、铁器运过去,再把西域人的香料、琉璃,最主要是把黄金白银换回来。一来一往的利润惊人,本金当然不会小,不过……

    嘿嘿,论起赚钱的本领。满大汉朝小子若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故而,好多勋贵大户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有的是精明人哭着喊着找我入股,这钱就绰绰有余了。

    还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们三位大人,你们可不能泄露啊。”

    三公都听呆了。三颗或者花白或者灰白或者黑色的头颅一起猛点,李瀚越发神秘的低声说道:“皇后娘娘都参股了,一下子占了三成呢!我家里收拾收拾,也能占五成,也就剩下两成的亏空,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瞬间,李瀚的两只胳膊被六只手抓紧了,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必找人了,剩下的两成我出!”

    话出口之后,三公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一起又用喷火的眼神盯着李瀚,程不识拿出伯伯的架势,斩钉截铁的说道:“瀚儿,你小孩家家的占五成太多,再让出一成,我们三位叔伯一人一成,这件事就不必泄露出去了,免得引起朝臣议论。”

    李瀚愁眉苦脸的说道:“咳咳,小侄本来还打算……”

    卫绾笑嘻嘻说道:“不必打算了,就这么定了,需要多少本金你核算出来,我们三家按比例给你送去就是。

    还有,新粮种卖给别人也就罢了,我们三个可已经算是你大生意的股东了,明年播种的时候我们就不管了,粮种可是要给我们留的足足的。”

    李瀚一脸的敢怒不敢言,看的三公畅快透了,好像坑了一个大凯子一样,殊不知这小子正在心里暗笑他们三个大土鳖,都被他给算计了。

    要知道能够驱使人全心全意支持的动力,仅仅靠忠义是不行的,这也不能说三公都不是好人,主要是因为李瀚的提议完全是新概念,还是需要极大地冒险精神来支撑的。

    三公都是老成持重的人,若是耗费国孥,李瀚再把利益放大一百倍他们也不敢答应,而现在,仅仅是私人出钱,就能够替国家,替各家赚取一大笔钱财,投资占了一成,至不济是赔本,总不会动摇国本,还能够用利益来让三公与自身相关,这就彻底达到目的了。

    特别是皇后娘娘主动投资这件事,更是打动他们的最大筹码,连皇后都参与了,他们再参与,就不会因此引起皇帝的不满意,还能小小的拍皇后的马屁一下,李瀚这小子人称“小财神”,回头再给他们赚来源源不断的钱财,那就更美满了啊。

    达成共识之后,几个人继续转入正题,讨论兵工厂成立后的防卫以及工匠问题,在这方面三公都是行家,程不识把李瀚划定的杭州、天津、北京三地附近的驻兵各分出一千人,参与兵工厂的筹建和防卫工作。

    至于工人,李瀚说他自己有打算,就在本地征召民工,三公马上十分谨慎,说万万不可增加农民负担,秦始皇就是因为征用民夫过甚才引发造反的。

    李瀚笑着说他征收工人跟秦始皇可不一样,这是要发功前的,管吃管住还发钱,保证能够让工人开开心心去做工。

    还有一个因素李瀚没说出来,否则就被彻底当成妖孽了,那就是明年夏收时期的蝗灾,历史记载,景帝中元五年的蝗灾十分严重,除了北地几郡,整个关中以及中原、淮汉之地统统绝收,饥民遍野,因为缺粮,大汉朝廷赈济之后,尚且饿死百姓数十万。

    李瀚在周亚夫跟石头走的时候,已经秘密命令石头,用带回去的大量布匹、铁锅、茶砖等货物,再沿途收购一切能买到的粮食,一起运回簪袅郡,等今年冬天大雪封住草原的时候,用这些东西大量换取牧民的牛羊,就地制成肉干,还有牧民的奶酪一类的高蛋白耐存放的食品统统都要,悄悄开始储备赈灾的食品。

    除此之外,李瀚还给外公去信,让二舅带领表兄在河内郡方圆范围内尽可能多的收购搜刮粮食,全部就地秘密储存,现在李瀚的威望已经连成精的外公都言听计从,所以现在成效已经很大了。

    就算这样,李瀚还是不放心,数百万的灾民嗷嗷待哺的场面想想就心惊胆战,弄这些东西也是暂时缓解一下,故而,他还让外公用少量的粮食换取农民们挖好晒干的野菜,野山菌之类,但凡是能吃的统统要,听说已经堆满好几个库房了。

    现在就开始利用运河跟三城建造的事情招收民工,负责他们的吃饭问题,也是李瀚缓解灾荒到来之时的劳动力闲置问题,他相信到时候只要有口饭吃,这些灾民是非常乐意去挖河或者建造城市的。

    三公不知道李瀚的打算,但听到他说征民夫是给钱的,也就放心了,三人现在已经丝毫不把李瀚当小孩看,这种种发展策略既切实可用,又利国利民,更加毫无漏洞可寻,就算是老成谋国之人也不过如此了,这少年来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计议完毕,还真是天色不早了,一向吝啬的程不识难得的主动要求请客吃饭,刘舍跟卫绾都震惊不已,可见让程公请客是有多难得了。

    李瀚眉花眼笑的说道:“好啊好啊,能吃到程伯伯请客的饭食,我以后有的吹牛了,咱们去哪里?”

    程不识一句话就把李瀚脸上的笑容给打没了:“满长安能吃得下的饭食只有你李记大酒楼,自然是去你那里了。”

    刘舍跟卫绾诧异半天了,猛然间捧腹大笑起来。

    李瀚揉揉鼻子悻悻的说道:“程伯伯真是好算计,到我家酒楼请我吃饭,吃完了好意思长辈饭钱么,到底还不是我请。”

    程不识洋洋得意的说道:“嗯,你的三字经里面不是说‘首孝悌次谨信’么,孝敬我们几个长辈是应有之义,区区一顿饭食还嘀咕什么,赶紧带路。”

    如今的东市,已经不是当初的旧摸样了,虽然因为李瀚这三年多没在长安,李家没有太大规模的扩建,但是,李瀚回来后这段时间内,规划图上的设施还是在逐渐丰满,现在酒楼附近已经多了好多规格一样的商铺,家具店、杂货店、绸缎店等等鳞次栉比,已经初具繁华规模了。(未完待续。。)

第127章 李氏商城新气象

    城郊的人都比较机灵,还有长安城其他八家彷市的商贩们看到东市车马络绎不绝,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富商豪贾,在李家的商铺、酒楼乃至大药房消费一次,都需要成堆的铜钱付账,如此商机若是不眼热才怪,就一个个托门路找熟人的,央求李家允许自己租赁一间两间门面房,在这里做生意。

    现在,李家的管家大娘子卫氏,还有卫大都成了红人,他们原本就是长安的老住户,现在街坊做生意的求上门来,对他们说话的态度贱卑的要命,这很能让卫氏萌生衣锦荣归之感,也就含笑答允了。

    自从卫子夫含羞告诉母亲自己已经被家主收房了之后,卫氏在李府走路都腰杆笔直,跟李瀚说了街坊的要求,李瀚痛快的就答应了。

    建造门面商铺并不需要复杂的构造,按着原先的规划,把大药房紧邻的地方,盖起来一整排一整排的两层小楼,底层分一间、两开间、三开间三种规格,楼上则是住房,统一向外租赁,第一次推出五十个铺面,一个时辰不到就哄抢一空。

    还有最繁华的,是李瀚在不远处划定的农贸市场,里面都是一个个洁净的木台,上面盖着雪白的麦秸秆棚子,防雨防晒,四下通透,不收租金,农民们可以自由出售自家的蔬菜、水果、粮食、家禽。

    城郊的农民们发现了这个好地方,每天天不亮就在横门跟厨城门外排队等候,开了城门就蜂拥而入,进入市场占据摊位。

    李家专门聘用了一些街市上的泼皮光棍,让他们维持秩序,经过李家从匈奴回来的亲卫队培训过后,这些原本的害群之马瞬间改邪归正,荣誉感十足。每天穿着李府发放的专门工作服,腰里别着棒槌样的武器,在东市巡逻,处理纠纷公正严明,俨然成了最合格的保安。

    获得商户的尊重之后,这些泼皮们更加找到了存在感,现在谁提议让他们恢复以前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生活,他们能大口价啐对方,谁脑子被驴踢了,才放着这么荣耀的工作不做去当坏人啊!

    因此。长安县令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给他减少了多少麻烦啊。

    三公的马车缓缓走过街市,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宽敞平展的马路,路两旁种植着两排洋槐树,这种树容易成活也容易长大,最妙的是春日开花,一街两行都是甜香。

    李瀚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用槐花混上面粉,打进去鸡蛋。放上盐跟花椒粉,搅拌了在饼铛里摊成煎饼,咬一口,甜香满口。这几乎成了穿越后李瀚的心病,故而下人请示种什么树的时候,他冲口而出“槐树。”

    李瀚坐在三公的车辕上当向导,刘舍是第一次过来。他惊讶的看着好似在他记忆里从不存在的新城市奇迹般出现,一路繁华让他目不暇接,啧啧叹息。他对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有一种由衷的喜欢。

    很快,刘舍又有了新的疑惑,开口问道:“李瀚,为何街道两侧每隔一箭之地,就放置一个木箱啊?这样式还如此奇怪,为何在侧面开口?”

    李瀚答道:“那是垃圾桶,这里严禁往地面上丢垃圾,果皮杂物统统丢进去,一早一晚有专门的清洁工来用牛车收走统一处理。”

    “我说这里怎么如此洁净,原来是这样啊。”刘舍叹为观止的说道:“你如何让经过的人遵守这一点呢?”

    李瀚一指几个排成一排的保安说道:“看到了吧,整个东市有专门的维护队,这些保安就是负责维护秩序的,他们会提醒市民遵守规则。”

    三公都看着那几个保安,他们身穿灰色的奇怪服装,上衣对襟,下身是同色的管裤,没有外袍也没有襦裙,只是腰间系了一条四指宽的牛皮腰带,上面还吊着一根棒槌样的木棍,头顶带着奇怪的圆顶帽子,正前面用红布绣了几个字“东市安保”,倒是十分的精神。

    突然,程不识叫道:“咦,为首那个,不是上次偷牛被抓的泼皮杜铜锤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李瀚笑道:“程伯伯,小侄这里找的保安统统都是破皮无赖,他们现在工作起来兢兢业业,早就改邪归正了,长安令因此都去我家感谢过三回了。”

    程不识沉着脸说道:“这些人生性惫懒,欺压良民成了习惯,到这里来维持秩序,岂不是更给了他们作威作福的机会,李瀚,你此举恐怕不妥吧?”

    李瀚指了指前面说道:“您自己看。”

    马车的三面车帘统统都掀开了,只见一个老汉吃力的拉着一辆没有牛的板车,上面堆满了木炭,显然是去农贸市场那边售卖的,可怜他白发苍苍,面黄肌瘦,估计又累又饿,把车子拉的摇摇晃晃。

    那几个保安快步跑过去,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老人,另一个人塞过去一个水葫芦,杜铜锤接过老人的车辕,轻松地拉着板车在前面走,另外几人有的扶着老人,有的帮忙推车,簇拥着走进市场里去了。

    “这就是程伯伯担心的作威作福?”

    程不识惊讶的问:“你是如何让他们改邪归正的?”

    “没有人天生愿意做恶人,是他们做了一次恶人之后,所有人都以恶人看待他们,他们得不到正常人的尊重,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继续作恶。

    现在在这里,因为他们奉公守法,维持秩序公正严明,又热心帮助别人,人人都把他们当成贵人看待,他们怎么还会贪恋做人人厌弃的泼皮时光呢?”

    卫绾拍手称赞道:“妙啊,以善化恶,远远胜似以强抑恶,李瀚,你仅此一项就善莫大焉,老夫欣赏你。”

    程不识突然叫道:“停停停,我要下车走走。”

    于是,几个人弃车步行,程不识显然是有目的,直接冲着一个铺面就走过去了,刘舍念道:“李记纸行,李瀚,这是你家的?”

    李瀚点头道:“是的,请各位入内一观。”

    李家的商铺在汉朝人眼里,永远都是出人意料的,甚至是透着几分诡异的,大药房不像大药房,像是售卖货物的卖场,大酒楼不像大酒楼,像是一个庞大的御花园,现在这个纸行,更是让他们再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与众不同”。

    首先,这铺子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走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屋里面都是粗大的木柱子作支撑,竟然是五间打通的大空间,分成非常雅致的一块块区域,应门一个吧台,边上是收银柜,门两侧各有三名穿着大红裙子的迎宾冲他们笑得甜蜜,脆生生叫道:“欢迎光临。”弄得三公一个个红了老脸。

    正对面,是红木制造的庞大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宽大的台面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侧面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用宣纸抄录的三字经,还有两张画,一张是山水,一张是花鸟,这就是宣纸作用的展示了。

    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这里就牢牢吸引住三公的眼球了。

    李瀚笑吟吟说道:“既然来了,就请三位大人一人写一幅字吧,试试小店的文房四宝是否合用。”

    几个人都见过李瀚出品的白纸,那是来自周亚夫案件的证词,当时就觉得很震撼,这东西的面世意味着竹简的终止,绝对是一项庞大的技术革命,术语他们不会讲,出于对新事物的谨慎,他们也没有立刻对此事投之于关注,但每个人心里都挂念着这件事,故而,程不识看到纸行就忍不住了。

    第一个走到桌子后面,程不识抓起毛笔,在研好墨的砚台里饱蘸墨汁,笔走龙蛇挥毫写道:“若来日运河通,夷狄平,火器利,国库丰,尔可称国之栋梁。”

    李瀚看的眉花眼笑,太尉亲笔,如此高的评价,这裱糊出来挂在墙上,多张威风啊,相当于政治局常委手笔,广告效应放在后世可是耗费千万都买不来的,等程不识丢下笔,他赶紧忙不迭跑过去拿起这幅字,珍惜的吹吹就用李家特制的木夹子夹起来悬挂在展示柜上。

    汉代文武并无明显分界线,程不识最喜欢舞文弄墨,此刻看着自己那一副磅礴大气的书法,这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整幅大字,越看越得意,脸上犹自带着陶醉,慨然说道:“下笔顺滑,毫无凝滞,吸水却又并不晕染,此物让书写变成了享受,李瀚,老夫欣赏你。”

    李瀚心说这会子我已经收到俩欣赏了,但这种令三公写字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赶紧笑眯眯说道:“刘相跟卫公也试试。”

    刘舍拎起笔沉吟了一下,下笔写道:

    “朝时婚书九重天,夕嫁匈奴路八千。

    欲为天朝除战祸,娇躯岂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上苍若能怜吾意,好收吾骨归长安。”

    李瀚正在发愣,这不是自己修改剽窃的诗么,刘舍怎么写出来了?

    正纳闷间,刘舍又用秀丽的字体在下方写到:“簪袅爵奉皇命送公主和亲,途中作此绝妙歌赋,以弱女之悲激男儿之哀,吾皇怒而绝和亲之路,善哉,刘舍为之赞!”(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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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介绍:
悲催穿越,大汉朝寸步难行,从零开始,战兢兢只为活命。与人斗,与天斗,稚子终成利器,王也罢,侯也罢,权势只是枷锁。一介布衣开创帝国强盛,非王非侯偏能叱咤风云,笑李广看不穿,叹卫青太痴迷,唯我置身事外,锦衣玉食享受人生。 当漠北的大风吹起,漫天风沙席卷而过,掠过那片荆楚大地,消散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无数的金戈铁马,觥筹交错,倩影翩迁,旷世才情。跟随《大汉》,你就可以遁身进入悠久的历史隧道,去感受汉室久远的辉煌,还有那马蹄无意间激起历史的片片风尘……大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