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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二章 风云乍起

    第三千零二章风云乍起

    眼前小子穿的是一身灰白衣裳,没有被衣裳掩盖的地方每处都坚硬如铁,在冷光中闪闪地散发着光泽,他目光锋锐,嘴唇紧闭,一举一动充满了劲力,每当他动作的时候,总是吸引大家目光。

    随后,他还感觉年轻小子有点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有过照面,正在纳闷对方身份的时候,他的瞳孔又止不住凝聚成芒,眼睛锁定鱼缸下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科夫。

    在他身躯微微一震呼吸变粗的时候,吃牛排的年轻人已缓缓抬头,好像知道他早已经醒来:“叶查礼先生,你好,这么迟才醒过来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恒,你对我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赵恒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却让叶查礼全身流淌着一丝寒意:“今天冒昧拜访,还杀了你一百三十七名护卫,以及二十八口家族成员,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孩子,手段过激,还请你多多包涵!”

    “赵恒?”

    听到这个名字,叶查礼的神情瞬间变得绷紧,眼神也无形中透射出一股杀意,他没有想到赵恒真的杀到俄罗斯,更没有想到赵恒还找上门来,随即,他的全身抖动生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愤怒。

    他知道赵恒这两个字意味什么,肆意杀人,不留活口,想到三十多口家人的性命,叶查礼就低喝一句:“赵恒,真是你,真是你这个人渣,还以为你像是耗子一样东躲西藏,想不到来这了。”

    接着,他脸颊变得通红,怒意不可遏制流露出来:“你杀我护卫?杀我家人?还二十八口?你这个人渣,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说到这里,他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发疯一般向赵恒冲了过去。

    “砰!”

    虽然叶查礼想要跟赵恒拼命,想要讨回家人的血债,可惜现实向来残酷,刚刚冲到途中,娃娃就从赵恒身边窜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在后者重心不稳时,娃娃又踹出一脚,叶查礼跌飞出去。

    咔嚓一声脆响,他直接把椅子砸翻在地,在叶查礼喷出一口鲜血的时候,娃娃又上前一步踩住他的胸膛,眼里闪烁一抹摄人的寒芒,赵恒手指轻轻挥动:“娃娃,退下,叶查礼先生不容易。”

    “何况我们杀人全家,总要让他发泄愤怒。”

    娃娃点点头退出几步:“明白!”

    叶查礼悲愤的看了赵恒一眼,随即喝出一声:“喀秋莎的袭击是你干的?布特也是被你杀的?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得罪余老得罪俄军,不敢对他们血债血还,却来找我们这些无辜的外人。”

    “欺软怕硬,你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吗?”

    他拳头微微攒紧:“这对得起自己英名吗?”

    赵恒脸上绽放一抹笑意,切下一块牛肉淡淡开口:“是不是男人,数百名横死俄军心里明白,余天池他们也都清楚,不需要叶查礼先生来判断,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喀秋莎袭击跟我无关!”

    赵恒目光坦然的看着对方:“布特被人一枪爆头也不是我做的,别觉得我在撒谎,我敢上门来灭你全家,又哪会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他们两个相续遭遇袭击,只不过是有心人在浑水摸鱼。”

    他抛出自己的认知:“我有点不爽自己被人打着幌子搞事,与其憋屈背别人的黑锅,我还不如自己出来做点事,所以我就找上你了,只不过你这个所谓无辜人,跟我查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拉姑夫应该是你的亲密伙伴吧?”

    在叶查礼脸色巨变的时候,赵恒把牛肉送入嘴里,娃娃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一份牛排煎的可谓炉火纯青,只可惜天气太冷,他要用最快动作把它吃完:“我在蒙俄边境遇袭,你也有份吧?”

    叶查礼低喝一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赵恒脸上没有半点愤怒,似乎早预料到他这个回应:“我刚才跟一个朋友说,如果把你杀了,余天池会不会赶回莫斯科?说实话,我也想过杀掉你,喀秋莎,布特和你连续出事,人心惶恐!”

    “余天池或者余霖铃九成九返回!”

    叶查礼的神情变得僵直,似乎嗅到了一抹危险气息:“赵恒,我再说一遍,你在边境袭击跟我没半点关系,没错,拉姑夫确实是我手下,但他早半独立的交易军火,每月撑死见我一次对账。”

    他咬牙解释:“我们没有太多的交集,而且如果真是我参与设局,拉姑夫又怎会死在边境?澳门一战,我已跟俄国政府生出隔阂,尼古拉害死我的儿子霍都,你觉得我还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叶查礼先生,你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

    赵恒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道:“你跟官方虽然有丧子之仇,可是商人以利益为最大化,你早霍都的死亡当成了生意,我今天能够来找你,那就表示我有绝对把握,你百分百参与了边境设局!”

    他伸出手指制止对方开口:“你不用否认不用辩驳,只要我认定你有参与,那你就脱不了关系,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让我杀掉你杀掉你最后的孩子,要么,你想法子把他召回莫斯科。”

    “只要你把他召回了,我留你一点香火!”

    叶查礼瞪大着眼睛:“他是余天池,总统的知己,特工之王,我就是一个有点钱的商人,撑死还参与了军火买卖,表面上看我们平起平坐,真正论起来我就是一个酱油,我哪里能召回对方?”

    “召不回对方?”

    赵恒脸上没有太多惊讶,把最后一块牛扒送入嘴里:“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没价值,行,我也不难为你,你可以去死了,你的宝贝孩子也可以喂鱼了,不要觉得我凶残,这就是残酷的江湖。”

    “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召回余天池!”

    叶查礼脸色变得难看,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抛出一句带有妥协意味的话:“不过他有一个知己,在安度堂带发出家,那是余天池最重视的一个人,相比起他的宝贝孙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恒淡淡问道:“安度堂?”

    叶查礼郑重的点点头,他没有办法让余天池从前线回来,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知:“她叫莫娃,是余天池辜负过的人,一生未嫁,余天池每年春天都要去看她,她是后者最大软肋!”

    “莫娃?”

    赵恒眼里闪烁一抹亮光,随后起身缓缓走到叶查礼面前:“好,我接受你这个特别信息,行,我会让你的孩子活下来!”他点一点食人鱼旁边的小男孩:“不过,你却必须跟这世界告别了!”

    一股说不出的杀气环绕叶查礼周围,无法言语的绝望也涌上后者心头,虽然他早已经清楚赵恒的残酷,但听到赵恒毫不留情断掉他的生机,叶查礼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生出凄然,人生就此结束。

    “赵恒,你真是一个人渣!”

    叶查礼呼出一口长气,只是他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因为他知道那没有意义,何况最小儿子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我可以死,但你一定要遵守承诺,一定要让科夫活下来。”

    “一定!”

    赵恒点点头,随后把枪口顶在叶查礼额头,下一秒,扳机扣动,一颗子弹近距离穿过叶查礼的脑袋,一股鲜血当场溅射出来,后者身躯晃动了一下,随即一头栽倒在地,瞳孔消散再没有生机。

    莫斯科,风云乍起!

第三千零零三章 刺激

    第三千零零三章刺激

    黄昏,黑龙大营。

    一列墨绿色车队缓缓停在指挥部面前,车门打开钻出数十名士兵,在他们散开之后,中间车子也钻出一身棉袄的乔平庸,此刻的乔大部长像是一个粽子,裹得严严实实,让风雪无法驱散暖意。

    他站在雪地环视四周一眼,黑龙大营相比昔日更加热闹,数不清的将士在各大营区穿梭,军情处特工更是来去匆匆,远处还时不时可以见到坦克驶过,天上也有集群战斗机,散发着颤人杀机。

    虽然边军占据山脉贴近半片山林后,双方激战就冷却了下来,除了偶尔轰几发炮弹之外,双方没有再展开激烈的争斗,但没有人把神经松弛下来,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风雨来临之前的静谧。

    最让他目光凝聚的是,营区多了左臂缠绕白布的北系精锐,为了在内斗中存活下来,他们曾经忘却有过的烙印,但北如来死了之后,他们又齐齐唤醒有过的辉煌,为北如来复仇只是一个因素。

    更多的是,他们想要重建北系时期的辉煌。

    乔平庸看着斗志昂扬绝不妥协的华军,又看看手中从莫斯科带回来的文件,脸上划过一抹苦笑,随即挪移脚步向指挥部走去,他已跟杜天雄他们打过招呼,后者知道他今天会带停战条件回来。

    所以十多名华国高层全在会议室等待。

    “乔部长,辛苦了!”

    在乔平庸踏入温暖如春的会议室时,金格格就快步迎接上来,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笑意:“这几天战火不断,很是熬人,大家一直想要一个结果,不知你此次莫斯科之行,有没有带来好消息。”

    在深知老毛子性格的东方雄不以为然神情中,万参谋也附和着出声:“是啊,这一战,看似华军取得不小胜利,拔掉对方十八个哨卡,还把边军推进到俄境的山林,但根本没啥信心守住啊。”

    他呼出一口长气:“老毛子只要来几轮炮火,边界方圆十里都会化为焦土,虽然我清楚东方将军想要接回赵英雄,可也不能拿成千上万的将士性命开玩笑,所以我们一直想要乔部长的结果。”

    “不怕各位笑话,我这些日子,寝食不安啊!”

    还没等乔平庸回应什么,杜天雄止不住皱起眉头,手指在桌子上一敲:“全都给我安静,我已经说过,东方将军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一战打出华军的威风,也给老毛子一个威慑,有功无过!”

    听到杜天雄出声,全场下意识安静起来,杜天雄把目光落在乔平庸脸上,挥手让他在旁边坐下来:“老乔,莫斯科方面提出了什么条件?把他们的态度全都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和谈的可能。”

    “他们愿意息事宁人!”

    乔平庸呼出一口长气:“他们可以不追究英雄连的毁灭,可以忘记黑兵越境杀人,也可以消散十八个哨卡和军营被毁,除了咱们同样不深究杜夫人和北如来问题之外,只需再答应两个条件。”

    杜夫人闻言脸上多了一丝欣喜:“我在山林的遇袭事件,可以一笔勾销,北系将士的复仇情绪,我也可以去做工作,只要双方就此消散恩怨,这些都不是事,只是不知另外两个条件是什么?”

    “老毛子会这么大度?”

    相比金格格和万参谋的欣喜来说,杜天雄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另外两个条件是不是要割地?是不是要巨额赔偿?正如我先前跟你说的,割地那是不可能,赔偿可以,一千个亿就是底线。”

    在众人目光炯炯看着乔平庸时,后者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对方没要割地也没要赔偿,对方两个条件是,第一,东方将军交出兵权永不叙用,他们不要东方将军脑袋,但要他就此告老还乡!”

    “完全没问题!”

    不等杜天雄和东方雄的反应,金格格忙张口接过话题:“个人得失相比国家利益不算什么,何况此事东方将军也有一定责任,对方没有提出伤害要求,只是告老还乡,这条件完全可以接受。”

    东方雄脸上涌现一丝笑意,手指摩擦着桌子边缘:“杜夫人说的没错,对方没要我脑袋,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告老还乡可以接受,不过,他们一定要让赵恒平安回来,这样我才会交出兵权。”

    他一语双关:“如大家所愿!”

    东方雄原本是不愿意放弃兵权,可是相比赵恒的安全来说,兵权又不算什么了,最重要的,杜天雄跟他的谈话让东方雄心里有了底气,他相信无论自己手里有没兵权,杜天雄都不会生出变数。

    杜天雄也冒出一句:“对,赵恒必须安全回来!”他的目光微微凝聚成芒:“虽然赵恒从山林逃脱,不退反进去了俄国境内,但对他的追杀还没有停止,传闻依然有三个团不依不饶追击他。”

    “赵恒死了,什么谈判都没意义!”

    在杜天雄他们情报中,也就知道赵恒在酒馆跟余家小姐大干一仗,随后就失去了踪影,无论怎么探听都没有多余的消息,俄国全方面封锁赵恒的踪迹,所以后者现在是生是死都无法作出判断。

    不过凶多吉少的感觉占据多数,赵恒真获得自由早联系他们。

    乔平庸叹息一声:“俄国官方说了,只要答应他们提出的两个条件,他们愿意放过袭击红色谍王的赵恒,如果俄军没抓住,就散去追兵让他回来,如果抓住了,俄军也会把他毫发无损送回。”

    “这么大度?这么宽容?”

    杜天雄淡淡一笑:“看来这第二个条件很苛刻了!”从来不相信天下有免费午餐的杜天雄,开始嗅到第二个条件的沉重:“不要地不要钱还不要赵恒的命,如此转性的老毛子,历史罕见啊。”

    金格格微微皱眉:“乔部长,不要卖关子了!”

    乔平庸呼出一口长气,随即从公文包拿出文件副本,一一分发给在座的众人,金格格他们先是讶然接过文件,不以为然的翻阅了几下,不看还好,一看,每人脸色都一变,不约而同生出愤怒!

    乔平庸苦笑一下:“这就是第二个条件,他们要华国承认历史条约,把历史问题彻底确立下来,为此还愿意还给我们四个小岛,无论我怎么交涉,对方都不肯让步,还要我们一个星期答复!”

    “要我们承认旧时条约?”

    杜天雄直接把文件一丢,站起来冷哼一声:“它真当我们是清政府还是江中华?妈的!要老子做历史罪人,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老乔,告诉老毛子,老子是怎么都不可能承认这条约。”

    在众人炯炯目光中,乔平庸嘴唇微咬抛出一句:“一个星期后没有答案,他们就会彻底开战,不仅收复被边军占据的地界,还会把黑龙大营一举扫平,我无法作主,只能把条件拿回来探讨。”

    “要战就战!”

    杜天雄一拍桌子道:“看看谁先拔掉对方!”他转而望着东方雄开口:“东方雄,我现在把整个华国兵权交给你,华海的航空母舰也全部开启,让你来指挥这一战,需要几天拔掉黑熊大营?”

    东方雄淡淡开口:“三天!”

    随着这几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感觉到一股杀意,每个人都清楚老毛子的强硬刺激到杜天雄,后者一直想要扩大战火干一仗大的,只是出于伤亡考虑选择停战,现在俄方条件让他再无顾忌。

    金格格忙出声劝告:“天雄,别冲动!”

    万参谋也附和开口:“是啊,一定可以协商!”

    这时,一个副官在门口重重敲门,引得众人注意和同意后,他就快步走到东方雄身边,俯下身子低语几句,东方雄点点头:“喀秋莎受伤,普大林侄子布特被人爆头,叶查礼寡头被人灭门。”

    杜天雄目光瞬间凝聚:“赵恒做的?”

    “还不清楚!”

    在众人一片讶然和安静时,东方雄又补充一句:“不知道是赵恒所为,还是有人扛着他名头浑水摸鱼,但有一定可以肯定,那就是俄国内部冲突加剧,趁他病,要他命,咱们可以踩上一脚!”

    “这消息来的好!”

    杜天雄果断作出决定:“不过这次先不动三军将士,先给他们一场货币战争!”他向乔平庸发出一个指令后:“干掉他们的油价,干掉他们的卢布,敌人的敌人,可以作为盟友,联手欧美!”

    众人齐齐回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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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零四章 不速之客

    第三千零零四章不速之客

    天际发白,北风呼啸,树木摇动,风雪飘飞。

    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处藏式建筑,一名身穿长衫的年长女子在雪地轻盈舞剑,一剑抖出,一片雪花顿时变成五瓣,摇摇晃晃落在地上,剑尖抖动的寒气,远比雪花还要清冷,还要让人生出寒意。

    她看了被寒风卷走的雪花,动作优雅的缓缓收剑,随后,年长女子就转身向远处建筑穿去,她的步伐就如她的长剑飘逸,轻捷的就如一只飞鸟闪动,片刻功夫之后便已来到一座藏红色小楼前。

    小楼入口悬挂牌匾,上面写有安度堂三字。

    这座小楼的造型与俄国其余建筑相比要怪异很多,仿佛是一圆形巨柱直刺夜空,昂昂然颇有着鹤立鸡群之势,这里显然就是年长女子的歇息之地,踏入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变得温和很多。

    年长女子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头金发却盘了起来,神情和蔼却不怒而威,她叫莫娃,俄罗斯宗教界中赫赫有名的主,安度堂相比俄罗斯其余教堂微不足道,但它尊享的荣耀却绝不逊色各大教。

    每年开春,俄国高干以及寡头都会拜访,除了莫娃是俄国昔日赫赫有名的国花身份之外,还有就是她为手握重权的余天池知己,往日情分,今日所求,都让安度堂成为俄国一个万众瞩目之地。

    不过今天却多了几分冷清,安度堂除了堂下的二十余名修道者,没有一个过来游玩的客人,除了天气寒冷天色尚早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安度堂今天有特殊客人,所以山下凌晨就开始封闭了。

    莫娃把长剑挂在墙壁上,随后把目光落在半开放的窗边,余霖铃身着一袭白衣,雕像一般站在敞开的窗扉之前,任凭狂风肆虐把她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漫飞狂舞,好似要乘风趁夜归去一般。

    余霖铃高挑丰韵的身躯站立在猛烈的风中,显得是如此荏弱如此无依,但偏偏又给人一种坚韧和倔强的感觉,莫娃挪移脚步靠近,厅中响起鼓点般的动静,但余霖铃仍然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连头不曾回顾一下仿佛没有听见,这让莫娃脸上划过一抹无奈:“霖铃,你伤势还没好,怎么站在窗边吹这冷风啊?连我都感觉到阵阵寒意,你这受伤之躯又怎么受得了?小心风寒入侵!”

    她站在余霖铃身边:“你回莫斯科只是确认几起凶案跟赵恒有没关系,一旦判断出布特等人横死跟他无关,你就要再返边境城市追杀赵恒,你不好好珍惜自己身体,到时拿什么去对付赵恒?”

    “霖铃!”

    在余霖铃依然无动于衷的时候,莫娃再度喝出一声,在她深沉威严的声音里,既有着作为长辈的心痛,又有着恨其不争气的怒意:“这么久,你难道还没有从情障中走出来么?还想着赵恒?”

    莫娃的声音在冷风中散而不乱:“你这可是不对的,赵恒伤了你爷爷,伤了你,还杀了几百名俄军,更是涉嫌杀掉布特和叶查礼他们,武道无国界,但武者有立场,霖铃,你可不要走错路。”

    “师父,你说,人活着为的是什么?”

    余霖铃没有回应莫娃的问题也没有在意她的喝斥,只是望着前方黑夜幽幽问道,在她的声调语气中透着看不见的惘然和摆脱不了的痛苦:“建功立业,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争权夺利理由?”

    莫娃侧头看了余霖铃一眼,她的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人之寿命不过百年,可谓眨眼就过去,在天地神明地眼里,人和草木、蝼蚁完全没分别,都是可以漠然视之随意踩踏地贱物。”

    “所以华国才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说!”

    莫娃气宇清华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出鞘利剑,闪出让人不能凝目注视地光辉,所谓的神仙中人也不过如此:“唯有不断修炼,自我看破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看破名枷利锁才能永远的超越自我。”

    莫娃一脸炽热瞅着余霖铃,就如瞅着迷途的羔羊:“霖铃,你的聪慧和身手,在我所有弟子中最有天份,我希望你将来能继承我的衣钵并超过我,自成一派,成为越剑一样开宗立派的宗师!”

    “让人生再无遗憾!”

    余霖铃没有像昔日一样欣喜,相反眼里变得更加迷茫:“就算能看破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看破名枷利锁,那么人活在世上还有何快乐而言?开宗立派固然名留青史,可不快乐又有什么意思?”

    莫娃闻言微微一怔之后,恨铁不成钢的叱道:“你怎么还看不透呢?什么是快乐?快乐就是一种心情!你在爱恨情仇名枷利锁上得到愉悦的同时,你也要承受着失去、变幻、欺诈等等痛苦。”

    “而纯粹的追求武道修行,是永久永恒的快乐。”

    听到老人这几句,余霖铃捂着伤口划过一丝凄然,随后又轻声挤出一句:“可是,师父,你觉得这种快乐能够跟爱恨情仇相比吗?你武道精进带来的愉悦,真的胜过爷爷每年春天来探你吗?”

    在莫娃脸色微微一冷的时候,余霖铃自我提出了质疑:“师父,当练习武道变得强大,我确实有一种快乐感满足感,特别是回望多年前的羸弱自己,如今的成就让我感觉整个人仿佛都会飞、”

    “可是、、可是啊,在与赵恒打交道的时光中、、”

    余霖铃声音不受控制低柔下来,似乎陷入了某个梦境之中:“那快乐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它的悸动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呼吸都能让我感到由衷的欢喜!”

    “刻骨铭心,当然还有痛苦!”

    她的情绪变得激烈起来:“那痛苦就像是一把利刀在切割我的心,更像是一只巨手要把我整个人都撕裂成碎片,那种痛苦让我恨不得马上疯掉恨不能死去,恨不能把赵恒千刀万剐切碎喂狗!”

    余霖铃展示着心中无奈:“他在酒馆重伤了我,可是我对他却没太多怨恨,之所以竭尽全力追杀他,不过是想要再见他一次,亲手杀掉他来结束痛苦,但我依然没有把握,掌控他生死时、、”

    “自己能够从容下手。”

    莫娃听到这些话不仅没有腾升怜悯,相反眉毛倒竖眸光冷冽流淌着失望:“冤孽啊冤孽,霖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么,听了你这番话我真想一剑把你杀了,你怎会变成这样子呢?”

    沐浴冷风的莫娃痛心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你的人生已经被赵恒毁了,现在唯一能让你从情孽之中走出来的方法,就是把赵恒杀死,这样,你才能从纠结和痛苦中走出来。”

    “不破不立便是如此。”

    “杀死赵恒?”

    余霖铃用很平静的声音反问了一句,接着她用明显的苦笑语气说道:“我也想杀死赵恒啊,我带着数千人四处搜寻他的踪迹,不管我最后会不会亲自下手,我都希望把那个混蛋拿捏在手里。”

    “可是他太强大,也太狡猾了。”

    女孩脸上涌起了一丝无奈:“我带着伤势马不停蹄的追杀,结果却连连扑空不见影子,听到布特他们横死,我也第一时间赶赴回来,但却无法深查下去,有人浑水摸鱼,可也有赵恒的气息。”

    “可即便我判断出他搞事,我也没有十足信心要他命。”

    余霖铃心有余悸地说道:“师父,你不知道,赵恒他有多么霸道,就是你老人家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他一个人杀了四百名俄军,当年还灭了樱花堂,屠了旺来村庄,我也被他一刀劈伤。”

    “够了!”

    莫娃闻言止不住喝出一声,这丫头也太长赵恒的志气灭自己这当师傅的威风了:“下山做事吧,只要你坚定击杀赵恒的心,他就一定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如果他来了莫斯科,你无法摆平他!”

    “我亲自出手!”

    莫娃淡淡开口:“杀赵恒,除心魔!”

    余霖铃发出一记长长的叹息,随后点点头跟莫娃擦身而过,没有多久,一列车队就停在安度堂前面,余霖铃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抬头看了一眼遗世独立的莫娃:“师父,我走了,多多保重!”

    莫娃点点头:“希望下次再见,你已经驱除了心魔,带着赵恒的脑袋过来!”说完之后,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入了大厅,把那扇岁月已久的木门关上,任由外面的车队碾着白雪离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娃从安度堂的大厅缓缓起身,她听到门外又响起一阵汽车声,开门向入口处望去,正见几辆本地车辆驶入进来,车子停在藏式建筑的门口,车门打开,钻出一个年轻人。

    “华国赵恒!”

    赵恒看着探出来的脑袋笑道:“前来拜访莫娃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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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零五章 安度堂里不安宁

    第三千零零五章安度堂里不安宁

    “赵恒?”

    莫娃听到从车里走出来的年轻小子,就是让余霖铃恨之入骨俄国公敌的赵恒,她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惊讶,似乎没想到赵恒会找到这里,还直接喊出自己没入教之前的名字。

    她的眼里掠过一抹杀意,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眼前小子,随即声音一冷:“华国第一少?你来得正好,我还想着如何要你的脑袋,来消除你在余霖铃心里留下的情障,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

    “看来今日可以了却一桩心事!”

    赵恒闻言脸上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似乎已经摸清了不少情况,他踏前一步笑道:“莫娃女士认得赵恒?这还真是晚辈的荣幸啊,但对不起,赵恒的脑袋还不到掉落时候,所以只能让你失望!”

    赵恒不急不缓不慌乱,貌似无意的向前走了两步:“天寒地冻,扰了莫娃女士兴致着实抱歉,不过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在我站在安度堂的时候,已经有人前赴俄军军营,知会余老过来一叙!”

    “风大雪大,故人探访!”

    赵恒无视从安度堂冒出来的二十多名女子,背负双手抛出一句:“吃吃火锅唱唱歌,这是何等惬意的事?”接着他又手指一挥:“不过莫娃女士,好像不太欢迎我到来?一个个拿着兵器、、”

    赵恒手指点着二十多名女子手里长剑,笑容玩味看着神情清冷的莫娃,后者眼睛已经凝聚成芒,从前者的话语中,她嗅到了一抹说不出的危险,赵恒这混蛋今天冲着她来,更是冲着余天池来!

    莫娃身躯微微一挺,衣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随即低喝一句:“想要拿下我对付余天池,赵恒,你的算盘打得很如意,只是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接着她向身边女子喝道:“谁把狂徒拿下?”

    一名束发女子长剑一挥:“我来!”

    她从莫娃背后闪身出来,脚步一挪挺剑如同狂飙一般的向赵恒扑去,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这年头,谁都认为自己是最牛叉,谁都认为别人的牛叉名过其实,所以不见棺材不掉泪。

    赵恒千年屠夫的凶名在外,但对他的身手却有很多人持着怀疑态度,对于她们而言,关于赵恒怎么怎么厉害的那些传闻,都带着很大水分,是因为赵恒今日的身份地位而在拍马屁、吹牛皮呢。

    特别是余霖铃受到赵恒的伤害之后,安度堂上下对赵恒就更加恨之入骨,不过对于余霖铃受到的伤不以为然,认为她是太爱赵恒掉以轻心中招,真正的赵恒身手,肯定不能对余霖铃造成伤害。

    她们都渴望着有一天遇见赵恒,亲手为姐妹讨回应有的公道,今天赵恒找上门来,她们立刻变得杀机旺盛,束发女子是除余霖铃之外莫娃威名最盛的弟子,她妄想着一剑把赵恒挑翻出口恶气。

    盯视着疾驰而来的束发女子,赵恒制止了娃娃他们的请命,右手轻轻一抬,战刀已变魔术般的显现出来,清冷的寒光像水银一般在锋刃间游走不定,双眸退去了原有的沉寂,闪动着嗜血兴奋。

    双方在此刻都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

    赵恒步伐一挪,不退反进迎接了上去,脚下白雪随之翻飞,那身宽大的黑色衣服,在一起一落之间猛然向后伸开,仿佛来自地狱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烧,一人一刀竟然给人一种山崩海啸的力量。

    “杀!”

    脚步奔行鼓点,双方快要接近的时候,束发女子的喉咙中,发出遭遇强暴一般的高亢喊叫,似乎唯有如此,她才能使自己发挥最大的潜能,在双方即将交错的瞬间,束缚女子悍然刺出了一剑。

    剑花朵朵,罩着赵恒要害,再过一秒,剑尖就能刺穿赵恒的胸膛,莫娃看得出,弟子已经发挥出此生最大的潜能,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手上招式,都已经达到了她的巅峰,赵恒就是不死也重伤。

    “叮!”

    就在这时,束发女子看见了一片刀光,一片如雪花白暇的刀光亮起,光芒不太猛烈,却绽放着一股子摄人的寒意,双方交错而过,所有人都觉得眼睛一花,根本就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见筝鸣般的刀啸余音缭绕的扩散开来,只见女子仍然保持着奔行态势,但冲出十多步远后,变故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先是闪着寒光的长剑悄然断裂,紧接着女子的上半截身子迸射出鲜血。

    接着,束发女子就像是被劈开的木柴,上下身子开始错位偏移,那飘在空中缓缓落下的上半身,随即落在无暇的雪地,鲜血如瓢泼洒下,在脑袋落地的时候,束发女子的双脚才算是完全停滞。

    一刀致命,身首异处!

    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唯有风裹着白雪从树木缝隙间吹掠而过,不仅是娃娃他们和安度堂弟子目瞪口呆,就连莫娃的眼睛也生出了一丝寒芒,脸上的凝重,已经不仅仅来自一刀避免的弟子。

    赵恒双脚一错转身而回,衣服如波涛一样起伏着,一滴血珠顺着战刀的锋刃缓缓滚动,接着又在刀尖处徐徐滴落而下,所有人似乎听见了血珠掉落在雪地上,赵恒长刀遥指莫娃,放声一笑道:

    “安度堂都是这样的废物么?”

    几乎同个时刻,一名俄军大步流星的走向黑龙大营,动作利索的把一份资料递给把守指挥部的血口军官,后者打开瞄了一眼,脸色微变迅速走入建筑里面,向站在窗口遥望天际的余天池开口:

    “余老,有人切入我们通讯频道!”

    他低声开口:“明码向我们传了一个信息!”

    一直在看着远方的余天池缓缓转身,眼里深邃退去换上一抹疑惑,血口军官马上踏前一步,毕恭毕敬把资料递给老人,后者手指一抹,上面没有太多内容,只有八个字:安度堂里不安宁,恒!

    区区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言语,却让神情平静的余天池眼睛瞬间瞪大,接着,一记惊天动地的咳嗽响起,由于没有及时捂住嘴,桌上的十余张白纸被他咳嗽出来的气流,呼的一声,吹落在地。

    血口军官低喝一句:“余老?”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担心,他跟随余天池多年,也知道安度堂,但是对莫娃跟余天池却没有多少了解,因此见到他为八个字动了声色,血口军官心里止不住咯噔。

    非常时期,不得不担心。

    余天池挥手制止他的上前,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端起茶水喝入一口的他挥一挥手,让这名跟随多年的亲信出去,在后者带着一抹担忧离开后,屋子陷入无边幽暗之中,窗外的白雪明亮光洁。

    “安度堂里不安宁?赵恒啊赵恒,你真是让我惊喜啊!”

    余天池嘴里满是苦涩还是渗杂着深深杀机,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欣赏:“看来,这一局注定要在你我之间悄然落幕!”随后,他把这份资料丢在旁边,伸手在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一把两尺利刃。

    缓缓抽刀出鞘,当!一记声响,刀芒绽放。

    清亮的刀光,还有指尖处的冰冷感觉,仿佛血液一般从身心流淌而过,随后不可遏制的溶为了一体,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余天池抬起头遥望着天际,叹息一声:“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不曾摸刀,不曾拔刀,不曾凝目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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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零六章 你该来了

    第三千零零六章你该来了

    “杀~~”

    在赵恒一刀砍掉束发女子后,安寂的安度堂瞬间多了一抹不同风雪的冷意,下一秒,二十多名安度堂子弟娇喝一声,挥舞长剑向赵恒围杀了过来,脚步迅速,长剑摄人,卷起的风雪迷蒙视野。

    不需要赵恒半点吩咐,娃娃手指轻轻一挥,跟随过来的二十多名铁甲军,顷刻散成一个个黑点,精准的阻挡着每一个安度堂子弟,他们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出来,但目光却昭示着强大的战意。

    刀剑相交,弥漫着杀气。

    东边清冷的太阳,让雪地的血色变得浓稠无比,一道道刀光璀璨如虹,冬日的寒风也在这瞬间有了火山喷的炙热,方圆二十米,全是混乱不堪的双方成员,挥舞着手中兵器野兽般的冲锋狂吼。

    如果说赵恒刚才出手只是热身只是示威,那么现在这种对抗已经变得疯狂变得炽热,飞扬的雪花和尘土敝天遮日,在他们悍不畏死的拼杀时,赵恒正缓缓向莫娃走去,脸上笑容一如既往恬淡:

    “莫娃女士,咱们就不能和平解决此事吗?”

    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叹息一声:“我今天过来根本没有太多杀意,只是想跟聊聊天,喝喝茶,探讨一下教法,顺便等待余天池的到来,如此大好局面你不要,却要选择刀剑相交?何必呢?”

    盘着金发的莫娃看着地上横死的得意弟子,又看看绝非酱油角色的德国青年,眼里划过一抹不加掩饰的愤怒:“赵恒,你登我山门,杀我弟子,真当安度堂无人?我今天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赵恒手指抹掉刀刃上的鲜血,不置可否的一笑:“莫娃女士,你刚才不是说要把我拿下吗?杀赵恒,除心魔,你本就有伤我心,何必装成一副无奈样子?你的弟子身手不错,但还差点火候。”

    “如果你不让她们束手就缚,只怕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莫娃眼神闪动看着渐渐靠近的赵恒,表情依然如古井一般不变,但眼底深处一丝冷芒再也遮掩不住,沉默了一下,随即冷笑着点点头:“没有一个活下来?赵恒,口气不小,可惜幼稚了点。”

    她的拳头不知不觉攒紧:“我告诉你,你今天就别想着用我来要挟余天池,相反,我还要替俄国除掉你这个恶魔,也顺便给余霖铃除了心魔,赵恒,你很强大,但在我面前,你依然很渺小!”

    异变突起!

    话音还没有落下,赤手空拳的莫娃就一踩阶梯,身体毫无征兆的朝着赵恒窜过去,挥拳,拳式狠辣霸道,拳头呼呼生风,显然有很深的火候,面对莫娃的攻击,赵恒脸上没有太多慌张和惊讶。

    他似乎早料到对方的出手,把战刀丢给娃娃之后,同样挥拳,硬碰硬,力道猛然爆发,两双拳头狠狠撞在了一起,一记脆响,拳拳相撞的剧烈摩擦声极为刺耳,双方各自在雪地退出了四五步。

    “痛快!”

    赵恒挡下莫娃的一拳,放声长笑,也不犹豫,立刻反攻,他的作风一向如此,一旦出手就是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力求将对方死死压制住,莫娃娇喝一声丝毫不惧,果断迎战,半步不肯后退。

    两人动作不花哨,却极为实用,每次都是全力以赴,下死手,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搞定对手,速战速决,赵恒动作愈加狠辣,招招拼命,莫娃也拿出数十年的本领,以硬碰硬缓解着赵恒的攻击。

    双方僵持不下,旗鼓相当!

    “莫娃已死!”

    在双方拳头再一次碰撞后退数步时,赵恒忽然喊出四个字,在莫娃眼神一冷的时候,拼杀的安度堂弟子也微微一愣,似乎恍惚师父怎么会死,就在这动作停滞空挡,铁甲军直接捅翻三名对手。

    三人鲜血溅射的倒地,下一秒,锋利军刀就从她们脖子掠过,顷刻就没有了生机,其余反应够快的安度堂子弟,虽然第一时间躲避铁甲军的袭击,但斗志却无形消散几分,莫娃见状怒喝一声:

    “赵恒,你是一个无耻小人!”

    赵恒耸耸肩膀:“兵不厌诈!”

    莫娃不再说话,神情一冷冲了上去,接着一个空中跃起,双腿好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一般轻盈,接着又如同狂风吹过,犀利的朝着赵恒扫了过去,赵恒感觉这腿法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终于拿出一点真本事了!”

    赵恒的脸上划过一抹笑容,一个纵身向上跃去,身子从容不迫拔空拧了一圈,一记相当老练的反蹴朝着莫娃对轰了过去,脚后跟如同锋利的斧头一样划过空气,好像把这苍茫风雪都给劈开了!

    一个轻盈而凌厉,一个霸道而强悍!

    “砰,砰!”

    两人对轰发出了几声肌体相撞的闷响,沉寂的清晨也因为这强悍的攻击而震荡了一下,莫娃单手撑地,往后滑行了好几米才站稳了身体,右腿不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罕见的牵动嘴角。

    随后,她看着从容半跪在地的赵恒,心里不由暗惊了一下,她的攻击依然没有给对手造成伤害,并且对方完全抵抗住那充沛的力量,而且还反打了回来,看来余霖铃说得没错,这小子太强了。

    她似乎不明白,年纪小小的赵恒哪来这份霸道?

    赵恒看着自己军靴上的一道口子,那是被强大脚力碰撞所撕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一战真是够劲,不愧是传说中的莫娃,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不过这如果是你最强状态的话、”

    “那么你还是投降吧。”

    此时,又有两名安度堂子弟被铁甲军一刀砍翻,死不瞑目的趴在雪地里,见到赵恒他们如此大开杀戒,莫娃眼里的杀意更加浓郁,紧握双拳,猛然低喝了一声:“玛尼玛尼哄,命门,开!!”

    “呼……”

    一股暴戾的几乎要转化为实质的杀气爆发开来,好像一座雪山被炸了开去,轻飘飘压在了赵恒的胸口上,陡然传来一阵窒息感,落后数米的娃娃也张大嘴呼气,她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上。

    在娃娃讶然莫娃变得强大时,赵恒揉揉沉闷的胸口,全力让身心放得轻松起来:“玩歪门邪术?”接着他又冷笑一声:“难道余天池没有告诉你,歪门邪术只能牛偪一会,无法牛偪一世吗?”

    “杀!!”

    莫娃没有理会赵恒的话,又一声低沉暴喝,她浑身的肌肉之下,仿佛有一层气流在缓缓流动,她盘起的头发也好像被风吹拂一般,兀自在空中慢慢的飘荡,地上的雪花和灰尘猛然间散去不少。

    “好快!!”

    下一秒,只听嗖的一声,莫娃在原地消失不见,赵恒只来得及反应出这一个念头,身上便已经中了一击,莫娃在冷光下迅猛的如同一只恶魔,那种令人发指速度,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

    面对超出想象的速度,赵恒直接被轰飞了,腹部剧痛无比,莫娃以绝对惊人的速度激荡起一片雪末,她在阳光下拉出一个个残影,在赵恒还没有落地的时候,莫娃又是一脚把他给踹飞了出去!

    赵恒感觉身体飘荡在空中好像一片没着没落的羽毛,整个脑袋被瞬间的打击震得嗡嗡直响,他没想到面对突然暴走一般的莫娃,自己竟然没有一丝还手余地,看来歪门邪道还是能起出奇作用。

    不过,连中两脚的赵恒已经能看清她的动作。

    “嗖!”

    在赵恒落地倒退着时,莫娃又如流星般猫着腰窜到赵恒身后,朝着还没稳住身躯的后者又是一记手刀,直刺三连击,连环寸劲,就在手指要碰到赵恒身躯时,原本无法反应的后者滑出了半步。

    赵恒承受对方一击后,忍痛夹住对方的手。

    莫娃心里一沉,暗叫不好,想要抽手却太迟,而这时赵恒已贴住她的身躯,左手像是敲锣一样向外轰击,“砰,砰,砰!”随着三声连接不断的闷响,莫娃只觉得三股充沛的力量涌入了体内。

    莫娃身躯连连巨震,第三下时再也忍受不住,“扑”一声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而这时赵恒双目如电,低吼一声,一个贴山靠撞击过去,一声巨响,莫娃整个人被撞飞出去,重复赵恒的场景。

    没等赵恒趁胜追击,娃娃一个箭步跟上,随之整个身体“嗖”一下跳在了空中,高高跃起,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就好像一只轻盈苍鹰,她的双腿并在一起,从空中拉过一道弧线狠狠向下砸去。

    如同彗星高空坠落,娃娃眼里闪烁一股狠戾,被赵恒重击的莫娃这时已经无力还手,也无力逃避或者防御,她只能在心底叹一口长气,眼睁睁的看着娃娃好像一颗炮弹一般,从空中俯冲而下。

    “扑”

    一蓬鲜血忽然从莫娃的口中喷了出来,在莫娃晕迷过去的时候,她的余光正见到旗下弟子也倒在雪地,精心培育多年的精锐,却无法在德国人刀下存活下来,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大势已去!

    赵恒站在莫娃身边,遥望天际叹息:“余天池,你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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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零七章 兵马俑

    第三千零零七章兵马俑

    “赵恒还没有消息!”

    厉兵秣马的黑龙大营黄昏,乔平庸向坐在沙发的杜天雄摇摇头:“也没有跟我们联系,他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仅我们无法获得他的消息,数千俄军也没他的下落,听说霖铃还在四处追击!”

    在杜天雄竖起耳朵聆听的时候,乔平庸又补充上一句:“莫斯科的几起凶案,包括叶查礼一家灭门,查到一半就草草了之,俄国官方以前所未有速度结案,告知是赵恒派遣的华裔匪徒作案。”

    “赵恒派遣的匪徒?”

    杜天雄闻言掠过一抹戏谑,随后语气冷漠的作出判断:“真是赵恒所为的话,俄方早就大张旗鼓上头条,还会向我们提出强烈的抗议,哪会像现在这样低调处理,毫无疑问,有人浑水摸鱼。”

    他一眼看到了事件本质:“有人借着赵恒躲入俄国境内的幌子,对俄罗斯寡头和子侄大开杀戒,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十有**是普大林所为,他也算狠毒,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垮绊脚石机会。”

    “只是过于赶尽杀绝,容易造成寡头联手反噬!”

    乔平庸呼出一口长气:“我暗中已派出不少人手,潜伏在莫斯科等待赵恒消息,以赵恒的性格,他从来不怕背黑锅,但他绝不允许被人算计,所以他知道莫斯科发生的事后,很大概率北上。”

    杜天雄靠在沙发上,望着墙壁的地图开口:“这小子也真是,如果还好生生活着,怎么也该给我们来一个电话,可以让大家安心不少或者作出策应,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人难于下手!”

    乔平庸扬起一丝笑意:“虽然赵恒没有给我们信息,但我始终不信赵恒会出事,他之所以让人无法捕捉行踪,也不给咱们这些人报信,更没有跟恒门子弟联系,十有**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杜天雄点点头,坐直身子:“你说,他会干吗呢?”

    乔平庸摇摇头回应:“不好猜,不过报复余家是毫无悬念的事,赵恒如知道北如来死了,一定会对余天池和余霖铃下手,然后还可能对普大林也进行报复,但具体怎么襙作,只有赵恒知道!”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担忧:“只是这三人都不好下手,普大林深居简出难于触碰,余霖铃身边也有数千俄军,而余天池更是难度不小,除了他呆在军营之外,他本身也是一代高手。”

    “当年的特工之王,不是阿谀奉承得来。”

    乔平庸淡淡开口:“全是靠他拳头和智慧得来!”他还微微眯起眼睛道:“听说余天池还是俄国一等一的刀王,两尺青峰,足够开宗立派,赵恒身手虽然精进,但丛林一战落下不少的伤痕。”

    “余天池确实牛偪!”

    嗅到危险的杜天雄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把要点燃的雪茄熄灭,望着乔平庸抛出一句:“启动六号到十五号的兵马俑,输入指令,让他们去俄国支援赵恒,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赵恒活着回来!”

    乔平庸低头回应:“明白!”

    “天雄,真要加剧冲突吗?”

    半个小时后,金格格看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杜天雄,端上一杯温热的蜂蜜茶水,挤出一抹笑容:“虽然双方以前有不少磕磕碰碰,但三十年来还是相安无事,加上一把火可要破坏两国感情。”

    杜天雄揉揉疼痛的脑袋,随后接过蜂蜜水抿入一口道:“冲突会不会加剧,主动权不在我们的手上,而在俄国人的一念之间,如果他们宣告放弃对赵恒追杀,以及交出杀掉北如来的余霖铃。”

    “那么大家还是盟友,还能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

    金格格闻言苦笑一声,摇摇头回应:“这怎么可能?你不正式承认那些条约的话,他们怎可能放过赵恒?怎可能不追究东方雄所为?又怎可能交出余霖铃?俄人向来不吃亏,哪会这样低头?”

    “所以我说主动权在他们手里!”

    杜天雄呼出一口长气,缓步走到门口遥望天际:“数百年来,每次冲突都是华国低头息事宁人,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俄人和华人都已经习惯,双方发生争执的时候,华国要退让。”

    杜天雄把目光落在金格格脸上:“连你也是这种思维,难道就不能挺直腰板硬朗一次?华国妥协九十九次,为什么俄国不能妥协一次?是因为担心米国的趁虚而入?我们担心,俄人不担心?”

    他的声音无形中变大:“既然大家一样担心,为什么一定是华国低头?我们要顾全大局,他们就不需要考虑长远利益?为什么总是习惯牺牲华国来成全联盟利益?腰弯得久了,就直不起来?”

    他的眼里蕴含一抹痛心,也带着一抹不解:“难道是觉得华国落后红墙无能?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华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航空母舰和导弹的数量不逊色任何国家!”

    在金格格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的时候,杜天雄又叹息一声:“这种底气,这种实力,你都下意识觉得还是华国要低头,看来数百年来对俄国的恐惧深入骨髓啊,也证明前些日子一战非常正确。”

    金格格叹息一声:“我是担心华人扛不住啊!”

    杜天雄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这两百年来,华国经受的苦难还少吗?比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甲午,军阀,七七,饥荒,十年,我们曾经连后者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看一看现在状况、”

    杜天雄拍拍女人的肩膀:“苏联解体了,华国却熬过了十年,俄国经济衰退了,华国经济总量世界第一,我们对越国和南韩开战,米国除了谴责和禁运武器之外,再也没有当年出兵的动作!”

    “我们足够强大!”

    他把杯中的蜂蜜水一口喝完:“不过我会让老乔给俄国最后一次机会,后者要想和平解决此次战事,没有后顾之忧应付西方打压,两个条件,第一,放弃对赵恒的追杀,第二,交出余霖铃!”

    “是敌是友,就看他们决定了。”

    金格格低声问出一句:“那些条约?”

    前行的杜天雄微微停滞脚步,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东瀛人把俄控的北方四岛写入宪法,在法律上把四岛变成东瀛固有领土,还把每年的二月七日定为国耻日,难道你丈夫连东瀛人都不如?”

    金格格叹息一声:“历史条约早已固定。”

    杜天雄呼出一口长气:“我前些日子去了南京公祭,专门用手摸着《南京条约》,里面条约清清楚楚写着,英国可以不把香港还给华国,九龙也可不还,但新界要还,是你租借的九十九年。”

    他淡淡一笑:“可邓公和撒切尔夫人谈判的时候非要不可,为什么?凭什么?华国可以不给你水喝,渴死你;撒切尔夫人就说,你要是这么威胁的话,香港就变成空城,邓公就说空城也要。”

    杜天雄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第一次世界大战打了一半,苏联革命了,列宁说我们新政府,不打了。德国说,不行,我们还得打你,就只好订条约,苏联赔惨了,赔土地赔钱,卖国条约嘛。”

    在金格格苦笑的时候,杜天雄把最后几句话说完:“可是列宁他们有信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来的,后来果然撕毁条约,把土地拿回来了,这说明什么条约都是渣,实力才是唯一的标准。”

    说完这几句,杜天雄拍拍衣服转身离去,只留下捧着杯子若有所思的妻子发呆,与此同时,西安一处军事基地正缓缓开启大门,三辆轿车载着十名衣饰普通的中年男子,径直向军用机场开去。

    阳光正盛!

    ps:谢谢永远守航打赏作品588币。

第三千零零八章 一个不留

    第三千零零八章一个不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际又阴沉了下来,漫无边际的旷野平畴,在暮色的覆压下蜷缩起身子,好像连挣扎一下都不情愿的样子,赵恒的视野中,只有遍地的萋萋芳草、以及安度堂门前几颗老树。

    那几棵百年老树,依旧伸展着槎桠的秃枝,像是鬼影憧憧,又像那白骨森森,给雪后的夜色平添上几分悲凉、凄清,茫茫太空正如赵恒的眼睛,默然无语地注视大地,越发显出它的高深莫测。

    寒意随着清冷渐渐袭人心头。

    “哧!”

    只是赵恒心里渐渐凝聚的孤独和落寞,很快被旁边红泥小火炉上面的动静驱散,赵恒铁了心要跟余天池见真章,所以拿下莫娃作出部署后,他就坐在大厅等待余天池到来,还备了一桌子酒菜。

    大雪纷飞,吃一锅红泥小火炉炖菜最为应景,门外,千里万里被大雪锁着,严寒如落单的喜鹊窜入襟袂,门内,小火炉噗噗吐着淡蓝色火焰,砂锅里热气哧哧流着,浓稠的汤汁恰若骤雨坠湖。

    一粒粒丸子肉感丰腴,做着诱人的机械运动。

    这种天气,这种火炉,这种食物,足够把一个人融化在温柔乡,在赵恒目光柔和看着火炉上的食物时,门外传来了一记沧桑的声音:“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赵恒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问刘十七》,他伸手拿过一瓶伏特加,轻轻启开盖子开口:“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酒有,不过宿却不能借。”

    “恒少不愧是华国第一少,饱读四书五经啊!”

    一灯如豆的亮光渐渐变大时,一个身影从大门口走进来,一身普通士兵服饰的余天池,吊着左手缓缓踏入大厅,脸上笑容带着一股无惧和从容:“只可惜知书却不达礼,作出要挟人质的事!”

    赵恒能够感受到余天池不怒而威的气势,但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凝重,只是把伏特加放在温水中暖和:“有因有果,没有余老调动大军的围杀,赵恒又哪里可能坐在这里?更多会在霖铃床上!”

    “哈哈哈,小子,够狂妄啊!”

    余天池听到赵恒出言不逊却没怒意,相反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如你所愿,我一人从边境赶赴回来,但是想要我余天池的命,恒少要掂量手中的刀够不够利,同时要想一想今晚设局的后果。”

    余天池大步流星向赵恒靠近,完全无视大厅若隐若现的杀机:“老夫虽然十多年前就没碰刀,但不代表老夫没有能力重唤风采,恒少亲身来试老夫的能耐,可要小心做了余天池脚下的白骨。”

    “余老,何必揪着打打杀杀呢?”

    赵恒挥手示意余天池在对面蒲团坐下来:“你千里迢迢回到莫斯科,还马不停蹄上来安度堂,舟车劳顿,精力体力早已耗掉一半,哪里可能跟赵恒走完最后一步?不然先缓一缓,吃个火锅。”

    赵恒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砂锅中的食物:“俄罗斯的冬天冰寒难熬,走出门口就感觉像是走入地狱,还好,用红泥小火炉煨一锅炖菜足以慰藉寒凉,余老也是华裔,应该对这火锅不陌生吧?”

    “当然不陌生!”

    余天池落落大方在赵恒面前坐下,望着跳跃火焰的红色火炉一笑:“我出生在华国北部,没来俄国前也很喜欢红泥小火炉,平时佳节没有闲钱买肉,母亲会用红泥小火炉煨一锅白菜豆腐汤。”

    “白嫩豆腐切成丁状或条状,白菜是自家地里种的!”

    余天池的记忆拉回到老家的日子:“白帮嫩叶似雪,一瓣裹着一瓣,足有二十斤重,吃起来汁足味甘,添加的煮水是老井打上来的,清醇绵甜,撒上盐和些许胡椒粉,无需再添其他的调料。”

    老人的嘴巴止不住吧嗒:“两样食材在小火的清炖下,白菜净若秋云,豆腐白如乳酪,汤汁潋滟如云,皆是剔透的淡,这种淡可以尝出膏润实美的层次,甜丝丝,不寡薄,味道远胜于燕窝!”

    赵恒一笑:“余老也是一个吃货啊!”

    余天池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与其说是吃货,还不如说是一段珍贵回忆,再说以前日子,谁不是一个吃货?我最喜隆冬时节,老人早早宰了年猪腌制腊肉腊肠,砂锅炖菜,选用的肉极讲究!”

    他脸上的威严缓和两分:“新鲜五花肉或是腌制月余的后臀腊肉为最佳,老母亲喜用青蒜苗和腊肉一起爆炒,待肉色透出琥珀亮光,肥油被大火*出大半,青皮萝卜或红皮萝卜即可下锅了。”

    余天池回忆着小时候的温馨画面:“再添上用腔骨熬的汤汁,简直是绝配,所有食材盛入土锅,搁上红泥小火炉,一家人围成一圈静候,土锅咕嘟咕嘟直冒热气,香味,一缕一缕汩汩流淌,”

    “还未提筷已是醉了。”

    在赵恒脸上涌现一丝陶醉的时候,余天池发出了一抹感慨:“小火炉有时还会滋拉拉溅出几粒碎火星子,宛如烟花盛开时的美艳,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无论是时光还是我,都回不去了!”

    赵恒嘴角勾起一丝不置可否的笑意,把一双筷子递给余天池开口:“不是余老回不去了,而是余老不想回去了,一旦踏回曾经的家园,余老会恍惚自己的立场,会质疑自己曾经效忠的主子。”

    在余天池眼皮微微一跳的时候,赵恒又轻声补充一句:“江东六十四屯,余老曾经出生的地方,曾经有过老母亲的地方,只可惜后来被俄人屠掉了,不知道余老是六十四个村庄中,哪一个?”

    “恒少!”

    捏着筷子的余天池喝出一句,他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波动,远比收到莫娃被拿下的消息时还要波动,他看着赵恒一字一句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没有意义,揪着历史血案没意义。”

    赵恒拿起伏特加给余天池倒了一杯,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波澜:“确实没有意义,曾经的红色小泥炉,曾经的白菜炖豆腐,曾经的萝卜五花肉,早已从余老的记忆里,变成了伏特加和黄油。”

    “把莫娃交给我,我让你活着离开俄国!”

    余天池嘴角再度牵动了一下,捏着筷子的手背也青筋凸出,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赵恒,我清楚你的能耐,也知道你设下了埋伏,还清楚你手中有筹码,可是不一定能挡得住余天池。”

    他看着一脸平静的赵恒:“我一个人来安度堂,就是带着诚意解决事情,只要你让莫娃平安无事离开,你可以不择手段的围攻我,或者从我给你提供的特殊通道离开,我保证不会有人追杀。”

    余天池向赵恒抛出了交易条件,也提醒着后者面临的风险:“如果你伤害了莫娃,我不仅要全力以赴杀你,还会马上呼叫俄国特工过来,数千特工,你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从容杀出莫斯科!”

    “放我?这可是叛国罪啊!你会做这事?”

    在赵恒夹起一个丸子塞入嘴里时,余天池又循循善诱着赵恒:“虽然放你离去很不理智,不仅是你手上沾染无数俄军鲜血,还有就是你会成为俄国劲敌,但是为了莫娃我愿意冒险愿意担罪!”

    余天池目光炯炯看着赵恒开口:“再说了,我也没什么罪,现在俄方杀你的决心已经不再坚定,十万边军对俄军的攻击,不仅让俄国看到了华国的强大实力,还能够感受到你对他们的重要,”

    “一旦杀了你,华军势必不惜代价开战!”

    余天池向赵恒告知俄方的态度:“这绝不是俄国想要的,那超越了克里姆林宫的底线,也会给米日对手有机可乘,亲者痛仇者快,所以上面早已有了指令,尽量活捉你,双方协商解决问题!”

    “所以你我不需要把矛盾激化!”

    他意味深长补充:“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余天池生出八分赵恒妥协的信心时,赵恒闻言却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又把一块萝卜放入了嘴里:“余老,你的条件很诱人,你的威慑也很吓人,可惜赵恒一根筋,谁对我下杀手,我杀谁!”

    余天池淡淡开口:“恒少,大局为重!”

    赵恒扯过一张纸巾,擦拭嘴角后回应:“我可以大局为重,也可以放过莫娃,但北如来是我的兄弟,杀我兄弟者必杀之,我是绝不会让他默默死去,余老,你可以无视六十四屯的乡亲横死。”

    “但我绝不能让北如来死不瞑目!”

    赵恒点点余天池的脑袋:“你,余家,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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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零九章 可敢一战

    第三千零零九章可敢一战

    “一个不留?”

    听到赵恒这一句话,余天池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很多年了,很多年没听过这种话,没听过他人威胁,赵恒,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和手段,可是撇开莫娃这个因素,你真无法要我和余家的命!”

    他目光坦然的迎接着赵恒身上杀气:“我虽然是单枪匹马过来安度堂,但来的时候动用了关系网情报网,恒门子弟以及赵氏盟友,全都不知道你出现在莫斯科,更不知你来安度堂跟我一战。”

    他的脸上涌现着一股自信:“恒门和赵氏战将不在你身边,你又在山林一战受了伤,赵恒,凭半残半伤的你和几个虾兵蟹将想要我的命?你会不会太高估自己?会不会把余天池想得太无能?”

    余天池沧桑的脸在幽暗中看来,就像是用大理石雕成的,坚强、冷酷、高贵:“虽然我老了也受了伤,但红色谍王四字不是阿谀奉承得来,是我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你要伤害我和余家,难!”

    “再说了,就算你能杀掉我,后果又岂能承受?”

    余天池依然做着最后的努力:“我如死在你手里,华俄恩怨会变得更加深刻,亲者痛仇者快,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说不定西方势力正躲在暗中偷笑,待我们两败俱伤时坐收渔翁之利!”

    老人叹息一声:“何必呢?何苦呢?”

    赵恒端起伏特加喝入一口,不置可否地一笑:“红色谍王四字听起来很威风,可惜在我面前却没半点威慑,我也不在乎杀掉你的后果,我只遵循一点,杀我兄弟者必杀之,北如来必须瞑目。”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非要扯什么长远利益的话,杀掉你灭了余家后,我愿意大局为重,跟克里姆林宫坐下来谈一谈,避免争斗下去,让米日鹰派势力得利,前提是你和余家死个干净。”

    余天池眼里闪过不以为然:“杀掉我,哪还有周旋余地?”

    赵恒闻言冷笑一声:“杀掉北如来,你要我大局为重,避免被共同的敌人趁虚而入;我杀掉你余天池,俄国就不能大局为重?华国忍下北如来横死的悲愤,俄方就不能承受你的死亡?凭毛?”

    余天池脸上划过一抹不屑,手指轻轻敲击桌子:“恒少,你是装糊涂还是真愚蠢?大局为重,是对于弱势一方来说,这个词从来只适用于华国,是给你们一个体面的台阶下,对于俄国来说、”

    “我们只信奉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余天池目光炯炯的看着赵恒:“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俄方前所未有的仁慈,你还妄想着要我们的性命,不觉得太幼稚太天真吗?别说一个北如来,就是十个北如来,在俄军眼里也是个渣。”

    在赵恒的沉默神情中,余天池清冷而出:“在你们的角度,你们高看他一眼,在我们的角度,他什么都不算,再现实一点,你赵恒看起来是一个人物,但在我眼里却不如莫娃半根指头重要。”

    他显然很愤怒赵恒的刚才言论:“不要忘记,当初如不是俄国扶持华国一把,华国现在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华国欠俄国的天大人情,三百年都还不清,杀你们几个人拿一点土地又算什么?”

    “做人要知恩图报!”

    余天池摆出一副长辈的态势,毫不客气的教训着赵恒:“恩要放大,过要化小,这样,一个人一个国家才会活得大气,老是揪着几百年的历史恩怨干吗?你更该把目光落在俄国有过的援助!”

    “相逢一笑泯怨仇!”

    余天池吐出一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没教过你们?”

    “所以六十四屯被屠,你也觉得理所当然?”

    赵恒叹息一声:“哪怕是你的老母亲?”

    余天池嘴角止不住牵动两下,显然被赵恒的话再一次刺痛,冷声喝道:“赵恒,一个人一个国家最基本心态要摆正自己位置,不要总觉得自己可以跟他人平起平坐,这世道没太多公平可言!”

    余天池今晚本不该如此情绪波动,他的修为也早已达到清风拂山岗的境界,可赵恒连续两次提前六十四屯,这直接戳中他此生最大的伤疤和苦痛,余天池散去平日的儒雅,手指再度一敲桌子:

    “实力才是唯一标准!”

    赵恒闻言呼出一口长气,随后把杯中伏特加灌入嘴里,接着他把杯子一丢:“谢谢余老的教诲,赵恒一定会记着今晚这一番话,明年的今天,我一定会去你坟上烧一炷香,谈一谈自己领悟!”

    枪声骤起,沉闷而犀利!

    在赵恒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大厅就腾升出一股杀气,三颗子弹不约而同杀至,尽管余天池在赵恒起身时就有所警觉,还第一时间向前方扑出去,但一朵血花还是从余天池的左肩迸射出来。

    三把枪同时开火,雷霆一击。

    余天池没有环视起身的赵恒退去哪里,也没有在意自己肩膀的伤势,他只是翻滚身子躲避射来的子弹,三把枪在他身周不断点射,在地板留下一个个弹孔,衬托余天池肩膀的鲜血,触目惊心。

    在闪入一根实木柱子后面时,他右手抖动一下,几颗拇指大的物体弹射出去,散在每一个角落,下一秒,白色物体蓬蓬裂开,腾升出一股股白色烟雾,不浓烈,却足够模糊他人远距离的视线。

    烟雾弹本来是余天池救出莫娃后逃命使用,但他没想到赵恒如此无耻,直接让虾兵蟹将开枪来阻拦,这不仅让他营救莫娃多出不少困难,也让他的处境多出几分危险,不过他并没有太大慌乱。

    “赵恒,我今晚一定要救出莫娃!”

    余天池看着白烟弥漫的大厅,冷声喝出一句:“你不把莫娃交出来,我就直接自己找,谁也阻挡不了我,你也不行!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发誓用你们的鲜血来洗刷,用你们的性命来陪葬!”

    隐入暗中的赵恒一笑:“余老,你刚才说实力是唯一标准,那么今晚就让我们见识你的实力,我手段狠辣也卑鄙无耻,但还有一点信用,后院二楼西侧厢房,莫娃,你有本事杀过去带走她!”

    赵恒让人洞开窗户消散白烟:“你在边境用一万人围杀我,我今晚用一百人对付你,杀光他们,击败我,你就可以带走心爱女人,再度奠定红色谍王传奇一生,不过你死了,余家鸡犬不留。”

    随着赵恒的话音落下,二楼三楼纷纷跃下不少人影,枪械已经变换成了军刀,从柱子后面迂回出来的余天池,余光扫到一马当先的娃娃,脸上划过一抹讶然,目光瞬间凝聚成芒:“德国人?”

    娃娃为在余天池问话的时候,蓦的挥刀劈出,刀如电闪。一刀斩向了余天池的脖颈,她出刀突然凶狠,去势极快,这偷袭的一刀若是向别人,多半会没有悬念的得手,事实余天池脸上也变色。

    可余天池脸上动容的不是因为娃娃,娃娃虽然昭示狠辣霸道,但依然不够资格让余天池吃惊,后者眼神一凛的是,在娃娃为出刀那一刻,已有十多名德国青年围了过来,一样服饰一样的兵器。

    那绝非寻常的打手,也不是想象中的虾兵蟹将,无论如何,打手和兵士都没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都不会有那么杀气四射的脚步,这些德国青年,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还有点熟悉对方的装饰。

    这些是什么人?赵恒哪里找来的人?

    余天池心思如电,却依然能够从容出手,娃娃为见余天池呆愣那里的时候,本来心中存有一抹欣喜,可一见余天池出手,一颗心已沉了下去,她根本无法形容余天池的出手,因为根本没看到。

    她只觉手一麻,军刀脱手,紧接军刀像自己有了灵性,霍然带着一抹寒光砍回,娃娃娇喝一声,本能后退出几步,军刀随即撞在了护甲,嘴里一抹鲜血溅出,娃娃像是断线风筝一般跌飞出去。

    人在途中,两名德国人踏前一步,伸手一挡,把娃娃抱了下来,在娃娃一抹嘴上鲜血望向余天池的时候,余天池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讶然,本以为一招可以斩杀娃娃,结果却只让她吐了一口血。

    余天池低垂着一把利刃,他的神情有那么一刻犹豫,赵恒他们的强大超出他初始想象,这时应该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他要走天底下少有人能拦的住,但他不舍莫娃,后者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余天池放不下。

    他虽然知道今晚救人的希望已经有了变数,但多年逆境而上的思想激励,再加上千里迢迢过来的志在必得,已让他不想退出安度堂,何况他如果一个人杀出安度堂,赵恒一定会带着莫娃消失。

    只是犹豫了片刻,十多人对他已形成合围之势。

    他能否斩了这些人后,顺利冲入后院救下莫娃?余天池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手中利刃已经划出了弧线,风起刀动,人随刀走,余天池转瞬杀了一个来回,他气势如虹冲出重围,向后院冲去。

    围困的德国人拖着刀纷纷紧随跟去,想要再度把余天池困住,后者却是出乎不易,转瞬直接杀了个回马枪,一来一回,有三人被余天池重创,其中两人刀中要害没了生机,余天池却毫发无伤。

    余天池放声长笑:“赵恒,可敢一战?”

    赵恒淡淡一笑:“余老,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余天池先是一愣,随即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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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章 谍王风范

    第三千零一十章谍王风范

    赵恒的话刺激了余天池!

    数十年各种各样的生死经历沉淀下来,早已经让余天池成为笑谈风云冷眼看天下的强者,他能轻易用理智压制不必要的情感,但今晚却无法如往日一样从容,莫娃,六十四屯,余天池的命门。

    红颜知己,苦痛记忆,让余天池的杀机不可遏止流淌,望向赵恒位置的目光闪烁光芒,他由初始的想要离开变成尽诛对手,救出莫娃拿下赵恒,想法改变不过是须臾之间,但战意却彻底坚定。

    余天池已经想清楚,这一走,不仅莫娃生死难测,连他也会心存阴影,他已经刻意忘却六十四屯的记忆,已经刻意忘却当年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如今被赵恒肆意掀起伤疤,他一定要除掉赵恒。

    赵恒不死,六十四屯就会变成刺,永远刺在心里。

    刀光起,寒意升,鲜红的血衬着余天池一张苍白的脸,围攻杀手似乎没想到余天池身手竟如此高明,见他手持军刀如虎入羊群般凶悍,脸上都是涌出一抹凝重,寻思对方下刀会不会落向自己。

    可是双方厮杀到了这地步,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余天池杀红了眼睛,阿道夫精锐何尝不是如此?双方在大厅厮杀,整个安度堂都听得到动静,可四周却没有半点动静,显然莫娃弟子全军覆没。

    余天池一颗心已沉下去。

    长刀落,划出一道道斩风的弧线,鲜血滴落,余天池身边,剩下的已经不到五人,地上倒着九具尸体,围攻五人脸色都相当凝重,似乎惊讶余天池怎么会有如此的身手,怎么会如魔一样疯狂?

    终于抵抗不住这种压力,五名阿道夫精锐咬牙后退,又是一阵寒风袭过,军刀带血,三人咽喉中刀倒了下去,剩下的两人退出了包围圈,余天池低垂着染血军刀,扫过肩膀的伤势一眼就前行。

    “赵恒,出来!”

    余天池喝出一声:“是男人的话,站出来,一决生死!”

    赵恒没有现身,清冷萧杀的大厅中只有他的声音:“是不是男人,等你死的时候就知道了,余天池,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成千上万人在山林围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跟我一决生死?”

    赵恒淡淡开口:“如今我占据了优势,你却要我出去跟你对战?你把我当傻子还是自己脑抽筋?我跟你说过,莫娃就在后院,有本事你就杀过去救他,杀不出大厅杀后院,你说什么都没用。”

    余天池一口气杀了十二人,只留下两个活口,可在残存活口后退的时候,他才发现,前方已是影影绰绰,刚才一会的功夫,他杀了十多人,可现在最少有三十多人围了过来,他依然深陷重围。

    余天池心里瞬间明白,刚才一战不过是赵恒试探,想要看看他的实力,现在才是真正的对决,眼下的人手才是要来杀他,赵恒出动这么多人,显然是要他死了,他实在想不通赵恒哪来的人手。

    余天池望向声源处:“你就是一个懦夫!”

    赵恒淡淡开口:“余天池,别扯淡了,干活吧!”

    嗖!在后背多了一道刀伤时,余天池也一刀劈掉一名对手,感受到后背的疼痛,他笑了,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讥诮和落寞,灯光朦胧,余天池眼中还有炙热如火烧般风控,脸上却是疲惫和无奈。

    “嗖!”

    在余天池的念头转动中,四个人影如幽灵般的在身周现身出来,手里握着军刀包围过来,一个个气度森严,看着余天池的眼光就如野兽一般,不待四人彻底堵住去路,余天池就低喝一声扑出。

    对于以少击多的突围战,余天池在早年的杀手训练中曾多次遭遇,所以这方面的经验,他比很多人都要丰富,这一刀劈出的方位,正是两名德国青年身形相叠处,是最不利与联手合击的盲点。

    随着冰寒的刀光一闪,余天池这一刀已如山岳一般劈击而到,被盯住的德国人迎面痛击,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巨响,德国青年跄踉后退,虎口流血,军刀咔嚓一声断裂,随后当当两声掉落在地。

    接着,德国青年坚持不住,一口血喷出,人软到在地上。

    余天池一刀败敌却没多少高兴,相反脸上还涌出一抹凝重,刚才那一击虽然撂翻对手,但自己身上伤口再次破裂,气机一时纷乱不已,但糟糕的是他失去突围佳机,被其余三人再度包围住了。

    刚才那一刀,余天池本指望能把阻击者一刀劈飞,他好趁机突围,但没有想到那人竟如此强悍,反击的劲力使他的身形也不由停滞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的停滞,宣告了他的突围计划的失败。

    三人包围,三人外面还有三人,三人之后再三人,十个包围圈,不大不小,却把余天池这个强者束缚住了,他要杀到后院营救莫娃,那就必须破掉十个包围圈,只是破掉这十个,未必就结束。

    说不定后院,也有十个,二十个包围圈。

    阿道夫精锐沉默着包围上来,但每一队都没领头人物,赵恒更是没有过早现身,显然不给余天池半点擒贼擒王的机会,余天池放声长笑,笑容有刀光般的凄厉,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杀到底。

    余天池没有深想不再去想。

    横刀。

    他刀一横,遏止住对手围过来的汹涌之势,刀一闪,冷光显的凄清冷厉,余天池劈出一刀,有两人已踉跄后退,脸色惨白,胸口护甲已经断裂,传来一阵剧痛,那两人难以置信,摇晃着倒下。

    余天池一笑,再度出刀,光芒一闪,这一刀有如雷神行法,毫无征兆飞出去,围攻者脸上涌现诧异,不想这种时候,余天池竟然敢单刀出手,倒地两人才刚刚闭眼,单刀已飞到第三人的眼前。

    第三人神情一冷,闪身急躲挥刀格挡,余天池这一刀看似随意,但极为犀利刁钻,阿道夫精锐一挡,余天池的军刀竟然弹起倒转,直接砍在前者的肩膀之上,鲜血迸射出来,染红余天池衣衫。

    后面围攻者见状止不住眯眼,脸上涌现一抹讶然,余天池身手真是行云流水,不愧是红色谍王,不过中刀者也是极为彪悍,一把拔下肩膀的单刀,不管鲜血横流,挥刀向余天池冲了过去喝道:

    “杀。”

    本来那一刀极大的打击了阿道夫精锐士气,可那人拔掉单刀一声杀后,身后同伴又是士气大涨,余天池长身而起,一脚踹翻扑来的中刀者后,动作利索重新捡回自己的刀,刀泓如水,气大盛。

    余天池作势向前冲锋,阿道夫精锐下意识止步,严阵以待,可余天池脚下一晃,竟然向大门口窜出去,这一招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按照众人的想法,余天池杀到这地步,怎么也会冲向后院。

    哪会退向大门口跑路呢?

    “困住他!”

    随着娃娃的声音从暗影中喝出,围攻的阿道夫精锐无法多想,迅速挪移位置堵住他的去路,刹那间杀喊声连连,那一刻最少六把军刀刺出,刀光霍霍,六名死士牢牢锁住了余天池的四面八方。

    余天池似乎早料到对方堵截,厉喝一声挥出一刀,刀锋顷刻削断了两把军刀,余力之下还劈中一人胸口护甲,刀断人折,本来密不透风的围攻,出现一个极大的口子,余天池硬生生的挤过去。

    剩下的军刀擦身而过,却是损不了余天池半分,唯有后方劈来的一刀,悄无声息贴近余天池的后脑勺,后者没有查看后面的动作,但他却像是能够感受到什么,脚步一错,手中武器荡了出去。

    两尺青峰直接把军刀磕出去,侧边一名围攻杀手来不及躲避,眼睁睁看着同伴这刀,没入自己咽喉,惨叫声中,他摇晃着摔倒在地,被磕飞军刀的阿道夫精锐,见到误伤同伴就涌起一抹凛然。

    可不等他有多余反应,余天池已经倒退一步,贴到他的胸膛前面,前者手无兵器,怒吼一声去抱余天池,可惜他变招虽快,还是快不过余天池青峰,一道微风掠过,一抱落空,一刀穿体而过。

    僵凝在当场。

    下一秒,余天池猛地一拔青峰,一股鲜血从阿道夫精锐身上飙射出来,溅在其余同伴脸上迷糊了视线,就在这时,余天池又向前冲了出去,刀法柔如轻风,快似电闪,进了五步,却斩了六人。

    赵恒叹息一声:“红色谍王,名副其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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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一章 白衣倾城

    第三千零一十一章白衣倾城

    六人身前已倒下不少阿道夫精锐,这些人前仆后震惊余天池的刀法如神之余,依然悍不畏死向后者发起冲锋,他们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余天池,死不足惜,这是他们今晚任务。

    若是余天池逃,死的一样是他们。

    余天池虽然连杀十余人缓解不少压力,但见到阿道夫精锐依然纠缠不休,他的脸上就多了一抹凝重,轻叱一声,长身而起,脚尖一点,踢飞一把军刀上,随后腾空而起,把一名对手拎了起来。

    余天池大喝一声,将那名对手一翻挡在身后,只听到后者惨叫一声,已被三把军刀误伤,余天池身子一转,奋力将阿道夫精锐扔到围攻群之中,在后者生出一丝混乱时,他手中青峰连连挥出。

    “啊——”

    两人惨叫倒地,只是在向前猛攻的空挡,他的背部也多了几道刀伤,虽然身上跟阿道夫精锐一样有护甲,但后者却好像知道如何造成伤害,总是精准的砍在护甲中间,让余天池的凝重多两分。

    但无论如何都好,他终究拉开距离。

    赵恒声音适时响起:“余天池,不要莫娃了?”

    余天池的眼里闪过一抹光芒,只是这片刻的犹豫,一名阿道夫精锐就抓住机会,直挺挺的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前行的余天池,后者脸色微变,刀虽无法施展,肘部一抬,狠狠击在对手胸口。

    “喀嚓”一声脆响。

    后者大叫一声,胸口凹陷了下去,整个人也是凌空飞起,重重摔落,余天池没有在乎他的生死,一刀斩断一把刺中自己肩膀的军刀后,他把对方一脚踹飞,随即接着后者撞翻同伴又挪出几米。

    余天池在这等围攻之下,竟然还能冲出重围,残存的阿道夫精锐愕然,却毫不犹豫的转身追击。余天池身形一晃,很快就站到了大门口,只要他奔出这个大厅,阿道夫精锐再想围杀他就难了。

    暗影中,娃娃已经闪身出来,下意识拔枪要射击,就在此时,嗖一声响,虚掩的大门忽然裂开,一挺长枪从门外刺出,急刺余天池的肋下,余天池脸色动容,不是讶然埋伏,而是震惊动手者。

    寒月已隐,炉火已黯,那一枪刺的极快,极狠,极为刁钻,比起方才围攻阿道夫精锐,显然要高明很多,电闪般向余天池刺去,枪尖胜过寒月,烈过火焰,气势磅礴的刺出,带动了天的之威。

    这是谁的长枪,竟然有如此气势?

    枪光耀眼。

    余天池一时看不到来人,脚步匆匆的他也来不及闪躲,只能厉喝一声刺激对方神经,同时手中青峰忽地斩落,架住要刺过来的枪身,可对方手腕一抖,枪尖急射,脱离枪杆刺入了余天池肋下。

    “扑!”

    一股鲜血从余天池肋下溅出。

    刀光再起,余天池断喝声中,已将大门一刀劈塌,木屑之中,一人倒飞而出,踉跄倒退,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身上衣服尽开,脸上那道血痕蔓延而下,直到胸腹,他如慢一步,只怕一刀两半。

    数十人围住余天池,难于给予后者重创,可这人一出枪,就让余天池肋下多了血洞,虽说袭击者是出手偷袭,但拿捏时机的功夫和高明的身手,已经是不言而喻,余天池一脸震惊看着袭击者。

    “北将军?”

    暗影中,传来赵恒的笑声:“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余天池原本想要从大门杀出去,然后再从建筑两侧迂回后院,让厮杀空间大一点来减轻阿道夫精锐围攻,这样才能最小耗损抵达莫娃面前,可惜算盘打得如意,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北将军破坏。

    他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北将军?”

    北将军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看着余天池,眼中杀意不需多说,余天池捂着肋下不断流淌鲜血的伤口,干瘪嘴唇喝出一句:“北将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追杀千里,你也算得上坚韧不拔了。”

    “可惜,你偷袭了!”

    在北将军无视他的道义喝斥时,余天池又把目光转向露面的赵恒,忍住身体的剧痛喝出一声:“赵恒,今晚一事,你一定会付出代价,你还要为华俄友好关系的破裂,背上千古罪人的骂名。”

    赵恒淡淡一笑:“千古罪人?”

    余天池哼出一声:“破坏两国友好,不是罪人是什么?”

    赵恒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俄国对华国有多好?翻一翻边境地区,看一看俄控制区的地名,尼古拉耶夫卡、波雅尔科沃、穆拉维约夫卡、格罗杰科沃、沃尔科夫、库罗巴基诺、格里布斯基…”

    赵恒冷哼一声:“你真当赵恒不知道历史?当我不知道这些地名隐藏的玄机吗?尼古拉耶夫那不是积极侵华的沙俄头子吗?波雅尔科夫不是最早侵入黑龙江,活吃索伦人的所谓俄探险家吗?”

    “穆拉维约夫,不是威迫华国签下瑷珲条约的政治家吗?”

    他的字眼像是一把利刃戳入余天池耳朵:“格罗杰科夫不是所谓滨海州总督,屠杀华国人的刽子手吗?沃尔科夫,不是曾组织策划海兰泡惨案,大肆屠杀华人的阿穆尔州四区警察局局长吗?”

    在余天池从脚到头腾升出一股寒意时,赵恒又冷冷补充一句:“格里布斯基,不是直接策划了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并组织了对九十余个华国村落的万人大屠杀,所谓阿穆尔省军政长官吗……”

    余天池喝出一声:“闭嘴!”

    赵恒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气:“如果将这些带血的地名,按其主人公的生卒年连成一条线,完全可以发现囊括沙俄的半个侵华史,那是华国的耻辱史和血泪史,或许你会说历史不咎现今友好。”

    他冷哼一声:“竟然双方如此友好亲密一家,那是谁在给这些人命名,他们究竟要表达什么?是以自己特有的喜闻乐见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欢欣,还是对华国的恣意侮辱和毫不掩饰的藐视?”

    在余天池呼吸微微一滞的时候,赵恒又喝出一句:“为什么要在凝结着华人耻辱的地区,如此密集的给这些刽子手命名?这些双手沾满华人鲜血的殖民头子、警察、恶棍、无赖在北方相遇。”

    大厅安静了下来:“你们在曾经被你们血洗的土地上济济一堂,向对岸炫耀着自己的殖民武功!小小江东六十四屯,一串串滴血的地名,连践踏华国尊严的地名都不改,你他妈说华俄一家?”

    “哪怕你们有一点歉意,也早改了那些地名!”

    余天池无可辩驳!

    “嗖!”

    这时候,北将军又出手了!

    枪啸破空!

    北将军从门外直接爆射过来,长枪在手,不顾伤势对着余天池浑然一刺,些许雪花卷飞而出,余天池瞳孔瞬间凝聚,他能够感到对方强悍,更能感觉到这一枪霸道,余天池下意识向后退出去。

    只是他退速虽快,漆黑钢枪更快。

    枪尖顶着一片雪花刺向了余天池,退出两步的后者一挥青峰,刀枪相碰,两人身躯瞬间一顿,吹入的风雪一滞,天地也莫名沉寂,所有人都沉静,只见两人嘴角都流淌出一股鲜血,格外惊心。

    在北将军庞大的身影从门外挤入大厅时,一道白雪般的影子从北将军身后闪出,一把雪白的长剑一闪而逝,余天池脸色巨变荡开长枪想要抵挡,但受伤的他终究慢了半拍,一剑从腰侧穿过去。

    “嗖!”

    一股鲜血从余天池身上绽放,同时,一张清冷容颜落入他的视野。

    白衣如雪,倾国倾城!

    北家如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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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二章 留得青山,为我报仇

    第三千零一十二章留得青山,为我报仇

    “小老婆!”

    二楼现身的赵恒见到北如逸出现,马上站到了雕花栏杆前面,讶然看着一招得手的北如逸,似乎有点诧异她追到这里,但想到北如来的横死,又对她和北将军现身显得理解,后者志在必得啊。

    北如来横死后,余天池注定上了他们死亡名单,期间或许会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也或许会死不少北系精锐,但北如逸他们一定会咬死余天池,因此无论余天池怎么隐秘,北系都会死死锁定他。

    “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肋股和腰侧都受了重创的余天池退后两米,任由身上鲜血肆意流淌下来,目光冷冽看着北如逸他们,又看看站在二楼的赵恒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凄然,想不到给自己安宁的安度堂成了葬身地。

    他这二十年来,有空没空都会来安度堂住些日子,除了探望莫娃之外,还有就是打座静心,消除自己手上造过的杀孽,平复自己有过的苦痛,这里可以说是他的灵魂归宿,谁知也是**归途。

    余天池一生强横,杀人无数,今晚死在他手上的阿道夫精锐也差不多四十人,他身上也还残留着四五成体力,可是他知道自己无法杀出去,无论是北如逸还是北将军,都给他带来沉重的压力。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狡猾的赵恒,只是再没有退路,余天池也要杀下去,即使杀不出去,他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北将军轻轻咳嗽一声,神情漠然盯着余天池,似乎想要一枪捅穿这个老头身躯。

    北如逸一抖锋利长剑,剑上鲜血瞬间散掉,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杀了我哥哥,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你,不惜代价,不择手段,不遗余力,不管你是红色谍王,还是一国总统。”

    “北如来?”

    余天池嘴里吐出三个字,随即神情不屑的冷笑一声:“想不到一个在我眼里微不足道的人物,会让你们不死不休的千里追杀,为此甚至不在乎两国的关系破裂,我是该说可敬呢?还是愚蠢?”

    在北将军眼里迸射出杀意时,北如逸望着余天池冷冷开口:“他确实没有什么份量,只是一个小小边军,可你相比他来说更是草芥不如,我不管什么两国交好大局为重,我只在乎血债血偿。”

    “看来你们跟赵恒一样都是白眼狼啊!”

    余天池一脸漠然的摇摇头,显然对北如逸他们的恩将仇报感到失望:“一群不记恩,只记仇的白眼狼。”说到这里,他一垂两尺青峰,转身向后院扑了过去,重新迎战上再度聚集过来的对手。

    “当!”

    冲前三米的余天池很快遇上一个阿道夫精锐,面对后者漠然递出的军刀,余天池手中青峰一劈,阿道夫精锐顿时刀断人伤跌飞出去,途中还喷出一大口鲜血,昭示出余天池垂死挣扎的爆发力。

    “当当当!”

    在现场又响起一片兵器撞击声时,北将军和北如逸也向余天池靠了过去,随着他们两人的冲锋,门外又多出三名北系高手加入战团,这是北系能够抵达莫斯科的全部力量,此时再也不需隐瞒。

    在赵恒微微眯起的眼睛中,三名北系高手悍不畏死护着北如逸攻击,一人手持长刀,施展开来,端是杀气迫人,威风八面,中间一人手握长枪,枪法灵动,远远看去,颇有北将军的几分风范。

    除此二人外,还有一名脸色阴冷的北系高手,身手也是不凡,手握匕首,腾挪进退,伺机而攻,窜高伏低,冷静寻找着余天池刀法中破绽,赵恒不需要太多辨认,也能看得出这怕是北系阵法。

    刀法没有破绽,余天池却有了破绽。

    余天池左手伤势本来没恢复,又是千里迢迢赶回安度堂,还跟数十名阿道夫精锐力战三场,身上更是有两道伤口,他就算是铁打的人,经过这鏖战也力不从心,伤痛迸发,如今已近强弩之末。

    余天池如果想要杀几个垫背的,估计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可余天池如想冲出包围,那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眼看余天池即将落幕,赵恒心中并没什么喜悦之意,相反只有一丝不加掩饰的可惜。

    他今晚想要亲自送余天池一程,可眼下似乎不需他来出手,此时,莫娃已经被娃娃他们带到二楼栏杆,赵恒挥手邀请她坐下来:“莫娃女士,余天池来了,她为了你,可是单枪匹马赴会啊!”

    “天池!”

    清醒过来的莫娃身躯一怔,睁大眼睛辨认出厮杀中心的老者,就是君子之交的余天池,她下意识踏前喝出一句,激烈的打斗声虽然喧杂,但莫娃这一声还是涌入余天池耳朵,让他的动作一滞。

    就在这个空档,他的身上又多了两道刀伤。

    莫娃见状立刻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呼喊乱掉余天池的心神,转而望着赵恒低喝一句:“赵恒,你这个小人,你利用我威胁天池还不够,还卑鄙无耻的人海战术围攻?你连公平一战都不敢吗?”

    赵恒看着殊死斗争的余天池,漫不经心抛出一句:“不是不敢,是没必要,余天池作恶多端,太多人想要他的老命,反正都想要他死,我又何必急于出手?再说了,你老情人一样人海战术。”

    他把玩着手里的伏特加,无视莫娃眼里涌现的杀机:“我在俄国山林的时候,他派一万人对我围追堵截,还动用坦克火箭炮攻击,我现在只让人围杀,已经仁慈多了,你没有理由斥责我的。”

    “少说废话!”

    莫娃喝出一句:“有本事一刀杀了我,别无耻的拿我做要挟!”随后,她还向余天池方向吼出一句:“天池,不要管我生死,你杀出去,一个人杀出去,日后为我报仇,比两人死在这里好!”

    莫娃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天池,杀出去,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杀出去,你是五十五万特工的主事人,你是俄国最成功最巅峰的谍王,没有人能困住你,更没有人能够杀你。”

    “杀出去,留得青山,为我报仇!”

    赵恒淡淡一笑:“留得青山,也没有柴烧!”转瞬之间赵恒发现自己判断错误,莫娃对余天池的作用惊人,余天池的潜力也超出在场人的想象,随着那几句话响起,他就像是将熄火焰被拔高。

    “呼!”

    本来余天池手中刀光已经衰弱,身上也多了不少刀伤,还落在北将军他们的潮水围攻之中,灯光照耀下刀芒已黯淡的如清晨消隐的星星,但蓦的一声吼出,刀光却是暴涨,压住了头顶的灯光。

    四野的苍寂和冷漠,也被这一声吼的簌簌发抖,刀光暴涨,鲜血崩飞,北系使刀高手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余天池这一刀斩断自己武器,随后刀锋狠狠落在他的身上,硬生生把他劈成了两半。

    北系高手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此时,余天池已经回刀斩向使枪高手的胸膛,后者一个倒翻出去,可人在空中胸口也是飙出鲜血,看起来受伤极重他若非机警躲闪极快,只怕也要横死了。

    “嗖!”

    两尺青峰破空舞动,发出一圈淡红的血滴,血滴空中飞溅,飘入雪花中有如跳动的精灵,精灵齐聚聚在余天池第三刀之中,咆哮呼啸转瞬已到了使用匕首的北系高手脖颈,刀锋萧杀后者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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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三章 寒风起,谍王逝

    第三千零一十三章寒风起,谍王逝

    余天池嘴角淌血,肋下和腰部已如血洗一般,被北将军和北如逸伤了之后,他对伤口只是简单的堵塞,在激战之下伤口早就崩开血流不止,可这一刀使出,依然惊天动地,直接劈杀对手脑袋。

    后者脖子溅血,翻身倒地,失去生机。

    栏杆上的莫娃见状腾升热血,拳头止不住的攒紧:“天池,杀的好,杀的好,杀光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战斗民族的厉害,让这些畜生知道,敢来俄国招惹我们,死是他们最终的归途!”

    她还望着赵恒:“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赵恒淡淡开口:“刚刚开始,何必心急?”

    三名北系高手尽数被斩,可是余天池背部也被北将军捅中一枪,虽然有护甲保护着要害,但他依然不可遏制喷出一口鲜血,随后北如逸的长剑,又在他腰部掠出一道伤痕,深可见骨鲜血流淌。

    转瞬之间,他又落入阿道夫精锐围杀中。

    此时,娃娃忽然闪出一把匕首,毫无征兆捅入莫娃的腰侧,后者身上顿时流淌一股鲜血,在莫娃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闷哼时,娃娃向余天池喊出一句:“十五分钟,她的血只能流十五分钟!”

    “杀不到这里,她就要死了!”

    莫娃低喝不已:“无耻!”

    “无路可走,那就不走!”

    余天池退无可退,进无可进,无路走无路进,他只能大开杀戒,紧贴着厮杀的北将军见状暗叹,心道余天池还是余天池,无论恨他也好想杀他也罢,此人实战之强,当今世上真没几个人能比。

    从余天池大门口被堵折回也就三五分钟,地上却多了二十余具尸体,谁都知道余天池已是强弩之末,但谁都知道,他的垂死挣扎依然能拉不少人陪葬,他劈杀完一人后,身子一纵转向北如逸。

    北如逸美眸一冷,长剑一荡刺了过去,余天池怒吼一声,一刀架住北如逸的攻击,就在两人较力的时候,余天池一直没有动静的左手,猛地一抬,两支利箭从里面射了出来,直取北如逸要害。

    “当当!”

    北如逸见状长剑收回一掠,把两支利箭全部扫落在地,只是她虽然躲过对方两支暗箭,却来不及硬抗余天池顺势落下的青峰,当!又是一声巨响,两尺青峰斩在长剑,还在后者肩膀掠出伤口。

    下一秒,余天池的左手又闪出一把小巧的枪械,扳机随着身子转动扣动,四名阿道夫精锐当场闷哼一声倒地,全是脑袋开花一枪致命,接着,他又把枪口指向北将军,两颗子弹悍然射向后者。

    谁都没想到余天池的伤手藏着枪,更没想到他会熬到这时才动枪,因此北将军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一转长枪划出一个圆圈,当的一声,把一颗弹头挡了出去,但另一颗子弹却射中他的肋骨。

    北将军的庞大身躯向后退出三步,虽然身上护甲挡住了弹头,但近距离激射还是让他生出疼痛,此时,子弹打光的余天池一丢枪械,趁着包围圈微微一松的时候,身子一纵向北如逸扑杀过去。

    北如逸是余天池忽然窥见的生门!

    赵恒现在人多势众,手里又拿捏着莫娃,他又根本无法杀过去救人也无法杀出门口,今晚一战已经是死局,可是如果把北如逸拿下捏在手里,不仅可以制止北将军的攻击,也能威慑赵恒换人。

    甚至离开!

    余天池没多少把握,但觉得这是唯一可以试的法子,不然他再牛叉再坚韧,也会被阿道夫精锐他们耗死,何况还有一个赵恒没有出手,想到这里,他凝聚最后的潜能,怒吼一声扑向了北如逸。

    “叮!”

    见到余天池向自己杀过来,北如逸没有理会自己的箭伤,一抖长剑就迎战了过去,只是刚到途中却见余天池停滞身躯,左手再度抬起,北如逸目光凝聚成芒,奔行的身子猛地一扭,向侧扑起。

    她的反应虽然不慢,却还是迟了一步,余天池手上闪出来的一个小圆筒,已有一片辉煌夺目的光华射去,落日般辉煌,彩虹般美丽,北如逸曼妙的身子,立刻被掩没在这片辉煌美丽的光华里。

    等到这一片光华消失时,北如逸持剑右手低垂下去。

    在北如逸瞥过毒针后退两步,余天池爆发最后潜力斩向北如逸时,一道身影从二楼悄然落下,从大门口吹入进来的风雪萧杀着大厅,与此同时,一道璀璨的刀光闪起,电闪一般向余天池劈落。

    莫娃喝出一句:“天池,小心!”

    嗅到危险的余天池动作敏捷的转身,正见赵恒以一种苍鹰捕兔的玄妙姿态,居高临下的压下来,身上衣衫倒卷狂舞,那双冷然的眼睛已经杀机大盛,死死锁定余天池的身形,有如魔神般临空。

    “余天池,去死吧。”

    赵恒手中的锋利战刀,以一种江河决堤的霸气,向余天池的身子斜劈而下,那道带着无尽杀意的白芒光华,生出掠空而过的快速以及迅猛,空气中似乎也随着那一刀,出现电流交击的滋滋声。

    “赵恒、、、”

    余天池只觉得赵恒那一刀,有裂天灭地之威,自己便是胁生双翼怕也不能躲过,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万念俱灰,不过在此生死关头,余天池的心灵晋入了一种,从来没有达到过的通明境界。

    似乎冰雪之下的各种准备勃发的生命迹象,禅习佛法多年的余天池忽然顿悟了,如水平静,面对赵恒这一刀,他完全放弃自身的安全,也挥刀向赵恒心口处全力击去:“一个人上路太寂寞!”

    “你,来陪我!”

    在一刻,余天池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得道般的平静,随着当一声巨响,仿佛时间停顿一般,空间出现怪异的扭曲,两人的身子以笨重的姿态在空中出现停顿之后,然后向后倒飞而出。

    这时,空气的爆裂声才刺耳响起,风暴一样的气流裹着雪花在大厅狂卷,周围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如被刀割的疼痛,赵恒如被雷劈了一样,双眸精芒忽闪忽灭,在地板上留下殷红不一的脚印。

    他身躯止不住向后退去,一边挪移脚步一边咳血,血吐在手中战刀的刀身之上,竟然如被蒸发一般,而余天池以轻捷如一羽的姿态,跌坐在殷红地板之上,面容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死灰绝望。

    他身上衣衫被风吹拂,斜斜开裂,一道血柱冲天而起,他受了致命的伤,再也无力一战,余天池看着脸色潮红的赵恒,吐出一口鲜血道:“赵恒,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为今晚幼稚后悔的!”

    莫娃喝出一声:“天池!”

    余天池自始自终没有望莫娃一眼,似乎不想因为后者分了自己心神,可是此刻已经穷途末路,他艰难抬头遥望着栏杆上的莫娃,沧桑老脸挤出一抹笑容:“莫娃,对不起,今晚没有救到你。”

    莫娃摇摇头:“没事,一起死也是一个好归宿!”

    余天池吐出一口鲜血:“他们会后悔的!”

    赵恒大步流星上前,看着余天池淡淡开口:“我赵恒杀人无数,错事不少,但从来不后悔,你是第一个为北如来陪葬的人,但绝不是最后一个,相信我,最多半个月,我会把整个余家送去。”

    余天池冷喝一声:“畜生!”

    赵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转手中的锋利战刀:“畜生?我确实是一个畜生,但也是一个会认祖的畜生,只是余老你下到了地府,不知道江东六十四屯的乡亲,会不会让个位置给你吃火锅?”

    在余天池脸色一冷时,赵恒一刀挥出!

    刀光起,人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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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一十四章 报仇

    第三千零一十四章报仇

    清晨的风,有着历史沧桑般的厚重。

    在冷风徐徐吹拂着莫斯科各个角落,街上还不见几个人影时,一列荷枪实弹的车队正急速朝安度堂方向驶去,不管路上是遭遇红灯,还是行人或物体,车队都带着一股子狂躁驶过,毫不减速。

    车里坐着荷枪实弹的士兵,除了身上应有的萧杀之气外,还有就是不加掩饰的凝重,坐在中间车辆靠在座椅的余霖铃,尽管脸色还保持古井无波的冷漠,拳头却不知不觉攒紧,呼吸也变粗重。

    露下车窗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她就扭头望向旁边的血口军官,捏着那张只有八个字的纸张问道:“你确定爷爷收到这东西,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管是电话还是邮件都没有回复?”

    “没错!”

    血口军官嘴角止不住的牵动,深深呼吸一口气后道:“余老在黑熊大营看的最后文件,就是这一份不明来历的资料,看完资料后他就跟我说要静心疗养两天,还说每天把饭菜放入门下就可。”

    在余霖铃冷着脸没有情绪波动时,血口军官又继续开口:“余老吩咐,除非是华军向黑熊大营推过来或拿下赵恒的人头,否则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他,他要自己的法子尽快把身体伤势恢复!”

    血口军官脸上带着一股歉意:“我遵循余老的意思,也以为他想要伤势早点恢复,可以更好的跟东方雄他们过招,于是前两天都只把饭菜和净水塞入门里,其余军务和应酬我都替他挡下来。”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余霖铃:“直到早上普大林总统打来电话,要求跟余老亲自通话,商谈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才跑去卧室邀请余老出来,可是无论我怎么敲门出声,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他低声补充:“我知道余老不会拒绝总统的电话,再加上敲击这么久都没回应,我就担心余老一个人在房间出事,于是就让人破门而入,结果在地上发现两天的饭菜,房内却没有余老影子。”

    “桌上残留着那一份资料,我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在余霖铃竖起耳朵安静聆听时,血口军官又连珠带炮开口:“又无法打通余老的电话,于是把情况向普大林总统汇报,他听完后就要我联系你,还要我赶赴莫斯科,当面向你汇报全部情况。”

    听完血口军官这一番话,余霖铃的嘴唇紧咬了起来:“安度堂里不安宁,恒!”她的眼里涌现出一股杀气:“这是赵恒王八蛋设下的陷阱,这小子果然来了莫斯科,他肯定是来这报复我们!”

    血口军官讶然失声:“赵恒来了莫斯科?”

    余霖铃脸上划过一抹焦虑,字眼从唇间低沉而出:“这小子不仅来了莫斯科,还知道爷爷跟师父关系,知道师父对爷爷的重要性,他无法穿过十万大军跟爷爷碰撞,就无耻跑来莫斯科捅刀。”

    在血口军官身躯一震的时候,余霖铃又低沉补充一句:“他拿下师父威胁爷爷回安度堂,爷爷不想师父受到伤害,就瞒着你们偷偷跑回莫斯科跟赵恒王对王,爷爷,你怎么孤身一人对抗啊!”

    “赵恒是王八蛋,他肯定会不择手段杀你!”

    余霖铃虽然知道爷爷久经江湖身手不凡,可她也清楚赵恒是一个怎样的人,神情多了两分痛苦:“爷爷,你再有信心也该告诉我们啊,师父重要,可你同样重要,你怎么就单枪匹马赴会呢?”

    接着她又掐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赵恒对安度堂下手,应该是在我离开师父不久后!”她眸子隐约有了愤怒:“赵恒这混蛋,肯定是玩阴的拿下安度堂,不然玩不过师父!”

    同时,她流露一抹担忧:“他肯定也玩阴的对付爷爷。”

    血口军官见到余霖铃神情挣扎,马上冒出一句安慰:“莫娃师父不食人间烟火,容易上赵恒这小人的当,但余老经历无数早熟知阴谋诡计,余小姐,你根本不用担心,赵恒陷阱对余老没用。”

    在余霖铃承受着窗外冷风吹打时,血口军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信心:“余老和赵恒碰撞,死得一定是赵恒,何况余老手中青峰,没几个人能敌,再说,我们现在赶赴安度堂,时间未必会迟!”

    “说不定可以跟余老包赵恒饺子!”

    “希望如此!”

    余霖铃淡淡开口:“车队全速开动!”

    虽然天气涌动着让人惊惧的寒意,但余霖铃他们还是远远嗅到一股浑浊气味,从安度堂随着寒风吹拂了过来,前行车队为之微微一滞,每个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们都清楚那是血腥。

    俄军心里还生出了一股寒意,他们心里很明白,如果死得是外人,安度堂子弟早已把血腥清理干净,如今却不轻不淡从里面散发,显然死得很大可能不是外人,不是外人,死者是谁清晰可见。

    余霖铃的心也沉了下去,她也清楚师父不喜血腥气息,如果安度堂取得胜利,上上下下早已经被清洗干净,如今安度堂却散发着难于消散的血气,毫无疑问,师父她们十有**遭受到了厄难。

    眼尖的余霖铃还一眼见到路边接客处的岗亭紧闭,不见师姐或师妹的倩影,她还见到岗亭附近泥土变成了赤褐色,残留枯草似乎多了一点颜色,只是枯黄色泽中,闪动着一抹刺眼的冰封鲜红。

    “全速上山!”

    二分钟后,车队横在安度堂建筑的入口处,钻出车门的余霖铃不仅见到地上残留不少血迹,她还见到坚固的大门已经破裂,在她不顾伤势挪移脚步冲动大厅时,她扫视一眼就直挺挺跪倒在地。

    一座大坑突兀般的出现在余霖铃他们面前,二十几具尸体横陈在大坑之中,因为天气寒冷和冷风吹拂的原因,虽然尸体死了一段时间,但样子看起来却像是刚刚死去,每一具尸体都栩栩如生。

    她们脸上的震惊,痛苦,愤怒,清晰展示到余霖铃他们面前,一个老者的头颅摆放在坑中的最前沿,面对着洞开的大门,那双原本应该清纯如水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僵硬,还挂着两抹血水。

    余天池!

    而在余天池旁边,还躺着莫娃的尸体,她直挺挺倒在余天池的脑袋旁边,双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直接刺在心脏位置,毫无疑问,她是在余天池死后自杀的,死得不安,死得愤怒,还有愧疚。

    虽然门外天空湛蓝,阳光灿烂,但……这分明是地狱中才有的景像啊,血口军官他们的胃都在抽搐,饶是久经沙场也有着强烈呕吐的**,余霖铃拖着双腿向前挪动,神情带着一股子的悲戚。

    她看着老人的头颅想要喊叫却无法出声,她很快拉近自己跟大坑的距离,随后把爷爷的头颅从地上拾起,托在掌心看着,她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仔细瞅着,仿佛这不是一个头颅而是一件珍宝。

    “爷爷!一路走好!”

    良久,余霖铃用她那独特的冷艳嗓音忽然说道,她的声音冷的如同冰水听不出内心情感的起伏:“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杀死赵恒,杀死每一个赵氏成员,为你,为死去的人报仇。”

    周围不知不觉变得安静起来,似乎窗口吹入的风也停止了,天空的雪花也停止了飘移,五十多名荷枪实弹的俄军崩紧肌肉,站在大厅肃然无声,在他们眼中都升腾着仇恨火焰,齐齐吼出一句:

    “报仇!报仇!”

    这时,捧着余天池头颅的余霖铃无视残存的血碎掉落在地,但她眼睛却锁定头颅下面缠绕的一颗细线,她的目光沿着细想缓缓落下,只见细线另一端藏在尸体里,她下意识的伸手一卷,一拔。

    “叮!”

    一个手雷拉环扯了出来!

    余霖铃悲愤的俏脸巨变,一扔手中头颅向远处滑去,她没有想到赵恒如此无耻,杀了余天池他们还不够,还利用尸体又设下一个杀局,她知道赵恒下手狠辣,所以没先示警就向远处滑出身子。

    就在她身躯在殷红地板滑出十多米,五十多名俄军不知变故依然吼叫报仇时,轰!一声巨响,堆积尸体的大坑发生大爆炸,无数肢体被掀翻的同时,十多名临近俄军也被炸翻,身上生出碎片。

    死伤惨重!

    趴在地上的余霖铃怒捶地板:“赵恒,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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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年了,又是新的一年,新的气象新的开始,成功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陪伴五年,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成功的今天,才有少帅和天骄的出现,成功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第三千零一十五章 勾结外敌(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三千零一十五章勾结外敌

    “嗤!”

    当狭小的厨房传出热油煎蛋的轻微声响时,北如逸正从床上缓缓起身,靠在厚实床背思虑自己何处,她只记得赵恒一刀杀了余天池后,身上带伤的她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失去知觉。

    北如逸垂着头活动了一下受伤肩膀,发现身上衣服换过伤口也被处理了,她的俏脸止不住变得红润,自己心跳声音也变得清晰,她知道自己心跳得为什么如此快,也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什么。

    在耳朵越发红烫的时候,她很快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环视周围环境一眼,这是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间,不过虽然小,却很精致,很干净,从洁净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远山的白雪和大树。

    还可以闻到风中的清新,尤其是在黄昏时,雪山在红霞里,苍天在雪山外,你坐在床上,等着夜色渐渐降临,等着星星渐渐升起,厨房还有诱人的食物,那时你才会明白,这世界是多么美丽。

    北如逸微微发呆。

    “这地方很静很安全,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在北如逸望着窗外微微发呆的时候,厨房的玻璃门被人轻轻拉开,随即走出系着围裙的赵恒,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放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瓷碗,吹拂过来的热气带着诱人的香味,

    赵恒把一张小桌子放在床上,随后把木制托盘放在上面,北如逸的视野顿时映入两大碗面条,每碗面条都有一圈肉碎和两个金黄的煎蛋,让精神萎靡的北如逸瞬间一振,笑意从嘴角流淌出来。

    赵恒把一双筷子递给北丫头,脸上扬起一丝笑容:“这几天,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也留在这里随时照顾你,我不仅搬来一箱子面条,还找人高价买了几只老母鸡,每天给你炖汤补补身子。”

    赵恒说的话,永远是温柔而体贴的。

    北如逸垂着头接过筷子,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眼波中充满了感激,可心里却觉得很好笑,堂堂华国第一少,杀人无数,前几天还一刀砍了红色谍王,现在说话却像是一个老实农民,反差太大。

    特别是找几只老母鸡给自己补补身子,北如逸就实在按捺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顿时萧清卧室昏暗,多了几分明媚和灿烂:“你当我是走西口的女人?杀老母鸡补补身子?”

    赵恒见到北如逸笑起来,他跟着绽放一抹笑意:“我是想搞几个穿山甲之类,但想到你这丫头不喜山珍海味,只好回想西门庆当年的补方,他每次都建议我杀几只老母鸡,炖汤补一补身子。”

    “感冒,老母鸡,扭脚,老母鸡,生孩子,老母鸡、、”

    听到赵恒这几句话,北如逸就没好气的白了赵恒一眼,一扫伤势的颓废展现风情:“贫嘴!”她端起大瓷碗低头喝入一口浓汤,随即向赵恒绽放一丝笑意:“这面条煮的不错,很合我胃口!”

    她还好奇望着赵恒:“其实我对你挺好奇的,你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还无数次消失和受伤,你哪来的空档折腾这些?我学会煮面耗费差不多一个月,而你看样子不可能有这闲情,无师自通?”

    赵恒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悠悠一笑:“古人说,男人遇见心爱女人的时候,装叉模式就会自动开启,潜能也会不知不觉爆发,你是我小老婆,又受了伤,我的装叉模式当然升最大!”

    北如逸瞄了赵恒一眼:“一番歪理!”

    “开玩笑了!”

    赵恒也端起了自己的瓷碗:“我可是陆家庄长大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我连面条都不会煮,我真应该找块豆腐算了,小老婆,我跟你说,别说是面条,就是满汉全席,也易如反掌。”

    北如逸又撇撇嘴:“自大!”

    赵恒也不跟女人调笑了,把一个煎蛋夹给北如逸笑道:“你身体有伤,多吃一点,吃完就看看电视或者散散步,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安排你通话,放心,这地方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

    北如逸低声而出:“谢谢!”在抿入一口浓郁面汤后,如逸又低声问出一句:“余天池和莫娃死了,余霖铃他们肯定会找上安度堂,其实咱们没必要急促撤离,完全可以守株待兔再杀一回!”

    她卷起三根面条轻轻吹了吹,动作优雅的塞入嘴里:“趁着他们悲伤和愤怒之际,咱们出其不意杀出,十有**可以杀掉余霖铃,把这个杀掉哥哥的凶手干掉,让哥哥在九泉之下彻底瞑目。”

    “你中毒受伤了,北将军也强弩之末!”

    赵恒似乎早预料到这个话题,轻柔接了过来:“阿道夫精锐也横死大半,再来一场雷霆袭击有很大困难,何况我们无法预料余霖铃身边有几个人,万一随行军警过百人,留在那里岂不是死?”

    他淡淡一笑:“换成纯粹我一个人,或许我会选择冒险一搏,趁着余霖铃不备把她干掉,但有你在,我就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全,我在山林已经没有救到如来,再让你出事,我可对不起北家。”

    “谢谢!”

    在北如逸轻轻点头流露一丝感激时,赵恒又笑着补充一句:“再说了,我在余天池的尸体下埋设了手雷,如果余霖铃是第一批赶赴现场的话,相信手雷会带给她伤害,搞不好已经炸死她了。”

    北如逸望了赵恒一眼:“你有这运气?”说完这句后,她又重新低下了头,似乎想起了死去的北如来,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希望你的手雷能炸翻她,毕竟她是杀害哥哥的直接凶手。”

    赵恒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把一大口面条送入嘴里:“没这运气也不要紧,安心养伤,待咱们伤势稳定下来,针对余家的第二波攻击就会出现,相信我,如来死了,余家注定会被我连根拔起。”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北如逸轻轻点头,她相信赵恒会言出必行,随后看看身上衣服和伤口,神情犹豫了一下,想要发问这两天是不是赵恒无微不至照顾自己,又无法落下少女的羞涩试探,当下只能低声挤出一句:

    “谢谢你为我处理伤口。”

    赵恒双手捧着瓷碗笑了笑,轻声接过话题:“余天池下手也算狠毒,暗箭涂有了毒药,虽然不至于见血封喉,但也能在两小时要人性命,所幸我身上常年带着药物,恰好可以化解你的毒素。”

    “所以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赵恒似乎看出了北如逸心里想什么:“再说了,你是我小老婆,我不救你又救谁?吃面吧,不要想这些事情了!”接着又笑着补充上一句:“不过伤口是我处理,你身上衣服却是娃娃换的。”

    北如逸俏脸瞬间明媚,心里尴尬顿时一扫而光,大口大口的卷起面条吃起来,整个人无形放松起来,待面条吃得七七八八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哥哥死了,姐姐在东瀛给我打了个电话。”

    北如烟?

    赵恒的动作微微停滞,抬起头看着北如逸:“她给你电话?她说什么?”赵恒预料到北如烟会收到北如来横死的消息,但没想到她会给北如逸电话,毕竟以北如烟的薄情,对如来不会太上心。

    北如逸红唇轻启,没有丝毫隐瞒道出全部内容:“她要我冷静做事,千万不要冲动报复,一切要三思而行,最重要一点,她要我把消息向爷爷保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恒眼睛微微眯起:不让北无疆知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莫斯科医院呆了两天的余霖铃,取完身上的碎片以及稳定伤势后,就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好好休息,这样旧伤新伤才不会留下祸患,可她完全静不下。

    每次闭眼,她都想起爷爷的头颅,师父的自杀,还有手雷带来的支离破碎,赵恒不仅杀了爷爷,砍了他的脑袋,还让他死无全尸,想到爷爷眼里流淌的鲜血,余霖铃就感到心里像被刀刺一样。

    她无法安然入睡,她要给爷爷报仇。

    就在她穿好衣服坐在沙发喝入几十颗药丸支撑精神时,房门忽然被脸上又多几个血口的军官推开了,他动作敏捷的站在余霖铃面前,把一张卡片递给后者:“余小姐,安度堂发现的信用卡。”

    余霖铃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血口军官低声回道:“这是喀秋莎的钻石信用卡!”接着他道出自己的见解:“布特少爷是见完喀秋莎之后,在医院门口被人一枪爆掉脑袋,横死余老和莫娃的安度堂也出现喀秋莎信用卡。”

    “你不觉得事情多少跟喀秋莎有关吗?”

    余霖铃柳眉一竖:“阿布斯基?勾结外敌?”

    ps:谢谢暨暨暨暨大爷打赏作品200币。

第三千零一十六章 下一个目标

    第三千零一十六章下一个目标

    午后,克里姆林宫,多功能会议室。

    可以容纳三百人的会议室,今天只坐了三十名服饰各异的男女,乍一看去,他们跟普通俄国人没太多区别,相似的高大相似的强壮,相似的给人茹毛饮血威迫,但知道他们身份必会大吃一惊。

    金字塔的二八法则在世界各国几乎有着一致性,那就是二成的精英驾驭八成的平庸民众,而俄国却把这个黄金法则上升到零点五成,也就是说,百分之五的俄国精英掌控着九成五民众的命脉。

    而此刻,三十名服饰各异的华贵男女,正是这零点五成中的一员,再精确一点来说,他们又是其中的金字塔尖人物,影响国家命脉的俄国寡头,军中赫赫有名的大佬,民间声誉鼎盛的名流、、

    还有俄国的总理以及总统!

    这么多显赫人物聚集在一起,还关闭起房门进行保密会议,显然是发生了事关俄国命运的事,不过他们此时并没有高谈阔论,而是戴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小学生般听讲,凝重,专注,肃穆。

    讲台上,站立着铁木金。

    身上还带着伤势的铁木金穿着俄**服,把修长的身躯衬托的笔直挺立,像是一挺标杆竖立在讲台上,他的手里捧着一颗干瘪头颅,正是已经清理干净的余天池脑袋:“这是一伙强大敌人!”

    铁木金环视着在场众人,声音沙哑的在会议室回荡:“因为发现尸体的时间久了,再加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安度堂又发生过一场爆炸,现场足迹都已经给淹没,监控又全部被袭击者毁掉。”

    “所以无法看出凶手究竟是谁!”

    铁木金高高举起手中头颅,还让投影仪放大它的切口:“从余老收到的资料来看,很大概率是赵恒袭击,可为了不再迷失方向,咱们必须对此作出最后确定,这样才能给余老讨回应有公道。”

    此时,坐在第一排的梅总理摘下眼镜,揉一揉眼睛抛出一句:“铁木金,把你的观点说出来,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彻底确认凶手身份,这事关接下来的莫斯科戒严,以及对华下一步的谈判。”

    “看这个锋利伤口!”

    已经解冻还散发刺鼻气味的血水,污秽着铁木木戴着手套的手掌,但铁木金全然不在意,他用手指和头颅的断骨处相碰,发出让人牙酸的沙沙脆响:“伤口平整光滑,前端的斜度胜于后面!”

    在众人竖起耳朵聆听铁木金讲述,还对余天池脑袋生出一抹同情时,铁木金朗声而出“从它的切口可以推断,这不是匕首也不是长剑,甚至不是弯刀或尖刀,它这把刀的形状应该是这样……”

    铁木金用手指在空中虚拟画出一把长刀的样式,他的身后一名身穿军服的副手,立刻拿出一支电子笔,在触摸式屏幕上模仿铁木金手势画出图像:“根据我收获的资料,这刀类似赵恒宝刀。”

    铁木金用不容置疑的权威语气宣布,他把头颅放在了桌子上:“我跟赵恒打过交道,我还跟他交手过招,虽然我没有能力把他拿下,但我清楚他的身手以及战刀,后者跟这刀结构九成相似。”

    “当然,九成相似还是不够的,下面我再放两幅照片佐证。”

    在他的微微偏头中,副手又很快放上两具俄军的尸体,铁木金手指一点开口:“这是山林一战,被赵恒砍掉的两名士兵脑袋,大家可以看看他们的切口,是不是发现跟余老的伤口几乎一样?”

    在三十人审视三张照片一番下意识点头时,铁木金仰头向天眼睛微闭,如长鲶吸水般深深吸了一口凝滞在空中的血腥气息,脸上露出很享受的神情,在荼盏功夫后他才把这口气徐徐吐了出来。

    接着他双眸倏睁爆射出幽幽寒光:“没有见到赵恒影子,也没有抓到他的同伴,但从余老的伤口可以判断!”他的手指偏偏标枪一般斜指外面:“赵恒来了,他来了莫斯科,他杀掉了余老。”

    “余小姐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他那狼啸般的声音中,不能掩饰的流露出草原中的恶狼,在发现猎物时那渴望杀戮渴望血腥的兴奋:“躲过山林围杀的赵恒,逃过酒馆击杀的赵恒,不退反进,直接杀到莫斯科找我们算账!”

    全场一片死寂!

    在三十人看着屏幕上伤口若有所思的时候,铁木金又低喝出一句:“赵恒不仅杀带莫斯科,他还势如破竹连伤俄国权贵,喀秋莎小姐的枪击,布特少爷的爆头,叶查礼的灭门,余老的灾难。”

    “我敢百分百肯定是赵恒所为!”

    话音刚刚落下,阿布斯基就抛出一句:“不是我为赵恒说话,我只是想问,你有什么铁证钉死赵恒所为?就凭你的刀口猜测?或许它可以佐证余老凶手是赵恒,但其余案子怎能就断定赵恒?”

    阿布斯基揉揉自己眼睛开口:“赵恒虽然霸道厉害,但他毕竟不是神仙,他有伤,手里又没人,怎能一鼓作气连下四城?是你把他太神话,还是显得我们太无能?或者凶手并非赵恒一个人?”

    “赵恒是我们敌人,他固然要死!”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散开:“可是我们也该把所有案件查清,用确凿的人证物证来结案,而不是随便搞一个对比或者猜测,更不是锁定一个案件后,把此案凶手推到其余案子,那就有失真相。”

    “喀秋莎的枪击,我想要一个清清白白。”

    阿布斯基的话让全场微微一静,十几个人下意识的点头,梅总理见状淡淡一笑,转身对着阿布斯基开口:“今天主要讨论的是余老凶手,相比其余案子来说,给余老讨回公道才是当务之急!”

    梅总理脸上依然带着一抹笑意:“铁木金对杀死余老的凶手判断是正确的,也唯有赵恒具备这个实力,得出这结论已经足够,至于其余案子是不是赵恒所为,只要把赵恒找出来就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还多了两分锐利:“再说了,如果袭击喀秋莎杀掉布特,以及灭掉叶查礼一家的凶手,不是赵恒这个阴险小人的话,阿布斯基先生莫非以为内部人搞事?借着赵恒幌子在浑水摸鱼?”

    阿布斯基看了沉默的总统一眼,靠在座椅上不置可否回应:“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要把袭击喀秋莎的凶手碎尸万段!”接着他话锋一偏:“不过赵恒是杀余老凶手的话,我会发出格杀令。”

    “阿布斯基旗下势力全面追杀赵恒。”

    此时,铁木金踏前一步,背负双手抛出一句:“各位,赵恒绝对不是轻易能够围杀的人,如果他可以被格杀令干掉的话,他就逃不出山林跑不到莫斯科了,要想赵恒死在这,唯有一个法子。”

    梅总理手指一抬:“讲!”

    铁木金沉声开口:“莫斯科实行戒严,减少赵恒活动范围,同时派出一队人马专门追杀,唯有这样才能把赵恒挖出杀掉,如果纯粹搞一场人民战争,那么我可以肯定,俄方绝对杀不了赵恒。”

    “而且赵恒这人做事向来趁热打铁!”

    铁木金摆出对赵恒颇有研究的态势:“杀掉余老毁掉安度堂后,他士气和精神都大振,估计不用两天又会冒出来袭击,各位,想一想,赵恒是什么样的人?被他盯上的人,又会是什么结局?”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起来!铁木金的话很能戳中他们软肋,布特和叶查礼那些事件,无论是不是赵恒所为都不重要,里面再有阴谋也比不上赵恒带来的威慑,被砍掉脑袋的余天池最有说服性。

    看着头颅,任是在场众人,心里也免不了几分凝重

    梅总理环视全场一眼,接过话题开口:“铁木金分析的不错,赵恒就是一个恶魔,十足十的混世魔王,如果不把他赶紧找出来杀掉,整个莫斯科都不得安宁,在场每一人都没有安稳觉可睡。”

    他又望向了讲台:“铁木金,在明天余老的葬礼举行完毕后,莫斯科就会进行限时戒严,而你跟赵恒曾经打过交道,熟悉后者的行为作风,我给你一个团的兵力,一定要把赵恒给我挖出来!”

    铁木金站直身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阿布斯基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不过也没有出声反对,跟其余人一样赞成戒严,只是在梅总理坐下之后,他把目光落在铁木金身上:“你说,赵恒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铁木金很认真的回应:“喀秋莎小姐!”

    ps:谢谢rocbob打赏作品100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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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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