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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妖妖逃之     偷生宝宝,前妻别玩了txt下载     偷生宝宝,前妻别玩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6

    第三百四十八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6

    其实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见不得她此刻脸上的笑,真让人——心疼!

    “无所谓。”她回答的云淡风轻。

    事已至此,难道还指望她和李越祈再生一个孩子?

    “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他低下身子与她平视,“他们会来照顾你吗?”

    她的身子还太虚弱,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家人?陆半夏清清淡淡的眸子疑似滑过嘲讽,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

    “我....没有家人了。”陆恒要她离开李越祈,她没有,弄成现在这样的地步,陆恒若是知道她流产的事,只会笑她是咎由自取!

    更何况,他要自己离开李越祈,应该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

    她是陆家的千金,长女,在陆恒的眼中轻贱如草;陆子矜不过是一个私生女,却被当他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呵护!

    陆子矜在抱怨着命运的不公,可是命运何曾对她陆半夏公平过?

    她没有家人了?

    刑天心不由的一揪,他知道陆半夏的父亲还尚在,要有多心灰意冷才能说出家人这样的话?

    总觉得她太寂寞,寂寞的让人心疼。

    刑天忖思许久,到底还是问:“要我通知他吗?”流产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没有来?

    陆半夏彻夜未归,丈夫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即便再漠不关心,这个女人失去了孩子,身体伤的这么厉害,作为丈夫,不应该过来看看,照顾吗!

    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猛地僵硬,宛如沉静在千年的湖水下,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陆半夏沉默许久,苍白的唇瓣挤出一个字:“……不!”

    她不要李越祈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就在他们翻云覆雨的那*,在她刚刚知道就失去了……

    “陆秘书长……”刑天沉声,欲言又止,这么大的事,她真要一个人扛?

    陆半夏沉默,看向他,四目交触,谁也没说话时,门突然开了。

    李越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站在门口,深邃漆黑的眸子锐利的捕捉到陆半夏,眸光如刀锋般冷冽。

    刑天看到他先是一怔,欣长的身影立刻让他想起送她回去那*看到的影子。

    原来是——他!

    起身,走到他身边,步伐顿了下,身影低沉:“她身体很虚弱。”至于孩子的事,他这个旁观者没资格说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人,陆半夏由始至终都没有抬眸,似乎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李越祈信步走向她,僵硬的手指机械的扯了扯挂在脖子上的领带,眸光从她苍白的脸色落向她的腹部位置,好像能透过被子看穿她的身体,包括内脏。

    “夏夏,我们的孩子……”声音沙哑,阴冷,顿住,眼神复杂而隐晦的盯着她。

    若不是阁下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他不会知道她因为流产而进了医院,他更不会相信.....

    陆子矜说的竟然是真的!

    陆半夏垂着的眼帘在听到“孩子”两个字时,卷翘的睫毛轻颤了下,之后平静,恍若未闻。

    病房里如死一般的寂静,李越祈此刻无比烦躁和暴躁,她这沉默的态度真让人恨透了!

    “陆半夏,说话!”至少,给我一个解释!

    昨晚你是不是和陆子矜在一起?话到舌尖绕了一个圈在抬头时,无声的咽会腹中。

    他洁白的衣领上粉色旖旎的唇印,那么坦荡的映入眼帘,耳边是陆子矜娇嗔的声音不停的徘徊,她还要再问什么呢?

    他们给自己的耻辱,难道还不够?

    还要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尽情的轻贱自己?

    “他就那么重要?比我们的孩子还重要?”李越祈漆黑的眸子里满载着失望和气愤,他那么希望可以拥有与她个孩子,他用自己最不屑的手段将她拖进婚姻坟墓中,用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千方百计要走进她的心里,难道就比不上一个死人?

    “陆半夏,你就那么爱他,爱到连我的孩子都容不下?”

    陆半夏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她的沉默在他的眼里亦是默认。

    孩子是在白子言的墓园流掉的,昨天是白子言的忌日,他不会不知道。

    他们的孩子和白子言死在同一个忌日。

    他,该如何不愤怒?

    由始至终她始终不曾开口,掠眸看他的那一眼,冷彻刺骨。

    他瞬间就被冻住。

    苍白的唇瓣扯出冷冽的一抹笑,然后,缓慢阖上眼眸。

    李越祈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在身体里四处流窜,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

    满眸子的恨意无法压抑,最后,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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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陆半夏的单身公寓。

    “今天任务完毕,只要注意休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楚冰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她:“你的手还不能碰水,小心点,否则以后可能留下神经痛,治不好。”

    陆半夏休息一周,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精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没好意思一直住在阁下的病房,还好,虽然当初嫁给李越祈,搬到他准备的婚房,她这边的房子也是一直空着,没处理,钟点工时常过来做清洁,随时可以住。

    “我已经好了,你不必日日过来给我检查!”陆半夏收回手,将衣袖放下来,掌心的伤开始结疤,可是心里的伤口,还没有那么快可以愈合……

    楚冰炎勾唇浅笑:“有人每天准时接送,我想不来都不行啊!”

    陆半夏知道她说的是刑天,自从搬回后,刑天每天都会和楚冰炎一起来,也不多呆,楚冰炎检查完,他也就送楚冰炎回去。

    话不多,偶尔会带些从酒店带回来的补品。细心,周到,和他的形象倒是完全不符合!

    “厨房炖了鱼汤,再等一会就可以喝,你记得自己撒盐。”刑天走厨房走出来,一边摘下身上的围巾,一边说:“楚医生检查完了,我送你回去。”

    楚冰炎点头,“我去下洗手间。”

    客厅里只剩下刑天和陆半夏两个人。

    “我没事了,你不必天天接楚冰炎过来。”

    刑天穿起外套,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不,没有!”陆半夏看着他,眼神诚挚:“相反,我非常感谢你!”

    如果不是刑天,也许她现在会更加的狼狈和难受!

    “其实我只是替师父他们照顾你,毕竟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只要你身体没事,我不会再带楚医生过来打扫你休息。”

    “谢谢。”她性子静,生活中话也不多。对于萍水相逢的刑天,仅仅工作上的联系,他能对自己做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感激了。

    刑天抓了抓短碎的头发,薄唇笑起来的时候,有一边是有个小酒窝,干净,可爱。

    楚冰炎和刑天一起离开公寓。

    厨房煲的鱼汤弥散着香气,陆半夏熄了火,自己加盐,尝了一口,刑天的手艺不错,鱼汤鲜而不腥,汤汁新鲜可口,比从酒店里买的还要好。

    一个人吃饭喝水,一个人看书听音乐,让自己很正常的生活。神色一直淡淡的,没有大喜大悲,那些铺天盖地的痛楚和刀绞都压抑在身体的深处,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会疯狂的席卷她。

    她会开始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青梅竹马的陆川经不起陆子矜的you惑,那千帆过尽的李越祈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也抵挡不住you惑吗?

    又或许是自己本身出了问题?

    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没有善解人意,全心全意扑进工作,给予他的时间少之又少,才让陆子矜有了可乘之机?

    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否定自己!

    心绪郁结,阴郁难纾。

    常常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每每拿起电话,拨出第一个数字便又放下听筒。

    她好像得了电话恐惧症,害怕电话传来的又是陆子矜的声音。

    没有亲人,没有可倾诉的人,灵魂空洞的厉害,还要在楚冰炎和刑天的面前强忍着悲痛,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软弱和无助,心底的痛苦,何处安放?

    思来想去,这样不是办法,她要把李越祈和陆子矜的事放一边缓缓,先找出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打电话给阁下,表达自己想回去工作,阁下委婉拒绝,她坚持,最终,阁下派她代表自己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

    研讨会枯燥冗长,总好过一个人留在家中胡思乱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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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讨会是在摘星殿的vip贵宾厅,金碧辉煌,大气磅礴,来参加研讨会的人大部分是有年纪和丰富人生阅历的人。

    陆半夏到场的时间并不早,大部分人入座在最前面,她进去无声无息的落在最后的角落,打开手提,开始准备工作。

    有几个年纪轻的人注意到她,想上前搭话,她一脸的漠然,目光又专注在手提上,无人敢上前滋扰。

    研讨会还有十分钟开始,陆半夏关上手提,起身去洗手间。

    门开,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让她的脚步顿住,脸色在暖色的灯光下衬的更加苍白。

    李越祈一袭黑色西装三件套,欣长的身影挺拔英俊,鹰隽的眸子锐利的捕捉到站起的陆半夏,眸底划过一丝意外。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陆子矜身穿一套米色的工作套装,手拎着黑色的公文包,头发盘起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笑意盈盈的站在李越祈的身边,宛如佳偶天成!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陆半夏一人身上,各有所思。

    陆半夏收起手指,紧紧的掐住还未痊愈的掌心,腰板挺的很直,神色波澜无惊,漠然信步走向门口,与他们擦肩而过。

    指甲无声无气的掐进掌心的肉里。

    李越祈下意识的回眸,眸光犀利的捕捉到她被绷带绑住的右手,她的手受伤了?

    什么时候?

    在医院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哎……”陆子矜突然脚一崴就要摔倒。

    李越祈是站在她旁边最近的人,自然是伸手拉她一把。娇软的身体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中,陆子矜扶住他的手臂,笑脸如靥:“谢谢。”

    陆半夏的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去看,面前的玻璃门已经映出他们仅仅相贴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沉痛,瞬间消失,恢复平静,大步流星的离开。

    “没事?”李越祈目光终于从那抹消瘦的背影上收回。

    陆子矜摇头,“我们找位置坐下,研讨会要开始了!”

    李越祈点头。

    ……

    洗手间,陆半夏站在镜子前发呆,看着镜子里面容枯瘦的自己,竟然笑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和李越祈之间的问题,她甚至在想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自己没有给他足够的信心和肯定,可是刚才站在大厅与他们对视,她几乎失控想扇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流掉孩子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陆子矜在一起,如果之前是想不通,那么现在她是不想知道,因为光是看着就足够恶心,何必知道更多不堪的真相。

    他们可以过的很好,那么她自然也可以!

    你若无情,我便休。

    回到大厅,陆半夏才知道说大话很容易,做到很难。不晓得陆子矜是不是故意的,带着李越祈坐在自己位置旁边,尤其是陆子矜是挨着她坐着。

    掉头就走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在位置坐下来!

    今天她是代表阁下过来,阁下交代的事她没有完成,怎么可以离开!

    打开手提,目不斜视的看着手提,研讨会即将开始,她没有时间在想一些乱七八糟,没有意义的事。

    发言人因为有麦克风,话音很大,在整个大厅回荡,陆半夏的手指一直在键盘上敲个不停,神色专注,眉宇之间流转着一股认真和寒意。

    因为再认真,还是无法忽略身旁的两个人,存在感是那么的强烈。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7

    第三百四十九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7

    研讨会开始前,有人过来寒暄。俊男靓女一起出现,免不了要受人打趣,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解释,只是淡淡的一笑,似默认了他们的一句玩笑之言。

    陆半夏坐在一旁,垂下眼帘,冷漠的神色让人看不出情绪。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冷冽让人不敢靠近,何况她今天与平日装扮不一样,纯素颜,头发清汤寡水的一半落在后背上,一半遮住半张脸,容颜模糊,没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听着他们的话,她的心,沉入很冷很冷的湖底,近乎窒息。

    眸光不动声色的移动到李越祈的侧脸上,五官分明,轮廓线条硬朗,薄唇噙着似有非有的笑意,而陆子矜笑意盈然,俨然将自己当做李越祈的女友自居,小鸟依人的在他身旁。

    丈夫,同父异母的小-三妹妹,自己,同坐一起……

    所有人都当他们是金童玉女,而她这个无人知道的原配妻子,像个笑话!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更讽刺!

    陆子矜在做整理,不时低头和李越祈交谈,声音很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靠的很紧,几乎气息交融,她纷嫩的唇瓣含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水眸有意无意斜视陆半夏。

    挑衅,显露无疑。

    李越祈一双漆黑鹰隽的眸子沉静,波澜不惊,宛如在等待猎物属于自己食物的狮子。手中的笔在文件上时而书写,时而把玩在指尖,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距离感。

    整个研讨会冗长,枯燥,于陆半夏更多了一样——煎熬。

    身为总统府的秘书长,隐晦三年,外界丝毫不知道她已婚的消息;而此刻丈夫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在自己身旁,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她不敢,而是不能,不能丢了阁下的面子,陆家的面子,还有....李越祈的面子!

    会议终于结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很多人起身陆续离开大厅,陆半夏起身,收起手提,转身欲走。

    有心人拦住她:“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我们要一起吃个饭吧。”

    李越祈此刻也站起来,眸光看向她苍白的脸色,一语不发。

    陆半夏薄唇逸出一抹清冽的笑容:“陆二小姐,攀亲带故不是像你这样的!”

    有些人未走,自然听到这声音不大不小的话!不由诧异,阁下没有来,但秘书长居然有来,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是失策。

    陆子矜脸色一白,如今陆半夏是高高在上的秘书长,她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今天有幸跟李越祈一起参加这个研讨会,还是她求了律师事务所的管理人,否则她哪里有资格站在这里。

    “陆……”

    “陆子矜!”她刚开口,一直沉默的李越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隐着冷意,“我们该回事务所了!”

    陆子矜知道他是有心帮陆半夏,气不过,可在大庭广之下和陆半夏闹不快,吃亏的还是自己!不甘心,恶狠狠的瞪了陆半夏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

    陆半夏清浅的五官揉着一股漠然,黑白分明的瞳孔无风无浪,看着李越祈宛如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双手插在口袋中,信步走过她的身边,薄唇微不可察的扯了下,背影消失在门口。

    陆半夏的身子猛地一僵,手指不由的掐进手提包的包带。

    经过身边的时候,他说:瘦的真难看!

    口吻,嫌弃无疑!

    洁白的贝齿不由自主的紧咬住纷嫩的唇瓣,用力的咬出一道血痕也浑然不知。

    这个男人,还是轻易就触动起她的情绪。

    ****

    回家,整理好研讨会的内容后发到阁下的邮箱,有人敲门,她起身开门。

    是一份外卖,但是她没有订。地址是她家没错,连手机号码也没错,真是奇怪了。

    签收,拎着保温桶坐在餐桌前,拧开,热气腾腾,模糊视线,好一会热气散开,发现是滋补身体的鲫鱼汤。

    最适合流产后的女人喝。

    陆半夏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虽然不如刑天的手艺,但比寻常的酒店做的好,很有家的味道。

    电话响起,是刑天。

    “喂,谢谢你的鱼汤,很好喝。”陆半夏接过电话,淡淡的开口。

    知道她流产,又总是为她准备食补的人,除了刑天没有别人!

    “陆秘书长……”

    “对了,我刚将研讨会的内容发到阁下的邮箱,明天七点我可以回总统府,你们记得恢复我的指纹验证系统!”

    因为她休息很长一段时间,避免有人冒充她,套取她的指纹去总统府制造麻烦,刑天那边冻结了她的指纹安全系统,也就是说她进不了总统府大楼。

    刑天的话被她打断了,应她的话后,又聊了几句,全是关于最近总统府的动向。

    切掉电话,刑天剑眉浮起一层疑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叫人送鱼汤给陆秘书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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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将文件送进办公室,龙裴正在说电话,应该是和夫人,眼角沾着浅显的笑意,余光瞥到她,简单的说两句,中断通话。

    “恢复的还好?”

    一语双关,身体与心理都需要时间恢复。

    陆半夏点头,神色淡淡的:“我很好,不会影响到工作!”

    “偶尔,你可以将我的话理解为……关心!”怎么说她都是自己得力的助手!

    陆半夏苍白的脸上浮现凄迷的笑:“谢谢阁下关心!”

    龙裴有些扶额,陆半夏有时油盐不进的固执真的很令人头疼。

    “半夏,有些事需要两面思考。或许是时机不对……”她和越祈之间还需要时间磨练,一个孩子没有了,还可以有下一个。

    她不像明希,没有生育能力。

    “或许不会再有对的时机!”以前不对,现在不对,难道将来就会对?

    她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这个孩子是在这个时候意外流掉,总好会等将来出生后,她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到时候她该怎么和孩子解释关于亲生父亲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个很不幸的陆半夏,何必再多添一个人。她一个很好,并不像其他女人,没有了感情需要一个孩子作为感情的寄托,她不需要,一个人干净利落,无须害怕!

    “半夏,孩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相对的,痛苦的也不是你一个!

    陆半夏的身子一僵,失去孩子他也会痛吗?也许,毕竟他贡献过一半的生命源,但他的痛绝对不及自己的一半。

    更何况,他还有他的温柔乡。

    “阁下,你有没有后悔用伊小姐的事伤害夫人?”

    龙裴的脸色不动声色的一沉,他没想到陆半夏会提起这件事。

    这些年伊若就像是一个禁区,谁也不能在他面前提起,阁下对伊若的恨,从未随着时间消失。

    因为伊若差一点就彻底毁掉他的女儿,也毁掉了他和明希!

    阴鹫的眸光让陆半夏后脊骨一凉,立即低头:“抱歉阁下,是我逾越了。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恭敬的欠身,转身走向门口,手刚握住冰冷的金属还未拉开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若是为了保护她,但凡任何,我都愿意尝试!”哪怕被误会,哪怕被憎恨,他都不要让别人伤害心尖血。

    当年他并未和伊若发生任何,他对明希也是这样说,并不是欺骗她,而是真正的什么都没发生。

    伊若想要自己陪她一晚,他陪了,但是他们是分两个房间休息,亲密顶多是到拥抱,亲吻额头,没有更多进一步。

    不是伊若不想,而是他不愿意!

    除了明希,他谁都不想要。

    哪怕后期被明希误会,被憎恨,可当时情况那么危险,伊若和方锦对她虎视眈眈,恨不得要她立即去死,若他在多流露出一丝对她的心疼,伊若绝对会失控做出更加疯狂伤害明希的事!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陆半夏的身子僵直站在门前半响,背对着龙裴,神色深谙不明。

    “并非人人都如阁下。”音落,离开。

    阁下对夫人的爱已经到极致,没有人可以比拟。这是夫人的幸,天下女人羡之慕之,却无法强求其他男人都能如阁下这般一往情深!

    陆川是她的竹马,欺她,弃她,白子言是她的日久生情,无奈就是不爱她,李越祈是她的丈夫,她尊他,重他,想要靠近,最终还是被打入万丈悬崖。

    若真要追究起来,只能说,运气太差,没有碰到一个她喜欢,刚好又全心全意对自己的男人!

    红尘痴爱,岂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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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一周陆半夏每天都能收到外卖的鱼汤,味道虽然很好,每天喝也是会腻。想告诉刑天不必这么麻烦了,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一回到总统府她就像是陀螺,永远都在旋转,无法停下。

    公寓里虽然有她的换洗衣物,但还有些资料在李越祈的房子里,陆半夏特意挑他不在时间的去拿回自己,顺便收拾几件衣服。

    开门,冷清的屋子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一点人的活气都没有,冷清的厉害。

    记得当初李越祈要她搬进这栋房子也是废了不少心思。因为她的公寓靠近总统府,上班方便,何况她习惯了那样的环境,不喜欢再浪费时间去适应新的环境,常常留在那边过夜。

    李越祈和她说一次,要她回来住,要是嫌弃晚上下班太晚,累的不想动,他可以为她请个司机。

    她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李越祈倒也是不说了,直接让人每天在总统府外面等着。

    陆半夏执拗不过,学习着夜夜留宿在这里。

    李越祈之前让人将书房按照她公寓的书房重新装修的,主卧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细微末节都是以她的感受为主,倒也让她暖心一把,安心的住下。

    加上他不经常回来,她一个人住,时间长,也习惯了。

    这个家处处还留下她的痕迹。鞋柜里摆放着她的鞋子,沙发上有她喜欢阅读的环球时报,茶几上的水杯是一对,阳台上还有她养的盆栽……

    走进来每一处都好像是在播放着电影,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也有他们的身影。

    厨房他准备晚餐的身影,阳台他抽烟的模样,主卧他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书房有她为他冲的咖啡,他抬头温情一笑。

    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甜蜜,甜蜜的让人心底揪起疼!

    陆半夏先去卧室收拾几件衣服,行李放在客厅,折身去书房拿自己要的书和资料。

    拉开抽屉,放在最上面的就是结婚证,古色古香的外壳,打开没有照片,只有并排的两个人名字。

    他们去注册的那一天,谁都没有笑,工作人员几乎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他们应该是要离婚,而非结婚。

    当初结婚结的那么心不甘情不愿,从没有想过他们也可以过那么甜蜜,幸福的日子。幸福太短暂,短暂到她还没来得及醒,梦就碎了。

    视线从结婚证上转移到自己的手指上,银色的戒指上细碎的钻石闪烁着寒光,似在嘲弄她的天真和无知。

    男人的誓言永远都是戏言,相信戏言还不够无知?

    冷清的眸子里涌出一抹不舍,终究还是将戒指缓缓退出自己的手指。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李越祈送这枚戒指时内心的情愫和情怯,但更多的是可笑和悲哀。

    将结婚证和戒指都留在桌子上,将抽屉里的资料抽出来,仔细整理好要带走。

    门无声的被打开,李越祈刚下了庭,打赢一场原本没有希望赢的官司,现在是精疲力尽。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客厅放的行李,剑眉一蹙,她回来了?

    收拾行李,她想做什么?

    李越祈刚走两步,陆半夏抱着资料走出来。两个人刚好面对面,四目交接,谁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点碰到。

    一般这个时间他不都是在事务所,怎么会……陆半夏微微一怔,很快恢复平静,其实他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她不过是回来拿自己的东西,而已!

    她的目光先收回,将资料放在行李里,对于李越祈鹰隽的目光恍若不知,当他是空气!

    “你去哪里?”他开口问。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些,身体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回应他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默,陆半夏拎着行李箱直接经过他的身旁,眼神都吝啬给他一个。

    自己被漠视了?

    鹰眸倏地一紧,转身轻便的就遏制住她的手腕,眸光冰冷,盛气凌人的质问:“你要去哪里?”

    她没有立刻回答,低眸视线落在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上,柳细的眉头一挑。

    声音,入骨的寒意:“放手!”

    李越祈没有,指尖的力气收的更紧。

    她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的手是沾染细菌,病毒,非常脏一样!

    “陆半夏……”

    他还没说完,陆半夏已经甩开他的桎梏,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力气大到几乎要踢碎他的膝盖骨。

    李越祈痛的弯下腰,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他从不知道,她竟然还会身手!

    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陆半夏没有看一眼弯下腰的他,拎着行李信步离开。她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废了他一条腿的事,她不是做不出来。

    在美国读书时,她曾经在一家中国拳馆打工,馆长见她是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觉得不安全,特意教她一些防身术,加上她本身有打篮球身体素质,倒是学了不少。

    比不上专业人士,对付一般的地痞*,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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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不要把陆半夏的所有资料全给我?”李越祈一脸的郁结,不爽的瞪了好友一眼。

    膝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还真是下得了手!

    龙裴喝着李越祈带来的茶,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专门卖请报的。”

    虽说是在美国认识陆半夏,让白子言将她招募进总统府,可他本来和陆半夏就不太熟悉,她在美国发生过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李越祈想想还是不放心,问:“她会不会对药物也有研究?”他还真怕陆半夏下次对自己下毒,那就不是残废,是一命呜呼!

    龙裴懒得回答他这种拉低智商的问题。

    “我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李越祈收敛情绪,眉头一直是紧皱着。

    其实这段时间他过的也不太好,事务所的事太多,糟心的事一桩接一桩,应接不暇,他都要无暇分身了!

    “还在查。”龙裴淡淡的回答,顿了下,认真问道:“你确定要继续查下去?”

    这件事牵连甚大,谁也不知道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又是……唉。

    李越祈没有犹豫的点头:“查!”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会受制于人,只有知道所有一切,方能掌握主动权!

    “我知道了。”好友相求,龙裴自然不会拒绝。话音刚落,顾明希敲门而入,看到李越祈抿唇一笑:“心情不错。”

    意有所指。

    李越祈拿着茶杯苦笑:“何以见得?”

    顾明希在龙裴的身边坐下,为他添茶,放下茶壶,眸光看向李越祈,眸底冷光一闪即逝,薄唇牵着温雅的笑:“我的同事最近做了一个民事报道。一个妻子的丈夫,在她怀孕时,勾搭上她的好闺蜜。妻子无意间得知,激动流产,再也无法生孩子,丈夫不但不道歉安慰,还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妻子身上。现在丈夫要和妻子离婚,妻子不愿意,他就请律师打这场离婚案。很多人都说这个丈夫赢不了,我倒不这么认为,要是李律师是丈夫的代表律师,我想他一定能赢。”

    龙裴剑眉一挑,他的明希哪里是在说故事啊!明摆着挤兑李越祈呢!

    李越祈放下茶杯,碍于顾明希的身份,皮笑肉不笑:“夫人,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你说?”顾明希勾唇一笑,直接拿起龙裴的茶杯喝茶,龙裴也不介意,甚至体贴到为她添茶。

    相爱之人应是如此!

    李越祈未语,眸光看向龙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们。”

    起身,离开。

    顾明希冷哼一声,放下茶杯。虽然说李越祈没那个丈夫混账,但是半夏流产,听楚冰炎说忙前忙后照顾半夏的人是刑天,而不是李越祈这个丈夫。

    光是这点,顾明希在心底就深深鄙视李越祈!

    龙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顾明希柔软的长发,薄唇勾起浅笑:“明希,以后少和你那些同事来往……”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容易让人想太多,他可不想因为这样,让明希想起以前不快乐的回忆!

    顾明希拍开他的手,将头发放到后背上,清澈的眸光娇嗔的瞪他一眼:“近墨者黑。”

    说完,起身出去。

    龙裴:“……”

    得,现在不但让明希想起以往不痛快的事,还让她觉得自己和李越祈是狐朋狗友,人以类聚。

    以后还是让李越祈少来明峥居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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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电梯打开,刑天没想到会碰到陆半夏,“你极少这么准时下班。”

    “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去。”陆半夏浅浅笑起,对待刑天没有之前那么冷漠,疏离,毕竟是真心帮她的人,她以真心相待,感激。

    刑天点头,陆半夏抿唇:“对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刑天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歉意的看她一眼,接起电话。

    陆半夏是想让他不用再为自己订鱼汤了,虽然和酒店送鱼汤的人说过,可很显然对方不管这个,只要有人给钱,他们就会一直送。

    刑天像是接的工作电话,神色严肃,极少说话,一开口必然是一针见血。

    陆半夏的车子送去保养还没有来得及去取,刑天载她一程。

    车子开出总统府,在门口接受检查时,停下。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紧闭,看到停在总统府门口的车子里坐着的人,剑眉挑起,眉心揉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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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还请不要屯文,尽量阅读,免得再次被隐藏。如果喜欢请多留言,推荐票支持少爷。虽然在外面,但少爷每天都有在看留言和坚持回复。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8

    第三百五十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8

    不知道刑天和她说了什么,昏暗的灯光下,陆半夏抿着唇,淡淡的一笑,眼底映着橙色的光,温情柔美。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起,沉闷的喘不过气....

    检查完毕,刑天发动引擎车子驶上大路,车速也快了起来。陆半夏不喜欢车子里的沉闷,将窗户稍微开了半指,冷风吹进来时,旁边倏地有一辆黑色轿车窜过来,数秒时间已消失在黑幕之中。

    陆半夏一怔,那辆突然窜出来,突然消失的车子,好像有些眼熟。

    半路刑天接到一个紧急的电话,眼神歉意的看向陆半夏:“抱歉,突然有事。”

    此刻车子已经到闹区,打车非常方便,陆半夏很理解的让他在这里停车,她可以打车回去。

    似乎是很着急的事,刑天也没有推脱,嘱咐她注意安全后,立刻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陆半夏站在路边打车,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一家餐厅,迟疑几秒,她走向了餐厅。

    服务人员立刻引她去餐厅位置最佳的地方用餐。

    陆半夏点了一份餐,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说:“能不能让你们经理出来见我。”

    “这……”

    “告诉他我姓陆。”

    服务员点头,要她稍等折身离开。

    陆半夏还未喝到两口水,经理已经过来了,恭恭敬敬:“陆小姐。”

    陆家在国都的地位没有人不知道,这家餐厅是陆恒常来的地方,陆半夏与经理也算是有几面之缘。

    “陆小姐,他们不认识您,怠慢您很抱歉!我现在立刻给您安排雅致的包厢。”

    “不用!”陆半夏放下水杯,冷漠的眸光给人一种疏离感:“我就是突然很想喝鱼汤!”

    “我去吩咐厨房要他们尽快给您起菜。”

    陆半夏点头,在这样的餐厅若是没有熟人,吃饭总是要等,她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还想早点回去休息。

    有经理吩咐起菜的速度很快,经理招呼她一会,应该是有重要的客人来,他要亲自招呼,陆半夏便让他离开。

    看到鱼汤,陆半夏脸色就变了,尝到第一口娟秀的眉头瞬间皱起,眸光里划过隐晦与复杂,招手让服务员把经理请过来。

    经理过来的很快,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问道:“陆小姐,是不是今天的菜色不合您的胃口?”

    “鱼汤为什么和平常送到我家里的不一样?”陆半夏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尝了一口发现真的不是平常送到自己家中的鱼汤。

    可是保温桶上有餐厅的标志,送货的人也是穿着餐厅的工作服。

    “家里?”经理一愣,想了下很确定的开口:“据我所知,我们并没有送餐到您的家中。”

    “你肯定?”

    “这个是自然。”经理的语气很肯定。陆半夏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这么尊贵的客人,他都是会小心翼翼的伺候,要是真有这事他绝对不会忘记。“会不会是您弄错了?”

    “可能!”

    “那陆小姐……”经理小心翼翼的措词,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惹到秘书长,弄的餐厅关门大吉。

    “我没什么胃口了!”陆半夏将餐费放在桌子上,剩下的是小费。

    经理惶恐:“陆小姐,您来小店用餐是小店的荣幸,今天让您没用的满意,我……”

    “与你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没有胃口了。”陆半夏浅声制住他的话,“帮我叫辆车子。”

    经理点头,立刻去让人给陆半夏叫车子。

    陆半夏一直以为鱼汤是刑天吩咐餐厅的人送过去的,可原来不是。如果不是刑天吩咐的,那么这个人也不会是刑天!

    刑天不是喜欢隐隐藏藏的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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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顾明希亲自打电话邀请陆半夏到明峥居做客,盛情难却,陆半夏也只好只身前去。

    顾明希不仅是约了陆半夏,还有林七,楚冰炎,秦南司。

    四月,国都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明峥居虽然没有龙裴亲手为顾明希栽种的荼蘼花海,但此刻也已是春暖花开,芬芳馥郁。

    顾明希吩咐家佣在明峥居内的人造溪流旁的草地摆了烧烤的工具,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林七在烤炉前很认真的烤着鸡翅,鸡翅还没熟,她的口水倒快要流出来了。

    楚冰炎和秦南司负责摆好酒杯,开酒,醒酒。陆半夏帮顾明希摆碗筷,她身穿米色长裤,上身是白色休闲衬衫,针织外套,头发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在脑后,宛如走在伦敦街头的模特。

    “你和越祈还冷战着?!”顾明希摆好碗筷,突然抬头灵动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陆半夏。

    陆半夏放好筷子,轻声的嗯一下。其实谈不上冷战,但也懒得解释。阁下和夫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以为他们只是因为孩子的事而闹僵。

    “寻常人家夫妻在一起也免不了磕磕碰碰,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顾明希说着话,眸光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人,眸底的光温柔四溢:“有些事不要太过苛刻,你们还年轻,想要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半夏目光顺着她看过去,阁下换上休闲服,整个人清秀俊朗,迷人不凡;旁边站着的是李越祈,黑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搭配马甲,美色不输阁下,两个人不知道谈什么,神色认真,步伐走过来。

    阁下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夫人,冷冽的鹰眸顿时温暖一片……

    李越祈的眸光也看过去,在看到陆半夏时,墨眸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情绪痕迹。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不止是陆半夏一个人。

    “夫人,如果当年阁下真的和伊小姐发生过什么,你会原谅他吗?”

    她不是故意提起夫人的伤心事,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是自己太过苛刻吗?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样,不好吗?

    “不会!”顾明希回答的干净利落,连犹豫一秒都没有!

    陆半夏看向她时,顾明希美眸里流转着柔情与光彩,补充道:“但是我相信他不会!”

    以前是她太年轻,不懂他的爱,那么辛苦与隐忍,不懂得信任和付出,而现在她懂得龙裴的心,相信他的爱!

    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陆半夏沉默,阁下和夫人的爱,至深至极,一路泥泞艰辛,举步维艰。跨越重重障碍,紧握的双手不曾放开过。

    那自己和李越祈呢?

    他们之间究竟存不存在,信任,这一个词!

    心,开始迷惘。

    “半夏,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不要去恨一个你爱的人!永远不要恨自己所爱的人!”顾明希淡淡的语气,话中的深意却是那么沉重。

    没有极爱,哪里来的极深,可还会有什么事会比你恨着自己所爱的人更痛苦?

    顾明希也曾恨过龙裴,那种感觉毁天灭地,好像没有任何信念支撑自己活下去,迷惘的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灵魂,找不到一个可以靠岸的地方,只剩下心力交瘁后的无能为力!

    龙裴和李越祈走过来,他很自然的为顾明希理了理衣服,轻声细语嘱咐她不要着凉了。

    李越祈对顾明希微微的一鞠,眸光随之落在陆半夏的身上,了无痕迹的黑眸是等不到黎明的黑夜。

    “你们去帮忙烤吃的,指望小七,晚上我们得饿肚子了。”顾明希推着龙裴过去,她想和陆半夏说说话,自然不希望他们男士在场。

    龙裴看穿她的意图,心底有些不满,他难得有时间可以留家陪她,没想到她要把时间留给半夏。

    不满归不满,明希的意,他从不拂!

    “我们过去。”龙裴低沉的对身边的人说。

    李越祈点头,眸光不着痕迹的从陆半夏的身上收回,走向小七那边。

    顾明希没忽略这对夫妻的漠然,对彼此都漠不关心,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李越祈走过来时,陆半夏低眸一直没抬头,连同对龙裴都没有平常的恭敬。

    “半夏……”

    “夫人!”陆半夏掠眸,淡淡的打断她的话,“谢谢你和阁下的好意,但有些事旁人是无法左右的。缘起缘灭,强求不得。”

    顾明希沉默,凝她的眸光有些无奈。突然觉得李越祈也挺辛苦的!

    不是觉得半夏的个性不好,而是她太过坚强,坚强的不依赖任何人,这样的女人让男人没有被需要,被依赖,被信任的感觉。

    不知道当年李越祈为何要娶半夏,但如果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不懂得退让,他们这一生很难坚持走下去!

    李越祈聪明,腹黑,狡诈,自然也心高气傲!

    这么骄傲的两个人,究竟能不能相爱?

    李越祈和秦南司打过招呼,卷起白色的衬衫袖子,不怎么熟练的将食材放上去烤。

    陆半夏眸光无意间看过去,心间一瞬间被什么撞击到。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越祈的双手,心紧的揪起来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修长的手指有着红细的伤痕,手腕处也有烫伤,没有抹药,红红的一块赤\裸映入眼帘。

    李越祈会做饭,但局限是简单清淡的菜色,或者是西餐,他并不热衷中餐,也不喜油腥重的菜色。

    伤口不明显,烫伤还是很容易辨认。

    无形之中,有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心脏,沉闷的近乎窒息。

    眼眶莫名的干涩,氤氲渐起。

    顾明希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道:“怎么了?”

    “夫人……”嗓子一紧,声音艰涩的从喉间逸出:“为什么我会觉得看不透他呢?”

    其实她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心中是有我的!”

    那些天她喝的鱼汤,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越做越好喝。有时,她也会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只是。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顾明希柳眉一挑,眼神看向李越祈,英俊儒雅的侧脸,比不得阿裴的俊美,倒是不错的风景,不明白哪里触动到半夏了。

    陆半夏垂下眼帘,低低的嗓音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想情绪外泄,不想再受影响。

    在政治圈内,猜测人心本该是她得心应手的事,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猜测他的心,是那么累的一件事儿。

    感情中,谁能猜得透谁的心呢?

    李越祈虽然心在这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留在顾明希那边,捕捉到陆半夏离开的倩影,两道剑眉紧紧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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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抬头看向镜子时,心猛地一颤,转头看向站在背后的人。

    李越祈双手插在口袋中,鹰隽的眸子映着她清秀的脸庞,谈不上惹人怜爱,但绝对足以勾人魂魄。

    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投下一片青影,心跳失去正常的频率,她暗暗的呼吸,敛神信步往外走。

    李越祈猝不及防的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就将她抵在了门板上。在她的后背就要撞向冷硬的门板时,他的大掌隔在她的后背和门板之间。

    没有预期的疼痛,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肌肤,渗入她的身体里。

    陆半夏薄唇紧抿着一条没有感情的线,抬头目光清清浅浅的看向他清隽的轮廓,眉心透着无声的抗拒。

    李越祈未语,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

    是他赠她的婚戒。

    那天她离开,李越祈去了她的书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结婚证和上面的婚戒,脸色瞬间塌陷,阴冷一片。

    这枚戒指是他亲手给她戴上,象征着他们的感情与婚姻。

    她摘下来,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越祈强势的要为她再次戴上婚戒,她不愿意,将手指攥紧成拳头。他直接将她的手指掰开,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痛她。

    被逼无奈的戴上婚戒,微凉的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闪烁着银色的光,刺痛双眸。

    他低头温情脉脉的亲吻着她的手指,声音却冷冽无比:“你再敢摘下来一次,信不信我剁了你的十指,将你永远囚禁起来!”

    陆半夏的心一惊,因为他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冷冽的眸光在发现她的脸色不禁苍白时,柔软下来,鹰眸里流动着无奈和心疼,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啪!”陆半夏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目光寒冽:“别碰我……”

    她不确定这双手碰过陆子矜的哪里,她怕……脏!

    李越祈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她的抗拒与厌恶从何而来。剑眉一挑,黑眸弥漫着凉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陆半夏避开刀刃般的目光,转身就走出洗手间,离开他低气压气场的范围内。

    李越祈的目光随着纤细的身影而移动,眸光由冷到探究,眸底的恋恋不舍与心疼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如龙卷风一闪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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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餐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云淡风轻,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真似假,拿捏的极好。

    整顿饭吃的最欢快的就是林七,叶迦有事不在国都,她还不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饭后,家佣将餐具收拾好,陆半夏独自坐在溪边,看着夕阳的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晃动的眼睛晕眩,有些看不清楚。

    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无名指的戒指,微凉。之前李越祈为她戴上戒指时,她看到他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

    事情发生这么久,她一直在避开李越祈,也一直没有真正想过他们之间的问题。

    离婚,或不离婚?

    留下婚戒,潜意识她是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可是当真正面对面时,她又说不出“离婚”两个字。

    难道自己没有真正想要和他离婚吗?

    泛着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不是陆半夏!

    陆半夏绝对不能容忍背叛和欺骗!

    有人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她抬头看见沐浴在橙光下的轮廓,心头一紧,眼帘迅速落下,想将衣服还给他,手被他按住。

    “别动。”他低沉的嗓音命令道:“晚上凉,别感冒了。”

    音落,蹲下身子体贴的为她理了下衣服。晚风里透着一股凉意,他说:“我送你回去。”

    远处阁下和夫人并肩站着,眸光看着他们。今天这一场野外烧烤,是夫人特意为自己和越祈准备的,不想辜负夫人的苦心,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再与李越祈起争端。

    起身时,他很自然的就牵起她冰冷的手指,她一怔,想挣脱,但夫人他们还看着,默默的放弃,任由着李越祈牵着自己的手走到他们面前,一一告别。

    李越祈没有为她拉开车门的习惯,陆半夏走到车门口,很自然的就去拉开车后座的门。

    车内的男人脸色不动声色的一沉:“坐到前面来。”

    陆半夏在后面无动于衷。

    李越祈下车,直接拉开车后座的门,脸色铁青:“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抱你?”

    陆半夏面色沉静,清冽的眸光看向他,薄唇淡淡的挤出一个字:“脏!”

    说车,也说人。

    凡是被陆子矜碰过的东西,她都嫌弃脏!

    “陆半夏,你不要仗着我娶了你,就恃*而骄!”他是真的气急了。

    将婚戒留在家,搬出去,这些他都不和她计较,现在她竟然还说他——脏?

    恃*而骄?

    他何时给过她“*”?

    两片薄薄的唇瓣绽开嘲讽的笑意,眸光看向他冷冽与鄙夷毫不掩饰,“你大可不必娶!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鹰隽的眸子倏地一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陆半夏回答干脆利落,她真的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也很想相信他和陆子矜没什么。

    只是,没办法过心里那一关!

    离婚?

    李越祈脑子里划过这两个字,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浑身都弥散着寒意,一种王者的压迫气势扑面而来,他弯腰就要进车厢……

    陆半夏看穿他的意图,眼角的余光扫过车窗外斜角度的监控,冷静的开口:“你想当着阁下的面对他的下属动手?”

    谁也不能保证阁下和夫人会不会透过监控器看他们。

    李越祈有阁下为好友,她陆半夏和夫人的君子之交就算不什么吗?

    李越祈身子僵住,眼眸一眯,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眼角的光扫到监控器,不得不承认陆半夏很聪明。

    沉默片刻,终究转身上了驾驶位,连安全带都没有系,直接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车厢气氛凝固而压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浅浅的呼吸教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李越祈握住方向盘的手面青筋若隐若现,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后视镜扫到她。

    陆半夏一直垂着眼帘,侧头看到路不是回自己的公寓,瞬间开口:“停车!”

    李越祈恍若未闻。

    陆半夏抬头看向他英俊的轮廓,再次重复:“我叫你停车!”

    回应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与冰冷!

    陆半夏不再多费口舌,手指直接掰开开车锁,李越祈神色镇定,他已经将车门反锁。

    她心里明白,倒也不惊慌,极其冷静的连开两次,反锁的车门会自动解锁。

    李越祈眸子一沉,冷彻的光从后视镜上反射到她身上。

    “停车!”陆半夏说话时已经将车门推开,强劲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有一种义无反顾的绝然!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立刻跳下去!

    李越祈急速的踩煞车,车子还没挺稳,他回头瞪着她:“陆半夏,你疯了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径自下车,狠狠的将他的车门甩上!

    李越祈下车,三步跨两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怒不可遏:“是你为了白子言流掉我们的孩子,现在你还要和我离婚?我于你还没有一个死了的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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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9

    第三百五十一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19

    压抑在他心底这么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心里藏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怎么可能会不介意!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没有关系,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心里唯一的男人。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走进过她的心!

    “不要拿你和他比!”陆半夏甩开他的手,眼神里的冷意遮住心底的疼痛,“你配吗?”

    白子言那么干净的男人,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爱情!

    而你呢?

    对待你想要的,你无所不用其极的掠夺,谎言,欺骗!对一个逝去的人随意的轻蔑……

    这样的你,配和白子言相提并论?

    “……你!”李越祈被她的话气的声音顿住,脸色铁青,身子僵硬如石,他以为她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里就那么的不堪。

    “李越祈,有些事我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黑幕之中,她的声音凉如初雪,“凡是被陆子矜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要!陆川是如此,你也不会例外!”

    李越祈的眸子一掠,意外瞬间划过,原来她知道了……

    “你听我说……”唇瓣微抿,话刚出,陆半夏的步伐已经走到路边,伸手拦住差点疾驰而过的空车。

    上车,甩上车门,冰冷的眸光隔着玻璃看向他,如果今天自己不点破,他是否还像哄傻子那般哄她?眸底的光,一点点的黯淡……

    如果在医院的时候,他能和自己解释,她是相信的,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那时身体和生理都遭受着创伤,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是有多渴望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来了,却带着另一个女人的唇印,像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狼狈不堪。

    医院闹的不欢而散,她的心冰冷无比,在漫长的时间里,冷静下来她不是没想过,李越祈那么聪明的男人,他若真想欺骗自己,玩弄自己,他不会带着那么明显的唇印来见她,除非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但这也证明了,那一晚李越祈的确撒谎,他不是在见客户,而是和陆子矜在一起。

    无论是何种理由,他们在一起,陆子矜有机会拿到他的手机,可见他们的确是有事在隐瞒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有多讨厌陆子矜,还要与她接触,这无疑也是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委曲求全这四个字在她陆半夏的感情世界里从不存在。

    李越祈如果不能好好的解决这件事,他们之间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彻底完蛋。

    李越祈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陆半夏坐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之中,脸色阴沉,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一支号码,声音泛着寒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夏夏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能和她说什么?!”电话那头甜美的声音里尽显无辜。

    “需要我自己查吗?”如果他查到那天晚上陆子矜和夏夏说过什么,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许久,她似笑了下,歉意道:“那天晚上她好像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我接了,如实告诉她你在洗澡,她什么都没说就挂了。我一个不小心就把来点记录给删除了,后来忘记告诉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一个不小心是有多不小心只有陆子矜心里明白!

    “陆子矜,谁准你在夏夏面前乱说话的!”低沉的嗓音怒意四溢,几乎是要隔着电话冻死电话那边的陆子矜。

    陆子矜不以为然的笑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那个时候你的确在洗澡,她自己要误会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来怪我!你们两个人感情不深,信任不够,也没必要推卸到我这个无辜的路人甲身上吧!”

    李越祈不得不承认,陆子矜的话是对的,他们的感情不够深,信任不够足,否则怎么会轻易的就被表面的东西迷惑住,不相信彼此!

    他是如此,陆半夏亦是如此!

    但是,没有陆子矜这个绊脚石,他们的感情又怎么会受到波折!

    “以后你若再敢在她面前乱嚼舌根,我会让你后悔终生!”警告丢下,切断了通信!

    他站在路边,眉心揉着寒意与自责,又拨通另一个号码:“麻烦你帮我查一件事,很重要……”

    陆子矜听到冰冷的嘟嘟声,红润的唇瓣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陆半夏和李越祈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子矜……”一直站在门口的姚玉面露忧色的凝着她,无疑刚才她和李越祈的通话她都听见了。

    “妈妈……”她放下手机,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说过,离李越祈远一点,他不是你能控制住的男人!”姚玉毕竟是过来人。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如果只是靠表面的软弱和体贴,怎么可能让陆恒在众人反对下还要将她迎娶过门!

    陆子矜浅笑:“妈妈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她站起来,抱住她的胳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过不了多久,整个国都的人都会知道,陆家二小姐是多优秀的女人,而你是陆家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我一定会让那些瞧不起我们母女的人,自扇耳光!”

    姚玉没说话,无声的叹气,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我只想你能平安,快乐的过一生!”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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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的大伯,陆恒的哥哥陆永七十岁寿辰,宴会办的很大,身为陆家的长女,陆永看着长大的陆半夏自然不能缺席。

    陆永和陆恒两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近乎是不分彼此。陆永早年身体不适,从公司退下,只留下手中一股份,其他都给了陆恒。他早年丧偶,没有留下子嗣,之后陆陆续续有过几个女人,但不曾娶进门。

    他说,妻子在世,他只有妻子这一个女人,妻子离世,他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妻子始终只有一个!

    因此陆永将陆半夏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而且他和陆半夏的母亲又是亲梅竹马的至交好友,对陆半夏比陆恒更为关心!

    陆半夏下班后急匆匆的换身衣服,赶往陆永的别墅。

    抵达时宾客已有大半,她一席水蓝色长裙,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遮挡住白希如雪的肌肤,明亮润泽的双眸楚楚动人,一进门立即收到各种目光。

    有人认出她是陆家的长女陆子矜,c国的秘书长,亲自来参加陆永的寿宴,可见她对这位长辈的尊重与重视。

    不少人要上前搭讪,无论是官是商,要是能与秘书长搭讪上,免不了有好处。

    陆半夏面露浅笑,不冷不淡一一拒绝寒暄,要先上楼见长辈,宾客自然不敢多加阻拦。

    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礼物熟门熟路的走向楼上的书房。

    陆永身体不好,喜静,如果不是陆恒坚持要为他操办寿宴,他大概就只是请半夏回来一起吃顿饭了事。

    “大伯!”陆半夏敲门而入,陆永正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她严峻的神色立刻柔和下来。

    “小夏,你来了。”

    “总统府有事耽搁,应该没有迟到吧!”陆半夏薄唇漾着淡笑,不是客套的寒暄,出自真心的笑容!

    在陆家如果说有谁是真心的待她好,那便是陆永!陆半夏自然是打心底的尊重这位长辈!尤其是陆永对亡妻的那份感情,更让她感动。“大伯,生辰快乐!”

    “不晚,不晚。”陆永笑道,饱含风霜的眸子凝着半夏,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半个身子都躺进坟墓,过什么生日,还不是你父亲瞎嘚瑟,显摆!按我的意思,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很好了!”

    “父亲也是想热闹热闹,免得您一个人太过孤单寂寞!”陆半夏将自己的礼物送上。

    陆永喜欢中国书画,每年生辰陆半夏都会为他搜罗一些好的中国字画,有价值连城,也有分文不值,但陆永都喜欢,当稀世珍宝一样收藏!

    陆永说过:心头好,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知我者,非半夏莫属!

    陆永一边欣赏字画,一边道:“孤单大半辈子习惯了!”说着,眸光看向陆半夏有些心疼:“大伯老了,无所谓。你还年轻,女孩子家不要那么要强,总统府秘书长身份风光,背后的辛楚却无人问津!若你母亲在世,一定会很心疼!”

    他有意劝陆半夏退出政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陆家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只要陆半夏肯,他有生之年让她掌管陆氏易如反掌!

    即便陆恒反对,也没有用!

    “大伯,我现在很好。”陆半夏和李越祈的婚事,除了家中和阁下身边的人,连陆永也不知道。

    一来是她不能让陆永知道陆恒用母亲的骨灰要挟自己嫁给李越祈,免得陆永担心,气坏身子;二来陆永若是知道她结婚,必然是要她风光出嫁,闹的满城皆知,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这几年一直隐瞒着陆永,他从不知晓,陆半夏已婚的事。

    陆永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这个孩子就是太过倔强!直叹气,幽怨的语气道:“大伯老了,管不动你了!”

    “大伯!”陆半夏唤了他一声,帮他收起画轴,“我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能从旁协助阁下,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国民们生活安逸,我觉得很有意义。我不敢自喻有伟大豪情,但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让我觉得生命很充实。如果每一个人都贪图享受与安逸,那么这个国家该怎么办?我是一个女人,但前提是这个国家的国民!尽一点绵薄之力,我很高兴。”

    陆永见她说这番话神色认真虔诚,晓得她是真的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点头:“我就是怕你太辛苦!”

    陆半夏浅笑:“人生还是先苦后甜的好,若是先甜后苦,只怕是很难承受。”

    陆永同意她的话。自己的人生就是因为前半生太过顺利,后半生妻子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就撒手归西,自己孤身一人这么些年,身体也越发的不好,生了两场大病,近乎要将他整个生命都掏空了!

    家佣敲门,说是宾客们都到了,寿宴开始。

    陆半夏扶着陆永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备受瞩目,一来是她站在寿星的旁边,二来是她的身份与美貌!

    陆恒是踩着时间点来,因为他带了姚玉与陆子矜,若是提前到场,担心陆永会赶她们母女出去!担心让她们母女再受委屈!

    陆永和陆半夏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走进来,陆半夏面无表情,她到场没看到陆恒,就想到他可能是要带姚玉与陆子矜过来。

    她的父亲对这对母女,可谓用心良苦!

    陆永一见到姚玉与陆子矜,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没想到他这个弟弟,还真敢把这对母女带进他的家门!当着他的寿宴这样做,一是给那对母女正名份,二是想给陆半夏一个下马威!

    太过份了!

    姚玉配合陆恒黑色的西装,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长裙,头发挽起,画了淡妆,显得年轻端庄,从容不迫,颇有陆太太的风范。

    陆子矜选择的是白色洋装,显得年轻有活力又不失千金小姐的优雅与高贵!

    有人认出姚玉母女,尤其是最近陆子矜在法律界崭露头角,赢了几场官司,口碑不错,人又长的漂亮,自然不乏有很多富二代,官二代的追捧。

    但真正的豪门名门的太太对姚玉这样的女人很不齿,她们的老公多多少少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无奈维持面子和尊严只能忍气吞声,但打心底里对抢别人老公的狐狸(精)深恶痛绝!而千金小姐们也不喜欢陆子矜,到底是(私)生女,哪里比得上她们这些真正的名门千金!在她们的眼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陆子矜远远比不上陆半夏!

    “哥,生辰快乐!”陆恒带着姚玉母女走向陆永,看到陆半夏倒是不意外,淡漠的扫了一眼,当没看到!“子矜,这是你大伯!”

    当初他娶姚玉进门,陆永是反对最强烈的一个,阻拦无果,陆恒第二次的婚礼,他坚决没参加,连同和陆恒都疏远的很。

    在陆永的眼里,陆半夏的母亲是他唯一的弟媳,半夏是陆家唯一的子孙。

    这半路冒出来的母女算什么!

    陆子矜有着姣好的面容,一笑嘴角有着两个甜甜的酒窝,声音很甜:“大伯,生辰快乐。这是我妈和爸特意为您精挑细选的礼物。”

    她刻意加强了“我妈和爸”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母亲是陆太太,她是陆小姐!

    打开盒子,是一尊黄金打造的寿星,闪闪发光,耀眼无比!

    姚玉在一旁开口:“大哥,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陆永冷哼一声,若是陆子矜那点小聪明都看不透他这大半辈子就白活了。

    “真想我多活几年,就没有事没事像跳蚤样在我面前瞎蹦跶,看着就烦!”陆永低沉的语气,丝毫不像在开玩笑,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还特意补充一句:“很烦!”

    可见他是真的不喜欢这对母女!

    姚玉脸色一白,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想说话却又不敢,欲言又止的站在陆恒的身边,宛如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陆恒也知道陆永不喜欢姚玉子矜,但没想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这么排斥,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陆子矜忍不住开口:“大伯,我妈为了您的寿辰选礼物可谓费尽心思,您怎么可以……”

    “闭嘴!”陆子矜的话还没说完,陆永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谁是你大伯!哪家的孩子如此没教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真是有其母就必有其女,教而不善!”

    陆子矜脸色也苍白了,她没想到陆永这个老家伙竟然当众给她们难堪,连爸的面子都不给!

    “大哥!”陆恒忍不住开口,“玉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子矜也是我的女儿。如今都是我们的亲人,今天是来给你祝寿的,你何必还要计较过去的事?今天这么多宾客在场,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陆永冷哼一声,板着老脸不留情面训斥道:“我怎么记得陆家明媒正娶的媳妇,除了我的亡妻就只有沈月,陆家的子孙只有半夏一人!你要真是想给我祝寿就少带这对心术不正的母女在我面前蹦跶,我大概还能苟延残喘个几年!”

    沈月是陆半夏母亲的闺名。

    “今儿我也就当众把话挑名了说,我只认半夏这一个血脉!我死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归半夏所有,半路跳出来的牛鬼蛇神想都别想!”

    陆永脾气上来,是什么都不管,反正他是一条腿都跨进坟墓里的人还会怕什么,怕只怕他死后半夏这孩子无依无靠,被这对母女欺负啊!

    “陆川!”

    陆川今天早到,送上寿礼后,一直和宾客寒暄,帮陆永招呼宾客,此刻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听到陆永的话,立刻上前,恭敬道:“大伯!”

    “陆川,你是沈月一手养大的,她视你为亲生儿子,你也就是小夏的亲哥哥,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你要记住公司是你的,也是小夏的,日后我若不在了,有人胆敢欺负小夏,存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你就帮我清理门户,不必客气!”

    陆川见姚玉和陆恒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堪,谁能想到陆永今天会如此不给面子,连亲弟弟都不顾。

    眸光看向站在陆永身边的陆半夏,神色淡漠,仿佛眼前上演的闹剧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点头,语气低沉:“大伯,你放心!有我一日,便会护半夏一天!有我的一世,定护半夏一世无忧!”

    陆子矜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水眸里对他们的恨,遮挡不住....垂在身旁的手不由的收紧,指甲深深的插进掌心……

    “大哥!”陆恒的声音不由的提高,眼神无奈而愤怒的看向自己的亲哥哥,他怎么可以为陆半夏说这些话,当众让他下不了台,如此难堪。

    眼神不悦的扫向陆半夏,几乎怀疑是陆半夏从中挑唆,否则大哥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陆半夏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几分薄厌,心口一紧,缓慢的疼起来,唇瓣抿着没有弧度的线条。

    可笑,真是可笑!

    心冷如冰,原本想要说的话在舌尖绕了一个圈无声的咽回腹中,无声的站在陆永的身边,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些戏子。

    陆家全是一群牛鬼神社,每个人都是戏子,暗怀鬼胎!

    陆永冷哼,对于陆恒的愤怒和不满,仿若未闻。

    不少宾客低头议论纷纷,今天陆恒可谓是颜面扫地,而姚玉和陆子矜自然也是脸上无光,站在陆恒面前也摆脱不了小丑的形象。

    金碧辉煌的大厅气氛低压,凝固,一双双眼眸,可是目不转睛的在等着看好戏呢!

    忽然之间,大门突然打开,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欣长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修长有力的双腿被笔直的西装裤包装,一只手插在口袋,一只手拿着礼物,一双鹰隽的眸光射向主厅时,薄薄的唇瓣逸开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

    陆半夏看到他神色一怔,没有预料他会出现。

    李越祈信步走向他们,陆恒见到他眼神不动声色的一沉,此刻倒也聪明的不开口,权当是借李越祈这个台阶就下了。

    “你是谁?”陆永对李越祈的大名略有耳闻,但不曾见过。

    李越祈停下脚步,对他恭敬的鞠躬,低哑的嗓音温润儒雅:“陆老先生好,我是李越祈!”

    听到“李越祈”三个字时,周围的人纷纷都炸开锅,每个人都用新奇,崇拜,欣赏诸如此类的目光看向他。

    法律界的翘楚,经他手的案子已经成功编入法律课本视为最成功的案例!

    “今天是我的寿辰,我记得....并未邀请李先生!”陆永一见到李越祈就喜欢不起来。

    李越祈淡笑:“我是……”明亮的眸光饶有深意的看向陆半夏,话语突然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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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刚下火车到酒店,*没怎么睡,写的改的较慢,没平常那么早,审稿肯定也没那么快,让大家久等,很抱歉!之后会尽量早更,早审核!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0

    第三百五十二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0

    陆半夏娟秀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掌心渗出汗水,担心他会在这个时候告诉陆永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宁安回来后陆半夏有意想介绍李越祈给陆永认识,然后让他慢慢的接受李越祈的存在和自己的关系,只是事情太多,忙的抽不出恰当的时间。

    之后发生流产的事情,她身心俱疲,怎么可能再有心情介绍李越祈给陆永认识。

    没有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

    “我是陆子矜的同事,受她邀请来拜见陆老先生!”李越祈薄唇微抿,声音轻轻的吐出来时让陆半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不知不觉的往下沉。

    眼角的光看向陆子矜,她的双手已经挽住李越祈,浅笑嫣然:“大伯,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金牌律师!盛名全球,我特意邀请他来给您祝寿,希望您能明白我这个做晚辈的一片用心良苦!”

    所谓“来者是客”,陆永可以对姚玉陆子矜冷漠至极,对陆恒横眉竖眼,却没有办法对李越祈摆出盛气凌人的气势。

    “有心了。”陆永敛眸,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

    李越祈倒也不介意,送上自己的礼物,温声道:“我听陆秘书长提及过您老喜爱字画,刚好前些日子好友送了一幅中国山水画,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今天就借花献佛,希望陆老不要介意!”

    陆永剑眉一挑,眼眸看向陆半夏:“小夏,你们也认识?”

    陆半夏呼吸几乎屏住,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眼眸避开陆永,看向李越祈,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除了她,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紧张,谁也没有说话!

    唯有李越祈镇定从容,不慌不忙道:“我与阁下在美国读书时认识,陆秘书长又是阁下的得力助手,有幸见过几次面,发现我们还是很聊得来!”

    “原来如此!”陆永点头,接过他的礼物,打开是一幅中国古画,凭他阅画无数,寥寥数眼,已辨别出这是真迹,价格上百万!

    这个男人随便出手就上百万的名画,不简单啊!

    之前的不快因为李越祈的出现,烟消云散,变相的解救了姚玉与陆子矜母女两的尴尬。气氛恢复至温馨融洽,每个人脸上都浅笑,轻声寒暄。

    陆半夏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李越祈与陆永交谈,得心应手,丝毫没有紧张或怯懦,剑眉墨眸流转着自信张扬的光芒,委实令人着迷。

    她提着裙角无声的退场,在繁闹之中想要觅一份安宁实属不易。

    陆永平日喜静坐,在后院用纯原木打造生态的房屋,风格类似日本建筑。

    脱下鞋子,刚踩上冰冷的地板,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笑。

    陆半夏转身看到陆子矜手执一杯红酒,水眸潋滟,纷嫩的唇瓣牵着一抹笑容,在温暖的灯光下略显刺目。

    “你想借陆永的手赶走我们母女的梦想泡汤了!陆半夏,现在你心里一定堵的慌,是不是啊!”

    想要赶走姚玉她们,什么时候需要大伯出手!让她们留在陆家,不过是她还顾及着父女的情面!不想让陆恒太过难堪,老年无伴,孤独到死!

    “陆子矜,你太高估自己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陆子矜做过什么,陆半夏全当看不见,听不见,不是她争斗不过陆子矜,而是不屑与她争。

    在政坛上什么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没有经历过,陆子矜那点小聪明放在政坛里还不够死一百次。

    她忙于应酬总统府的事,陆子矜还不足以重要到需要她浪费时间来对付。

    陆子矜敛眸,姣好的面容一沉,冷笑:“陆半夏,你就装,使劲的装!你明知道那天晚上我和越祈在一起,不过是假装不在乎,真是虚伪!我劝你,还是赶快和他离婚好了,否则等陆永知道,我们姐妹共侍一夫,我怕他受不了,万一有个……”

    “闭嘴!”陆半夏脸色倏地一沉,清冽的目光寒光乍现,宛如刀锋:“陆子矜,你敢让大伯知道我们的事,试试!我一定要你们母女滚出陆家,滚的轰动全国!”

    暂时不能让大伯知道她和李越祈的事情,尤其是这其中牵扯到陆子矜。

    她怕大伯的身体承受不住!

    她可以不在乎陆家的身份地位,可以不在乎这世间的任何东西,却不能不在乎陆永,这个真心待她,唯一对她好的长辈!

    滚的轰动全国!陆子矜的心一颤,尤其是她的目光泛着杀意,强势逼人。

    以陆半夏现在的身份地位,她绝对会说到做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发誓,我一定也会让你陆半夏身败名裂,在c国再也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握着酒杯的手无声收紧,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牵强,但说话的底气还是有的。

    敢“狠”的人,可不止只有陆半夏一人!

    陆半夏无言,赤脚走下阶梯,踩着冰冷而柔软的草地上,站在陆子矜的面前。她比陆子矜高出些许,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足以震慑住陆子矜,半天没有再挤出一个字。

    她伸手轻便的夺过陆子矜手中的红酒,下一秒直接朝着陆子矜的脸上泼去。

    一下子粉颊上全是红酒,白色的礼服上更是狼狈不堪,陆子矜惊吓的连退几步,杏眸瞪的又大又圆,“陆半夏,你疯了!”

    上前,扬起手就要帅甩陆半夏耳光!

    她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指尖还没碰到陆半夏的脸颊,已经被她一把扣住,僵硬在半空,动弹不得。

    陆子矜没想到她能抓得住自己的手,尝试抽回未果,气的脸色通红,却无力反抗。

    陆半夏神色漠然,眼帘无风无浪平静如镜,只是在眉心处沁出寒意,左手轻松的扣着她,右手还惬意的拿着酒杯,声音清冽:“我只是想让你发昏的脑子清醒清醒,别像个没见过男人的(婊)子,每天(欲)求不满的只想着如何(勾)引别人的老公!”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原本我是在考虑离不离婚的问题,现在我倒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可以用前半生拖住父亲母亲离婚,让你母亲做二十多年见不得光的情(妇),让你背负着(私)生女的骂名长大,自然也可以用下半生的时间绑住李越祈,让你们背负着道德的束缚与骂名,永世抬不起头见人!只要我一天是李越祈的妻子,你就是全世界人所不齿的小(三),狐狸(精),你的人生就像是过街老鼠,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些人或许会看在父亲的面上给你几分薄面,但转身她们的口水泡沫足以淹死你!陆子矜,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就是你所选择的人生!”

    “——你!”陆子矜瞪大眼睛看着她,杏眸里写满不可思议与不可置信,“是你……是你阻止了爸。”

    当年陆恒信誓旦旦的说会和沈月离婚,会给她和妈一个家。没过多久,他一脸的愧疚的向妈道歉,妈妈为了这件事终日以泪洗脸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曾经想过带着她离开国都,离开爸!

    没想到她们母女这些年受尽人情冷暖,骂名与屈辱,全是拜陆半夏所赐!

    陆半夏甩开她的手,手中的酒杯随意的丢弃在草地上,声音低沉,冰冷:“是我,又如何!”

    当年她做得出来,就没想过要隐瞒谁!她不想要自己的家散掉,不想让父母离异,不想让(勾)引父亲的女人登门入室,她千方百计阻止父亲离婚的念头,她何错之有!

    “好!”陆子矜低吼一声,眼眸涨的通红,已经怒到极点:“陆半夏,算你狠!我们走着瞧,看谁会想到最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不如死!”

    陆半夏沉默的看着她愤怒离去,漂亮的脸蛋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这样的威胁,警告她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转身,走进木屋里,坐在长廊里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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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轻盈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到陆川刚好要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见她醒来,陆川怔愣下,还是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天气凉,小心感冒。

    陆半夏手指触及到他厚实感的外套,犹豫几番到底没有扯掉,淡淡道:“身体好了?”

    那次医院后,她便没有再见过陆川。

    今天见面,隔着人群,陆川英俊的轮廓还是有些苍白,大概是身体没有痊愈。

    “好的差不多,剩下的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剩下的是心里的创伤,还需要时间慢慢的平复。

    “大伯只是不喜欢姚玉母女,他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陆川是陆家收养的,但是这些年他为陆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陆永在乎自己比在乎陆川多,但是她不能不顾及陆川的感受!

    陆川笑,谁说陆半夏心硬冷血,其实她比谁都良善。

    “我知道。”话语顿了下,凝她的眉目认真:“我说的全是真心话。”

    有我一日,便护半夏一天,有我的一世定护半夏一世无忧!

    ——————————3068——————————

    (4-23至4-25)这三天竭力在修改之前的内容,否则将会被下架处理,所以更新可能不会太多,还希望宝贝们能见谅,少爷已是焦头烂额,并未比你们好受。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1

    第三百五十三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1

    清澈的眸子微怔,红唇微抿,低低的嗓音里有着无限的怅然:“陆川……”

    “半夏,你听我说!”陆川低哑的声音打断她,漆黑的眸子凝她,诚挚透彻,薄唇牵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我知道我们回不到过去,也知道你感情的禁区,我无法再踏入半步。可是这些年,你已经成为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你让我彻底的放下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亲人的身份守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幸福!这是我唯一的信念,你不能残忍的连这也剥夺了!”

    这些年,他都是为陆家而活,为她而活,若是让他放下信念,他该如何继续生存?

    陆半夏缄默,陆川说的没错,没有爱情,至少还有亲情,他们还是亲人。

    陆川倾身靠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眼底有着戒不掉的迷恋,“半夏,守着你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我答应,不会因为你而错失其他的风景,但是在那之前,请不要再躲避我的关心!”

    这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从女孩到女人,他目睹她性格上的改变,从外向开朗到沉默寡言,从势单力薄,到站在政坛成为砥柱!

    每个人都只看到她表面的冷漠与强势,却没有看见她在对待身边的人处处留一分余地。

    对陆恒也好,对自己,甚至对陆子矜和姚玉她都从没有下过狠手,她为所有人保留着一份良善,变成所有人伤害她的资本!

    “半夏,请好好的幸福!因为你如果不够幸福,我的眼神是没有办法去看别的风景!”

    低音落下,他微凉的唇瓣印在她的额头上。

    陆半夏平静的心泛起涟漪,感动,也仅仅是感动,没有半点的儿女私情存在。

    与此同时,一束强烈寒冷的目光射过来,锋利如刀刃!

    陆半夏与陆川一同看过去,陆川薄唇逸出淡淡的笑,没有任何的心虚与慌张,松开半夏,起身走向门口。

    李越祈漆黑深邃的瞳孔看不出什么情绪,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陆半夏,在与陆川擦肩而过时,薄唇微抿似乎说了什么。

    声音压的很低,只有陆川一个人听到,步伐顿了下,随之恢复,走出去。

    陆半夏敛眸,不由的冷笑,今天找自己的人可真多。先是陆子矜挑衅,后是陆川,现在又来一个李越祈,想要寻一份安静怎么这么困难?

    她原本不想对陆子矜做什么,无奈陆子矜不识趣,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不断的挑战她的底线,为了让陆子矜收敛点,她唯有出手,警告她安分点。

    陆川所说的,她无力反驳,亲人永远是这个世间最割舍不下的存在,她不会刻意躲避陆川,但如果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走进一步,她会毫不犹豫的退十步!

    至于李越祈,她不是很想见他!

    今天陆子矜是分明料想到陆永会给她们母女颜色,请来李越祈做挡箭牌,陆子矜能想到的事,李越祈会想不到?

    说实话,她不希望李越祈帮她们,她不会对那母女落井下石,刻意刁难,但不否认,身边的人刁难她们,她亦不会阻止。

    也许,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坏女人!

    李越祈在她的身边坐下,“夏夏,我们谈谈。”

    “谈?”两片薄薄的唇瓣一扯,声音清亮:“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之前或许有这个必要,可今天你出现帮她们,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李越祈蹙眉,沉声:“夏夏,即便是被判死刑的人,也有上诉的机会!你不能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陆半夏眸子倏地一紧,冷冷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过你?”

    我给过,在医院的时候,那时你说了什么?字字如刀(插)进我的心脏,让我之前的决定变成笑话,一个荒唐!

    李越祈被问的噤声,他知道她指什么。这件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拿衣服给钟点工清洗,因为是陆半夏为他买的衬衫,特意嘱咐钟点工要小心点,不要洗坏了。

    无意之间他看到衣领上有一个唇印,他知道,这是陆子矜刻意留下的,那一晚发生太多事,他一时没注意,没想到竟然让半夏看到……

    可想而知,她该有多恼火!

    “夏夏,我和陆子矜从没有过什么!”沉默良久,他开口解释,声音低沉,目光虔诚而认真,“我那天知道你为去看白子言而流产,气坏了!口不择言,我并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如果他接到那个电话,结果一定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倒是庆幸那通电话没有打扰到你们!”陆半夏冷笑,他现在是承认自己那天撒谎,是和陆子矜在一起了。

    “夏夏!”李越祈沉声,语气有一丝无奈,“那晚我的确是和陆子矜在一起,因为谈一些重要的事,服务员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衣服,所以才……”

    去房间里洗澡,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想到陆子矜会接他的电话,更没想到那时半夏流产....

    “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陆半夏沉默,冷漠的五官弥散着一股冷意,目光犀利的盯着他,问:“你们谈什么?”

    李越祈薄唇紧抿,一语不发。他不想再开口骗她说是谈工作,但他和陆子矜谈话的内容,暂时也无法让她知道!

    或者说,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美眸里流转过失望,逐渐的黯淡,起身就要走。李越祈迅速钳住她的手腕,“……夏夏!”

    陆半夏毫不留情的甩开他的手,声音寒意彻骨:“别碰我!”

    转身走向门口,李越祈大步流星的跟上,从后面直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声音在她的耳畔低哑的嗓音:“夏夏,我今天来是因为想见你!”

    她心里有气,他知道,全知道。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方式,她怎么可能愿意见自己!

    他倒是想进总统府,无奈阁下因为迎合夫人的喜怒,不愿让他再去,他去她的公寓,每每都被挡在门口!

    想他一个金牌律师,无所不能,结果总是在她面前吃瘪,束手无策!

    陆半夏挣扎几番,他抱的很紧,没有留一丝缝隙,礼服褶皱,甚至有了汗意!

    “李越祈,松手!”

    他恍若未闻,指尖的力气收的更紧:“夏夏,我在你母亲面前说的话,全是真的。”

    脑海里浮现那些话,心尖一颤一颤的疼,正因为知道他说的全是真的,所以会觉得冷,觉得疼!

    因为她全都相信了!

    陆半夏有些晃神,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的倩影身上,眸底划过一丝寒意,忽然开口:“我们回家吧!”

    李越祈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转换态度,疑惑之时,陆半夏转身,薄唇漾着浅笑:“你的解释我收下,现在我想回家!”

    说话时,纤长好看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身子刻意与他亲近。

    李越祈扫到不远处的身影,迅速反应过来,明白她的用意,不但没有松开她的手,还主动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五官轮廓流泻出浅笑,*溺而温情的嗓音道:“好!”

    音落,趁机在她的唇角偷一个香吻!

    陆半夏怔了一下,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下,点头:“你先去开车,我和大伯打声招呼!”

    李越祈全依她!

    陆子矜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在眼帘里消失,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一贯甜美的面容此刻弥漫着狰狞与不甘。

    “陆子矜,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他们爱情里的一块试炼石!”

    陆子矜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陆川,他的嘴角还噙着一抹讽刺。敛眸,沉静一笑:“是吗?”

    神色莞尔,“你确定李越祈给她带去的是天堂,而不是地狱?”

    陆川蹙眉:“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陆子矜抿唇,眼底的笑冷的可怕,走进陆川时,低低开口:“陆川,你只要睁大眼睛看着就好,陆半夏她终究会有报应!”

    让她的妈妈做了二十多年的(情)妇,让她背负着(私)生女的骂名成长,这些痛苦她终将如数还给陆半夏,或更甚。

    陆川握住她的手腕,凝她的眸光饶有深意:“陆子矜,收手吧!”

    低沉的嗓音里有一丝的乞求,为了半夏,他愿意底下头,求陆子矜收手,不要碰坏半夏得之不易的幸福!

    陆子矜的心一紧,疼痛蔓延全身,陆川的退让比警告更让她恨,眼底遮挡不住的恨意流窜,无情的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太晚了,陆川!”

    一切都太晚了,如果当年你没有逼着我拿掉孩子,如果当初你肯给我一点点的关怀与爱,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无法体会失去孩子,我的痛不欲生,你不会知道在英国的那三年,我一个人是如何度过漫漫长夜,每个梦里都有一个血色的孩子向我索命!

    她陆半夏高贵优雅,我陆子矜就活该被你们贱踏的一文不值吗?

    出生这样的事是我能选择的吗?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是你们逼我的,往后的一切,一切,休要怪我,狠心,无情!

    因为,那是陆半夏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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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和陆永打了招呼,陆永虽有不舍,但碍于姚玉和陆子矜在场,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强留。

    她走到门口,李越祈的车子早已在等着她。

    欲想坐到车后座,李越祈已经走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选择。

    窗户后有一双眼眸在看着他们,陆半夏再不愿意,也不会让别人看他们之间的笑话。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自主的扣安全带,这让她又想起陆子矜留在车内的那枚耳钉。

    如果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

    一路相对无言,车厢里只剩下淡淡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李越祈的余光不时的扫过她干净漂亮的脸庞,她的目光是看向车窗外。

    低眸,无名指上的戒指,收尽眼底,眸底涌起无声的笑意。

    ***

    家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一尘不染,拖鞋茶杯,全部放在原位,似乎在等着主人随时回来用他们。

    玄关处换下鞋子,陆半夏自顾的走向卧室去换衣服。

    李越祈什么话都没说,脱下外套就走向厨房,洗米,放进砂锅里煲粥。

    陆半夏换上一身休闲服,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拿出一枚别致的胸针。

    这是母亲临终前送给她的唯一礼物,上次走的匆忙,忘记带走。她是特意回来拿这件东西!

    转身,不知何时李越祈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明亮的眸子凝着她,像是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

    陆半夏敛眸,经过他的身边,李越祈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里磨蹭,声音低低的,充满蛊(惑):“夏夏,你明明是相信我的。”

    “所以呢?”陆半夏侧头凝向他:“我就该忍着受着你和陆子矜*不明?”

    李越祈蹙眉,只听到她又说:“李越祈,如果你做不到对这段婚姻负责,那么基于公平起见,你*一次,我就给你戴一顶绿帽子!你*一次,我就和别的男人*一次!”

    她掷地有声,目光清澈,笃定,不是在开玩笑!

    古往今来,男人*好像是天经地义,女人*就被骂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凭什么?

    一开始是他李越祈硬生生的要闯进自己的心里,感情的禁区,现在由不得他想退就退,想如何就如何!

    他能让她痛一次,她就还他一次,他和别的女人玩一次,她就玩别的男人一次。

    在她陆半夏的世界,没有“得过且过”四个字!

    李越祈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不会的!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陆半夏没有挣扎,眸光看向衣柜,那一排排整齐的衣物,冷声:“衣服……”

    “扔了!”他回答的干净利落。

    虽然不舍,但染上别的女人气息,他也觉得脏!

    陆半夏听闻,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李越祈低头亲吻落在她的额头,不偏不倚就是陆川吻的地方。

    “以后不要让他碰你,连手指头都不可以!”

    天知道当他看到陆川亲她的时候,他心底那杀人的(欲)望有多强烈!

    “礼尚往来!”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李越祈笑的很无奈,他的女孩啊....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明知道她跟自己回来是为了利用自己刺激陆子矜,他也愿意配合被她利用!

    甚至,私心希望,她能利用的再彻底点!

    在陆半夏转身要去客厅喝水时,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夏夏....”

    她的脚步停下,回头看着他,没说话!

    “对不起!”关于孩子,关于那些伤人的话,他始终欠她一句对不起!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介意白子言的存在,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更要介怀。而且当时牵扯到孩子,他一直都渴望能与她一起孕育出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关心则乱,再聪明的人在感情中也难免糊涂,竟然被陆子矜的三言两语而刺激的失了方寸!

    陆半夏沉默许久,回答:“不是每一个对不起都可以换来没关系!”

    这一次她选择相信他,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这不表示还会有下一次!

    李越祈听懂她话中的深意,浅浅笑笑:“明天晚上我们去见一个人。”

    “谁?”陆半夏下意识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陆半夏安静的喝水,没有追根究底。

    晚上是粥搭配两个凉菜,用完洗澡,休息。

    两个人和衣而眠,李越祈没有伸手抱着她时,掌心略有汗意,搭在她身上时,她没有推开,他暗暗的松一口气。

    眼底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半夏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睡着。

    说真话,陆子矜始终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尤其是李越祈不愿意告诉她,他和陆子矜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是必须要隐瞒着她!

    感情一段有了裂痕,就很难修复,她不知道自己和李越祈还能不能走下去,还能走多远。

    但至少现在她不能先放手,是自己舍不得也好,是不想成全陆子矜,争一口气也好,她不能就这样的算了!

    在她未消气之前,她还要和李越祈在这段婚姻里相互折磨!

    只是——

    明天他究竟要带自己去见谁?

    ———————————————5000字——————————————————————

    少爷:《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经如数修改完毕!至于白言和南司的情节不连贯,请见谅,因为现在严打,绝对不允许写**,所以选择删除!至于其他的情节,除了*显得僵硬,其他都是连贯的。请大家见谅,情势所逼,作者也是毫无办法,唯有配合!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2

    第三百五十四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2

    翌日傍晚,李越祈亲自到总统府门口接陆半夏下班。

    他订了明若阁的包厢,可见他要让陆半夏见的人,身份显贵,地位不凡,极其的重视。

    车在路上,陆半夏趁这点空隙还在处理着邮件,李越祈淡淡的眸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眼底有一些无奈。

    她这个秘书长比总统还要忙!

    心底埋怨,归埋怨,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明若阁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达到包厢的楼层,电梯“叮”的一声后,两扇银色的门缓缓而开,李越祈牵着陆半夏的手走向订好的包厢。

    推开门的时候,陆半夏看到坐在主位的人,再冷静的神色也划过一丝意外。

    男人看到陆半夏丝毫不意外,薄唇抿起和蔼的笑容:“来了。”

    “爸,你来的这么早。”李越祈淡淡的开口,眼底是有着敬畏的。

    陆半夏眼底更加的诧异,他不是父母已亡故,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父亲?

    “秘书长不认识我了?”他起身,低哑的开口。

    陆半夏回过神来,恭敬的鞠躬:“慕容法官,我想忘也忘不掉!”

    只是太意外了!

    盛誉全球的国际法庭最权威的法官——慕容庄,竟然是李越祈的父亲!

    “我是爸收养的儿子。”李越祈低声向她解释。

    陆半夏微微明白过来,难怪她总觉得李越祈的行事作风和慕容庄极为相似。同样的低调,同样是法律界的恒星,翘楚!

    原来收养李越祈,教育他成人的是慕容庄这么优秀的男人!

    慕容庄没有在法庭上的肃杀与庄严,俊朗的容颜在经过岁月的侵湿后,沉淀下来的全是成熟人的魅力,“早就该来看看你们,无奈事多缠身,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陆半夏:“迟来的礼物。”

    陆半夏没有矫情,做作,直接接过来,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谢谢爸。”

    慕容庄对于她落落大方的举止非常喜欢,眸底的光掩饰不住的欣赏,“坐吧,今天就是家常饭,不必拘束!”

    陆半夏点头,与李越祈一同坐下。

    慕容庄的话是如此,但一个是盛誉全球的法官,又是她丈夫的养父,此刻坐在自己的面前,陆半夏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

    这是李越祈第一次介绍他的亲人给自己认识,真的是出乎意料!

    这顿晚餐无风无浪的进行着,两个法律精英坐在一起,免不了要谈各国的法律,偶尔谈到政治,意识到陆半夏尴尬的身份,立刻转移话题。

    期间李越祈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一边说话,一边还很自然的为她布菜,添水,拿餐巾纸。

    第一次见家长,陆半夏浅酌两杯,不张扬,不强势,不卑微,不刻意讨好,进退得到,越发的让慕容庄满意,一再的说李越祈选的妻子是最好的。

    陆半夏第一次被长辈如此夸赞,粉颊在橙光下不由的泛红,不胜酒力的借口去洗手间透透气。

    慕容庄见门关起,脸上的浅笑散尽,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情绪:“她就是陆家的那个孩子?”

    李越祈点头,承认。

    “她知道了?”

    “还不知道。”李越祈见他提及,倒也没有遮掩。

    慕容庄眉头一蹙,对于他的处理方式似乎很不满意,“打算一直瞒下去?”

    李越祈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个孩子不错,不要伤了她!”慕容庄沉沉的开口,他是真喜欢陆半夏这个孩子。

    在李越祈告诉他,他已经娶了陆半夏三年,慕容庄气的差点晕过去!这么大的事,李越祈竟然隐瞒了他三年!

    这些年他多少知道陆家的事,关于陆半夏也略有耳闻,对于她在政坛上的表现也是相当的满意,偶尔与人谈起,对陆半夏的评价很高。

    “……爸!”李越祈低低的开口,眸光落在面前的酒杯,执起一干二净。“我从没想过要伤她!”

    慕容庄神色一怔,反应过来,点头:“那就好。你大了,我无力干涉什么,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不要牵涉无辜,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李越祈抬头看他,说的很认真,“谢谢你能来看我们!祝福我们!”

    若不是为安稳陆半夏的心,他还没有打算告诉慕容庄他们结婚的事。当年不告诉,就是因为知道慕容庄不会同意。

    现在,木已成舟,慕容庄气归气,但一定不会阻止他和半夏的结合!

    慕容庄叹气,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无奈。他没想到隐瞒这么多年的事,李越祈到底还是知道了,更没想到他查到的远远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听闻姬夜熔已死是真的吗?”李越祈转移话题,姬夜熔的死讯震惊全球,m国总统府已经发出声明稿,但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慕容庄点头,“是。”

    “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又是夫人的好友,这一死,只怕是……”李越祈欲言又止没继续说下去。

    “你不必探我的口风。这件事和云夫人无关!”慕容庄知道李越祈是为龙裴家的那口子打探口风,云夫人和姬夜熔积怨已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云夫人更希望姬夜熔死。

    顾明希是云夫人的女儿,姬夜熔却是顾明希的至交好友,这其中的纠葛复杂至极……

    既然慕容庄这样说了,李越祈松了一口气:“不是云夫人便好。”

    夫人不会为难,阁下就不会烦恼!

    “姬夜熔的死,是阁下要送她去毒品集团的人质,为换解药救总统夫人和肚子里的皇太子!”外界人都已为姬夜熔是为剿灭毒品集团而牺牲,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是被阁下牺牲了。慕容庄顿了下,又道:“你云姨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李越祈抿唇未语,他被慕容庄带去m国时,曾见过云璎珞一次,姣好的面容,气质高贵典雅,的确不像是狠心之人。

    听闻姬夜熔死的很惨烈,除了一截脚趾,一颗牙齿,一些发丝,剩下的全被炸的粉碎,连一个全尸都没有!

    这么恶毒的事,不该是云夫人能做出来的事!

    “m国近日不太平,你就不要过去了,那个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再继续,免得惹祸上身!”作为长辈,总免不了为晚辈担心,啰嗦叮咛。

    “我心中有数!”李越祈点头,将他的关心收下,话语顿了下,说:“爸,既然m国不太平,你就不要过去了,留在c国,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常常聚一聚。”

    私心想着将慕容庄留在c国,一来缓和他和半夏之间的关系,二来半夏缺乏长辈的关心,他认为慕容庄能够弥补半夏从未有过的父爱。

    慕容庄是一个长者,也是一个智者,亦师亦友,相信他和半夏一定很谈得来!

    慕容庄岂会看不穿他的意图,摇头:“留你云姨一个人在m国,我不放心!”

    这么些年慕容庄孑然一身,全身心的扑进事业中,唯独李越祈知道他的心给了谁,哪怕是遥遥无期的等待,慕容庄也无怨无悔的等下去。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云姨需要,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云姨的身边。

    李越祈知道自己劝不动他,没有再强求。毕竟慕容庄等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云姨愿意让他留下,这也算是一种进展。

    不能相爱相守,那么相知近思也是好的。

    ****

    门外伫立的陆半夏纤长的手指僵在金属上,她不是有意偷听他们的对话,但偏偏慕容庄那句“那个孩子的事,你不要再继续,免得惹祸上身!”

    她听到了,一时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容庄口中所谓的“孩子”是指——陆子矜?

    难道他和陆子矜接触是因为慕容庄的关系?

    包厢里迟迟没有声音传出,陆半夏担心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让李越祈出来寻,会更加尴尬,索性就推门而入。

    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慕容庄和李越祈也一样,好似他们真的只是闲聊,什么都没有说。

    饭后,陆半夏提议自己开车送慕容庄回酒店,被慕容庄拒绝了,打车离开。

    李越祈喝了些酒,不方便开车,陆半夏喝的少,懒得麻烦叫代驾,就驱车栽他回去。

    回到家,李越祈口渴,陆半夏给他倒水,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爸会在这里多住几日吗?”

    “不会。”李越祈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说道:“爸的心思除了事业就是云姨,虽然说是父子,但在我很小时就被送去美国,所以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终身未娶,是因为m国的云夫人?”提到云姨,她联想到早些年m国曾经流传出云夫人和慕容庄的绯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越祈手握着水杯,略显醉意的眸光看向她:“你对爸的事很感兴趣!”

    陆半夏淡淡道:“我对善待感情的男人都很欣赏。”

    李越祈知道她是在揶揄自己,也不恼火,牵起她柔软的手在掌心细细的摩挲,声音沉哑:“夏夏,你怎么就知道我对待感情不认真?”

    陆半夏抽回自己的手,“我不知道。”曾经她以为他是,现在,她已经不确定,不敢相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是感情。

    “夏夏……”低哑的嗓音里有着明显的情动,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三年,陆半夏知道他现在是想要了。

    退后,拉开彼此的距离,神色淡漠:“你还在观察期,分房睡。”

    李越祈剑眉一蹙,“多久?”

    “三个月。”

    “一个月。”三个月,太久,他等不了!

    “四个月!”

    “两个月!”

    “五……”

    “算了....两个半个月!”李越祈打断她的话,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挫败感,“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多!”

    陆半夏沉默半响,同意:“晚安。”

    音落,转身就要走。

    “……夏夏!”

    听到声音陆半夏刚停下脚步,转身时柔软在唇瓣上一擦而过,喑哑的嗓音满载着蛊惑在耳边响起:“夏夏晚安。”

    心,情不自禁的一颤。

    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如何能(诱)惑到自己。

    无言,转身离开,眉眸甚至是没有看他一眼,生怕泄露眸底的情怯与犹豫。

    李越祈看着她的背影走向之前的房间,无声的叹息,之前所做的努力一夕间全部白费了。陆半夏好不容易愿意示出的真心,一下子就收回去了,甚至会比之前收藏的更严实,不让他触碰。

    聪明如他,也知道陆半夏可能只是一时生气,如果他强求,她未必就会不给,之前她也是不愿的,但是在他的三言两语下还不是乖乖就范。

    现在,他只是不愿意用那样的方式逼她,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是两个人的心意相通。

    流产和陆子矜的事发生不久,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和淡忘。

    三年他都等得了,两个半月他不会等不了。

    他就算不相信陆半夏,也应该相信自己。

    他既然能从一无所有的孤儿登上法律界金牌律师之鼎,必然也能问鼎陆半夏心中最高最珍贵的那个位置。

    陆川也好,白子言也好,哪怕他们在她的心里已经生根盘踞,他也要将他们一一从她的心中拔除,让她的心里每一寸每一尺都只有自己。

    唯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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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接到慕容庄的电话是在四天后,因为他要动身回m国,想约她吃饭。

    李越祈刚好有一场官司要上庭,抽不出身,委托半夏一个人与慕容庄吃饭,替自己送他去机场。

    陆半夏没有拒绝的余地,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前往和慕容庄约好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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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今天要坐车,明天早赶飞机!更新不多,见谅。我也知道你们等文的心情,但也请你们稍稍体谅一下我,一边旅行一边更文,又被这次网络文学地震闹的一直情绪不高,常常卡文,写什么都胆战心惊,束手束脚,唯恐不慎,就被打进黑名单,删文处理。希望我们互相理解,度过这次大地震吧。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3(请勿重复订阅)

    第三百五十五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3

    她还没有来得及致歉自己迟到,慕容庄已笑意盈盈道:“我做主点了餐,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会。”陆半夏坦然回答,即便询问她也是将主权交给慕容庄。

    闲聊两句,服务员送餐时,陆半夏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有多么睿智,体贴。

    不过是在一次吃过一次餐,他已经记住陆半夏的口味,点的餐全是依照她的口味来点。

    这么多年,她与陆恒在一起用餐,陆恒可曾知道她吃什么,不吃什么?

    有了比较就有了计较,心底难免涌升酸涩。

    “怎么?是菜色不合你的胃口?”慕容庄察觉她的情绪波动,关心的问道。

    陆半夏抬头,笑着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您不必这样顾虑我的感受,我只是一个晚辈!”

    慕容庄闻言,挑眉,语重心长:“正因为如此,方要好好照顾!我们这一辈子什么滋味没尝过?只希望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能少吃点苦就少吃。”

    这番有很深的意思,一时半会陆半夏无法彻底明白过来。

    “谢谢爸。”她在一个几面之缘的老人身上感受到许久没有的亲情。

    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

    慕容庄浅笑:“你既然嫁给越祈就是我的儿媳妇,也算是半个女儿!疼你,是应该的。”话语顿了,又格外认真的说:“如果有一天越祈不小心做错事,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他本质并不坏,只是这些年他也很不容易!”

    陆半夏的神色略有迟疑,他的话说的太明显,她不想懂也不可能!

    不过慕容庄口中所谓的“错事”指的是什么!

    “爸,对与错不是个人能评断的。”陆半夏淡淡的开口,沉静,镇定不惊,没有像别的女人那般追问或死缠不休:“我只能说,一切都凭心而行!”

    如果将来有一日,李越祈做了让她无法原谅的事,她不会看在任何情面上而妥协!

    沉甸甸的目光让慕容庄不知该喜或该愁。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陆半夏是很好的一个员工,对待工作认真,严谨,做人也很有原则;可是从感情的角度来看,她的个性太过尖锐,要强,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此,两个人想要一帆风顺的走一辈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没有多说什么,他始终是一个局外人,无法对他们的婚姻给什么中肯的建议,或金玉良言。每一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至于对的错的,只有当他们自己经历过,自己去评断。

    彼时,慕容庄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爱情里,原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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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送慕容庄上飞机,在闸口时,他伸手抱了抱陆半夏,“好好保重。”

    “会的。”陆半夏心底说不出的感觉,分离是一件很伤感的事,这些年她对陆恒从未有过这样的愁绪,现在对慕容庄竟然有了。“爸,欢迎您来国都常住!”

    她也想挽留慕容庄,无奈知道他的心不在这里。

    慕容庄笑笑,厚实温暖的大掌落在她头顶,宛如远行不放心女儿的慈父:“你和越祈好好的,我会多回来看你们。或者给我生个孙子,我就可以退休,每日逗孙为乐!”

    李越祈并未告诉过他,陆半夏流产的事,慕容庄不知,无心的开口让陆半夏卷翘的睫毛剧颤一下,平静道:“保重!”

    慕容庄抽回手,道别离开。

    陆半夏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手指不由的摸了摸头顶,慕容庄刚刚摸过的地方,很温暖……

    这,就是父爱的感觉吗?

    飞机起飞,陆半夏准备回去时,接得李越祈的电话,原来他案子结束后已经开车赶来机场,想送送慕容庄。

    但还是晚了一步。

    陆半夏走出机场,李越祈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身子靠在车身上,眸光看向陆半夏流动着温情,“爸,走了!”

    陆半夏点头,“其实你不必赶过来,他会明白的。”

    李越祈无奈的一笑:“你只想到我是来送爸?为什么不反面想一下,我也是来接你的。”

    陆半夏一怔,她真没想过。他大老远的跑过来,只是为接自己!

    “上车。”李越祈拉开副驾驶的门,将发愣的陆半夏塞进车子。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李越祈的目光专注在路的前方,手指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神色没有异样,但眼底还是泄露了一丝异样。

    “你没事吧?”陆半夏半路就发现不对劲,一直忍着。只是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没事。”李越祈听到她的话,紧蹙的眉头松了下,嘴角溢出牵强的笑容。

    陆半夏不信,车内的气温不算低,但也没有热到要出汗的地步。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停车,我来开!”

    李越祈拒绝的很干脆:“不用,再过个路口就到家了。”

    陆半夏没有再多言,总不能制止他,只怕结果更糟糕。男人都是好面子,她不想在这方面和他计较,没有意义。

    终究是平安的到家,李越祈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略有抱歉的语气道:“我下庭后还有一些事没处理,我先去处理。”

    音落,他转身走向书房。

    陆半夏站在玄关处,冷清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他明明脸色都苍白了,还在逞强什么。

    李越祈走到书房关了门,极力维持的脸色终究崩塌了,手指死死的按住胃部,步伐踉跄的走向书桌旁,动作凌乱而颤抖,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为了不让陆半夏看出异样,他强忍了一路,如果不是因为半夏还在车内,他早就晕过去。

    抽屉的东西被翻的凌乱,终于找到药盒,急急忙忙的吞了两片,太过慌忙,还掉了几片药在地毯上。

    书房没有水,他只得干咽,苦涩,坚硬的药片像是一把刀硬生生的划过他的咽喉,疼的渗出血来。

    身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深呼吸,调适自己。胳膊放在桌子上,低头额头抵在胳膊上,让痛苦难忍的神色被隐藏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看不见!

    外面的陆半夏衣服都没有换,挽发,卷袖,在厨房慢条斯理的开始洗米,煲粥。冰箱里还有两个蔬菜,清炒一下。

    等一切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估摸时间差不多,转身去敲李越祈的书房门。

    “进。”

    李越祈的脸色已经好很多,额头的汗水还未干透,看到她端着一杯温水站在门口,眸光微微滞泄了一秒。

    陆半夏将水杯放在他的面前,只字不提之前的事,“粥快好了,等会你陪我吃点。”

    她说的是“你陪我”而非“我陪你!

    她明明陪慕容庄用过餐,现在哪里会饿,如此说不过是为配合他,维护他的颜面。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那么她就视而不见,他想要维持他的颜面,她就配合着他。

    夫妻二人,总有一个要懂得退让。

    有人说,骄傲的两个人是无法相爱的,越是相爱,越是会相互伤害。

    陆半夏想,也许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相爱!

    如果真的爱,是愿意退让,比如此刻的自己。

    李越祈浓密如扇的睫毛一颤,握着水杯的手也僵了下,薄唇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夏夏。”

    眼神里有着温热,也有着*溺。

    陆半夏没说话,拿着纸巾的手已经擦拭掉他额头的汗迹,“去餐厅吧。”

    音落,收回手,先离开,给他几分钟平复,冷静的时间。

    三分钟后,李越祈出来便闻到浓浓的粥香,还有清淡的两个炒菜,她了解他的口味,一贯不喜油重。

    陆半夏知道却不提,心底也是有些怅然。

    几年夫妻,同*异梦,她从不晓得他的胃如此不好,比自己更糟糕。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陆半夏,因为婚后李越祈和她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哪怕是他们情动倾慕之时,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忙碌,能坐下来一起用餐,已是难得至极,她哪里会留意到这样的细微末节。

    李越祈和陆半夏是完全两种性格的人,李越祈专注工作,便废寝忘食,当年一边念书,一边兼职工作,忙的一天不吃不喝都是很正常的事。

    胃痛的毛病也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即便是阁下或慕容庄,也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么严重的胃病。

    陆半夏生活在优越的家境中,自小有母亲照顾,她的感情世界一片漆黑与冰冷,但是她是太过理智的女人,哪怕心里在滴血,哪怕痛不欲生,她也会逼着自己吃东西,逼着自己活下去,用最好的姿态。

    工作再忙,她也会记得三餐定时吃,有时真的抽不出时间,她也会提前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准备好红枣,巧克力,压缩饼干,以便随时补充体力。

    李越祈想要将她当小女人照顾,却不知道陆半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没有任何人,她也永远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只是为了配合李越祈,她才默默的配合着被照顾,没有用自己的行动与习惯去刺伤他男人的自尊。

    两个骄傲的人不是无法相爱,只是没有爱到愿意退让罢了!

    陆半夏因为用过餐,吃的格外的少,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李越祈吃。他吃相斯文,优雅,没有其他男人身上的恶习,连同拿竹筷的手指好像都比别人漂亮几分。

    “……夏夏!”在陆半夏收拾东西时,李越祈握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卷满了深情。

    陆半夏停下动作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谢谢!”她体贴的举止,让心底不住的涌动着温暖。

    她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淡淡的:“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会离开我们,唯独自己的身体是要陪伴到我们死去的那一天!”

    如果自己都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那么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爱惜你!

    她并不是生气他隐瞒自己,但是会生气,他没有爱护好自己的身体。一对夫妻若是无风无雨走完这一生,临老死别,也只是那几年而已!可若身体有什么差池,死别的将是几十年,实在太过残忍和难受。

    李越祈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站起来抱住她,大概是胃里有温暖的东西,脸色缓和很多,声音也轻很多,“年少轻狂,不懂珍惜自己的身体,现在不会了。”

    为了要与她相扶相守一生,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挥霍自己的健康与年轻,会好好的保重身体。

    一直没让她知道,是怕她担心,也是怕她不担心!

    “李越祈。”陆半夏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认真的神色看着他,声音沉冷,不像是在开玩笑:“日后若你有什么不测,我不会为你守寡,相反我会在一年之内嫁出去!”

    人都已经死了,她不会空守着一个冰冷的房子和伤人的美好回忆活一辈子。

    陆半夏,不会那么傻!

    李越祈的脸色一僵,薄唇刚抿,话还没出口,又听到她说:“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我也希望你会再娶,记不记得我都不要紧!”

    如果她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李越祈记不记得自己,都没意义。

    “不会!”李越祈抱着她的手指收紧力气,“你忘记我说过,等我们老了,等我说可以死了,我们才可以一起死!”

    在那之前,不会有死别!

    陆半夏被他紧抱着几乎要透不过气,她没有说话。李越祈的话到底是一种幻想,除非是殉情,否则他们不会一起死。

    如果先走的是李越祈,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殉情。

    高傲如她,怎么会选择轻生这么软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为什么没有反驳他幼稚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内心深处,其实她是渴望能和他共同进退。

    这么多年陆恒丢下过她,陆川丢弃过她,母亲离开了她,白子言也走了,她生长在这座城市,却什么都没有。生命空洞到麻木,没有一点的光和热。

    她和阁下日日夜夜为这个国家辛苦,操碎心,但她常常会站在总统府的顶楼发呆。看着这座繁闹的城市,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风吹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丝毫由不得自己。

    她,真的不想再经历失去和被丢弃!

    在没有认识李越祈以前,她对陆川对白子言心有情动,却能够处处克制自己,冷静精明,哪怕伤也只是心底郁结,但自从遇见李越祈她的世界好像彻底变得不一样。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命中注定要在遇到那一个人后,保存了很多年的悲喜全寄托在他一人身上,所有的决绝和聪明都轰然崩塌,沦陷的想自拔都是奢望。

    他不愿意说出和陆子矜之间的关系,她便不逼问他,只要他能够做到,光明磊落,没有一丝越轨和*。她可以选择相信他,她并非是一个无理取闹,又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女人。

    夫妻之间,她愿意给他充足的信任。

    然而,现在她给的信任有多深,将来的失望和伤口便会有深,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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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明希因为姬夜熔的死飞去m国,到总统府当众给了连默一个耳光后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连云璎珞都没有见。

    由此可见,姬夜熔的死对顾明希的打击有多大。

    在外人看来,生活在顶层的人,光鲜亮丽,有权有势,活的好像比任何人都高贵潇洒,却没有人知晓,她们这一类人活的比谁都辛苦,卑微,甚至麻木。

    经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明明是二十岁的年纪也能有六十岁千帆过尽的心境。

    顾明希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不怎么用餐,连同阁下也一同被炮轰出来。

    近日阁下的工作情绪明显不在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因为什么。陆半夏左思右想,最终开口:“我去看看夫人。”

    龙裴略有迟疑几秒,点头:“也好。”他不敢太强求明希见自己,大概也是因为几年前关于那场跳海的事!

    那是他和顾明希绝口不提的回忆,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他不想因为姬夜熔的事,让明希想起那段伤心的往事,小心翼翼的都不敢频繁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爱到深处无怨尤。

    白言如是。

    明希如是。

    龙裴如是。

    日后的他们,又何尝不是!

    ****

    陆半夏到明峥居恰好落日余晖,万丈光芒,将明峥居衬托的绚烂无比,美轮美奂。

    顾明希独自坐在屋后的梨花树下发呆,神色漠漠的,有一种随风远去若即若离的感觉。

    难怪阁下情绪一直烦躁不安。

    没有什么比抓不住风更让人绝望。

    顾明希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侧过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你不用事事都听阿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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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新的路线,情况不明,明天的更新自己也没有底,尽量会在飞机上多写点!保持每天4000-6000字!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4

    第三百五十六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4

    陆半夏没有说话,点点头,默认她的话。

    顾明希的冷漠是后天环境所逼,她的内心还是柔软质地,陆半夏不一样,她自幼就将自己逼到冷漠入骨的地步,这些年冷漠已进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没有太多的同情心泛滥,也没有平常人的良善,可以说除非是她身边感情深厚的人,否则她不会关心。

    偏偏就是如此,她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自己。

    这比让自己死,还要冰冷,残忍。

    “不止是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要承受分离与失去,只是半夏,我们经历的比别人多一点,比别人害怕失去也更多了一点。”顾明希淡淡的开口,情绪一直是低落的,“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没有薄一心,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和阿裴,如此一想我倒不恨她了。我可以死而复生,弦歌右手彻底废了,只剩下一半的左手,小白留下一个孩子,在任务里牺牲了为什么现在连夜熔也要离开?你说,会不会有奇迹?她没有死?就好像当年的我一样……”

    “夫人……”陆半夏伸手主动握住她冰冷的手,沉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听闻连默阁下为了寻找姬夜熔,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将废墟挖地三尺,方圆百里的医院,居家住宅全部搜遍了,了无音讯。种种迹象表明,姬夜熔是真的死了。

    除了一截脚趾,一颗牙齿,些许的发丝,她没有留下任何,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连默还想继续寻找,被云璎珞阻止了。身为一国元首,不该把时间精力,将国家的人力物力浪费在一个已死的人身上。

    那天连默没有和云璎珞激烈的争吵,争执不下,他只是红了眼眶,沙哑得不像话声音颤抖轻喃:“她没有死,你们所有人都死了,她都不会死!”

    是啊!她怎么会死?

    那个被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少女怎么会死呢?这么多年他若是光,她就是影子,无论白夜黑昼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后,无论他下达的是什么命令,她都不会问一句,默默的执行,哪怕浑身伤痕,血迹,她亦会出色的完成任务。

    这辈子她只开口求过他两件事,而他没有答应过一件。

    尤记那个冰封雪地的清晨,她伫立在天地之间,那么冷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好似随时都能被寒风卷走。

    她不确定的语气,那么小心翼翼的问他:“我可不可以不去?”

    他的咽喉哽咽住,沉默也是变相的拒绝。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因为她必须去,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她清清浅浅的笑了,眼底是没有笑的,她决绝的与他告别,无论生死都不要再见了。

    走出办公室,他萧条的身影站在磅礴大雨中,无论秘书长和警卫长如何劝阻,不为所动。缓慢的蹲下身子,坚硬的臂膀在寒风大雨之中颤抖……

    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也没有人敢猜测一句,阁下是不是真的哭了....

    只是秘书长和警卫长在侧过头时,纷纷红了眼眶....

    为姬夜熔,为阁下。

    这漫天的大雨,是不是连天也在为她哭泣?

    那个说着自己心已残缺的少女!

    ***

    顾明希明白陆半夏的话,夜熔的情况和自己不同,她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没有任何一个证据可以表明她还活着,还能让她们这些活着的人心存一丝希冀。

    听闻弦歌在听到夜熔的死讯,打破了靳熙烁最爱的古董,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笑了。

    电话里弦歌的声音颤抖,哽咽,几乎抽噎,她说:“明希,这不公平……不公平。”

    顾明希握着电话沉默,内心也是疯狂的在说,是,不公平,这不公平!

    凭什么受伤的总是她们,凭什么被牺牲的总是她们?

    弦歌从未提及过她的双手是如何残废,但她看靳熙烁眼神里急涌的恨意让顾明希知道,弦歌的双手残废与靳熙烁脱不了关系。

    她们本以为夜熔会幸运点,岂料夜熔是最不幸的……

    明希和弦歌几乎有一种联手杀了连默的冲动。当然,她们家的两个男人是绝对不许她们如此胡来。

    而她们没有这样做,更多顾及是几个国家之间得之不易的和平,还有夜熔也不会想要他出事,否则当初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去。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陆半夏开口,眼神看着她“阁下,一直很担心你!他并未有做错什么,却日夜为你提心吊胆。”

    顾明希一怔,苦笑:“我并没有怪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很不安。”陆半夏说的很直白。

    阁下对夫人的感情谁都能看出来,没有随着时间越来越平淡,反而是越发的炙热,*悱恻。

    在这世间大概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动人的爱情。

    顾明希想起着几日自己的消沉,将他拒之门外,他嘴上没有说什么,眸底的黯淡是掩饰不住的。

    “是我疏忽了。”有些自责,她这是在挥霍阿裴的爱。

    陆半夏浅笑未语,眸光看向路的尽头,两道身影正在慢慢的靠近。顾明希看到龙裴,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快步走向他:“阿裴……”

    鹰隽的眸子一亮,也迈步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慢点,小心跌倒。”

    温情的声音透着丝丝绕绕的关心,溶进她的心底,温暖,踏实。

    “阿裴……”她唤着他。

    他没有说话,不解的眼神看着她。顾明希笑笑,“没事,我就是突然很想叫叫你。”

    “傻瓜。”淡淡的语气*溺无限。

    “咳咳……”一旁的李越祈实在是忍不住,阁下夫妇你们要秀爱也回家秀,没看到我们还站在这里吗!

    顾明希没说话,眼神看向陆半夏,微微的颔首,似感激,似安慰……

    看样子陆半夏和李越祈之间的问题也顺利解决了。

    陆半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李越祈一眼,又垂下眼帘。

    龙裴无视好友嫉妒羡慕恨的目光,吩咐陆半夏:“明天的早会资料提前准备好。”

    “是。”陆半夏毫不迟疑的回答。

    站在一旁的李越祈脸色全黑了,嘴角微微的抽蓄……

    阁下,你这个叫过河拆桥吧?!

    龙裴无视好友愤怒埋怨的目光,牵着顾明希的手回房间,至于是你侬我侬还是打情骂俏,那就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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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的注意力专注在文件上,旁边陪着她的李越祈,漆黑的眸子越发的不悦,时不时动出点动静,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无奈他的妻子是一个工作狂,一进入状态完全不会管外面是子弹横飞还是世界末日。

    “夏夏!”李越祈忍无可忍,径自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夺过她的文件。

    工作有那么重要吗?阁下那个昏君自己整天不好好工作,凭什么什么都塞给他老婆做!

    陆半夏在他清隽的面容上看到怒意,薄唇微勾笑意不经意的流泻:“你要是不打扰我,再有十五分钟就能结束了。”

    虽然一直很认真的在工作,但是他搞的那些小动作她也是知晓,不过是选择无视而已。

    谁知道他忍耐力这么差,还以为他能忍到自己工作完呢。

    “你不要总听那个昏君的话!”他怔了下,放下文件语气不爽。

    陆半夏浅笑:“那个昏君是你的好友,我的上司。”怎么可能不听!

    “他就知道压榨我们。”李越祈叹气,自己要帮他老婆管理美国的产业,他老婆要为他卖命,他们夫妻到底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啊!

    见他神色真不好,陆半夏沉默片刻,将文件放进抽屉里锁起来,起身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

    李越祈微怔。

    她的工作不是没有处理完吗?

    “明天早点到,应该来得及。”她是一个会合理化安排工作的女人,工作很重要,可是看到他憋屈的在等待着自己,她也会心疼。

    工作,婚姻,她想做到两不误。

    李越祈笑起来,“好,我们回家。”

    ******

    两个半月的时间,真的过起来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季节替换成炎热的夏季,一切仿佛都被笼罩在一个沉闷的玻璃器皿中。

    其中陆半夏随龙裴出国一趟,两周时间左右,李越祈没有说什么,每天固定的一个电话打来,若是遇到她正在忙,会主动切掉电话,要是她在休息,便会温情的聊上几句。

    陆半夏在专注工作时也没有忘记关注国都的近况。

    陆子矜在李越祈的事务所地位越来越重,时常跟随李越祈一起上庭,也有单独上庭,表现出色,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很多人误会她和李越祈的关系,陆子矜每每都保持微笑着沉默,不澄清,也不承认。

    记者是联络不到李越祈,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流传成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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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5

    第三百五十七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5

    陆半夏再大度,也只是一个女人,何况她对李越祈动了情,不计较是假。

    但李越祈在她面前显得坦然很多,告知她,他只是在工作上要带一下陆子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凡是陆半夏在国都,他再忙都会亲自去接她下班,有时碰到她有紧急的事情,他一等就是五六个小时。

    他已做到如此,陆半夏还有什么可不满?

    当初她既然选择相信他和陆子矜之间没有什么,那么不管现在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够逼问或表露出一丝介意!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是苦是甜,她也只能独自承受。

    ***

    夏日炎炎,六点,太阳依旧炽烈,滚烫的牢笼让人汗流浃背。

    陆半夏走出机场,看到站在车外的李越祈,眸子一掠,走向他的脚步不由的加快。

    “怎么不再车里等我?”李越祈要来接机,她知晓,只是没想到他会站在这里。他是怕热之人,一点点燥热都受不了。

    不知道他站在这里等自己多久了,满头的汗水,连同单薄的衬衫也有着汗意。

    “换车,怕你找不到。”李越祈之前开的是黑色,这次开过来的是白色的。

    陆半夏敛眸:“好好的,为什么要换车?”

    李越祈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上车,车内的冷气开的很足,一下子就凉爽起来。他上车时,陆半夏拿纸巾给她擦额头的汗水。

    “想去哪里用餐?”

    陆半夏想都没想回答:“回家。”在飞机上用点飞机餐,现在没多饿,回家可以自己做。

    李越祈点头同意。

    回到家,陆半夏先被李越祈从头到尾的啃一遍。

    大概是真把他饿的太久,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凶猛,折腾的她嗓子都沙哑了。她也没有太过矫情,情情爱爱,情到深处,自然会心动不已。

    何况,他们的身体真的很契合,天生的一对。

    陆半夏很累,再累也无法忍受浑身的汗水味,拖着疲倦的身子去浴室洗澡。李越祈去厨房煮点吃的东西……

    从浴室出来,换了睡衣,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李越祈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电话,他切掉电话,侧头看到陆半夏,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抱歉,陆子矜明天上庭的文件出现一些问题,我现在必须回看看。晚餐差不多,你等凉了些再吃。”

    他说的很直白,没有一丝的隐瞒,陆半夏想说一个“不”字都不可能!

    李越祈走到她面前,低头温情脉脉的亲吻她光洁的额头,“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去。”

    明天的案子很重要,她,也同样的重要。

    陆半夏沉默片刻,轻声道:“路上小心。”

    李越祈眸子暗了下,也没说多什么,只是让她早些休息,回房间换身衣服,拿着车钥匙急匆匆的离开。临走时意味深长的多了她一眼,陆半夏沉静,恍若不知。

    听到清脆的关门声,陆半夏眼前的热腾腾的面还在冒着热气,她已经没了胃口。

    这个房子很大,大到如果只剩下一个人就会像是华丽而冰冷的牢笼。

    直到面条彻底凉了,凝固成一团,陆半夏也没有再吃一口。她起身将冷面倒进垃圾桶,洗干净,擦干,然后回房间休息。

    房间里*的余韵还在,皱巴巴的*单上还有他们的汗水味,*的痕迹,她伸手扯掉*单放进洗衣机,拿了干净的铺好,躺下。

    她是一个会让自己好好过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

    李越祈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五六点,天边泛着鱼肚白,他洗过澡,蹑手蹑脚的躺在她的身边,大掌搭在她的腰间,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回来时,陆半夏就被惊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而已。等确认他睡着后,她拿开他的手,将室内的温度调低一些。

    她是怕冷的人,他怕热,室内温度大部分都是根据她的需求来设定,因此常常一觉睡醒,李越祈就好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静静的凝视他睡着的样子许久,她去浴室洗漱,换衣服,在第一缕阳光出来时,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安静而华丽的城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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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阁下午休时间,陆半夏得以喘息时间,吩咐助理给自己一杯热可可。

    助理送热可可进来时,不由的开口:“听说陆家二小姐今天上午的一场官司打的很漂亮,有不少企业要找她做法律顾问!秘书长,你们姐妹真厉害。”

    ‘姐妹’两个字让陆半夏眸子敛眸,声音一冷:“放下,出去。”

    助理想起来,秘书长和陆二小姐是同父异母,自然是....暗暗咬舌,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放下热可可溜之大吉。

    陆半夏眸光从慌乱的背影撤回,打开手提,在浏览器里搜索“陆子矜”三个字。

    果然……

    网络新闻的头条就是今天上午陆子矜赢的很漂亮的一场官司。图文并茂下,陆子矜一身黑色职业装,干净利落,很有大将的风范。

    陆子矜是她此生最大的宿敌,此话真是一点不假。

    她不知道李越祈为什么要帮助陆子矜,究竟是因为公事,还是因为其他,但陆子矜这样下去,对自己来说并非是一个好事。

    越来越多人会在她面前说助理会说的话!

    秘书长,你们姐妹真厉害。

    薄唇逸出一抹冷冽的笑,谁是她的姐姐。

    将页面关闭,她端起杯子走到窗口看着经济繁华的国都,慢慢的喝着香醇丝滑的热可可,眸底的光在盛夏里弥漫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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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矜这一战赢的很漂亮,整个律师事务所员工晚上都要参加她的庆功宴,包括李越祈。

    先是吃饭,然后是包下一层娱乐场所,让所有员工唱k,喝酒,娱乐消遣。

    陆子矜身为主角,今天自然没有少喝,脸颊染着红晕,端着酒杯走向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男人,“谢谢你,没有你,今天我不会赢的这么漂亮。”

    李越祈手中有酒杯,却并未与她喝酒,声音淡淡的:“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与我无关!”

    陆子矜轻笑,潋滟的眸光柔情的凝视他:“李越祈,你真的是一个很优越的男人!为什么非要娶了她?她哪里比我好?”

    李越祈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空酒杯放在吧台上,经过她身边时低低的说了一句:“与你无关!”

    陆半夏哪里好,哪里不好,都与陆子矜无关。

    陆子矜眸子一沉,放下酒杯,转身就走向外面,追上他的背影,从后面紧紧的拥住他。

    “越祈……”低低柔柔的一声,包涵了感情与眷恋。

    “放手!”李越祈蹙眉,脸色一沉。

    陆子矜没有放,反而抱的更紧,李越祈伸手就要掰开她的手指时,包厢里有同事走出来,*不明的眸光看向他们,有鼓掌的,有吹口哨的……

    昏暗的灯光下,陆子矜的脸颊通红,衣服也有些不平整,纤长的双臂不顾同事的打趣紧紧的抱着他,就是不放手。

    碍于有同事,李越祈没有强势的推开她,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阴翳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到走廊尽头的倩影,模糊不清楚,他的身子还是明显的一僵。

    陆半夏身穿单薄的衣物站在走道的尽头,借着昏沉的灯光很清楚的看到陆子矜抱住李越祈,看到他们同事的掌声和口哨,每个人都好像很祝福他们。

    明明只有三十步的距离,恍若两个世界。

    他们的世界充满欢笑和掌声,盛夏光年;而陆半夏的世界是安静,冰冷无声。

    “半夏……”李越祈唇瓣微颤,在吵闹中他的声音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人,他们都在凑热闹要陆子矜和李越祈喝交杯酒。

    陆半夏敛眸,转身往电梯里走。

    李越祈终于反应过来,强势的推开陆子矜,在众人诧异,不明所以之时跑向电梯口,来不及……

    慌张的急忙跑向安全通道....

    众人诧异,纷纷安慰陆子矜,她低着头神色难辨喜怒,只是在无人察觉时,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陆半夏站在电梯里看着红色的数字不断的变化,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紫色的水晶,圆圆的,滑滑的,一颗一颗,总共26颗,反复的拨弄,心数着。

    “叮”两扇银色的门打开,空荡的没有一个人,眉心蹙了一下,信步走出去,车子还停在门口。

    傍晚李越祈告诉她,晚上有庆功宴,吃过饭还要有其他节目,不能接她下班一起用餐,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陆半夏忙完工作,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开车回家想到他可能还在外面,刚好车子经过他说的地方就停下,想着顺便接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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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萨的天空很亮,哪怕中心的空气并不是很好,但天空真的很好看。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6

    第三百五十八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6

    她不否认,接他回去是有私心,想看他和陆子矜的相处,也想让他已婚的消息开始流传开,让某些人收敛点。

    打听他在哪一层太容易了,她打算上去再给他电话,只是没想到刚出电梯就看到那一幕,拿着手机的手蓦地僵住……

    女人是天生喜欢胡思乱想的动物,再聪明,再冷静的女人也是如此。

    陆半夏不是没怀疑过李越祈和陆子矜,但是李越祈的态度太过坦荡,让她没有理由再继续怀疑下去。

    亲眼目睹和自己幻想的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哪怕看到的是陆子矜主动抱住李越祈....心底还是很难受,凉意席卷,会觉得很恶心。

    这么多年无论什么,凡是自己有的,陆子矜都要抢,陆家是这样,陆川是这样,现在李越祈也不例外。

    以为自己还能忍让一些时日,以为多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处理好,没想到……

    陆半夏坐在冷气充足的车内,感觉更加的冰冷。眼角的余光瞟到从门口追出来的男人,神色阴沉,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慌张,没有迟疑的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夏夏!”沉沉的一声呼唤被她抛之脑后。

    油门踩到底,一只手撑车门上,眸光冷冽的盯着没有尽头的黑夜,不晓得自己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个时间,秦南司的咖啡店关门了,楚冰炎应该在总统府内,夫人....算了!

    陆半夏车子停在路边,拉开车门下车,郊外的空气清晰,温度虽然高,胜在晚风凉爽,比冷气让人舒服多了。

    没多久,后面一辆车子也停下,陆半夏站直了身子,犀利的眸光看过去,车前灯太过刺眼,看不清楚来人是谁。

    “路过这里,隐约觉得身影很熟悉,下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走近看清楚来人,让她眸光一怔。

    微黑的肤色,挺拔健硕的身影除了刑天,还会有谁。但是他说谎了,他不是很巧合的路过这里,而是一路跟着她到这里。

    半路他看到她的车子,车速至少保持在200以上,他不放心,一路尾随至此。

    陆半夏也不拆穿他的谎言,淡淡的开口:“有没有什么娱乐?一个晚上,消磨掉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好。”

    刑天想了想,点头:“有,你跟我来!”

    他把陆半夏拉上自己的车子,发动车子一直往前去。

    荒郊野外没有人烟,一座废弃的楼房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哀凉和阴森恐怖,刑天停下车子,从后备箱抱了一堆烟花,“走,上去!”

    “国都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没人会知道的。”

    房子太过破旧,又没有灯光,刑天一手抱着烟花,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从水泥剥落的阶梯上踩过。

    顶楼的视线很好,夜晚也不影响视线。刑天脱下衬衫扑在地上,让陆半夏坐,上半身只有一个白色背心,健硕的身材显露无疑。

    刑天这个人话不多,给她点燃一根根烟花棒,滋啦啦的声音在黑夜里绽放出最美丽的烟火,也照亮了她哀凉的侧脸。

    放完至少有上百根的烟花棒,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火药味,陆半夏郁结的情绪微微的缓解,“谢谢,没想到你会喜欢放烟火。”

    刑天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解释:“不是我,是我哥哥的女儿!别告诉阁下……”要是被阁下知道他明知故犯,还不得削死他!

    没办法,谁让他大哥的宝贝女儿喜欢放烟花!

    “现在我是共犯。”

    刑天闻言,笑起来。沉默半响,道:“陆秘书长,以后不要开快车,危险!”

    在漆黑的眸子里看到真诚的关心,陆半夏点头:“好。”

    刑天看了眼手表已经凌辰四点,“我送你回去。”

    白天还要上班,总要休息一会的。

    陆半夏没有说话,看着黑蒙蒙的天空,“你先走,我再坐一会。”

    刑天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女人在这个荒郊野外,坐在旁边,也没说话就这样的静静的坐着。

    ……

    时间流到5点,陆半夏起身道:“我请你吃早餐。”

    车子是刑天开的,他可不坐陆半夏飚到200码车速的车子,或者他应该向阁下提议下,总统府就职人员车速均不得超过120。

    地点是一家长巷里的早餐店,店面不大,店主是一对老夫妻,卖的是馄饨水饺和煎蛋。

    时间刚过6点,已经有不少用早餐的人了。老夫妻看到半夏寒暄几句,然后乐呵呵的送上餐点。

    看样子她是这里的常客。

    “老柯家的水饺和馄饨是最好吃的,你尝尝。”陆半夏为他端来一碟香醋,加了点香菜。

    刑天点头,他没想过像陆半夏这样尊贵的身份竟然会来这样的小地方,总觉得她的名字,身份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偏偏她恬静从容的神色,又好像很融合。

    真是一个极端又奇怪的女人。

    人多,老柯夫妇忙不过来,陆半夏卷起袖子,帮忙煎蛋。老柯家的煎蛋都是每天早上现煎,从不会提前,那样不但味道不好,营养也会流失很多。

    刑天见她帮忙,不可能干坐着,起身帮忙收拾碗筷。

    忙碌完已经是早上8点多,老柯很不好意思的向陆半夏与刑天致谢,她挥手没有在意。刑天付早餐钱时,老柯说什么也不收。

    刑天很无奈,陆半夏接过钱,在老柯没注意时将钱放在调料瓶旁边。

    老柯夫妇有一个独生女,两年前出车祸,肇事者逃逸,她们的女儿至今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每年都需要支付一笔昂贵的费用。夫妻两很可怜,但又实在,租这个店面做小生意维持生计,照顾女儿,已经很不容易。

    陆半夏没有在资金上帮过他们,但若是随手之劳,她会毫不犹豫的帮忙。

    所谓善意,是在维持对方的尊严下伸出的手。

    刑天说不清楚,陆半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认知里,她是高高在上有能力有学识有气质的千金小姐,也算得上是美女。

    认识她越久,越觉得无法了解她。

    坚强时让人心疼,寂寞时让人心疼,连释放心底的善意也如此令人心疼。

    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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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送陆半夏回去,跟着陆半夏一起下车,金色的阳光刺目,热气腾腾,陆半夏看向他,浅声道:“谢谢你!”

    是感谢昨晚,也是感谢今天早上。

    他双手放在口袋中,低眸看向她鼻尖有渗出一滴汗珠,莫名觉得可爱,嘴角浮起笑容:“不客气,举手之劳!”

    “要我等你,一起去总统府?”刑天回不回去换衣服都无所谓,在总统府的休息室他有换洗的衣物。

    陆半夏想想摇头:“不用。”她可能要请假一天。

    今天是母亲的生忌,她想去看望母亲!

    刑天没有勉强她,点头,告别,驱车离开。至于陆半夏的车子,他会让下属开送过来。

    陆半夏转身要进去时看到站在门口的李越祈,鹰眸阴测测的,脸色难堪至极。

    刑天,他认识,也记得。

    陆半夏流产时就是刑天一直在照顾,他怎么会不记得!

    陆半夏敛眸,无视他阴沉的目光,步伐经过他的身边一秒的逗留都没有。擦肩而过时,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找了你*,你就是和他在一起!”

    语气里的怒火,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把能找遍的地方全找遍了,打她电话第一遍就是关机……忐忑不安,担心,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煎熬的*。

    站在楼下一直等她回来,没想到会看到那个男人送她回来!

    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做什么?脑子全是这些问题,怒火在胸前里冲撞,几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陆半夏的步伐一顿,回过头,眸光冷清毫不逃避的看着他,说:“是。”

    “陆半夏!”他忍不住的提高音量。

    因为想到她说过的话,他要是和陆子矜*一次,她就找别的男人*一次,他要是*一次,她就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她说到做到。

    陆半夏敛眸,声音平静:“你现在很不冷静,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和我谈!”

    她不否认她昨晚彻夜和刑天在一起,早上故意拖延时间迟回来,就是想让李越祈看到这一幕。

    但她这样做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还不是想要他下定决心处理掉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否则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过安稳的日子。

    他的反应和态度,无疑让她失望了。

    李越祈跨步拦截在她的面前,漆黑的眸子里满载着猩红的怒火,沉声:“你和别的男人彻夜相处,还要我冷静?”

    “我为什么宁愿和别的男人彻夜相处,也不要回来?”陆半夏淡淡的一句噎住了李越祈。

    昨晚的事....他没有向她解释!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是陆子矜喝多了,我们没有什么……”

    “够了!”李越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半夏打断了,冷漠的眸光说不出的失望,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想我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等你做好决定再来找我。在那之前,我会住回公寓。”

    音落,果断的甩开他拦在面前的手,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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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一天,去看望母亲,上次去看母亲还是和李越祈一起,没想到这次又只有自己一人。

    墓碑旁已经有一束鲜花,似乎有人来看过她,连同旁边的墓碑也有一束。陆半夏没有多想,可能是沈家的人来拜祭过。在墓地待了好几个小时,她独自离开。

    ……

    搬回公寓的陆半夏家总统府两点一线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偶尔在疲倦的时候会微微的晃神,脑海里划过一个人的身影,很快就被她赶出脑海。

    这一周,李越祈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好像她所说的那样,需要一段冷静的时间。

    陆半夏并不是拿乔李越祈,也不屑如此。她相信李越祈和陆子矜之间没有什么,也知晓陆子矜是一厢情愿,她无法忍受的是李越祈的态度。

    对陆子矜,他一直抱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这种态度不是她想要的,忍耐一次两次可以,要是一直如此,恕她无能为力。

    她必须要逼着李越祈做出一个决定,虽然她不肯定他究竟会做出什么决定!

    ****

    车子停在陆家的门口,今天是陆恒亲自打电话叫她回来,语气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指针走向7点,陆半夏走进灯光华丽的大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恒、陆恒、姚玉、陆子矜还有....李越祈!

    全家人都到齐了,陆半夏心底兀自的突了一下,避开陆川探究的眼神,李越祈射过来的目光,径自在一个没有人坐的单人沙发坐下。

    姿态端正,冷冽的眸光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连同陆恒都心颤一下,他这个女儿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势。

    除了陆家的人,还有一个陆半夏并不陌生的人,陆氏企业的法律顾问。

    今天陆恒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并不是为别的,而是宣布遗嘱,他不想等到自己死后,两个女儿为了家产而争的不可方休。

    律师宣布的遗嘱内容就如同之前陆恒说的那样,公司的经营权归陆川所有,他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全部归陆半夏、陆子矜、姚玉三个人平分。

    陆半夏可以得到他名下的三套房产,陆子矜也是三套,姚玉两套,其中一套就是陆家主宅的所有权。

    陆川脸色很难看,并非是因为他得到的最少,而是他不满意陆恒如此对待半夏!

    李越祈原本就是个外人,今天到陆家也是被陆子矜叫过来的,此刻他平静的壁上观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遗嘱宣读完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陆恒忍不住的轻咳一声:“你们对此有任何意见吗?”

    “没有!”

    “没有!”

    “有!”

    最后清冽的一声是属于陆半夏,所有人的眸光忍不住的看向她。

    陆半夏上身白色的衬衫,扣子是金色的,下身九分裤,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身子是往后靠的,懒散淡漠之余,偏偏给人一种不可忽略的压迫感。

    陆恒皱眉:“你有什么意见?”他自问自己的决定很公平。

    陆半夏敛眸,声音沉冷笃定:“陆家大宅,我要了!”

    不是请求,不是索要,只是通知。

    陆家大宅,她势在必行。

    陆恒的脸色一沉,对于她的态度非常不满,还没开口,陆子矜已经不顾姚玉的阻拦,忍不住的叫道:“陆半夏,你什么意思?我妈是陆家的女主人,陆家大宅就算不是给她,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陆半夏清冽的眸子看向她,冰冷如刀:“我只记得陆家的女主人叫沈月。”她的母亲!

    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陆恒的财产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但是陆家大宅不一样。陆恒将陆家大宅给了姚玉就等同承认姚玉是陆家的女人,这她怎么会同意!

    陆家大宅给谁,她都不会给姚玉。

    “陆半夏……”陆子矜气的直瞪她,一旁的姚玉连忙扯住她的衣袖,浅声道:“子矜,没事的……我都一把年纪了,要这么多钱和房产也没用啊!”

    声音顿了下,温柔大方对陆恒说:“既然半夏想要,你就把大宅给半夏,之后我搬去你给我的另一套房产住就好了。”

    “不行!”陆恒一口否定,姚玉的退让他心头一紧,他已经委屈姚玉这么多年,难道给她两套房产弥补还需要女儿来同意?

    “这是我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话是说给陆半夏听的。

    陆半夏神色淡漠,也不恼火,极其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讥的弧度,惹的陆恒更加不满。

    陆川开口:“父亲,沈姨在这个家贡献了一辈子,你有惦念过她吗?”

    婉转的提醒着陆恒,半夏不是在为自己争,而是为故去的沈月争。

    陆恒一怔,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听到陆川提起沈月,姚玉和陆子矜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毕竟就是这个女人让她们母女躲躲藏藏这么多年。

    “她已经去世了……”

    “她要是没去世,现在陆家还轮不到有些人登堂入室。”陆半夏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不可否认,今天她的心情很不爽,不爽到她连表面的客套寒暄都懒得做。

    因为李越祈的出现,也是因为父亲完全就没有考虑过母亲的存在,他的心里眼里只看到姚玉母女,可曾想过母亲在这个家耗费了所有的青春,一直到死去,她在医院眼巴巴的等着父亲……

    那时,父亲在哪里?

    他陪在姚玉身边。

    她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最终陆恒关机,母亲躺在冰冷的急救室,身边除了自己,就只有她养育这么多年的陆川。

    呵,多可笑!

    一直到死,母亲也未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现在陆恒想把陆家大宅给姚玉,她偏偏不让,陆家大宅是属于母亲的,属于母亲的东西,她到死也不会让别人抢了去。

    “够了!”陆恒见姚玉眼眶已经红了,气不住的吼起来,他这个女儿为何就非要咄咄逼人?“我决定把大宅给玉儿就给她了,你若继续咄咄逼人,我一毛钱都不会分给你!你的那一部分我会全给陆川!”

    “父亲!”陆川蹙眉,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多伤半夏的心。

    陆半夏轻轻一笑,薄唇微张声音清冷:“比起陆川,你更想给陆子矜,不是吗?”

    “……你!”陆恒的一张老脸都被她气的涨红。

    姚玉见他的脸色不好,急忙拍着他的后背,目光哀求的看向陆半夏:“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别再说那些话刺激你父亲了,他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

    姚玉的退让凸显的陆半夏性情卑劣,冷酷无情,连亲生父亲也顶撞,丝毫不顾及他年老衰迈的身子。

    陆子矜听到姚玉这样说,连忙开口:“爸,我也什么都不要了,你全给陆半夏好了!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说完,不免瞪了陆半夏一眼。

    他们一家人的画面,真是刺眼,尤其是陆恒在看陆子矜时眼神欣慰,看陆半夏就是满载着失望与痛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李越祈蹙眉,眸光看向陆半夏,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爸……”

    陆川刚要开口就被陆恒打断,“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

    陆半夏起身,手里拿着车钥匙,眸光平静的看向他们一家三口,抿唇:“关于我那部分遗产,你想给谁就给谁,我没任何的意见。同样的,陆家大宅我要定了!谁也别想和我抢!”

    坚定不移的语气,仿佛是在说,遇佛杀佛,遇魔弑魔!

    丢下这一句,也不理会陆恒气铁青的脸色,抬头挺胸,信步的走出陆家的大门。

    陆川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陆川连忙去拿药,李越祈则是起身急忙追向那抹身影。

    陆半夏刚拉开车门,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夏夏!”

    转身就看到路灯下昏沉的修长挺拔的身影,他走向陆半夏,“为了一个宅子,和陆恒闹翻值得吗?”

    “值不值我说的算。”说完,就要上车,李越祈迅速的拦住她。

    “夏夏,我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若不是陆子矜说今天陆半夏一定会回陆家,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她。

    “我说过,等你想清楚,我们再谈。”这一周他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表示他还没有想好。

    “我和陆子矜什么都没有,我告诉过你!”李越祈沉声解释,“那晚是她主动抱我,我没有想……”

    “呵!”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半夏忍不住冷笑,一把拂开他的手:“她要主动爬上你的(*)你是不是也让她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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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7

    第三百五十九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7

    “陆半夏,你的修养和素质呢?别这么无理取闹!”他没想过陆半夏会说出这样低俗的言语。

    无理取闹?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一直是在无理取闹!

    “李越祈,我们离婚。”

    炎热的夏季,迎面而来的风明明有着窒息的沉闷,李越祈却觉得寒冷无比,鹰隽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陆半夏沉静的嗓音重复:“我们离婚吧。”不要再这样相互折磨!

    “不可能!”李越祈阴沉下去的脸色,清隽的轮廓紧绷成一条随时会断掉的线,步步逼向她:“我不同意!陆半夏,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叫的是“陆半夏”而非温情的一声“夏夏!”

    “李越祈,你心里很清楚我们之间……”

    “我说了不会离婚!”李越祈上前一步,张开的双手压在车身,而她被他圈在中间。猩红的眸子阴测测的盯着她:“陆半夏,这辈子就算是死,你的配偶栏上也只能是我的名字!”

    音落,低头就想要侵(犯)她纷嫩的唇(瓣),陆半夏一个侧头躲开,纤细的手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抓住他的手臂和肩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将健硕的李越祈摔在地上。

    李越祈忘记了陆半夏的身手,猝不及防的被攻击,摔在地上摔的头晕眼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半夏身子僵直着,低眸看着他,声音冷淡:“李越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堪?”

    在恼羞成怒时,只会对女人有强,这样的男人最恶劣,也是最窝(囊)。

    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发动引擎,油门踩到底,载着一车冷清的月光绝尘而去。

    李越祈缓慢的站起来,眸光追向消失在黑幕里的车子,瞳孔深了颜色……

    争吵的两个人并未察觉在黑暗中有两双眼睛一直将这一切收紧眼底……

    前者是无奈。

    后者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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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两个字并非是陆半夏一时脑热冲动所说,相反,她一直都很理智,很冷静。

    如果李越祈不能好好解决掉陆子矜的问题,他们之间迟早要面临“离婚”这个问题。

    以前没有想过,没有计较过,那是因为她并不在乎李越祈这个丈夫,现在因为有在乎,所以有了计较。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奇怪!

    在乎的越多,计较的也就越多了。如果早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么一天,当初是不是就不该任由情怯的开始,不该让他强势的侵入自己的内心深处,触碰到最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陆半夏很庆幸之前的孩子流掉,不至于让两个人因为孩子继续纠缠在一起,最后可能两败俱伤,还要牵连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李越祈现在不同意,是因为他想的还不够清楚,又或许是因为“离婚”不是他提出来的,这难免会让男人高高在上的自尊受到伤害。

    如果可以,她也可以让他先提出离婚!

    只要他愿意!

    ***

    这一周的工作并不多,除了正常的工作量,没有额外的,以至于让她准点离开总统府,面对空寂的房子,不知所措。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事情,习惯了准备两个人的食物,习惯半夜将温度打低点,怕他热的受不了....

    常常做出这些事,陆半夏回过神时会安静的笑笑,眼睛里的寂寥是无法掩饰的。

    将多余的那份食物倒进垃圾桶里,站在水池前慢慢的清洗,白色的泡沫在手掌上,任由着冰冷的水绕过指尖流进下水道。

    手机在客厅疯狂的震动,她一点也不着急,因为这个手机铃声是陆家人专属,听着铃声她就没有接听的(欲)望,任其疯狂吵闹,让冷清的房子显得更加空旷。

    对方很倔强的坚持,一直在打,似乎要打到陆半夏接听为止。

    陆半夏慢条斯理的处理好厨房,慢悠悠的走到客厅,看到闪烁的名字,柳眉挑了下,迟疑的按下免提……

    “陆半夏,你到底想怎么样?是秘书长就了不起,是秘书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认输,我不会输给你的!你再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到时候看到底是谁先身败名裂!”

    陆子矜气愤的声音如同子弹铺天盖地而来,听的陆半夏神色有一丝的迷惘。

    坐在沙发上,神色极其的淡漠,薄唇轻勾:“陆子矜,不要一天忘记吃药就出门乱咬人!陆家不缺你那点药钱!”

    说完,直接将信号切断,她不想要和陆子矜多费口舌。

    陆子矜就好像是一条疯狗,你越是理她,她就越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让她在角落里做一个自怜自哀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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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身公寓面积不大,客厅除了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空荡和寂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最终疲倦的抱着手提睡在沙发上,忘记了回房间。

    冷气是以李越祈的体温设定的,忘记调回来,就这样在沙发睡*,天亮时,陆半夏只觉得浑身冰冷而僵硬,头重脚轻,似乎随时会晕过去。

    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比午后烈阳还要吓人。

    无奈的笑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太把一个男人当回事纯属自虐,尤其是那个男人是李越祈。

    将冷气关了,去厨房将昨晚的剩饭煲成粥,回房间洗澡,换一身衣服,找到许久没用过的医药箱。

    一个人也要将自己照顾好。

    不能空腹吃药,所以哪怕再没有胃口也要逼着自己吃点东西再吃药。

    偏偏她从小到大生病就有一个通病,一生病就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喝口水也会吐的一塌糊涂。

    在洗手间辛苦的将早餐和冲剂全吐出来,胃一下子就空了。

    回到餐厅,再将退烧片吃一次。

    吃了退烧药,在车上睡一会,相信很快就会好,不会影响工作。

    她换衣服,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叫车子。

    东方有一缕金色的光,清晨的风微凉吹的她身子一阵寒颤,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走出小区门口时,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她一跳。

    李越祈身穿黑色西装,西裤,好像是下了庭没有换衣服,眉眸掩饰不住的疲倦,似乎*没有休息,下巴隐隐青色的胡渣,让人心疼。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沉声,漆黑的眸子真诚的看着她。

    这两个星期他考虑的很清楚,他知道半夏想要听想要看的是什么,很多时候不是不愿意给,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

    他也知道半夏的心是因为有自己,所以如此,他开心,又难过....

    也许有些事最初就不该开始,可是既然开始,那么他不会后悔……

    “多久?”陆半夏尽力维持自己平静的一面,不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李越祈望着她,想了想,道:“一年,最多一年。”

    盛夏炎热,陆半夏却觉得身心俱冷,望着他的眸子不由的染上薄薄的白霜,泛白的唇瓣抿起淡淡的笑,眼底是没有笑意的。

    “所以……不管这一年你和陆子矜发生过什么,我都要忍着受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等到一年后你选择她,或者放弃我?!”

    李越祈,你把自己当什么?

    又把我当什么?

    “……夏夏!”李越祈沉声,眉宇之间划过一丝不耐烦,一再的重复,强调:“我和陆子矜没有什么,你一直都相信,不是吗?你一直都很自信,现在你到底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陆半夏敛笑,看着他脸上的不耐烦,心头窒息的难受。自幼她就明白这尘世间最没有保质期的就是感情,一开始炙热,中间平淡,到最后两相看两相厌。

    只是没想到自己和李越祈之间的感情走的这么快。

    这么快就走到灭亡。

    他永远不会明白,他愠怒相向的模样,让人有多么的心灰意冷。

    手指捂住昏昏沉沉的头,又或许是自己生病了,生病的人难免会脆弱,矫情。短暂几秒的阖上眸子,再次睁开眼睛时,恢复原本的清冽。

    “李越祈,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如果下次你还没办法给我想要的答案,麻烦你带上离婚协议书!我现在要去上班,再见!”

    音落,步伐走向路边早已停着的车子。

    “陆半夏!”听到‘离婚’两个人李越祈胸腔的怒意忍不住的涌起来,三步跨两步轻便的就抓住她的手腕。

    陆半夏下意识的反抗,想甩开她的手,结果没成功,剧烈的动作让她原本不舒服的头更加的疼,眼前的场景在发黑……

    “我说过,不要再提离婚这两个字,你……”

    阴冷低沉的嗓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听的不是很清楚,身体很累,心也很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肯放过她?

    因为她从小就坚强,就强势,所以,活该要承受这一切?

    妈妈,白子言,怎么办?

    我真的很累!

    李越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她憔悴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如纸,身子直接往地上跌去……

    “夏夏!”清隽的容颜倏地崩塌,紧张的不得了,紧忙的抱住她单薄的身子,这才发现她的体温烫的不得了。

    她病了。

    为何生病的陆半夏,也要如此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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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醒来是在李越祈的“家”,准确的来说是曾经“他们的家”,现在她无法确定还会不会是!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睡衣,手上还插着冰冷的银色针管,输液无声无息的流进身体里。

    摸了摸额头,没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了。

    起身就想要拔掉针管……

    “医生说你需要输完整瓶水。”门口响起李越祈的声音,他端着托盘,有药有水,有粥。

    陆半夏蹙眉,迟疑几秒,到底是没拔掉。

    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吃点东西,再吃药。”他坐下,端起碗,调羹递到她的唇瓣:“我已经给阁下打过电话,总统府那边你不必担心!”

    陆半夏扬眸,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自己可以!”

    “不要逞强。”李越祈淡淡的声音有着一丝轻哄,暴躁,不安的情绪全消失了,终于像往日那般的冷静,睿智。“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何况,我们还是夫妻,我就有义务照顾你!乖……张口!”

    如果李越祈还是那种态度,她大可拒绝,可是他一旦这样,她就没办法再冷漠以对,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僵持小会,她到底的张口吃下他喂的粥。

    看到她配合,李越祈紧绷的神色暗暗的放松,好像是松一口气,不紧不慢的喂完一整碗白粥,再喂她吃药喝水。

    紧蹙的眉心不知不觉的松开,沾染着一丝笑意。

    “好好休息,一切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再谈。”李越祈为她压了压被角。

    陆半夏没出声,他也没有继续留在房间,收拾东西离开,像是给她空间,也像是给她时间思考。

    ****

    陆半夏又睡了一会,醒来手上的针管已经被拔掉了,想来应该是李越祈所为。

    冷气没有开,又盖着被子,出一身汗,黏叽叽的很不舒服,她起身去衣柜里拿睡衣想洗澡。打开衣柜想起来,上次离开她一气之下把所有的睡衣都收起来带去公寓了。

    她记得李越祈好像有新买没穿的睡衣。

    她弯腰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果然看到他熨烫整齐放好的睡衣,伸手拿过睡衣。

    起身,欲要关抽屉,不经意间看到埋藏在衣服下面的一个黑色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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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8

    第三百六十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8

    “陆川,不要抽烟!以后你要是敢抽烟,我就不理你了!”

    “可是....男人都是要抽烟!尤其是在应酬的时候!”

    “那……我允许你应酬的时候抽一根!在我面前永远都不许。”

    “好!我在你面前永远不抽烟!”

    儿时,聊到抽烟这件事,陆半夏威胁陆川长大以后不许抽烟,但男人怎么可能不抽烟!小时幼稚的约定,一直牢牢的记在心中。

    后来的那几年,关系虽然因为姚玉母女而逐渐淡化,但是陆半夏一直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岁岁年年。

    在陆川要过生日时,她选来选去不知道该送什么,想到这个约定,她私心买了一个品牌的打火机,想要他看到打火机就想到自己,记得少抽烟,哪怕是应酬。

    在听到售货小姐说,送男人打火机的寓意是“非君不嫁”,她暗暗的红了脸庞,迟疑许久,到底还是选择送出去。

    也许很傻,但是值得。

    没想到她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陆川先送了她一份大礼。

    那*她走了整整*,在天亮时将打火机连同盒子一同扔进了垃圾桶里。

    连同对陆川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同丢进垃圾桶。

    ***

    陆半夏蹲在地上,盒子放在膝盖上,手里紧紧的握住熟悉的打火机,微凉的触觉,在打火机背面还刻着“花开半夏,心之所向。”八个小楷字。

    过往的回忆一瞬间翻涌到脑海里,更多的是误解的疑云。

    这个礼物她在很多年前已经丢弃,为何会出现在李越祈的家中?

    脑子“嗡”的一下子全乱了,又忆起在医院时陆恒质问他:“你到底是谁?”

    李越祈,你到底是谁?

    李越祈推门而入,看到陆半夏蹲在衣柜前,走向她,声音担忧:“夏夏,怎么了?”

    陆半夏的身子明显一僵,因为蹲了太久,双腿都发麻,缓慢的站起来,盒子掉在地上,转身看向他时,李越祈也看到她手中的打火机,脸色微微一僵。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开口,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和镇定,在他未解释之前,不愿意让自己胡乱猜想。

    “我……”李越祈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闪过一丝犹豫,欲言又止。

    “不要骗我!”她还不至于傻的连自己买过的东西都不记得,更不会老的连以前的事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更何况是那么痛彻心扉的*。

    “是我捡来的。”李越祈沉默片刻后,一字一顿。

    他没有说谎,这个礼物在很多年前他捡回来的,一直留在身边。

    清冽的眸子里流淌过一丝诧异与怀疑,自己丢弃过的东西,怎么会被他捡到?

    这不合理。

    李越祈看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拇指轻轻的摩挲,淡然一笑:“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遇到过一个很落魄女孩。她抱着一个盒子,在深夜的街头孤零零的一边走一边哭,哭的很伤心!”

    他淡雅的嗓音让陆半夏的身子明显的僵直起来……

    “夏夏,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法庭,而是在午夜的街头。你跌倒了,我想扶你,你甩开我的手,倔强而固执的往前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着你一整夜到天亮。”

    看到陆半夏最终将礼物丢进垃圾桶里,他像是鬼上身一样从垃圾桶里将礼物翻出来一直保留至今。

    “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那*的回忆太过痛苦,大部分细节上的东西她都不记得了,回忆里根本就没有李越祈这个人。

    哪怕现在他提起,她也只是隐隐记得好像是这么模糊一个身影,但具体的一点也记不清楚。

    李越祈点头:“你的轮廓,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干净利落,简单漂亮,让人很难忘记!

    心不由自主的一颤,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想过他们在那么早以前就见过,更没想过他会将自己送给陆川的礼物保存这么多年。

    这些究竟是因为什么?

    深邃的瞳孔看出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指尖,声音低低的:“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陆川,他经历了你的彩色童年,青葱岁月,占据着你前半生所有的记忆,是你的情窦初开,日久生情!”

    而他只是一个后来者,若再不强势席卷,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一定不会是自己。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说完,陆半夏不由的自嘲,以他的男子自尊,哪里会说出这样的陈年往事。

    “你没记起我,我宁愿你一生不知。”他沉声。

    上次收拾东西,一时忘记将东西锁进保险柜里,没想到会被她发现这个秘密。

    “扔了吧。”她说,这个东西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提醒着她一段年少轻狂的伤痕。

    李越祈弯腰将盒子捡起来,将打火机放好,认真的说:“它于你是一段难以忘怀的伤痛,于我,却是宿命的开启。”

    若是想扔,他也不会保留至今。

    “李越祈……”她低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越祈淡笑:“关于陆子矜的事,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陆半夏沉默,他低头浅吻怜惜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去洗澡,休息,饿了渴了就叫我,使唤自己的丈夫,不必客气!”

    他很想她能稍稍的温软一些,不必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让他来照顾她。

    陆半夏眉眸之间揉进一丝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心乱如麻转身走进浴室,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年,深更半夜,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陆氏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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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休息两天,感冒彻底好了。李越祈一直留在家,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关于陆子矜三个字,如同一个不能闯入的禁区,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陆半夏心知不该如此拖拖拉拉,到最后只会更痛。可是想到真要与李越祈离婚,心底是舍不得,反面一想便宜的只会是陆子矜,不甘的情绪暗暗滋生。

    女人若是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大概都会变得这样左顾右盼,优柔寡断。

    再一次确定自己爱上这个男人,陆半夏不由的苦笑,尘世间情爱最苦,没想到自己到底是又一次栽进去,无法自拔。

    龙裴剑眉微微一蹙,不悦的眸光警告的射向陆半夏,她回过神来,歉意的低下头。

    此刻正在开会,而自己走神了,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发生!

    散会后,龙裴虽然没有说责备她的话,眼神寒冽慑人足够冻伤死一个人。

    陆半夏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助理过来告诉她,一个小时前有人打电话来要见她,并一直在总统府门外等候。

    留言说是姓陆,陆半夏以为是陆川来找自己,收拾下东西就让人送自己去总统府门口。

    下了车子,陆半夏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一怔。

    不是陆川,而是——陆恒!

    “父亲……”她走过去,话还没说完,陆恒下车,怒气冲冲低吼:“别叫我父亲,我担待不起!是不是你让人撤销子矜法律顾问的事?”

    “什么?”陆半夏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不要装蒜了!”陆恒气的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的瞪着她,牙咬切齿:“如果不是你,那几个集团怎么会取消子矜法律顾问的资格?连我的面子都不肯卖了!陆半夏,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亲妹妹吗?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为了陆家大宅你非要逼死她们母女不可吗?”

    炎炎烈日,炙热的气温汹涌而来,让人脑子昏昏沉沉,额头冒起细细密密的汗珠。

    忆起之前陆子矜打电话给自己,原本以为她是间歇性神经病犯了,但现在陆恒都亲自来兴师问罪,隐隐能猜测到可能是陆子矜的事业出现什么问题。

    而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做的。

    “你....认为是我在动手脚?”声音低低的,有一丝颤抖。

    “除了你还会有谁?”陆恒回答的干脆利落,一心认为是陆半夏做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陆半夏扬言要陆家大宅后,子矜的事业处处受阻,现在竟然还有人告她,违反律师的职业操守,情况严重的话还将会吊销律师执照,以后陆子矜在律师圈再也抬不起,会是一个笑柄。

    陆家丢不起这个脸,他也舍不得女儿受这委屈!

    “陆半夏,沈月的善良,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她教你的仁慈和宽厚又去哪里了?现在你是秘书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是就觉得很了不起?非要把我们全逼死才甘心?”

    字字句句如刀如刃,准确无误的刺进她的心口,垂在身旁的手指暗暗收紧,指甲掐入掌心,不断的告诫自己。

    没关系的,夏夏。

    真的没关系。

    “你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陆半夏沉冷的一张脸,眸底的伤痛稍纵即逝,冷漠的像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要提我母亲,她教会我仁慈宽厚,但是你却教会我什么叫薄情寡义……”

    话还没说完,陆恒已经控制不住的扬起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孽)种,你说什么!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陆半夏的脸被打偏了,白希的肌肤上映着很明显的五根手指印,火辣辣的疼,远不及左边胸膛深处的疼。

    苍白了的唇瓣微微的泛出一抹冷笑,痛到绝望,也许就不会再疼了。

    陆半夏啊陆半夏,枉你聪明一世,为何总是看不透这尘世间的虚无缥缈的情感。

    你还在期待什么?

    难道还幻想着可以拥有平凡的亲情温暖?你的期待,是让他们把刀子一次一次的(插)进你的胸膛,让你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

    那么,不要期待了,好不好?

    不要亲情,不要温暖,什么都不要了。

    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陆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抬起头,神色镇定,极其冷静,机械化的开口。

    陆恒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她,心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幽然而生:“你,你叫我什么?”

    “陆先生!”陆半夏重复一遍,明眸在炎热的夏季却犹如寒冬般冰冷,薄唇微勾,嘲弄的弧度伴随着淡淡的声音:“反正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我,你已经有了陆子矜这一个宝贝女儿,陆半夏算什么?在你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冷血自私没有血性,不顾念亲情的(畜)牲……”

    “那么,碍了您这么多年的眼,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你……你……你……”陆恒断断续续好几次,终究一句话没说出来。

    陆半夏说完转身走向总统府,眼眶里是无人触及到心灰意冷,干涩的瞳孔很痛,哭不出来,也不想哭。

    陆恒捂住自己的心脏,喘不过气,完全没想到陆半夏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这是....这是要与陆家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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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心可以被伤几次,陆半夏并不知道,但是她的心这些年被陆家,被陆恒伤的已无处可伤,痛到麻木,也疲倦了。

    她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为何还要对陆家,对陆恒心存一丝希望,难道最终只是为让自己彻底死心?

    信仰和寄托,人不可以没有这两样,陆半夏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这两样,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证明的不过是陆恒的质问和一个耳光。

    天气炎热,头也很晕,陆半夏没有走回办公大楼,走到花坛时缓慢的坐下,刻意避开了警卫员的角度,也不想进去,不想让任何看到自己此刻失魂落魄,狼狈的模样。

    陆恒下手太重,以至于她盘起的头发被打乱了,指甲甚至刮伤她的肌肤,留下一道又细又红的血痕。

    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想到坚强女金刚,陆半夏竟然也会被人打耳光。

    说出去,大概也没有人相信。

    “你没事吧?”头顶传来关切的声音。

    陆半夏抬头看到他,扯唇时脸颊都在疼,“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挑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为何每次被刑天撞见。

    刚才那一幕,他大概也是看的很清楚。

    刑天身子一震,脸上涌上歉意,格外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到她都是她狼狈的时候....巧合还是注定?

    明明不是他的错,还是认真的道歉,陆半夏被他笨拙真诚的一面逗笑了,眼底却无比的哀凉,“既然如此,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不管什么,都会为你办到。

    “帮我请假!”她这个样子不可能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刑天点头:“没问题,我还可以亲自送你回去!”

    阁下在总统府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他有时间送她回去。

    “谢谢。”陆半夏没有拒绝,已经被刑天看到了,欠他也不是这一次,她现在的情绪真的不适合开车。

    她都怕自己,冲动起来可能做出什么事,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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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虽然不似别的男人温柔体贴,但也不是太过粗糙的男子,上车之前特意拿了一瓶冰矿泉水递给陆半夏,让她敷一敷红肿的脸。

    陆半夏接过来说声谢谢,一直拿冰矿泉水贴在脸上,缓解灼伤的疼痛。

    刑天没说话,安静的开车。

    车子开到半路时,陆半夏的手机响起,看着闪烁不停的名字,她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接听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一直很沉默,最后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切断信号,她扭头歉意的眸光看向刑天,“抱歉,我现在不想回家,你能不能送我去市中心的皇后咖啡厅?”

    “好。”刑天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在下个路口掉头。

    十五分钟后,皇后咖啡厅门口,陆半夏下车,隔着车窗对刑天道谢,转身走进去。

    服务员迎接,报了桌号,服务员引领她穿越长长的走廊,走到最僻静的桌子上。

    陆半夏看到李越祈身边的人时,眸光一怔,薄唇随即勾起似有若无的冷笑,原来今天是“算账日”!

    李越祈看到她,起身,为她拉开身边的椅子。

    陆半夏并没有坐到他身边的空位,而是在他们两个人对面坐下。冷清的眸光看向他们,勾唇:“开门见山。”

    李越祈的脸色因为陆半夏的冷漠而阴郁下来,无声的坐下,看了一眼陆子矜,没说话。

    是他约陆半夏,但其实真正想见陆半夏的人是陆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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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9

    第三百六十一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29

    陆子矜双手放在膝盖上,下巴微微上扬,杏眸不善的瞪着陆半夏,“别再搞那些小动作了。陆半夏,你不就是嫉妒我跟在李越祈身边吗?不就是想要陆家大宅么?有本事你和我公平竞争,别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公平竞争?

    不入流的手段?

    好像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暗地里做了什么。

    陆半夏没有立即开口,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越祈,他听了陆子矜的话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话也很不悦。

    心底冷冷的一笑,薄唇轻勾:“陆二小姐的脸皮可是日夜增长,厚的像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我真是好奇,你的羞(耻)心究竟去哪里了?可以坐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出‘公平竞争’四个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陆子矜脸色一沉,刚要开口,一直沉默是金的李越祈低沉的开口:“陆子矜,你今天想问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

    鹰隽的眸子射向她,寒意渗人的眸光透着明显的警告。

    陆子矜暗暗的深呼吸,洁白的贝齿缓慢的咬住纷嫩的唇瓣:“陆半夏,我好不容易进入法律圈子,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私(欲)就毁了我的一生!不要再针对我了……”

    陆半夏没有说话,眸光却是从陆子矜的身上转移到李越祈身上。接到李越祈的电话,他说要见自己,原来他是为陆子矜约的。

    陆子矜究竟发生什么事,她并不清楚,但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做的。

    那么,他呢?

    也认为是她做的?

    所以,陪陆子矜坐在这里向自己讨一个公道?!

    “夏夏,最近之前聘请陆子矜的几个大公司全部撤销她法律顾问的资格,还有人暗中操作,欲要起诉她违背律师操守,这些事……”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八个字刚到唇边还没有说出来,陆半夏已经冷清的开口:“是我做的。”

    四个字干净利落的打断他的质问。

    在李越祈开口的那一瞬间,陆半夏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如夏夜雪。她没有想到最终连他也认定是自己做的。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做的,那么就是自己做的吧。

    李越祈神色一僵,眸光里划过一丝错愕,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他怎么听到夏夏承认了。

    所有的一切,全是她做的!

    陆子矜听到她承认,气的额角青筋若隐若现,咬牙切齿:“陆半夏,你承认了吧!是你在暗中搞鬼,你想毁了我,连这么卑鄙的事都做的出来,你配做c国的秘书长吗?”

    “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陆半夏垂在桌子下的手黯然收紧,神色很平静,表情很完美,没有流露出一丝破绽,“这么多年你苦心经营,不就是想打开上流社会的大门,我能让你打开这扇门,也能让你滚出去……”

    “夏夏,别说了……”李越祈出声打断她,这并不是陆半夏会说的话。

    陆半夏话语一顿,眸光一格一格转移向他,脑子有些晕,看到他替陆子矜开口,薄唇流转着一抹冷漠,咽喉兀自紧起,声音卡住了。

    陆子矜听到她的话,脸色极度难看,一阵青一阵白,起身二话不说扬手就给陆半夏一巴掌。

    陆半夏的注意力在李越祈的身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个耳光,本能的起身扬手,李越祈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夏夏……”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在她的手被李越祈握住她的手时,陆子矜的第二个巴掌再次落在她的脸上。

    头发凌乱,白希的肌肤已经红肿的不像话。

    李越祈微怔,反应过来,眸光倏地的红起来,鹰隽的眸子瞪向陆子矜,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你,疯了!”

    陆子矜抬头挺胸的迎上他宛如刀刃的目光,冷笑:“她竟然都敢那样对我,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李越祈没有理会她,低头就要查看她的脸颊,指尖还没有触及到她的脸,“啪”的一声被陆半夏的手挡过去。

    肌肤,灼烧的疼!

    半张脸,同一天,前后不差两个小时,她挨了三个耳光!

    第一个耳光是她的亲生父亲给的,第二个耳光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第三个耳光……

    来自于她的丈夫。

    陆恒的耳光,她只能受着,可是陆子矜凭什么?陆子矜敢动她一下,她自然会双倍回敬……

    她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李越祈会按住自己的手。

    李越祈无形之中给她的这一巴掌,比任何人给她的都要重,都要痛。

    花开半夏,心之所向。

    她以为自己是他的‘心之所向’。原来不是,一直都不是。

    李越祈脸色阴沉,鹰眸里流动着心疼,因为她半张脸都被秀发遮挡,看不清楚究竟有多肿,隐隐觉得红肿的厉害,心脏紧缩,一时竟然疼的手足无措。

    他没想过陆子矜会连给她两个耳光!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打量这奇怪的三个人,暗暗猜测是不是狗血的三角恋,而被打的人一定是第三者,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陆半夏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后脊骨挺的笔直,笔直,眼底是一片冷霜。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必要心虚和胆怯。

    陆子矜望着她,薄唇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眼底的得意和猖狂不言而喻。

    无论今后她的事业如何,今天她是胜利者。

    陆半夏置身冰窖,寒冷的无法呼吸,绝望疯狂的吞噬她所有的情感与最后一点的温情,脸上火辣辣的烧灼疼痛,几欲是要毁掉她所有的自尊与骄傲。

    她想要移动自己的脚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命令自己的双脚。

    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她绝望,孤立无援之下,突如其来的衣服披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温热充满力量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在黑暗中有人向她伸出了手……

    “我们走。”

    刑天是看到陆恒如何对她,也记得她被陆恒打了两次,她没说要见什么人,他却隐隐的不安。

    在外面等了许久,没见她出来,他便进来看看,只是没想到——

    李越祈没想到刑天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是以保护着的身份出现在陆半夏的身边。

    欲要开口,陆半夏垂的眼帘突然扬起,波涛汹涌被平静掩盖,冰冷的瞳孔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冷漠至极。

    李越祈的心一紧。

    “李越祈,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声音平静,只是....寒冷彻骨,冻的李越祈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刑天揽着她的肩膀离开,却无法动弹一下。

    陆半夏是被刑天半抱着离开餐厅,没有再看李越祈一眼,没有任何的犹豫与眷恋。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她什么都做不了,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助与绝望,如果不是刑天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眼眶是猩红的,干干的,没有眼泪。

    刑天将她塞进车子里,什么都没问,也没说,开车绝尘离开。

    李越祈回过神来,眼神几乎要杀人,“你竟然敢对她动手!”

    陆子矜被他骇人的目光吓的后脊骨一片凉意,想到什么,挺直腰板,一幅我打都打了,你敢对我怎么样的神色。故作镇定!

    李越祈猩红的眸光瞪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青筋凸起就要张开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子矜接到电话,脸色唰的一下子成为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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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小的时候,陆半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并不好,虽然父亲和母亲从未争吵过,但是他们之间一直是平平淡淡的。

    母亲从未追问父亲夜不归宿是去哪里了,也从不会花心思去讨父亲开心。而父亲呢?永远是阴沉的一张脸,哪怕是看到自己也极少会笑。

    从小到大,父亲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也问过母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每每如此,母亲只会红了眼眶,眼神里流淌着歉意,抱着她沉默不语。

    她知道这个问题会让母亲难过,便再也不问。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做好陆家的千金小姐,只有在她为陆家迎来掌声时,父亲才会露出一点点欣慰的笑容。

    为了那吝啬的笑容,她便加倍努力。

    生活和成长环境成就她的坚韧个性,面对谁都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因为陆家的女儿不能软弱,不能丢人,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就是这样长大的,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柔软,也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撒娇,服软。

    遇到李越祈好像是宿命的注定,嫁给他,是在劫难逃;她在审视自己对李越祈的感情时,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失败了。

    那个男人用他的方式一步步侵略攻占她的内心世界,让她的坚强和堡垒寸寸崩塌,最终沦陷。

    她知道这样不好,却无力改变。

    爱上一个人就是赋予他伤害自己的权利,这个道理她懂,所以今天所受的耻辱,她认命。

    ……

    刑天拿来冰袋敷在她红肿不像话的脸颊上,深邃的眸子里流淌过一丝心疼。

    他看到她挨了陆恒一个耳光,又挨了那女人两巴掌。对于陆恒,她只能保持沉默,对于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有那个男人在,相信她一定不会乖乖受欺负……

    陆半夏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薄如蝉翼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让人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情绪,是崩溃或气愤。

    静静的坐着,宛如精美的雕塑。

    手机在寂静的空间不断的回响,她也毫无反应。刑天侧目看了下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他说:“不接?”

    陆半夏缓慢的掠眸,怔怔的看他一眼后,再看向手机,手伸出来……

    刑天将手机放在她的掌心里。

    “喂,我是陆半夏……”她开口,声音平静而麻木,听了几秒后,卷翘的睫毛颤抖了下,道:“我知道了。”

    中断信号,放下手机,看向刑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变相的送客。

    刑天没有多说,将冰袋放在她的掌心里,低声道:“记得多敷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要是觉得不方便,打给楚医生也可以!”

    她性子淡,谁都知道,但其实他也好,楚冰炎也好,师父也罢,每个人都很关心她,每个人的内心都将她当做挚友。

    “谢谢!”眉眼间掩藏不住的疲倦,眸光看着他时死气沉沉,好像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一瞬间将那个坚强的女金刚打垮了。

    刑天敛眸,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陆半夏将冰袋放在桌子上,起身回卧室,连衣服都没有换,将自己丢弃在大*上。

    很累。

    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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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知道她的事不该告诉别人,但他不放心,还是打电话给楚冰炎,让她有时间给陆半夏打电话,多陪陪她。

    自己则是去了秦南司的咖啡馆。

    周一,咖啡馆的人并不多,秦南司很悠闲,听刑天说完陆半夏的事,剑眉拧成一团,久久没松开。

    刑天喝了一口咖啡,问:“我们应该去查查吗?”

    “不用了,她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秦南司淡淡的回答,如果陆半夏撑不下去,她会主动来找他们的。

    “可是……”刑天欲言又止,眸底的不安与担忧显露无疑。

    秦南司敛眸,沉声道:“刑天,她是有夫之妇。”又是c国的秘书长,有些事还是避忌的好。

    他只是想刑天帮自己看着她点,显然刑天现在对陆半夏的关心,有些过份了。

    刑天一震,眼底拂过一丝黯淡,声音里的失落感连自己都没发现。

    “我知道。只是,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她爱的人不爱她,死去了。她的父亲对她不好,她的丈夫又……

    他只是觉得她太寂寞....有些可怜。

    秦南司沉默,他是从红尘之中走出来的人,刑天自己不知道,但是他看得到,刑天在提起陆半夏时,那异样的目光和情绪。

    如果陆半夏没有和李越祈,他会鼓励刑天主动点,但是陆半夏现在既然是李越祈的人,他们就该避忌,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传出不好的绯闻,到时候大家都很难堪。

    “你年纪不小了,很多事不用我提醒你该怎么做,尤其是感情的事我也没资格。只希望你好好的……”

    刑天知道师父又想起谁了,只有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师父的眼中才会有感情的波动,内疚与浓浓的思念。

    其实他没有觉得师父有多不好,相反他觉得师父很苦,他抵抗不了这世俗,放手造成三个人的悲剧。

    但活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思念,面对着未来的几十年,每一日都是煎熬!

    如果没有奚风,刑天觉得师父一定不会活下去。

    有一种爱情,比死还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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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睡了一觉后,还是半张脸惨白如纸,半张脸红肿,用粉底都遮不住。

    避开门口停着的白色轿车,打车去了医院。

    昨天姚玉打电话给她,陆恒心脏病犯了,送去急症室急救,人救过回来了,但是说今天要见到她!

    陆半夏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见陆恒,也许会是最后一次,以陆家长女的身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也许早在母亲过世时她就该脱离陆家,到底是舍不得,陆恒对她再淡漠,也是她的父亲。

    没有女儿不渴望不崇仰自己的父亲!

    冷清的病房里,陆恒还在休息,姚玉拿着毛巾轻轻的为他擦拭着双手,见到陆半夏进来,她蹑手蹑脚的放下东西,压低声音说:“他已经睡好一会了,大概快醒了。你们父女聊,我出去买点东西!”

    陆半夏没说话,也没有去在乎姚玉眸底的欲言又止。

    坐在*边,看着戴着氧气罩的陆恒,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不断的让她心灰意冷,最终寒心的——爸爸。

    不知道等了多久,陆恒睁开眼睛看到她,沧桑的眸子里流动着复杂而隐晦……

    ***

    李越祈在小区门口等了整整*,一上午,没见陆半夏出来,想进去,这里的保安实在严谨,没有住户的允许,绝对不会让外人进入。

    干巴巴的等一上午,眼眸里划过焦急和担忧。

    手机打到没有电,她一通都没有接。

    脑海里不断循环的是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李越祈,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想起一次,心痛一次。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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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30

    第三百六十二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30

    陆半夏走出病房,死寂般的瞳孔没有一丝涟漪,紧握住冰冷金属的手指慢慢的僵硬松开,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陆子矜不善的神色。

    陆子矜穿着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站在她的面前,抬头挺胸,颇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嫌爸爸被你气的不够吗?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人全部逼死,你才高兴?陆半夏,你真恶毒!”

    陆半夏脸上没有血色,薄唇紧抿着没有情感的弧度,干枯的发丝下枯瞳静静的凝她……

    陆子矜见她迟迟不说话,柳眉微挑,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陆半夏敛眸,安静的从她的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半夏……”陆子矜诧异的眸光看她单薄的背影,暗暗纳闷。这不是陆半夏,之前自己要是说这样的话,她一定冷嘲暗讽的反讥,今天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还有,她的眼神很奇怪!

    陆半夏听到声音步伐顿了一下,转身看她,声音淡漠,言简意赅:“照顾好爸爸。”

    音落,转身就走。

    陆子矜薄唇抿开,却没来得及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背着光,一点一点的模糊掉……

    走到的窗户开着,风一阵一阵的灌进来,流动着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散开,陆子矜只觉得后背一片凉意。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脑子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

    那道背影....很寂寞。

    陆子矜回过神,摇头,唇瓣随即扬起一抹讥笑,立刻将脑海里荒谬的念头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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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半夏打车回去,司机将车子停在门口的斜对面,透过窗户,她能看见李越祈的车子,还有车内那模糊不堪的身影。

    “小姐,下车吗?”司机等了许久,不见她下车,忍不住的问道。

    陆半夏沉默片刻,摇头:“不,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这段感情已经让她心力绞碎,再也没有丝毫力气与他纠缠不清下去。

    司机点头,发动引擎绝尘而去,经过那辆白色的车子时,陆半夏刻意弯下腰。

    坐在车子里的李越祈注意力全在小区的门口,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疾驰而过的车子里有自己朝思暮想的影子。

    陆半夏来找秦南司,让他颇为意外。在他看来,陆半夏太过坚强,她不会轻易的张口,更不会求人。

    苦涩的蓝山从咽喉流下,一直流进心底最深处,陆半夏双手捧着咖啡杯,眸光暗淡无光的看向秦南司,“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秦南司没有问什么事,更没问她为什么要找自己。

    “帮我查,是谁在暗地里针对陆子矜。”

    秦南司拿着调羹的手指顿了下,放下调羹,深深的凝她:“然后?”

    “之后就是我自己的事。”陆半夏淡淡的回答,她之所以找南司而不是自己去查,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秦南司不一样,他是前警卫长,想暗地里查一些事,比她容易多了。

    更何况是陆子矜的事,她不想亲手去查。

    哪怕是迫不得已要插手,她也不想亲自去查这件事。

    秦南司没有追问她之后会怎么做,喝了一口咖啡后,说:“给我点时间,最迟明天下午。”

    陆子矜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人物,但在国都在知道她身份还针对她的人,身份不一般,陆半夏大概也猜测到可能和高层有关,所以如此忌讳!

    “谢谢!”陆半夏放下咖啡的钱,起身欲走。

    “你去哪里?”秦南司知道李越祈肯定陆半夏的门口等她,也知道她在躲着李越祈。

    陆家,她不会去,夫人,她不会去找,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陆半夏身子僵了下,声音平静无波,“国都这么大,总会有我一个容身之处。”

    秦南司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信步走向门口。

    门口的风铃一阵急促的响起,陆半夏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跑进来的刑天,大概是跑的太快,微微的气喘,脸色因为晒了阳光而有些红。

    “陆秘书长。”刑天喘气,漆黑的眸光看向她时,闪闪发亮。

    陆半夏镇定的对他点点头,下意识回头去看一眼秦南司,不用问也知道是他通知刑天的。

    她几番狼狈都是刑天出现,伸手解救,她欠刑天良多,已不想再麻烦他,故此没有找刑天帮忙,而是秦南司。

    秦南司与刑天,终究是有区别的!

    秦南司看到赶到的刑天,心底也有些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对或是错,转念一想现在是特殊时刻,特殊对待。

    “刑天那地极少人知道,你可以暂住他那。”

    刑天没想到秦南司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告知陆半夏的下落。早上他给陆半夏打电话,她没有接,到门口发现李越祈在守株待兔。

    此刻秦南司主动让陆半夏去自己那,刑天心里隐隐期待,又担忧她会拒绝。

    “不用了。”陆半夏淡淡的拒绝,“我不想再麻烦……”

    “如果我说一点也不麻烦呢?”她的话还没说完,刑天已经开口打断她,深邃的瞳孔无比认真的看着她:“陆秘书长,我不觉得你的暂住会给我造成什么麻烦。我想以朋友的身份,为你尽绵薄之力,可以吗!”

    陆半夏一怔,静静的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刑天第一次用这样强势的态度和她说话,而且他已经说是“朋友的身份”如果她再拒绝,倒显得她心里多想什么了。

    再者,她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

    c国秘书长住酒店,要是被人知道,免不了又是流言四起。

    迟疑许久,微微的点头,“谢谢!”

    刑天松了一口气,眼神又亮了亮,看着她暗暗的高兴。

    如果能够再仔细点,便能看到他两个大耳朵,已绯红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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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住是一居室,他将*单被套全换新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生怕她住的不舒心。

    “你不必再麻烦了,我只暂住几天。”陆半夏见他又要出去买东西,忍不住开口。

    让刑天如此,并非她所愿。

    其实她也可以回去,但李越祈在门口守株待兔,进出到底是不方便。

    刑天笑:“我说过为朋友尽绵薄之力,不是麻烦。”走到玄关处拿着车钥匙,又问:“你有固定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吗?需要我让人送吗?”

    她出门什么都没带,住他这里,总不能让她穿自己的衣服。

    “不用,我会打电话叫人送来。”

    “那就好。我是一个大老粗,不会照顾女人。你在这里安心的住,照顾好自己。我大部分时间会在总统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刑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家门钥匙放在鞋柜上,“这是钥匙,备用钥匙在茶几下。”

    嘴上说着是粗人,可是行为举止却处处都彰显着细心与细腻,为了陆半夏安心,他可以将自己家门钥匙一把不留的去给陆半夏,绅士,体贴到极致。

    “谢谢。”

    刑天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陆半夏环视刑天的房子,简单的装修风格,客厅就一张小沙发和小茶几,电话,电视等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只是回来睡觉。

    厨房的东西也很少,油烟机还是崭新的,可见他从未下过厨,冰箱里除了冰酒和花生没别的东西。

    真的是一个太简单的男人。

    ***

    刑天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杂志,手机充电,怕她无聊又多放了一个手提在客厅。

    放下这些东西,没多久他就寻了一个理由离开,给她一个独立自处的空间。

    服装店将她需要的衣服全部送过来了,陆半夏洗澡,换上睡衣,躺在单人*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一阵晕眩。

    手机在*头柜上嗡鸣,她伸手拿过来看。

    是李越祈发的短信。

    --夏夏,脸还疼吗?

    ——夏夏,你究竟在哪里?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夏夏,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我们见面谈一谈!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夏夏,我要听你说原因!

    ——夏夏……

    脸,不疼,疼的,是心。

    每一次都是解释。

    李越祈,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是给了你太多机会,最终却是我自己没有机会了。

    陆半夏将手机关了,拉被子盖在脸上,她只想睡觉,什么事都不想。

    睡吧。

    ……

    翌日,陆半夏是饿醒的,她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胃隐隐作痛。

    她不似李越祈那般有严重的胃病,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她的胃明显在跟她抗议。

    起*,去厨房打开冰箱。

    李越祈昨天有为她买很多食物。米,鸡蛋,蔬菜,罐头,还有巧克力……

    她先让自己吃了一块巧克力,然后洗米,放进电饭煲里煮,再拿出蔬菜,清洗,每一个步骤都慢条斯理,熟练认真的像是对待工作。

    一菜一汤,一碗米饭,足够满足她抗议的胃。

    饭后,她在洗碗,手机响起。

    是秦南司打来的,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要顺利,提前有消息。陆半夏手指还拿着碗在清洗,耳机里传来秦南司的声音,她的动作有一秒停滞,恢复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将碗擦干,放进碗柜中。她侧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绿荫成片,炎热无比,一切好像被笼罩进一个火炉之中。

    陆半夏觉得,这是她生命中最难熬的一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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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府,龙裴散会后就看到在办公室等着他的陆半夏,剑眉一挑:“你不是放假!”

    陆半夏站在办公桌前,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声音干涩的开口:“阁下,我有事求您。”

    能让陆半夏用到“求”字,可想事情不简单。

    龙裴坐下,斜睨她一眼,恩了一声,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听闻阁下和夫人与国务卿的关系不错,可不可以帮忙劝国务卿绕陆子矜一次,陆家感激不尽。”陆半夏低下头,几乎不敢去看龙裴的眼神。

    她活了这么多年,不曾低头求过人,这次却求了两次,全不是为自己。

    龙裴蹙眉,“原因!”

    国务卿针对陆子矜的事,他有耳闻,那只笑面虎表面永远温文尔雅,不动声色,转身就让别人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问陆半夏原因,既是国务卿要针对陆子矜的原因,也要陆半夏替陆子矜求情的原因!

    不久之前,几个高官二代被卷入了一场官司之中,原因是迷(歼)。陆子矜初出茅庐,崭露头角,为了在法律界站的更稳,自然积极的接下这桩官司。

    为了帮几个(官)二代脱罪,她不择手段的打这场官司。在这几个人之中,有一个少年干净漂亮,但家境不好,之所以被牵连完全是因为当晚他送东西进去,被几个人拽住一起玩,但从头到尾他没有参与之中,更是极力的阻止,可惜失败了。

    受害者因为是一贫如洗的孤儿,不稀罕钱,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死都不肯庭外和解;无奈之下陆子矜就想到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到那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少年身上。

    官司差一点就胜利,谁能想到最后逆转,陆子矜败诉,几个官二代都被定罪,少年无辜释放。

    原来那个少年并非是没有家世背景的人,他是国务卿的新婚妻子的弟弟。因为父母分离,与姐姐和母亲没了联系,父亲不久之前病逝,他辍学打工,没想到就卷入这样的事件里。

    国务卿新婚妻子看到报纸,认出自己的弟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有国务卿插手,陆子矜那点手段根本就不够看,加上国务卿护妻心切,不但让陆子矜败诉,还将面临着律师公会的调查。

    如此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为国务卿出手隐晦,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只有在圈子里顶层的人查才能查得到。

    陆子矜,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

    龙裴略略沉思,现在那个少年没什么事,要是自己开口,国务卿还是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但是——

    “你真要帮?”陆子矜这样不入流的角色,龙裴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陆半夏不一样,他觉得要是陆子矜被灭了也好,陆半夏大概会少了很多烦恼。

    陆半夏薄唇微抿,噙着一抹自嘲的笑,“不得不帮!”

    “好。”龙裴点头。

    本不是太大的事,他张口比陆半夏张口要好,毕竟国务卿那家伙一贯看不惯陆半夏。国务卿认为女人如水,还是柔的好,偏偏陆半夏冷的像块铁,在(政)治上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常常会背道而驰。

    陆半夏就算肯低头去求国务卿,那家伙大概也会刁难一番。

    倒不如自己直接开口,处理这件事。

    “谢谢阁下。”陆半夏毕恭毕敬的鞠躬,然后将一封信递到他的面前,“对不起,阁下!”

    信封上写着——辞呈!

    龙裴鹰眸倏地一紧:“为什么?”

    这件事都解决掉了,她为什么还要递辞呈。

    “阁下,这段时间我是什么状态,您看的很清楚。您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全心全意帮助您的人,而非半夏。”

    辞呈这件事她考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开始进入政坛并非她所愿,只是跟随白子言的脚步。

    白子言死了,她站在他曾经站的位置,日渐凉薄,力不从心,她最好的时光全部给了华丽高贵的总统府,现在她只想卸下一切,陆家,秘书长的身份,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龙裴凝她的目光里都流着恨铁不成钢,白子言如此,陆半夏亦是如此不争气!

    他直接将辞呈塞进粉碎机,“我不批准!”

    “阁下……”

    “我会安排你去英国做一个学习进修的交流,大概一年左右。”龙裴冷冽的开口,杀伐果断的语气丝毫没有给陆半夏开口的机会。

    总统府内不乏人才,陆半夏是白子言挑的,他信的过,何况他是真的很欣赏陆半夏,想委以重任。

    陆半夏看着自己的辞呈变成细碎的垃圾掉进垃圾桶,阁下的决定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违背,她也是如此。

    龙裴挥手让她没事可以出去了。

    陆半夏欠身,无声的退出办公室。

    走出总统府是下午五点半,西边的太阳依然炙热的厉害,晒的皮肤泛着红,有点疼。

    头发散落,虽然遮住红肿的半张脸,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刚才阁下看见,没提是给她留了情面和自尊。

    陆子矜对她如此,她还要帮陆子矜,诚如她所说:不得不帮!

    刑天撑伞走到她身边,“这么不爱惜自己,不像陆秘书长会做的事。”

    陆半夏缓慢的侧头看向他,薄唇流出一丝真切的笑容:“谢谢。”接过他手里的伞。

    刑天怔了下,分不清她口中的“谢谢”指的究竟是“伞”,还是……

    “车钥匙能借我吗?”

    “可以。”刑天将车钥匙递到她的掌心,不放心的问:“你去哪里?”

    卷翘薄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冷霜。片刻后,声音轻盈的如一阵风,“一个,一直都很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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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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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宝宝,前妻别玩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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