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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光方丈甩一墙     银河txt下载     银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四十七话:圣寺之行(五)

    当着真神烧假香,这件事听起来不靠谱,但总有人这么干。

    就好比说,这当着洛和平的面,吵吵着洛和平是自己的拜把子大哥,却对面不识一样。

    这事说起来挺荒唐,但洛和平心里并没抵触到非制止不可的程度。真正让洛和平难以忍受的是,他被人当成胖子。

    一拳放倒金链评书男之余,洛和平在心中狂骂冉非凡:若不是你个混蛋修个胖子塑像,哪能有这种谣传。

    胖子二字,此刻成了洛和平心中不能提及的痛,只要有人把这两个字和他联系上,洛大少爷立刻会产生暴走的倾向。

    打完人,洛和平余怒未消,看金链男理直气壮的态度,他又萌生了揍人的冲动,但他的冲动被制止了。晚宴的安全防卫人员不能允许他再次动用暴力。

    “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一名别着领花的安全防卫人员冷冰冰的对洛和平说道,看起来很像这群安全防卫人员的带头人。

    洛和平不解其意,问道:“什么意思?”

    “亚曼加晚宴是一个高贵文明的社交活动,不允许暴力事件发生。我将您的请柬收回,并对您的名字记录在册。未来的亚曼加晚宴将不再欢迎您的到来。”

    这一番话听得洛和平火往上涌,血灌顶梁,刚刚被说成胖子的火没散,这又了来送脸下乡找抽的。

    你以为老子愿意动手打人呢?你以为老子爱来这鳖地方?你当你们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呢?

    心里爆起的怒火让洛和平怒极反笑:“你能为你这话负责吗?”

    “当然。”领花人傲慢地昂起头,回答得非常自信。

    洛和平很想说一句: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转念一想,那我不成反面角色了么?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说。高喊,我一定会回来的?那就成了灰太狼了。问题我还没想回来。

    遇着这么个无知者无畏的二货,我还真没什么好台词啊……

    短暂的停顿,让洛和平选择了一句非常粗俗的台词,他对着领花人竖起了大拇指:“你牛逼。”

    洛和平拉起谢凌就要离开,突然又转回身,用手指戳着领花人的胸口道:“回去告诉曼克鲁巴,他找我的合作,黄了。”随后,再次转身离开。

    “等等!”在洛和平离礼宾大厅的正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从洛和平的身后传出,洛和平止步回身,看到一个身影如灵猫样闪到他的面前。原来是那金链评书男。

    “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评书男顶着一只大大的黑眼圈,慷慨陈词的架势庄重得像是就义前一刻的演说,大义凛然,霸气四射。

    “哦?”洛和平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评书男,“那你想怎么办呢?”

    洛和平心想,兔崽子,你要是真的不知死活,那我真就不能客气了。

    不想,评书男做出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几乎绝倒的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洛和平大喊一声道:“大哥,请收下我!”

    洛和平原以为这小子准备找自己拼命,结果搞这么一出戏来。只觉得这一股气提起来,就没匀回去,直接跑岔了,把自己弄了个岔气。洛和平捂着肚子道:“下回能不能别这么突然?这容易死人……还有,我不是大哥,不收小弟。”

    说完,洛和平准备抬腿离开,却发现裤腿被评书男扯住了。

    “大哥,你给我留个签名吧。”

    “我不是大哥,签个你妹!”洛和平几乎抓狂。

    在礼宾大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领主祭祀曼克鲁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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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莫在亚曼加圣寺的礼宾大厅工作已经有七八年了,作为安全防卫人员的领衔人,也已经有了二年时间。这七八年的时间里,提莫第一次看到这么没有节操的事情:被人当众胖揍后,不仅没报复,反而跪到打人者脚下,像狗一样乞求签名。

    这得多贱的人才能干出这事来!

    然而,这还不算是这一天里最无节操的事。因为最无节操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干!

    领主祭祀曼克鲁巴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铁青,命令提莫去向洛和平道歉,并请求他的原谅。

    提莫觉得脸上很挂不住,但他又不敢违逆曼克鲁巴的意思。他知道,这位领主祭祀到底有多么可怕。因为他亲眼见过,领主祭祀命人把不听命令的绿衫军种到了土里。

    那真的是种进土里,活埋,只留下一个脑袋。

    提莫也曾听过,领主祭祀如何处理叛徒。曾经就有这样一个叛徒,被捆在沙漠里,被活活晒成了人肉干。

    看着领主祭祀那不善的脸色,提莫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感觉:如果自己不顺从他的意志,恐怕自己也会被当成叛徒。到时候究竟会是个怎么样的死法,实在是不敢想象。

    是生存,还是毁灭,是屈辱的活着,还是慷慨的死去,在这个残酷的选择面前,提莫半点挣扎都没有,直接选了前者。他硬着头皮走到洛和平面前道:“先生,我为刚才的冒失向您道歉。我收回我刚才对您冒犯的话。”

    应该说,提莫并不知道洛和平到底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尤其是不知道这个人对于曼克鲁巴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如果有人提醒他,这个人是参加神祗禁忌的观礼者,那他打死也不敢说出刚才那一套话。可惜,他手下的人没人提醒他。知道洛和平是什么人物的,心怀鬼胎。不知道的,和提莫属于一路货色,极为无知。

    在提莫的印象里,那些不能得罪的,有身份的贵人,早都到二楼的礼宾区了。

    在宾客的处理上,亚曼加圣寺早已做出了泾渭分明的划分。在一楼大厅里的客人,对于亚曼加圣寺来说,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以,安全防卫人员无须惧怕开罪于他们。

    提莫当然不会想到,在大厅里会混进来自己连接待资格都不具备的大鱼。

    所以道歉的时候,他带着一万分的委屈和不情愿。虽然措辞客气,但是语气非常生硬。

    洛和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提莫,道:“你要收回哪一句话呢?怎么收呢?你能把这句话从我的记忆中剔除吗?如果不能剔除,你又怎么收回去呢?你对我说的很对,我不是一个文明人,所以承受不起亚曼加晚宴的厚待。所以,我要走了。还有,别忘了把我刚才的话转告给曼克鲁巴。”

    说完,洛和平连看也不看曼克鲁巴,拉起谢凌的手,转身离开。

    提莫看着洛和平转身的动作,他突然有了种预感,如果就这么让这个人离开,那么自己将面临灭顶的灾难。可是这屈辱感着实又太难受了,憋得他满脸通红,头昏脑涨,也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直接拉住了洛和平。

    “怎么,你还准备对我这个不文明的人采取武力驱逐吗?”洛和平厌恶地盯着那只拉住他的手,淡淡嘲讽道。

    曼克鲁巴明白,自己再不出面,恐怕事情就要被那个愚蠢的家伙彻底搞砸锅了。他飞起一脚,将提莫直接踹倒,随后厉声喝道:“跪下!向洛所长道歉。”

    曼克鲁巴的随从被这情形吓得浑身一抖。因为他们已经很多年没看到领主祭祀亲自出手了。到了领主祭祀亲自动手的地步,基本上可以确定,事态已经严重到难以善终的程度。随后,他们对那倒霉的提莫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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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克鲁巴不是不知道,处理这类事情,拉到私下没人的地方是最合理的。可他自忖没有把洛和平拉去私下解决问题的能耐。和洛和平打交道的经历,让他认清这样一个事实,这活祖宗貌似很好说话,其实非常难打交道。尤其是这种事,让他当众折了颜面,那他一定要加倍找回来。

    眼下,自己被这活祖宗掐着脉门,自己只能带着唾面自干的勇气,让他把面子找回去。

    此刻,曼克鲁巴恨死了那个叫提莫的混蛋。

    曼克鲁巴向洛和平深施一礼道:“我代表亚曼加圣寺的全体同仁,向洛所长表示最诚挚的道歉。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洛和平微微一笑,掸了掸刚才被提莫抓过的衣服,道:“他说过,他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请洛所长不要和这些小人物计较了,他不能负责。”曼克鲁巴再一次低头。

    洛和平微笑不语,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

    曼克鲁巴的随从很有眼色地把死狗样的提莫拎到了洛和平面前,重重地踢了几脚。不知是谁授意了倒霉的提莫,他跪在洛和平面前一面自抽耳光一面哭诉:“我不能负责,我该死……”

    “洛所长,还希望您给我一个解释这次误会的机会,也希望你能让我有个给您赔礼的机会。”曼克鲁巴这时才敢于邀请洛和平到二楼的礼宾区。

    这卑躬屈膝的戏码,让洛和平看得很无趣。他冷声道:“如果我不是洛和平,是不是今天就该被清出场去了?高贵?文明?不过如此……”

    洛和平隐去了点名的**,没有提及亚曼加圣寺半个字,可是在场的人,任意一个,都听得出,洛大少爷对这圣寺毫无尊敬之意。

    在曼克鲁巴讪讪的笑容中,洛和平带着谢凌随他向二楼礼宾区走去。

    向着二楼走去前,曼克鲁巴对着随从给了个眼神,又用脸指了下提莫。随从心领神会,而后心中暗叹道:又一条生命即将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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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感谢那位不吝万币打赏的书友,这是我开始这个故事以来,见过最大的单笔打赏,真的是十分感动。

    本来应该码出万字来报答,可是最近太疲惫了,真的是无力强码。

    而且近期又是麻烦缠身,如有断更,还望大家见谅。

一百四十八话:圣寺之行(六)

    所谓上流社会,不过是些名气大点,钱多点,歪歪心眼儿多点的傻*逼们组成的圈子。

    这是洛和平在亚曼加晚宴唯一的心得。

    在最高层次的礼宾区,他见到了无数所谓的名流。这里拼爹的迹象不再那么**裸,可互相试探背景,攀弄关系的风气,和楼下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曼克鲁巴试图为洛和平介绍这个圈子中的精英,洛和平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洛和平说:“我现在谁都不想认识,留下来,是给你面子。咱俩相安无事,过完这个晚宴最好。答应你的事,我还给你办。你现在该忙啥就忙啥去。不用在这跟我凑趣。”

    曼克鲁巴带着十二万分的屈辱感,陪着笑脸离去了。作为银河海盗的首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如此的踩脸。他强按住气得抽搐的心脏,一再地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着曼克鲁巴离去的背影,谢凌忍俊不禁。作为自己六、七年素为谋面的对头,第一次见到,就看到他在自己男人面前如此吃瘪,换做是谁来,也难做到不幸灾乐祸。

    “你笑什么呢?”洛和平看着谢凌突然笑起来,觉得很奇怪。

    “没笑什么。我觉得,你是第一个让曼克鲁巴这么纠结的人吧。既不给他脸,又让他对你无可奈何。”

    洛和平撇撇嘴道:“他算个屁。我不给脸的人多了,比他牛的有的是,他还排不上号。”

    等待晚宴的过程,是个百无聊赖的过程,洛和平边牢骚着,边陪谢凌喝着圣寺提供的清酒。那酒度数不高,酸不酸,涩不涩的味道,让洛和平很喝不惯。

    晚宴开始前,有人到洛和平的桌边想套个近乎,均被他婉拒了。不是洛大少爷傲慢,而是他真心看不上这群人。

    像洛大少爷一样特立独行的,还有一个人。那人年纪不大,戴了一条纯白的丝巾,独自一人坐在离洛和平不远的角落里,根本没有与旁人攀谈的意思,好象在思考着些什么。

    看惯了黑色的乌鸦,冷不丁见到个白色乌鸦,免不了觉得是个稀罕物。洛和平示意谢凌去看那个白丝巾人,却听旁边有人说道:“小人得志。”

    洛和平起先没认为这句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听那声音耳熟,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结果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准确地说,是那张脸上一双大得出奇的美目,让洛和平印象尤为深刻。

    柴佳凝。

    一身火红的长裙把她凹凸的身段勾勒得错落有致,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洛和平想起身问一句,你怎么来了,可柴家小妞根本没有再理会洛和平的意思,一扭头,走了。让半起半坐的洛和平好不尴尬。

    “和这小妞认识?”谢凌问洛和平。

    “嗯……我认识她爷爷。忘年交。”洛和平坐回沙发上,看了眼谢凌,“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飞醋。不过,这小妞好象对你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不然哪来的那么重的敌意?”

    “她?拉倒吧。虎得很,我可惹不起。”

    谢凌托着下巴看了看柴佳凝的背影,道:“我觉得她也没法跟你。她那小身板,小细腿儿,经不起你这活牲口的祸害。叫你碰完,她得连路都不会走。”

    “不能。砖头压不死螃蟹,床上压不死女人。”洛和平很郑重地说出了一句非常流氓的话。

    “滚吧你!你还真惦记上她了……”谢凌边嗔怒边捶了洛和平一拳。

    洛和平揉着被谢凌打疼的地方,没羞没臊地嘿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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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佳凝的出现,触动了洛和平刚来704时的记忆。洛和平突然发现,柴佳凝说自己小人得志未尝没有道理。那个教育自己良多的老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因为什么事,让自己不自觉地疏远了老人呢?洛和平确信,不是因为自己位置变化后而产生的膨胀。总归是有点缘由,只是,这缘由自己怎么想不清楚了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万众瞩目的亚曼加晚宴距离开始的时间越发迫近,炽烈的期盼目光纷呈交错。假如目光也能带上温度的话,那么此刻,礼宾大厅里可以发生一场火灾了。

    突然,一声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名身着典型净食教衣着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二楼礼宾区之中,双膝跪地,凭空一记大拜后,望着天花板双手合什,泪流满面。

    喧嚣的礼宾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带着和小伙伴们一起惊呆的节奏,看着那跪在当地的男子,不知该做何反应。好半天,才有看似跪地者的熟人走过去,与其低声说着什么,观其大意,无非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跪地者泪水滂沱,声音哽咽:“圣战……开始了,圣战!开始了!”他高举起双臂,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场中人依然是不明所以的神色,只有个别放下电话的人,脸色惊疑不定,看不出喜忧,只看得出,似有大事发生。

    这时,才有人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星系的云顶双塔被炸了,已经塌得只剩下了渣;瓦尔顿行星开始军管戒严,金融大街上的各种金融交易市场暂时无限期关闭;第二星系星河舰队出兵到伊萨卡虫洞湾,名义上扼守住通往瓦尔顿行星的入口,其实是掐断西银河与南银河、东银河的通路。这些会不会酿成进一步的灾难,还不是很好说。

    这才是惊爆人心的炸弹!

    当这些消息传出来后,顷刻之间,礼宾区就炸开了锅,像是沸油中点进去了几滴冷水一般,惊异的情绪如油星般四下泼溅。

    有惋惜声,惋惜那如凝固的音乐样美轮美奂的云顶双塔,就此消弭于人世间,成了绝唱。

    有哀号声,哀号着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售的有价证券。这开盘后,定然是暴跌,个人的经济损失不容估量。

    其实已经有信号表明,金融市场的动荡已经开始了。各大星系的金融市场上,暴跌已初露端倪,凡是还处在交易时间段内的有价证券,如股票了,债券了,均大幅下挫,惟独军工板块的股票一支独秀,逆市上扬。

    更多的,是净食教徒对这的感叹和亢奋:第二星系遭到报应了!一直迫害我们净食教的第二星系终于遭到报应了!

    不知是谁,领头唱起了净食教的祈祷曲——《神颂》。一时间,礼宾区内成了歌的海洋。那狂热的情绪好像真神显灵,先知重生一般。

    作为没有任何信仰的人,洛和平很难理解眼前的这种狂热。只能在一旁沦为看客。倒是谢凌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了?”洛和平看谢凌脸色不好,问了她一句。

    “混蛋啊!第二星系掐死了伊萨卡虫洞湾,我的生意全泡汤了!哪个天杀的混蛋在这个时候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谢凌低声咒骂着,可声音里的怨毒却不因声低而有任何减弱。

    谢凌这算得上是躺着中枪了。几天前,银星军刚和一家专做粮食和水果的企业签订了运输协议,由银星军护送这个企业购买的绵果到西银河的几个星系。伊萨卡虫洞湾,就是通往西银河的必经之路,没有其他路径可走。

    星河舰队封锁了伊萨卡湾,肯定不会只是做做样子,势必会阻止一切人借路通过。这也就意味着谢凌生意没法继续了。也难怪谢凌会开口咒骂。

    礼宾区仍旧一片人声鼎沸,这时,全息立体投影悄然开动了,把一个人的影像投放了出来。有明白的人,一眼就看出,那是第二星系的总统。紧接着,二楼大厅里响起了第二星系总统的声音。随着总统的讲话开始,礼宾区渐渐静了下来。

    “……用伤及无辜这种卑劣的方式示威,是恐怖主义者最缺乏人道的表现。恐怖主义的攻击,可以动摇我们最大建筑物的地基,但无法触及第二星系的基础。这些恐怖行动摧毁了钢铁,但不能丝毫削弱第二星系钢铁般的坚强决心……”

    第二星系总统的演讲,在礼宾区里引来嘘声一片。

    紧接着,全息立体投影切换了信号源,换成了一个古典净食教衣着的人像。尽管这个人罩着面纱,可依然能看出他留着络腮胡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都是典型的老派净食教徒。

    这个人像一出现,就引发了一片欢腾之声。

    洛和平不认识这个人,听旁边呼啸声,又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才拉下脸问谢凌,这个人是谁。

    谢凌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那个近几年走红的那个祭祀吧,名字叫里德尔。那个人在净食教里名气很大,据说在教徒心中是个先知级的人物。”

    洛和平点了点头。

    全息立体投影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把人像以三维立体形式原封不动地投射出来,看着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早几年,这技术广受诟病,质疑声最大的,莫过于各大星系商政要人的保卫工作者。因为这技术不仅把各大星系政要的身材缺陷都显示了出来,还变相为那些搞暗杀的歹徒提供了方便。

    与真人的相似度高度一致,无疑增加了辨识度,可以让那些从未见过政要本人的歹徒,准确地在人群中认出准备谋杀的对象。

    洛和平对这技术没有任何的认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从中观察投影里的里德尔。他确认,这个里德尔非常眼熟,他肯定是见过这个人。可是,又是从哪见到的这个人呢,洛和平却完全想不起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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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没全好,三天写这么点,见笑了。

    热伤风太难受了。

    另,感谢《晚明》的柯山梦大大,能来捧个场,内牛满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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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话:圣寺之行(七)

    “他们用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摧残,来迫害我们的信仰。天地为之动容,人神已经共愤!如果说云顶双塔的倒掉,预示着天谴的开始,那么今天,就让我们用自己的灵魂,点燃圣战的火焰!

    一切荣耀,尽归真神!”

    一切荣耀,尽归真神!

    里德尔的呐喊,引爆了信众的狂热,礼宾区里跟随着高声吟颂那祈祷词便是明证。《神颂》的合唱再一次在礼宾区响起,震耳欲聋。

    这歌声,让洛和平一阵心悸。

    礼宾区里狂热的净食教贵族,和神祗禁忌时跪地的普通信众,在洛和平眼前幻化成了同一个画面。那一张张疯狂的脸孔,和眼中炽烈的色彩,根本没有半点不同。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压迫着洛和平向后退去。不知不觉间,他抓紧了谢凌的手。

    “怎么了?”谢凌问道,她看洛和平脸色很不好。

    “没事。这群疯子……”洛和平喃喃道,拉着谢凌继续向礼宾区的边缘处走,却在不经意间踩到了别人的脚。

    洛和平下意识地道歉,抬头一看,却看到了那个脖子上带了白丝巾的人。

    白丝巾宽厚地笑笑,没说什么,看那意思,他没有向洛和平计较的想法。对这份宽容,洛和平也报了友好的一笑。

    “他好象不是第二十二星系的人。”擦肩而过后,谢凌咬着耳朵对洛和平道。

    “怎么这么说?”

    “看他那气度,身上那行头,绝不是普通人。二十二星系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我没见过,大体上也知道个差不多少。他跟每个都对不上号。”

    “照你那么说,第二十二星系里头,上得去台面的人就没有你不知道的?”洛和平流露出较劲的神色来。

    “你要不信,就去问啊。”谢凌一副混不吝的挑衅神情道。

    洛和平受不得激,重绕了回去,到了白丝巾的面前,摸出烟来,递给白丝巾一根。

    “这能抽烟吗?”白丝巾略有疑问。

    “管它那球事呢。”洛和平打着了火,递了过去。白丝巾顺势接过火,点着了烟。

    给白丝巾点过烟,洛和平又给自己点着了烟,深吸一口问白丝巾:“朋友不是第二十二星系的人吧?”

    “嗯,对。我是第三星系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二十二星系的人?”白丝巾反问。

    洛和平眼珠一转,自己找了个台阶,借坡下驴道:“我说么,看你眼生……”

    “你这是……第二十二星系的人?”白丝巾又问。

    洛和平一笑道:“我也不是。我是第七星系的,在这边工作。”

    听洛和平说完,白丝巾感叹道:“704真是个好地方,好发财啊……”

    “还成。就是乱点。朋友从事什么行业的?”洛和平继续探着白丝巾的底。

    白丝巾答道:“家里是做金属行业的。”

    “金属行业好啊……这一闹腾起来,金属肯定要涨价。朋友你要发财啊。”洛和平故做惊讶道。

    “纸面富贵,有什么用啊。”白丝巾一声叹息,淡淡道,“光看着市场上价涨的虚高,可货运不过去,也换不成钱,干着急。”

    两个人打机锋一样的谈话,其实也是在互相摸底,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层面的人物。话里的隐藏信息很多,若是不在那个层次,的确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洛和平说金属涨价,潜意思就是试探对方生意到底有多大。虽然到二层礼宾区的人,都不是寻常货色,但生意小门小户的,自然是对星系间金属价格的波动不够敏感,给出的回应,也不会有更深的韵味。

    白丝巾的回应,比洛和平对他身份初步的推测还要更给力。说纸面富贵,自然是在说星系金属市场上的价格起伏,说到货运不过去,自然症结点在伊萨卡湾处的军管封锁状态上。从这个角度说,白丝巾等于变相告诉洛和平,他经手的生意,都是在星系间的,而不是星系内的。到了星系间的生意,断然没有小生意。

    洛和平头一次发现,这么聊天也别有一番味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谈得正投机的时候,曼克鲁巴的随从到了洛和平身边,礼貌有加地请洛和平随他们到主宴区。因为,晚宴即将开始。

    晚宴前的小**,没给洛和平什么惊喜,倒是这白丝巾,给了洛和平一份意外的收获感。

    洛和平意犹未尽地和白丝巾道了别,相邀宴后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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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重的亚曼加晚宴,在一片欢腾声中结束了。

    作为牵线木偶样的洛和平,在晚宴结束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无数粉丝的热情让他避之不及。即便是尽早溜走,他还是被人拉住合了几张影。

    出了圣寺的大门,他才想起来,允诺找白丝巾再叙一叙的事。可是已经出门了,再折回去,似乎有点不大好,只得食言做罢。

    谢凌在晚宴结束后,独自离开了,只能通过电话和洛和平互诉衷肠。

    “走那么急做什么,晚上到我那去啊。”洛和平低落地抱怨着。

    “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伊萨卡湾那里会出问题。我这得回去准备另一单生意了。要是这单生意定了,我可能要到别的星系去一段时间,短的话,一个月,长的话,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就不能陪你了。”谢凌幽幽道。

    洛和平一声叹息:“我会想你的。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开车的钱望海对洛所长肉麻的情话充耳不闻,继续专心开车。等到洛和平放下电话,才说道:“所长,今天我怎么觉得这么古怪?”

    “古怪在哪?”

    “说不好……”

    刚说着,突然前面一盏耀眼的大灯亮起,做了路障停车的信号。

    矿管所的车队就此停了下来。不多时,前面走过来两名身着绿衫军军装的人,到车门前,敬了礼后说道:“前面路面因山体滑坡损坏,请诸位贵客绕路离开。”随后,一名绿衫军递来标注好的电子地图,交给钱望海。

    钱望海简单扫了一眼,又把电子地图递给洛和平,同时用眼神征询着洛和平的意见。

    洛和平看也没看,直接推了回去:“老钱你看着走。我一个路痴,看不懂。”

    绿衫军提供的路线,比原定路线远上几公里。路况还算平坦,也没有什么可以埋伏人的危险地带。钱望海在心里略一盘算,就调转车头,按那路线去了。

    上路的时候,钱望海布置下去了命令,让车队拉开距离,做出随时接战的准备。

    新路线开出不远,钱望海听到了远处,也就是原路线的方向,有异常的响动。好象是枪声,远远地,还有微弱的火花闪现。洛和平也注意到了这些,与钱望海相视一笑。

    “老钱,是不是觉得骨头缝都有些痒痒了?”洛和平眼里闪动着兴奋的火花。

    “哼哼哼……所长,不是你在车上,我倒真有心跟他们碰一碰。”钱望海脸上的长疤随着冷笑跳动着。

    “觉得我能拖后腿?”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是所长,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你真没劲。”

    ……

    两个人闲扯到矿管所,也没有任何突发事件发生。用洛和平的话说,这一路平安得都能让人睡觉了,让他好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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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曼加晚宴后,洛和平只过了三四天消停日子。

    所谓消停,只是没有外人来找他而已。所里的乱事依然成堆。在这片纷繁之中,洛和平总觉得有股子戾气藏在身边,让他非常不安。洛和平琢磨着,这戾气跟私帐没拆有着直接的联系。

    吃了别人的嘴短,欠着别人的亏心。以洛和平眼下的心理素质,还做不到占用着别人的资源,仍旧心安理得。

    按现有的供矿合同计算,到这个月底,私帐里的钱可能再次接近三亿。算上自己前期占用的两亿六,私帐里就是五亿五了。照目前的趋势来看,这笔钱的数目会越滚越大。

    这笔钱的相关权益,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只要不划分清楚权益,这钱最终必然会成为一个祸患。就像一个水库,钱就是里面的水,与钱相关的人的心理承受线就相当于堤坝。随着钱越来越多,就好比水位越来越高。而堤坝是固定的,甚至会降低。那么当水位超过了堤坝承受的极限时,决堤就成了必然的结局。

    洛和平不能接受这个结局的发生,所以他反复思量,该如何脱困。是不是自己谈拆帐的时候和方法不对?洛和平百思莫解。

    这还只是他面临的分配问题中,并不唯一的问题。还有更复杂的分配问题,不仅囊括了整个矿管所,还涉及到了他其他的合作伙伴们。

    正在他心里百转纠结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把他脑子里的内容打得烟消云散。

    “小混蛋,是不是把我忘了?”

    听到那佯装发怒的声音,洛和平嘿嘿笑了:“哪敢把您忘了啊。我就想着,这几天要主动联系您老人家,哪曾想让您把电话先打过来了。我错了,向您赔罪道歉。今天,能给小混蛋个赔罪的机会么?”

    “哼!嘴上说得好听……过来吧。”

    “好嘞,马上就到。”放下电话,洛和平急忙喊上几名护卫随从,驾车直奔观澜湖而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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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批三观不正,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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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话:谋算

    谢凌整理好身上的武装带,又检查了随身的武器。除了长短枪支外,她特意关照了下别在腿边的两把等离子战刀。除去热武器外,谢凌尤为喜欢使用这近似冷兵器的家伙事儿。

    “大哥,你真要亲自去?”周三儿满脸忧色地问道。

    谢凌一脸平静道:“我不去怎么办?你能保证打下来?”

    “不是……”周三儿吞吞吐吐道,“我的意思是,咱们非接这单生意吗?”

    “废话不是?不接这单生意,大伙吃什么,喝什么?”谢凌瞪了周三儿一眼。

    “那不还有姓洛的那小子呢嘛……”周三儿压低声音道。

    谢凌扬手就搧了周三儿额头一记,道:“脑子进水了?你当他傻呢是吧?我一见面就管他要钱,我成什么了?有些事,救急不救穷,你不能全指望他。我们还得靠自己。咬咬牙,把这段挺过去就好了。曼克鲁巴那混蛋疯了,搞得我们跟着都很被动。他那还有个邪*教跟着,能圈着钱。我们不能跟他学,也不能跟他比。”

    牢骚过后,谢凌登上了装甲战车,边登车边对周三儿说:“你把家给我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车上到一半,谢凌又返身退了下来,吩咐周三儿道:“新定的装甲车马上就到了。你抓紧时间,研究明白怎么用。我有种感觉,第十七星系那场仗打完,第三星系新服役的这批装甲车要涨价,如果涨得够多,咱就直接卖了它,换别的装备。要是涨的不够口,咱就接着用,以后就是咱的主力战车。还有,住顶楼那个人一定看好了,千万不能让他溜走。他脑子里很有东西,对我们很有用。没事儿你多去看看他,客气着点。他那人嘴闲不住,指不定什么时候随口的东西,就能帮上我们大忙。多跟他学着点,没坏处。”

    周三儿频频点头,直到把谢凌送上了战车。

    谢凌满怀惆怅地看了眼爬满绿萝的小楼,才做了个手势下命令道:“出发!”

    谢凌并不是一个吝于说谎的人。可她却对自己向洛和平撒谎的事情耿耿于怀,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其实那里面空空如也。关于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甚至幻想着,如果那夜缠绵,真的打下他的种该有多好。那么再过上个把月,就该显怀了。嗯……那时自己就该把烟戒了……可惜,世界上的事没有如果。

    谢凌猛地想起,这回出征回来后,洛和平会不会问及孩子的事。

    会的。他一定会的。到时候该怎么答复他呢?

    谢凌盘算再三,也没想出满意的答案来。她突然有些头疼。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第二个谎来圆。为了圆第二个谎,就得接着把谎撒下去。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直到穿帮了为止。

    谢凌越想,心情就越坏。她重重地捶了身边的扶手一拳。

    “大哥,怎么了?”一名银星军尉官探头过来问。

    “没事。”谢凌深呼吸了一次,强行把杂念驱逐出心底,打开了作战的电子地图。第七十八星系的星际地图,瞬间就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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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那只老鼠没有?”曼克鲁巴一脸沉静地坐在自己临时的办公室中。

    绿衫军第二军团军团长,雷.阿让惭愧地低下头道:“还没有找到。”

    “三天了……”曼克鲁巴双手合抱,手指交叉,只留两根拇指托住下巴,出神地望着墙角,缓缓道,“那他应该是逃掉了。”

    “请领主责罚!”

    曼克鲁巴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完胜的道理。一旦开战,就不可能没有遗憾。哪怕是其它战线,都是如此。就当个经验教训吧。大局已定,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隔了半晌,雷.阿让道:“领主,有件事我没懂。”

    “你说。”

    “你对北区那个混蛋太恭敬了,可以说是礼敬有加,可他……你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们即便有求于他,也不用这么……”

    “卑贱?低三下四?你不用难以启齿,我承认,的确是这样。不过那又能如何呢?那点小小的屈辱,跟我们伟大的战略构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为了我们的战略,我们必须能屈能伸。再者说,我们低头受辱的事情,看到的人并不多,也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再退一步说,即便是看到的人会把这传出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因为更多的注意力,会集中到圣战上。还有……”曼克鲁巴攥住了拳头,微微挥动,“话语权在我们手上。未来,多数人听到的将是我们的声音!”

    “那我就更不懂了。既然你那么重视与他的合作,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找他落实合作的细节。把合作售矿的协议定下?”

    “卖矿?”曼克鲁巴愣了一下,骤然爆笑起来,笑得要流出了眼泪。他揉了揉那只完好的眼道,“对对对,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戏要做足,不然就连点遮羞布都没有了。”

    看着雷.阿让一脸茫然的神色,曼克鲁巴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找他合作卖矿而卑躬屈膝?那么一点钱,就值得我出卖银河海盗的尊严?就值得我破坏亚曼加晚宴的规矩?雷,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不是用那个让他看到有利可图的售矿协议,我怎么能吊住他参加完亚曼加晚宴,还能保证如此的配合?”

    “还不懂吗?”曼克鲁巴问雷.阿让。在雷.阿让懵懂的眼神里,曼克鲁巴再一次解释道,“那个售矿协议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不让他怀疑神祉禁忌观礼的目的,进而怀疑到亚曼加晚宴。我们和他之间是有过结的,这点虽然没公开挑明宣战,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尽管形势的变化,能让我们短暂地维系平静,可这还没到足以让我们放下仇怨,化干戈为玉帛的程度。我们贸然地请他参加如此盛大的仪式,他能不对我们的动机有所怀疑?他能相信我们无欲无求?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相信,这只是一次单纯的邀请?”

    曼克鲁巴顿了顿道:“所以,这份协议的作用,就是创造信任,降低信任成本。让他既觉得有利可图,又觉得我有求于他。我们卖矿的意向,就是落在他手里的把柄。这是一个思维陷阱。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份协议上,而不是过多地考虑邀请他的其他目的。最理想的结果,就是他因为我们达成了合作意向,而不在其他事情上设置障碍。我们需要他在亚曼加晚宴配合我们,让所有到场的人认为,他与我们保持着和睦友好的合作关系。这才是我们真正要达到的战略目的。”

    “这……有那么重要?”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是银河和*平*奖的得主,我们需要借助他的声望。一是提高我们在整个教会界的声望和影响力;二是撇清关系,要让银河系中的多数人认为我们不是极端的宗教组织,要和那炸掉云顶双塔的‘里德尔’划清界线。我们这一分为二,既能得到极端信仰者的经济支援,又能和银河内其他温和的势力搞好经济往来,是一举两得的事。除了这两个主要的好处以外,如果能引起些银河里面一些争论和分歧就更好了,比如说,银河星联对我们的信仰是什么态度,其他星系,又是什么态度。这里面,值得玩味的东西很多……这是政治,你不懂。”曼克鲁巴的脸上悄然蒙上了一层陶醉的神色,下意识地端起双手,微微转动着。

    雷.阿让沉默了,一直在揣摩曼克鲁巴的话,好一会才说道;“领主,你的确走了一步好棋。听你一说,我才品出味道来。不过,你就那么确定他会按你的计划来走?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是拒绝参加亚曼加晚宴,或者是不配合的态度,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雷,你问了一个好问题,说明你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事实上,他去不去晚宴,也不会影响到大局,只是后续的东西,需要我们多费些心思而已。比如说,多组织些宣传材料。他能来参加神祉禁忌的观礼,我们就已经赢了一半了;能参加晚宴,我们就已经大获全胜了。至于他能在晚宴上配合我们,则是我们的偏得,是额外赢到的东西。我们求的是,他和我们保持友好关系的证据,他恰好给出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所幸,我赢了,他上当了。”

    “要是按这么说,现在这个售矿协议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雷.阿让有些低落,因为他觉得自己提了个非常愚蠢的建议。

    “不要那么想,还是有意义的。亏得你提醒了我,否则我还下不了决心去履行这个协议。哪怕只是演戏,也要敬业。那家伙是个聪明人,早晚会想通这个事情。我暂时还不想和他闹出公开的矛盾来,所以需要让他尽可能晚地认识到事情的实质。哪怕是舍财,也得去办。其实我多么想让他相信,这个供矿协议能卡住我们的经济命脉啊。这会让我们避免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啊……”曼克鲁巴的笑声冰冷得像寒冬里的霜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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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话:渔人之乐

    闲暇时间,洛和平总能想起老苟那句话:把矿管所做好了,给别人做嫁衣,图什么?

    每每想到这,洛和平就会觉得很苦恼。

    舍己为人,无私奉献,这早些年第七星系大力提倡的“新第七星系道德观”,虽说近二十年没人再拿它说事儿了,但文化的惯性,还会使这历史的沉渣偶尔翻涌,出来恶心恶心人。

    洛和平从来没信过这扯蛋的道德观,自然也就无力接受。

    第七星系最真实的基础道德观是:损人利己,或者是损人不利己。利己不利己的可以先放下不提,损人是第一要务,不可不为。退一万步讲,哪怕不损人,也不能干利人的事。拔一毛而利天下,断不可为。

    在第七星系里,有个历史悠久的笑话:两个第七星系人参加一次短跑比赛,发令枪响,两个人谁都没有跑在跑道上,而是在起跑线后面拳脚相加,互相打了起来。后来有记者问他们,你们参加比赛,为什么不跑,而是在场上斗殴呢?两名选手地回答,出奇的一致:一共就俩人比赛,我把他揍趴下了,哪怕只是从赛道上溜达过去,我也是第一。

    由此可见一斑。

    洛和平在第七星系生活了二十几年,不免沾染了这第七星系综合病。听说自己要做的事,利人不利己,就避免不了痛苦得抓心挠肝。

    **告诉洛和平,自己现在最该干的事,就是利用现有的权力,把矿管所掏空,让它彻底变成自己的提款机。事实上他也正在这么干。只是他干得还不够彻底。而且心里还有那么几分纠结。

    严格来说,洛和平与老苟私下里的契约,以及高管们的私帐,都是属于挖矿管所墙角的行为,又叫刨地沟。虽然是损害矿管所的利益,但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老苟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鼓励洛和平大动干戈,把矿管所彻底肢解,变成个人财产。

    所谓侵吞公有财产,正是如此。第七星系中,无不对这口诛笔伐。

    从众也好,道德观作祟也罢,总之,洛和平自己当初也是对这公有财产的蛀虫非常痛恨。所以,轮到他自己有机会当蛀虫的时候,他多少还有些拉不下脸来。他急需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心无芥蒂地变成自己过去最痛恨的人。

    可这理由,至今洛和平也没找到。

    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洛和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毛孩子了。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对瓜分公有资产骂破喉咙的人,多数只是恨自己没有瓜分的机会而已,并非不能接受这种行为。机会落到他们面前,他们的吃相会比谁都难看。

    洛和平眼下还做不到彻底不要脸,多少还端着点架子,不想让自己的吃相那么难看。这是他苦恼的根源。

    总不能厚着脸皮说,瓜分公有资产是人民的要求,人民的需要吧?

    坐在观澜湖静水湾边,洛和平无心钓鱼,眼神飘忽,根本落不到浮漂之上。只想着该怎么开口,向老头子请教自己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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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徐来,白云自舞。

    两条狭长的鳞片云正在当空游弋,好象在水中欢快的鱼儿,偶有翻滚,却惊不起一丝涟漪。

    洛和平几次想开口和老头子搭话,可每当看老头子专心致志地盯着浮漂,那些准备好的台词,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咽回到肚子里,留给五脏六腑交流。

    他开始后悔答应陪柴老头钓鱼了。

    可问题是,自己没办法不答应这件事。自己是来赔罪来的,认打认罚。话已经扔出去了,凭什么人家老头子说陪着钓场鱼,自己就怂了?没道理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欠了情要还,犯了错要认,挨打时态度要端正,这叫天经地义!

    不过……这也太特么遭罪了!

    看着那无垠的水面一片波光嶙峋,洛和平就是一阵眼晕。他把身下的座椅调成了仰角,人靠了过去,以半躺的姿态小憩着。躺下之后,他觉得还是不够舒坦,就顺手把草帽挡在了脸上。

    洛和平刚刚感觉到一些惬意,眼前就忽地一亮。在他还没意识到,脸前的的草帽已经不翼而飞的时候,一声炸雷样的声音,洞穿了他的耳膜。

    “不许作弊!”

    洛和平一个高蹦起来,捂住耳朵,原地拉磨一样转着圈。好半天,才觉得眼前不冒金星了,耳朵边也没有小鸟叫了。这时,他才察觉,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双美目还是那样大,还是那样的骄傲,还那样的顾盼生辉,透露着得意的神采。

    “你搞什么飞机!这会死人的!”洛和平怒火中烧,却又没办法诉诸武力,只得气哼哼地吼道。

    柴佳凝那妙曼的身材,全掩盖在长大的休闲衫下。休闲衫的下摆,被她随意地在腰际处打了个结。超短裤以下,露着洁白如玉的双腿。脚下踩着深色的细带凉拖鞋,把脚趾衬得更加白净。

    对于洛和平的怒斥,柴佳凝毫不在意。叉着腰,歪着头,半咬着嘴唇,看着洛和平在水边跳着脚地发火,就是一言不发。好半晌,看洛和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样坐下来,她才说道:“谁让你作弊!你明明答应陪爷爷钓鱼,却偷奸耍猾!活该!”

    “那你也不能……算了,我跟你这浑人说不明白。”洛和平一脸抑郁地把目光转回到了浮漂上。

    “坐不住了?”柴老头脸也不回地问洛和平道。

    洛和平没答腔,柴老头又道:“要耐得住性子。做大事,就要学会集中注意力。给你小小的考验,也算是对你刚才溜号的惩罚。太阳落山之前,你必须钓上来一条鱼,不然,我今天我就不会给你答疑解惑。”

    听了老头子这话,洛和平上了孩子脾气,反问道:“那我要是钓到了鱼,除了给我讲课外,还有没有别的好处啊?”

    “我爷爷给你讲课,这好处你还嫌少?厚脸皮,真够贪心的!”柴佳凝对着洛和平做起了鬼脸。

    “那不一样啊。”洛和平扭回头,对柴佳凝道,“提条件了,那就得有点儿彩头了,不然多不刺激。”

    柴佳凝侧头想了想,觉得洛和平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道:“行!你不是要彩头吗?你要是钓上来鱼,我今天就拿这条鱼给你露一手,做条烤鱼给你吃。”

    洛和平撇了撇嘴:“你做的那玩意,能吃吗?我怕被毒死。”

    “小瞧人!你问我爷爷能不能吃?好吃不好吃。”柴佳凝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吧,我信你了。咱俩说好了,我钓上来鱼,你负责弄熟了。”

    “哎,等等……你要是太阳落山前没钓上来鱼,怎么办?”

    洛和平皱眉想了想,反问:“你说怎么办?”

    “我说……要是你钓不上来,晚饭就罚你饿着,不许吃!”

    “妥了,就这么定了!”有了彩头,洛和平立刻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浮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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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小时过去,洛和平依然连鱼毛都没碰着。

    几次浮漂异动,洛和平提起鱼竿来,都是一无所获。在一旁看着钓鱼的柴佳凝,时不时地说着风凉话,刺激洛和平:“你可抓紧着点啊,晚上咱可都等着你这条鱼下酒呢。”

    洛和平懒得和柴佳凝斗嘴,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在洛和平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一条手指长的小鱼不幸被鱼钩挂了上来。这条小鱼引得柴佳凝嘘声连天。拿这小鱼充数,洛和平自己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他把小鱼从钩上摘下,恶狠狠地扔进水里,说道:“这条不算!”

    柴佳凝幸灾乐祸道:“你可别不算,万一你就钓上来这一条,那你还有饭可吃。不算的话,可没你晚上饭吃喔。”

    “用不着你提醒!咱不像某些人,嘴上没把门的,说话不负责!咱是爷们,吐吐沫是钉,说话算数。钓不上来鱼,饭我还真就不吃了。”洛和平嘴上还击道。

    说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好,说鱼到了开口咬钩时也罢,总之,没过多久,洛和平碰到了自己的第一条大鱼。

    看到浮漂有力地一沉,洛和平在第一时间里就提起了鱼竿。一股沉闷的力道随着鱼竿的抬起,回馈到了洛和平的手上。

    中鱼了。

    洛和平一阵欣喜,尝试着用鱼竿向回领那条咬了钩的鱼,却发现牵不动。片刻的僵持之后,水中的鱼开始有所动作,很像缓慢地转身一般,而后便开始发力冲刺。这时,洛和平才清楚地感受到鱼在水中的力量。仅仅是一轮冲刺,就拽得鱼线嘎吱做响,像是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一样。

    刚刚一直在说风凉话的柴佳凝,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紧握着双拳,盯着洛和平的背影,像是替他和水里的鱼较劲一般。

    洛和平和水中鱼较劲的这过程,用专业一点的术语说,叫遛鱼。为的是把鱼的力气耗尽,之后拿上岸来。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洛和平这遛鱼才算结束。

    看着鱼头被拖得露出了水面,柴老头适时地对看得入神的孙女招呼道:“快,拿抄网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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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取弄个二更,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码得出来。

    另外,昨天看到有书友提醒我,有查水表的节奏。我想说,我们家水表安外面了……

    不管是顺丰还是申通,凡是快递,也绝不给开门,因为我没网购,它肯定是送错地方了。

    他只要不是“爆破一组准备”,我就不怕鬼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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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话:湖边一课

    斜阳入云,把半壁云团绣上了金色的花边。余晖透过云缝的倒映在水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闪烁不停。

    洛和平提着抄网杆,从湖畔走来,肥墩墩的鱼在抄网兜中时不时扑腾着。金色的天地之间一片灿烂,成了象征这收获的绝佳背景。洛和平的身影上也被染了金色,如同神落人间。那一刻,倘若时间静止,那一切外物都仿佛都是他存在的点缀。

    “这回晚上我可有饭吃了。”洛和平志得意满地端起抄网。

    柴佳凝一脸轻蔑地撇了撇嘴,接过了抄网。抄网兜里是一条健壮的长身脂鲤,正凶狠地盯着网外人,张着嘴示威。

    柴老头坐在水边,转头提醒道:“丫头小心点,别让它咬了。”

    “知道了,爷爷。”说完,柴佳凝手脚麻利地把鱼杀死,而后娴熟地清理起鱼鳞和内脏来。

    “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手艺。”洛和平捏着下巴说道。看了一会柴佳凝拾掇鱼,洛和平又坐回到钓位之上。

    太阳落山之前,洛和平又收获了两尾鱼,不过已经有了晚饭,洛和平也没再杀生害命,随手又把这两条鱼放回到了水里。

    时间的流逝,催着红日西沉入水。最后几丝阳光挣扎着浸入水中以后,天上的颜色渐渐变深,呈现一片深蓝。水色则变得更深,像一片巨大的墨玉。

    洛和平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不顾光线的黯淡,正努力地盯着极难辨认的浮漂。一阵烤鱼的香气传来,他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随着一声“开饭了”,洛和平和老头子同时离开了钓位,到了距水边不远的餐桌旁。

    餐桌顶上,是为柴老头修葺的永久凉亭。凉亭里已经掌起了灯。凉亭外,则点着原始的篝火。

    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洛和平只想着吃顿饱饭,自是顾不得观赏这景致。饭菜上了桌,他便急不可耐地动了筷子。吃着饭,洛和平看到柴佳凝拿出了一瓶酒,小心翼翼地给柴老头倒了半小杯。倒完后,还仔细检查了下,认为没过量,才递给了柴老头。

    “有酒啊?有酒你不早说。”洛和平伸手就要接过柴佳凝手里的酒瓶。

    柴佳凝一把打开洛和平伸过来的手道:“去去去,脸皮怎么那么厚。这是我给爷爷备的酒,你喝什么。”

    柴老头道:“丫头,人家是客人,怎么那么没礼貌。一个破酒,有什么可宝贝的。”

    听爷爷这么说,柴佳凝对着洛和平一筋鼻子,做了个鬼脸后,这才把酒递了过去。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递酒过去,柴佳凝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洛和平不管柴佳凝的不满,接过酒,连杯子都没用,直接开始了对瓶吹。

    柴老头笑道:“年轻人,就该这样子。”说完,眼里一片遐思之色,好象回想起自己的青年时代。

    “这不是亚曼加的清酒吗?”洛和平喝过几口酒,把酒瓶攥在手里,皱眉道。

    “对啊。要不你以为我去那破寺干什么?我爷爷爱喝酒,医生又不让他喝高度酒。我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这么一种适合爷爷的酒。本来是我特意给爷爷弄回来的,你倒好,厚着脸皮喝了那么多。”

    洛和平忽然觉得很尴尬,他很想说一句:本来我也不爱喝这酒。可是,这不成了得了便宜卖乖了么?再者,这场合也不适合说这话啊。想到这,洛和平闷下头,把所有想说的歪话都就着饭,吃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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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风吹过,浪声远袭,鸣虫声起。夜色悄然覆盖在了704之上。

    远在天边的t行星,如玉盘样缓缓升起,挂在当空。

    在卫星上,仰观着上一阶的行星,也是月亮般的效果。

    饭后,洛和平依然不忘对柴佳凝的的烤鱼手艺赞不绝口。这绝不仅仅是因为饿时吃到那烤鱼的缘故。必须得承认,柴佳凝的烤鱼做得的确非常有水平。

    柴佳凝对洛和平送过来的高帽子并不感兴趣,安排仆人收拾完桌子,又送来餐后的水果,就离开了凉亭的餐桌边,把时间留给了自己的爷爷和这外来的客人。

    “你和冉非凡他们扯到一起了吧?”洛和平的问题没开口前,柴老头反倒是先提出了问题。

    “是啊,阴差阳错。”洛和平苦笑道。

    “那小子心术不正。”柴老头道,“他爹也心术不正。可能这个事,是他们家的传统。”

    柴老头的这番话,让洛和平很意外。

    心术不正,这字眼中带着不打折扣的贬义。对于柴老头这种曾经位高权重的人来说,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如此明显地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倾向来。他们早已养成了含蓄的表达习惯,在措辞上,无不是慎之又慎,多用中性词,并尽力使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平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用到这么重的话,意味着什么?是年纪大了从心所欲的体现呢,还是宿怨难消的体现呢?

    洛和平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柴老头淡淡看了洛和平一眼,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别在那瞎想。我和他们家没有过结。只是不欣赏他们一家人的作风罢了。那家人都有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特质。尤其他们家老子,很喜欢整人,为了权力乱搞政治倾轧。冉非凡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早些年,为了争一点政治噱头,连点基本的人伦都不要了,对自己的爹横加殴打,一脚踢断了他爹的锁骨。”

    说到这,柴老头停了下来,像是自嘲样笑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提它做什么。算了,不说了。和冉非凡那小子共事,你得多留点心。他不是那种可以托付后背,值得信任的人。”

    洛和平看柴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接口道:“老头子,其实你说的我有感觉。冉非凡也好,田立诚也罢,都是一类人。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他们。不过,眼下能合作的人,也只有他们了。我别无选择。”

    柴老头又看了看洛和平,眼神复杂:“你变了,变了许多啊……”

    洛和平不问好坏,感慨着把柴老头的话题延续了下去:“是啊。怎么可能不变呢。变得我都不敢认自己了。身边的人和事,都在逼着我变。不变不行啊。不变,可能连命都难保住。换谁,遇到我经历的这些事,也都得变吧。”

    “杀过不少人了?”

    “没有。只杀了三个,还都是被迫的。现在外面是不是把我都传成杀人狂了?”洛和平苦笑。

    “但是不少人间接地因为你死去了。”

    “这我知道。但是我无力阻止。其实我不想这样的……”

    柴老头把桌上洗好的葡萄推给了洛和平,道:“其实前一段时间你做的许多事情都可圈可点。尤其是对付那个姓袁的军人。”

    “他那是送脸下乡的节奏,纯是找抽呢。”洛和平接过葡萄,吃了一粒道,“别看那次,是我离死掉最近的一次,可我还真就没怕过。比起冉非凡来,我更看不上那个孬种。看他那副耗子抗枪窝里横的架势,我就生气。堂堂军人,以学者自诩,没能耐战场上发威,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欺负平民百姓,叫特么什么玩意儿呢。”

    洛和平的话说得柴老头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柴老头正色道:“你在亚曼加圣寺做的事情,不明智。”

    “亚曼加圣寺?您是指我在晚宴打人?”

    柴老头横了洛和平一眼道:“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还值得一提?我说的是你参加观礼和晚宴的事……我问你,你准备旗鼓鲜明地支持银河海盗了?”

    “当然没有了。”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印象。媒体扩散出来的信息也是如此。到处都是你和亚曼加领主祭祀在晚宴上亲切的合影。”

    “这……意味着我在支持他们?”洛和平有些难以置信。

    “想想你现在的身份!”柴老头怒其不争地敲着桌子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吗?你是银河和*平*奖的得主。你出席的每一个场合,代表的都是一种政治意见。如果你不是为了支持他们,那你做的这些事,就容易引起许多的误解。”

    柴老头的话,引得洛和平一阵沉思。顺着柴老头的思路,又结合了当下所发生的事情,洛和平痛苦地发现,自己被曼克鲁巴当猴耍了!一瞬间,洛和平心里有骂娘的冲动。不过几息之间,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绪。因为他知道,此刻骂娘也于事无补。

    “我该怎么办?澄清?”洛和平问道。

    “来不及了。影响已经造成了。这时候澄清,只会给人一个首鼠两端的政治印象,对你的形象不利。想挽回影响,你就得寻找下一次机会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多考虑一下。说实话,现在已经有人产生误会了,正在积极打听你的想法和意图。”

    洛和平心思一动,问柴老头道:“是不是有人通过您向我问话了?”

    柴老头没有回答,神色间默认了这个说法。

    夜色弥漫,洛和平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直到临走前,他才问出了那一直想请教柴老头的问题:“有人鼓励我以涸泽而渔的手法掏空矿管所,中饱私囊。”

    “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

    “我……我认为侵吞公有资产,不妥。”

    “你是怎么做的?”

    “我……发点小财,属于刨地沟,还没到直接挖矿管所命脉的程度。”

    柴老头冷哼一声,一句话点醒了洛和平,也坚定了他的信心:

    “既然都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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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打不开作者后台,也算一奇葩了。

    好在这会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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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话:又见鲜血(上)

    ps:  终于上架了,上架第一天,为了人品,两更。

    十点第二更,别忘记看了!

    从观澜湖向矿管所返回时,已近子夜。

    夜里起了雾气,车队不敢开得太快,只能徐徐前行。

    一路所见,无不是路面宽阔平坦,街灯璀璨。这让洛和平由衷地佩服起冉非凡的治政能力来。

    作为亲历704祸乱的当事人之一,没有谁比洛和平对704上历经劫难后的残破状态更为了解。他简直不敢相信,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冉非凡竟然把满目疮痍的704恢复如斯,在公共设施上,甚至比祸乱之前更为完备。

    不能说,冉非凡就此抚平了704上的创伤。洛和平觉得,人心的问题,不那么好解决。然而在物质上,的确看不到祸乱的痕迹了。

    这也太快了。他哪来的那么多干活的工人呢?洛和平百思不得其解。

    不要在意那些坛坛罐罐,打碎了我们可以重建嘛。其实死不了多少人,用不了半年,704上的人口劳动力,保证比混乱前还要多得多。这么说吧,赛尔上每天因交通事故死的人,都比这一场混乱死的人多。

    两个月前,冉非凡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

    洛和平很不喜欢这股漠视生命的味道。老头子也说过,冉非凡心术不正。可这并不能否定冉非凡作为一方能吏的资格和水平。难不成,强人都是这般模样?洛和平有些困惑,兼了几分失落。

    洛和平又联想起。冉非凡前几天亲自跑到t行星参加的电视访谈节目了。节目的主题是:非凡的速度。非凡的奇迹。非凡的人生。

    洛和平以为,冉非凡会在电视节目里诉诉苦,谈一谈704上的百废待兴,顺便给704上拉点投资什么的。结果,他的猜测跟实际情况完全是猴吃麻花——两拧。冉非凡不单一点没有示弱,反而断然否认,前一段时间的混乱带给了704严重伤害。

    在t行星的电视录播中心里,冉非凡坐在漂亮的女主持人面前。唾沫星子横飞地大肆吹嘘着,704上一片繁荣,居民安居乐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问我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因为我每天都很忙,没时间去品味,去考虑这些。但我可以告诉你,704上生活的居民们,他们都很幸福。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冉非凡正襟危坐。大言不惭。

    听到冉非凡无耻地谈论这些,洛和平恶心得直想吐他一脸口水。只恨鞭长莫及。但这并不妨碍貌美如花的女主持人,在一旁听得双眼放光,向冉非凡投去暧昧的崇拜目光。

    后来,据说是后来,冉非凡和这个叫邱欣然的美女主持,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这份超友谊有一个通俗的说法叫,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彼一时,各种花边谣言尘嚣直上,香艳得难以入耳。最刺激人心的莫过于那句:咬破女主持的乳*头。

    关于冉非凡的八卦新闻盛行的时候,洛和平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很少关心八卦事。这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不再,而是他对此司空见惯。同时,他也清醒而深刻地认知到:无论多么伟大的人,都有生*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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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矿管所,洛和平特意让车队绕路,走了幸福大道。他还想多看看,在冉非凡的治下,704的北区到底恢复成什么模样。最近的一段日子,自己过得太紧张也太充实,像赶路一样,错过了生活里无数风景,就连身边的一切景致都模糊得全无印象。

    若不是陪老头子钓了一下午的鱼,可能自己心里这根弦到现在还得紧绷着,放松不下来。洛和平暗想着。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其实是t行星的反射光,照到704的大地上,把地表的一切都披上了白玉样的光华,像是镶满了珠玉的婚纱。

    在幸福大道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洛和平意识到,704还远不是颗不夜之星。

    作为704北区里的主交通干道,此时此刻,路上的人迹未免显得过于稀疏,每隔三五分钟,才偶有车辆通过。

    正当洛和平一袭人即将走完幸福大道,准备在路口转向回矿管所时,却看到路口的街灯下聚了一群人。路边还停着治安局的车,车顶灯不断闪烁着。

    治安车开启顶灯,说明他们在处理公共安全事务。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洛和平示意车队靠了过去。

    临近事发地点,在人群之中,洛和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张工的儿子吗?洛和平打开车窗,探头出去,喊了一声:“建勇!”

    治安官张建勇正在处理公务,听到有人喊自己,忙警觉地抬起头,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转过脸的光景,他便看到了几台带着鲜明的矿管所标识的车。为首的辉煌车窗洞开,窗里伸出了头,还有一只手对自己摇晃着打招呼。

    “所长?”张建勇惊喜交加,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辉煌车前,对着洛和平敬了个礼。

    “这是怎么回事啊?”洛和平用下巴指了下人群。

    “小事。出了个交通肇事,肇事人逃逸了。我带人来处理一下。”张建勇嘿嘿笑道。

    “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能带队出勤了。”洛和平听张建勇说完,顺势下车,当胸捶了他一拳。

    张建勇还是嘿嘿地笑着,摘下制服帽子,搔了搔后脑勺。送上了一记马屁:“还是所长您教育的好。”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小子。别瞎拍马屁。”洛和平笑着斥了张建勇一句。掏出烟来,分了张建勇一支。

    “你母亲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洛和平习惯地拿出火,先递给张建勇,却被张建勇硬拦了下来,换做他把火递上来,给洛和平先点了烟。抽了口烟,洛和平才问出话来。

    “还那样,时好时坏的。总得靠镇静药控制着才能稳定一些。”说到这。张建勇有些低落。

    虽然没有感同身受,可看张建勇黯淡下去的目光,洛和平心里也变得不舒服起来。他拍着肩膀安慰张建勇道:“总会好起来的。你这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可不能失去信心。”

    看张建勇脸色没有好转,洛和平岔开话题道:“你这已经是治安官了,在工作上,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我刚工作,还请所长多指点我。”张建勇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推还给了洛和平,多少还带着马屁的色彩。

    “又扯淡。我们工作不搭界,风马牛不相及点儿事。我能指点你什么?”

    “那不一样,所长您高屋建瓴。肯定比我有见识。还是指点两句吧。”

    洛和平叉起腰,左右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你这是为难我啊……”洛和平边想边说道,“你这以后要常和黑恶势力斗争了,不要胆怯,要勇敢。此外……多看点书吧,用知识丰富武装自己的大脑,别让人认为治安官都没文化。”

    “嗯,记下了!”张建勇答得非常干脆。

    洛和平觉得自己的套话说得很没有水准,却没想到,这两句话竟成了张建勇日后恪守的人生信条。

    正是这两句话,构成了他原始的晋升阶梯,指导着他步步高升。

    ****************************************************************

    洛和平又问了几句车祸肇事的情况,听张建勇说,被肇事的伤者伤得很重,他觉得应该结束和张建勇的寒暄了。

    “行了,我这也别耽误你执行公务了。我走了。”

    “没事,不急。要不然我在这也是等着。”张建勇说了一句很没情商的挽留话,“我还想多和您说几句话呢。”

    洛和平心说,我是不想跟你再废话了,你怎么听不出弦外之音呢。问题我这身份,话不能那么直着说啊。

    于是洛和平脸色一霁,批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命关天,怎么能这么不负责。和我闲说话,什么时候不行?快去,忙你的工作去。”

    “所长,你误会我了不是。伤者的伤势很重,我们不敢随便挪动伤者,怕影响他的伤情。我这已经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就等着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呢。”张建勇忙解释道,“哦,对了,所长,忘跟你说了。这个人还是别的星系的人呢。他还有个随从在那边跟着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洛和平若有所思状点了点头,也没多想,顺着张建勇的引领,跟了过去,穿过人群,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伤者。

    伤者身上的衣服多处破烂,遍是风尘与血污,早已看不出来衣服的原貌。伤者的身下,有着一滩血痕,看血渍尚未凝固,料想应该是伤者刚刚留下的。伤者脖子上的丝巾,也已班驳。借着街灯的光亮,洛和平隐约觉得,那丝巾的固有底色应该是白色的。

    再一看伤者的脸,洛和平大吃一惊。

    怎么是他!这不是在亚曼加圣寺礼宾区见过的那个白丝巾吗?

    洛和平忙蹲下身去招呼道:“老兄,你没事吧?”

    白丝巾也认出了洛和平,然而他伤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地向洛和平伸出了手。洛和平忙接过那只手,任白丝巾用力地抓住自己。

    突然,白丝巾的随从惊叫一声:“小心!”

    随后,一声清脆的枪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了。

    那一刻,事发突然。没有人区分得出,是他先呼出声音,还是先把躯体挡在了白丝巾和洛和平的身前。总之,他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子弹。

    在洛和平还没品味出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蓬血肉连同鲜血飞溅开来,兜头浇了洛和平一身。

    ——白丝巾随从的头颅,在枪响的瞬间,就如同礼花一样,爆开了。(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四话:又见鲜血(下)

    若干年后,每当洛和平回想起704来,几乎所有的记忆里就都充满了红色,遍布着杀戮与血腥。

    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提到那个地方,田立诚和冉非凡都显示出了异样的兴奋,怀念之情溢于言表。

    时隔多年,在洛和平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已功成名就的时候,一次电视访谈节目,给了704上这曾经的三巨头重新共聚一堂的机会。他们被邀请到了一起,共同怀念那段远在704的日子。其时,田立诚和冉非凡都是侃侃而谈,忆苦思甜,一力描述着704上希望无处不在的美好景象。而素以能言善讲闻名的洛和平,却异乎寻常地保持了沉默,只是流露出专注的微笑。

    了解洛和平的人会发现,掩盖在他微笑后面的是,难以述说的尴尬。

    因为他不愿违心地说出,704带给了自己美好的回忆,所以保持了沉默。

    在田立诚和冉非凡二人心中的美好痕迹,半点也没在洛和平的心里留下。相反,留下的,无不是阴影。

    在洛和平的印象里,那就是个每隔上三五天就会流血死人的凶险之地,根本不值得留恋与怀念。

    洛和平曾以为,田立诚和冉非凡是在公众面前做秀。可从他们俩的神情、语气、眼神中看,却没有半点作伪的意思。

    对此,洛和平曾经惶惑过,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让他想清楚了问题的实质。

    704,承载了那两个人的光荣与梦想。而对于洛和平来说。它始终是囚禁自己的深牢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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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声响起。那声脆响透过耳膜后。洛和平的心脏本能地随之重重地跳了一下。肾上腺素如条件反射样快速分泌。促使着他后续的心跳骤然加速。

    意识尚在,命还在,看来我还活着。刚消停没几天,这又特么出事了。

    一瞬间,洛和平只想到了这些。

    或许是见多了鲜血与死亡,早已麻木。洛和平再没有像以往那样失声惊叫,或是纵身跳起。他淡然地抹去脸上的血渍,审视着眼下的处境。

    身边围观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慌乱不堪。洛和平的随从,也就是矿管所的护卫队员,似乎早已习惯了洛大少爷频繁遇险的境况。在枪响的那一刻起,立刻做出了反应。他们及时地从人群中穿插过来,围在洛所长的周围,形成了一道严密的人墙。

    看着身边护卫有条不紊地站好队列,洛和平知道,这是钱望海的功劳。

    自调查组撤出矿管所之后,钱望海第一个抓的所里事务。就带着护卫队员无数次演习这应急措施,要的就是确保所长的安全。

    突发的意外让张建勇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他被隔绝在人墙之外,蹦着高地向人墙内望去,惊声呼喊着,问洛和平是否安好。

    洛和平示意人墙让开一条缝,放张建勇进来。

    “我没事。这个人对我至关重要,我要带走。”洛和平指着躺在地上的白丝巾道。

    张建勇顾不得听洛和平说什么,连声应道好好好,他半抬着双手,上下观察着洛和平是不是受了伤。他很想用手掸去洛和平身上的血污,又不敢贸然地用手接触洛和平的身体。

    “你在我这寻摸什么,忙叨得我都眼晕。都告诉你我没事了……抓紧时间,把这里发生的事汇报给局里,让他们再派人来,把这里处理干净。”洛和平烦躁地伸手推开张建勇,透过人墙的缝隙,向刚刚枪响的方向望去。

    704上的生活经验,让洛和平能准确地辨别枪响的方向,也算是他一个重大的收获。

    在枪响的方向,洛和平看到两个身披蛤蟆皮绿的人,趁着夜色悄然溜走。

    又是银河海盗!

    洛和平重重呼出一口气,强行把浮动的情绪平定。随后,他安排随从人员拿出急救设施,对白丝巾进行了简单的救治。确认暂时生命无碍后,才说道:“我们走。”

    张建勇从不缺乏街头斗殴经验,可经历如此残酷的生死局却是第一次。他颤抖着手,把通讯镜挂在脸上,语无伦次地向治安局里汇报了现场情况,要求了增援。之后,他重新围到了洛和平的身边。看到矿管所的人有了撤离的意图,他又一次开始紧张起来。

    他强自镇定,忍着双腿的颤抖问洛和平:“所长,刚才开枪的都是什么人啊?”

    洛和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知道了是什么人,你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的工作是,守护好现场,等待增援。”说完,洛和平随着护卫人员,带着重伤的白丝巾回到了辉煌车中。

    看着张建勇迷茫无助的神情,回到车里的洛和平,心中没来由地一软。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对张建勇道:“是银河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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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丝巾伤得很重。全身多处骨折,大量失血。临时的急救措施只能暂时维系生命,而不能让他脱离生命危险。

    不过洛和平倒是对此丝毫都不担心。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能让白丝巾起死回生。

    在洛和平的手里,还有一样专治外伤的法宝:拟胎息全封闭综合治疗仪。

    刚到704的时候,因为误会。洛和平和钱秘书长大打了一架。当时他和钱秘书长都重伤得濒临生死一线。不比现在的白丝巾好上多少。在拟胎息全封闭综合治疗仪里走了一遭之后。两个人都是恢复的完好如初,活蹦乱跳的,和活驴没什么区别。

    把白丝巾抬上了车,洛和平就联系了钱望海,告诉他,自己要用拟胎息全封闭综合治疗仪,让他尽快做好准备。

    洛和平的电话让钱秘书长惊出一身白毛汗,他忙问:“所长。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准备,我马上回所里。”切断电话,洛和平心里嘀咕,这都什么毛病,动不动就问我出没出事。好象我出了事,他们能有便宜可占一样。

    腹诽归腹诽,洛和平的脑子却没停下转动。他审视了今天的遭遇,仔细分析过后,得出结论:这件事纯属意外。而且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没猜错,银河海盗追杀的人。应该是白丝巾。

    白丝巾到底是什么人,值得银河海盗如此地大费周章来要他的命呢?洛和平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抵达矿管所时,钱望海已经等在了行政主楼前。见到洛和平满身是血的模样从车上下来,钱秘书长的腿都吓软了。仔细端详一圈,发现洛所长并无大碍时,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略略放下。

    洛和平无心多理会钱望海,下了车,就忙着指挥着护卫抬着伤员向特种医疗室进发。

    “所长,这是?”钱望海小步并大步地跟上了洛和平问道。

    “很重要的人。”洛和平给出了一个模糊而没有意义的答案。

    看洛所长说得如此一本正经,钱望海不敢再多问,只能跟上队伍的脚步,一起到了特种医疗室。

    把白丝巾安置进拟胎息全封闭综合治疗仪后,看着各项人体机能指标趋于稳定下来,洛和平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到了洗浴间,清洗身上的血污。

    随后,在小会议室的临时会议里,他遭遇了一轮猛烈的抨击。

    首先发难的是唐白。

    “所长,您以后能不能远离那些危险的地方,别当什么孤胆英雄?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的安危牵动着多少人的心?你知不知道,矿管所几万人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你一身?我恳求你,再一次恳求你,做什么事前,先考虑考虑,你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身后站着几万人,靠着你吃饭呢。你如果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他们怎么办?”

    紧跟着附议的是许三川。

    “我同意唐副所长的意见。所长有点太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了,这不是好现象。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个针对所长安全的保护措施?”

    随后,房寒和冉秋云也发表了类似的意见。

    几名高管同时把火力对准自己,这现象是自打所里经历了调查组事件后,绝无仅有的一次。

    洛和平哭笑不得,满怀委屈地说道:“这个事儿它纯属意外。其实它跟我没什么关系……”

    在高管们置疑的目光中,洛和平详尽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怎么遇到的张建勇,怎么看到的白丝巾,以及怎么发生的血案。最后又说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因果猜测。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扭转高管们置疑的眼神,反倒是让他们的眼里多了一种新的味道:编,你接着编。

    “哎,你们都这个表情看着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洛和平觉得很无奈,“我在你们心目中就这么不靠谱?”

    高管们无声地回答出奇的一致:每一个人都用点头肯定了洛和平的疑问。

    “我艹!这日子没法过了!”洛和平一头磕在面前的桌子上,用狂捶桌子作为自己怒号的伴奏。

    正在洛和平表达着抗议的时候,特种医疗室那边传来了消息:送进拟胎息治疗仪里的人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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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话:高端粉丝(上)

    洛和平终于明白,为什么数万年来,银河中生存的人类都在向往,并追求着“自由”二字,而且愿意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这玩意是真好。不过好归好,就是太难得了。另外……这也实在忒特么贵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与谈判,洛和平多次发誓保证,再也不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下,这才免于接受新一轮的安全保护措施。

    看着许三川端出的二十二条保护措施,洛和平吓得白毛汗迭起,心说,这要是按照这个措施来“保护”自己,那和被软禁有什么区别?

    散会的时候,洛和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嘀咕着:“就差签合同立遗嘱了,我容易么我……这帮混蛋,欺人太甚!”

    “所长,您这是有什么指示?”许三川一脸坏笑地凑了过来。

    “啊……啊?没,没指示。你忙你的……”洛和平眼下看到这几个高管就脑袋疼,恨不得马上躲开他们,有多远躲多远。他那下意识抬起的手,就像是柔弱的少女遇到了**熏心的歹徒。

    “所长,我说句话你别不乐意听啊……你就是我们典型的第七星系人。”

    “这怎么个意思?解释一下?”

    “不被管理不舒服斯基。”

    “滚!”洛和平越想越气,还待进一步发作,许三川却是极有眼色地爆笑着逃开了。

    在特种医疗室旁的休息室里,洛和平再一次看到了白丝巾。白丝巾已经不在他的脖子上了。此刻,他换了一身矿管所的常服。正半躺在床上休息。在白丝巾的脖子处。有一片明显的伤疤。

    看来。他戴那白丝巾是为了遮丑。洛和平心道。

    重伤初愈,白丝巾的气色并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洛和平进来,他忙准备起身相迎,洛和平紧赶两步过去,阻住了白丝巾的起身。

    “你伤刚好,一些虚礼的事就不要了。”洛和平道。

    “洛所长,谢谢你。”白丝巾再次和洛和平把手握到了一起。

    “我这是在哪里?矿管所?”白丝巾问道。

    “对。你现在很安全。安心休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洛和平一边说着刚刚构思好的台词。一边品味着自己秀亲民的水准。其实他很想问一下,白丝巾为什么会被追杀。不过他还是生生把自己的好奇心按回到了肚子里。

    与人交流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和白丝巾并不熟悉,别说无话不谈,连点基本的信任恐怕都很难提起。若这时候问那些尖锐的问题,很可能没啥答案。再者说,交浅言深,本是大忌。问得太直接了的话,是不是未免显得他洛和平太没深度,太没内涵了。

    哪怕为了面子。也不能这个时候开口问啊。

    所以,做完了简单的慰问。又吩咐了护理人员注意照顾这个病号后,洛和平即离开了。

    转过天来,洛和平再一次见到白丝巾,他才想起来,头天夜里,白丝巾没经人介绍,直接就称呼了自己洛所长。洛和平问:“你认识我?”

    白丝巾展颜笑道:“原来不认识。那个晚宴上,他们不是特意介绍了你吗?我就能把你的名字和真人对上号了。你的大名其实我早就久仰了,只是过去一直没有机会与你结实。也因为不能把你本尊和名字联系到一起而羞愧了很久。现在好了,我终于不需要因为这件事羞愧了,也弥补了我一直以来的遗憾。”

    白丝巾这拐着弯的马屁拍得洛和平特舒坦,乐得合不拢嘴。他原本是想就着晚宴后爽约的事向白丝巾表示一下歉意,结果白丝巾的吹捧让他顺利地忘却了自己的食言。

    “你这休息得可还好?”略略冷静下来的洛和平,想起了自己应该客套几句。

    “好!非常好!这是我这几天来,休息得最好的一天。大恩不言谢,洛所长,我这是欠你一条命啊……”

    听白丝巾把话往这上带,洛和平立刻一本正经装起逼来:“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看,你这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被打断了感恩的客套话,白丝巾稍显意外,又觉得尽在情理之中。他道:“既然洛所长如此坦荡,我再惺惺作态就太不坦诚了。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听到这,洛和平有些不快,心道,我就是客套客套,你这人倒真实在,给你个棒槌就当真。行,我看看你提什么要求。得寸进尺的话,休怪我打脸不客气。

    平心而论,洛和平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明明是他堵了人家感恩的话,又问人家有什么需要。翻回头,人家真说有求于他,他倒小肚鸡肠地计较起来了。这明显就是找茬两头堵的节奏。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头一天在小会议室里受的气,到现在还没撒出去。他心里仍然憋着股邪火,而且一直无处发泄。

    洛和平面无表情道:“请讲。”

    看洛和平如此认真,白丝巾肃然起敬。他本能地以为,洛和平是重视自己的需要,而根本没想到,洛和平此时揣着的想法竟如此猥琐。

    “我想知道,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兄弟,现在怎么样了。”白丝巾道。

    “很遗憾,在你我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因为掩护你我,牺牲了,很壮烈。治安局的人已经处理过他的遗体,骨灰可能要过些天才能拿过来。”看着白丝巾神情有些黯然,洛和平又一次犯贱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朋友不必过于悲伤。节哀。”

    ****************************************************************

    大概是受提及死人一事的影响,两个人同时失语,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显得有些沉闷。

    洛和平暗想。他不会只是问问随从的生死。就没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吧?他可别打着赖在我这不走的主意。他要是真那么盘算的,可别怪我送他去挖矿。

    正胡乱想着,洛和平看到侧过脸去的白丝巾眼圈渐渐红了,转眼就是双泪长垂。

    白丝巾一把握住洛和平的手,紧紧地抓住,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洛和平心中疑问浮起,这又是什么节奏啊?嘴上却说:“别急。有话慢慢说。”

    “洛所长,您真的无愧于银河*和*平*奖的称号,您太仗义了!萍水相逢,你却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施以援手,还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我无以为报啊我……”

    白丝巾这话又捧得洛和平有点飘飘然,他忙拍着白丝巾手臂自谦道:“不要这样说,不要……你太客气了,真的是小事一桩……”

    “我知道,你帮我,根本没想过要回报。不然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不问。可我不能不记着你对我的恩惠。我不能不回报啊。要不然,你让我良心往哪放?我也是人。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我不能不顾脸面,不能让人戳我脊梁骨,说我忘恩负义啊!”白丝巾把胸口捶得山响,泪雨滂沱。

    “言重了言重了……”洛和平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我啥时候说了不求回报。至于你名字……我不是没倒开空来问么。

    “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梁峰。栋梁的梁,山峰的峰。”

    “好名字。梁峰朋友,你好。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配合着梁峰演完这出激情戏,洛和平问梁峰道:“你这名字很有第七星系特色……你是第七星系的后裔?”

    “对,先祖的确是第七星系的移民,从我祖爷爷那一辈才开始在第三星系定居。”话题的转变,让梁峰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恢复了平静。

    随着寒暄的不断深入,洛和平始终保持着那沉静如水的表情。这让梁峰更佩服起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矿管所所长来。

    “洛所长,你救了我,就相当于得罪了那些要追杀我的人。你不担心吗?你不想问一问,到底是谁在追杀我?他们为什么会会追杀我?”梁峰问洛和平。

    洛和平心中一阵狂喜,心道:我就等你说这句话呢。太不容易了,你终于开始交代了。看来我这情商,我这演技大有进步。

    不管心中有多少惊涛骇浪,洛和平仍旧控制着表情岿然不动,语气平淡道:“说实话,我想知道。事实上,对于很多事情,我都有疑问。不过,我怕你有难言之隐。如果我问的问题,恰恰是你不能说的秘密,而你碍于情面,又不得不回答我,那就只能用说谎来解决这个矛盾了。我不想这个样子,我既不想听到毫无价值的谎言,又不想把你陷到尴尬之中。所以我没有问。”

    梁峰怔了怔,随后看洛和平的目光都带了狂热的崇敬。他又一次激动起来:“洛所长,你这胸怀真的是太坦荡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和你相比,我太……太渺小了。来704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很不含糊,可和你一比……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语无伦次的梁峰抚着胸口好一会,才镇静下来,他又说道,“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我的恩人,我有义务解答你的疑问。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和平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还是你说吧,说你觉得有价值的事情,这样更有条理一些。也许你认为有价值的内容,恰恰是我关心的东西。这样就省得我问了。等我觉得有其它疑问的时候,我再问你。”

    就这样,洛和平腹黑地把问题又推回给了梁峰。(未完待续。。)

    ps:  今天依旧两更,第二更仍是十点。

一百五十六话:高端粉丝(下)

    “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我都告诉你们了,事情和我没关系。是那个姓梁的小子跟银河海盗之间的过结,你们非不信,非往我身上栽赃!”

    在小会议室里,洛和平围着中间的会议桌边转边吵。他抬起手来,对着几名所里高管挨个指指点点,如同连发枪的扫射一般。

    洛大少爷的混不吝人所共知。这会儿被他占了理,自然没人敢逆着他的火头出言辩驳。高管们个个面如土色,当了缩头鹌鹑。

    “你们啊,不要总想着找一点小借口,就把我批判一番……”那经典的一手张开,凌空划了一圈后化掌为指,指着自己的标志性动作,又一次在洛和平身上重现。

    “这既不利于工作,又不利于团结。搞不好,还会……还会助长歪风邪气!”洛和平怒道。

    尼玛,你要不要别这么敬业?这怎么还把对付记者的那套手法用到我们身上了?所长,你这是学安相学得走火入魔了吧?

    高管们面面相觑,无数头草泥马在心中呼啸而过的场景,同时出现在他们心中,践踏着他们美好的心灵。

    “你们啊……太年轻,头脑太简单!有的时候……很幼稚!”洛和平仍不依不饶,举起手指点来点去,像眼前有个木鱼等着他用手指敲打一般。

    对高管们批判结束,洛和平才负起手,志得意满地离开小会议室。

    望着洛和平远去的背影,小会议室里像有一只乌鸦凌空飞过。几名高管咬着牙,额角上都流出了一滴豆大的汗珠。他们心中的声音再一次保持了高度一致:

    尼玛。你小子年纪还没我们大呢吧?

    此时。小会议室里的投影屏上。还在播放着洛所长和梁峰谈话的录播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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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追杀我的人,就是那晚宴的组织者。”梁峰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我知道,银河海盗,净食教会的人。”

    洛和平给出的回应,让梁峰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梁峰苦笑道:“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我没想到。你还知道他们的别称。”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他们是我的邻居,了解一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洛和平淡然道。

    梁峰依然苦笑,摇了摇头。他问:“洛所长有没有信仰?”在得到洛和平否定的答案后,才讲起了这追杀与被追杀背后的内容。

    梁峰与银河海盗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简单的恩怨二字能说得清楚的。往大了说,要上升到信仰的矛盾层次上去。

    这要从主神教与净食教这两大宗教的历史渊源说起。

    教义上天然的冲突,使得主神教与净食教这两大宗教,自创立之始,就形成了鲜明的对立。而宗教的排他性。更使这两大宗教无法和平共存。早在数千年前,两大宗教就在传教的问题上频繁发生冲突。

    在早期的冲突中。两大宗教忠实的信徒还愿意用相互批判的形式来解决教义上的争端。到了后来,双方几乎同时发现,批判的武器抵不过武器的批判,于是双方开始乐于采取武力来解决问题。

    相传,两大宗教的第一次大规模武装冲突,发生在银河纪元前,那时人类还没有把脚步迈向浩瀚的银河。这次武装冲突的导火索,是主神教宗教领袖巴克杜里斯的逝世。

    据主神教的教典记载:巴克杜里斯被混进主神教的净食教徒出卖,导致了他被一个邪恶而残暴的政权逮捕,最终被处以极刑。主神教的诸位教徒悲愤异常,要求净食教交出出卖者,双方交涉未果。最终在巴克杜里斯逝世的当天夜里,爆发了极端的武装冲突。其时,血流漂杵,尸横遍野。

    这场惨烈的武装冲突持续了八十八天,才得以终结。

    后来,巴克杜里斯逝世的日子和武装冲突结束的日子,都成了主神教的重要纪念日。其中,巴克杜里斯的逝世日被称作“受难日”。

    而这一天,在净食教则被称为圣战日。

    此后,这两大宗教间,就始终没有告别过武装冲突。哪怕是进入了银河纪元时代,依然如故。有史可查的,成规模的战争,都是以两位数来计算。

    直到今天,两大宗教的对立情形,虽然变得隐蔽了许多,但是在实质上,不仅没有任何改观,反而变本加厉。

    两大宗教的斗争,已经把范围扩大到了外围上,对相互的外围力量都进行着残酷的围剿和打击。梁峰的被追杀,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究其原因,只因为他的家族曾为主神教的一个分支机构提供过经济援助。

    “说来你可能会觉得可笑。现在两个宗教的纷争已经到了不问对错的地步,凡是对方支持的,我就一定要反对。反过来,凡是对方反对的,我就一定要支持。”梁峰叹息道。

    “这不是和派系斗争差不多了?”

    “真就是如此。像我这,基本就属于躺着中枪了。但我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我是第三星系人。第三星系上,最广谱的教会就是主神教。我很难避免和他们接触。”

    “你说到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你知道这外围斗争这么残酷,你怎么还敢主动跑到净食教的老巢里呢?难道你不知道这很危险?”

    梁峰一声叹息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其实我原本是到t行星上拜访一个客户,听说他参加了亚曼加晚宴,我怕他跟别人定了货。跑了客户。这才跟了过来。原本我以为。这边没有人会认识我。没曾想。在晚宴上,被我一个生意上的对头盯上了。他是净食教的支持者。所以……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梁峰说得轻描淡写,洛和平却没当那么听。他心中冷笑道,大概这才是你被追杀的真正原因吧。只有利益,才能成为生死相搏的源动力。

    转回心思,洛和平干笑两声道:“看来你这也是个被出卖的人啊。”

    梁峰无言,也跟着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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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洛和平问梁峰。主神教与净食教的教义里,最大的冲突是什么。

    梁峰想了想道:“最直观的冲突是,饮食问题。主神教认为:所有食物,都是主神的恩典。凡是神赐予的食物都可以吃。净食教认为许多食物不洁,是禁忌实用的。本质上的冲突是,主神教认为,主神是至高神,曾以人形化身出现在世间,为世人指点迷津。而净食教的至高神是真神。真神是宇宙间客观的存在,不会以人形出现。但真神会派出使者到人间作为他的代言。真神使者将作为净食教的最高精神领袖存在。通常被称为先知。”

    洛和平点着头,若有所思。

    当梁峰问及洛和平对净食教的态度时。洛和平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这个问题问得太过模糊,不好答啊。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信仰,也不会加入到那个教会之中。其次,我要说,我对他们没什么了解,所有的印象都很虚浮,并不准确。所以,我没法谈及更深入的问题。但从直观上讲,我不喜欢他们极端的做法。这点不只是针对净食教,在对主神教的态度上,我也是一样。如果说,你这是在隐晦地问我和银河海盗间的关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洛所长的意思是,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支持,我理解的没错吧?”

    “当然没错。现在外界可能有误会。这是由于银河海盗不负责任的做法导致的。他们在盗用我的名义乱搞。这让我很不满意,我会保留追究他们责任的权利。”

    梁峰缓缓呼出口气道:“那是我多心了……”

    “当然是你多心了!如果我和他们关系很和睦,你以为还会有你的命在?你以为我还会从他们手里救下你,带你回来?”洛和平霸气威武的答复,再次让梁峰折服。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做结了。临末尾时,梁峰对洛和平说道:“其实,眼下银河系里不少冲突,背后都有两个宗教的影子。洛所长还是谨慎为好。”

    洛和平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些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根本用不得多费心思。再着说,自己根本不往这滩混水里趟,能干自己球事?只是对于梁峰的好心,不便直接拂了他的面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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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峰在矿管所又住了一天,才离开704。洛和平亲自带队把他送到了空间站,一路之上,把人保护得非常严密。

    走前,梁峰把自己身份铭牌里的电子名片留给了洛和平,上面有他的工作地址和联系方式。他对洛和平说:“洛所长,我对你的感激和崇敬,就不重复说了。我只和你说一件事,以后你到了第三星系,一定要找我,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在西银河,有事情一定要和我打招呼。如果要办的事情是在第三星系范围内,一切就都交给我。我能承诺给你的只有一句话: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对于梁峰的殷殷热情,洛和平没法只当成虚伪的客套话,多少有了那么几分感动。在和梁峰拥抱道别时,鼻子里居然带了酸楚的感觉。望着梁峰消逝在太空舱里的背影,洛和平兀自感慨着:我这也算有了铁粉了。只是不知道他靠不靠谱。若是靠谱的话,以后我在第三星系还算是有了点人脉呢。

    梁峰走后,洛和平抽空看了眼他的电子名片,上面标注的工作单位是:第三星系精密重工集团。至于职务,则没有写。

    洛和平起先没当回事。后来出于好奇心,找了几个人询问,这第三星系精密重工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机构,结果没人知道。这让洛和平很失望。本来以为这大气的机构名字应该是个有名望的地方,没想到却是个籍籍无名的空头地方。

    再后来,问到田立诚的时候,洛和平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

    电话里,田立诚如是说:“什么精密重工集团?没听过……哎,等等,你再说一遍,是哪?第三星系精密重工集团……我听着这么耳熟呢……我艹,那是银河系里最大的军火贩子,排名第一的军火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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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话:烽火连天(一)

    谢凌一脚踏在石墩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女汉子形象,娴熟地点着了手里的烟。

    这是她在最近一个小时里,抽的第五支烟。焦虑让她顾不上手头上存的烟越来越少。

    谢凌在烟上非常挑剔。她喜欢的烟只有一款:赛尔328。虽然她不是第七星系人,但却尤为迷恋这第七星系出产的香烟。在烟的偏好上,她和洛和平没什么区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晃到第七十八星系已经二十天了,工作开展的缓慢程度,远远超过了谢凌的预估,这让她没法不焦虑。

    尽管这单生意的中介人再三强调,任务很简单,可谢凌还是在任务时间上做了很保守的估计。这是她一贯的工作习惯。把事情往坏一点考虑,把工作往好一点努力。

    再有,她总觉得中介人的话里水分很大。

    果然,谢凌的猜测,在抵达第七十八星系后得到了验证。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保守得还不够。那里的形势,远比中介人介绍的复杂得多。准确地说,那里的具体情况和中介人说出来的就根本对不上号。

    中介人说出来的情况是,在第七十八星系有一小拨**武装力量,严重扰乱社会秩序。而实际情况是,那根本就是场大规模的武装政变!

    此时此刻,那个一脸奸笑,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中介人,大概正在银河的某个角落里数钱吧?想到那个混蛋来,谢凌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自谢凌带着银星军到了第七十八星系来。与第七十八星系政府的具体接洽人见了面后。那个中介人就拿着第七十八星系政府提供的中介费。人间蒸发了。之后任谢凌怎么打他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导致谢凌想直接骂他一顿都骂不成。

    谢凌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混蛋当初把事情说得到底有多么好听:

    在第七十八星系内活动的**武装,只是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人数很少,装备很差,战斗力就是小渣渣。不值得一提。他们只会不断地骚扰平民,影响社会秩序的稳定。第七十八星系政府迫于舆论压力,没办法动用军队对他们进行剿灭,所以才请银星军帮忙,来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

    如果银星军愿意为第七十八星系政府提供帮助的话,那么第七十八星系政府愿意为此支付两个亿,作为银星军的军费报酬。

    谢凌并不关心第七十八星系上的社会秩序,让她动心的是那庞大的数字。这笔钱,哪怕是坐吃山空,都足够养上整个银星军两年有余。若是手紧一紧的话。养三年都不是不可能。

    算这笔帐,倒不是说谢凌真的动了坐吃山空的心思。而是一直以来的拮据。让她太习惯于用养银星军多久,来作为算帐的依据和基本单位。

    这种思维惯性,普遍存在于各行各业之中。比如说,矿管所的员工在提及一笔庞大的资金时,总会习惯于把钱数换算成紫晶矿来考虑。因为他们本能地觉得,这样换算一下,会感受得更为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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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营雇佣军,其实和做生意没有什么区别,抽象归纳起来,都是接定单,发货,结帐这样的流程。只不过,普通生意提供的是货物,而雇佣军提供的产品是武力输出。或者说,把雇佣军理解成一个服务型的企业更为合适,他们为雇主提供全方位的武力服务。比如说:绑架、暗杀、打劫、安全防卫、货物押运,甚至是直接参与战争。

    早些年,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雇佣军集团,曾提出过这样一个口号: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出一切武力服务。而他们也真的不负众望,在银河系中做出无数惊天大案。包括暗杀第二星系的星系事务卿,参与第二十六星系的内战,绑架银河大亨赫特里曼家族的女继承人等等。

    从这些角度上来说,他们的确对得起他们提出的广告标语。

    后来,由于他们活动太过猖獗,触发了银河中六大星系首脑们的底线,才在银河星联的安全常务理事会上,有了全票通过剿灭这支雇佣军的议案的一幕。

    议案通过的一个月后,由六大星系通过银河星联组成了联合部队,在北银河的范围内,对这支雇佣军进行了大规模的围剿。最终,这支雇佣军在六大星系的合力绞杀下,分崩离析,烟消云散。其时,银河纪元4134年。

    这个逼得六大星系组成联军才能剿灭的雇佣军军团,代号为“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被剿灭的消息公布之后,各个星系的商政要人,无不为此弹冠相庆。

    如果可以不计成本的话,他们当然都愿意成为黑色火焰的雇主。然而却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们执行任务的目标。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太过强大,太过危险,一旦被他们盯上,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只要他们存在,就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们攻击。这是连六大星系首脑都胆寒的事实,也是他们达成共识的基础。因为第二星系星系事务卿的死去,就是一个明证。

    黑色火焰的覆灭,让各个星系的精英人物们都松了口气。那就好比悬在自己额头上的刀,被摘走了一样。

    在黑色火焰被剿灭的过程中,这支雇佣军中主力几乎消耗怠尽。不过仍有少部分精英躲过了这一劫。相传,这些精英们被银河星联安全常务理事会的几个成员星系吸纳了去,成为了他们各自星系中的特种作战教官。不过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星系肯承认。

    银星军在本质上。和黑色火焰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和那么大的名气,同样,也没有他们那么嚣张。

    最主要的是,谢凌没有那个本钱,用来全方位改善银星军的武器装备。要知道,当年黑色火焰在武器装备一块,放眼整个银河系比较,都是处于领先地位上。比起六大星系的主力特战部队都不遑多让。

    接下第七十八星系这单生意,除了能缓解银星军紧张的经济状况外,还能产生大笔的结余。这笔结余,足够让银星军在装备上脱胎换骨,把战斗力整体提高一到两个档次。

    这种诱惑,让谢凌难以自持。不过,经过再三斟酌后,她还是抵御了这个巨大的诱惑。因为在那个时候,她还有个选择的余地,还有另一单生意等着银星军去做。

    那就是运送绵果到西银河去。

    运送绵果。对于银星军来说,同样是个难得的大单。在收益上可以按千万级别来计算。不过比起到第七十八星系剿匪来,在收益上的差距就显得极为悬殊了。

    之所以谢凌选择了弃大保小,是因为两个字:安全。另外,贵在持久。种种迹象表明,这桩运送绵果的生意,有长期合作的可能。

    凡是生意,必有风险。收益,往往与风险成正比。

    不管中介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不管他把第七十八星系的**武装描述得多么脆弱不堪,谢凌还是谨慎地看待了这件事。因为毕竟这是个需要动刀动枪的工作,难免出现流血死人。相比较之下,还是运送绵果这单生意更为安全。

    作为在刀口上舔血而生存的职业,雇佣军们并不惧怕死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乐于死亡。

    用句最粗俗的话讲:能乐乐呵呵地活着喝酒泡妞,为啥非得去冒险找死呢。

    原本谢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亚曼加晚宴过后,就回绝第七十八星系的中介人,并送他离开。哪曾想,第二星系上的变故,让银星军运送绵果的生意泡了汤。

    阴差阳错的现实,让谢凌没了选择。为了银星军的生存,她只能接下第七十八星系的这单生意。

    于是她果断地决定,改变原定计划,连夜谈判,确定向第七十八星系出兵的时间。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第七十八星系方面答应了银星军的要求,先支付20%的定金,作为银星军出兵的先决条件。

    就这样,这单一波三折的生意,才算定了下来。

    之后谢凌就进入繁忙的战前准备之中。先是找长年合作的军火供货商塔曼,议定所需要的武器、弹药,以及相关军备物资,又确定了发货的时间和地点。

    这批军用物资,谢凌没让塔曼发到704上来,而是让他直接发到了第七十八星系去。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为了省点儿物流的运费钱。再者,和塔曼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类似的合作情况过去有过许多次,他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所以谢凌也放心把这一块交给他,而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在提供后勤保障一块,应该说,塔曼做得已经非常专业了,在供应链的管理上,比许多星系的正规军做得都要到位。曾经有过星系级的战争,由塔曼作为其中一方的后勤供应方。后来那个由塔曼保障后勤的星系获得战争的胜利。塔曼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作为自我吹嘘的谈资。

    塔曼还有一点让谢凌非常欣赏,那就是他在后勤保障一块上,不仅配合得及时到位,还从不加收额外的费用。

    塔曼唯一招人烦的一点是,嘴贱,喜欢说风凉话。

    当初谢凌要求塔曼把军用物资直接运送到战斗地点时,塔曼就讽刺过她,说她太会过日子。这让谢凌非常难堪,憋气了好一阵子。

    这一次,塔曼还是酸溜溜地说:“谢老大这是准备要发大财啊。”

    不过这回,谢凌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口就是“闭上你的鸟嘴”,而是淡淡笑道:“希望吧,借你吉言了。”

    谢凌平和的姿态,让塔曼觉得很不科学。

    准备好军用物资,谢凌又跑到了t行星上的一家银行,向银行贷款了两千万,作为战斗的备用金,以防万一。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第七十八星系的中介人——古.托里斯曼又一次找到了谢凌,带来了第四星系一家保险公司的定单。这家叫做埃西斯的保险公司,愿意为银星军的作战人员提供人身安全的保险服务。如果银星军的作战人员,在执行任务中丧生,将能获得保险公司赔偿的大笔保险金。

    这不是件坏事,所以谢凌没办法拒绝。只是对古.托里斯曼这副惟利是图的嘴脸,谢凌有种本能的厌恶和反感。

    边签署保险协议,谢凌边咬着牙说道:“古,你真的是个好的星际掮客啊。”

    谢凌特意在“好”字上加了重音。

    古.托里斯曼像没听出谢凌出言讽刺一样,得意洋洋地一挥手道:“现在是个大银河时代,所有行业都要精细分工,都要专业化,都要有俯瞰全银河的战略眼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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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话:烽火连天(二)

    谢凌在生意里遇过的意外很多,不靠谱的事也很多,但如此不靠谱的事,还是头一遭遇到。

    刚到第七十八星系,谢凌就碰上了一桩极为离谱的事情,像是迎头挨了一棒,差点打消了她继续执行这单生意的积极性。

    第七十八星系方面的接洽人,也就是他们的外务次长,阿里沙男爵,在银星军的集结地沙舟岭刚见到谢凌,就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声称在银星军的报酬余额问题上,第七十八星系政府不能给予现款结帐。

    一听这话,谢凌立刻火了,上前揪住阿里沙男爵的领子,唾沫星喷了这位外务次长一脸:“你特么耍我是吧?要是觉得生意不想做了,你早放屁,别现在才来找事!”

    阿里沙男爵立刻脸色涨红,如猪肝一样。他一手搭在谢凌的手上,一手翻花样挥舞。转眼间,他就咧开嘴伸出了舌头。

    中介人古.托里斯曼看到这即刻要出人命场景,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好说歹说,算是劝得谢凌松开了手。

    阿里沙男爵被放开后,立刻蜷缩到一旁咳嗽去了。

    “谢,你先不要生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没有和你说清。不过你先听我解释……”古.托里斯曼自知理亏,态度谦恭得像只田鼠。只不过那脸上的笑容,却逃不出贼兮兮的味道。尤其是那说话时的口唇蠕动,好象一朵绽开的臭菊花。

    “你还想解释什么?”谢凌的手上像变魔术样多了一支短枪,枪口顶在了古.托里斯曼的头上。

    “谢,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你听我解释。有话咱们慢慢说……”古.托里斯曼毫不怀疑,暴怒的谢凌会扣动扳机。

    在枪口的震慑下,一贯罗嗦的古.托里斯曼学会了长话短说,他简明扼要地替阿里沙男爵说明了,在银星军报酬尾款问题上,不能支付现款的原因。

    由于社会秩序的一度紊乱,影响了第七十八星系政府的税收工作,导致了政府的财政上出现了暂时的困难。所以。很难支付给银星军现款作为报酬余款。第七十八星系方面决定,如果银星军愿意接受的话,那么他们将以钛金属原生矿石作为结帐的通货。

    “你还跟我扯蛋是吧?”谢凌抓住古.托里斯曼的后脖领子,把他扯了个趔趄,拖出去几步开外,而后把枪口调了个位置,顶在了他的额角上,“我带着人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鬼地方,是为了钱,不是想要什么狗日的矿石。我要钱。你听懂了吗?如果拿不出钱来,一切都免谈。我会把你们都干掉。然后取消这笔生意。”

    “谢,冷静!你千万要冷静。你听我说,连我的中介费,都是拿了七成的钛原石,这东西很值钱的……”古.托里斯曼压低声音道,“而且,你拿到矿石的价格,会有很高的折扣,这笔买卖其实很划算。”

    古.托里斯曼偷眼看谢凌依然无动于衷,他继续压低声音道:“你可以按市场价的三折拿矿……两折……一折!”

    谢凌的沉默让古.托里斯曼咬牙报出了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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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的是钱,你给我这些有个屁用。这就好比说你饿了,需要吃饭,我给你一把没加工过的麦粒子,让你当饭吃是一个道理。”虽然谢凌语气不善,但古.托里斯曼察觉得出,谢凌的态度正在松动。

    “你再考虑一下,这对你真的没坏处。”古.托里斯曼言辞凿凿,说得非常诚恳。

    谢凌想了想,之后收起枪,松手扔下古.托里斯曼。又命令手下道:“看好他们。”

    之后,谢凌绕到了一个远离外人的位置,拨通了绿萝小楼,也就是银星军总部的电话。

    “周三儿吗?你让老师接电话。”

    片刻之后,一个男中音从通讯镜的输出声音口传了过来。谢凌就把自己面临的问题大致地说了一遍,然后问:“这生意可做吗?”

    彼一端沉默几秒,问谢凌道:“资金链宽松吗?能周转得过来?”

    “眼下还成。头来以前,我向银行贷款了,后勤供应方面是后结帐,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这生意可做。一折的钛原石,跟白捡的没什么两样,又不用我们付现款。”

    “问题是我要这东西没有用。再者说,怎么运走?物流是个大问题。”

    “你没有用不代表别人没用。把它卖掉就是了。至于物流……让买家自己运……也不行,太不方便了。还是我们来包运更好一点。这样,你先把你那边的问题尽快解决,然后找个搞星系物流的企业谈一下,看看怎么运更划算。实在不行,我们租几条大的空间运输船就是了。销路问题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嗯……还有,如果能让这矿石再便宜点,那就更理想了……”

    “我知道了。”谢凌切断了通信线路,重新回到阿里沙男爵和古.托里斯曼的面前。

    “生意我们可以继续谈。不过我事先说下,钛原石不能按市场价的一折来折算。我要按成本价的一折来折算。”谢凌目光扫过二人的脸后道。

    “你怎么不去抢!”阿里沙男爵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成不成的,就一句话。不行,我就带人撤,离开这个鬼地方。”谢凌双手叉腰,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阿里沙男爵在谢凌的逼视下,低下了头,嗫嚅道:“这……我做不了主。”

    “谁能做主谁来和我谈。”谢凌说得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又周旋了少倾。阿里沙男爵到底是屈服于压力。决定向领导请示银星军要求。当着谢凌的面,阿里沙男爵拨通了上级领导的电话。其实在打电话前,阿里沙男爵心中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即最高领导会认可银星军所提出的条件。果然,在通过电话后,他的预感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结束了电话,阿里沙男爵讪笑着向谢凌伸出手:“恭喜您,您的条件得到了第七十八星系最高领袖的认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你们可以滚了。”谢凌冷冷道。根本没理会阿里沙男爵试图握手的想法。

    阿里沙男爵悻悻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却不敢收回半点。

    阿里沙男爵离开沙舟岭,直到再看不见银星军的营地时,他才心有余悸地同中介人古.托里斯曼说道:“这女人怎么这么野蛮,凶神恶煞一样。”

    古.托里斯曼撇了撇嘴:“不野蛮,怎么能带好一支如狼似虎的雇佣军?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打败那些匪徒的。”

    嘴上安慰着阿里沙男爵,古.托里斯曼心里却在想:我拿了我的中介费,就准备安度余生去了,不过你们。还有太多的麻烦有待解决啊。希望你们不要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吧。祝你们好运。

    想到这。古.托里斯曼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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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星军与第七十八星系上的**武装第一次短兵相接,是在抵达后的第四天。其时,位于第七十八星系首府的波布尔王宫正在遭遇暴徒的围攻。

    在第七十八星系首脑发出求救信号后,银星军火速驰援。

    在波布尔王宫前,谢凌和她的银星军看到了数以万计的平民,正拿着砖头,木棒向全副武装的卫戍士兵防线发起冲击。

    这就是“少量暴徒”?开什么星系级的玩笑!这明明是大规模的暴乱!

    谢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她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危机时,暴乱就正式发动了。

    混乱的场面,让人辨不清,到底是谁在平民的队伍里,向波布尔王宫的方向投掷了第一枚燃烧瓶。燃烧瓶落地后,王宫的广场上就升起了一团火焰。紧跟着那团火焰的升腾,又有数十枚燃烧瓶落到了卫戍士兵的身后。

    落地的燃烧瓶个个升腾起火焰,随着液态燃烧剂的蔓延而连成了一片,在卫戍士兵身后形成了一道火墙,与民众的队伍遥遥相望,将卫戍士兵夹在了中间。

    守护王宫的卫戍士兵瞬间就落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前面是汹涌的人海,冲不过去;后面是熊熊燃烧的大火,退不回来。虽然王宫里的后援力量,在努力地救火,可灭火的速度远不及燃烧瓶飞去的速度更快。

    伴随着民众终止了燃烧瓶的投掷,新一拨攻势到来了。雨点样的砖头、瓦砾飞向了卫戍士兵的头顶。三两分钟,就有多名卫戍士兵受伤挂彩。不是卫戍士兵不想制服那些投掷砖瓦的民众,而是施暴的民众太多了,根本就控制不过来。

    卫戍士兵地不断受伤,让双方的对抗力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得出,由卫戍士兵组成的防线在动摇。

    “他们快顶不住了!”不知是哪里有人高声吼道。这吼声,像是兴奋剂样鼓舞了民众们的情绪。转眼之间,他们迅速升级成了暴民,在这吼声中引领下,高喊着口号加紧攻势。

    为首的卫戍士兵军官,在身边卫兵被扯走后,不敌暴民们的棍棒交加,倒在了双方队伍的中间。就在那一刻,卫戍士兵组成的防线轰然崩塌,形成了一个缺口。暴民们毫不犹豫地汇集到这个缺口,并向前猛冲。

    人潮的涌动,如滔天的洪水般奔涌而来;破损的卫兵防线,有如决口的堤坝般一溃千里。那场景,和溃堤何其相似!

    指挥过数千人马的谢凌认为自己见过大场面,可仍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撼。

    暴民们没有给谢凌过多的思考时间。作为后援部队,垫在卫戍士兵防线与波布尔王宫之间的银星军,顷刻间就陷入在狂暴的人潮之中。

    疯狂的暴民在刚刚的胜利面前,彻底丧失了理智,他们开始主动攻击银星军。

    骤然清醒过来的谢凌果断地下达了反击命令。训练有素的银星军在这一刻展现了惊人的战斗力。虽然身处于被包围的被动之中,可是他们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收缩了防线。紧接着,他们迅速杀开一条血的通道,冲回到波布尔王宫大门前,而后重新展开队型,守护住了王宫的大门。

    谢凌在同伴们的掩护下,撤回到高处,一个足以俯瞰整个战场的位置。

    这时,谢凌的作战参谋巴颂上来请示新的作战命令。

    谢凌抬起手,指着远处几个摇旗呐喊的人,和两名在队伍中的组织者,对巴颂道:“派狙击手,干掉他们。”谢凌在巴颂传令前,又补充命令道:“让狙击手撤掉消声,给他们点声音听听。”

    几声清脆而又极具穿透力的枪响,混杂在暴民中的指挥者被击毙了。随着头颅的粉碎,他们软软的尸体堆在了暴民们的脚下。

    这枪声,不仅杀死了组织者,还震慑着暴民们的精神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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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织者的突然死去,延缓了暴民们的攻势。

    趁着这个时机,谢凌再一次下令,动用火焰喷射器。于是银星军祭出了这本应用于战场,针对大批步兵的法宝。一瞬间,波布尔王宫的广场上,再次成了火的海洋。

    皮肉的焦臭味道,痛苦的嘶嚎声,将这里改造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组织松散的暴民在银星军的反击下,迅速溃散,留下一具具或是焦糊,或是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看着一片战斗残骸的王宫广场,谢凌百感交集。

    阿里沙男爵和一名戎装男子,作为第七十八星系的代表,前来迎接谢凌到王宫中去。刚一照面,两个人就对谢凌和她的银星军赞颂有加。

    谢凌没有对他们的礼遇给出任何回应,而是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不是剿匪,这是镇*压!这和我们当初的协议完全不同。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谈谈了。”(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九话:烽火连天(三)

    作为雇佣军的头领,谢凌从没在生意面前心软过,无论是面对屠戮还是鲜血,她都不曾动摇。

    生意就是生意,见不了这些,就端不起雇佣军的饭碗,吃不下这口饭。既然决定干这一行了,就要有这一行的操守。这是谢凌始终恪守的信条。

    然而这一次,在面对第七十八星系这单天价生意的时候,谢凌动摇了,甚至萌生了退意。至于原因,则与许多被世人念破嘴皮子的价值观无关。

    作为间谍出身,又历经多年的雇佣军生涯的谢凌,早已心坚如铁。对她谈什么生命的价值,人间的关爱,简直是扯星系级的蛋。

    若说她因为同情第七十八星系下层民众“进步的思想革命”,而产生了退意,那纯属异想天开。除了饱受第七星系洗脑教育的痴儿能相信这种说辞外,再没有人会智商残次到把这种口胡当真。

    假如再夸张点,还可以捏造出,她受下层阶级革命者的信心与决心感染,弃暗投明的故事。故事里讲述了革命者通过自己的个人魅力,改造了银星军谢老大的反动思想,让她放弃了继续站在反动势力身边为虎作伥的念头,甚至是说服了她,转变了立场,改为支持革命者等等。

    能想到这一步,那绝对是神一样的意*淫小说。除了第七星系里,那些擅长写爱星系主义教育的狗血剧本编剧以外,其他人任谁来,都想不出如此奇葩的故事情节。

    所以。姓谢的女匪首。始终没有放弃过镇压群众的反动立场。

    当然。她也不会对未来即将发生的大规模屠杀而心生畏惧。经常在生死边缘谋生存的她,早已看淡了生死。只要是她认为合适的生意,哪怕杀再多的人,她都不会心生犹豫。这点不论目标的身份、年龄、性别,不管目标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是罪恶滔天的混蛋,都无妨。

    所有的进退准则,在谢凌心中的只有一条标尺。那就是这笔生意是不是划算。上纲上线一点说,就是要做的事,能不能吻合银星军一贯的利益需求。

    之所以谢凌想放弃这单生意,是因为是她有种隐忧,担心这次任务,会把整个银星军都拖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波布尔王宫中,谢凌见到了第七十八星系中最高权力的执掌者,埃米尔王储和他的母亲松玛缇王妃。应该说,这对母子,才是银星军的真正雇主。

    据说埃米尔王储刚过了十二周岁的生日。不过从他那单薄的身材上看,根本不会有人认为他超过了十岁。

    这个面色苍白的孩子好象大病初愈般虚弱。羞怯地躲在母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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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高掌权者接见谢凌之前,第七十八星系高层曾为此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暴乱者围攻王宫一事,不仅严重地打击王公大臣们的信心,也损害到了这个最高权力中枢的尊严。他们为了保住王室最后一丝尊严而争论不休。最终,他们在如何接待远来的银星军领袖一事上,达成了共识,并为此做了大量的准备。

    王廷中人反复告知埃米尔王储:你即将见到的这个人,是刚刚保护了你和你母亲的大英雄,大功臣。你既要对她表现出尊敬,又要显示出王室的风采。

    于是,可怜的埃米尔王储在仓促之间,被一群以效忠他,效忠星系为名义的高官名爵们,强逼着背诵那临时拼凑起来的,冗长而拗口的官方辞令。

    可惜,机关算尽,仍不能抵挡现实的残酷。

    因为无论做了多周密的准备,总不能把所有意外都扼杀干净。

    尤其是那被认为最不可能出意外的地方,出了意外,才格外令人绝望。

    王储的沉默,让第七十八星系所有在场的王公大臣们,都像脸上被狠抽了一记耳光,他们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耳边小鸟狂鸣。

    而他们竭力想保住的王室体面,一丝都没有留下,正在像涂在墙壁上的劣质装修一样,片片剥落,露出金粉后面班驳的墙皮。

    自打谢凌走进王宫的议事厅,埃米尔王储就一言未发,除了用手势指使仆人,给谢凌拿过座位之外,就再没有了其他的反应。他始终像一个羞于见生人的孩子样,躲在母亲的怀里。

    对于第七十八星系的政要们来说,值得庆幸的是,埃米尔王储并没有被谢凌身上的杀气吓得号啕大哭。这让王室还算没有把脸彻底地丢到家。

    这些高官名爵们,即便是作为成年人,面对着谢凌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都有种恐惧感,忍不住两股发战。

    只有松玛缇王妃,对那凛然的杀气好象没有任何感知一样,脸上仍旧挂着春风样的微笑。

    看怀里的埃米尔王储没有说话的意思,松玛缇王妃这才代替自己的孩子,说出了那番冠冕堂皇的应承话,化解了眼下的尴尬。

    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和她的孩子,谢凌缓缓道:“王妃阁下,感谢您对我们银星军的盛赞。我是个军人,不会说那么多动听的话,也喜欢直来直往。坦白跟你说吧,我不准备做你们第七十八星系这单生意了。我要带着我的人撤了。”

    “什么?”在谢凌说出这席话后,所有在场的王公大臣们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谢先生,您不能单方面毁约啊!您不能……”急急冲到人群前的外务次长阿里沙男爵,在松玛缇王妃的逼视下,讷讷地退了回去。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松玛缇王妃镇定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不是我毁约。而是你们根本就没遵守协议。或者说。这份协议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根本就是在你们有意隐瞒事实真相的前提下,才签署的合约。你们这里根本就不是小规模的武装叛乱,而是大规模的暴乱……还有政变。”谢凌扫视了一圈围在周围的王公大臣们,又道,“这和我们当初的约定根本不是一回事,所以,我宣布。我们银星军退出这单生意。”

    松玛缇王妃像根本没有听到谢凌最后一句话一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凌心头骤然火起,刚要发作,可这火气又被松玛缇王妃纯净如水的眼神灭了去。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恬静的女人面前,谢凌觉得发不起火,好象她那气质里,天生就带着宁神静气的功效。让人觉得,无论她问出多么愚蠢的问题,哪怕是胡搅蛮缠,自己都应该有义务为她解答。

    她调整了下心绪。对松玛缇王妃道:“这是两个不同的作战性质,规模也不一样。我们只是为打击小股流寇做了准备。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后勤补给上,都是如此。我们根本没有做全面战争的打算和准备,在人力上,在武器装备上,在物资资源上,都不足以支撑一场长期的大规模战争,所以不可能达到你想要的战略目标。还有……我不想搅进你们星系的内政当中去。”

    “有这么复杂吗?”松玛缇王妃仍然不在意谢凌说过什么,仍是自顾自的提出问题。

    “你们这里的问题,就不可能是一场或两场小规模的战斗能解决得了的。虽然我还不了解更详细的情况,但凭眼下看到的情况来判断,你们这里,需要的是长期的,持续的武装斗争,才能把基本局势稳定下来。”谢凌耐心解释道。

    沉默了片刻,松玛缇王妃似笑非笑地又说道:“你拿了我们四千万,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

    “是你们违约……”看着松玛缇王妃翠绿色的眼睛,谢凌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转口道,“钱,我是没办法还给你们了。这些钱都变成了军火和后勤物资了。如果解除合作协议,我会把这批物资给你们全都留下,就当是抵还你们的预付款了。要知道,单单是把这批东西运送过来,货价加运费,就不止这个价钱。现在星系间查这种私运军火查得非常紧。如果不是我动用私人关系,根本就运不过来……还有,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理会你们的索赔,毕竟是你们违约在先……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为了我们银星军的信誉,亏点也就亏点了。以后,我和你再没有瓜葛,我图个耳朵根子清净,省得你们在背后讲究我,说我们不地道……”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准备充分的话,你是不是能稳定住我们这里的局面?”松玛缇王妃打断了谢凌的话,把话题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谢凌窒了一下,道:“从理论上说,能……不过……”

    “不过什么?差钱吗?”

    “不光是钱,还有人,还有……”谢凌的思路忍不住地随着松玛缇王妃走了,她摆了摆手道,“哎,那些事也不用太担心,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我是说……”

    “三亿。”松玛缇王妃给出了一个数字。

    谢凌一愣,当她意识到这是松玛缇王妃给出的新报价时,她有些哭笑不得,她说:“这不是钱的事儿……”

    “四亿。”松玛缇王妃又给出了新的报价。

    “五亿。”看谢凌没有给出回应,松玛缇王妃再一次给出了新的数字。

    谢凌依然没有给出回应,松玛缇王妃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五亿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数字了,没法再高了。不过……如果你愿意来帮我,并继续履行这份合约的话,我还能给你一颗行星,富有各种金属矿藏的行星。”

    “那颗行星上环境很好,还没进行过大规模的开发,而且适宜人类生存。”松玛缇王妃微笑着补充道。

    “成交!”

    这是迄今为止,谢凌谈过的最大一单生意。热血上头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言神经,连应承下来这笔生意,都是由本能来指使。她如梦游一般,走出了波布尔王宫。那一刻,听到任何声音,都像是雷鸣在耳边。松玛缇王妃的话,反复在她的耳边轰鸣回响,让她的心脏都要随之爆裂开。

    “去,替我送一送谢先生。”松玛缇王妃对外务次长阿里沙男爵吩咐道。

    看着谢凌渐渐离去的背影,松玛缇王妃心中冷冷笑道:只要是人,就有他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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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阁下,你怎么能出卖我们整个第七十八星系的利益?”

    王宫议事厅里,政务院总理大臣突然挣脱了卫戍士兵的掌控,掏出了堵在嘴里的污物,干呕了半晌过后,才抬起头,直指松玛缇王妃,放声质问道。

    “整个星系的利益?”松玛缇王妃冷笑道,“整个星系的利益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儿子的命和我的命就要没了。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利益?如果埃米尔死了,我死了,你们谁都跑不了,最后都会被送上断头台!”说完,松玛缇王妃冷冷地扫视着所有在场的王公大臣。

    “耻辱啊!耻辱!为了苟且偷生,竟然把星系的行星割让给外人!将来我们该如何来面对星系里的人民?”总理大臣顿足捶胸,号啕大哭。

    “真好笑。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整个第七十八星系都是我们家的财产,行星是,人民也是。做主人的,如何处理财产,难道还要通知财产一声,还要征得财产的同意不成?荒谬!”松玛缇王妃斥道。

    “不!第七十八星系是属于伟大的第七十八星系人民的,不是你们家的私有财产!”老迈的总理大臣像拉风匣一样喘息着,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急欲扑向松玛缇王妃,却被身边的卫戍士兵拉住。

    松玛缇王妃淡定如斯,左右看了看,道:“你们看,总理大臣是不是病了?他老糊涂了,失心疯了……卫兵,带总理大臣下去,送他去疗养。让他好好的疗养一下。”松玛缇王妃特意在“好好”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妖妇!祸星系殃民!你不得好死……”随着总理大臣的声音逐渐远去,松玛缇王妃再次左右看了看身在议事厅里的王公大臣们。

    “还有谁,把我们家的财产,属于埃米尔的财产,当成星系人民财产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松玛缇王妃继续柔声自顾自说道,“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随后,松玛缇王妃转而一脸悲戚的样子,指责王公大臣道:“若不是你们无能,任那群下层的渣滓贱民欺凌我和埃米尔母子,你们以为我愿意把一颗行星送给外人?既然你们无能,就休怪我宁予外人,不予家奴!”

    议事厅里的人散去了,空旷的屋子让埃米尔王储松了口气。再没有人以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为借口,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了。他靠在松玛缇王妃怀里道:“妈妈,人民,不是我们的财产吗?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我继承爸爸的位置?”

    松玛缇王妃爱怜地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道:“傻孩子。哪有什么人民,只有一个一个的人而已。那些人,既然要反对我们,就不配做我们的财产。不是我们的财产,以后就是我们的阶级敌人。埃米尔你要勇敢,要快些长大,把那些阶级敌人们全都杀光,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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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话:烽火连天(四)

    第七十八星系是个小星系,处在南银河边缘处,只有四颗行星,九颗卫星。星系内虫洞两个,一大一小。小虫洞可以顺利通过十万吨级的星系运输舱,但是再大吨位则无力承载。大虫洞则具备百万吨以上星系运输舱通过的承载力。甚至说,在承载百万吨的星系运输舱通过时,大虫洞仍有富余的承载力。

    此外,毗邻的第七十二星系里,有一个靠近第七十八星系的虫洞,在特殊时期,也能作为临时通道使用。只是这虫洞离第七十八星系的空间距离略远,又没有直接的接驳口,需要在一颗小卫星上做中转站,走起来比较浪费时间。

    对战场范围的自然情况了然于胸,是作为战场指挥官的基本要求。既然有了长期作战的打算,谢凌自是不能忽略这些。

    第七十八星系的四颗行星,每一颗都四季分明,尤其是昼夜温差极大。每天太阳一落山,一股寒气就地升腾而起。这让习惯于704上没有季节气候的谢凌觉得很不舒服。

    入夜,谢凌还在思索着与松玛缇王妃所达成的协议。越发寒冷的天气,让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时,警卫员胡六六给谢凌递上了一件大衣。

    披上大衣,谢凌问身边的作战参谋巴颂:“白天我们有没有人员上的损失?”

    “没有伤亡,但是有两个人暂时丧失作战能力。都是轻度骨折。主要还是事发突然,如果我们提前进入战斗准备的话,可能连轻伤都不会有。他们的战斗力太弱了。”巴颂答道。

    谢凌沉默了少顷。又问:“巴颂。如果我们在这个星系长期作战的话。你会从哪些方面做准备?”

    巴颂略一思索道:“太远的我还想不到。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准备防寒的衣物。我从资料上看到,这个星系里面的几颗星球,冬天都很冷。我担心我们会有非战斗减员。”

    听过巴颂的话,谢凌点了点头。又沉默了好久,谢凌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大哥?”巴颂问道。

    谢凌长出了口气道:“我有点怀疑,接下的这单生意是不是个错误。”

    巴颂也沉默了。少过片刻。巴颂道:“大哥,你考虑的问题,我不懂。但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要是不想干了,咱们就撤。反正咱们现在没什么损失,撤的话,也不算太亏本。”

    谢凌又是一声叹息:“说起来容易,如果能那么简单解决问题,我就不用头疼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随后谢凌转出一副轻松的表情道。“如果我们这一场战争赢了,我们就有了自己的星球和根据地了。”

    “真的?那敢情好了!”巴颂咧开嘴。嘿嘿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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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松玛缇王妃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后,在第三天头上,谢凌提出了更为详尽的合作条件细则。她要求第七十八星系方面,提供所有与叛乱者有关的资料,并要求第七十八星系的星防军,给予最大限度的配合。

    明眼人都已经看出,第七十八星系的王室与政府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妥协,只差没把军队的指挥权交出去了。

    第七十八星系方面与银星军间的联络人,仍由外务次长阿里沙男爵充当。此外,第七十八星系方面又新增加了一名联络人。新联络人是他们星系防务总长萨多猜将军。

    谢凌曾经见过萨多猜将军一面。守卫王宫结束的时候,是他与阿里沙男爵一起把自己接进了王宫。表面上看,他与阿里沙男爵关系非常和睦,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细里观察,却发现这两个人间隐隐地有着界线和隔阂。这点从两个人并不一致的口述意见里,就能有直观的发现。

    萨多猜将军希望银星军能直击叛军的聚集地,美格拉尔行星。

    而阿里沙男爵在私下里表达的意见是,希望银星军能清除掉首府行星美帕里上的叛军。而且阿里沙男爵还暗示谢凌,这是松玛缇王妃的意见。

    这种分歧,让谢凌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绝不只是军事上的意见,而是参杂了太多第七十八星系内政的纷争。谢凌想不清楚,也不愿意参合到这其中去。

    于是,谢凌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是军事指挥官,我有权选择最为合理的军事方案。你们的意见我都会参考,但要根据具体客观的战场情况和我们资源的配比情况来定。

    转过身,谢凌心里暗骂,老子特么的就是一雇佣军,收钱替人打仗,还得掉进你们内斗的粪坑里,简直是恶心透了。

    形势的变化,废去了谢凌过去的作战计划。她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和未来的资源需求。

    到第七十八星系,她原本只带了一千二百人来。这富富有余的剿匪队伍,面对起全面的战争来,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谢凌决定继续调集军队,把704上剩余的主力部队全部调集到第七十八星系上来,做一场豪赌。

    接到谢凌的调兵命令时,周三儿犹豫了好久,道:“老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

    “富贵险中求。已经到这情况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执行命令吧。”

    “好。要不要我跟过去?”

    “总部没人我不放心。你暂时先带二百人留守,等战事有所好转,我再考虑你是留是走。生死在此一搏了。如果赌正了,我们将有一整颗星球供我们长期发展!千万把老师盯好了,要经营一颗星球,没他不行。我们需要他的见识和学识。从现在开始。你在总部要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没接到我的新命令前。始终保持不变。有任何人胆敢靠近总部,不必警示,一律格杀勿论。还有……告诉德胜,西银河那边的任务,无论执行到什么程度,一律放弃,想办法,尽快到第七十八星系来与我会合。”

    “明白!”

    随后。谢凌又联系了军火商塔曼。

    “我需要三千二百人的基本装备,还需要四十天的弹药。高蛋白压缩军粮按四千五百人准备,也是四十天的。能抵御零下十度左右的内衬防寒服,也要四千四百套。这些,你先给我运到第七十八星系美帕里行星的沙舟岭来……对,就是距离上次交货地差不多五百公里的地方,一会我会把准确坐标发给你。

    哎,对了,还有,你那里有没有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我记得你有来着。上次你还和我提过,手里压了一大批这东西。打个折。处理给我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这是违背星系公约的。但是情况特殊,没办法。嗯,再给我准备防化服和防生服各三百套。

    这些硬货你先不要动,不用急着给我运来,备上就行。等我这边有需要的时候,你再给我运来。你先准备好,什么时间运,运到哪,都等我通知。

    还得问你个事,能不能帮我租一百台装甲运兵车?如果方便,再给我租来十艘中型低空投掷舱,就是那种能空降,能轰炸,还能投下武器装备的那种……对对对,就是第三星系前一阵在第十七星系亮相的那款!

    ……我买它干什么!这次忙完了,以后用不用还两说呢。卖二手的又不值钱。再说了,那不是压现钱吗?这东西能租我就租了。打坏了我赔给你就是了。

    ……租给我的……你不会找二手的给我租啊?租金还能便宜点!重装备的事着急,你那边张罗着了,马上联系我。

    ……动力……动力方面我自己解决,你就不用操心了。

    ……又谈钱!行行行,别说了!我先给你打过去两千万预付款……我再给你加八百万!这行了吧?那就这样吧,钱马上打给你,我等你消息。”

    切断通话,谢凌松了口气。随后,她琢磨着该怎么和洛和平通话更为合适一些。

    同样是切断通话,塔曼却满怀惆怅,心想:这姑奶奶怎么像是要打一场大规模反恐战争一样?

    ****************************************************************

    接到谢凌电话的时候,洛和平正和钱望海在一起,他正在向钱秘书长透风,所里准备把护矿队单独分离出来,扩大编制。话说到一半,通讯镜就像小鸟一样响了起来。

    “冤家,想我了没有?”通讯镜里响起了谢凌的声音。

    “想,怎么不想。你那边的事都忙完了?”洛和平问。

    “还没,还要一段时间。和你说个事啊,你那边有加工好的紫晶矿动力箱没有?我想买一批走。我有急用。”

    “我们这边都是矿原石啊。你用不了啊……要不这样,我给你联系个我们这边的下家,搞矿石分离加工的,让他们给你供货不就完了?”

    “不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要用动力的事。你再想想办法。”

    “这……要不这样,我委托他们加工一批动力箱,然后我这边着手给你发过去。你看这行不行?”

    “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要高动力的,达到军用标准的那种,你先按一千箱准备吧。”

    “啊?那么多?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忙完了早点回来。”

    隔着电话,互吻了一下,洛和平才意犹未尽地摘下了通讯镜。他很享受和谢凌这种如胶似漆的感觉。谢凌的电话,突然提醒了他:是不是矿管所也可以搞一下矿石的深加工,而不必只是简单的出卖资源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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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话:烽火连天(五)

    新教究竟是何时兴起,已不可考,但可以确定的是,它是银河里近些年来发展得最快的宗教。尤其是近两年来,他们竟然爆发出星火燎原的势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按照新教教徒有骆驼不吹牛的说法,新教的诞生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但是基本上大家都知道,新教教徒的不靠谱程度,完全可以媲美安宝莱的销售人员,甚至是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相信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所信奉的创始人才死五十多年,他们绝对敢把这宗教吹成千年第一教。

    相传,新教创始人,是个不靠谱的民间学者。揣着他那套不靠谱的理论,挨个星系游走,但是走到哪都不受欢迎。基本上,他在每一个星系中享受到的待遇,都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挨一顿棒子,然后被驱逐出境。

    在那个新教创始人生存的年代,几乎没人关注这个小人物,然而在他去世的五十年后,他竟然成了一代伟大的宗师。不得不说,这与诸多教徒们不遗余力的吹捧密切相关。

    如果不是新教教徒们太过急迫,再过上百年,他们那谎言重复千遍即成真理的宣传手法,真备不住能鱼目混珠,忽悠住更多的人。然而,他们太急迫了,急迫到了只争朝夕的程度。这份急功近利,在相当的程度上,打击了新教的威望。

    因为,和他们那崇敬的宗师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还没死绝。

    被公认为银河系中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哲学家。经济学家。萨尼尔森先生。在百岁高龄的时候,曾站出来公开辟谣,怒斥道:“我从没承认过那个人的学术水平在我之上,也没认可过他那荒唐的理论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政治经济理论。说我在自己的书房里接见那个人的说法,纯属一派胡言。我只是在一次公开的学术演讲后见过这个人,他只不过是个听众而已。”

    萨尼尔森先生的话,挽救了一些徘徊在新教边缘的信众,但是这杯水车薪。无济于事,阻挡不住更多的人群,疯狂地投向新教的怀抱。

    萨尼尔森先生的公开辟谣,激怒了新教教徒。他们认为,这是先生与新教的决裂。随后谣言四起,所有内容,无不是对萨尼尔森先生进行疯狂而恶毒的诽谤,有说他嫉妒新教创始人的学术,才对已经逝世的人进行诋毁;还有说他完全是靠抄袭新教创始人的学术,才博得了这虚名。

    更恶毒的语言攻击。是走了下三路,说萨尼尔森先生年轻时候流连风月。因风月病伤了生育系统,他的几个孩子都并非他亲生;又说他早年喝花酒没有钱,光着屁股被店家逐出了门。

    当然,简单到粗俗的粗口也绝非罕见,只是不值一提而已。

    总之,萨尼尔森先生连接到银河信息交互中心的个人空间,在无数疯狂新教信徒的逼迫下关闭了。不过这依然没能阻住流言四起。

    年过百岁的萨尼尔森先生因为这些事儿,几次气得心脏病发,入院治疗。最终于银河纪元4164年的冬天,这位当代的人文科学大师,学术的活化石,因治疗无效而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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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宗教,不管它出于什么样的创始目的,也不管它的教徒做着多么恶心下作的事情,在教义里,它总要披上伪善的面纱,所表达出来的东西,起码在直观上看,都是教人向善。

    惟独新教,在宗教主旨里开诚布公地表达了,要用暴力掠夺富裕人群的财产,以达到世界公平的完美境界。

    这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但却让穷人很受用,在他们中间很有市场。

    应该说,新教是个典型的,以穷人为受众群的教派,这与其它宗教乐于接纳富人有所不同。新教的运作者用事实告诉了世人,聚沙成塔的办法,从一群穷棒子手中,一样可以从中攫取到巨额的财富。

    新教银河联盟五大主教的生活,其奢靡程度令人叹为观止,然而愚昧的教徒们,却因为在宣传片里看到,他们尊崇的五大主教像他们一样吃糠咽菜,而相信他们生活过得极为简朴。

    新教另一个与其它宗教不同的特点是,没有所崇敬的神,也不相信有神存在。因为不相信有神,所以无所畏惧。然而他们对已故去的创始人的迷信,却比相信神更为虔诚也更为坚定。

    曾有人说,新教和安宝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两个毒瘤,可是无人能予以割除。

    第七十八星系的武装叛乱者,多数是新教的教徒。即便不是教徒,也对这宗教有着极大的热情和向往。

    在美帕里行星的南半球,就有着一支非常庞大的新教教会组织,活跃在冈巴斯山的山脚下。

    自打波布尔王宫暴动失败后,一股消极的风气开始在教会的信徒中蔓延,因为暴动的失败,对于教会来说,就相当于裤裆里抡大锤——受到了沉重打击。

    许多信众的信心因此而受挫,低落的情绪随处可见,对革命的前景也持有了悲观且怀疑的态度。教会领导者对这现象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为了扭转这种颓丧的风气,教会里开始加大了传教讲经的强度。由过去的每三天一次讲经,改为每天讲经,由过去上午讲经,改成了全天讲经。

    自暴动失败后的第二天起,这种雷打不动的讲经,已经持续了十余天了。

    新教在美帕里上的主传经师冬德利,因为终日传经不止。疲劳过度。而导致了咽喉肿痛。所以不得不暂时休息。

    听自己的副手穆罗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又想到自己的还要过上几天才能痊愈的咽喉,冬德利不免有些失落和遗憾。

    他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这不起眼的小病痛,才让他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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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罗在讲经台上渡过了两天的试炼,逐渐开始对讲经的工作熟悉起来。他不再是像过去那样刻板地背诵经义,而是带了感**彩地宣讲,那游刃有余的风格。已经不逊于他的领导兼师长冬德利了。

    他站在台上,激情澎湃:

    “……不要被眼前的挫折所迷惑,我们伟大的导师早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一切,他为我们指明了出路。道路虽然艰险崎岖,可我们的前途依然一片光明。我们只要拥有坚强的意志,就能战胜邪恶,只要我们意志坚定,信仰就会作为我们的保护衣,像铠甲一样,护佑我们一路向前而毫发无伤。不管是子弹。还是炮火,都会因为我们强大的意志而胆怯。在前进的路上绕开我们。只有那些信仰不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才会被邪恶的力量所截杀……杀……”

    在所有人鸦雀无声,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穆罗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里充满惊恐。

    熟悉新教经义的人当然知道,他后面还有很多话要讲,甚至不熟悉新教经义的人,也都听得出,他的话没有说完。

    近距离的听众,看到穆罗惊惧的表情,不免好奇,开始顺着穆罗的目光寻了过去。

    穆罗的目光锁定在讲经大厅中央,一众信徒的头上。新修好的大厅横梁上,有一名男子正半盘着膝坐在那里,而另一条腿垂下来,悠哉悠哉地摇晃着。

    男子一身灰绿色的军装,软军帽没有戴头上,而是随意地折到一起,塞到肩章下面。男子灰突突的脸上,挂面了风尘之色,而那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像深夜里的寒星。男子的左胸口上嵌了一颗清晰可见的银星标识。

    男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像摆弄玩具样摆弄着手里的短枪。

    男子一脸轻松,像是开玩笑一样对穆罗嘲弄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吹牛*逼啊。我看你还能吹多久。”

    “你……你是什么人?”穆罗颤抖着声音问。

    “你猜呢?”

    穆罗想要说些什么,可声音像堵在嗓子中,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他看到,横梁上的男子正在用短枪向自己瞄准。

    “我观察你两天了,所以确信不会弄错人。你说的话都要把我耳朵听起茧子来了。你不是说,信仰坚定,子弹都会绕着你走吗?那就让我用手里的枪,检验一下你的信仰。”

    不等话说完,枪就响了,因为穆罗有逃窜的迹象。

    应该说,他逃走的念头,产生得太晚了。

    随着枪声,一股血箭从穆罗的眉心喷涌而出。随后,横梁上男子手中的短枪,则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被他揣到什么地方去了。

    男子打了一个响亮的指哨。指哨过后,一台涡轮机车的轰鸣声就冲了讲经大厅当中。在诸多新教教徒还没明白是怎样一回事的时候,穆罗的头颅就伴随着一道白光,和他的身体分家了。转眼间,穆罗的身体变成鲜血的喷泉,抽搐着倒了下去。

    在涡轮机车的又一阵轰鸣声中,穆罗的头颅化做一道曲线,飞向了横梁之上,被横梁上的男子稳稳接在手里。

    “干的漂亮,索纳!”横梁上的男子给出了赞叹之声。

    其时,涡轮机车排出的热气,还在讲经大厅里残留,而没有尽数散去。

    事发过于突然,没有人注意到,穆罗的头颅是怎样被割走,更没有人注意到,横梁上的男子是何时站起的身形。只有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在整个讲经大厅中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横梁上的男子对脚下的混乱视而不见,他提起穆罗死不瞑目的头颅,同自己做了个对视。他轻声说道:“遇前你之前,我还真没想到,该送给军团长什么礼物。遇到你,就好办多了,谢谢你。”

    讲经大厅的天棚上,在重重地响起两声闷击后,开了天窗。阳光和瓦砾一起顺着新开的窗口,散落了下来。伴随着的,还有一根软索。

    横梁上的男子攀住软索,朗声道:“银星军少校军官德胜向你们问好。”

    说完,德胜并起食指和中指,在额角做了个挑开的动作。之后,随着上升的软索从天窗里升空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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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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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介绍:
一名赛尔星上的流浪汉,莫名其妙的在街头上成了青年领袖,在他尚未品味出命运魔方的真谛之时,他又成了囚徒。 MylifeforSiaer,MyfightforSiaer!为赛尔而生,为赛尔而战! 在这句从他一出生就耳熟能详的誓言中,他如何走完这从囚徒到元首之路? ******************************************************************* 有人问我,这是个什么类型的文。想来想去,我自己都不太好定义了。就当我装下蛋吧。不都是流行小白文么?我反其道行之,搞个大黑文吧。大,格局肯定够大,但绝对不是狗血的那种胡编乱造。至于黑么,怎么黑法,就见仁见智了。其实很简单,您收藏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黑了么?银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银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银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