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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光方丈甩一墙     银河txt下载     银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话:钱秘书长的懊悔

    四号局辖地,黄昏。

    微风稍动,涌动着的血腥气滚滚而来,硬冲进鼻孔里,顺着喉咙直插下去,挤得人由食道到胃肠一阵痉挛,强烈的呕吐yù望让人不自主地掩住口鼻。

    地面上还有部分暗红的痕迹没有彻底黑去,但绝大部分深入到土地里的血迹,已经与黄土凝结到一起,变得一片漆黑。或干涸或未干涸的鲜血混合着散落在四野的破碎肢体,将这片土地变成一个彻底地修罗场。豺狗、乌鸦、秃鹫以及各种食腐动物,在视线可见的不远处狂躁不安,蠢蠢yù动。它们正等待着屠夫们的离开,好尽情享受神赐予它们的免费晚餐。

    此时此刻,还能在这片区域里,端正地站在地面上的人,无不是这场惨剧的创造者:矿管所武装护卫队的成员。作为哗变工人,在这场武装冲突中的幸存者,无不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护卫队的监管区域内。

    战斗已经终止,上一刻还在进行着的喧嚣,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是诡异的沉寂。这沉寂不是没有声音存在,而是除了伤痛者的呻吟外,没有人开口说话的声音。

    矿管所武装护卫队主力阵容正在集结,整编队伍,准备向十九号矿的矿洞区域进发。留下的是工程技术部门和后勤管理部门的人,准备善后。巨大的工程机械正在一块空地上挖开一口深坑,等待着稍后处理残留的尸体。

    对哗变的镇压,已经接近了尾声。只差十九号矿洞附近的区域,还有一部分处于混乱状态。此时,距离唐副所长交代的处理结束的时限,还有四个小时。

    钱望海的武装指挥车停在十九号矿洞口的高地上。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钱望海血灌瞳仁,横贯左腮的暗sè旧疤也随着眼睛变得深红。他像一头人型猛虎般站在车顶,一脚踩着高频音速电磁机枪,一脚踏着车顶棚,扫视着陆续赶来的护卫队jīng锐成员。不出十分钟,这些护卫队成员就把十九号矿洞周围包得如铁桶一般。

    钱望海半弓下腰,将手肘担在膝盖上,提起扩音器对矿洞内喊话,左腮上的长疤随着他的话语而有韵律的舞动起来,像一只在花间飞舞的红蝴蝶。

    “十九号矿的白人兄弟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做徒劳的反抗,以免产生不必要的伤亡。产生今天这种情况的原因,我们现在已经查明,是有人恶意挑唆,破坏我们之间和睦的工作关系。现在,问题已经查清并解决,希望各位释放人质,走出矿区,安心恢复工作。我代表矿管所在这里表个态,对不明真相,受坏人蒙蔽的各位白人兄弟们既往不咎。”

    好听话说完了,钱望海开始了**裸的恐吓:“大家都知道,到现在为止,矿上停工已经超过一天一夜了。这种情况给矿管所,给大家,都带来了莫大的损失。所里希望大家尽快复工。为了表示所里复工的决心,我们的护矿队已经全部就位。如果还有人不听劝告,继续负隅顽抗,那我们就要采取措施了。各位白人兄弟,你们应该冷静地想想,你们还有家人,他们在盼望着你们平安的回去。要知道,生命非常珍贵,只有一次,一定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或是执迷,而贻误xìng命就得不偿失了。从现在起,你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选择走出来,请尽快。因为二十分钟后,我们的护矿队将采取措施!”

    钱望海威慑xìng质十足的话,对矿洞里哗变的工人产生了效果,五分钟后,被挟持的人质得到了释放,而参与哗变的工人,也陆续走出矿区。

    看到这一幕,钱望海三天来绷紧的心略开始有所舒缓。然而这放松的幸福又如此的短暂。原本留在矿管所值班的行政助理,已经从一台无轨传送车里钻出来,走到了钱秘书长的面前。看到行政助理急匆匆的神sè,钱望海的心重新绷了起来,本能告诉他,又出事了。

    行政助理带来的消息很中xìng,听起来不算好也不算坏,只说唐所长联系不到钱秘书长,所以发了电子邮件给他,希望他在处理完哗变事情后,尽快查收。

    但是往往听起来越中xìng的消息,可能代表的实质就越极端。现下的情形,让钱望海来不得半点良xìng的猜测,于是他准备马上返回矿管所。

    走之前,钱望海招呼护矿队的队长过来,交代了护矿队下一步的工作:把所有人尽快带出矿区,然后立刻封矿。

    护矿队长问:“不复工了?”

    “拿什么复工?都乱成这样了。抓紧时间封矿,然后工程组的人才好过来清理。”钱望海道。

    “那……这些工人怎么办?”护矿队长又问。

    “怎么办?”钱望海微皱起眉头,心道:这小子缺心眼吧,这种愚蠢的问题还要问我。这脑子怎么当上的护矿队长。看来护矿队长有必要考虑后备人选了。“当然是就地处决。”钱望海冷冷道。

    护矿队长一怔,犹豫道:“这……是不是有点不讲信用……”

    钱望海敛起眼神,盯着护矿队长看了两秒钟,缓缓道:“人和畜生有必要讲信用吗?”

    钱望海yīn冷的眼神看得护矿队长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挺起胸膛站直身子,大声回答道:“明白!属下立刻执行命令!”随后转身跑步到护卫队中。

    钱望海看着护矿队长仓皇的背影,腮边的长疤随着冷笑轻轻抽动着。他暗想道:兔崽子还算jǐng醒,有点眼sè。如果连执行命令都费劲了,那我留着你可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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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顾不上更深感慨的钱秘书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返回到了矿管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钱望海第一时间打开了电子邮箱,翻开唐副所长发来的电子邮件。

    邮件里介绍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名流刑徒需要矿管所安排,具体接待工作需要钱望海去落实。接待标准定为TS级。

    看到这些,钱望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迎来送往的工作,做为总务处秘书长的钱望海没少做,cāo作起来这些,简直是轻车熟路。所以,他放下心来,又觉得行政助理有些小题大做,根本没必要大老远地赶到四局,催自己回来看这封邮件的必要嘛,明明不是什么大事。

    钱望海在着手安排接待事宜时,还是发现了一点蹊跷:这TS标准,是矿管所的内部说法,通常是用来接待T行星特首这个级别以上的客人的标准。换句话说,是矿管所的最高接待标准了。需要应用到TS接待标准的接待工作,基本上都是唐副所长本人亲自主持,从无例外。这一次为什么又让他钱望海主持呢?客人不重要?这显然说不通,如果客人不重要,那就没有必要用到这么高的标准了。若说客人重要,为什么唐副所长不亲自接待?况且,接待一个流刑徒,有必要用这么隆重的待遇?

    显然,钱望海并没有认识到,接待这名流刑犯到底有多么重要的战略意义。

    为了保险起见,钱望海还特意地给唐副所长打了电话。不过与他通话的却不是唐副所长本人,而是唐副所长的秘书。秘书告诉他,所长刚刚睡下,并问他,有什么事。钱望海先是汇报了哗变的处理情况,而后又核实了对流刑犯的接待标准。

    秘书说,接待标准的事他可以确定,所长强调过。

    钱望海这才放下心置办起接待工作来。一切准备就续,钱望海给唐所长回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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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本质上讲,钱望海并没重视起这次接待工作,尽管接待标准定的如此之高。高度紧张后的放松,让他的懈怠感也涌了上来。钱望海决定偷一次懒,自作主张地联络了空间站的站长田立诚,声称需要流刑徒自己到矿管所报道。

    办完了这件事,极度疲惫的钱望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小憩片刻,等到流刑徒到矿管所,就起身去迎接,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就此沉沉睡去。

    钱望海醒来的时候已天光放亮。护矿队长封完了十九号矿,正等着向秘书长汇报工作。钱秘书长简单清理一下,打起jīng神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听完护矿队长关于镇压哗变尾声的汇报,钱秘书长决定未雨绸缪,安排了最后的善后事宜,准备到各个矿区巡查,并组织做好安防准备。同时又得封锁哗变和矿难的消息。接下来,钱秘书长又开始了一天的劳碌奔波。

    在钱望海把“安全,安全,还是安全”这句话说遍了所有矿区之后,一个工作rì又过去了。钱望海又一次身心疲惫地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无意中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张写了字的纸。钱望海随手抓起纸来一看,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纸上的内容是一句话:被流刑人已到。落款是个陌生的名字:洛和平。

    钱望海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接待任务没有完成。这纸上的字,显然不会是别人的恶作剧。钱望海也有足够的自信,在矿管所里没有人敢和他开这样恶劣的玩笑。

    可这纸条是哪来的呢?难不成,这流刑犯已经到了矿管所里来了?不可能啊,他应该进不来门啊。他如果来了,门禁处应该有直接反应啊,然后信息应该走安全处才对。哎,不对,等等……如果是他的档案资料已经输入数字神经中枢的话,那他就能进来门了。有关部门是有权力直接将他的资料传进数字神经中枢的。嗯,去年新来几个高管,都是直接档案做进数字神经中枢,直接进门的。

    事情好象有点麻烦了。好象没几个人知道,该如何接待这流刑徒的事。要是这个流刑徒真到了矿管所里,接待的事情还真备不住要出岔子。想到这,钱望海开始有些头疼。不过还好,还有线索。钱望海盯着手里的纸条动开了脑筋。

    纸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呢,又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钱望海决定从这里入手。他调出了数字神经中枢的监控情况,仔细地查证着最近一天一夜,自己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一切。可是细细查了三遍,除了自己外,居然没有看到人进出自己的办公室。而那纸条,就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真是见了鬼了!钱望海一拳擂到办公桌上,暗骂道。他不死心,再次仔细核对着监控数据,然后才惊异地发现,监控数据里有一段不太正常的地方:就是在他在办公室里沉睡的起初,桌子上并没有那张纸条。而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纸条就像从空气里长出来一样,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是有人删改了这一段?不可能。如果有删改,那么数字神经中枢会主动记录下来,是谁在内容上做了手脚。而且在调监控的时候,数字神经中枢会主动提醒这点。正是为了避免有人在其中作弊,数字神经中枢才具备了这个功能。是数字神经中枢出了故障?更不可能!这数字神经中枢运行十年没出过问题了。况且,如果数字神经中枢出了故障,在修复之后,也会有所提醒。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困惑的钱望海望着那段古怪的数据怔怔出神。猛然间,熟知数字神经中枢全部功能的钱望海想到另一种可能,也是最麻烦的可能:为了保护身份尊贵的人,对于信息等级在高度保密之上的人,系统会进行特殊处理。典型的特殊处理就是,对于信息等级低的人,等级高的人在系统里就像是个隐型人,你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你永远找不到。

    不会这么巧吧?钱望海抱着侥幸,在系统里输入洛和平的名字,查找结果是查无此人。钱望海松了口气。冷不丁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急忙查询了星系安保部门最近发来的信息,看到有关流刑徒的一栏,他用自己的最高权限打开来一看,立刻如同雷击。上面只有四个字:绝对保密。

    钱望海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么大一个错误。哪怕只是个普通的流刑徒,一旦在矿管所里出了任何人身安全的问题,那么对于他钱望海来说,所面临的后果一样是灾难xìng的。届时,所需承担的责任,可能遭到的惩处,绝不会比矿难和哗变被曝光更轻微。更不要说,这个身份尊贵到绝对保密的超级流刑徒。

    想到这,钱望海五内俱焚,无尽的懊悔像绷带样把他的心紧紧缠绕,包扎得不露半点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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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TW:得感谢一下~拓跋★小子~书友。印象里他好象支持俺很久了。多谢了。

第十三话:危险的小弟

    在钱望海秘书长趾高气昂地在十五号矿训话时,流刑徒洛和平正挤在实习生队伍里,向前遥望。

    只见一名高大健壮,脸上带了一条深sè长疤的男子正在人群前面唾沫星子翻飞地宣讲着矿管所的光荣历史,说完历史,就进入了宣讲的主题。他边说着,边举起一根食指,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强调三件事!安全!安全!还是安全!因为安全是我们矿管所生存的命脉……”

    洛和平歪头看着这飞扬跋扈的男人,皱了皱眉,随手捅了一下身边的小猴子,低声问道:“这谁啊?”

    听得一脸沉醉的小猴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然后一脸崇敬地回答道:“他啊,是矿管所总务处的钱秘书长,钱望海。”

    “秘……秘书长?”洛和平感觉像咽了个苍蝇那么难受。他很难把这个一脸横肉,面相凶恶,浑身虬结着肌肉的男人和那么书卷气的称谓联系到一起。“就他?”洛和平失声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哎,你可别不信。钱秘书长是矿管所里的大才子呢,能文能武的。所里不少报告啊,文稿啊,都是他亲自写的。据说他还很能打,在704上,一对一没碰到过对手。”小猴子看洛和平带了怀疑的眼神,忙说道。

    洛和平听了小猴子的介绍,直起脖子,又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个“能文能武”的秘书长:至少应该在185公分的个头,一身墨绿sè的矿管所制服,胸口上挂着象征矿管所高管的紫晶徽章。敞开的外套里面是紧身的衬衣,将胸腹肌肉勒得棱角分明。洛和平心想,这怎么看怎么像个打手,不像个秘书……还有个长。

    钱望海秘书长讲完安全,又开始了对实习生的励志指南,他讲得投入,开始向前踱起了步子,距离着实习生们也越来越近,几乎都要插进实习生的队伍里。他所讲的内容,无非是些鼓励实习生的噱头,类似于**丝变身高富帅的故事,这样的梦在矿管所里都能实现之类云云。同时,他又表示,希望实习生们努力适应工作,争取在实习期结束后留在矿管所什么的等等。

    在钱秘书长大讲特讲的过程中,始终有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弓着腰,跟在秘书长的身后,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像一只肥硕的大虾在那里跳来跳去。

    “那胖子又是谁?”洛和平问小猴子。

    小猴子忙推了洛和平,示意他禁声,等钱秘书长和肥大虾走远之后才悄声说道:“那是咱们十五号矿的安全管理部长,升哥。白志升。咱们不能说他的名字的,只能叫升哥。”

    看着小猴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洛和平很觉得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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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秘书长在大讲特讲一通后,离开了十五号矿。这个时候,洛和平才想起来,曾经在行政主楼总务处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名字:钱望海。心想,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说把我安排到1423接待的人。随后,洛和平仔细回忆了一下,头一天在总务处办公室里的情形,把那个用帽子蒙脸的壮硕男人和今天的钱秘书长对照了一下,发现,的确是同一个人。

    随后,洛和平的遐思又被打断了。

    送走了钱秘书长回来的肥大虾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仅直起了腰杆,连笑容也像丢出二十二星系一般,**裸露出了一张凶悍而狰狞的脸,声音也不再是那种谄媚的颤音,变得不仅恶狠狠,还底气十足。

    肥大虾叉着腰,走回到实习生们的面前,厉声喝道:“都听清楚钱秘书长的讲话了吧?好好干,才是你们的出路。现在,各自上工。去吧。”

    洛和平对这份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感冒,听到队伍解散,就慢吞吞地向自己岗上走去。却听到背后传来肥大虾的声音:“那个……跟小猴子一起的,停一下。”

    洛和平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还继续往前走着,却被小猴子一把抓住。小猴子忙道:“和平,升哥喊你呢。”洛和平这才转回身,和肥大虾来了个面对面。肥大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洛和平面前。小猴子看到这,吓得体如筛糠,忙向肥大虾鞠躬招呼道:“升哥!”然后赶忙对洛和平说道:“快,快叫升哥啊……你倒是快啊……”边说着,边推着洛和平的后背,示意他向肥大虾鞠躬。看洛和平没有鞠躬的意思,小猴子急得几乎跳脚,却也没办法,只得忙向肥大虾连着点头道:“升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新来的。”

    小猴子很担心,白志升会劈头一记耳光打给洛和平。过去,这些实习生别说让白志升主动向前走几步,就是喊升哥晚一点,保不齐都会挨一顿胖揍。

    看着始终一语不发的洛和平,小猴子不禁心中暗暗叫苦,看今天这架势,洛和平怕是免不了要挨顿毒打了。

    没曾想,素来霸道的白志升居然没有赏洛和平一记耳光,反倒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新来的吧?好好干,不会亏了你的。”说完,白志升还伸出手拍了拍洛和平的肩膀,以示友好。

    这场景看得小猴子大跌眼镜,也顾不得替洛和平思量,白志升那句“不会亏了你”的话前,省略的主语到底指的是谁。几乎惊掉了下巴的小猴子心想,今天这是刮的哪门子风?难不成升哥转xìng了?

    回过神的小猴子赶忙又督促洛和平说:“这是升哥瞧得起你呢,还不快谢谢升哥……”

    洛和平嘴角挑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道:“谢了。”

    白志升怔了怔,随后放声大笑,用拳头轻轻敲了敲洛和平的胸口道:“有xìng格,我喜欢。”说罢,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看着白志升离开,小猴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顺带着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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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工岗,小猴子开始数落起洛和平来,说不该怠慢升哥之类的云云,听得洛和平一阵腻味。

    “和平,你别不信,真的,就是你跟我在一起,连带着运气都好了。换别人,今天就挨揍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少挨一顿打。”小猴子唏嘘不已。

    “啥?挨打?”洛和平嘴咧得像个三角口子样,不屑道,“我借他俩胆儿。”

    “哎呀我的哥哥哎,你可别嘴硬了。人家是安全管理部长,说揍你一顿不就揍你一顿啊。矿里别说实习生,连工长都没少挨他打。咱是实习生,人家说给咱取消资格就取消资格,说撵走咱就撵走咱,咱惹不起他啊。”小猴子恨铁不成钢地对洛和平说。

    小猴子的话激起洛和平心里的火气,当年的痞劲又冒了上来。洛和平不忿道:“你把他叫来,不打出他的尿来我都不叫洛和平。还撵我走?他要真有这能耐我还真谢谢他了,我谢他祖宗八代!”

    听完洛和平的话,小猴子吓得连忙双手合什道:“哥,我信,我信了,我错了,你别说了。咱干活吧。”小猴子心中那个后悔劲就甭提了,心道:我怎么招来这么个嘴上没把门的活祖宗当小弟啊,这还没替大哥我办事呢,就要给我闯祸。这祸我真兜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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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下工人的连续工时不是很长,一般六七个工时后,就会换班,换下一班工人继续采矿。工人一换班,洛和平他们这些实习生就又有了新工作:跟着下矿的工人到更衣室,检查工人是否盗窃。

    工人们每个人都需要解下工作服,脱得一丝不挂,等待着监督者用扫描仪器在胸腹处扫过,检查无误后,才能换上自己的衣服下班离开。

    洛和平不解,询问小猴子这检查目的。小猴子告诉他,这是防止工人偷偷把小矿石吞下去,然后带出矿区。矿石在黑市上价格非常高,往往偷带出去一小点矿石,所卖出的价格几乎相当于他几天的薪水。因此,尽管矿管所对盗窃惩罚得非常严重,可这矿石的盗窃现象依旧频繁发生。

    说到这,小猴子还重重的啐了一口表示愤慨,骂道:“这群无耻的白皮猴子。”

    洛和平并不关心这些盗贼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倒是听了在“白皮猴子”四个字,突然地想起了那个绵果树下遇到的孩子,他……最后怎么样了呢?

    小猴子继续说着这各个矿区的检查,在说到四号矿时,小猴子咽了口唾沫,干瘦的喉结随着咽喉的翕动而上下翻滚着。

    “四号矿都是jīng矿,都是女工。一般检查的都是女实习生。但是……”说到这,小猴子刻意地停了停,脸上露出了一副猥亵的笑容,本想卖个关子,却没想到洛和平根本没理他的茬,他只好讪讪地自顾自地又说下去,“但是有的时候吧,女实习生不足,或者是串工,这时候就是男实习生去给做检查。你懂吧……里面全是不穿衣服的白肤女工……”说完,小猴子嘿嘿地笑着,脸上那猥亵有增无减。

    洛和平鄙夷地瞥了小猴子一眼,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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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工作的开始,意味着一天的工作到了尾声,检查工作结束,也就意味着一天的工作结束。

    看着下一班工人的交接开始进行了,小猴子对洛和平说:“你等着,我跟工长打个招呼,咱俩早点走。省得一会下班人多,挤得厉害。”说完,小猴子又变成了那个点头哈腰,矮人一头的样子,跑到工长面前,边向着洛和平身在的方向指指点点,边涎皮涎脸向工长说着什么。然后就看到工长敷衍样地一挥手,小猴子便千恩万谢地做了揖,急忙跑回来拉着洛和平往矿洞外走去。

    回矿管所的通勤车上,小猴子的话少了很多,不再喋喋不休,这让洛和平觉得很不适应。反倒主动向小猴子搭起话来。

    洛和平问小猴子:“这实习期要多久?”

    小猴子想了下说:“一般是一年。一年以后,根据rì常考评成绩,决定是不是能签在矿管所。据说表现突出的,可能提前留在矿管所里,成为正式工。但我只听说过有,可从没见过。”

    “实习的都能留下么?”洛和平问。

    洛和平的问题,让小猴子轻视之心大起,用眼角扫了眼洛和平,心道:看你一副混不吝的样儿,我还以为你不在乎留不留下呢。你不也一样想着留在这儿么。小猴子不客气地回答道:“全留下的事就别合计了。能留下四分之一就不错了。往年,还有过一个不留的时候呢。不是我说你,和平,你得多跟我学学,长点眼sè,好好表现,和我一样,争取留下。”小猴子俨然已经把自己看做必然会留下的人选,接着又开始了自己的意yín,“先是成为正式工,然后再苦干三年,争取混成个工长,然后我就也可以对着实习生说:你们几个,痛快把那个活干了,你们俩,去给老子买包烟去……哈哈哈……”说着,小猴子放肆地笑起来。

    洛和平撇嘴冷笑道:“当个工头有什么意思,你要说混成钱望海那个cāoxìng的,还值得一吹。”

    “妈呀,那个可不是咱能想的。人家钱秘书长那是什么身份……”洛和平的话说得小猴子再次咂舌,心道,这位哥怎么说话总那么大呢,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倒也不算寂寞。一出了通勤车,迎头就撞上了堵在站台上的劳务处助理主管,范扬洁。

    看到范助理,小猴子立刻从那志得意满的“工长”角sè跳了出来,重新变成那个见人满脸笑,从来直不起腰的实习生。

    “范助理好。您这是……在等车啊?这么晚了还要到矿区啊,真辛苦……”小猴子招呼得非常主动。

    范扬洁穿了一身标准的行政制服,一字裙,高跟鞋。露出了柔美的小腿和脚踝。洛和平头一次发现,这个瘦小的小女人还有这么漂亮的腿。

    然而范扬洁的态度,却让人生不出半点审美的心思。范助理昂着头,用鼻孔看了看两名呆鹅一样的实习生,冷哼一声:“我在等早退旷工的实习生。真不巧,你们两个被我撞上了。”

    小猴子的热情像被兜头浇了盆凉水,他刚想解释,范助理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而直接把炮火对准了洛和平。“你给我站好了!”范扬洁横眉立目对着洛和平厉声喝道。接着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数落起来,又是衣冠不整了,又是工作态度不端正了。总之,把洛和平说了个一无是处。

    “你看看,你看看,万家侯曾经是个多么认真的孩子,从来不迟到不早退,这跟你一走近,也学得旷工了。你看看你,才来第一天,就把这里的风气带坏了。就你这样的,迟早得滚蛋……”一通爆骂之后,范助理总结样的下了结论,“我告诉你,你今天的考勤不合格。我会在你的出勤档案里记上这一笔:实习第一天旷工。”

    说完这些,范扬洁志得意满地转身离开。这场景惊得小猴子都忘记了上前去讨饶说情。在小猴子的印象里,虽然这范助理总是盛气凌人,但从来没这么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半晌,小猴子回过神来,合上张大的嘴巴,怯怯地问洛和平:“你得罪她了?”

    被骂得像鹌鹑一样的洛和平摊手道:“莫名其妙。”

    回了矿管所的宿舍里,洛和平觉得有些疲倦,洗过了澡就早早地睡下了。他可不曾想到,在他睡得安稳之时,矿管所总务处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不眠之夜。每个人都草木皆兵,正开展着一场疯狂的搜索行动,而搜索目标正是他洛和平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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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人提问题了,感动得我热泪盈眶啊!!!

    这里我稍做解释一下,关于主角为什么会成为流刑徒,这个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起码要贯穿相当长的篇幅,和**oss的恩怨,也都和这有关。请允许我留个悬念,请允许我卖个关子。我相信,带着这个悬疑,故事也不会失sè。

    这里容我厚颜无耻地说一句:当我揭出主角成为流刑徒的前因后果时,相信您定然会觉得豁然开朗,而且会认为,没白等这么久。

    最后,拜谢,拜谢这位网名叫南宫飞贤的书友。感谢你的支持。希望你能一直支持下去,并在这个故事中找到您的乐趣。

第十四话:寻找洛和平

    又是一个无眠夜,一直没休息好的钱望海,觉得疲倦翻着几何倍数地兜头而来,胡子疯长,双眼如白毛兔子一样血红。

    距流刑徒洛和平的“失踪”已经一天两夜了。近乎狂躁的钱望海依然没有这个隐型人的半点消息,尽管钱秘书长动用了一切自己可以动用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所里的高层领导还不知道这件事,钱望海还试图着去捂这个盖子。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彻底公开在寻找流行徒这件事,因为这除了等于不打自招外,甚至还会造成矿管所里整个系统的恐慌。他更不想自己的失职被曝光,被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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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望海无数次把线索放在了桌面上那张纸条上,可依然一无所获。他原本想根据纸条出现的时间逆推,来查询洛和平什么时候进的矿管所,结果失败了。数字神经中枢的出入记录里,是如此的简单,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记录里只有一个提示:有人进入矿管所,但没有时间,也没有进入者的任何信息。

    这摆明了是给人填堵。钱望海被这信息管理制度差点气歪了鼻子,心想,这还莫不如连个出入记录都没有。有记录,找不着人,找不着什么时间进来的,这不干脆就是恶心人么。想到这,钱望海气得破口大骂。

    骂归骂,工作总要继续。几近抓狂的钱望海,鬼使神差地拨通了空间站站长田立诚的电话,电话通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想问些什么。

    “望海啊?不是我说你,你们那到底搞的什么飞机,怎么接流刑徒的事,都没人来……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责任吗?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能担待得起吗?”没等钱望海开口,田立诚的抱怨劈头而来,“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架子。你也不想想,随便叫个流刑徒,就比你这秘书长有分量得多……”

    钱望海连声道歉,算是换来了田立诚的谅解,不过那谅解中也是怨气十足:“算了,好在没出事,再埋怨你也没什么意义。洛少爷到你们那边还好吧?吃住都还习惯?”

    “啊?啊……还好还好。”钱望海尴尬地回应着,心下却盘算着,看来田立诚根本不知道所里没接着洛和平的事。想到这,钱望海灵机一动,兜了个圈子问田立诚道,“哎,事情也怪我,不过老田你也得体谅我一下,最近所里真的出了大事,不然我能办这么不懂礼数的事嘛。好在少爷到了,一切都安顿的挺好,就是接着他晚了点。我这直想着向他赔礼,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呢……哦,对了,他那天什么时间从你那出来的?”

    “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告诉他了,前后,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也就那样。”田立诚想了想,把大致时间告诉了钱望海,而后又说,“少爷呢?你把电话给他,让他接电话。你们那个地方麻烦事也忒多,我给少爷配好了通讯徽,到你们那就用不了。你们也不想着帮他解除屏蔽。你们这工作态度,可怎么整呢……”

    “这个……少爷和唐所长谈了很久的工作,昨天一夜没睡,这刚睡下。你看这……我是叫他起来?”钱望海硬着头皮编了瞎话。

    “算了,等他醒了你知会他一声吧,你说空间站老田问候他了,别让他觉得我老田不懂礼数。等我休息了,就去看他。”

    又客套了几句,钱望海才与田立诚切断了通讯。钱望海抹了一把冷汗,心想,这要是田站长非要和洛和平说话,我这可就捂不住了。

    不过好在,得到点有用的信息。从田立诚那得来的信息基本可以判断出,洛和平大致进入到矿管所的时间,再由这段时间到字条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时间里,对矿管所出入的人进行逐个排查,这样也许能查到见过洛和平的人,再根据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大致就能判断出洛和平在矿管所的方位。

    想到这,钱望海心头大快,即刻把排查工作交代了下去。

    随着这条线索有所突破,钱望海觉得思路好象一下拓宽了很多。他重新打开唐白给他的电子邮件,将那天办公室的场景进行了再造。猛然间,他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考虑I423。”说着,边拨了迎宾主楼I423的电话。

    这是钱望海侥幸的猜想。他在想,是不是洛少爷自己已经摸到了I423,已经处于TS接待之中。他全然没想过,没有他的引领,洛和平根本无法穿越层层安保,顺利地抵达I423。他更没想过,即便是洛和平到了I423,他这边也不该没有半点消息,赵黎黎和钟曼琳都会把消息回转给他。

    其实他这一问本就是多此一举,可是慌不择路的钱望海,已经不愿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了,只要能想到的途径,他都在努力地尝试,而不管是否有效。

    联系I423的结果可想而知,那就是没有结果。失望的钱望海仍旧没有彻底绝望,因为他手头的线索还没有彻底断,还在继续排查中。然而他显然没有考虑到最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把“I423”当成“1423”处理。

    当然,他更不会想到,他苦苦寻找的流刑徒洛和平,曾经在十五号矿差点与自己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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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着洛和平的,不光是矿管所里的钱望海,还有矿管所外的一干人等。虽然他们不知道洛和平姓字名谁,但他们知道,那个陌生的外来户男人,打伤了他们的好兄弟兰花头和鸡冠强。

    鸡冠强受的伤比兰花头重得多,被洛和平毒打的当夜就住进了急诊室,昏迷了整整一夜。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的师傅建勇哥,和一群兄弟们围在自己的床前。顿时,鸡冠强泪如雨下,仿佛被拐卖多年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直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大有电视上苦情戏女王……哦,不,男王的意思。

    “师……傅……”泣不成声的鸡冠强抓住建勇哥的手,哽咽着说。

    建勇哥轻轻拍了拍鸡冠强的手,和声道:“不着急,慢慢说。”

    鸡冠强这才两个字一抽搭地说:“师傅,我叫……叫人打了。”

    听完这句话,建勇哥和蔼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被人打了而心痛,而是憋气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挨打了……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能不知道你挨打了么?你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个,还说得理直气壮,这不是抽我的脸嘛!本想呵斥教训几句,可在场这么多人,这鸡冠强伤得又这么重,还真拉不开脸,抹不开面。得,听他说吧。

    “别着急,把你比武受伤的过程细细说给师傅听。”建勇哥强忍心中的不快,继续装着和蔼可亲。

    “我……我先是像你教我的,苍鹰展翅,然后海底捞月,紧接着黑虎掏心,神龙摆尾,升龙拳,劈空掌……”

    “然后呢?”建勇哥追问。

    “然后……然后我就被他打了。呜呜呜……”鸡冠强又一次泣不成声。

    “咝……”建勇哥硬压着心里的怒火,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对方是个高手啊……来,给师傅说说,他是用什么招式把你打败的?”

    听了建勇哥的问话,鸡冠强哭得更是厉害,好半晌才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呜呜呜……他……他,特么揪我头发……”

    病房内瞬间鸦雀无声。

    建勇哥的脸皮也跟着鸡冠强的最后回答变了颜sè,先是惨白,接着铁青,最后涨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建勇哥咬着牙,大吼一声:“我们走!”说完,转身离开鸡冠强的病房,而一群小弟们也尾随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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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建勇武馆的一路上,建勇哥一言不发,心里狂骂鸡冠强:你个败家东西,当那么多人面说这个,这不摆明了让你师傅我丢脸么。简直是气得我肝疼啊。早知道这个熊样,我不如不问你了。随便私底下问个谁,也不会落这么大个颜面。就冲这个事,我真特么的不想管你!可我又不得不想办法给你报仇,不然这么多人看着,我的脸往哪儿搁?混蛋啊!你真是坑死爹了。

    回到建勇武馆,建勇哥就鸡冠强与人比武受伤一事,召开了一次规格非常高的武馆会议。会议主题是,探讨与鸡冠强比武之人太不讲究武德的问题。主要论点有三:第一,都是江湖上混的兄弟吧,不说点到为止,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吧?下手太黑,此为一江湖大忌。第二,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位兄弟太不讲究了,不但打脸,还揪着头发打,这有点太过分了。第三,打完人没有礼貌,没说一句承让了,表示客气一下,反倒是出言恐吓,声称见到我们一次打一次,这明显给其它的小兄弟们造成了心理yīn影。

    我们讲究的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所以,做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嘛。

    总之,会议开得很成功,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建勇武馆的全体成员对殴打鸡冠强的人进行了抨击与批判。然后就进入到了誓师大会阶段,发誓一定要把毒打鸡冠强的人找出来,教训一顿,并为我们的兄弟讨回公道,为江湖主持正义。在誓师大会的高cháo里,建勇哥趁着大家群情激奋,气势滔天之际,又发布了奖赏令,称,谁能及时找出关于那个施暴者的消息,武馆将无条件奖励十个联邦银元。

    正当誓师大会热火朝天之际,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传出一个怯怯的声音:“好象……好象那个人是跟空间站田站长一起的……”

    一刹过后,建勇武馆安静了,世界好象也跟着安静了,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如同正在播放着节目的电视断电的效果一样,仿佛刚才那热火朝天的场面都是假象。

    “你说……什么?”率先开口的建勇哥带了几分犹豫。

    “那个人打强哥那天,我看着跟他一起吃饭的是空间站的田站长。”怯怯的声音鼓起了勇气,声音略大了一些。

    “咝……”建勇哥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空间站的站长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在704上,不说是属螃蟹的也差不多,他要是横着走,还真没几个人敢说三道四。别说自己,就连自己在矿管所做总工程师的老爹张振平,恐怕都惹不起人家。记得刚来704的时候,第一次见田立诚,就被老爹按着头管这个比自己大不多少的男人叫了声田叔。虽然不情不愿,可辈份总算是定下了。

    事情看来有点棘手。建勇哥挠了挠头,可又有几分不死心。于是又问:“你确定这个事?”

    “嗯……是。”怯怯的声音给出肯定的答案后,开始变得坚定,又补充说道,“开始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像田站长。后来,送强哥去医院以后,我又去了一趟三川水鱼馆,特意问了店主。他也说,跟那个打强哥的人一起吃饭的是田站长。”

    这席话说得建勇哥像在冬天喝了瓢凉水,灌了个透心凉。得,这面子看来是难找了。现在首要的,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略做思索,他左右扫视了一圈,用一种极其沉痛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从长计议吧。”

第十五话:升哥的往事

    洛和平虽然觉得小猴子的罗嗦,还有他那股子市侩劲的确是不招人待见,但他发现,这土包子的心还算善良。起码说,他对自己还算很照顾,基本上有问必答,不摆臭架子。渐渐地,他觉得这小土猴也不像刚开始认识时候那么讨厌了。

    洛和平的第二天实习,依旧是和小猴子搭班。今天的小猴子人品爆发,混到了个到矿外工作的任务:到空间站物流库去接劳动保护装备。

    作为他的搭档洛和平,理所当然的也成了这个任务的成员。

    在与洛和平往矿外走的路上,小猴子两步一垫步,简直就是飘着走。还觉得不够爽,便回过头倒着走,边走边对洛和平说:“看着了吧,看我这运气,怎么样,好到爆棚吧?说混个出门的任务,就混着一个。”

    对小猴子这种左脸挨打完又伸上右脸的jīng神,洛和平非常无奈。心说,刚有点好印象,这特么的又完了。实在忍不住的洛和平刺了小猴子一句:“你真当这是好差事呢?为啥那么多人不找,非找上你?”

    “哎,正因为是好差事,所以才找上我啊。”小猴子依旧兴高采烈地说,“我小猴子人缘好,运气好……”

    洛和平被小猴子那副阿Q样的陶醉搞得彻底无语。

    物流库离三局位置很远,矿区也不可能给两名实习生配专车,所以,洛和平和小猴子只能找计程车解决交通问题。

    从矿区沿着大路向外走,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没看到过空的计程车通过,倒是车子一路通过,扬起的尘沙见了许多。

    洛和平冷眼看着小猴子,嘲弄道:“这就是你的好运气?怪不得这差使没人来。跟你混,除了吃灰就是吃屎。哪怕是吃屎,你这货的也赶不上热乎的。就你这运气,还好意思让哥跟你混?你可拉倒吧。”

    小猴子不为所动,依然是那副喜滋滋的神情道:“想享福,就得先吃苦。再说了,咱这出来走走,总比守着那大矿洞子强吧。”

    洛和平边走边抱怨,说:“早知道能出矿区,我把通讯徽就带出来了。这出来还能给朋友打个电话。”

    “通讯徽?你有通讯徽?你没吹牛吧?”小猴子一脸羡艳地说,“那你家里真有钱。我是舍不得买那个,那东西可贵的。”

    看着小猴子满脸羡慕的神情,洛和平暗爽不已,心想,可算让你崇拜一回老子了,总算让你不在我面前得瑟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让外人看了要多装B有多装B:“哎,不值几个钱。别人送的。本来合计联系着方便,哪曾想到了矿管所里就收不到信号,没用了啊。”

    小猴子一拍大腿道:“你早说啊!你外面带来的通讯徽肯定收不行啊,信号都加密屏蔽了。找范助理说一声,给你解除屏蔽就能用了。”

    小猴子说完,感觉氛围有点不对,看到洛和平古怪的眼神,小猴子好象意识到了些什么,挠了挠后脑勺,没再继续说下去。倒是洛和平先开了口,问:“你愿意看她那张吃屎的脸?”小猴子急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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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继续沿着路走,可始终不见计程车。闲聊中,洛和平问:“哎,我看你见那白志升,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至于那么怕他么?”

    洛和平的话让小猴子猛的打了个冷战,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去捂洛和平的嘴。想到不是在矿区里,小猴子左右看了看,才谨慎地说道:“可别乱说话啊,这幸亏是在外面。在矿区里,这话是要惹麻烦事的。”

    洛和平满不在乎地笑了,说道:“我就说你怕他,怎么,这就惹麻烦了?”

    小猴子确定左近没有矿区的人,才语重心长地对洛和平说:“和平啊,不是我说你,你真得管管你的嘴了。祸从口出啊。你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杵他肺管子里。升哥咱真的惹不起啊……”

    “到底怎么个惹不起法啊。我听你叨咕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明白他到底厉害在哪。”洛和平追问道。

    小猴子咬了咬牙,说:“行,今天我就跟你说个详细。但是咱可说好了,回头你可不许和别人说,你也不许把我卖了。”

    见洛和平下了保证,小猴子这才交代了白志升的可怕之处:关系硬;第二,权力大;第三,不讲理。

    关系硬是指他姐夫在三局做局长助理,而且他白志升本人还给钱秘书长当过勤务员。这属于头上有人,关系硬得可以。权力大是他本身就是安全管理部长,加上矿里暂时没有高管人员,他相当于代理矿长,人财大权一把抓。不讲理这点是最要命的。这白部长喜怒无常,对实习生和普通工人基本上是抬手打,开口骂。曾经有一个实习生因为没给白部长倒洗脚水,还顶嘴,结果被白部长活活打死,还扣了个“间谍”,“盗窃矿区重要资源及信息”的罪名。后来,白志升还因为这件事受了表彰。

    无故打死人,还受表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洛和平气得直咬牙,可活生生的答案显然就是这么残酷:在十五号矿,白志升就是天理,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这,小猴子依然声音颤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怕升哥了吧?你问问,十五号矿里谁不怕他。咱就算略过他打死人一段不提,就他手里的权力,说捻死咱们,也就跟捻死臭虫一个样。连正式工,他都是说开除就能给开除,何况咱们一个实习生?你看范助理牛吧?她要是看不上咱,想开除咱们,得靠做小手脚,比如给咱记个旷工什么的,累计到一定次数了才行。因为啥?她没那么大的权力。可升哥他不一样啊!”

    听过小猴子这番解释,洛和平沉默了。他理解了小猴子的善意,再看小猴子的举动,也就不再那么厌恶。

    而计程车,适时地停在了两个实习生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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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去物流库走不走?”小猴子对计程车司机说。

    “大库还是小库?”计程车司机反问道,又说,“大库就上车。小库不去。”

    “大库?小库?没听说过啊……师傅,你能给讲讲,怎么回事吗?”小猴子挠着头问计程车司机。

    司机把头从车里探出来,打量了一下小猴子和洛和平,说道:“哥俩不是本地的吧?大库是空间站的物流库,离空间站能有十分钟的路,我说是开车啊。小库不在行政区。”

    “哦,对,师傅,就是空间站那个物流库,我们是要去大库。”小猴子说道。

    “上车吧。”司机对着车门一摆头,然后把头缩回到了车里,等洛和平和小猴子上了车,才又说,“我估计着你们也是去大库。小哥俩是矿管所的吧?几局的?”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矿管所的?”小猴子好奇问。

    司机笑道:“瞅你们那衣服就像矿管所的呗,我就多问一嘴。你们钱秘书长现在还挺好的?”

    “你还认识我们钱秘书长?”小猴子惊叫道。

    “嘿,小兄弟你这话说的……咱704上开计程车的谁不认识钱秘书长?谁不感谢钱秘书长?当初要不是他在治安局时候把那群劫车的白皮猴子打跑了,咱现在开车还得提心吊胆呢。”提起钱望海来,司机滔滔不绝。先是讲了严打车匪路霸,接着又讲了驱逐四局附近的土著,最后又讲了血战矿区劫匪。一系列传奇的故事听得两个小家伙目瞪口呆,热血沸腾。

    连素来喜欢八卦的小猴子听了都觉得惊奇,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钱秘书长还有这么彪悍的过去啊……”

    “那是!钱秘书长那战斗力,在704上,他要是说自己第二,绝对没人敢说是第一。我就没听过他和谁单挑输过。”司机说得亢奋,还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坐车的二人。

    “哥,开车呢,悠着点。”洛和平心惊肉跳,忙说道。心想,怎么这开计程车的司机都这么贫,不管是在704还是在赛尔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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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矿管所三局到空间站物流库,需要经过三条高速通路。而这三条高速通路无一例外地都是高筑路基的地上路,其中最长的一段路,是沿着704上最著名的驼龙塬修的驼龙路。塬是704上的一种自然地貌,是一种古怪的高地,像地面上拱起一条脊一样,脊的两侧非常陡峭。通常这条脊宽几十米,高五到十米不等。高一点的,有三十米高的,但通常很少见。

    驼龙塬就是这地脊中最稀有的,独一无二的高脊,最高处高达一百一十八米,平均高度八十五米,而平均宽度则达到了两百米。

    塬是高速通路最好的天然路基,而驼龙塬则是这天然路基中的上品,质地稳定、坚实,只要在上面略做处理,就可以做高速通路使用。可以说,自打驼龙路修成通车,就成了704上标志xìng的高速通路。

    在驼龙路上开车飞驰而过,绝对是种享受。迎面宽阔的视野让你忍不住把车速放到极致,在尖叫声中,你会与直接心中的烦闷抛到天外。而两侧塬下的翠绿则让你觉得更加愉悦,这是种本能的心旷神怡。

    这段话的作者,曾在第七星系的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而今,他的名字也已经成为第七星系的历史。不,甚至说,连历史都不允许他留下。在可见的信息中,他的名字成为了敏感词,不可言,不可写,不可提。除了在最正式的官方史册里,可以找到关于他的只鳞片爪外,再没有任何角落可以看到他的名字。

    而那史册中的记载,无不是依照惯例,用刻板的概念式的语言,描述着他的功过是非。若不在那个时代经历过,没有人会想到当年他是何等的叱咤风云,何等的意气风发。而这一切,都将被这概念式的语言盖棺定论。明眼人看得出,修史者在刻意地淡化,抹杀他曾经的功绩,而着力渲染他的错误,甚至有意地将他抹黑,同时并努力地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人名已做古,这段话却留了下来。有心人依稀会记得,这是那个人在驼龙路通车时写下的。

    在计程车穿过驼龙路时,洛和平和小猴子也感受了一次那极速时的尖叫。在两个人还在沉浸在极速刺激的兴奋中不能自已的时候,物流站到了。

    “多少钱?”小猴子问司机车费。

    司机回过头说:“不用钱,把你们工号告诉我就行。矿管所的人坐车,都是留工号,不结现钱。回头所里按月给结算。”

    小猴子大喜过望,心想,这回好了,不用掏现钱了。报完工号后,小猴子又多嘴问了一句:“司机师傅,在矿管所你还有熟人吗?”

    “有啊。”司机说道,“我还认识一哥们,原来是给钱秘书长当勤务员的。后来调到三局去了吧?好象在一个矿里抓安全管理的。挺胖,姓白。叫白志升。”

    司机的话说得小猴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冻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司机看小猴子表情有异,问道:“你也认识他啊?”

    “啊……啊,认识。我们矿的升哥嘛。”小猴子尴尬地回答道。

    “白胖子人挺好的。说话总是温温和和的,见人三分笑,挺客气的。别看当官了,一点架子都没有。上个月路上见了我,还招呼我说,要请我吃饭呢。人家那么忙,你说我怎么好意思……”

    临下车前,司机的话说得小猴子百感交际,心道:这还是我们十五号矿的升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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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物流库的姑娘

    洛和平总以为,物流库应该是一个仓库而已。说叫大库,充其量也就是规模大一点。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的认知是多么的错误。与其说这里是个仓库,倒不如说是一个超大号的停车场,或者说是个规模更大的空间站,只是不载人。硕大的空间门矗立在停车场的正zhōng yāng,透过这硕大无庞的大门,会看见浩瀚的星空——这是强大的电磁扭曲环将空间弯曲的效果。空间门附近,是一圈巨大的隔离带,防止巨大的电磁能量对人体产生伤害。

    有人说,不借助太空舱,人直接走进这个隔离带,可能会穿越历史,回到从前,或者是出现在未来。这说法无数次被技术专家证实,是伪科学,可依然有人愿意去尝试。而那些以身尝试的人,无不是被巨大的能量撕裂后灰飞烟灭。

    在704外的太空里,也会看到太空门,准确地说,是看到那个充满能量的,闪亮着的光环。那光环,就是终点的标志,就如同在海上远航的船舷上看到港口的灯塔。

    通过庞大的空间门,一艘艘空间货舱川流不息地运往停泊场,而巨大的机械力臂带着机械手,分秒不停地把货舱上的货卸下,转运到临时中转仓,再由小一号的机械手进行拆包,分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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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幕,让洛和平很是震惊,同样震惊的,是和他在一起的小猴子。小猴子说:“我的亲娘咧,今天可真开了眼了……”

    洛和平说:“别光顾看热闹了,我是跟你来的,下一步该怎么整?”

    小猴子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啊,打听一下吧。”

    于是两个人在物流库里玩起了寻人,可愣是看不到半个人影。高度自动化的装卸场规模,比矿洞大上十倍还不止。而眼前所见之处,无不是提醒着危险,或是禁止通行。

    在两个人转得几乎要迷路的时候,洛和平抱怨道:“我要是把通讯徽带出来就好了。”弯着腰拄着双腿的小猴子抬起头问:“怎么呢?”

    洛和平说:“这地方不是归空间站管吗?我给田立诚打个电话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田立诚?空间站站长啊。你能跟他说上话?”小猴子一脸置疑。

    “啊,是啊。怎么了?他跟我关系不错呢。”

    走了半天路,又累又乏的小猴子心里一肚子气,听了洛和平的话,心中的憋闷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不吹牛会死啊?和平,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嘴硬爱吹牛这点太招人烦了。你要是能跟田站长关系不错,还用在矿区做实习生?真的,我话撂在这,只要田站长开口,半句废话都没有,你就能成矿管所正式工,有编制的。要是赶巧了,机会好,还能给你个小官当当。”

    小猴子自打来704以后,这是第一次心里怎么想,就把话怎么说出来,话一出口,心里就有了几分后悔,后悔不该冲动说过分的话得罪人。他心想:完了,这话说完,肯定把和平伤着了。难得有这么个人跟我搭伴儿。回去恐怕就得拆伙了。

    对于小猴子的恶语诛心,洛和平似乎听而不闻,只注意到小猴子说田站长开口就能给他安排工作的事。洛和平一脸纠结的表情道:“我不好意思求他办事,欠他不少人情了。再说了,我的事也不是他能参合得了的。”

    洛和平此时心中所想的,更多是对田立诚曾经说过的话有所怀疑。依照老田的说法,矿管所应该给我的待遇不应该是实习生啊。难不成他在晃点我,拿我开心?可他对我的礼貌又不像是假的。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洛和平的“憨脸皮厚”,让小猴子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小猴子起先还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可能会伤到洛和平,心中还有点愧疚。可听洛和平这么一说,他心里那点愧疚立刻就跑到星系之外了。正当他还想琢磨点什么词挤兑下洛和平时,却发现一个中等身材的,穿着空间站制服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干嘛?”空间站制服的脸上带了一个庞大的防辐shè面罩,看不清面容,通过扩音系统传出的声音也辨不出xìng别,只听到他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小猴子忙解释道:“我们是矿管所三局十五矿的,来这里接劳保物资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身份铭牌,工号。”那身着制服的人依然不客气,话说得短促而无礼。在验过小猴子的身份后,才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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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制服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座巨大的蘑菇型建筑物中,最后进了一间标着“调度室”的屋子。制服人这才将头上的面罩揭了下去,露出了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孔。脸上的棱角分明,线条明朗。

    这张脸,用在男人身上,未免太过柔弱,可用在女人身上,却又未免太过强硬。

    开口说话那清脆的声音,和鲜明的xìng别第二特征,都表明了这是一名帅气的女子。可仍然让人有种错觉,这是男人生了个女儿身。

    “十五矿的,是吧?你们的货到了,不过在卸货分装呢,你们稍等会吧。”帅女子端坐在办公显示屏后面,头也不抬地说,“下次你们来,不要乱走。你们没穿防护服,很危险,这里的辐shè很严重。还有,你们不知道路乱闯,很容易被安保设施当成搞破坏的人。到时候伤到你们就不好了。来的时候记得,找调度主楼,在外面走,很好找,就是看着像个大蘑菇似的楼就是了。”

    小猴子木呆呆地看着这女子,看得痴了,虽然听进了她说每一个字,可停止运转的大脑却没能分析这话里的意思,只是痴痴的点头。看着小猴子古怪的神情,洛和平愣是没意识到,这家伙犯了花痴病。好在后续的接货工作比较简单,也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

    跟运货车回去的路上,小猴子彻底转了xìng,不再是没完没了地和洛和平絮叨,反倒是在那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洛和平觉得奇怪,凑过去,想听清楚小猴子念经样的说辞里到底说的什么,结果那充满乡音又低声的话语,让洛和平听得如入五里雾中。

    最终,耐不住xìng子的洛和平捅了捅小猴子,问他:“你念叨什么呢?”

    小猴子一激灵,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答道:“我说,她叫许冰云。”

    “许冰云?谁啊?”洛和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哪蹦出这么个名字。

    “就是物流库调度室的那个美女啊。”

    “美女?我艹,就那假小子?你疯了吧你?”洛和平这才意识到小猴子犯了花痴。“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洛和平又问。

    “门边上值班电子板上有她名字和照片啊……”小猴子话没说完,便被洛和平一记脑勺打断了。小猴子抱着后脑勺满脸怨怼地说:“你怎么也这么对我?不要打我的头!”

    “毛病!”洛和平狠狠瞪了小猴子一眼后离开,心想,这二货什么审美?那么个假小子也值得迷成这样?可洛和平没有预见到,小猴子的审美,竟然是如此的具有前瞻xìng。

    几年之后,第七星系的“唱响赛尔”影视歌手选拔赛中,获得冠军的居然就是个看起来很中xìng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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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劳保物资交接给矿里的后勤部,小猴子和洛和平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意味着一天的工作到了尾声。虽然还没到下班收工的时间,但已经不会再安排工作给他们了。所以,他们只需要靠时间,等到下班就可以回去了。

    这是普通实习生一天里难得的空闲时间,在诸多实习生羡慕的眼光里,洛和平拽着小猴子向吸烟室的方向走去。

    “走,死猴子,陪我抽支烟去。”洛和平故意说得很大声,然后偷眼看着周围的羡慕眼神,心中一阵暗爽。心道:与众不同,就是特么的舒服啊。嗯,这应该就叫特权吧,哈哈哈。

    吸烟室里,洛和平给小猴子发了一支烟。小猴子接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失声道:“赛尔!”转动烟支细看了看,又是一惊道,“328?赛尔328。和平,这烟老贵了!”

    看着小猴子大惊小怪的样,洛和平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心里暗笑:我还不知道这烟很贵?小家子气。嘴上却拿出满不在乎的装B架势:“是么?我不知道啊。别人送我的。”说着话,吸进去的余烟经口鼻缓缓舒出。

    小猴子没有点燃和平给他的这支烟,只是在手把玩着,时不时地把烟放到鼻子下面嗅嗅,嗅满脸陶醉的样子。“真的老贵了。和平,我跟你说,就升哥,他也舍不得天天抽这个烟啊。”洛和平一支烟差不多抽完,小猴子才开口对他说。

    接着小猴子话的,是个沉闷的声音:“什么好烟啊,连你升哥我都舍不得抽。”

    这一句话听得小猴子头皮都要炸起来了,一个高蹦起来,连头都来不及回,就一声大叫道:“升哥,不是……你听我解释。”转回头,才看到白志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左近。原本小猴子想临时编一套词来敷衍,可看到白志升那似笑非笑的yīn冷表情,他顿时把这念头掐死,塞回到肚子里。

    小猴子咽了口唾沫,低声嗫嚅道:“升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因为说什么都可能激起这位爷的怒火,挨上一顿胖揍。因为小猴子不是第一次见过白志升的喜怒无常。

    白志升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开口道:“两个小毛猴子偷着跑来抽烟……看到你升哥,不知道孝敬一下?”

    洛和平虽然不待见白志升,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不顺耳,可他还没小气到连支烟也舍不得给的地步。况且,在人家的管辖范围,给人家个面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到这,洛和平掏出了衣兜里的烟,甩给了白志升。

    白志升接过烟,从烟盒里挤出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紧接着,大大方方地把剩下的多半包烟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洛和平皱了眉,心想,这家伙什么毛病,把我烟揣走了!他是忘了给我,还是……还是特么的没拿我当回事啊。想到这,洛和平直觉得一股火从脚底升起,直燎到胆尖。

    “嘿,胖子,脸皮别那么厚啊。拿一支抽得了。把剩的烟给我留下。”洛和平对着白志升的背影说。

    洛和平的话音落定,走出去几步的白志升停了下来。

    听过洛和平这句话,小猴子只觉得像从头到脚被泡在了冰水里,从脑瓜皮凉到脚后跟。他条件反shè似的,一步抢上前抱住转回身来的白志升,连声说道:“升哥,别冲动,他新来的,他不懂规矩,他新来的啊……”边拦着白志升,小猴子边回头嘶叫着,“和平,快,快道歉啊,快啊!”小猴子的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

    白志升定定地盯着洛和平的脸,裂开嘴,笑了,那笑容异常的狰狞。随后,他一巴掌将拦在自己身前的小猴子打得横飞出去,一步一步地向洛和平逼近。

    小猴子眼前一黑,短暂的休克过后,他发现自己趴在了地上。脑子里天旋地转,好象坐了几倍速的过山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他本能地想到,洛和平即将面临毒打,又本能地想到,被毒打过后的惨状,再想到一些更坏的结果,比如致死致残,小猴子急得流下了眼泪,无力地挥拳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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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感动。遇到点小变故,本来略有些泄气,但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算个意外惊喜吧。以感恩的心态,总会快乐一点。

    周rì两更,希望朋友们不要错过!对于我这个蜗牛手来说,真的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另,继续求收藏,求推荐,兄弟们,不要抠门啊!!

第十七话:白志升的愤怒

    白部长反省了很久,他觉得自己有点过于仁慈了,尤其是对这些新人们。那个新来的,和小猴子搭班的小子,明显地对自己表现得不够尊重。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这个文弱的小子上一课,让他明白一下,什么是秩序与规则。

    原本在吸烟室里,白志升就想教训下这个曾对自己不敬的小混蛋,可看在那多半包赛尔328的面子上,白志升决定推迟这个计划。毕竟,刚拿人半包那么贵的烟,实在是不好意思立刻翻脸。

    没想到,这愣小子居然敢向回讨这烟,上天给你的恩赐,你居然拒绝,真不识抬举。我想找借口还没找到呢,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想到这,白志升除去带了些许怒火外,还暗暗一声叹息:看来又得动手了。这个可悲的家伙。

    身随意动,白志升距洛和平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动了起来。突然的,他扬起了小钵样的拳头,劈头打了一记凶狠的刺拳,直奔洛和平的面门而去。

    对于这种不宣而战,洛和平虽说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白志升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简直像一只灵活的狸猫,与他那胖大的身体简直完全不搭调。只一眨眼的功夫,白志升已经欺到了近前。

    洛和平忙侧头闪身,躲过了这凶狠的攻击,却不想一股劲风从侧面兜了上来。洛和平接近于本能地后倒腰撤退,接着借了一个后手翻卸力,才躲开这真正杀着。

    若不是亲见,洛和平很难想到,那么有力的一记刺拳,居然是虚招,而真正的实招是一记由下盘过来的,横扫边腿。

    看着肋下被劲风扫破的衣服,洛和平骇然。虽然说矿管所的工作服强度远不能和军队的战斗衣比,可它的强度也不至于低到像手纸一样。富有街头格斗经验的洛和平直接地想到,那一腿到底有多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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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志升很惊讶,这自己这屡试不爽的绝招,居然打空了。看着虽然狼狈,却不失章法的洛和平,白胖子突然心里有了那么一小点的敬佩。随即,他觉得有趣起来。在印象里,自己已经多久没认真和人动过手了?上次……好象还是在陪钱秘书长在四局的血战吧?白胖子骨子里好战的血液开始涌动起来,那种许久没有的感觉,像烈火一样烧灼着白胖子的战斗神经,仿佛把这个家伙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斗志点燃。对应着的,是他狭小的眼睛里,迸shè出满是战yù的火星。

    “嘿,你这小猴崽子,倒是满灵活的。”白胖子活动活动肩膀,略略拉开架势,紧盯住洛和平。

    半蹲在地面上的洛和平也同样地盯着白志升,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还略有那么一点紧张。洛和平知道,这是自己太久没经历格斗场面的缘故了。轻微的紧张,让洛和平的手心里泛出了cháo意。面对的胖子,绝对是个高手,老辣的手法,以及那霸道的一脚带起来的余劲,都可以证明,这个家伙曾在格斗场上有过不俗的成绩。

    然而,在这个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洛和平走神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出现在洛和平脑海里:“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这是瘸子叔说的,可眼前这情况,我不用武力能解决吗?

    短暂的失神,差点给洛和平带来致命的麻烦。作为格斗高手的白志升,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进攻良机。所以,一条臃肿得像个大号面包样的腿,灵巧地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直奔洛和平而去。虽然这一腿踢得一点风都不带,却暗含着yīn劲。寻常人沾到,必然骨断筋折。

    当洛和平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白志升的脚已经到了近前。洛和平只得继续闪身避让。不曾想,本已躲开的脚却像锁定了洛和平逃避的方向,翻了一个漂亮的花,跟了过去。洛和平只能再次曲身躲避。谁知,这脚又一次跟在洛和平躲避的方向后面,而且追加了更重的力道。

    洛和平一个就地翻滚,横着骨碌了出去,而后迅速起身。

    好惊人的柔韧xìng,洛和平几乎失声叫出声音。若说第一脚踢出来还好躲避的话,那后面跟过来凌空变向的踢法,简直防不胜防。

    翻身倒地前,洛和平几乎被这脚扫到,虽然狼狈,好在堪堪避开。

    这一惊,让洛和平心中的杂念飞往了天外,开始彻底的把注意力集中到白志升身上。他连纳闷的时间都不敢保留:这肥胖如此的白志升,身体的柔韧xìng和协调xìng居然与体cāo运动员可相媲美。

    踢出连续三脚的白志升金鸡dú lì,像一个倒挂的塔上顶着一只硕大的皮球,看起来摇摇yù坠,实际则稳如泰山。看着洛和平的狼狈样子,白志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那笑容里,隐隐地带了几分狰狞,随着战意的升腾,白志升的眼里开始带了杀机。

    这一丝杀机,让洛和平灵台空前通明,那一点紧张也被彻底抛之脑后。肾上腺素急剧的分泌,让洛和平的心跳速度达到了平时的三倍,血液循环的加速,让他的皮肤渗出了少见的暗红。

    白志升似乎不准备给洛和平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力的单腿微曲,发力,庞大的身体随之凌空而起,看起来像个滑稽的皮球弹起。然而他的攻击却让人生不出滑稽之心。一直没有放下的腿高高抬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挂腿,如泰山压顶样直奔洛和平而去。

    已有准备的洛和平顺势一记侧手翻,再次闪过这次力大势沉的攻击。随后便听到了沉闷的一声巨响。

    再看白志升,一个标准的纵叉落在地上,他那劈挂腿直击的地表上,留下了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小崽子,身手满不错,躲闪的够快啊。不过你还能躲到哪去呢?”白志升冷笑道,一副志在必得,不把洛和平暴揍一顿誓不罢休的态度。说罢,白志升纵身而起,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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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志升动手之前,洛和平总以为,以他那么胖的体型,也许在力量上会有优势,但在速度上,绝对不会有过人之处。然而排山倒还的三个回合下来,洛和平收起了所有的错觉:眼前这个臃肿的胖子,速度、力量兼备,而且还有着惊人的柔韧xìng。

    在洛和平思量该如何对付白志升的时候,这个胖大的家伙又一次如旋风般扑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洛和平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想正面的试一下白志升的力量。于是没有再闪避,而是选择了格挡。

    白志升的力量的确没让洛和平失望,仅仅是格挡,那透过自己手臂传来的力量,都足以震得心肺五脏一阵阵激荡。洛和平闷哼一声敛住心神,继续抵挡着白志升的进攻。

    在白志升一轮急雨般的拳脚夹攻后,以洛和平双臂挡住了白志升横抽向他胸口的鞭腿,生生向后滑出去十余步远,才结束了这一轮的格斗。

    那一记鞭腿,让洛和平有了被犀牛撞击的感觉,只觉得双臂像担了千斤巨石样,酸软得不想抬起。

    这么重的拳脚,洛和平在赛尔星上,绝少遇到,哪怕是终rì流连街头斗殴的rì子里。洛和平清楚地记得,那个曾号称赛尔神拳,可以轻易地打断树桩的家伙,在力量是,至多也就与面前的胖子在伯仲之间。而那家伙的正面攻击可以轻易地打断常人的骨头。

    不,甚至说,单从力量上讲,白胖子应该是强于那个家伙的。至于速度,两者根本无法比较,那家伙在白胖子前面根本就是个蜗牛!洛和平甚至有了种侥幸感,如果不是近一年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巨大的变化,可能现在已经重伤在这个胖子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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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进攻中大占上风,白志升还是多了几分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子,在自己可以活活打死水牛的进攻下,居然能熬下来。不仅没受到沉重的打击,反而泰然自若地防守抵挡着。这让他不禁暗暗称奇。心道:这样的身手,进护矿队都够用了,何必在实习生中消磨时光,浪费时间呢。爱才之心大起的白志升道:“小子,今天认个错,道个歉,升哥就不揍你了。回头我送你到护矿队去,怎么样?”

    听完白志升的话,洛和平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噢,你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你当我是什么了?你特么把我当人肉沙袋捶了这么久,这就想完事了?还让我道歉!我艹你大爷了。送我上护矿队你就牛B了?这叫啥?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越想越火的洛和平破口大骂:“道歉?道你大爷!我还没打够呢。”说着,洛和平鼓起jīng神,一个上步,打出一记摆拳,而后抬腿膝撞。直奔白志升下腹。

    其实换成个别人,这记膝撞本应该是奔胸腹交界,若是遇个矮点的,就是直奔胸口而去了。可对于白志升这种又高又胖的家伙来说,这膝撞只能向着下腹发力了。

    “我艹,你还没完了!”白志升抬手格开洛和平的摆拳,又用膝盖顶开对下腹的膝撞,心火大盛,开口骂道,“给你脸你不要,就别怪你升爷不客气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劈啪的肉肉相搏之声,和**相撞后的闷哼之声。声音密集得好像雨打芭蕉。这是纯粹的短兵相接,几个回合后,在一声肉对肉的爆响后,双方同时一个后撤身,暂缓了对打。

    白志升咬了咬牙,甩了甩刚才因拳拳相撞而疼痛的右手。他没想到,这个小子发起疯与自己对攻,居然打得有板有眼,而且隐隐的有了旗鼓相当之势。

    再看洛和平像小豹子盯着猎物样,跃跃yù试,白志升的心缩紧了。暗想道:难不成,真的是拳怕少壮?不过我这也没到老的时候啊。我不会小河沟里翻船,栽到这小子手里吧?一转念,白志升突然决定换个打法,不再主动进攻。

    主动进攻权交给洛和平,洛和平气势大盛,一声长啸后猛扑上前,打了一记长拳,紧接着组合拳逼近了白志升。却没想到,白志升正借机发挥着自己丰富的格斗经验,寻找着洛和平的破绽。终于,在洛和平一记重拳过后,白志升找到了一个破绽。他大喜过望,直接一记勾拳,如龙出海样地捣在了洛和平柔软的腹部。

    随着这声闷响,洛和平像被疾驰的列车撞个正着,直飞了出去。巨大的冲力将他横掼起来,又摔到地上。

    白志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挨了他这一拳的人,绝少有能站得起来的。看来还是经验更重要啊。白志升在心中暗道。平定了下气息,白志升一步步走近洛和平,准备揍这小子一顿出出气。边走着,边恶毒地笑道:“小子,你升爷这拳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在白志升距洛和平还有五步远的时候,洛和平才挣扎着,缓缓站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倔强的声音:“被虫子咬了一口。”

    洛和平能站起来,对于白志升来说,略有意外,不过此时的洛和平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砧板上的猪肉,像怎么捶怎么捶,想怎么剁怎么剁,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对洛和平丧失战斗力不抱半点怀疑。

    “我叫你嘴硬……”白志升狞笑着,一个闪步冲过去,抓住洛和平的双肩,一记膝撞,正中刚才拳打过的位置,看着洛和平弓起了腰,他抱起双拳,重重地砸在了洛和平的背上。

    洛和平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看着脚下的洛和平,白志升心中得意更起,寻思着,是告诉他,让他站起来,再来呢,还是说点什么羞辱一下呢。

    在白志升掂对着羞辱话时,洛和平再次爬了起来,发出声音似乎都有些艰难,不过依然倔强:“好多的虫子啊……又被虫子咬了两口。”

    白志升怒火更起,怒道:“找死!”随后又是一记勾拳向洛和平打去,可这一拳没能像预想的那样,结结实实地轰中洛和平的身体,反而被洛和平的双手稳稳地接住了。

    白志升准备抽手,洛和平却紧锁住白志升的手不放,双方一番短暂的角力后,各自一个后空翻退了开去。

    这时,白志升看到的洛和平与他初见之时迥然不同。原本俊俏的脸上,开始爆起青筋,脸上的肌肉也有了微微地颤动。而双眼之中,则迸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白志升被这眼神激得一个寒战,他突然有了种错觉,一场生死相搏即将来临。

第十八话:这货还是人吗?

    好疼啊。这是洛和平心中唯一的想法。这样的疼痛,似乎只在自己的童年回忆中出现过。那是几个比自己大得多青年,轮番对自己进行殴打。如今,他们又来了。

    仇恨,屈辱,愤怒,憎恨,在幻觉与真实间交织。

    影影绰绰,洛和平觉得对面的人又在对自己动手,他本能地拦住了对方的攻击。在角力之后,洛和平眼前的幻象都化作泡影,他看清了面前那胖大的男人。

    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悄悄从洛和平的心底渗出,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这力量涨得他血管都要爆开了,涨得他脑子像被老虎钳夹住一样痛。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驱使他将这份力量彻底释放出来。

    洛和平本能式的进攻,让白志升叫苦不迭。在他眼前的洛和平瞬间进化成了一头疯虎,速度,力量,都接近翻倍。冰雹似的拳脚不分头脸地浇了过来。

    起初,白志升觉得,自己还能对攻着还击。很快,他发现这很不明智。对于这个发了疯的家伙,对攻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他对受到的攻击近乎麻木,一拳打过去,除了顺着透拳而去的劲道方向晃一下,再没其他反应,而后就是重新扑过来,继续猛攻。若说刚才,还有点格挡,防守,现在这家伙的打法纯是奔着两败俱伤。

    经验告诉白志升,这种疯狂的打法不可能持续,因为对体力消耗极大。所以,白志升决定以守代攻,等待这疯小子的疯劲过去,顺带着体力耗尽再图谋反击。

    在反复的格挡与躲闪中,白志升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他感觉越来越吃力。而洛和平疯狂的攻击仍然不见颓势。

    在这种格斗里,对人的体力消耗极大,身处其中,时间会感觉格外地漫长,漫长到平时的十倍都不止。凭借丰富的格斗经验,白志升仍然能估算出,洛和平到底疯狂进攻了多久。最保守的估计,已经超过了一刻钟。

    短短的一刻钟,可以抽三支烟,可以冲一个澡,可以看十几页书,但对于格斗场上来说,却是个残酷的考验。在第七星系里,著名的拜拓擂台上,一刻钟可以打五个回合,每个回合间的休息的时间,大约等于每个回合的一半。而在最残酷的地下擂台里,一刻钟可以打三个回合,每个回合间的休息时间则与回合的时间对等。

    曾有大师级格斗专家说过,五分钟,是人持续全力进攻的体能安全时间,超过这个时限,人体很可能会因过度消耗而留下永久xìng的伤害。每超过一分钟,所留下永久xìng伤害的可能概率,会增加一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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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疯了吧?对,他一定是疯了。这种打法,他能活活把自己累死。白志升在心里暗骂着,仅仅是防守闪避的他,都感觉体力在透支。一些时候,宁可用护住要害的办法硬抗些进攻,而不是积极格挡。白志升在尽力保存体力,好甩开这个疯子。

    终于,白志升期盼的时刻来了,洛和平的进攻迟缓了些,露出了些许破绽。白志升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飞起一脚,正中洛和平的胸膛。洛和平如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嵌在了吸烟室的金属墙上。那剧烈的撞击,震得金属制排风口一阵嗡嗡的回音。几秒后,洛和平像一个断了挂件的壁画一样,直直地摔了下来。

    白志升双手扶膝,大口喘着粗气,如一头缺氧的河马。这个时候,白志升再也动不出去胖揍洛和平一顿的心思了,只想赶快叫矿里护矿分队的人,赶紧收拾残局。

    透支的体力刚刚恢复一些,白志升抬起了头,面前的情形几乎让他惊骇得差点把眼睛掉到地上。生受了他一记重击的洛和平,除了嘴角的鲜血,和破烂的衣衫外,根本看不出,他刚刚经过了那么一场惨烈的格斗。此时,这家伙正神清目明地站在自己眼前。

    “你……”惊愕让白志升彻底失语了,几秒钟后,回过神的白志升急剧地后撤步,拉开了与洛和平的距离,强打jīng神,保持了作战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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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地上的洛和平觉得地面好凉。凉得像极地寒冰一样。透骨针刺的寒意扎得骨头缝都疼。这种寒冷的感觉让洛和平觉得格外的清醒,可奇怪的是,身体却全然不听自己的指挥。洛和平几乎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但控制权却不在自己的手中。

    洛和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平缓而有力。与此同时,又看到往事如电影样快速从眼前穿过。

    难道是我要死了?不是说,只有濒死的人才能看见过去发生过的事吗?是的,一定是的,我要死了。唉,真可惜,怎么死在这么一个地方,而且死得这么莫名其妙。一婷,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吧。对不起,我食言了,没办法让你做我最美的新娘了。

    应该是灵魂离体了吧,我现在感觉手脚能动了……嗯?我没死!

    洛和平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像刚才想象中的那样死去,而是像玩游戏的小孩说的那样,满血满状态复活了。除去热身运动后的轻度兴奋感,再无其他。根本就不像经过一场惨烈的格斗嘛。这都哪跟哪儿啊?

    看着如临大敌的白志升,洛和平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

    洛和平一步步走近白志升,他清楚地看到,白志升在紧张,甚至微微地颤抖。而后仓皇地打出一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拳慢得像动画片里的慢动作一样。这胖子是逗我玩呢?洛和平觉得很古怪,心想,就是累得没劲了,也不至于把拳打得这么慢吧。

    白志升接连的攻击,在洛和平的眼里,一如刚才一样缓慢,自然都打在了空气里。洛和平觉得更奇怪。他隐约地意识到,这场格斗的胜利天平已经在向自己倾斜了。

    洛和平的嘴边浮起了戏谑式的笑容:“道歉吧,肥佬,趁着我心情好,道歉的话,我就不揍你了,那半包烟我也不要了。”洛和平模仿着白志升的语气调笑着,他很想看看胖子听到这些话究竟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你……你不要太张狂!”胖子的脸sè瞬间变得血红,脸上的肥肉也随着愤怒而抖动着。说话间,白志升那胖大的身子再次暴起,向洛和平发起了攻击。然而让他惊奇的是,眼前的洛和平消失了。

    在他稳住身型,考虑着对手的去向时,突然间,在脑后就像爆炸了一颗巨大无比的炸弹一样。双耳一阵轰鸣,眼前一片漆黑。白志升那胖大的身躯像座自根截断的塔一样,直线倒了下来。

    其实,白志升脑后的炸弹,其实跟炸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洛和平的一记边腿。是洛和平用白志升难以理解的速度绕到了他的背后,赏给了他一记边腿。那一腿,正兜在了白志升的后脑上。随着这一腿,白志升倒在了地上。

    白志升恢复意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洛和平正蹲在他的旁边,弓着手,像一只老猫看着一只鸡崽样看着他,又好象一个小孩子在看着地上的蚂蚁一般。

    洛和平贼笑着,轻轻拍了拍白志升肉乎乎的脸,说道:“都给你说了,道个歉就没事了,你非不听。你看看,挨揍了吧?”

    这是红果果的侮辱啊!这分明是强者对弱者的凌辱姿态。洛和平的举动让白志升要发疯了,异常的屈辱感和愤怒让白志升心头的烈火越烧越旺。可脑袋的眩晕不是骗人的,白志升觉得自己很难站得起来,用力量回击这个混蛋小子。而且他有种预感,即便站起来,自己很可能也打不过这个家伙。

    想到这,白志升鼻子一阵酸楚,一种想哭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要是还不道歉的话,可能我还得揍你。”洛和平的威胁像是在开玩笑,但他的举动却让人生不出他在玩笑的心思。洛和平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正在洛和平准备再次向白志升动手时,一声闷响后,剧烈的电火花声爆裂在空气里。而后洛和平像个被捶倒的玩偶样横着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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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长,你没事吧!”十来个穿着制式护卫服装的人围到了白志升的身边。凭借衣着很容易的就判断出,他们是十五号矿中的护矿分队成员。其中一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支可以发出一万五千伏特高电压的合金棍。洛和平刚刚就是被这支合金棍击倒了。

    那个握着合金棍的人,一脸讨好地对白志升说:“升哥,没事了。那小子被我一棍子敲脖子上了。我还是开着电打的。就算是头猛犸,也起不来了。”说完,他还向洛和平倒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挨了他一棍的人身上还在打着电火花,倒在地上抽搐着。那是被强电击过后自然的生理反应。

    护矿队员中一干人等七手八脚地将白志升扶了起来,而后又扶着他坐了下来。洛和平那一腿踢得实在是太重了,白志升坐下来时,仍然觉得头昏眼花。

    白志升强忍着眩晕与恶心,交代护矿队员道:“去,拿合金拷和脚镣来,把那个小子锁上,带到保卫室去。我跟他没完。”白志升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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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护矿队员跑回去取镣铐的时间里,留下的护矿队员和白志升看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场景:刚刚被合金棍电击棍击倒的洛和平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是跳了起来,像一条三川河里的鳟鱼出水一样,翻身跳了起来。

    尚未完全退去的电力残留在他的身边,还泛着青sè的火花,映得他的脸上也是青光一片。受了电击的头发,根根直立,好象传说中的怒发冲冠。而他的脸上,则是一副紧着提防,却被贼偷了钱包似的表情,咬牙切齿里透露出来的基础情感是,既愤怒,又窝火。

    “我艹,我艹你大爷啊,是哪个王八孙子用电偷袭老子!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洛和平像个泼妇样跳着脚开始骂街。

    除洛和平外,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不是惊他那无赖式的骂街,而是惊他还能站得起来,并且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白志升和留下的护矿队员面面相觑,心道:这货……他还是人吗?

    那可是一万五千伏特的高压电啊!就是对付那种体格超强的不法之徒用的,寻常人电一下,必死无疑。体格异常强壮的,挨这东西一下,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就是现役联邦军队的士兵,被这东西弄上了,肯定也丧失战斗力了。

    眼前这个家伙,挨了电击后,不仅没有半分丧失战斗力的样子,还有jīng神头跳着脚骂街,这也……太不科学了!畜生啊!

    白志升和护矿队员们心里一致地爆起了粗口,紧接着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当中。因为他们面前的非人类,看起来立刻就要对他们发起进攻。

    洛和平气咻咻地走到白志升一干人等面前,边揉着刚才挨过合金棍的脖子边问道:“说,谁,刚才偷袭我的!”

    所有人继续着那份惊呆,好半晌,才有护矿队员下意识地指了指那个拿着合金棍的人。拿合金棍的护矿队员显然对这惊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喃喃道:“是我……啊,不是我!”随着自己一声尖叫,手持合金电击棍的护矿队员感觉手中的合金棍像条毒蛇,本能地丢出去几步远。可惜,他的举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洛和平直冲过去,一记老拳就将他打翻在地,而后就是像街头流氓斗殴一样,狂踩脚下的这个家伙。边踩边骂道:“叫你特么的偷袭我,叫你特么的偷袭我!”

    随后,用同样的办法,洛和平将这些护矿队员逐个打倒后暴踩。此时的场景,在外人看来,这根本不像一场格斗,而是就像个流氓在欺负老弱病残,又像治安局行政纠察队员在对付在街头摆摊的小贩。说鸡飞狗跳,可能已经形容不了这场闹剧。

    在把众人都打翻之后,洛和平仍然觉得怒气未消,于是他捡起了那根深灰sè的合金电击棍,恶狠狠地向着坐在地上,鼻口窜血的白胖子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白志升心中的恐惧到了极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连问这问题都只是出于条件反shè。他手脚屁股并用地向后退着,说道,“你不要乱来啊!”

    洛和平看着白胖子,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当然不会乱来,我只是也想让你们尝尝这个东西的味道。看看这东西爆了你们的菊花,我看你还怎么说!”

    洛和平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冲力带着风从他的身侧而来,直奔他的肩头。他躲闪不及,被这巨大的力道击得像个断线的风筝样飞起,砸到了与矿洞相隔的墙上。

    巨大的力道带着洛和平,将吸烟室连通矿洞的墙砸了一个人型的洞,碎墙块随着洛和平横陈在矿洞的地面上。

    洛和平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总遇上这种偷袭的小人呢。随后气得再次破口大骂:“谁?这又是哪个孙子在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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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强推了,能不加一章吗?加,那是必须的。走起~~~~~

    晚上依然照旧,六点半左右。已经码了一少半了,估计差不多能完工。偷偷说一句,晚上不会偷工减料,硬货,保证不水章,4k打底,人品爆发的话兴许5k大章。

    还有那个……推荐啊,收藏啊,是不是也该走起了?都别太客气了,推荐往死了砸我吧,我命硬,能受住!!

第十九话:战神钱望海

    钱望海很生气,后果……可能很严重。

    忙着寻找流刑徒的钱秘书长忙了一整天,仍旧一无所获,这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末rì即将到来的焦虑感充斥了他的全部神经。现在他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是坦承错误,将流刑徒失踪的事情上报,还是死抗到底,直到自己找到流刑徒为止。

    如果是前者,可能要背个处分,甚至会丢了工作,但可以动用整个矿管所的力量来寻找。即便是发生了最坏的结果,担责任不会是自己完全担。好处是亡羊补牢,坏处是会给自己的履历上留下个洗不去的污点。

    如果是后者,找到了流刑徒,安抚好,可能一切都风平浪静。这是最理想的结果。然而,若是找不到流刑徒,或是在这一时间段里流刑徒出了什么事,那么他钱望海可能就要被处以极刑。

    这就好象一场赌博,是押大还是押小,动用多大的赌资,有多大的收益,是笔需要耐心计算的帐。只不过这赌资是他钱望海的身家xìng命,赌的标的是他的命运前途。

    在钱秘书长为自己的命运筹谋如何下注时,十五号矿护卫室的电话打进了他的办公室。

    “钱……钱秘书长,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彼一端里的声音惊惶失措,“白部长叫实习生给打了,矿里的护矿队也都被打了。”

    听了这,钱望海先是像觉得猪长翅膀一样新鲜,而后就是无尽的愤怒:白志升是干什么吃的?过去在四局剿过匪的人,带着半武装的护矿队员,居然叫实习生给打了,而且护矿队也被人端了,还是团灭。你可真有出息了!

    想到这,钱望海几乎气歪了鼻子,又想起刚结束不久的哗变,再想着自己未卜的命运,一股狂戾之气不带半点犹豫地涌了上来。钱望海凶狠的声音,隔着电话都没半点衰退地传了过去:“实习生有多少人?”

    电话彼一端那惊惶的声音颤巍巍回答道:“一……一个。”

    “我……”钱望海突然发现,自己嘴里像塞个鸡蛋,不仅合不上,还感觉语竭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出些什么来,连带着脑子也是一阵空白。一个人?团灭护矿队?特么的这是实习生吗?这是沙罗特种部队啊。这事也就和我当年一起服役的那群牲口才能干得出来啊。这种战斗力的人,让他去干实习生?这是哪个脑残干出来的事?劳务部的人都是猪吗?脑子进水了吗?录入实习生时候不查下背景吗?这种人就该拉进护矿队啊!

    钱望海脑子里的千万个问号和愤怒,最终只化做了一句话:“等着,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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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气冲天的钱望海亲自开着空间车赶到十五矿区,到了斗殴的吸烟室一看,他气得更是火冒三丈。眼前的场景是这样:一个扯烂了实习生衣服的年轻人,正像街头流氓一样殴打着,矿管所里的战斗jīng英们。更可恨的是,这些曾经千锤百练过的,上过战场的战斗jīng英,如今个个像四脚朝天的乌龟,任由那实习生一脚接一脚地往肚子上踩着,还不忘同时嘴里不干不净地冒着脏话。

    看着实习生抓起合金电击棍逼近白志升时,几yù抓狂的钱望海终于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将这个实习生直踹到了矿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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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钱望海如天神下凡一样到了吸烟室,白志升顿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娘一样,泪雨滂沱。“秘书长,你可来了,我……我把你的脸都丢尽了啊……”说完,白志升泣不成声。

    原本想狠狠教训白志升一顿的钱望海,看着他这副样子,一再狠心,也没忍心把重话说出口,只是好言劝慰道:“谁还没个闪失。胜败是兵家常事。没事的,有我在呢。到底怎么回事,跟我细说说。”

    哭了半天的白志升忍住抽泣,吸了吸鼻涕说道:“他不是人啊,他是怪物啊!挨了电击啊,一万五千伏特啊,他没事啊!”白志升的语无伦次,钱望海听懂了。在他考虑如何收拾这个实习生的时候,一颗人型炮弹穿过吸烟室墙壁上的大洞飞了过来,直轰向他。“炮弹”来势汹汹,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眼前。钱望海来不及躲避,只得抬起双臂硬抗了这枚炮弹。

    在这炮弹的冲力下,钱望海生生向后滑出十余步远,才停了下来。那可以生生抗断鸡蛋粗的合金棍的手臂震得一阵发麻,而脚下因强烈的摩擦而感觉到分外的燥热。这爆发力着实让钱望海吃了一惊。等他放下手臂,看到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哭笑不得。

    那衣冠不整的实习生正蹲在地上,捂着头顶转着圈。边丝丝地吸着凉气边叨咕着骂:“哎呀我艹,疼死我了!”折腾半天,这家伙才站了起来,指着钱望海质问道:“你那是胳膊吗?跟合金钢条似的。我告诉你,这下不算,我没偷袭着你。”

    钱望海觉得像嗓子眼里被活活噎了个鸡蛋,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干脆说不出话来。只听着实习生继续责骂道:“这帮兔崽子都是跟你学的吧?上来就偷袭,太特么的不讲究了!”

    听了实习生这一番话,钱望海气极反笑。回敬道:“好好好,这回我不偷袭你,你看好了啊……”说话间,钱望海长身而起,像蛟龙出水样扑向了他眼里的实习生,一拳由上自下地砸了下来。

    刚才还赖皮样子的实习生,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轻佻,像条水中的游鱼般灵活,闪开了钱望海的进攻。见对手躲开,钱望海根本没有半点收力的意思,任由这一拳直击地面,那一刹,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吸烟室里。

    挨了钱望海一拳的金属地面上,呈现了一个巨大的坑痕,坑边处还带了龟裂的痕迹,整个地面都因这一击而微微颤抖。

    这毫无花巧的一拳,彰显了钱望海的自信,也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为704战神的强横力量。

    作为旁观者的护矿队员,以及安全部长白志升,纷纷自觉地凑到一起,躲到吸烟室的角落里,远离开战场。

    这些人的躲开,有两方面因素。其一是,钱秘书长动起手来,他们根本插不上手,更谈不到帮忙。说句不中听的,可能他们上去帮忙,反倒是帮倒忙。其二是,和钱秘书长准备开战这小子也非同寻常。这俩人动起手来,如果被误伤一下,那可够喝一壶的。别说现在几个人都是伤员,即便就没受伤,恐怕也经不住这俩怪物的误伤。

    于是,这些护矿队员成了这场格斗的旁观者。他们甚至隐隐地有了几分兴奋。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看过钱秘书长亲自出手了,更别说看到有人和他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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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望海石破天惊的一拳震醒了洛和平。他猛然意识到,钱望海绝非徒有虚名。刚才他并没用真正的力量来偷袭自己,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他仔细地审视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那带着无比自信的壮汉,神情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可素来喜欢瘦驴屙硬屎,输人不输阵的洛和平又怎甘心让钱望海得意!他决定以同样的方式炫耀一下力量。洛和平调整好身体状态,依样画葫芦,也向钱望海打出同样的一拳。

    然而意外发生了。

    洛和平错误地估计了自己此时的力量,竟然跳得过高,直接把头嵌进了吸烟室的天花板。伴随着一声巨响,吸烟室里再次地动山摇,尘嚣四起。

    亲见这一景象的所有人,几乎都惊掉了下巴,合不拢嘴。这……太离谱了吧?

    看着洛和平手脚并用,嘿咻嗨咻地较着劲,把嵌进天花板的头拔了出来。因为拔头的时候用力过猛,又没有任何准备,结果又四脚朝天地摔到地面上。这让钱望海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洛和平觉得很羞耻,也很愤怒,本来可以摆一个漂亮的pose亮相,结果摔了这副德行。

    恼羞成怒的洛和平大吼一声,直奔钱望海扑了过去。随后,如同连串爆竹样的**相撞声,便充斥了整个吸烟室。一时间,钱望海与洛和平打了个昏天黑地。十几轮攻防过后,两个人的对战场地就从吸烟室换到了矿洞内。准确点说,是这两个怪兽样的家伙,生生把吸烟室和矿洞的隔墙凿穿并拆除了。

    躲在一旁的护矿队员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幸亏躲得远,要是在这两个家伙的攻击范围内,不死还不得脱层皮?格斗场地范围的扩大,使得围观的人数也在逐步增加。矿里的工人们,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来看这场龙争虎斗。704战神与人单对单的决斗,别说能亲眼目睹,就是在第一时间内听说这,说出去也是种荣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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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钱望海与洛和平他们们两个人,只要其中一个肯解释几句,或者愿意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能这一架根本不必打,直接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然而,对于这两个都揣着一肚子邪火,又信奉用力量解决问题的家伙来说,任何解释,任何废话都不如酣畅地打一场来得实在。他们似乎都觉得,自己不需要多说话,将对方打倒才是最好的道理。

    钱望海很吃惊,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实习生,虽然格斗技法不那么炉火纯青,但也相当娴熟,更可怕的是他惊人的力量和速度,自己在他面前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可怕的身手。

    洛和平更是惊讶于钱望海的身手。如果说,最开始见白胖子动手时,只是种略有惊艳的感觉,那么对钱望海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格斗技法,不得不说心存敬畏,甚至带了几分恐惧。丝毫不夸张地说,钱望海比自己见过的任何对手都要难缠。

    洛和平百分百地确定,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次力量突然的增加,恐怕连钱望海一个回合都顶不住。

    认真地说起来,洛和平对于这种力量突然暴发,增加到一个自己都无法准确控制的程度,并非全无心理准备。因为这情况过去曾经有过。但那只不过是在与人斗殴的特殊危急时刻,瞬间爆发的力量。洛和平始终以为,那只不过是自己在特殊时刻的应激反应。而今状态的持续,让洛和平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另外,以往在力量暴涨之前,似乎也没有像这次这样,身体有一段时间彻底地丧失知觉和控制能力。

    越发紧张的对战,让洛和平渐渐无暇去思考身体和力量的变化,只能把注意力更加集中,去投入到这场有生以来最激烈的对战中去。而钱望海,也顾不得与洛和平的惺惺相惜,因为激烈的格斗已经接近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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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这场对战进入到了一个怪圈之中,他们互相越欣赏对手,就在对战中越认真,越认真,就给对方带来的伤害就越大。双方谁都无法从这个怪循环里摆脱出来。渐渐地,对战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甚至带了生死相搏的味道。

    伴随着格斗逐渐进入白热化,起初的以快打快,攻防结合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关节技、擒技等近身格斗技法,再后来,就变成了纯正的原始肉搏,不再闪避,不再格挡,完全以力量作为格斗天平上的砝码。你打中我一拳,我立刻踢中你一脚,还以颜sè。

    到了这个阶段,双方不约而同地挂彩了。因为这种不带技法的格斗,对彼此的伤害是最大的,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最大的。因为这完全就是身体与力量的血拼,而且打起来也不好看。除了力量和速度外,其他的泼妇打架也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攻击手段,无外乎都是些薅头发打脸。

    钱秘书长和洛和平能打到这个场面,就不可能会有人想得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间的打斗会jīng彩纷呈,令人赞叹。眼前的场景,让这些试图看一场jīng彩表演的围观者无不掩面。

    作为外行人,看到这些,自然心生几分不齿,觉得自己上场打起来,也无非就是这个状态。然而作为内行人的白志升,看到这情形,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从没看过,有人能把钱秘书长逼到这种境地,需要舍身肉搏,需要以硬碰硬的方式,以身体生受对方的进攻。作为格斗高手的他,深知这种打法的凶险:稍不留神,就会造成永久xìng的伤害,而无法恢复。不单如此,更可怕的是,这打法随时可能会丢掉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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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格斗场上的二人,全都气喘如牛。钱望海的额角破了一条深口,那是洛和平头锤留下的伤痕。鲜血不断顺着创口涌出,漫过脸上,显得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恐怖。左脸上的伤疤,也在随着呼吸的加重而张缩。从脸上流下的鲜血,淋得衣衫上遍是血痕,像是稚童的涂鸦。若说,这皮外伤只是看起来吓人,那他左肩锁骨处的暗伤,和左手腕韧带的伤,则是这场格斗的隐患。他已经很难再抬起左手了,这意味着,他强大的左手已经不能再在这场格斗中有所作为了,或攻或防,只能单凭右手进行了。

    洛和平的境遇也是苦不堪言。口,鼻,双耳,双眼,都在钱望海强力的轰击下震出了血迹。轰击的残余力道,反复激荡在血管中,随时都有毛细血管耐受不住这力道而迸裂开。全是内伤!刚刚钱望海掏在肋下的那拳,至少打裂了三根肋骨,甚至很可能都断了,好在没有断茬穿进内脏里。

    又一轮互击后,双方稍做停顿,都开始酝酿着最后的杀着。因为必须分出胜负了,如果不分出胜负来,任这种消耗继续下去,用不了一刻钟,就会有人因支撑不住而倒在格斗场里,并且永远都不会再起来。而那个倒下的人,很可能是自己。

    总要有一个人倒下,与其慢慢消耗至死,那么反倒不如来个痛快,双方的眼神里竟然有了灵犀相通。生死之决,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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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瘸子叔

    尽管矿管所里下了封口令,严禁对钱望海与洛和平这场惨烈的对战进行传播,可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彻底的轰动了704上每一个角落。

    和704单挑之王一对一,这话题光是说说,就让人兴奋啊。先别说胜败,仅仅是有挑战钱秘书长的勇气,这就很值得作为大家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更何况这家伙不仅正攫钱秘书长之锋,还打了个势均力敌。

    只是在人口相传中,这个和钱秘书长打得昏天黑地的人,身份变得越来越神秘。最开始的时候,有风闻是退役军人,本来是应该安排到护矿队里,结果被人顶掉了名额,于是进了矿管所当了工人。后来因为心怀不满,顶撞了领导,最后惹恼了钱秘书长,才引发了这场决斗。后来又有谣传,这个人是商业间谍,经过伪装,混进了矿管所,是来窃取矿管所的情报的,后来被钱秘书长发现,于是才出现了这场龙虎斗。再后来,有多了一个说法,说是有人要低价收购矿管所的计划外产矿,矿管所里高层不同意。结果准备收购计划外产矿的财团,和矿管所高层约定,私设了一个擂台,擂台的赌注是购矿权。之后,这个财团就雇佣了地下擂台的金牌打手。矿管所这边,自然就派了钱秘书长出战。

    总之,谣言的版本越传越多,越传越玄乎。然而这众说纷纭中,没有一个说法能说到真正的点子上。关于这些谣言,矿管所曾多次辟谣,可仍然没能从源头彻底将其止住。后来索xìng也就不再徒劳,任它去了。

    为了这件事,矿管所常务副所长唐白曾恨恨地说:“这帮造谣传谣信谣的混蛋,都该抓起来拘禁,或者送到治安局友爱教育处去受受劳动教育!”

    再后来,有一些知道点内情,但又没亲历那场格斗的人,去问钱望海,到底谁赢了。关于这个问题,钱望海想了很久,这样说道:“没有胜负。也可以说都是赢家,也可以说都是输家。当然,更可以说是平手。”而同样的问题问到洛和平的头上,得到的答案是:“我觉得是我输了。钱秘书长那704格斗之王真不是盖的。”

    在回答关于这场格斗胜负的问题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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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个人都在酝酿着最后的杀着时,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喝住了二人:“住手!”

    “所长!”钱望海一声低呼。他对这声音非常熟悉,理所当然地停了手,退了开。

    洛和平也停了手,同样是因为这个声音。

    尽管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可这声音始终无法忘怀。它一直藏在记忆深处的角落里,占有一席之地。偶尔地,这声音还会在梦里一声声地呼唤。洛和平循声看过去,眼里瞬间就涌满了泪水,眼前一片模糊的光亮闪耀着,让整个世界都虚幻起来。

    是梦吗?洛和平反复扪心问道,可身上的伤为什么那么疼?不是梦,可为什么那声音如此真实。洛和平颤抖着声音,失声道:“瘸子叔?”

    一声瘸子叔,让林卫方所长一阵错愕。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了。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心,到肺,到骨子里。林卫方仔细地端详着眼前不远处的年轻人,努力地在那张满是细纹裂口的的脸上寻找,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面容。是他!果然是他!

    “小瓶子!怎么是你?”林卫方同样失声道。这素来风度翩翩,却铁骨铮铮的文人汉子,瞬间双泪长垂。拖着自己的跛脚,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洛和平的面前,双臂伸出,搀住几yù摔倒的洛和平。而后一个熊抱,把这机缘巧合相识,曾经像自己的学生,后来又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年轻人紧紧抱住。

    林卫方的亲热,让洛和平心中充满暖意,他很想给一个更热情的回应。然而,身上的伤让他禁不住呻吟出来。林卫方忙松开拥抱的双手,再次搀住洛和平,急问道:“瓶子,你怎么了?”看着洛和平全身上下无处不是伤,林卫方恨恨地转回头,盯着钱望海看了看。他本想说上几句泄愤的话,可看到钱望海同样伤痕累累,不由得心里一紧,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瓶子,你怎么到704来了?”林卫方问洛和平。

    “我是被流放来的,瘸子叔。”洛和平忍着身上的剧痛回答着。

    “什么?流放?”林卫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道,“你怎么也被流放了?”

    “一言难尽……”说着话,洛和平觉得浑身一阵脱力,虽然脑子里意识完整,却控制不住地身体发软。高度的紧张骤然放松,让他再也支撑不住。

    “快,快来人,赶紧抬上他,回所里!快!”林卫方急呼道,陪同所长一起抵达十五号矿的侍从人员,七手八脚地从林卫方手里接下了洛和平,以手为担架,将洛和平送上了林卫方的座驾:加长版辉煌无轨空间传送车。

    瞬息之间,事态的转变让jīng明的钱望海立刻大脑停摆,当洛和平报出自己是流刑徒时,钱望海更是感觉五雷轰顶。心中不住地痛苦地呻吟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啊……不但没去亲自接待流刑徒,反倒是和他互殴到重伤。我的神啊,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看着浑身重伤又呆若木鸡的钱望海,林卫方也是一阵心痛,冷声道:“你也跟着我车回去吧。”林卫方又交代了自己的助理,留下处理十五号矿的善后事宜,随后登上了自己的辉煌车。

    那豪华却不失xìng能卓越的辉煌车,在一阵轰鸣声中,从十五号矿区的空气里渐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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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矿管所的路上,林所长忍住火,耐心地与钱望海做着沟通,希望就此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事情的复杂程度又怎么能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转眼间,辉煌车进了矿管所,可整件事情连开头都没能说完。

    重伤的钱望海一样需要被治疗,林所长只能等他伤情稳定后才能询问清楚一切。无奈之下,林所长决定,同时安排钱望海和洛和平接受矿管所最高等级的治疗:拟胎息全封闭综合医疗方案。

    这种治疗,代表着第七星系最高水平的医疗技术,对一切人体内外伤害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疗效,过去只在军方有所应用,曾被列入军事机密之中。近两年,这项技术才有所外流。

    所谓拟胎息全封闭综合医疗方案,是指将人封闭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除去口鼻用外接的供氧设备辅助呼吸外,整个人体都浸泡在高代谢细胞复原液中。通过外部输入的高频震荡能量,将人体的新陈代谢加速,把濒死的细胞迅速淘汰掉,生出新的细胞来。

    在患者接受治疗时,那个治疗状态很像人在母体受孕时的状态,所以,这个治疗方案被命名为拟胎息。

    拟胎息全封闭治疗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病人没有脑死亡,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外伤,都可以通过这种治疗手段来恢复健康。这种治疗方法在军方首次试用时,就取得了令人震惊的医疗成果:

    一名在演习中身受重伤,全身多处骨折,处于濒死状态的士官,及时地采用了拟胎息全封闭治疗。在48小时之后,居然完全痊愈,身体各项机能与指标都与演习受伤前无异。

    此后又经过几次试验和技术调整,这套医疗方案得以彻底的成熟稳定后,才正式投放到军方。实践证明,除了使用成本外,它的疗效,完全能令使用者和研发者足够满意。

    然而这项优秀的技术却没有得到广普的应用。说起根本原因来,恰恰是由于使用成本过于高昂这一点,成了制约了它大范围推广的瓶颈。

    这种治疗方法最大的成本在高代谢细胞复原液上,一次治疗所使用的高代谢细胞复原液的价格,折合第七星系联邦货币六百万元。这价格足够买两台林站长的座驾——加长版辉煌。

    如此高昂的治疗成本,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军方,也很难吃得消,更不要谈民用。再加上那套造价高昂的治疗设备,更是令那些有兴趣引入它的人望而却步,哪怕是军方不设置相关的引入壁垒。

    然而这些条件,对于什么都缺,就是钱不缺的704矿管所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尤其他们又是联邦军方的合作伙伴。所以,704矿管所在这项技术在军队不再是严格保密的时候,向所里引进了两套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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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这两套拟胎息医疗设备引进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投入到使用之中。尽管使用方法已经完整地输入到数字神经中枢,已经完全自动化cāo作;尽管这技术和设备已经多次证明过,对外伤治疗切实有效,可林所长依然心绪不宁,为这两个有幸成为704矿管所里,第一份吃螃蟹的人深深地捏了把汗。

    林所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时而坐下,时而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中间,拖着那条跛腿反复地快速踱步,又时而抬起头,观察着显示屏中洛和平和钱望海的反应。所谓关心则乱,正是如此。

    自打洛和平和钱望海进了拟胎息治疗设备后,每个急于找林所长处理公务的人,都免不了听林所长像和尚念经样絮叨的问题:他们两个人会不会有事,能不能健康地走出来。而林所长得到的回答,几乎是千篇一律:他们不会有事的。这医疗系统这么先进,以前每次都能把人彻底治好,这次也不会例外,请所长放心。

    处于拟胎息治疗中的两个人,表情十分安详,像睡着了一样,悬浮在治疗设备的透明密封箱里,身边涌动着淡绿sè的高代谢细胞复原液。随着治疗系统的运转,两个人体表的伤痕以视觉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到常态。而体内的软组织及骨骼损伤,在监控系统里,也能清晰地看到在逐渐复原。

    从进治疗系统开始,到伤势明显有所好转,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对于林卫方所长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长。看到洛和平与钱望海的伤情彻底稳定,林所长才长出一口气,安稳地坐了下来。

    留在十五号矿处理善后事务的所长助理,此时已经料理好十五号矿的一切,回到了矿管所。他在第一时间里,向所长汇报了十五号矿的处理结果。之后,又接到了新的任务:召集所里副所长级别以上的全部高层管理者开会。

    在所长助理的印象里,他的这位领导向来是稳重和蔼,轻易不会说重话批评下属的一个人。然而这一次,凭借所长铁青的脸sè和不善的语气,所长助理在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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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钱秘书长的大礼

    “你能举起那面旗吗?”她笑靥如花,梨涡轻漩。那笑容里天然的清香,如醇酒般让人沉醉。

    看到那笑容,他觉得自己混身都充满力气,恨天无把,恨地无门。在一片迷醉之中,他分开众人,伸手攀住那台停在银河广场正中间,被人群围得近似水泄不通的高台车,翻身登了上去。上了车,他一把抄过那面猩红的大旗,迎风擎起,任那写满名字的大旗在风中翻卷招展。

    回过头,那笑容依然绚丽如故,仿佛盛夏的清风抚过大地,沁人心脾。无论人cháo多么汹涌,始终都无法湮没那份明丽。就好象在暗夜中的萤火虫,不管夜sè多么深沉,它都保持着闪亮耀眼的本sè。

    她在向自己挥手,向自己欢呼,如蚁的人群仿佛受了她的感染,也都在对着自己欢呼。那是种对英雄的膜拜,那是种对英雄的敬仰。看到这,洛和平笑了,这个赛尔星上的孤儿,曾经的流浪汉,带着眼泪笑了。这是他自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人们发自内心的崇敬。五味杂陈的骄傲,就此融化在了洛和平的心里。

    如果说,这世人崇敬的无上荣光可以感动洛和平,那方一婷的笑容便是洛和平内心幸福的最高追求。洛和平曾说:为了她的笑,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我是个君王,也可弃万里山河如粪土。

    正当洛和平沐浴着幸福时,一声尖锐的脆响划破了银河广场上空喧嚣的空气。那是枪声!高频动力枪的声音。

    枪声之后,广场中的喧嚣出现了短暂的平缓,随后即演化出了一场无法遏止的混乱。激情亢奋的人群瞬间开始了无序地攒动,拥挤,嘶叫,哭泣……人群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在努力地挤开身边的人,试图夺路而逃。运气不好的人,在拥挤中失足倒地,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只能在无数逃窜的足迹践踏下鲜血涂地。慌乱的人们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脚下,更不会考虑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会给他人带来伤害。随着人群中人逃窜的加剧,无辜倒地的人数越发增加。等到机械化装甲部队开往银河广场的轰鸣声传来时,人群的恐慌更是无以复加,逃窜得更加狼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洛和平不知所措,猛听到一声尖叫,才让他jǐng醒。从天而降的安保机关人员,分别出现在洛和平与方一婷的身边,将他们各自控制住。洛和平睚眦yù裂,拼命地向方一婷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声:“一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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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和平猛然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密封容器,全身**,整个人都浸泡在一种翠绿sè的液体之中。那液体很稠,肢体动起来比在水中吃力。温暖宜人的热度正透过液体由体表传到肌体内,很是惬意。柔和的光线通过液体的折shè,传到眼里,就成了宁神静气的理疗条件。

    当洛和平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后,心跳速度才渐渐趋于平缓。事实上,这不单纯是梦。准确的说是这梦境将洛和平大半年前的经历完全再现。

    活特么见鬼了。洛和平心里骂道,他很厌恶这种感觉,随后考虑起自己现下的处境来。自己刚才应该是睡了一觉。之前……在十五号矿打了一场大架,受了伤。好象还看到了林瘸子……对,是看着了瘸子叔。他把我领回来,安排在这里疗伤。

    想到这,洛和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伤完全痊愈了,才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随后,他开始琢磨起如何从这密闭的容器里出去。触手可及之处,有一个红sè圆按钮。洛和平想也不想就按了下去。很快,身边淡绿sè的液体开始降低水位,顺着脚下隐蔽处的漏孔排了出去,呼吸设备在液体下降到腰际处时,自动收了回去。而那密封容器的玻璃罩,在液体排尽后也顺势弹开。

    洛和平捋了一把沾在身上的绿液,抬脚从容器里迈出。刚踩到地上,就看到同自己一样**的钱望海,单膝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拱腕行了一个大礼。

    对于这种单膝跪拜的大礼,洛和平有所了解,这是军人的最高礼节。通常是下层军官觐见区域军团司令,甚至更高级别的军官,或是领导人,才会使用到如此庄重的礼节。

    对于军旅出身的钱望海来说,行出这样的大礼,如果对方不是身居高位,那就意味着将有极重要的事情相与托付。洛和平自认身份并没高贵到需要钱望海行此大礼,也想不出自己具备承受这种大礼的能力。所以,他忙走过去,擎住钱望海的双手,准备扶他起来。可钱望海像头犟牛一样,坚持着把这礼一行到底。

    “洛少爷,原谅我的怠慢和失礼。如果不是我渎职,你不会沦落到进矿里当实习生的地步。我有罪。”钱望海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

    洛和平忙连声说道:“钱秘书长,你言重了……你千万别这么说……”洛和平连扯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钱望海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倒出空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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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钱秘书长,没多大个事,你说你何必呢……”洛和平看着一脸严肃的钱望海说道。

    钱望海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望着洛和平。

    “你别看着我出神啊。我又不搞基,也不是花姑娘。”看着跟个闷葫芦样的钱望海,洛和平调笑一句道。

    沉默半晌的钱望海突然说:“如果我说,因为这件事我可能人头落地,你信吗?”

    “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洛和平问道。

    看着钱望海郑重地点了点头,洛和平也收敛了神情,略作思索道:“如果事情真这么严重的话,我能帮你什么?我想你不会无故向我行这么大的礼。”

    “少爷,我向你行礼与有求于你无关。您的身份当得起我这一礼。我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更不会试图逃避应该受到的惩处。这是我罪有应得。只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裁决机关需要你的意见,作为衡量该如何惩处我的依据时,你能高抬贵手,不要因为我们在十五号矿的交手而记恨我。”钱望海一席话说得字斟句酌。

    洛和平听完就明白了钱望海的意思:敢情他是怕我落井下石!

    洛和平心里火起,颇为不平地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至于对你落井下石?我就那么上不得台面?告诉你,要是想报复你,我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在格斗上击倒你,根本用不着玩那些背地里yīn人的小人手段!”

    “少爷,对不起。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钱望海回应得非常诚恳。

    杀人不过头点地。向来秉承着这原则的洛和平看钱望海低头服软,也不好再说什么,叹口气道:“能找个洗澡的地方么?这一身粘乎乎的,太难受了。”

    钱望海就势带着洛和平进了特种医疗室附带的洗澡间。

    边洗着澡,洛和平边同钱望海找话题闲谈着。起初,两个人还有些放不开,相互间的问答很考究,惟恐交浅言深。自打说起武技来,这两个人便露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不再有那么多顾忌。钱望海也渐渐收起了刚从拟胎息治疗仪里出来时的拘谨。

    两个人越聊越热络,越聊越投机,不经意间,话题就扯到了洛和平怎么到了十五号矿做了实习生上。

    当洛和平说起,自己是按钱望海办公室里那封电子邮件找到1423时,钱望海终于明白了这天大的误会因何而来,不由得一阵气结。等到洛和平说起被安排实习的事时,钱望海气得几乎五脏移位。

    敢情把事情推波助澜,搞到如此被动的根源,都在那个劳务处的助理主管身上。想到这,钱望海恨得牙根都痒痒。他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却发了狠。他心道:姓范的小丫头,我要不把你收拾得哭都找不到调,我就是你养的。

    说成迁怒也好,说成泄愤也罢,总之,钱望海做下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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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和平与钱望海洗澡的时间里,矿管所小会议室里召开了高管临时会议,所里的四名高管层悉数到场。这些高管们第一次见到了林所长的雷霆之怒:

    “流刑徒到704,你们不派人去接,还给安排成实习生……你们怎么不去吃屎!脑子都进水了吗?还嫌事不大吗?

    你们知道不知道,矿难的事已经在T行星上传遍了,就差没传遍整个二十二星系了!我拉下老脸去求见特首,人家连面都不肯见。你知道特首秘书怎么说?他转着圈的挖苦我,说我们矿管所无能!

    这矿难的事还没解决明白,你们又给我闹了一出哗变,然后又出了在矿区里和流刑徒互殴的奇闻。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事情传回到第七星系,那就是天大的丑闻!

    到时候你们谁都跑不了,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个所长,恐怕也要在这704里把牢底坐穿!”

    伴随着林所长怒吼的是他抬起的手指,像连shè的高频动力枪一样,点得在场四名高管都抬不起头来。看着他们一个个被骂得面如土sè的鹌鹑样,林卫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现在,我们必须就这些问题拿出方案来,要尽快。赶在这些消息被曝光前,准备出应对办法来。

    流刑徒怎么安置,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因为我也是流刑徒,所以我得避嫌。具体的安置,还得唐副所长把握。关于流刑徒在所里做过实习生的事,不能走露半点风声,一定要严格封锁消息。至于流刑徒那边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哗变的事,坚决不能让外界知道。十八号矿和十九号矿从现在起,全部封了,宁可少出效益,也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另外,得着手准备启动那两个备用矿了。主要是别让人看出马脚来。

    至于矿难,想彻底捂盖子,恐怕是不太容易了,毕竟这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很可能,会有记者亲自到704来调查采访。这个问题,需要我们细讨论一下,究竟该怎么办。是开新闻发布会,主动和他们沟通,还是说等他们逐个来采访,被动应付。”

    说完这席话,林卫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四人,这常务副所长唐白招牌动作的山寨版,就标志着讨论正式开始。;

第二十二话:小会议室里的首度交锋

    钱望海收到接洛和平去小会议室开会的通知时,他和洛和平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正在通往迎宾主楼I423的路上。

    洛和平说:“那走吧,先开会去,住房的事回来再说吧。”

    钱望海说:“别,先把住房的事定了。咱俩现在马上去迎宾主楼,你立刻登记接手。要是等开完会,这事儿怎么回事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能不能给你安排这么好的条件,真就不太好说。咱先把窝占了,到时候他想收都没法收。”

    钱望海做这安排有他自己的小算盘,除了客观上给洛和平争取一下更好的生活条件外,更关键的是,他担心唐白对自己落井下石。在接待流刑徒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没完成任务。一旦要是追究起责任来,唐白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十有仈jiǔ得拿自己做主要责任人来垫背。

    如果洛和平接手了I423的房间,那就等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尽管中间有波折,可没造成损失和事故,不至于被人抓住小尾巴,拿这事大做文章。

    洛和平不明所以,只得听从钱望海安排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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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办理完I423的交接事宜,再返回到行政楼小会议室时,会议的进程还没有过半。看着洛和平大喇喇走进小会议室,在场的五个人都站了起来。

    到小会议室之前,通过与钱望海的沟通,洛和平大体知道了这小会议室开会是怎么一回事。小会议室开会,说白了,就是矿管所最高管理层的机密会议,与会人员除了所长外,通常还有常务副所长和其他三名副所长。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钱望海秘书长应该也是与会人员。

    此外,洛和平也大概地了解了,流刑徒对于矿管所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从矿管所的历史上讲,这个矿管所基本上就等于流刑徒的自留地。因为矿管所的创始人,本身就是一名流刑徒。所以,流刑徒的后来者,到了矿管所之后,如果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典型的特权阶层。

    因此,面对着五名高管起身相迎,洛和平一点都不惊讶。他已经对这份礼遇有了免疫力。也就在这时,他才明白,空间站的老田并没有晃点他,甚至说,他嘴里说出的有关流刑徒待遇的内容,未免有些太过保守。

    钱望海抢一步上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矿管所的新成员,洛和平少爷。”然后依次向洛和平介绍林卫方所长,唐白常务副所长,和另外的三位副所长,房寒、冉秋云、许三川。

    在介绍双方认识一事上,钱望海留了个心眼,他明知洛和平和林所长认识,一定是故人,可在介绍的时候,依旧郑重其事,对两个人曾经相识的事情只字未提。洛和平与林所长二人也没点破,只是上前握手,微微颔首。倒是常务副所长唐白主动走上前,紧握住洛和平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说:“和平,欢迎你加入我们矿管所的大家庭来。”

    逐次握过手后,各自分别落座,钱望海自觉地接替了许三川,坐到了会议记录者的位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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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会场主导权已经落到了唐白的手里。唐白微笑着说道:“和平啊和平,你是真不经念叨。我们刚刚说到你的问题,你这就到了。”

    洛和平正低着头,聚jīng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液晶显示器,浏览自己来前的会议记录。听到唐白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才抬起头。回道:“我今天是带着俩耳朵和一个脑袋来的,不准备带嘴来,你们开会,不用管我。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说啥都是胡说八道,也不解决问题。”

    唐白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微笑,缓缓道:“有些事情还是和你有关的……

    本来,接待你的事情应该是由我来负责的。可这中间出了点岔子,你看会议记录应该能明白,所里最近出了点事。事情赶巧,撞到了一块去。当时我正在处理事故,所以呢,接待你的工作就交给了望海。没想到,这接待工作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光是让你在外面住了一天,就连你到所里,我们也是两天后才知道。到现在,我们也没能给你提供合适的接待条件。

    这个事情,往小了说,是我们失职,往大了说呢,得称得上事故了。我们矿管所向来是赏罚分明,有错必究,所以说,事故的责任人必须要承担起责任来……

    当然了,作为领导,我也负有领导责任,所以我主动申请,扣我三个月的薪水作为处分。我的这个处理方案,大家有没有意见?”

    唐白的一席话说得洛和平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然。而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听出唐白话中机锋所在。这明明是剑指钱望海啊。只要别人对唐白这自罚没有意见,那唐白下一步肯定是要追究钱望海的责任,顺势来个停职之类的处罚,一点都不出意外。若是洛和平对这件事一言不发,唐白就可以当洛和平默认处理;如果洛和平顺着唐白的意思,再应和两句不满,那就更是唐白追究钱望海责任的借口了。

    作为直接当事人钱望海,听完唐白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心中暗道:怕什么来什么,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果不其然,唐白这龟儿子准备拿老子垫背。幸亏我防了他一手。

    钱望海正准备组织语言来为自己减免责罚,洛和平先开口了。

    “唐副所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洛和平看唐白示意他说下去,才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是不打算说话的。但我看唐副所长有点过于自责了。这就太让我过意不去了。我既然来了矿管所,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搞得这么客套,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虽然说,我到矿管所来,这中间有那么点岔子,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大家面前吗?既然是一家人,咱们不得互相体谅嘛。一点小误会,根本不值得提上桌面来。再说了,所里摊上这么大个事,如果我再揪着这点细枝末节的事不放,那不是显得我不懂事,不识大体了嘛。所以,唐副所长千万别说什么处分的事,不然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唐白一怔,眼里冷光一闪,旋即逝去。转而带头鼓起掌来,小会议室里其他几个人看着唐白鼓掌,也跟着鼓起掌来。唐白连声说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气概果然不同凡响。和平的这份心胸让人佩服啊。和平你能来我们矿管所,是我们矿管所之福……那,我这个处分,可以免了?”

    洛和平想了想道:“唐副所长,我本来是没资格在所里的决策上表态的。毕竟我是刚来的。可你一定要让我说点什么,那我只能说,我不希望你给自己这个处分。”

    “那好,我先感谢和平的宽宏大量。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唐白再次以发问的口气说,似乎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实际上他是准备借坡下驴。会场里旁人也算配合,闻弦动而知雅意,赶忙地帮着搭了台阶。其实在心里,各自都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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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的一轮交锋,让钱望海后脊梁上泛起一片冷汗。他真的怕洛和平揪住接待不力的事大做文章。如果洛和平真那么干了,那死得最惨的人,一定是他钱望海。而唐白只不过损失点钱而已。这点钱,东面丢了西面补,对于唐白来说,根本不算事,连皮毛都伤不到。想到这,钱望海更恨唐白这个伪君子。

    唐白没落到处分,自然没了把事情继续上纲上线的借口,也就寻不到整治钱望海的机会,只能就此放弃。洛和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想小题大做的说辞,等于变相回护了钱望海,更没想到,自己在这件事上把唐白得罪得死死的。

    后面的会议内容,起初仍旧是围绕着该如何安置洛和平开展的,结果又被洛和平堵了回去。洛和平说:“我的事不着急办,这属于咱们内部的事,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外部矛盾。”

    洛和平有种直觉,关于自己的安置问题,这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可做。没搞清楚这里有什么猫腻前,他肯定不能让事情变成板上钉钉。因为他知道,一旦事情成了定局,那就像木已成舟一样,根本无从更改。他本能地想把主动权留给自己。却不知,这份谨慎让他在rì后占尽先机。

    一直没说过话的房寒突然蹦出来一句:“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对就没必要采取TS接待标准了吧?那个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洛和平听完房寒的话,心里不觉一颤。心中暗想,果然钱望海没有骗我,这家伙还真有先见之明。看这意思,我落个好点的住处,还真有人特么的有意见。

    心想着这茬口,洛和平抬起眼与钱望海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钱望海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帮着洛和平彻底把这I423房间扣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发言,结果却被唐白的话挡了回去。

    “不奢侈不奢侈。和平应该得到这种礼遇。和平刚才不是说了么,他的事暂且搁置。一切都照原计划来,他先在那住着,等我们所里把一切都安置完,再研究他的问题。”唐白毫不犹豫地否了房寒的意见。

    唐副所长有点反常啊。钱望海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随意开口。他有点疑惑,为什么唐白会地给洛和平这么高的礼遇。

    钱望海深知,这个看人下菜碟,无利不起早的混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人好。说他刻薄寡恩,那都是在给他脸上贴金。以唐白的xìng格而言,他绝不会因为洛和平是流刑徒,就会给他真正的礼遇,更不会因为洛和平信息管理等级高,就给他足够的尊敬。

    况且,刚才的事,表面上看,洛和平是给唐白解了围,其实是给他拆了台。依唐白的xìng格,他早晚会琢磨个yīn招,让洛和平吃个闷亏,找回来自己这个场子。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报着疑罪从有的心态,钱望海揣度着唐副所长的心思,不过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说死也没看明白,唐白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会议又继续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开始打了呵欠,而议题依然没有任何突破xìng进展。唐白向林所长请示道:“所长,你看,这么晚了,最近大家都太忙了,也没休息好。今天是不是就先这样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议?”

    林卫方看了看时间,午夜一点钟。想了想,估计继续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就认同了唐白的提议。

    唐白就此说道:“大家都挺累了,脑子恐怕都不转了吧?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接着开会讨论。哦,对了……还有件事,明天晚上,我们得给和平摆桌接风宴,把这顿酒补上。到时候,谁都不许缺席。”

    说完,唐白先笑起来,其他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随即散会,与会几人各自离开。

    洛和平本以为,散会后,他的瘸子叔会叫自己单独谈谈,结果却是唐白先叫住了他:“和平,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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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了感动了,终于看到愿意给我多写几句评论的书友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厚颜地把这当成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

    在这里,作为作者,我要跟这位书友说上几句。看得出来,您读得已经很认真了。就凭这,我就该好好的感谢您,更别说您给我鼓励。您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

    至于您担心,这个故事里会不会出现满天飞人的赛亚人现象,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您,这个事就不可能在本故事里存在。本身我就很抵触这些东西。不是我想象力不够,想不出写不出,而是我觉得,写这个东西,属实太多了。大概是我这人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总想写点自己的东西出来,而不是沿袭这些套路。我总觉得,除了赛亚人伪装地球人以外,除了机甲流之外,别的类型的科幻也有一席生存空间。

    您说喜欢更硬科一点,我尽量吧。毕竟我不能不负责任胡乱承诺些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惊天的狗血情节。您抱期望可以,但千万别把我当刘慈欣,我跟他水平比不了,拿不出三体那么硬的硬科。

    我一写,您一乐,这是我最大的满足。希望您继续支持我,支持银河。我厚颜无耻地说一声,我比较慢热,越到后面劲越足。至于木有小**的事,我是不会干滴。既然我决定写了,就准备写到底。这里,我先交个底,我准备拿出三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个故事,算是对自己一个交代。

    最后,我再向这位书友道一声感谢,我记得你的名字:伦伦啊~

    PS:数据有点难看啊,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推荐太少了啊。我还拉不下脸,用刷的办法改善一下局面。书友们,推荐上,能给力点么?

第二十三话:唐白的战略

    唐白是个骄傲的人。

    这个寒门贵子有足够的骄傲理由和资本。

    他高大,英俊,而且智力超群。他xìng格坚毅、沉稳,而且冷静。没有人能想得到,如此从容潇洒、风度翩翩的他只是出身平民之家。更没有人能想到,他仅凭一己之力,就从那边远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行星中走出来,成为了第七星系最高学府——赛尔联邦学院的高材生。

    他心思缜密,行事jīng于谋划,经常是走一步看三步,不说算无遗策也相差无几。自加入矿管所以来,他以人为梯,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跻身到矿管所的高管层之中。

    他志存高远,所图甚大,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弄cháo儿。他有眼光,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几乎具备了做大事的一切先决条件。

    然而他却欠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他试图在老所长退休后,接任所长一职,却因流刑徒林卫方的到来而梦碎。

    不过唐白从不轻言失败。他xìng格坚忍,对前途、功业执著的态度,几乎可以成为一切励志书的典范。他沥尽心血,找到流刑的漏洞:用增加荣誉的办法,来使林卫方的刑期减短。

    毫无疑问,刑期的结束,就意味着林卫方的所长任期结束。在唐白苦心孤诣的努力下,林卫方的减刑令像雪片样飞来。很快,林卫方背负的十年流刑减到了不足六年。

    在唐白再次距离自己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时,新流刑徒又到了。这使得唐白接任所长一事,重新凭添了不确定因素,也再次把唐白的梦想推到了悬崖边。

    可唐白又怎甘心就此认输?对于这个从底层挣扎出来的平民骄子,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攻,何时该守,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种本能。

    在见到洛和平那一刹那起,一个宏大的战略构想便在他脑海里初具雏形。这战略构想的核心只有两个字: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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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会议室里,唐白按住洛和平的肩膀,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说:“和平,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是我的责任……”

    洛和平刚要开口,结果却被唐白打断。唐白又说道:“和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替我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多的客气话,我也不说了。我们相处的rì子还长,rì久见人心。以后有事,你就跟我说,能给你解决的,我都会给你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那可能就是咱所里的条件办不到了。”

    说着,唐白满面惆怅地一声叹息,又像亲人一样,抽出手给洛和平整了整衣领。

    唐白接着絮叨说道:“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个就不动了。车我原本给你定的是辉煌。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辉煌好是好,可是太成熟了,你开着太显老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换了,改成曼德玛若。那个车开着年轻,有活力,档次也比辉煌强。我要让你成咱们704上的王子,成为T行星范围内最高贵的少爷……”唐白的声音越说越低,而那最深情的一句则随着哽咽戛然而止,“说句高攀的话,看到你,我就感觉像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样……”

    唐白这一张温情牌打得洛和平手足无措,大脑一阵空白。对于自小就是孤儿的洛和平来说,最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这种亲人般的关怀。他对这种温情根本没有任何免疫力,瞬间鼻子发酸,泪流满面,连声说:“不高攀,不高攀……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一阵唏嘘过后,两个人在小会议室里挥泪分别。

    送走了洛和平,唐白脸上的深情像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刹那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转而变得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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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出了小会议室,到了行政楼外,第一眼就看到了钱望海正靠在一台挂着“探索”标识的车旁,对着自己挥手。洛和平收敛好情绪,走了过去。

    钱望海没说话,只是挥手示意洛和平上车。洛和平会意,进了车后,钱望海才问道:“唐白找你什么事?”

    洛和平回道:“也没什么正事,就说说给我配车的事。”

    钱望海发动了空间车,向着迎宾主楼方向开去。路上,钱望海对洛和平说:“小心点唐白。那个人很yīn。”一句话听得洛和平直皱眉。

    车停到迎宾主楼楼下后,钱望海递给洛和平一只通讯镜,说道:“这个你留着,联系着方便。我的号码和林所长的号码都在里面……哎,等等,你先别急着用,得用你的基因密码开启一下。”说着,钱望海示意洛和平将食指按在通讯镜耳挂的小金属片上。听到“嘀”一声响后,才说:“现在可以用了。”

    洛和平对钱望海的安排不太理解,问为什么。钱望海解释道:“矿管所里的所有通讯都连接数字神经中枢,如果不经过点儿特殊处理,通话容易被人窃听。你的信息管理等级高,通讯镜用你的基因密码开启后,它就属于你的专用品,别人调不了你的通话和信息的记录档,也就查不了相关内容。”钱望海凄然一笑道,“主要还是为了让你的私人信息处于保密状态。矿管所里的水太深了……”

    听了钱望海的解释,一股感激之情从洛和平心底油然而起。

    “给林所长打个电话吧,这是他交代的。”说完,钱望海叼起烟下了车,把车里的空间留给了洛和平。

    洛和平依钱望海所言,用通讯镜拨通了林卫方的电话号码,连接因响过一声后,马上就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了那中正平和的声音:“是小瓶子吗?”

    “瘸子叔,是我。”洛和平答到。

    “呵呵呵呵,认识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你大名叫洛和平。”林卫方笑得颇有几分落寞。

    “一样啊,瘸子叔,我不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么。这几年你还好吗?我很想你,真的。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你,我真以为你已经……”洛和平隐住了那不祥的字眼说道。

    “以为我死了?呵呵,不奇怪。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了,换谁都会这么想……瓶子,今天在小会议室里,瘸子叔没替你说什么话,不会怨恨我吧。”

    “怎么会呢,瘸子叔。能见到你,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我知道,你是所长,有很多不得已。我能理解。”

    林卫方听了洛和平的回话,沉默许久才说:“瓶子,你真的是成熟多了……今天我就不过去看你了,我想你能明白为什么。最近一半天的吧,我们找个合适时间,一起坐坐,好好的叙一叙。”

    “嗯,好。我懂。一切听你的安排,以你那边的方便为主。”说出这句话时,洛和平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苦涩,非常难以名状。后来,过了很久他才想通,那是种疏离感带来的隐痛。

    “对了,瓶子,你这流刑判了多少年?”林卫方问道。

    洛和平苦笑着回答:“我……没有期限,永久的流刑。”

    “什么?无期流刑?”林卫方大吃一惊,沉默少顷道,“等我们单独见了面再说吧。就这样,你早些休息。”

    切断电话,洛和平满心怅然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洛和平下了车,钱望海上前一步问道:“电话打完了?”之后又随手递过一支烟给洛和平。

    洛和平点点头,接过烟点着后,仔细地回味着这一天的前前后后,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味道围绕在身边。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后背上有条冰凉的蛇在蠕动。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状态远不如在矿里当实习生时那么踏实。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抽完烟,钱望海对洛和平说道:“我也这该走了,不送你上去了。你有我电话,有事你直接找我就行。”

    看着钱望海与唐白如出一辙的态度,洛和平心中觉得好笑,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挥挥手,孑然一身走向迎宾主楼。

    **************************************************

    夤夜漫漫。

    迎宾主楼内值班的礼宾人员虽然疲惫,却依然保持着职业xìng的微笑。见到独自走进大厅里的洛和平,礼貌地上前鞠躬,而后为他打开了空间直通梯。

    接手I423房间时,洛和平只是做了个登记,并不曾亲自进到屋子里去看过。他从没认为,一间屋子会有什么神奇之处。在他的心目里,这无非就是个空间大一点,内饰豪华一点,用度奢侈一点,居住起来舒适一点的房间罢了。

    打开门,进了I423房间后,洛和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这明明是一个空屋子!除了满墙古怪的凸版墙画外,根本没有半件摆设。虽说那些看不懂的画让人觉得屋子很舒适,可这不能当床用,不能当被盖啊。这不是瞎扯蛋么!洛和平气得直想骂娘。正当他准备拨通钱望海的电话时,却发现,迎面的位置还有道门,是道双开的大门。只是这门设计得过于jīng巧,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误把这当成墙画的一部分。

    洛和平走过去,打开了这道门。门内的景象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象力太过匮乏。以至于一眼看过去,就惊得目瞪口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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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书评区里,又多了些讨论,我的心里真的是暖的很。

    自我陶醉下:大概是我的认真感动了书友吧?

    总之,谢谢你们的鼓励。

    对于书友伦伦啊~谈及的,如何把书推得更高,我想大概是在指推荐票。这里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支持。不过一切尽到心即可。凡事但凭一个缘,不强求,不要让自己太有负担。

    我觉得,书友心里都有一杆秤,比起推荐票来,我更愿意大家能给出个好的口碑。如果愿意的话,不妨向自己喜欢读书的朋友做下推荐。那我就万分感激了。

    伦伦啊~,古松明月,Slimer,三位,还有更多并未说话,却在默默用推荐票支持着这个故事的书友们,多谢你们!我知道这样说很俗,但我真的没有更妥当的表达方式了,除此外,我会更认真地把这个故事完成,以飨各位书友。

第二十四话:人生如棋

    有俗谚道,人生如棋。这其中蕴涵的味道是,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成为棋盘边的棋手,与人纹枰论道;每个人幻想着自己在棋盘上挥洒写意,纵横捭阖,尽享cāo纵者的快感。而绝没有人甘心情愿地做棋盘上的一个棋子,任人摆布。

    事实上,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棋谱。拿矿管所里最有话语权的几个人来说,唐白有,钱望海有,洛和平也有,只是他还没想清楚自己该如何落子。

    同样没想清楚该如何落子的人还有几个,起码矿管所里有两位副所长就是如此。会刚一散,冉秋云和许三川两个人就结伴离开。

    冉秋云是矿管所里唯一的女xìng高管。按说,她本该是矿管所高管层里的一抹温馨亮sè,给这充满雄xìng气息的范围里增加一丝天然的温柔。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在她的身上,妩媚贤淑这类的字眼干脆就用不上,风情妖娆之类的形容词则彻底的与她绝缘。除去容貌和第二xìng征外,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女xìng的特点来。

    她那可以媲美钱秘书长的身高,和极为强壮的体魄,都让人无法按寻常女xìng的标准来看待她。她无论是xìng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异常的男xìng化。她留给人直觉里的唯一印象只有两个字:彪悍。除此外,再能用到她身上的形容词就是刚强和倔强。

    好在她公然承认了自己拒绝同xìng恋,证明了自己的xìng取向没有问题,否则,这都将是个很值得人怀疑的事情。

    矿管所里,有人曾私下里恶毒地议论过,这位强势、霸道的女副所长在房事的时候,是不都要占据着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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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许,你有没有种感觉,今天会上的氛围非常古怪。”钻进车里,冉秋云立刻对许三川道。

    “还用你说?叫个人都能感觉出来,这会里透着邪味。你什么时候看着过林老师这么激动过,而且是主动组织会议。”许三川依旧习惯于称呼林卫方为林老师,而不是林所长。他边回应着,边发动了空间车,“秋云,你感觉出来没有,这个新来的小子很难斗啊。上来就给唐白来个大窝脖……倒是便宜钱望海那小子了。要是这个姓洛的小子没拦那一下,今天唐白保证能把钱望海收拾出尿来。”

    “我倒没觉得姓洛的小子有什么难斗的。我感觉他就是个愣头青,刚来,根本不知道该拜谁的山门。他是想不得罪人,结果没想到,马屁拍马腿上了,反倒捅了唐白这个马蜂窝。”冉秋云表示了不同意见,并分析道。

    “你千万别那么想。能混成流刑徒的,就没简单的人。不过他今后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今天得罪了唐白,rì后有他好瞧的。唐白这孙子,心眼小着呢。屁大个小事,也得找茬报复一通。你看着吧,唐白指不定合计出来什么损招yīn他呢。论起yīn人来,我是真服。咱俩绑一块都不是唐白的个。”许三川冷笑着说。

    冉秋云点了点头,对了许三川说出的话表示了认同。随后道:“老许,你说钱望海怎么得罪唐白了?唐白那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都开始咬牙往自己身上抹黑了。看这架势,他是掂对着往死里搞钱望海啊。我记得他们俩处的不错啊,原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俩的事,狗咬狗。我是整不明白。不过,咱换个角度合计下,你看啊,所里出这么大个事,一旦到了兜不住的程度,肯定得找个背黑锅的。如果唐白怕事情牵连到自己,肯定得先想招把自己摘出去。备不住他是做了避重就轻的打算,想把钱望海先搞趴下,然后必要的时候撇出去当替罪羊。”许三川对此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冉秋云接受了这个说法后,又说道:“我觉得还有个不正常的事。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个扁屁的房寒,今天怎么急忙蹦出来找茬了呢。他图个什么劲呢。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太正常了。房寒兼着四局局长呢,封了他两个矿,这事换谁心里能不憋气?他这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呢,找着借口,还不得出出气?要是你摊上他那事,恐怕你找茬找得更厉害。”

    “滚蛋!不带你这么恶心人的。”冉秋云笑骂着捶了老许一拳,打得老许龇牙咧嘴。

    “疼!别闹……开车呢。你手那么重……”许三川满嘴牢sāo,惹得冉秋云更气,又捶了他几拳才做了事。

    车到冉秋云的住所楼底停下,冉秋云问许三川道:“你说,唐白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三川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半晌才说:“事情和咱俩没关,想那么多没用。别瞎参合,省得打不着狐狸惹一身sāo。只要不贪,咱俩兴许能得到的更多。行了,不说了,我走了。”

    说完,冉许二人分道离开。

    送走冉秋云,许三川叹了口气。素来很少抽烟的他点起了一支烟,抽得咳嗽连连。这号称矿管所第一智囊的家伙,心中的愁云堆得漫天飞舞。直觉告诉他,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围绕着矿管所里的众人生成,无人可以逃脱。今天的诡异,只不过是给这旋涡预热而已,真正的热闹还没开始。

    在即将到来的风暴前,又该如何自处,才能保住手中的利益和筹码呢?许三川心中没有半点把握,更没有丝毫头绪。只得兀自感慨一声:人生如棋,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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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着同样感慨着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身处在I423的洛和平。

    自打进了第二道门,洛和平就觉得恍如隔世。因为视野可及之处,无不让他有了误入仙境的梦幻之感。眼前这上千个平方的空间里,每一个细节都会让人感慨四个字:巧夺天工。

    此时,他脚下是一个宽阔的大平台,平台下面是涓涓的水流。清澈的水中成群的锦鲤欢快地嬉戏着。左右两侧的假山上均是细水潺潺,仿佛山涧清泉一般。山泉边上,覆满了郁郁葱葱的植草,放眼过去,一片翠绿。假山顶上,还有着人工云雾,仿佛微锁版的人间仙山。透过云雾,影影绰绰地能看到几许人偶,神态各异地处在山中。

    迎面过去,是条透明的飞虹桥。从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桥下的鱼儿戏水。再放眼远望,所见之处无不是奇花异草,各自分布在这空间的四周。洛和平细数了下,自己能叫上名字的植物不超过五种。

    半数植物的花,都在悄然绽放。洛和平一吸鼻子,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顺势就飘了过来,透过温润的空气,浸得混身的汗毛孔都舒爽。隐隐的,还觉得下身一股燥热传来。

    抬起头,头上是苍穹的夜空。闪烁的繁星清晰可见。很容易就让人以为,自己身处自然的怀抱之中。然而这绝不是露天花园。洛和平很清楚这一点,因为空气中没有半点风的存在。

    洛和平猜想,这个穹顶上应该有个透明材料制成的罩子。

    正在洛和平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室内花园时,两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出现在了桥头。她们俩巧笑嫣然,迈着婀娜的步子,摇曳着从桥的另一端向洛和平迎了过来。

    两个女孩子的容貌很像,都是那种古典的柳叶弯眉杏核眼,长睫毛,薄眼皮。冷眼一看,有如孪生姐妹一般。细辨认,会发现两个人的些许不同。最直接可以区分出二人的特点,是一颗美人痣,恰到好处地落在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嘴角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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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显然对这两个女孩子的出现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因吃惊而张开的嘴,始终没能合上。这副猪哥神情在外人看来,活像个先天xìng愚型病患者。

    “洛少爷,您好,我们是所里给您配备的私人助理。以后就由我们来负责您的生活起居。我叫钟曼琳,她叫赵黎黎。”一名女孩子主动向洛和平打招呼道,又介绍了自己身边那个美人痣女孩子。随后,两名女孩子一起微微躬身行礼。直起身,那自称钟曼琳女孩子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跃然脸上,看得洛和平一阵心醉。

    “已经很晚了,今天先不向您介绍其他了,免得耽误您休息。我们先带您去内室休息。等明天您有时间,我们再向您介绍这里的一切。”钟曼琳又这样说道。

    就这样,被这阵势搞得好半天没回过神的洛和平,木呆呆地随着两个女孩子的引领,绕过两道花影壁,进了一个小门,才到了内室中。

    内室就是I423居住者的rì常起居处所,带了卫生间、会客厅、书房、卧室及一些相应的生活设施。而这些设施用度的奢华程度,自是无须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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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内室的会客厅,洛和平迷糊着的神志才稍作恢复。看着会客厅里周边到处是门,不觉又是一阵眼晕。他问钟曼琳道:“我要睡觉应该走哪边?”

    钟曼琳抬手指向一道畅开的门,柔声答道:“顺着这边走,穿过去,走到里面,是主卧室,那是您休息的地方。”

    洛和平随着钟曼琳的示意,走了过去,发现这是个套叠的房间。在钟曼琳所介绍的主卧室外面,还有一个房间,两个房间隔壁毗邻,中间有门连通。洛和平又问钟曼琳:“这主卧室外面的房间是怎么回事?”

    跟着洛和平脚步走过来的钟曼琳依旧柔声回答:“这个是从卧室,留给我和黎黎的,方便照顾您。”

    洛和平点点头,穿过从卧室,进了主卧室。主卧室里一张宽敞的大床,足可以睡下六七个人。对着窗子的侧面,是一个半透明磨砂玻璃围成的浴室。

    卧室的情况了然于心后,洛和平对钟曼琳说道:“我这掂对睡觉了,你们也该睡了吧?都睡去吧……哦,对了,这个浴室能用吧?”

    “当然能。水,我们都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去洗,我马上让黎黎去给您取浴巾和睡衣。”钟曼琳说完,便很自然地伸出手来解洛和平的衣扣。这举动吓得洛和平一躲,本能地挡开了钟曼琳伸出来的手。

    洛和平问:“你要干什么?”

    钟曼琳一愣,略一皱眉,而后又回到了那副甜甜的笑容道:“难道您不换衣服吗?我帮您换衣服啊。”

    洛和平一阵语塞,半晌才涨红着脸道:“不用你帮。我自己来。”说完,洛和平脱下外衣,递给钟曼琳,之后就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浴室里。

    看到洛和平腼腆的背影,钟曼琳莞尔一笑,旋即出了主卧室,找赵黎黎一起给洛和平准备浴巾和睡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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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淅沥的水声,遮住了等在外面的两个女孩子的谈话声。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还这么帅。”赵黎黎掩嘴轻声道。

    钟曼琳双手端着睡衣,筋了筋鼻子道:“小花痴!就知道这些。这回你心里石头落地了吧?能接受了吧?”

    “我才不要呢。”赵黎黎被钟曼琳说得羞涩心大起,一脸娇羞的小女人模样。她伸手在钟曼琳的腰上拧了一把,以示不满。却惹得钟曼琳一声轻叫。

    不多时,淋浴的水声停了。随着这水声的停止,两个女孩子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随着心跳一起加快了速率。同时悬了起来的心里,像有只小鹿在奔跑,又像是有面轻鼓被人接连敲击。尽管她们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可真当事到临头时,却不免有那么几分紧张,当然,也有那么些许期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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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江又被拒绝了!!伤心了伤心了!!要骂大街了!!!

    这拒绝的效率真挺高啊,过去还是五天,今天这连五个小时都没用上啊。我这是该表扬呢还是该表扬呢还是该表扬呢?小强哥,你这接手以后,连编辑读稿的效率都有所提高啊,不简单啊不简单……

    心情不怎么好,也许暴码字泄愤……

第二十五话:潜规则

    有一种规则叫潜规则。顾名思义,这自然说的是在表面规则背后的真实规则,所对应的理所当然的是有着明文标准的表面规则。对于素来崇尚yīn谋论的第七星系人来说,这个说法对他们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就像苍蝇遇了大粪一样,围过去便是赶不走驱不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潜规则”这个字眼的含义,有了别样的解释。它像一个纽带,将权力,金钱,xìng*yù连结在一起,成为了这种**与物质交易的代名词。

    如果把这“潜规则”看成一种游戏,钟曼琳则深知这游戏的奥妙所在。为了摆脱自己在矿管所里像浮萍一样的境遇,她一点都不吝惜被人当成礼物,送给大人物。这也许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最简单方式。

    事实上,她即便吝惜自己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一切都不由她意志所左右。既然不能决定事态的发展,为什么不顺势而为?何必因为些许不满而让自己徒增烦恼。钟曼琳说服自己一点都不困难。她只等着洛和平一声召唤,就宽衣解带,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服侍”。可她到底是没有等到她预料中的一幕。

    洛和平小心地把头从浴室门的夹缝里探了出来,对等在门外的两个女孩子说:“能不能把浴巾递给我?还有睡衣。”

    洛和平话音刚落,钟赵二女立刻上前,将浴巾和睡衣双手奉上。洛和平抓起这两样物件,立刻像贼一样缩回到浴室里。一阵悉嗦声后,洛和平穿好睡衣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着二女仍等在门前,洛和平装做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道:“你们在这等着干啥?行了,没什么事了,你们俩都出去睡觉吧。我要休息了。”

    二女对了下眼神,一起向洛和平道了晚安,转身出了主卧室。

    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钟曼琳松了一口气,除去几分快慰和骄傲外,更多的是一种失落感。从根本上讲,她并不想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占了身子。不过,要是洛和平非让她去侍寝,她也无力抗拒,因为这背后伴随着的是巨大的利益。这种半是无奈半是期待的纠结心理,折磨得她心绪不宁。

    而赵黎黎依旧没心没肺,仿佛没事人儿一样,回到从卧室之后,立刻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片刻之后,竟然响了起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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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留在主卧室里的洛和平,此时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傻愣愣坐在床边微微发抖。他不敢想,这两个姑娘在主卧室里再多呆那么一会,自己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会不会瞬间坍塌。

    洛和平用力地深呼吸着,希望自己平静下来。其实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非常紧张。尤其是当钟曼琳准备替他脱衣服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了。

    洛和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非常匮乏,他更不愿意在女人面前露怯,暴露自己的底细。这完全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

    随着紧张感的消退,洛和平的心跳速度并没有丝毫减少。一种燥热感开始遍布全身。这感觉,就像当初方一婷冰凉的唇略过自己脸庞。好比一片秋rì里的荒原上,飞来了一颗火星,瞬间就把这荒原燎得一片火海。这荒原以洛和平的小腹为中心,向四肢百骸不断扩散。

    洛和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想象,想着刚刚的两个美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步一脱衣,无尽chūn光尽显……

    他尽力地把这种想象驱逐出脑海里,新的幻象又蹦了出来。他看到自己冲出了主卧室,在两个女人一片惊叫中,将她们野蛮地抗回到主卧室。二女身上的衣服,像纸样被自己轻松撕裂……

    洛和平猛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卧室门前,正弓着腰,一副准备把门拉开条缝,偷窥外面二女的猥琐相。他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暗骂道:洛和平你怎么这么下流。怎么看到了漂亮女人就变得这样。你不是发誓只爱方一婷一个人吗?

    想到这,洛和平转身回头,进了浴室,往自己的脸上扑了一会凉水。才感觉自己将要沸腾的鲜血降了温度。脑子略清醒些的洛和平,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开口要求,门外的两个女人应该不会拒绝陪自己做些男女之事。只是……这么做,妥当吗?

    即便不去想自己与方一婷的海誓山盟,即便不去考虑自己缺乏经验可能丢脸,这事,能做吗?潜规则三个字骤然跃进洛和平的思绪里。就好象一座山凌空飞来,坐落进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做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如果一旦这种事传出去,自己的节cāo何在!无意之中,洛和平把自己的身份拔高到一个公众人物的程度。

    在自省中,洛和平倒回到宽大的床上,任纷乱的思绪信马驰骋。他感慨起人生的际遇来。觉得这角sè变换得让人回不过神。一年的时间里,流浪汉,街头领袖,阶下囚,矿场实习工,又成了矿管所里备受礼遇的尊贵之人。下一步又该是什么呢?

    怀揣着种种困惑与期待,洛和平在床上辗转反侧。倒不是他不想睡觉,而是胯下的僵硬让他备感别扭。他越想着放松,他的小兄弟就越不给他面子,坚挺得有如钢筋铁骨。无奈之下,他只得夹住腿,硬挺着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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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和平硬挺着入睡的这个夜晚,矿管所里的高管们无不心事重重,久久无眠。各自盘算着第二天的会议究竟该保持一个什么立场。而就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夜里,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银河系的大事:第九星系对它的殖民星系第十七星系悍然发动了战争。一时间,各个星系中人无不哗然,谁也没想到,事态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随后,各大星系的新闻发言人纷纷对第九星系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同时呼吁双方停火,希望双方坐到谈判桌前解决问题。

    战争的连锁反应直接作用到了市场上,第二星系的瓦尔顿矿物及金属期货交易市场上,紫晶石,绿晶石以及合金钢等重要战略物资,价格全线飙升,直接打到了涨停板上。据市场分析专家讲,如果战争态势不够明朗,那么这种涨幅会一直持续下去。

    704矿管所里的人还不知道,滚滚的财富正向他们迎面跑来,拦也拦不住。此时,他们每一个人都还在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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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醒来时,已经rì上三竿。这是他到704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也是睡得最沉的一次。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起床会如此之晚。更尴尬的是,裤裆里湿湿粘粘的,想都不用想,那是梦遗带来的后果。

    洛和平打开主卧室的门,探头出去,看到一袭睡衣的钟曼琳正斜倚在从卧室的沙发边看书。

    “那个……曼琳,是吧?”洛和平仔细回忆了一下,依然不确定沙发里的姑娘是不是这个名字,于是试探着叫了一下。

    听到洛和平的声音,钟曼琳抬起头,立刻放下书机灵地站了起来。“少爷,你醒了?”钟曼琳问候道。

    洛和平扫了一眼从卧室,发现另一个女孩不在。他想了又想,到底没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他问钟曼琳道:“和你一起那个女孩子呢?”

    “你说黎黎?哦,她被钱秘书长叫走了。给你去领所里发的生活用品了,顺便再给你置办点屋内的摆件。你这以后要长住的,屋里太空了,显得没生活气息,让人不舒服。”钟曼琳解释道。

    洛和平点点头,又问钟曼琳:“我的衣服呢?麻烦你得帮我拿一下……哦,还有浴巾。”

    钟曼琳甜甜一笑道:“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是所里的通用制服,先将就穿吧。你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我已经让内勤工作人员拿去洗了。嗯……还有,钱秘书长留话让我转达给你。他说,紫晶级管理服所里没有备现成的,正在给你定做呢。估计明后天就能到。他还让我向您表达一下歉意。”说完,钟曼琳把准备好的衣物和浴巾一起递了过来。

    洛和平接过衣物后摇了摇头,轻声嘟囔着:“这个老钱,客套起来还没个完了。屁大个事也要道歉,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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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盥洗,更换衣服之后,洛和平走出了主卧室。此时,钟曼琳也换好了衣服,等在了门前。

    洛和平猛然想起,昨天还没开完的会,议定今天继续开。他很进入角sè地问钟曼琳:“所里没提开会的事情?”

    钟曼琳拍了下额头说:“少爷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钱秘书长来电话时说了,唐副所长受了些风寒。会暂时先不开了,下午如果唐副所长能参加会议,再另行通知。他让我嘱咐你,把通讯镜带好,以免到时候联系不到你。”

    “那他没说,开会前这段时间我该怎么安排?”

    钟曼琳掩口轻笑道:“少爷真敬业。这段时间是你的zì yóu时间,你随意做什么都行。”

    洛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钟曼琳:“那你呢,怎么安排?”

    钟曼琳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的工作,就是打理您的私人事务啊。您的安排就是我的安排,您要求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洛和平想了片刻后,问钟曼琳对整个704是否熟悉,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对钟曼琳说:“那你陪我四处走走吧,带我熟悉下环境。”

    “好!”钟曼琳欣然应允。

    “嗯……你有没有别的衣服,有的话换一套。别穿得让人一眼就认出是所里的人。”洛和平这样说道。其实他心里揣了个心眼,他总觉得矿管所的制服很丑,不管多漂亮的姑娘,穿上了这套衣服,立刻会被拖累得容貌降了一个档次。他总觉得,钟曼琳看起来应该更美一点,他更想看看,换一套衣服的钟曼琳到底能漂亮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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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正在低着头思量的光景,一双白净的小脚落到了他的眼前。这双脚,清秀而不露骨,十个漂亮的脚趾粉雕玉琢,配上淡粉sè的甲盖,仿佛一件jīng致的艺术品。

    深sè细带凉鞋恰倒好处的点缀了这双脚,勾勒出一幅完美的画面。

    顺着脚踝向上看去,修长的双腿上的肌肤如冰似雪,若说有些美中不足,就是这两条腿看着太过纤弱,让人难免不产生怜惜之感。

    再向上看,一袭白sè连衣短裙的钟曼琳,略施粉黛,正抓着手指,一脸羞涩地站在眼前。

    洛和平知道钟曼琳很漂亮,可他没想到,尽管他已经有所心理准备,面对着改头换面的她仍然有了惊艳之感。

    难不成真是那句话:女要俏,一身孝?洛和平久久无语,望着钟曼琳的面容发呆,看得钟曼琳脸上红晕飘起,像那傍晚的霞光。钟曼琳能读懂那眼神里的含义,那**辣的眼神,完全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走?”钟曼琳低声唤了好几声,洛和平才回过神来。

    “哦,走……这就走。”说完,洛和平接过钟曼琳挎过来的手臂,二人并肩而行,向矿管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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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我们去哪里?”

    “天涯!”洛和平sāoxìng大发,捅上了一句文艺词儿。

    钟曼琳奇道:“少爷,你也知道天涯大市场啊?我还以为你刚来,不知道呢。”

    “嗯?啊……哦……”洛和平做梦也没想到,真有个地方叫“天涯”,闹了个百般尴尬。他总不能说,我是犯sāoxìng,在那无病呻吟吧?洛和平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出现了点障碍,一句话说得语无伦次:“嗯,是啊……不是,我就随口一说……嗯,那咱们就去天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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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笑ing,居然有人看出我当年是ProtossUser。真的是好多年没玩过那个游戏了。

    这故事,其实和那没什么关系,别误会。只是半句山寨台词而已。

    另:有人说我写言情文骗点击。我笑了,骗点击我弄都市好不好?您能从两千来字就看出来言情也挺不容易的,赞一个。这个事,真的是无力解释,无力吐槽。只能说一句,yín者见yín,痔者见痔。我弱弱的提醒一句:您要有耐心多看几章,再说出结论也来得及啊。您要真没耐心,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再次呼唤收藏+推荐!!!!马上推荐就要结束了,我这成绩惨不忍睹啊!!!!

第二十六话:天涯珠花

    “看不穿人间繁华,望不尽天涯路,岁月的风尘掩不住你眼中的无助;赶路的人啊,请放慢你的脚步,让我们一起为流浪的灵魂种下希望之树。”

    原本颇有意境的诗句,让洛和平怪声怪调的吟诵,搞得充满幸灾乐祸的味道。这逗得钟曼琳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看着钟曼琳因欢笑而绯红的脸颊,洛和平发现,好象与女人相处也没那么难,曾经面对着这个漂亮姑娘的紧张感,随之荡然而去。

    原本,钟曼琳准备叫迎宾主楼的行政管家安排车,送他们两人去天涯大市场。可洛和平非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持低调,非搞起玩“微服私访”的调调,钟曼琳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的意,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出了矿管所后,两个人叫了计程车上路。一路上,洛和平灵光频闪,笑话连篇,逗得钟曼琳笑得肚子疼,那嘴一直就没合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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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实不如说成,有人的地方就有集市。自人类原始社会起,他们的经济活动就逃离不开商业范畴。交换,是最基本的商业要素。从这个角度上讲,把商业说chéng rén类的基础本能都不为过。

    天涯大市场,是704的最大的集贸市场。这个市场的历史要远比矿管所这个后来者悠久得多。自打704上有了人类存在,这个市场就有了雏形,只是那个时候还很原始。

    天涯大市场真正的发展期,是紫晶矿突然成为重要经济资源之后,诸多淘金者成了704新移民。集聚膨胀的人口数量带来了重大的商业机遇,于是这个原始的,自发的市场开始了迅速的膨胀。

    今天的天涯大市场已经成了704上最繁华的地带,集合着餐饮,服装,建筑材料,通讯设施等一切与生活有关的行业为一体,形成了独具特sè的商业环境。

    美中不足一点,这大市场虽然规模庞大,寻常三两个小时走不到头,可是却太过杂乱,没有章法。毕竟还缺乏规划,仍然保持着那种原始的市场环境。

    即便是这样,这大市场还是给洛和平带来了极大的兴趣和乐趣。当然,这乐趣之一,很重要一点是因为身边有个祸水般的美女——钟曼琳。

    洛和平和钟曼琳两个人,从市场侧门进去开始走,一个小时过去,还没走到正门。一路走,一路吃,把街边的小摊吃了遍。钟曼琳一手挽着洛和平的手臂,一手拿着支大糖葫芦,边走边说:“少爷,吃不动了。我现在就感觉吃的东西都在嗓子眼呢。走路颠一颠,就会吐出来。”

    洛和平不答话,喜滋滋地东张西望着,随口道:“曼琳,一会去那边小饰品看看。”说完,洛和平顺下来钟曼琳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抄手牵住那柔若无骨的手,直奔几个密集的小饰品摊床而去。

    钟曼琳很奇怪,少爷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难不成,他有些xìng格扭曲,有些偏女xìng化?嗯,看着他的长相,倒是很秀气,可他说话做事也不带娘娘腔啊。带着满心的疑问,钟曼琳跟在洛和平左右。

    洛和平的位置抓得很准,一下就抓到了大市场里小饰品种类最多的区域。那一个个不起眼的摊床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饰品。胸针、项链、耳钉、耳环、戒指、头花、手镯……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就不存在没有一说。至于这些饰品的质材,更是五花八门,金属的、珠玉的、竹木的、还有非天然合成材料的。说起这些饰品的sè彩,也是让人眼花缭乱。红的、绿的、蓝的、紫的,还有彩虹sè、变幻sè,几乎人世间颜sè都被这一网打尽。说起价格来,高低贵贱,也是各不相同。

    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摊床上,摆放得越规矩越整齐的饰品,未必越是好东西。而那些真正的好东西,往往看起来又异常的普通。好比明珠蒙尘。洛和平在赛尔星时,曾经在饰品市场里混过一段时间,所以能看得出些门道。对于一些混杂在次品中的好货sè,洛和平一阵心里惋惜,这可真的糟蹋好东西了。这种摆放陈列法,怎么可能卖出好价钱。

    喜欢饰品类的这些东西,是女孩子的天xìng,钟曼琳也不例外。一到了摊床边,眼睛就离不开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物件。洛和平偷眼观察了钟曼琳的眼光所及之处,心里略有些失望,看来她还是不懂这里的门道。得,看少爷给你露一手。

    想到这,洛和平开始俯下身,在诸多的小饰品里淘起宝来。那jīng挑细选的态度,仿佛是沙中淘金一般。半个小时过去,钟曼琳开始审美疲劳,可洛和平依旧孜孜不倦地在那些首饰中翻弄着,把手上弄得沾满灰土。

    钟曼琳贴近洛和平耳边低声道:“少爷,你真要买这东西吗?不买的话,你这么挑法,人家会骂我们的。”

    洛和平头也不转地说道:“当然买。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做?就好了……行了,就它了。”说着,洛和平举起了从众多小饰品中挑出的物件,招呼着摊主人道:“老板,有水没有?把这个给我洗出来。我也得洗洗手。”

    摊主人依洛和平要求,打了小半盆水过来。看到洛和平捏在手里的小物件,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小伙子好眼力啊。你怎么把它挑出来了?这是我好几年前进的老货底子了,可能就剩这么一支了,夹在这些货里,竟然叫你翻出来了。”

    洛和平嘿嘿一笑,道:“你这些货里也就它还算象点样。”随后,他把清洗完的小物件举了起来。原来是支纯银的珠花发夹。这小东西冷眼看去,并不起眼。细一端详,就会发现考究的做工让它显得分外别致。再细看,会感觉一种宁静的气息从它上面慢慢散发出来,淡雅若兰。

    洛和平在衣服上擦干了手,招呼钟曼琳过来,把手上的珠花发夹别到了她的头上。而后,洛和平退开一步,审视着钟曼琳戴上这珠花发夹效果,好象一名艺术家审视自己的作品一般。洛和平出神的眼光让钟曼琳好生扭捏,把头低了下去。洛和平不允,又把她的脸托了起来,近距离地上下看了好一会。

    “漂亮!好眼光!”饰品摊主抢先拊掌赞叹起来。

    “是吗?”钟曼琳下意识地问,双手捂在了发烫的脸上。

    洛和平撇撇嘴,那表情好象在说:还敢置疑我的审美眼光?随后,洛和平指了指在摊床上的镜子。摊主很有眼sè地把镜子递了过来,交到了洛和平手里。

    洛和平歪着头一语不发,一手叉腰,一手擎着镜子对着钟曼琳,任她在镜前百般变化表情,反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摊主对钟曼琳道:“你男朋友好眼光哩,你可没找错人……”

    摊主一句话说得洛和平虚荣心爆棚,心道:老子这眼光,走到哪不是神眼?我还能挑错东西?

    却不曾想,摊主的马屁拍错了地方,直接拍到了马腿上。听了摊主的话,钟曼琳心中一窒,明媚的脸上立刻多出几分黯然。她也想洛和平能是自己的男朋友。可……自己配吗?自己哪有那个资格?至多只不过是能做人家的玩物罢了。想到这,心中凄苦的钟曼琳抬手,yù摘下头上的发夹。洛和平抬手拦住了她,道:“效果挺好的,摘了它干嘛?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主开口要五十联邦元,之后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三十联邦元成交。摊主一脸肉痛地表情道:“这要不是剩最后一件货,我说什么也不能这个价卖你们……都赔钱了!那上面还有颗宁神珠啊,那珠子也不止这么点钱……你这小伙子不地道,给姑娘花钱还这么小气……”

    洛和平哈哈一笑,不理摊主的碎碎念,携着钟曼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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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洛和平才发现,刚才一直笑逐言开的钟曼琳低着头,一脸郁结的表情。奇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你不喜欢这个头花?”

    “不是的,少爷……”钟曼琳低头道。

    洛和平心生疑问,像万家侯那样搔了搔后脑,问道:“那你怎么了?”

    钟曼琳还是低着头,半晌才问:“少爷,这个头花,你是买给我的吗?”

    “当然,戴在你头上,当然是给你买的。要不你以为是给谁买的?”

    钟曼琳幽幽道:“我以为你是买给别人的,只是拿我当模特而已……”

    洛和平心中好笑,心想,这妞想法真多。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敢情是这么回事,怕我不是给她买的,而是送人的,闹了个空欢喜。于是洛和平柔声安慰道:“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头上缺那么点装饰。现在加上了,漂亮多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不是的,少爷……”钟曼琳顿了顿,鼓足勇气道,“少爷,我只是个私人助理……”

    “那又怎么了?”洛和平不解,问道,“这和这个头花有什么关系?”

    钟曼琳咬着下唇,脸上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犹豫再三,她还是说了出来。“少爷,私人助理只是个好听点的说法,是对外说的。其实我是签了永久契约的,说得直白些,就是卖身契。我现在就是矿管所送给你的礼物,以后就相当于你的私人物品,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说完,钟曼琳抬起头,直盯盯望着洛和平,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决绝。

    洛和平听得五雷轰顶,他根本没想到,事情在钟曼琳嘴里,竟然是这个样子。“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很想笑,可又笑不出,只是说出这样一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荒唐的事!”

    在钟曼琳又一次说出这个让洛和平难以接受的事实后,洛和平失语了,这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他的印象里,这种类似充当家奴的约定,只是存在于联邦史前的时代。上学时候的教科书里明明说过,这种不平等的人权,在第七星系联邦zhèng fǔ成立后,彻底废除了。第七星系不是进入现代文明了吗,不已经不再是帝国文明了吗?第七星系的人不都站起来了吗?不是都不再被奴役了吗?洛和平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洛和平一手拊着额头,一手举起摆了摆,对钟曼琳道:“我觉得有点乱,你容我捋捋思路再和你说。”

    “少爷,我只是你一个仆人,你真的没必要对我好,为我费心……”钟曼琳道。

    “停停停,你打住。别说了,你容我想清楚再说。”洛和平制止了钟曼琳继续说下去,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地说道,“仆人也是人!”

    好半晌,洛和平平定下情绪,问钟曼琳道:“那个什么黎黎,也和你一样?”得到确认的答复后,洛和平又问道,“钱望海也知道这件事?”

    “他?”钟曼琳凄然一笑道,“这件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洛和平又是一阵沉默,熙熙攘攘的人流挤得他如波涛中一叶扁舟。他人虽在晃动,可脚步却站得异常坚定,没有半点没离开。颇有几分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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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琳,我不知道你究竟签了什么样的契约,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傀儡,不是提线木偶。所以,我会把你当chéng rén来看。”洛和平扶住钟曼琳的双肩,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今后,不许你再说那些丧失人格的话。你要记住,你并不低人一等,有权利享受生活赋予你的一切。”

    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洛和平一席话后,双泪长垂。“少爷……”钟曼琳失声,本能驱使她如倦鸟投林样扑向洛和平的怀中。此时此刻,她几乎把世界都遗忘,只想无限靠近眼前这个男人。

    当温香软玉入怀,洛和平脑海中的高尚情cāo瞬间就消失得了无影踪。若说还有一息尚存,那也是把“情cāo”中的“情”去了。残存的内容,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留下的念头。那一刻,酥麻感从脚底贯穿到头皮,仿佛身体被接入了一股微电流,持续穿透他周身的皮层,让他颤栗而不能自已。洛和平下意识地搂住怀里的女人,手不自觉地抚到了钟曼琳浑圆的臀处揉捏起来。

    手感真好……洛和平,你真卑鄙,趁人之危……她自己都承认,是属于我的……呸,你个伪君子,还说尊重人家人格……她自己愿意的……你把方一婷放到哪里去了……

    在洛和平被怀中的女人唤起yù望,并沉醉于手上的触感时,他的心里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两个伴生小人儿瞬间分离开,当场打起了口水帐,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然而,不管心中的这两个小人儿如何交战,都没能干预得了他洛和平本人手上的动作。他的手不仅没有停下,反而顺势摸到了钟曼琳光滑的腿上,还大有掀起她裙子一探究竟的趋势。

    钟曼琳被洛和平揉弄得满面绯红,娇喘渐重,发觉洛和平的手已经偏离的预期的轨道,才伸出手来阻住了进一步行动。“少爷,那么多人看着呢……”说完,她无限娇羞,把头深深埋向洛和平的颈窝。

    理智终于在洛和平的头脑里占了上风,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清楚地知道,说有人在看,只不过是种托词。可他依然不自信地环视了四周,用来证实自己的判断。

    清醒过来的洛和平,再拉不下脸搂住钟曼琳上下其手。

    天涯大市场里依旧喧嚣如故,无人愿意把目光投向他们。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对痴男怨女而已。别说平平常常一对痴男怨女,就是两个男人当街抱头痛哭,恐怕都刺激不了天涯人麻木的神经。因为在这里,每天见的怪事早就习以为常,连饭后的谈资都够不上。

    有句话叫,生活,原本比故事更jīng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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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和亲密的身体接触,洛和平觉得钟曼琳不再陌生,至于为什么,他也道不出个所以然。而钟曼琳也有着同样的感触。当她再次挽住洛和平的手臂时,则显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默契,那么的顺理成章。一种发自内心的的信任促使她挽住那条手臂而不愿松开。那一时,她才注意到,看似消瘦的洛和平有着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

    两个人依旧是漫无目的地闲逛,除去讨论些矿管所里的闲事外,洛和平依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观瞧。到了木器集市处,洛和平正在留心一件木雕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钟曼琳一声惊叫。洛和平侧脸过去,没来得及询问钟曼琳发生了什么,只听她开口骂道:“流氓。”

    钟曼琳小脸气得通红,一只手绕到了身后,声音不高,却满是怨恨地对洛和平说道:“少爷,有人sāo扰我……”

    洛和平皱起眉,绕到钟曼琳身后,看到她把手捂在浑圆的臀处。洛和平抓开她的手,看到雪白的裙子上黑手印宛然。

    本能的保护yù像在洛和平心里种上了一根刺。顺着钟曼琳愤怒的眼神循过去,洛和平看到了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对着自己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这时,一声悠长而尖利的口哨划破空气,传进洛和平的耳朵里。这声音像战斗的号角,伴随着冉冉而起的怒火,彻底吹响了洛和平心中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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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推荐榜上了,看来会很杯具啊。不过么关系,这周继续认真写故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故事渐入佳境的哦~~

    依旧是老习惯,呼吁一下收藏+推荐!狂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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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介绍:
一名赛尔星上的流浪汉,莫名其妙的在街头上成了青年领袖,在他尚未品味出命运魔方的真谛之时,他又成了囚徒。 MylifeforSiaer,MyfightforSiaer!为赛尔而生,为赛尔而战! 在这句从他一出生就耳熟能详的誓言中,他如何走完这从囚徒到元首之路? ******************************************************************* 有人问我,这是个什么类型的文。想来想去,我自己都不太好定义了。就当我装下蛋吧。不都是流行小白文么?我反其道行之,搞个大黑文吧。大,格局肯定够大,但绝对不是狗血的那种胡编乱造。至于黑么,怎么黑法,就见仁见智了。其实很简单,您收藏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黑了么?银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银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银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