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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光方丈甩一墙     银河txt下载     银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二话:聪明与傻(中)

    看着洛和平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仇连生恨得牙根都痒痒,但还是忍住火,没敢撕破脸皮。

    这是和洛和平的第三次碰头了,这小子依然这么cāo蛋,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一点礼数都不懂。若不是老苟再三强调,不许和矿管所闹僵,我特么早上去抽他两撇子了,教教他怎么做人!

    仇连生心里非议不断,但还保持着一张笑脸,只是那笑脸涨得通红,后面憋的火,基本上叫个人就能看得出来。仇连生觉得,自己恐怕是矿务管理司中,最窝囊的巡查员了。他非常不理解,老苟严禁自己对矿管所里的一干杂碎保持强硬的态度。至于为了些什么,老苟却又藏着掖着,仿佛有着天大的机密一般。

    “这事我真做不了主……哎,对,你得等唐白病假休完才行……是,唐白走前是全权授予我处理所里的事。但是我不了解情况啊,我不能瞎决定吧?何况调控这个事是大事,我哪知道过去的惯例是什么?再说了,你光说惯例,我查遍所里的资料,也没看着这个惯例的相关文献。我这想找个参考的都找不着。总不能我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哎,对,还是那句话,你得等唐白回来再说。”洛和平敷衍得滴水不漏,死不吐口,就是不接受矿务管理司的调控,自然也就不能发矿。

    看着仇连生脸上变化不定的表情,洛和平似笑非笑地再偎回沙发里,侧脸要冉秋云再喂自己一颗草莓。

    这情形看得两位巡查员鸡皮疙瘩暴起。心中骂道,你这是秀恩爱呢还是秀权势呢?

    仇连生连喘了几口粗气,才把这份不平掩了过去。他有种预感,再多和洛和平说几句话,自己都得吃硝酸甘油或者救心丸之类的药,不然心血管都能气爆了。

    仇连生很想问洛和平一句:是不是除了调控发矿的事你做不了主,其他的都行。但他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忍到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耐心。

    趁着自己还没失控,仇连生要求终止了这次会谈。

    就这样,第三次与洛和平就调控事宜的交涉,又一次无功而返。

    回到落脚的客房,仇连生开始后悔,怎么自己主动揽了这么个差事。原本到704的巡查计划,并没安排到自己头上。是自己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到704上来。哪曾想,原计划中的福利,如今却变成了王八蹲灶坑,憋气又窝火的局面。

    悔不该当初贪功冒进。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天过去了,一点改观都没有。这个叫洛和平的滚刀肉怎么就那么难缠呢?这怎么向老苟交代呢?若是落把柄在那孙子手里,那可真的挺难办。老苟整起人来,向来是心黑手狠,到时候自己的叔叔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两说啊。

    让仇连生觉得头疼的事,还不只这些。他曾考虑着在矿管所里的档案库里找到点蛛丝马迹,好借势给矿管所里施压,可真到实践cāo作环节,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凡是他认为可能找到马脚的地方,他都没有查阅权限。

    看着查阅权限的设置提示,他的心彻底凉了。那保密等级设置得高不可攀,连他那担任正部级官员的亲叔叔都没有查阅权限。

    这都搞的什么飞机啊!仇连生哀嚎着按住自己的额头。又想着那美艳矫健的冉秋云可能在洛和平身下婉转承欢,仇连生心中的抑郁之情,就更扩散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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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比谁傻啊?

    目送着仇连生离开,洛和平一点快意都没有。他甚至觉得,这出戏继续演下去,简直是种煎熬。

    洛和平不怕拉仇恨,但是他很不喜欢自己被算计了感觉。这出戏其实完全可以不必这么演。他已经明白过这味道来:冉秋云和仇连生肯定是有私人恩怨。按照现在的剧本继续玩下去,那就成了把这份私人恩怨承揽了过来。

    问题是,现在自己根本解释不清。

    一句话叫开弓没有回头箭,仇恨种下来,想化解就难了。而且就现在的情形看,即便是解释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让洛和平从心里很厌烦冉秋云。

    洛和平曾惦记着私底下回击冉秋云一下,作为报复。他半开玩笑地调笑着问冉秋云说,你就不怕天雷动地火,我真的把持不住?

    冉秋云一脸向往的样子回敬道,不就是潜规则嘛,我从了!

    冉秋云的一句话,就让洛和平彻底像霜打的茄子,打了蔫。

    自这件事后,洛和平演完答对巡查员的戏,立刻躲冉秋云老远。他从骨子里开始怕起这个生冷荤腥皆不忌的女人。其实洛和平有种感觉,冉秋云也是sè厉内荏,只是口头勇气,话扔得响,没那实干的能耐。但他不敢赌,因为他更有种感觉,和冉秋云扯上关系除了麻烦上身,再没什么好处。

    尽管洛和平百般厌倦,可戏上依然敬业,和冉秋云把一对露水情人演绎得活灵活现。只是,他有种隐忧,这戏继续下去,能解决得了实际问题吗?

    这年头,谁都不比谁傻。眼看着矿管所里故意刁难,这俩巡查员居然没负气出走,这说明事情可能要有变化。因为这明显和预期的结果不一样。

    从眼前的形势上看,那俩巡查员的态度显然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在软磨硬泡,目的很简单,就是把调控的事落实。而且拉出一副持久战的架势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个仇连生还好说,估计快绷不住了。可那一直都没怎么开过口的耿永合,却是满沉得住气。

    洛和平有点担心,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和这两个人周旋多久。

    更可恨的是唐白,现在他像甩手掌柜一样,把全部的压力都压给了自己。头一天与唐白单线联系时,唐白已经明确表态了,只要巡查员一走,自己马上回704收拾残局。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死结啊!你总不能让我答应他们调控吧?洛和平心中怒骂着。

    巡查员赖着不走,影响到的,不只是唐白没办法回矿管所,还有所里的对外发矿事宜。偷着往外发矿,这事根本连想都不能想。那巡查员一调物流库的记录,立刻就一目了然。

    到时候巡查员堵着门来追责,总不能和人家说:除了不能按调控发矿,给哪发矿都行吧?这不摆明了是犯浑,给自己找麻烦么。

    问题是,这供矿合同有期限的,到期供不上矿,就是违约,这个违约责任的成本,可是太高了。相关的违约赔偿,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这可怎么整呢?你唐白一口一个矿务管理司那帮傻子,可这帮傻子你不也摆弄不明白么。不然这帮傻子现在怎么能挤兑得我们连矿都发不出去?也不知道到底谁聪明谁傻!

    又想起矿管所里一干高管,在应付巡查员的事里,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洛和平更是一阵阵抑郁气结。暗骂道:一群靠不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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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的人,现在不光是巡查员和洛和平,还得算上远道而来的连海源一个。

    洛和平的始终避而不见,让连海源上火得满嘴火燎泡。他有点后悔,当初自作聪明的得罪了洛和平。问题是,现在忏悔无门,想去找这少爷赔礼道歉都没个机会。

    就差四处求爷爷告nǎinǎi了,可是事情依然没有半点进展。洛和平仍旧是连面都不照,甚至连个回音都没有。然而第十七星系那边,却对自己的境遇没有半点体谅,一天一封电函过来,催自己尽快发矿。

    我倒是很想给你们发矿,可我也得有才行!连海源心中悲愤地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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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河纪元4166年4月29rì,704矿管所在一片焦虑和浮躁中度过了这一天。

    就在这一天,第七星系官媒《联邦真理报》发表了这样一篇署名文章:《银河邪恶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文中分析了第七星系现在的大好形式,评古论今,总结出,如今是第七星系在历史中发展的最好时期,一切都归功于联邦zhèng fǔ对真理的探寻,第七星系民众更应坚持在探寻真理的道路上,不动摇,不懈怠,矢志不移。

    普通民众,对于这种典型的官样文章根本不明所以,自是觉得稀松平常,只当是联邦zhèng fǔ唱的高调。至于那些对政治极为敏感的社会jīng英们,只是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却没深去考究。只有那些身在核心中枢的人,才懂得,这篇文章里,到底在表述些什么,后续又将有着什么样的玄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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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两更,上一章是算到上周末的。多了,不解释。暂时还无能力两更,见谅。

七十三话:聪明与傻(下)

    任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戏剧xìng的变化,竟然产生在洛和平的“绯闻女友”范扬洁身上。

    只是这事情之中的曲折,任哪一个来,却也实在难以说得清楚。

    4月30rì,也就是4月里最后一天,林卫方所长家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是谁呢?答案是,洛和平的助理钟曼琳。

    见到林所长,钟助理直接来了个双膝跪拜,泪求林所长想想办法,救一下她的洛少爷。

    对于钟曼琳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林所长吃了一大惊,忙把钟曼琳从地上搀起来,安排到座位上。细一过问,才知道,洛和平为了应付矿务管理司的人,急得吃不下睡不好。而所里其他高管不仅不帮忙,还冷眼旁观,一问点办法就一推六二五。

    林卫方没有尽信钟曼琳的一面之辞,以他对这帮高管们的了解,应该知道,他们不是不帮忙,而是真的没那个能耐。问题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自打和唐白他们在会上闹翻以后,林所长一直对所里的事务消极怠工,不闻不问的,到现在为止,除了听说矿务管理司下来巡查员了之外,其他情况一概不了解,就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嗯?等等……林卫方脑子一转,问钟曼琳道:“这是……洛和平让你来的?”

    钟曼琳犹豫半晌,才说出来是自己自作主张,因为自己太着急了。

    林卫方淡淡道:“那你怎么想到来找我呢?”

    钟曼琳嗫嚅着,又是好半天才说道:“我……我觉得所长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帮忙的,不能袖手旁观……”

    “这个事和好人不好人,不发生联系。”林卫方的声音依然平淡。

    “所长……”钟曼琳急抬头道,却被林卫方抬手打断。

    “让洛和平自己来找我。”林卫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道。

    “所长!少爷他不会来的……”钟曼琳再一次急得流泪,道,“他觉得自己亏欠你,不好意思来见您啊……”

    果然,这小丫头好象知道些小瓶子和我的过往。林卫方心中长出了口气,庆幸自己jǐng醒的判断。又问道:

    “他都和你说过些什么,关于我和他之间的。”

    钟曼琳抽泣着答到:“少爷什么都没说过。有一回我听到他说梦话,后来又听他不经意说出的一些东西……我猜你们可能从前就认识,关系应该也很不错。他叫你瘸子叔……”

    林卫方沉默少顷,除了感叹面前这小姑娘的聪明外,回想起当年在赛尔上的往事,心头不由得一紧。林卫方道:“你回去告诉洛和平,让他来找我,你就说我让的。”

    钟曼琳应下后,就离开了。

    出了林卫方家的大门,钟曼琳擦干了眼泪,转身回了I423。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可眼里迸shè出的jīng光,却与刚才那梨花带雨,弱柳扶风的样子判若两人,让人无法相信,那个在林卫方面前娇滴滴的姑娘,竟然是如此的jīng明干练。

    当夜,夜深人静时,洛和平独自一人悄然出现在林卫方所长的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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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老jiān,马老猾,兔子老了鹰难拿!

    当洛和平说出这句话时,林所长毫不客气地兜头给了他一记脑勺。

    “兔崽子,哪有你这么混蛋的!竟然还骂你瘸子叔!亏我还好心帮你想办法。”林瘸子笑骂道。

    洛和平揉了揉脑后,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不说我瘸子叔有大智慧么……那,瘸子叔,我就先回去了。等事情全办妥当了,我找你喝酒。”

    就这样,洛和平走了,留下林卫方自己,久久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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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在林卫方那里得到了一个新的解决问题思路。

    其实当他把自己面临的困境和林瘸子一说,林瘸子立刻就找到他们问题的所在。其一是,对方变了策略,矿管所里没有跟着变化;其二是,过于针锋相对,把对方的意图彻底压制住了,但又不能一锤定音地解决问题,结果就成了现在不死不活的僵局。

    林瘸子给洛和平分析完因果说,有句老话叫将yù取之,必先予之,你听过没有?

    这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洛和平立刻就回过神来,明白到底打破僵局的技巧在哪里了。

    这种事,对于有悟xìng的人来说,其实就是隔着一层窗户纸,点破即可。对于像洛和平这种野蛮人,只要有人把那层窗户纸给他点破,他顺着那小洞就能把整张窗纸都撕下来擦屁股,顺便破窗而入。

    洛和平决定示敌以弱,对于下一步与巡查员接触,换一个低姿态。目的是让两位巡查员认为,所里怂了,便于他们拿出嚣张的姿态,这个时候才可以找到由头将事情谈崩,顺便把他们俩弄得打道回府。

    洛和平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接近成型的方案,可他却没立刻着手落实,甚至在召开小会议室会议前,都没露出半点口风。

    会议议题自然是如何送走矿务管理司的那两个瘟神。在会上,洛和平大倒苦水,逼着所里几名高管拿个主意,不然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洛和平这一手搞得所里几名高管一筹莫展,除了劝慰洛和平外,再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比起没有主意,他们更怕的是洛和平甩手不干。那这局面,任谁来也收拾不得。难不成,还能临时说动林所长临危受命?这事想都不用想,绝对是搬梯子上天——没门儿。

    闹了一溜十三招,洛和平才**裸地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准备好酒好肉招待两尊大佛,而且让冉秋云撤出后续的接待工作。

    对于洛和平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想法,冉秋云第一个反对,理由是,受了矿务管理司这么多年气,难得有这么个出气的机会,怎么还能放弃。洛和平这是急火攻心,烧傻了吧。

    洛和平也懒得解释,直接一句,觉得不行那你就来,正好我嫌这差事闹心呢。

    这一句话堵得冉秋云默然无语。其他人,也都跟着默然无语。小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看着这群自诩高智商的人在那里拿不定主意,想不出头绪来,洛和平心里冷笑着,心道:一个个不都自我感觉良好么?也不知道到底谁聪明谁傻。要不是瘸子叔点醒我,我还在蒙头转向呢。

    好半天,向来很少先拿意见的房寒首先开腔说,支持洛和平。许三川紧随其后,也举手支持。在钱望海也说出支持后,冉秋云也没办法否定洛和平的意见。

    散会时,洛和平开口说道:“你们啊,没一个靠谱的。”

    其他人都不解其意,纷纷愣住。惟独许三川哂笑着说:“和平,你学坏了。”随即扬长而去。茶壶装饺子,肚里有数的房寒会心一笑,摇了摇头,也跟着离开了小会议室。

    钱望海和冉秋云留下,准备和洛和平再谈谈,可洛和平没有半点谈的兴致,摆了摆手,径自离开,连钱望海要求送他回去,都被拒绝了。

    接连几天里,洛和平在会见两位巡查员的时候,抵触态度渐渐缓解,谈话氛围也变得融洽很多。虽然实质问题始终没有让步,但不再像当初那样,搞得针尖对麦芒那么紧张。用洛和平的话讲,这是大家伙儿熟了,酒喝透了,也就成朋友了。但是,始终遗憾的是,他没能把这两位巡查员应有的嚣张跋扈气焰培养起来。

    洛和平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打压他们给力过猛,以至于这风头一时半会都扭转不过来。另外,这气氛也太过融洽和谐,想找借口翻脸也都不易。这rì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洛和平又一次惆怅起来。

    说无巧不成书。一次酒局过后,洛和平无意间打翻了菜碟,满盘菜扣到了仇连生身上。

    原本事情也不大,换套衣服也就了结了。但矿管所里怎么也不可能预备出巡查员的衣服,只能临时找套所里的常服拿给仇连生替换。至于那脏了的衣服,则被洛和平安排人去清洗。

    事情到这,本就结束了。可酒局散后,仇连生心血来cháo地四处走了走,结果就走到了行政楼里。

    矿管所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酒后不得进行政办公区域。恰巧,醉酒的仇连生撞到了爱多管闲事的范扬洁。平素看着穿常服的人,小范就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更别说近来一直传她和洛少爷有过亲密关系。这一遭撞到个常服醉汉,小范条件反shè地堵住他,毫不客气地进行了“批评教育”。

    仇连生从打到704上来,一口闷气始终没顺过来,加上喝了点酒,自是不能忍受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于是就与范扬洁产生了争执。鬼使神差的,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说事情赶巧,也就赶巧在这,向来质量jīng良的矿管所工作服,这一次意外地出了问题。在仇连生和范扬洁的撕扯中,范扬洁的工作服被生生扯成两半,露出了内衣。

    得知这个消息的洛和平,灵台异乎寻常地清醒,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小范是自己在所里几乎公认的“女朋友”,这件事不出头翻脸,就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于是,“冲动”的洛和平,因为仇连生调戏了自己的“女朋友”,赏了对方一记封眼捶,将仇连生打成了标准的海盗眼。

    5月4rì,矿务管理司与矿管所就调控事宜的商谈就此破裂,一场闹剧算暂时告一段落。临离开704前,在空间站里,极为抑郁的仇连生怒号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当这个消息转达到洛和平的耳朵里时,他冷笑道:“跟老子装什么灰太狼?再来老子还揍他!”

    本以为,就此可以松口气的洛和平,根本没想到,自己一点也没得休息,就陷入了下一个旋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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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到家,才写完。不算今天,算昨天的。

七十四话:凶杀

    接到钱望海电话的时候,洛和平正在林卫方家里蹭饭。

    用洛和平的话说是,好久没吃到过瘸子叔亲手做的饭了。

    林卫方下厨,洛和平帮厨,颇有共享天伦的味道。边做着菜,边叙旧。刚把饭菜摆上桌,还没吃上两口,钱望海的电话就搅了局。

    “少爷,出事了。”钱望海的声音沉重得像挂了千斤坠。

    “我艹!我还有没有点私人时间了!”洛和平异常烦躁,直接爆了粗口。这缘于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jīng神始终处于高度的压力之下,冷不丁一放松,本是很高兴,可突然间又让他再绷起来,他条件反shè地产生了厌恶感。

    洛和平调节了下情绪,把声音放平缓道:“出了事,就解决啊。我这吃个饭都不得消停啊。”

    钱望海声音依旧沉重,又道:“少爷,事情不那么简单,出人命了。你还是过来开个会吧。”

    会会会,一天就特么的知道开会。洛和平心里狂骂不止,却也不敢怠慢。毕竟是涉及到了人命的问题。他和林瘸子打了招呼,三口两口急把饭吃完,就作告辞。

    涉及公事,林卫方自是不好阻拦,只是叮嘱万事别急噪,沉下心来,想清楚再下手处理。洛和平一走,林卫方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他讨论。至于事情是什么,冷不丁被意外打岔过去,还真没想起来是什么。入夜,临睡前,林卫方才想起来,是要和洛和平说说他那机灵的小助理。

    “看来只能等再有闲暇时说了。”林卫方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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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到小会议室的时候,一脸官司,一张脸拉得比驴都长。见到钱望海,差点忍不住开骂。不过好在,他反复对自己说,注意素质,注意修养,现在是领导了,不能动不动就骂人。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怎么个意思?”

    小会议室里气氛诡异得吓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坐在那里像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

    “到底怎么回事?”洛和平提高了一个声调问道。

    还是无人应答。只是钱望海打开了投影,一段清晰度并不高的影象立时呈现在显示屏上。这应该是街头监控录象里拍下来的内容,影影绰绰的,只看几个人突然乱了起来,似乎有肢体冲突,紧接着,一个人手中一亮,双臂用力一挥,在他面前被光条扫到的人,就分成了两片。

    “这是什么?”自打进了小会议室,始终没落座的洛和平问道。

    许三川站起身,拉洛和平坐下,道:“听老钱说吧。”

    钱望海缓缓道:“大概两个小时以前,在四号街上,我们所里的一名工程师被人当街杀害了。刚才你看到的,就是路上的监控视频拍到的原始记录。据目击证人说,好象行凶的是野区的人。”

    钱望海话音落定,洛和平心里惊涛骇浪翻涌,面sè却一如既往。

    换做是一年以前,碰到这样的事,听闻有人当街被劈成两片,洛和平不说失声惊呼,也差不多少。然而近一年来,遭遇的变故太多太多。这些变故,让洛和平的心xìng起了翻天的变化。所谓从量变到质变,正是如此。此时此刻的洛和平,说泰山崩于顶而面sè无改,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就目前而言,能让他动容的事情已经是很难碰到了。

    半晌无语的洛和平,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考虑着这事情带来的后果,考虑着后续的处理手段,顺带着考虑着处理后的利弊得失。

    考虑过后,洛和平骤然发现,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快成了自己的一种本能。

    洛和平扪心自问道:这,算成长了?

    驱散心里的感慨,洛和平开口道:“这件事扩散没有?”

    “还没扩散开,但是恐怕很快就扩散开了,封锁消息怕是很困难了。”钱望海给出的回答,在洛和平的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这回答也把洛和平准备封锁消息的话生噎了回去。

    转念一想,洛和平又道:“该控制消息扩散还得控制,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不能因这件事情起了谣言,得把下面的组织和思想工作做好。不要诱发群*体*xìng事件。”

    洛和平这句话说出来,小会议室里所有人俱是一震,任谁也没想到,洛和平的措辞会如此犀利。这话说得……很不洛和平啊!还没等几个人回过神来,洛和平又道:“这个事谁来办一下?望海不行,他一会得跟我去治安局一趟……老许,这个事你来办吧,尽快着手。一会散会了,你就去办这个事……人手不够,你和秋云姐商量吧,你牵头。实在不行,房所儿也跟着,这件事一定不能乱了咱们自己阵脚。”

    说完,洛和平看了看钱望海,问道:“老钱,治安局里和你关系硬的,有没有副局长这个级别的?”

    钱望海一愣,立刻回道:“有,不过……”

    洛和平一摆手,打断钱望海的话道:“行了,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咱俩准备去治安局。细的我路上和你说。该特么找这帮犊子玩意儿秋后算帐了……”洛和平笑得非常冷,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

    洛和平站起身,抬腿就要往门外走,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又站了下来,说道:“散会吧,大伙都忙自己的事去吧。电话都保持随时可以联系的状态,晚上回来继续开会。”

    说完,洛和平领头,钱望海尾随而去。

    小会议室里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房寒才先开口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唐白回来了?”

    许三川打了个哈哈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呗,那一刻,他唐白附体,继承了唐副所长的光荣传统。”

    房寒和冉秋云齐齐瞪了许三川一眼,才制止了他把玩笑继续下去的意思。

    冉秋云道:“我觉得可不是唐白回来那么简单,我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三川正sè道:“那都不重要。现在……还是先忙正事吧,别让他以为咱们在拆台。矿务管理司的事儿,他意见就老大了。这件事没安抚好,他回过头来不是更有借口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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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遭到治安局,洛和平可不只是存心想给顾万鹏局长添堵那么简单。

    因为他意识到,治安局里有自己的人,cāo作起一些事情来,的确会方便不少。而且在信息反馈上,也能快捷很多。

    也说不清楚,是权力yù,还是出于公心一片,为矿管所里的前途着想,总之,洛和平想借这次凶杀案,还有过去自己被刺杀始终没破案的一事,向顾万鹏施压,顺手捎带着,扶植一个和自己这边关系近密点的人。

    他把自己的盘算和钱望海交流了一下,钱望海听得心惊肉跳,心想,这洛大少爷什么时候心机变得如此yīn沉?过去他也不是这样啊……难道过去是一直在装傻?

    心中带了jǐng觉和敬畏,回答起来就变得更唯唯诺诺。这让洛和平很不满意。

    “你到底是啥意见?说你的想法,别老行,好,糊弄我呢?”洛和平皱眉道。

    无奈,钱望海只得重新组织语言,道:“好处肯定是有……怕是顾万鹏不太容易屈服。再者,那人太yīn险,阳奉yīn违的。上次的事,他不也没给什么说法么。”

    “哼哼,这回,我要不把他这蛤蟆攥出尿来,我跟他姓!”洛和平瞥了一眼钱望海道。

    他觉得,钱望海嘴上虽然没说透,但他应该是支持自己去找顾万鹏的麻烦。其实刚才那话,也不过是抽火激将。于公来讲,矿管所里和治安局的联系工作,都是钱望海在负责,接口人手如果协调成一个和他关系相熟的,对于他工作也容易cāo作一些。于私,老钱和顾局长有着私怨,落一下老顾的颜面,挤兑挤兑他,钱望海肯定也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不好说得太露骨而已。说白了,还是没和自己交心。

    想到这,洛和平又有几分不痛快。

    到了治安总局,洛和平和钱望海下了车,就三步并做两步地往门里走,门前的保卫人员见是熟人,其中又有洛和平这个活祖宗,所以连拦都没敢拦。不过,他们不敢拦,不代表别人不敢拦。

    一个满脸衰相的男子一头扑到了洛和平的脚下,拦住了洛和平的去路。

    洛和平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弄得一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问怎么回事,只听那衰男带着哭腔道:“洛少爷,出事了啊,我们连总失踪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洛和平看着眼前的衰男有些眼熟,不过说什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洛少爷,我们总裁连海源失踪了,我要去报案,他们不让我进门,说时间不够,没到失踪的立案标准……”衰男对洛和平道。

    洛和平又想了想,才想起这衰男原来是连海源的秘书。

    洛和平问道:“你怎么没把这事跟我们所里反应一下?”

    衰男怔怔的看了洛和平好一会,才说:“我反应了,开始接待我们的人员告诉我们,不着急,一般没事。后来又告诉我来报案。我一直想去找您反应这个情况,可是……”衰男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意思已经摆明了:我们连总都见不着你,我这小虾米,就更别提了。

    听完衰男的话,洛和平看了眼钱望海,发现钱望海的脸sè和自己一样黑。

    敢情这意思,连海源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还脱不开干系呢。想到这,一股无名邪火上涌,洛和平脸sè更黑,一步跨过衰男,直冲治安总局大门而去。

    此时洛和平只有一个念头,把这火发到顾万鹏的头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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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我这人品在书友心目中是大坏了,本来两更的玩意,还得整第二天去。不过真的是有心无力,可怜一下俗事缠身的人吧。

七十五话:有人失踪

    洛和平中指并着食指,屈起的关节砰砰敲击顾万鹏面前的办公桌,一点面子也不留地直呼其名道:“顾万鹏,我没心思和你扯皮,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洛先生,你先别急,咱们坐下慢慢说……”顾万鹏汗涌如浆,他根本没想到,洛和平会亲自到治安总局兴师问罪。一时乱了手脚的他,只想安抚着洛和平,暂时把这一关糊弄过去再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洛和平一把拨开顾万鹏伸过来示好的手,侧过身,虚坐在顾万鹏的办公桌边,道,“我只问你,这个事能不能给我个交待。”

    “洛先生,你总要给我们时间,破案的时间。”顾万鹏赔笑道,那笑比哭都难看。

    洛和平上下打量了一下顾万鹏,冷笑了两声,从衣兜里摸出烟,自顾自点了一支,吸了两口,又上下打量了顾万鹏一番。这举动搞得顾万鹏后脊梁直冒凉气。

    “给你们时间?上次我遇到刺杀的事,我没给你们时间吗?结果呢?到现在,也没给出我什么结论吧?我还给你时间,给你时间到什么时候?还有……”洛和平左右顾盼,寻找着连海源秘书的踪迹,却发现人没在。

    虽然有点演绎成分,可洛和平心中的火还在,对钱望海说话也没了好声气:“去,把连总的那个秘书给我带过来,让咱们的大治安局长听听,在他辖下,到底有多少神奇的事发生。”

    不一会,连海源的秘书被带到了顾万鹏的办公室。在洛和平的授意下,他讲述了连海源失踪的经过。尽管有洛和平撑腰,他还是不敢造次,态度非常恭谨。

    连海源的失踪只有不到十个小时,按法定的程序来讲,还够不上失踪立案的标准。不过对于洛和平来说,他可以不用理会这些。

    凭连海源是矿管所的客人这一点,就足够洛和平向治安局问责了,更不要说连海源还是其他星系的权贵。

    什么叫特权阶级?这就叫特权阶级。

    面对着洛和平的横加指责,顾万鹏只能无奈地赔着笑脸解释。哪曾想,洛和平根本就不是抱着讲理的态度来谈。说白了,就是借机生事,纯是来找茬的。

    按说,事情也不是不能谈,若是顾万鹏没慌了手脚,完全可以问洛和平有什么要求。然后让洛和平来个漫天开价,他再坐地还钱。一讨价还价,也就成了生意,事情也就好谈了。可顾万鹏的愚蠢,使得他错过大好的谈判良机,直把事情推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洛和平越说越气,话头上开始有了上纲上线的趋势,顾万鹏但凡聪明一点,都不应该提及野区的话题。说涉案人员是野区过来的,那基本上和推卸责任没有区别。

    话赶话,就挤兑到了死角。

    洛和平说:“按你的说法,在行政区犯了事,跑到野区去了,就不在你管辖范围之内了,是吧?或者说,野区过来的人,在这边做了案,只要当时你没抓找,他跑回野区了,你也就管不了了,对吧?”

    “原则上是这样……治安管理条理……”顾万鹏话没说完,就被洛和平直接打断。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们治安总局的年度预算是多少?”洛和平问道。

    顾万鹏显然对洛和平这乾坤大挪移的提问方法没有思想准备,也不知道洛和平用意何在,只是下意识地应了声:“预算?”

    “对,预算。704行政公署的财政收入,有53%是我们矿管所提供的。这意味着,你们治安总局的开销,也有53%是我们给你们提供的。我现在觉得,养着你们没有任何意义。就是养条狗,狗还知道贼进家门来得咬上几口,至于你们……我看你们似乎除了欺负自家人外,也没什么本事。我不想养条只会咬自家人的狗。所以,我决定,按照你们预算比例的53%,从矿管所给704行政公署的纳*税额里扣除。”洛和平淡淡道。

    这……这太离谱了吧?这哪跟哪啊!顾万鹏脑子里一阵混乱,混乱到口不择言,脱口道:“纳*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洛和平一脸鄙夷地嘲讽道:“官样口号喊的不错。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财税系统的呢。这话,回头你跟行政公署去说吧,我没心听你扯淡。别特么的一提我义务,你就满嘴是词,一提我权利,你就缩头王八了。你们这帮犊子,除了刮民财,我就没看出别的能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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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在治安局一通折腾,把治安局闹得鸡飞狗跳墙。若不是冉非凡远在T行星上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恐怕他立刻能冲到治安局来。

    这一阵,冉非凡也是被704上的治安问题搞得焦头烂额。作为行政主官,他是要为这烂摊子负责的。最近这些乱糟糟的事,让他恨不得掐死顾万鹏。此时此刻,这恨不得掐死的名单里,又多了个洛和平。

    听说洛和平大闹治安局的事,还扬言要停了治安局的预算,冉非凡气得手脚冰凉,肠子几乎打了扣。冉非凡心说话:这都乱到这光景了,你洛和平跟着凑什么趣!

    恨归恨,可还不能对这遭瘟的混蛋置之不理。忍着别扭,冉非凡在T行星上给洛和平打了远程电话,连蒙带哄地逼着洛和平承诺,事情可以等到他冉非凡回去再解决。

    放下电话,冉非凡又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妹妹,在电话里,他忍不住咆哮起来,吼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冉秋云还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哥哥发这么大的火,尤其是在他工作以后。发这么大火,显然不是泥人也有三分土xìng那么好解释。

    冉秋云权衡了半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哥哥,最后只说出了一句“不知道”。

    其实冉非凡也知道,在自己妹妹那里很可能得不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只是他需要表明态度,需要让妹妹把自己的态度渗透给洛和平。毕竟,他冉非凡还是704上的行政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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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海源失踪得非常匪夷所思。按照他秘书的说法,就是在商场上了趟厕所,人就没了。

    洛和平听完都气得哑然失笑,心说,你这是跟我讲魔幻故事呢?大白天上个厕所,还能人间蒸发了?难不成掉厕所里,顺着冲下去了?

    碍着自己身份,洛和平没法把话跟个小秘书说得那么难听,追问了几个细节后,洛和平决定到连海源失踪的地点去看一看。

    连海源的秘书把失踪地点落实得非常准确,行政三区中心的宏元商城,一楼角落里的卫生间。

    连海源失踪的这卫生间里,很整洁,不仅没有异味,空气里还有那么点点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洛和平上下检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洛和平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按说,商场里的卫生间用了一天,远不该这么干净。这里的服务意识倒是真挺不错的。洛和平心中赞道。正想着,只觉得肚子里一阵蠕动,有些内急。于是洛和平便支开了连海源的秘书,选了个便位,封门解手。

    直肠一阵欢畅后,洛和平清理完菊门,正待整理好衣物出门,却不想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绕了过来,拿着一团湿毛巾直接捂在洛和平的口鼻之上。

    洛和平一时失神,觉得这事儿太难以理解,以至于都忘了反抗。便室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是从哪出来的手呢?等到洛和平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的时候,那股强力麻醉剂的味道已经透过口鼻侵蚀了他的神经中枢。

    洛和平只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用不上,身体渐渐失控,意识也随着模糊下去。在最后一丝意识丧失前,洛和平心中暗骂道:真特么傻,又被雁把眼扦了!这厕所明明干净得不正常,怎么不留点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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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嚏连天,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更上了。感谢主神,感谢书友,感谢起点……哎哟,谁扔的拖鞋?怎么还有西红柿,臭鸡蛋……

七十六话:菊花保卫战

    洛和平醒来的时候,头疼yù裂,眼前一片漆黑,嘴里那股麻醉剂的枯涩味还残留在舌尖,他连吐了几口,才觉得好转一些。

    等到他稍做清醒,才发现自己早已被捆得像个大粽子一样,连脚都被捆得严实,别说走路,连蹦都蹦不起来。洛和平挣了挣,感觉一下捆在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几经确认,是隔离索。

    洛和平心中立刻yīn谋论大起:难不成我又被治安局那帮孙子暗算了?

    想来想去,也不觉得顾万鹏有这个胆子。

    可,这又是谁在把我整到这来的呢?洛和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半点头绪。洛和平越想越窝火,心合计,我特么是主角啊,这咋还带虐主的呢,不科学啊不科学。这作者是不按套路来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洛和平决定喊上两嗓子,问问有没有人。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正当洛和平心中失落大起的时候,身边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冒了出来,道:“别费劲了,等吧。早晚他们有来人的时候。”

    这一声激得洛和平头皮发炸,浑身上下像通了电流,起了一溜鸡皮疙瘩。

    “你……是什么人?”洛和平颤声问了一句。他很想控制自己声音不发颤,可生理上的反应,却不以他个人意志做转移。

    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再发出的时候,似乎多了点活人气息:“我还想问你是什么人呢。”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陷入黑暗的洛和平听觉变得比平时更为敏感。想了想,他大惊,试探着问道:“连海源?”

    “你是……洛和平?”回应的声音同样惊讶。

    洛和平绝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与连海源相见。其实也不是见,相互都看不见,只能循着声音确定是彼此。洛和平顺着声音,像个虫子一样蠕动过去,靠近连海源的身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上哪里去知道。上趟厕所,就被人拿抹布堵了嘴,之后我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样子了。”连海源叙述的遭遇与洛和平同出一辙。只是连海源被绑来的时间早一些。

    开始连海源也是像洛和平一样大喊大叫,半天发现没动静,便省了力气。不再空折腾。在送洛和平进来前,曾有人过来给连海源喂过水,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任连海源好言劝慰,还是破口大骂,都是一声不吭。

    等人走后,连海源琢磨着,既然能来给喂水,那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死。至于对方有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好猜测,但看这意思,无非是消磨下自己的jīng力和意志,暂时xìng命无忧。该来的早晚会来,想到这,连海源也就释然了。

    经过连海源把自己的想法交流出来,洛和平对眼下的境遇多了几分了解,也淡定了许多。

    虽然连海源跟洛和平俩人有私怨,但此时此刻的境遇,让二人提不起纠缠私怨的心思,倒是有那么几分同仇敌忾的想法,捎带着点儿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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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静谧,让人忍不住地瞌睡。

    洛和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也是被人用脚踢醒,迷糊着,他很想怒吼一句,不许虐主,不许影响我睡觉。可身上沉闷的疼痛让他很快打消了这念头,把这念头转成一阵闷哼。

    一个骄横凶悍的声音对洛和平吼着:“别装死,痛快起来。”

    洛和平忍着疼痛,哼哼唧唧地从地上挨起来,才发现缚在脚上的隔离索已经被打开了。他睁开眼,那灼目的强光电筒shè出来的光使他一阵眩晕,险些再倒回到地面上。

    “走,快走!”伴随着厉声的呵斥,洛和平的腿,腰,臀上分别又挨了几脚。

    前面的领路人,已经开始动身了,洛和平只得踉跄着跟着前面的人盲目地走着。

    行走的路上,洛和平竭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神志快速清醒起来。

    这种被凌虐的待遇,洛和平在第七星系联邦安全保卫部都不曾遭遇过。洛和平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自嘲,心想:我这算不算补课呢。又一转念,我现在也是太没心没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想着这么扯淡的事。

    在狭长的过道里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眼前的空间一下开阔起来。这是到了一个方厅,随后上了几层楼梯,又拐了两道,就来到了一个比方厅略小的屋子里。

    “大哥,肥羊带来了。”押送洛和平的人中,传出这样一个声音。

    肥羊?洛和平对这古怪的称谓很奇怪,正猜度着什么意思,却听到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回问道:“你确定是肥羊吗?”

    “确定确定!”那刚刚称洛和平是“肥羊”的人,涎着脸皮,躬着身对着桌后那宽大的椅背连声应道。

    “怎么确定的?”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绕过椅背传了过来。

    “大哥,就他这身行头,绝对不是普通穷帮子穿得起的……”还是那个口说肥羊的人,一脸巴结地解释道。

    “凭衣服就确定他不是卖假药的?”不男不女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巴结大哥的家伙一愣,立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声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能确定。请大哥来鉴定。”

    这时,宽大的椅背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张jīng明干练,但却充满邪气的脸孔露了出来。这脸孔,确是让人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觉得是肥羊,你就联系他家里,让他备赎金不就得了,非带到我这确认个什么呢。蠢材。”“大哥”边站起身,边淡淡道。一句话说完,已经走到了洛和平的身边。

    洛和平凭借这俩人的对白,大概猜出了自己眼下的处境是啥:我这是被绑票了啊!敢情这肥羊,就是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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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骂了蠢材,“蠢材”不忧反喜,谄媚笑容浮现,像苍蝇吃食前搓着双手,躬着腰凑到“大哥”身边,嘿嘿道:“大哥,这小子模样还算对付了,我合计着……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大哥”冷冷瞥了“蠢材”一眼,未置一词,又把目光转回到洛和平身上,围着洛和平转了两圈,抬起手指,就要捏洛和平下巴。

    洛和平寻思着,这干嘛啊,于是下意识地一躲。

    “哟嗬,还挺个xìng。”“大哥”咧嘴冷笑道,随即对“蠢材”安排道,“落实一下他家的情况,开完赎金单子以后,送我屋去。晚上爆他菊花。”

    放下蠢材应了大哥的安排不谈,单说洛和平听完这大哥的话后,脑袋瓜子立刻嗡的一声,脸红得跟打了鸡血没两样。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我艹,这也太基情四shè了吧!我这就要保不住自己菊花了?

    这一转念间,洛和平脑门上就见了汗。

    这不行啊,我得赶紧想个办法。钱不钱的是小事,可菊花受辱这件事,绝对是叔叔忍大爷也不能忍啊。我这可是该如何是好……

    洛和平脑子里飞快转动着,也不知是灵光一现,还是口不择言,猛地一句话脱口而出:“大哥,你听过安宝莱吗?”

    戏剧的一幕来了,漫画的一幕也来了,所有人都被洛和平这一语击中样,寂静无声。好半晌,大哥突然双手抱头,仿佛天大的痛苦钻进脑子中一般,原地转了半天,又拿额头咣咣撞桌子。愣在旁边的蠢材好半晌才回个神来,指挥身边的随从道:“快,快拉住大哥,快啊……”

    一干随从七手八脚地架住自*残的大哥,控制不让他继续自我伤害。大哥一手抱头,一手指着洛和平狂吼道:“让他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快!马上!”

    说完,大哥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蠢材身上,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小心点,你特么偏不小心,又搞出了个卖假药的,我要杀了你……”

    随着大哥对蠢材的拳打脚踢,大哥的办公室里乱做一团,趁着这混乱,洛和平被解开捆在上身的隔离索,又被拳脚驱逐出了门。

    洛和平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几缕晨光正从天边透来,清风夹着草香扑面,让人清醒了不少。洛和平又看了看刚刚幽禁自己的庭院和小楼,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这,就算完事了?

    不,这哪能算完,这才特么的刚刚开始。洛和平恶向胆边生,敛起眼神,一步步又向回走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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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保人品。

七十七话:重返囚地(上)

    我从来不记仇,因为仇我都当场报了。

    洛和平一边念叨着这句话,一边蹦着高,用石头丢向绵果树,掂对着打下来一两个绵果充饥。

    此时已天过晌午,洛和平还是粒米未进。好在离拘禁他的地方不远,还有那么个小河沟,洛和平算是弄了个水饱。

    忙活了一上午,洛和平也没整明白,这个关了自己半天的地方到底是哪。除了一个院子,一个破旧的小楼外,基本所见之处都是荒山野岭。

    若不是找到一棵绵果树,洛和平恐怕就得接着饿肚子了。

    只是让人憋火的是,这棵绵果树上的果子都在高处,抬手可及的地方,一颗都没有。费了半天劲,才摆弄下来三个半没熟透的绵果。忍着酸涩,洛和平硬是把这三个半绵果塞进了肚子里。

    之所以没离开,还在囚禁地转悠,洛和平有这么几个原因。其一是他想报仇,其二是想捎带着把连海源一起领走,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不知道该往哪走。他寻摸着,入了夜,偷摸进到囚禁小楼里探探究竟,捎带着把自己的困惑解决了。最不济,也得摸明白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再说。

    吃了个半饱,洛和平找了个背风的角落,闭上眼养jīng蓄锐。

    太阳一落山,洛和平立时翻身起来,向囚禁小楼外的围墙摸了过去。

    白天的时候,洛和平其实已经检查了围墙周边,没有发现防护措施,或者监控相头之类的东西。为了提防万一,洛和平趁着天黑前还有那么点可视时间,又检查了一次,再次确认,这里并没有严密的防护措施,他才放下心,挨到天黑。

    夜sè悄然弥漫,视线范围在黑暗中大大压缩的时候,洛和平决定动身。低矮的小墙头,对于洛和平的身手根本构不成限制。洛和平轻松地攀上了墙头。

    院内墙下,无灯无火无光亮,矮墙的yīn影把最后的星光也挡了个严实。墙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洛和平依稀记得,这下面什么都没有。跳下去前,自己还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遍:千万别虐主啊,我是主角!

    结果跳下去就摔了个仰八叉。也不知是踩了稀泥还是踩了狗屎,总之是啪唧一声摔倒,直接滑进了灌木丛。

    我艹!洛和平心中惊骂,不是说不能虐主么,咋能这么坑爹。

    随着灌木丛一阵响动,一连串的犬吠声传了出来,庭院的门岗处也开始有了反应,几道刺眼的光柱开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扫了过来,那是强光手电发出的光。

    不能这么背吧?洛和平心里连连叫苦。看着光柱的源头逐渐在向自己的方向靠近,洛和平开始觉得心跳像打鼓样加速。

    这时,洛和平的身后“嘭”的一声响,吓得洛和平更是一身冷汗。随即,两只半米长的豹猫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打做一团,时不时传出声低吼,更多的,发出的是嘶叫。

    看到这情形,提着电筒的几个人便停了脚步,向回走去,边走边骂骂咧咧。其中一人回去后,还踢了几叫示jǐng的狗来泄愤。

    随着庭院的守卫人员离开,洛和平悬着的心才重新塞回到腔子里。夜风袭来,洛和平觉得一阵凉意。敢情刚才那一小会,冷汗就冒了出来。看着那两只远去的豹猫,洛和平心中百感交集,这时,他才察觉脸上有着丝丝疼意。

    大概是刚才擦伤了。不过洛和平无心顾及这,也无心分析身侧那腐朽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他谨慎地拨开灌木丛,溜到庭院之中的小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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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楼所处位置,大概真的是人迹罕至,不然不至于连个防盗罩都没有。

    翻窗溜进小楼里的洛和平暗自嘀咕着。

    楼内走廊过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时亮时灭。洛和平辨准了方向,便蹑手蹑脚地往囚室的方向溜。洛和平准备先把连海源救出来再说。

    囚室前有一个宽厅,这是洛和平知道的。但是,洛和平不知道宽厅里是不是有人看守。

    头进宽厅前,洛和平发现了个厕所。正好赶着内急,洛和平掂对着把肚里的罗嗦碎轻干净了再说。这也是种经验。

    从小就在街头斗殴的洛和平很清楚,人在过度紧张的时候,容易控制不住括约肌。换句话说,就是失禁。一旦打起来,如果搞到那地步,就遭罪了。

    进了厕所,洛和平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在渐渐好起来。眼前居然有一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正小便完,刚提起裤子。看到这个人,洛和平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打昏,然后换上他的衣服。

    想到这,洛和平上前就是一记手刀,直劈到眼前人的后颈上。

    果断的处置,让这倒霉的家伙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休克了过去。

    洛和平一把拉住这个人,没让他倒地出声。

    解完手,扒光了昏过去的家伙,又换上这家伙的衣服,洛和平觉得成就感十足。

    洛和平刚想转身离开,一想,这家伙醒来,这情景显然不妥,万一他再咋呼起来,恐怕自己不好脱身了。想到这,洛和平四下寻觅一番,准备找绳子把昏过去的家伙捆起来。

    找来找去,绳子没找到,倒是在身上的衣服兜里发现了两条隔离索。

    洛和平一拍后脑勺,心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把昏过去的家伙捆了个结实,又拿自己的脏袜子堵了嘴,洛和平又动起了歪脑筋。因为他担心这个人被捆着也能弄出响动来。四下寻摸一圈,洛和平发现,头顶上有根粗大的管子,正好适合把这人吊起来。

    于是,洛和平又把这倒霉的家伙吊上了横管。左右摆弄一下,测算好距离,洛和平确定,这小子就算醒来,无论怎么弄,也碰不到左近的东西,更不要提弄出声音来。

    又想了想,洛和平把自己脱下的紫晶常服捆做一团,塞进了垃圾箱里。清理完一切,洛和平出了门,把厕所门带上锁死。

    临走前,洛和平依然怕有人无意中闯进这厕所。恰巧,这新衣服兜里有支记号笔。

    洛和平就大剌剌在门上写了五个大字:不要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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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囚室宽厅前,洛和平还颇为满意自己的做法。让他更兴奋的是,抢来的衣服和腰包里,零碎的东西还不少,像隔离索,像强光电筒,还有钥匙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当然,还有那支刚才用过的记号笔。

    洛和平虽然没做细致检查,大致也知道,起码这其中有几样东西自己还用得上。

    想到这,扒着宽厅门外听风的洛和平,心里不禁一阵得意,一股强烈的带入感上身。他心想:我这也算打怪寻宝了吧?明显意*yín小说的套路啊,最次也是个RPG游戏啊,只是没有升级,这有点遗憾。

    随着听到囚室宽厅里有说话声传出,洛和平开始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宽厅当中。

    宽厅里,似乎有人在喝酒……

    “来来来,干了干了……”

    “值班时候喝酒不好吧?万一出点事儿……”

    “出什么事儿出事儿?你瞅瞅你那破嘴,就不会说点好话?你就一新来的,啥也不明白。能出什么事儿啊?”

    ……

    听这意思,喝酒的好象还不只一两个人。洛和平仔细地分辨着声音,希望判断出屋内准确的人数。

    随着一阵酒杯相撞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开始混杂起来。

    不一会儿,又传出清晰的话语声:

    “哥几个悠着点啊,今天周三儿这一出事儿闹得大哥不痛快,别叫他寻着霉头。”

    “你看看,刚说完小六儿,你这又来扫兴了。大哥来逮,你喝一口和喝醉了有什么分别?横竖都是个死。要我说,咱就不管他那套,该怎么喝就怎么喝,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来来来,接着走一个……“

    又是一阵杯盘交错声,又听那吟诗拽文的声音道:“要说周三儿也点儿背。本来合计巴结大哥一下,没曾想,真整出个安宝莱的傻*逼回来。这回他是废了。大哥不剁他条脚筋都算是轻的。”

    “大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那么忌讳那个东西?”刚刚被斥为新来的声音问道。

    “你不怕安宝莱啊?你是没见过那阵势,那洗脑,能把人洗疯。叫安宝莱那帮人给你洗回脑,你不神经错乱算是你命大。你别看他是个卖保健品的,给人上起手段来,比特么北区治安局那帮人还狠。北区治安系统有个友爱教育处,你知道不?哎,对,安宝莱的洗脑手段就和那差不多少了。”

    “安宝莱的产品不是说不错吗?”

    “不错?你用过?我是没用过。我可不敢用那玩意!包治百病,什么阳*痿早*泄了,什么梅*毒大疮了,就没有它不能治的东西。就这个,你敢用?我听他们说的都玄。”

    “你还没说大哥为什么那么怕那个呢。”

    “怨我怨我,跑题了……我跟你说啊,可不能外传,传出去了,回头大哥听着了找你算帐,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告诉你的。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也不能承认……这个事我也只是听说,据说大哥早两年,还没成咱大哥的时候,曾经被拐进过安宝莱里洗过脑。多的,我就不和你说太细了,你应该明白。所以,大哥现在最怕听那仨字。听着了,有什么过激反应都不奇怪。”

    ……

    洛和平听这八卦听得一阵入神,连门里有人向外走的脚步声都没留意。当门开始有响动时,洛和平才惊觉有人就要出来,他只觉得头皮发炸,通体一阵凉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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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有人说主角二百五,心中大乐。本来他现下也挺二啊。

    你指望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智商、情商都高得像成熟的老炮一样?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当他是穿越来的么?你当他是多智近妖的孔明?

    总要有点成长。

    多了不解释了。

七十八话:重返囚地(下)

    靠在囚室宽厅外墙的洛和平手抚心口,心想,这得是多大的运气,比中彩票都难啊。

    刚刚从宽厅出来的醉鬼,愣是没发现紧靠在墙上洛和平。

    若不是洛和平反应快,俩人管保撞个顶头碰。看着那醉鬼醉矛倒枪地离开,洛和平心有余悸。

    好在那醉鬼开门的一瞬,洛和平看到宽厅里一眼。除去醉鬼外,屋里还剩四个人在喝酒。

    洛和平庆幸着,没有贸然往宽厅里闯。

    论身手,洛和平有自信,能在这几个人中毫发无伤。可他没自信毫无声息地解决这几个人。一旦闹了开,万一自己被人堵在这宽厅里,那可就没得跑了。有句话正是形容这最坏的情形,叫瓮中捉鳖。

    怎么才能把屋里几个人放倒,还不出大的动静呢?在门外愁得直挠头的洛和平突然被屋内的对话启发了灵感。

    ……

    “这个小白瓶……就是逮羊用的药吧?”

    “哎,你别瞎弄。这玩意老霸道了,特别是咱喝了酒,闻着点就得躺下……”

    听完这番话,洛和平下意识地在腰包里翻了翻。在他的印象里,抢来的腰包里是有那么个小白瓶。

    三翻两翻,洛和平果然找到了个小白瓶。瓶子上还很人xìng化地贴了标签,除了有个表示晕倒的图标外,还有着相关说明。大概的意思是,这药挥发xìng强,应该注意密封保存。

    洛和平想也不想地拧开了小药瓶,瓶口立刻呈现快速挥发的雾状。洛和平捏着鼻子,把这小药瓶顺着宽厅的门缝就塞了进去。

    只三五分钟,就听里面嚷嚷:“哎,不是不让你们鼓捣逮羊药么……”话音刚落,就听着扑通普通的跌倒声一片。

    不会吧!洛和平差点脱口出声,他心想,这反应也太快了。莫不是他们在诈我?yīn谋论充满心中的洛和平不敢贸然前往。

    等了一会,出去解手的酒蒙子回了宽厅,边走还边念叨:“这厕所咋还坏了一个,后勤的这帮懒货也不知道修修……”

    躲在yīn暗角落里的洛和平听了这些,心里顿时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酒蒙子推了宽厅的门,刚一进门,还没等他对厅里的景象做出感慨,就一头扑在了地上。任宽厅的门四敞大开。

    这也太夸张了。躲在角落里的洛和平确认,宽厅里面的人不是在诈自己。可……这药效这么猛烈,我这进去了,还能站着出来么。

    随着洛和平按兵不动,空气中那麻醉剂的味道开始扩散出来。洛和平屏住呼吸,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两扇排气窗打了开,任那麻醉剂自主挥发。

    又隔了约莫一刻钟左右,洛和平觉得再闻不到麻醉剂味道,才谨慎地到了宽厅当中。

    宽厅里门口趴了一人,剩下四人横躺竖卧地倒在酒桌旁,酒桌上一片杯盘狼籍。

    一天没怎么正经吃东西的洛和平,看到这景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着倒地的几人,他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坐下先吃一口再说。

    挑着菜品还没怎么被动过筷的地方,洛和平大吃了一通,约莫吃了个七八分饱,洛和平强忍着食yù,放下了筷子。因为他清楚,自己饿了一天,非常容易吃撑。如果这时候吃得太饱,如果一会出现点意外,需要动手的时候,可就要遭罪了。剧烈运动导致胃肠扭转,那只是小事,如果混成胃破裂,那恐怕连小命都不保。

    吃过饭,洛和平秉承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开始洗劫那五个倒在地上的守卫。不仅把衣兜掏了个干净,还把五个腰包全摘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又拎了点方便带走的食物,洛和平直奔囚禁连海源的囚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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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关在囚室里的连海源呆若木鸡,洛和平推了他好一会,喊了几声,才有了反应。

    “啊……啊?你怎么回来了?”连海源问道。

    “我没空和你废话……”边给连海源解身上的隔离索,洛和平边说道,“快,咱俩快走。”

    长时间的捆缚,让连海源手脚的血脉都已麻木,一时无法动弹。洛和平此时还得临时充当下按摩医生,给他活动血脉。

    “到底怎么回事?”趁着洛和平给自己活动手脚,连海源似乎神志清醒了些,问道。

    “我简单跟你说吧,我们是叫人绑票了。赶紧活动开,咱俩走人,路上我再和你细说。”洛和平忙得满脑门子汗道。

    “就这么简单?”连海源有些不信服。

    洛和平抬眼看了连海源一眼,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好了没有?好了就赶紧走。”

    带着连海源从囚室出来,一路上出奇地顺利。惟独经过宽厅时候,连海源突然就觉得迈不动步了,口水忍也忍不住地溜。

    “赶紧走,吃的我带着呢!”洛和平急得火上房,顾不得好言劝慰连海源,连拖带拽的,硬是把连海源拽到了他起初翻窗入室的地方。

    头进小楼前,洛和平模模糊糊记得,在小楼的另一侧有个停车场。带着连海源摸过去发现,果然不是错觉。洛和平开始庆幸起自己的运气来。他把顺手牵羊得来的腰包逐个解下,递给连海源道:“找找,看有车钥匙没。”

    连海源依言行事,手忙脚乱地翻腾着几个腰包。

    在连海源找车钥匙的功夫,洛和平心中念叨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雪亮的光柱照了过来,跟过来的声音很不友好:“谁?”

    洛和平心道:这真特么的不经叨咕,越怕出事越来事。这运气还真是靠不住。

    电光火石间,洛和平做出了决定。他拍了拍连海源,示意他继续找车钥匙,自己故做镇定地站起身,抬起手挡住刺眼的手电光,道:“我!东西落车上了,取一下。”

    “你谁啊?”提着电筒的人向洛和平的方向走来,洛和平也迎着走了过去。

    双方没打照面前,洛和平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事情不对,立刻先下手为强,把这人直接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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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一件事情成与败的因素很多重,有偶然,有必然,有规律,有巧合,等等等等错综复杂的原因,都制约着事情的变化。

    尽管洛和平做足了准备,可事情的发展还是失控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庭院里巡查的人根本没用他动手,自己就把自己放倒了。

    说来也巧,洛和平从灌木丛溜进小楼前曾摔了一跤,脚上带了不少淤泥到庭院里。对于这点痕迹,他根本没留心。恰恰是这点痕迹,帮了他的倒忙。

    和巡查人一打照面,巡查人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此时洛和平已经拉开驾驶就要扑上来。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巡查人还没等洛和平扑过来,脚下先是一滑,摔了个狗抢屎。摔到地上的巡查人“啊”的一声惨叫之后,紧接着就扯开嗓门大喊:“来人啊,出事了!”

    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正是洛和平扑向巡查人前的状态,他把自己像个弹簧样绷紧,然后弹了过去,结果去扑了个空。随着巡查人大喊起来,洛和平的心沉到了谷底,心想,这下可坏了。能不能逃出去都两说了。

    对于眼下这情形,洛和平心里很懊恼。只是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他返身回去把巡查人击昏,然后急步回到连海源的身侧,急问道:“车钥匙找到没?”

    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和眼下的境况倒是能套上了。

    找到车钥匙的连海源连句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就打开了空间车的遥控锁。一台距离他们二人十步之遥的空间车闪了闪灯,昭示着那一台就是他们找到钥匙的车。两个人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

    紧张得手脚颤抖的连海源连踩了两次,都没能踩到脚下的动力板。这现象。对于jīng通驾驶的他,从来都未曾见过。车外远处的喧哗声渐渐靠近,手电筒发出雪亮的光柱四下挥洒。

    连海源深呼吸两口,自言自语道:“稳住,一定稳住。”

    随着动力板被他踩下,空间车发动起来,兜了条漂亮的漂移弧线后,依着洛和平的指挥,顺利地冲向庭院大门处。

    庭院的栅栏门已然关紧,剩下的防护门正在轧轧有声地合并。若是防护门合上了,那他们两个人可就再没办法闯出去了。好在他们的运气还没坏到那个地步。

    在防护门关上前,连海源驾驶的空间车已经撞破栅栏门,一路绝尘而去。

    就这样,两个人逃出生天。

    路上,洛和平狂跳的心脏略略平复,他心想,这么屁大点个小事,都有这么多偶然出纰漏,还有人在大事上敢说什么策无遗算,这大言不惭的糊弄谁呢?指不定怎么歪打正着呢。

    想到这,洛和平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个结论:说什么策无遗算的,基本都是扯犊子忽悠人。事情歪打正着成了的,事后吹牛*逼还行。事前说这个,纯属找抽。

    又转念一想:自己这么传奇的事,回头是不是也可以拿出来吹吹牛*逼呢?

    正当洛和平意*yín着回头该如何吹牛*逼的时候,连海源沉声提醒他道:“他们的人追上来了。”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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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看书的兄弟们,如果有空闲,在书评区里留个话,我好知道有人在看,也算是码字的动力。

七十九话:逃亡

    在驾车上,连海源对于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在镇定下来后,他百分之一万确认自己不会掉链子。哪怕飚车的对手是职业车手,他也敢于叫板。

    作为第九星系典型的官*二代,又是富*二代的连海源,在公路上飚车,基本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必修课。而连海源恰恰又是他们圈子里的佼佼者。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娴熟的车技有一天会用来逃亡。

    不得不说,连海源的车技上沾满了班驳的鲜血。

    在第九星系上,因为这公路飚车的事情,不知多少亡魂丧命车下。虽然不见得都和连海源有关,但和他那个圈子确是脱不开干系。

    在他们飚车最疯狂的阶段,第九星系上,几乎无人敢于随意横穿马路,甚至在交通信号鲜明的路口,过马路都要慎之又慎。

    回想起这些往事,又联系起眼下的境况,连海源觉得,这象是种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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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能追上咱么?”洛和平随口问连海源道。

    连海源冷笑道:“累他们肝疼。”

    在车外,是洛和平指挥连海源,在车里,就换成了连海源指挥洛和平。

    “递我口吃的,饿得受不了了。”连海源抱怨道。

    洛和平把顺来的鸡腿递到连海源嘴前,喂他吃了几口后,才觉得不太对劲。洛和平道:“你不会自己拿着吃?”

    “你没看我开车呢?”连海源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后,一个反问句堵回去洛和平的话,而后又张开了嘴。

    “你把车调成自动行驶不就得了?”洛和平看连海源的样子,觉得很不爽。

    连海源抽出余光瞥了眼洛和平,那眼神里充满鄙视,又道:“车里有遥控系统,调成自动行驶,车往哪开就不由咱说得算了。”

    连海源给出的理由,让洛和平无法否定。洛和平恨恨地再一次把鸡腿递到了连海源的嘴边。洛和平道:“行,你有功了!”

    边吃着,连海源边给洛和平安排了新活计:查电子地图,并且确定现在他们所在位置。

    洛和平查出的结果,让两个人大吃一惊。两个人现行的位置,距矿管所直线距离超过了三千公里。若是计算起路程来,怕是四千公里都打不住。

    “我艹,这么远!”连海源不禁脱口道,“这下可麻烦了。”

    连海源话音刚落,车中jǐng示音响起,在显示屏的角落里赫然出现了四个字:动力不足。

    看到这四个字,连海源和洛和平俩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洛和平还有点不死心,问连海源:“你查查,剩余动力还能跑多远。”

    连海源查完后,略一计算道:“如果按匀速的,最节能办法跑,大概能跑三百公里。如果这种疯跑法,两百公里都是大天。回去的事,就别想了。怎么办?”

    洛和平当机立断,在电子地图上找了个距离他们现在位置最近的小城镇,大约距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一百二十公里远。他指使连海源向那小城镇的方向开。

    “只能先去那避避风头了。把后面的尾巴甩开再说。”洛和平道。

    连海源应下洛和平的要求,调转车头,向洛和平指定的小城镇开去,只开了三五分钟,高速行驶的车陡然慢了下来,渐次减速。

    连海源紧踏了几下动力板,依然车子没有提速的反应,发动机的轰鸣声也就此终止。连海源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驾驶台。

    洛和平奇道:“你搞什么飞机!”

    “动力停了。你没听着发动机都没声了吗?”心凉到底的连海源没好气地回答道,“咱现在是靠着车前进的惯xìng滑行呢。这下完*逼*蛋*艹了。”

    “这是怎么搞的?你不是说还能开二百公里吗?这才多远就不行了。”洛和平非常不解。

    “艹!”连海源再一次爆了粗口道,“谁特么曾想这破车太旧了,断动力会断得这么快。咱俩这运气好得都可以买彩票了!”连海源的自嘲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但却恰如其分。

    连海源的话让洛和平心里一阵怄火,同时也刺激了他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憋得没了主意的洛和平决定引追兵露面,然后夺车。他刚把这打算和连海源探讨一下,还没等连海源回应,只听见一声巨响,车的后窗便碎得得四分五裂,随即一股冷气从破碎的后窗中涌来。

    紧接着,又听到几声脆响。那是高频动力手枪的声音。

    “还打算抢车吗?”连海源问洛和平道。

    洛和平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空手入白刃,这个事勉强还算靠点谱,空手拼枪,这个事纯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最终,连海源驾驶的车停在了一片植被密布的丘陵地带边缘。两个人早已提前准备好该携带的东西下了车。远处,隐约能看见点光亮,那是追兵们的车灯。

    还等什么?时不我待,快跑啊!

    洛和平和连海源已顾不得丛林中是不是有毒虫野兽,便投身钻进了幽深的林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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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这片林地,天边已露出鱼肚白,深草中露水丛生,各种鸣虫齐响,穿插在林地左近的水塘中,偶尔传出几声蛤蟆的咕呱叫声。

    洛和平和连海源两个人经过一夜的跋涉,都是疲惫不堪。好在追踪的人没有跟上来,才使得这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走出林地,路依然难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半人高的荒草从中,两个人继续盲目地向前走去,说成深一脚浅一脚一点也不为过。

    正当两个人以为逃出生天,不幸的事情又尾随而来了。连海源意外地把脚崴了。

    体力的衰竭,让连海源的jīng神上再难支持下去,想起那来自十七星系rì复一rì的的电函催促,连海源的意志崩溃了。

    “我不走了。”连海源一屁股拍到一个平缓的石墩上,颓然道。

    “你抽什么疯!”洛和平叉腰喘着粗气,瞪着连海源道。

    “走到哪,不是一个死?还能往哪走?”连海源脸上挂满了凄然的苦笑,“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这算什么啊?怎么还突然文艺起来了。洛和平看连海源这副样子,心里跟嚼了怪味豆差不多。“你到底怎么回事?犯病了?”洛和平道。

    连海源叹息道:“我跟你明说了吧,就是咱俩逃回去,我也是个死。我还费那个劲干嘛?”

    “死?怎么个意思,这是?”洛和平颇诧异。

    在洛和平充满疑问的眼神里,连海源把自己背负的采购协议说了出来。事情真如洛和平当初扯淡开玩笑说的一样,连海源除去向自己所在的第九星系供应紫晶矿外,还向第十七星系供应紫晶矿。

    只是向第十七星系供矿的事情不能公开。毫无疑问,这是政治因素。

    和第十七星系达成供矿协议以后,连海源只组织了两次供货,之后就再没能按时供应上。原因是,他手里也没矿了。眼下,正是第十七星系与第九星系交战的关键时候,也是急需紫晶矿的关键时候。所以,第十七星系催得非常紧,动辙以对外公开供货协议威胁连海源。

    连海源的这次失踪,很容易造成第十七星系相关联系人的误会,甚至是翻脸,把秘密的供货协议曝光。

    听完这些,洛和平唏嘘不已,下意识地问连海源道:“你把矿卖给你自己星系的敌对星系,让他们攻打你自己星系的军队?”

    “哼哼,你奇怪么?”连海源冷笑道,“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一个军火商说的:不卖军火打自己的星系就不能算星际军火商。同样的道理,因为政治不把生意做到敌对星系上的,就不是合格的星际生意人。”

    这……

    洛和平觉得一阵失语,觉得这和自己多年来被灌输的意识形态冲突得太多。他很想讲一些早些年,在第七星系听过的,耳熟能详的,比如爱自己的母星系是种本能,是人的最朴素的情感之类的话。然而,他发现自己语塞了。

    连海源突然笑了,发狂一样地笑起来道:“你还没看透吗?权贵们没有星系疆界的区别。什么星系大义,都是狗屁。你只要有钱,有权势,有声望,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贵族,这才是生存的硬道理。没了这些,我什么都不是……你也一样,离了你背后的矿管所,同样的,也是狗屁不是。”

    随后他更加放肆地笑起来。虽然叫个人就能看得出,连海源他那是在笑,可那撕心裂肺笑声如哀号一般凄厉,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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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能不能更上,得看运气,被事情拖住了。如果更上,请用推荐票表扬我!

八十话:逃北者

    听连海源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洛和平大致是明白了,连海源担心的是,秘密的供矿协议曝光。这协议曝光后的后果,往最好的可能上猜,他也会被彻底边缘化,在第九星系里,再没有任何影响力。

    至于最坏的结果,那就不是他一个人丢命的问题了,而是他一个家族都将受到株连。

    洛和平揪住连海源问道:“你确定,这协议现在一定已经曝光了?”

    又累又饿又困,又非常疲惫的连海源,捎带着脑袋反应也都慢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你都不确定协议曝光没曝光,在这号什么丧!”洛和平拎着连海源的领子,把他从坐生生拎回到站,又道,“只有活着回去,才能让这协议不曝光。所以,想辙回去才是正道。”

    连海源愣了愣,拨开洛和平的手,又坐了回去,颓然道:“怎么回去?三千多公里,走回去吗?我们迷路了,你知道吗?迷路了!这荒郊野岭的,迷路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我们可能死在路上。”

    “死在路上,也比在这等死强吧?”洛和平硬逼着连海源再次站起来。

    洛和平不喜欢连海源,从骨子里就烦,但他不想让连海源死在路上,至于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洛和平没想过,只是种本能驱使着他这么做。

    后来,洛和平给了自己几个理由,比如说,以后要和连海源做生意,通过他开展对外的销售渠道,比如说,结个善缘,以后方便在第九星系做事。当然,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理由,就是在野外,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出点问题,可以相互搭把手,最不济,还有个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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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繁星漫天走到天光大亮,最保守估计,两个人也得徒步了差不多十个小时,身上带的食物,早已吃得一干二净,两条腿像灌了铅,连抬起来都费劲。可在洛和平和连海源视野所及范围之内,依然如故,没有人烟的痕迹。

    连海源一再地问洛和平:这走到什么时候是头?先歇会成不成。

    再往前走走看。洛和平反复给出这个答案,让他自己都觉得烦。

    当洛和平都不抱希望,准备就地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前方有一片田地。隐约感觉,好象地里种的是瓜。至于是什么瓜,却看不大清。

    看到瓜田,洛和平只觉得一种强心针的感觉附体,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抓住连海源的肩膀边摇边兴奋道:“你等着,我弄俩瓜吃去。饿死我了。”

    听了洛和平这番话,连海源除了反shè样点头,再没其他的反应。

    此时此刻,洛和平与连海源他们俩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持续赶路的初衷是找到人,从而找到返回矿管所的办法。

    到了瓜田边才看到,田里种的是704最常见的雷瓜,肉厚多汁,不仅解渴,还顶饿。看到这,洛和平心中更乐,立刻伏下身摘瓜。可摘了几个瓜一打开,发现个保个生瓜蛋子,进不了嘴。

    洛和平不死心,准备往瓜田深处走,再挑些瓜摘出来,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凭空响在头顶:“那小伙,别往田里走了。你把瓜秧都踩坏了。”

    这一声几乎把偷瓜贼洛和平吓个跟头。洛和平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这声音到底从什么地方发出来。跟着洛和平,连海源也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伙,别瞎寻摸了。想吃瓜的话,你们俩顺着道往前走……哎,对对,就那条道,走到第二个口左拐……”

    顺着声音的指挥,洛和平和连海源走到了一个二层的小建筑前。小建筑前搭着一个凉棚,凉棚下面有着一个初显银发的半大老太太,老太太的身旁,是个陈旧的小桌,小桌上摆着两盘切好的瓜。切好的瓜旁,还有着几个完整的雷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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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吃,不够还有……”看着两个小伙子吃得狼吞虎咽,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忍,同情心泛滥到一塌糊涂。心想,这俩小伙子大概是苦rì子过多了,连这雷瓜都没怎么吃过。她根本没想过,这俩人是因为太饿了,才把这雷瓜当了饱。

    老太太像拉家常一样絮叨着:“小伙子啊,下回想吃瓜,就往瓜棚里走,别去田边祸害瓜。你摘那几个瓜,都没熟呢,就那么浪费了,多可惜……”

    终止老太太絮叨的是两个人如雷的鼾声。这两个饿牢里爬上来的人吃完瓜,便倒在瓜桌上直接睡下了。看着两个年轻男人憨态可鞠的睡相,老太太哑然,摇了摇头,回了房里。

    洛和平醒来时,已过晌午。瓜棚外,明亮的阳光照得瓜田里绿sè摇曳多姿,好象给地面上盖了层厚厚的绿毯。

    老太太适时地走过来,问洛和平饿不饿,洛和平稍做犹豫,就点了头。老太太这才端上来吃食。

    洛和平还是那样狼吞虎咽,像饿死鬼托生一样,三五分钟,就把这顿饭吃完了。看得老太太直发愣。

    端详了片刻,老太太问洛和平道:“你是从北区过来的吧?”

    北区?洛和平一怔,随后心中立刻翻起了波澜,如银河中突起的星尘暴。

    这是在野区!洛和平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似乎听人说过,野区的人称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南区,管行政区叫北区。

    我现在这是……在危机重重的野区啊!

    想到这,洛和平本能地一缩,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坐下说话。放心吧,你这样的逃北者我看过好多,不会举报你的。”老太太连连对洛和平摇手。

    逃北者?举报?这两个字眼听得洛和平感觉自己好象到了另一个世界。带着满心的疑惑,洛和平听老太太娓娓道来。

    在老太太的嘴里,洛和平听到的内容和他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老太太说,每年都有大批的人从北区偷偷跑到南区去找工作,这些人被南区的人称做逃北者。为了防止大量的劳动力外流,北区经常通过公务途径,促使南区的治安部门将这些逃北者遣返回北区。

    北区对逃北者的惩处非常严厉,通常被遣返回去的,直接都会被送进大牢。这个大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友爱教育处。

    由于北区对这些逃北者惩处得过于残忍,引发了整个T行星上的抗议,于是遣返活动就不便再公开cāo作了,从而转到了地下进行。同时,为了遏止更进一步的人口流失,北区才设计了举报的制度。凡是南区的居民举报逃北者,都能获得北区提供的给予的举报奖金。

    洛和平实在不敢相信老太太讲出的来龙去脉。这太过颠覆了,整个颠覆了他曾经的认知:

    野区的人不是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野区的人不是都很野蛮,茹毛饮血,恨不得生吃人肉吗?野区的人不是都生活得贫困潦倒吗?

    带着这几个疑问,洛和平突然有些不想立刻就回到矿管所里了。他有些好奇,真实的野区到底是什么样子。事实上,他想立刻回去,也办不到。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返回的途径,除非让老太太举报自己。

    洛和平觉得,即便是回去,也不能选这么个土鳖的方式。要回去,咱也得光明正大。

    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不是被遣返,无论哪一种回到行政区的办法,都得需要钱。而现在,洛和平满兜里只有十几个联邦元,这还是扫荡拘禁自己的那些守卫身上捞出来的。

    盘算了再三,洛和平还是决定,再从老太太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再做下一步安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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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太不顺畅了,再请假也不好意思了。两难!

八十一话:零工

    连海源起初根本不同意洛和平的计划,不同意先在野区打一段短工后,靠自己挣到的钱返回行政区。当他详细了解完遣返程序后,他就消了气,不得不同意洛和平那看似脑残的计划了。

    因为遣返最基本的走程序时间需要三个月。对于这两个急着回行政区的人来说,这看似最快捷的方式,反倒成了最磨蹭的办法。

    这根本就没的选啊。连海源心里暗自叫苦。

    离瓜田不远,是老太太落户的村庄。显然,这个小村庄里,没有能通往行政区的交通条件。想回行政区,还得到大一点的城镇去。只有城镇那样的地方,才能提供出回行政区的条件。

    在瓜田老太太那蹭吃蹭喝蹭住一天后,洛和平和连海源蹭了村子里往城里送货的车,到了离村子最近的城镇里。

    对于寻常逃北者,在南区生存的第一要务是先搞到临时身份,这至关重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决定了逃北者在南区的生存状态。

    有合法身份的人,在南区可以正式工作,薪水待遇上,至少要比没有身份的多上50%以上。没有合法身份的人,首先是没法从事正式工作,只能靠打零工活着。其次是,在遇到一些意外的时候,典型如工伤,所得到的经济补偿非常有限。因为对合法劳工和非法劳工,法律保护的范围不同。非法劳工只能得到基本的人道补偿,得不到法定的补偿。

    至于薪水比合法劳工低,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准则了。何况薪水还有正式工与非正式工的区分。

    所以,几乎所有逃北者到南区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搞到合法身份,哪怕只是个临时的。

    了解到这一情况,洛和平也动了搞合法身份的心思。结果再细点打听,发现搞这个合法身份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仅仅是个临时身份,都得要近九百联邦元,至于一般合法身份,前后得要四千联邦元。

    按照南区的劳动力价格来估算,搞个临时身份得差不多打三个月的工,至于合法身份,得小一年。

    听到这,洛和平心凉了一截,心说,等到我整着合法身份了,黄花菜都凉了。回矿管所指不定得哪百辈子了。

    其实洛和平自己也清楚,搞不搞这合法身份,对于他意义实在寥寥,毕竟他也没准备在南区长待。可一想起同工不同酬,也就是干着同样的事,但自己却比别人工资低这件事,他心里就系了个大疙瘩。

    和连海源谈起这个事来,连海源说,你不闲的蛋疼吗?你能在这边待多长时间?以后准备在这边长期当劳动力?

    连海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洛和平面红耳赤,连声说,别挤兑我了,我犯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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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野区,洛和平的第一份工作是帮人盖房子。

    南区,也就是野区零工市场上的繁荣,是行政区看不到的景象。各种肤sè的男人女人们,看似杂乱却泾渭分明,巧妙地站到各自的范围之中,而不逾越,纷纷等待着雇主的到来。每有雇主模样的人走过这里,零工们都是夹道欢迎,拼命地向雇主推销自己,尽量在三步以内吸引雇主的注意。若是三步没能使雇主留下商榷具体的雇佣信息,推销者则绝不纠缠,转而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这喧嚣背后的秩序井然,绝大多数初见零工市场的人都难以分辨得清楚。连海源是在第三天头上才察觉这份古怪,至于洛和平,则是在连海源的提醒下,才看出这秩序的存在。

    连海源是当个笑话说给洛和平,但洛和平看完,却想到了不少问题,不过很快思绪便被一天的劳累影响得难以持续。

    零工市场,名义上都是去打零工的,但在市场里,已经形成了实际成型的零工组织。除去几个主要的零工团队外,还有些小的零工团队。形成团队,这是客观现实所催生的。

    南区基本上少有欠薪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雇主和零工间不会出现纠纷,一旦出现劳务纠纷,比如说,雇主觉得零工做得不好,但零工的确尽力了,是现实条件达不到雇主的要求,或者零工认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了,是雇主的要求超出了双方原定的界线,那么这纠纷就产生了。往往这个时候,零工的组织者们,就会出面处理这些。

    另一个角度上说,零工组织内存在信息共享的优势。比如说,某一个零工接到了雇主的邀请,发现这份工作是自己一个人无法dú lì完成的,或者说,雇主还有其他的零工需求,那么这个零工就可以把这个信息回馈给零工组织当中,为其他的零工提供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讲,零工组织的出现,是客观现实的需求,是种必然的存在。

    当初上学的时候,洛和平对这种刻板字眼根本无从理解,现下却发现,这字眼概括得太过准确,连换个词儿取代都不中。

    零工选择组织上,基本是自愿的,但一般来说,受种种现实条件制约,零工们的选择范围很少。拿洛和平和连海源来说,他们是蹭瓜村的车到城镇来,按区域区分,第一选择的零工组织,也该是瓜村一脉的。何况他们坐车又没给车钱,这是欠了瓜村司机的人情,对于司机介绍的零工组织,根本就没法拒绝。

    类似的情形比比皆是,因为人情,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因为种种原因,造成了别无选择的局面。

    零工市场里是这样,放大到整个704卫星,放大到T行星范围,甚至到第二十二星系,乃至整个银河系,所有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的地方,就有政治。这是人类生存的规律,亘古不变,无从抗拒。

    最初到零工市场时候,洛和平也曾疑问过,有没有走单帮,不进零工组织的人。

    洛和平所在零工组织的负责人微微一笑道:“怎么能没有呢。一直都有,不过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是各个组织都想办法拉人,扩大自己的组织,另一个是,自己找活计,不划算,耽误时间。看着自己找活像是能省俩钱,其实半个月下来一看,自己少干好几个活儿。少干活不就少挣钱么。”

    关于这件事,瓜村司机在把洛和平介绍给零工组织前,就和他打了招呼。就是零工组织会从零工的薪酬里抽五个百分点做为管理费用。

    一般来说,零工的rì薪是二十联邦元,雇主确定了零工后,会与零工组织定下协议,具体如工期,工作内容,之后会按人数支付给组织定金。这个定金的价格为每人次每天一联邦元。

    零工的薪酬,会在工期结束后由雇主统一给他们结算,实际支付的时候是按每天十九元计。因为有一元已经交到了零工组织手里。

    严格来说,零工组织并没有白收这百分之五的管理费,除去替零工们传递信息外,在一定程度上还协助了零工们打理生活上的琐事,比如说替零工们联络住房信息等等。

    关于零工组织的存在,和运转方式,洛和平觉得很合理。甚至说,他的第一份零工,就是通过零工组织得以实现的。

    对于洛和平这种身体状况良好,又没有技术的人来说,最合适的零工,就是搬运工。通俗的说法,就是力工。在帮一个雇主盖房子搬了三天建材后,洛和平拿到了自己在南区的第一份工资。

    扣除了零工组织的管理费外,洛和平先得偿还组织里替自己垫付的住房钱和伙食钱,除此外,又预交了自己和连海源两个人五天的住房钱。一核算,最后只剩下七个联邦元。

    洛和平本想拿着这钱去找个公用电话之类的地儿,联络一下矿管所,结果通信网络根本接不通。只得把这联系矿管所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接连累了三天,剩下的七元钱,洛和平的第一反应就是弄点吃食犒劳下自己。问题是,这钱属实太少了点,如果想弄两道下酒菜,那连酒都买不起象样的。纠结一番后,洛和平到底是弃了酒,买了半个熏猪头和几条卤鸡脖,回来找连海源分享。

    按道理说,连海源也应该扮演着这种力工的角sè。但是他脚扭伤了,自然当不了力工。做为闲人,连海源成了零工组织里的帮工,帮着记一记信息,整理下合约文字材料,倒落得个清闲。只不过,薪酬略微少一点,每天只有八个联邦元。

    洛和平并不知道,连海源也混到了薪水,在吃肉解馋的时候,他风凉话连篇,说连海源就是一白吃饱。连海源气不过,把自己三天挣的二十四元拍到了桌面上。见了这钱,洛和平眼睛一亮,顺手扫进兜里,声称着这时候俩人应该同舟共济,得去买瓶酒。说完,便一溜烟地出去买酒了。

    看着洛和平贼溜溜的背影,连海源哭笑不得。

    连海源没有想到,就因为买瓶酒,这么屁大个功夫,洛和平还在外面惹了一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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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琐事奇多,越想好好写,就越是事多。

    只能说抱歉了。

    我现在很想抽出大段的时间,什么都不想,只是想安心码字。

八十二话:黑衣社

    连海源觉得,如果是自己来运作这个零工组织,能比现在还要好。无论是经济效益,还是组织规模。甚至说,就现有的条件而言,通过自己的运作,自己所在的零工组织很快就能把其它几个零工组织兼并掉。

    这是三天来,通过实际工作和观察细节得出的结论。

    连海源还知道,如果是唐白来,恐怕能比自己想出的办法更多,也更为细致。从上学的时候,连海源就知道,唐白很擅长组织人一起工作,并且能管理得非常得当。

    连海源依稀记得,唐白曾经在纷繁的管理理论中总结出了一句话:管理,就是用人达到目的。

    这……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我们还风华正茂。

    忽然间,连海源觉得自己很可笑。难不成自己还要扎根在这零工群里,准备长期干下去?想到这,连海源便把刚才脑海里的东西全都驱了出去,包括那对岁月变迁的感慨。

    这时,洛和平刚刚回来,手里拎了瓶酒,还多拎了两道菜。

    连海源道:“买这点东西,就买了这么半天?”

    洛和平放下酒菜摆了摆手道:“路上遇到仨傻*逼,要不然早回来了。”

    连海源不关心洛和平路上遇到什么样的傻*逼,他只关心洛和平新加的菜和酒到底花了多少钱。

    连海源问剩多少钱,洛和平笑眯眯地答道:“不好意思,还剩五元。”

    听洛和平说完,连海源立刻瞪大了眼,脱口道:“这点破玩意你花了十九元?”看着洛和平得意的笑容,连海源恨不得上前就掐死他。他嘴上说不好意思,可那神情,哪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照你这么祸害法,咱俩估计一个月也回不去行政区!”连海源气咻咻地抓起酒瓶子墩了下。

    “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差这一星半点的。”洛和平还是那副笑脸道,“我算了笔帐,你合计合计,你看对不对。我一天是挣十九元,你一天八元,这合起来就是一天就是二十七。咱俩一天伙食钱六元——你三元,我三元。扣完伙食钱,一天合着咱俩净剩二十一。五天,一百零五,加上手里这五元,总共一百一十元。我打听过了,应该是咱俩人,能回到行政区里,一百元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正好剩十元,咱俩买点吃的和水,路上吃喝,足够了。”

    “那住房钱呢?”连海源问道。

    “我已经交完了五天的房租了。帐我算得细着呢。”洛和平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连海源一吧嗒嘴,好象还真是洛和平说的那么回事,也就不再计较,顺手抄起个鸡脖子大嚼起来。

    两杯酒下肚,连海源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糟。抑郁了几天后,连海源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和洛和平这算共患难,能不能同富贵不知道,总之洛和平已经是对自己做出了承诺,只要回到矿管所,就和自己签定供矿协议。只要自己手里有矿,一切就都可以重新来过。资源,才是一切的本钱。

    至于第十七星系公开秘密供矿协议?那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未必会撕破脸。启明星财团向第十七星系供应的战略物资可不只是紫晶石一项,一旦协议公开了,启明星财团肯定没法继续和第十七星系做生意了。那就意味着,第十七星系得找其他人来做战略物资的供应。按现在的银河政治格局来看,找个供应能力像启明星财团一样优秀的,又能回避开政治封锁壁垒的供应商,对于第十七星系来说,还真挺不容易。

    再者说,他们公开秘密协议,就真能给自己造成致命伤害?也未必吧。如果公关舆论做的好,说他们是政治陷害,和他们划清界限,割裂联系,可能也就有点经济损失而已。忍一忍,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呗。大不了沉寂个几年。

    洛和平这小子说的对,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想到这,连海源的心情更为放松,开始主动邀洛和平举杯。

    连海源很想把自己放平和心态的思路说给洛和平听,可看到他那副德行,立刻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酒品也忒次了吧?看着洛和平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得瑟着跳骑马舞,连海源很想上去就给他两撇子,还想骂上一句:别把你蛋蹦达掉了。

    看着连海源纠结得像便秘似的表情,洛和平借着酒劲变本加厉,把上衣脱掉,露出满身的肌肉,**裸地炫耀着。

    连海源很惊讶,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洛和平居然有这么一身肌肉,不由得赞叹了几句,连声说没看出来。洛和平撇撇嘴说,你没看出来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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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海源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心无芥蒂地同旁人喝酒了。什么风度,什么礼节,什么修养,都撇到了银河的角落里,不管不顾。连海源突然发现,洛和平并不像自己当初认为的那么讨厌。这个人很率xìng,也有义气,只是偶尔有点犯二,像个二杆子。

    “对了,你说刚才遇到三个傻*逼,怎么回事?”连海源随口问道,那平时他很少吐出的粗口在酒jīng的促使下,就那么顺其自然地从嘴里溜达了出来。

    “别提了。就没遇过那么傻的傻*逼。”洛和平显得也很无奈。

    才刚洛和平买酒的路上,遇到的三个人,属于闲极无聊,找茬寻衅的货。洛和平寻思着,自己这在野区,人生地不熟,惹麻烦没必要。万一影响到自己挣钱回行政区,那就太犯不上了。所以,洛和平本着能躲开就躲开的原则,掂对着低个头,躲开了也就拉倒了。哪曾想,这三个人不依不饶地,非揪住洛和平不让走。

    一番颠三倒四的纠缠后,到底是爆发了肢体冲突。

    洛和平以为,这敢出来找茬的,动起手来应该是把好手,一对三,不是个什么占便宜的门。结果一动起手来,瞬间三个人全被放倒。轻则鼻口窜血,重则满地找牙。看着地上苦爹喊娘满地打滚的三个人,洛和平诧异得要死,心想,就这两下子还出来装*逼,也不怕脑瓜子叫人给打放屁。这什么世道!也太离谱了。

    把事情的前后和连海源一说,连海源说,这仨人这不纯是脑袋有病,没事找事吗?

    谁不说呢!

    洛和平抄起酒杯来,和连海源碰了下杯,一口啁下了杯里的酒。

    洛和平和连海源牢sāo着,自打来704,就没少和人动手打架。话还没说完,零工组织里一个负责人就找上门来,问洛和平道:“明天有个推矿石车的活,运紫晶矿,干不干?”

    洛和平一听,晃了晃头,心想,我这算是跟紫晶矿摽上劲了,连上趟野区都离不开这玩意。

    负责人以为洛和平不想干,又说道:“运矿这个活挺紧,工钱多,一天给三十呢。”

    “干,为啥不干?”洛和平又喝了杯酒,向传达消息的负责人讨了支烟,合计多问几句关于这运矿的细节,忽然听见外面一片喧哗声起。

    零工组织的负责人忙离开洛和平所在的屋子,向外去了。洛和平也要起身跟出去,结果被连海源拦了下来。

    好半晌,零工组织的负责人才重新返回到屋子里,重新与洛和平议定第二天的工作事宜。一切交代结束,洛和平问道:“刚才外面出什么事了?”

    “和咱没关系。是黑衣社找人呢,弄得鸡飞狗跳的。”负责人牢sāo道。

    “黑衣社?”洛和平与连海源对视一下,都不明所以。

    “哦,对,你们从北面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黑衣社吧,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个社团,有点那个……地下sè彩的,你们明白吧?待时间长你们就知道了,这边类似的社团不少呢,大大小小的有十来个。黑衣社在这边算比较大的。像黑衣社这种规模的,还有两个。你们也不用怕他们,他们也就是个跑腿的,当狗的命。真正牛逼的,是他们背后的势力。”负责人解释了一通,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外强中干。可以确定,他很害怕“黑衣社”这三个字。

    “他们在找什么人?”洛和平好奇问一句。

    负责人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的架势,故作高深地撇了撇嘴,不过马上就绷不住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道:“说来也有意思。在南区待这么长时间了,从来都是听说黑衣社欺负人,从来没听过他们的人挨打。今天就出这么个新鲜事。不知道什么人,把黑衣社社长的侄子打了,据说下手挺黑,打得挺重,连牙都打掉了。他们这不是忙着抓那个打人的凶手嘛。这年头,谁傻啊,打完人还不赶紧跑?上哪抓人去啊……”

    负责人这一席话让洛和平和连海源面面相觑,怔在当场。

    这还用说吗?敢情洛和平刚才打的就是这黑衣社的人。

    连海源对洛和平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刚才没出去就对了。正当这个时候,忽听啪嚓一声响,紧跟着,一群人破门而入,涌进了屋子当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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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话:南区怪事

    连海源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jīng心算计着花钱的一天。这出身豪门的少爷,从小到大始终过着富足的生活,自然对钱也就没了概念。对于他来说,钱只是些数字。

    当身无分文的时候,当需要用钱的时候,经济学的边际效应才在他脑海里凸显出来。尤其是在他卧病在床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突如其来的风寒让连海源倒下了,持续的高烧让他没办法继续留在零工组织里帮工,那每天八元的薪水也跟着向他告别了。

    在704南区上,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生病。因为寻医问药是个大难题。对于有合法身份的人来说,可以享受到福利xìng的医疗保障,生病的开销并不大。但是对于没有合法身份的人来说,去医院看病则要花上天价的诊疗费,哪怕是买点最普通的药,也要比有合法身份的人贵上几倍。

    这医疗制度显然有着巨大的漏洞,那就是有合法身份的人,可以通过转卖药品来牟利。至于买家,自然是那些没有合法身份的病号。尽管南区的医疗机构对药品控制得非常严格,尽管南区对这种倒卖药品的行径惩罚得非常严厉,可依然阻止不住那些财迷心窍的“药倒儿”。

    甚至有民众公开抨击这个医疗制度,zì yóu心证地指控这些医疗机构才是最大的药倒,然而这个医疗和药品的制度仍旧没能得到改善。

    作为病号的连海源,所享受到的药品,便是从这些“药倒儿”手中流落出的议价药。

    计划着用五天时间赚钱,然后返回矿管所的洛和平已经推了一个星期的矿车。虽然推矿车的薪水比普通力工的钱更多一些,但他仍然一分也没有攒下。因为钱全变成了连海源的药费。

    连海源觉得很过意不去。病榻之上,他对洛和平表达了愧疚之情。

    洛和平说,你少放没用的臭氧层子,赶紧把病养好了是正经事。别一天天总想当白吃饱。老子可不想养个废人。

    野区十多天的生活,逐渐平复了洛和平心中的焦虑。尽管连海源的病,让返回行政区这件事变得遥遥无期,可洛和平却不以为然。在野区多滞留的这些rì子里,种种光怪陆离的事渐次蹦了出来,让洛和平觉得趣味盎然。

    第一怪就是那黑衣社,咋咋呼呼的闹了好些天,甚至在当天就找到了洛和平的门上,可恰恰对这个打人者视而不见。有几次,洛和平都要忍不住主动承认是自己打人的了。不过到底是忍住了,没犯傻。

    洛和平有种感觉,即便自己主动承认了自己是打人凶手,可能黑衣社也不会认。如果他们认了这事,以后怎么闹腾啊。不闹腾的话,怎么到处敲诈勒索啊。

    第二怪就是南区的矿场。虽说在矿管所没待多久,可毕竟是在那么专业个单位工作过,所以说,对于紫晶矿的质量,洛和平多少还有点分辨能力。凭心而论,南区矿场里采出的矿在质量上,明显比矿管所采出的矿还要好,这让洛和平嫉妒不已。

    怪就怪在这矿场里,工人奇多无比,但没有人知道,谁是矿场的主人。更怪的是,没有人知道这矿开采出来以后的去向。

    洛和平对此非常费解。按说这些事,都算不得机密,在哪里干活,总要知道老板是谁。哪怕不知道幕后的真实老板,总要知道一下在台前运作的,也就是面子上的老板。可这些,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这绝不是那种讳莫如深的故意隐瞒,而是真正的茫然不知。

    关于这个问题,洛和平问过工人,问过给自己发工资的工头,还问过负责开矿车运矿的司机,可无论问到哪,都是一无所获。所得知的,都是些信息的残片,而这些残片又很难串到一起,变成一个有效的信息。

    越是求之不得,洛和平越是好奇。

    说到这第三怪,就是南区的行政机关。与北区的行政机关最大的差别就是,他们管的事特别少,像很怕惹麻烦上身一样。遇到事了,先查政策法规,看是不是法规内规定必须管的,如果有章可循的,就照章办事。如果无章可循,那就干脆不管了。

    他们的态度就是,法无禁止,就是允许的。

    另外,这些行政机关的官员们,好象不太介意居民们对自己的调侃,几乎每个人都有在民间被起的绰号,甚至有的绰号起得恶趣味十足。

    这不是丑化zhèng fǔ官员么。洛和平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当听到诸多民众对这些官员批评声后,洛和平更是确信这一点。原来南区的确是不怎么着,民意沸腾的。

    可多待了几天后发现,南区的民众对这些官员们态度却又是很友好,也很尊敬。很显然这不是对权力的膜拜,而更像是朋友一样的尊重。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洛和平更是难以理解。

    太多的信息一下子充斥了洛和平的思维里,他突然觉得,这些有些难以消化。

    然而他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些。

    在南区,有着三股极为庞大的势力,这三股势力显然不是那些小社团能比的。这三大股势力对南区的整个社会运转,都有着巨大的影响,无论是经济,还是利益分配格局,都是如此。这三股势力首要的,就是把手脚伸到各个社团里的联合会。黑衣社,只不过是联合会的门徒而已。

    另一股势力,则是在整个银河系中都名声鹊起的银河海盗。这是支非常神秘的势力,甚至说,不是南区的老人,都不曾知道,704就是银河海盗的老巢。事实上,在704南区里,银河海盗并不是以这个名头来活动,而是以净食教的名义来公开活动。他们在南区社会中的口碑相当不错,一是因为他们经常参与公益活动,比如说救助失怙儿童,或是残障人群;二是净食教的信徒在南区里极为普遍,共同的宗教信仰,让他们互有好感。

    最后一股势力,也是最神秘的势力。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一股势力的存在,但却说不出它到底cāo纵着哪些行业,都是有哪些人在其中,更说不出它的起源和现状以及相关的来龙去脉。

    这势力在南区的人口相传中看不见摸不着,但每一个人都相信它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

    洛和平都要以为这股神秘势力是民间虚构的传说了,一件小事却扎实地改变了他的看法。在运矿的最后一天,洛和平得到了个机会,跟着运矿大车到了南区的物流集散地,也就是被704上称为物流小库的地方。

    小库虽然叫小库,但在规模上,却不比北区的物流库小。只是在物流分装上,远没有大库那么高度发达的自动化程度,更多还是依靠人力来cāo作分装。

    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小库,洛和平突然觉得,如果有这么个生意,那可真是rì进斗金了。想到这,洛和平就随口问了下小库负责接货单的管理员,问这物流小库归属权落在哪里。结果管理员答复是不知道。洛和平以为对方是在敷衍,反倒激发了好奇心,于是就递了支烟,结果发现,管理员态度很友好,的确不像是在敷衍。他确实不知道,这小库的归属权在哪里。

    洛和平灵机一动地问,这是不是南区zhèng fǔ的财产。管理员说不是,而且又很肯定地补充说,一定不是。

    随后,管理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席话:“在南区,zhèng fǔ的产业都是公开的,能查到。像物流小库这么大的产业,说后面没主儿,你信?这也不现实。但在南区,这样成规模,又不知道老板是谁的买卖还真不少见。”

    洛和平还想问些更多的,管理员却三缄其口了,以工作忙拒绝了洛和平。

    回去的时候,在一个司机的嘴里,洛和平听说,联合会的生意基本都是明面的,很少有藏着掖着的;至于银河海盗持有的产业,基本都是落在教会名下。至于普通个人拥有了大规模的产业,很难保证私人信息不外传。

    种种信息来看,第三股势力的存在迹象昭然若揭。

    洛和平对这第三股势力更加好奇起来,他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这股势力如此地藏头藏尾。不过,他到底是把自己的好奇心强行抑制了下去。原因是残酷的现实容不得他把浪费jīng力,尤其是这种无谓的事情。

    因为连海源这个病号,洛和平不但花空了几天赚来的辛苦钱,还背上了饥荒,欠了零工组织几十元。更cāo*蛋的是,连海源的病依然没有任何起sè。

    更麻烦的是,运矿这高薪的工作结束了,下面面临的工作是菜市场的活,又恢复到了一天二十元的待遇。这让洛和平头痛不已。这种一文钱憋倒英雄汉的感觉,让洛和平顿生无力之感。更让他纠结的是,他别无选择。

    然而,他从没想过,这菜市场的工作居然使他窘迫的现状出现了转机,来了一出柳暗花明的大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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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话:叛逃的谣言

    在南区遇到熟人,绝对是洛和平意料之外的事。如今,这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在洛和平的眼里不啻于救命稻草。只是这救命稻草未免太丰满了点。

    洛和平看到的熟人,是那天涯大市场里开包子铺的的马国帅。此时此刻,圆头圆脑的马厨师正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不知在忙活些啥。

    与马厨师的碰头没有任何波折。事后洛和平想起来,觉得未免太过草率。这种场合下,如果出现点意外,恐怕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洛和平招呼马国帅的时候,显得非常的淡定,大大咧咧过去喊了声老马。

    马国帅迎面看到洛和平的时候,激动得瞪大了眼睛,抬起根手指虚指着洛和平半晌,也没说得出话来。洛和平不等马厨师开口,立刻上前按住按的手指,开口道:“小罗。”

    外人看来,这是许久未见,相互认识,但又不够熟悉,怕对方忘了自己名字的人主动自我介绍。实际上,洛和平是担心马国帅知道自己是谁,说走了嘴。毕竟自己叫上过行政区的电视直播。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两个人勾肩搭背,做出一副极其熟络的样子,走到了一个行人相对稀少的角落里。马国帅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洛和平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逃北了?”

    “别扯淡了。我没事逃什么北!”马国帅险些激动得提高了一个声调说话。

    “那你跑这边干什么来了?”洛和平追问道。

    马国帅左右顾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和洛和平,又压低声音道:“我来这边进点调料,顺便批点菜回去。”

    “行政区买不着啊?”洛和平又问。

    “那不贵嘛。想多挣俩钱儿,就辛苦点,远点跑呗。再说了,我这买的也不是我一家的货。”马国帅给了洛和平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听马国帅的意思,无论是调料,还是菜,野区都比行政区要便宜。

    “这事……那边让吗?”洛和平没把话说太明,但是马国帅会意,知道洛和平指的是在野区买菜的事。

    马国帅道:“我的少爷诶,这事儿,你用笨理合计也能合计明白啊,行政公署怎么可能让干。这个事,xìng质往严重了点说,叫走私啊……”

    洛和平心道,照你这么说,不往严重了说,也是走私。只是洛和平没把这话说出口。洛和平还要问马国帅,却被马国帅拦住了话头,把问题转移到了洛和平身上。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行政区关于你的传言都传疯了。”马国帅道。

    “都传什么了?”洛和平问道。

    “太多了。别的我不记不住,有印象的就是说你叛逃了,还绑架了一个别的星系的,什么什么财团的老总。”马国帅答道。

    “这是从哪传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洛和平不动声sè地继续问马国帅,心里却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哪个孙子造的谣?这不是纯扯淡吗?这是把我往死里坑啊。

    流刑徒叛逃,这件事一旦被定xìng,xìng质就变了。那矿管所就不再是流刑徒的庇护所了,至于洛和平在那攒下为数不多的一点声望和资本,也将化为乌有。

    从第七星系的政治伦理上讲,叛逃就相当于对整个星系的背叛,将成为全民公敌。除非有绝佳的机遇,否则叛逃者在社会声望上,很难有翻盘的机率。

    历史上,凡是叛逃的流刑徒,无不是在星系内丧失了一切资本,山穷水尽后的无奈之举,也可以说是死中求生的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叛逃的流刑徒们躲到其他星系,唯一的生存途径是,寻求政*治*庇*护,这才能取得合法的身份,否则将面临引渡遣返的麻烦。好在这政*治*庇*护并不是很难获得。真正的难题的是,如何扭转自己的被动处境。

    叛逃者们在其他星系的生存状态大相径庭,有的活的非常滋润,有的则活得非常艰难。这取决于叛逃者自身的政治价值。当然,也和叛逃者自己的运作密切相关。

    在其他星系上,叛逃者们可选的路有三条,三条路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被称为下路的,是风险最低的,就是做一普通民众,正常的工作,寻常的生活,不求峥嵘岁月,靠双手吃饭,能混个温饱生活。

    被称为中路的是,借助旧rì的资源经商,rì子相对富足,但是不能高调,以免成为别人的政治靶子。作为叛逃者,很难有充分的社会资源作为自己财富的保护伞。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因为钱财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低调行事。

    至于上路,则是打着东山再起的旗号,大搞星系外政治运动,谋求其他星系的政治支援。只是这风险太大,成则富贵滔天,败则一贫如洗。

    历史上的叛逃者,试图东山再起的成功例子,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绝大多数都很凄惨。沦落到绝大多数里的叛逃者,无不是贫病交加,甚至是横死街头。特别是那横死街头的,总有传闻,说他们是被第七星系派出的人进行了追杀。

    洛和平心想,我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至于叛逃么。问题是,如果真定xìng公开了这个消息,我不叛逃也得叛逃了,这可有点太憋屈了。

    洛和平正想着,听马国帅说道:“还我怎么知道的……现在都那么传啊,你在行政区那名气大着呢,一提你谁不知道啊。再者说,矿管所最近一直在辟谣啊,说你叛逃的事是子虚乌有,是有人造谣,有人恶意中伤……”

    坏了。听马国帅这么一说,洛和平心叫不好,这特么的一辟谣就离落实定xìng不远了。第七星系的事,向来就是这么回事。你啥时候听联邦zhèng fǔ官方辟谣了,不管哪一级zhèng fǔ,一旦有辟谣行为,这官方认定的“谣言”就会成了真事。

    洛和平印象最深的事儿就是,当初在赛尔的时候,有风闻要加什么税,具体税种记不清了,总之就是有这个加税的说法。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时候,联邦zhèng fǔ发言人出来辟谣了,强调联邦zhèng fǔ近期没有加税的意愿。结果没过一个星期,还是在半夜里,加税的公告就发布了。

    这件事,在赛尔上被戏称为“半夜鸡叫”。

    收回思路,洛和平听马国帅继续说道:“看着意思,你可能是还不知道,这阵子,行政区那边都乱透了,又是严打,又是纠察的。乌烟瘴气的,生意都快没法做了。有不少生意都自己关门了……对,还听说第七星系往704上派人了。”

    洛和平琢磨着,这种混乱,是不是和自己有所关联。顺带着,还带着点侥幸心理,问马国帅道:“这个事上新闻没有?”

    马国帅说还没,这让洛和平心里略微有了点安慰。“叛逃”的事没上新闻,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想解决这问题,时间上恐怕有点紧张。更要命的是,现在差钱儿!

    “老马,我得跟你商量点事。”洛和平正sè道。

    “你这话一说,我怎么感觉心直突突呢。”马国帅道,“说吧,什么事。”

    “第一个,我得管你借点钱。第二个,你得想办法把我,还有另一个人弄回行政区去,但是得隐蔽。”

    洛和平的话差点没激得马国帅蹦起来。马国帅那张包子脸上,又出现了五官几乎都挤到一起的表情。“我靠,我猜你就没好事。你不知道704上有一句话吗?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借你钱,因为我不知道你明天在哪……”

    洛和平一摆手道:“得得得,别说用不着的,我就问你,行不行。”

    马国帅咬了咬牙道:“借多少?”

    “一百……一百五吧。”洛和平原本想借一百,又想着多给连海源备点药,就多借了五十。

    “啥?你想要我命啊?干啥那么多?没有!”马国帅差点喊出声来,道,“没那么多钱,至多一百……不,一百二。”马国帅本想说只借一百,一转念,又感觉不太好,就又临时给加了二十。

    洛和平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事怎么还带讨价还价的,于是劝解道:“我又不是不还你。”

    “靠,你还好意思说,上回泔水钱我还没跟你算呢……”马国帅辩道。

    “行行行,打住,我一悠算给你。等我回去的,我这回肯定不带忘的。”洛和平忙打断了马国帅的抱怨。

    “真没那么多钱,我还得进货呢。再者说,你让我把人弄回去,这也得有费用呢。带人闯关哪那么容易?我不得留点活钱儿吗?对,这费用回头也得算你头上……”马国帅掰着手指头给洛和平算细帐道。

    “回去给你五百够不够?”洛和平干脆地再打断了马国帅的口才发挥。

    马国帅一怔,下意识道:“够了。”

    “成交!”随后,洛和平从马国帅手里接过了一百二十元。落实完该如何把人从野区转移回行政区的细节后,洛和平与马国帅分头行事。临走前,洛和平对马国帅道,“你就放心吧,帮我忙,亏不着你的。”

    看着洛和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马国帅合计着:这家伙刚才那话跟联邦十三大谎言里说的没什么区别啊。这不就是典型的老板忽悠员工的话嘛: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马国帅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其实自己和洛和平算这次,不过才见过第二面,可自己说不上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他。甚至说,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办事的感觉,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按说,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得如此悬殊,在人生轨迹上,本来不会有任何交集。可命运的玩笑,却把这两个互不相干的人搅到了一起。

    马国帅也没想到,这个命运的玩笑,竟然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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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行政区了,大家有什么期待?可以说说嘛!

    除此外,还是老规矩,求点推荐。

八十五话:冤家路窄(上)

    回行政区的事有了着落,洛和平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别看和马厨子接触不多,而且看这家伙行事还有那么点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可洛和平依然坚信,这家伙办事绝对靠谱。

    远了不说,就上次在天涯大市场帮自己跑路,就是个明证。

    从野区带人秘密到行政区,就不能通过常规渠道,只能在运货的渠道中,把人夹带在货里带过去。这个做法,在704上叫闯关。事实上,闯关通常是逃北者由北到南的走法,由南向北的闯关,不说是绝无仅有也差不多少。

    对于闯关来说,不管是南闯北,还是北闯南,所采用的办法没有任何分别。

    因为是在货中夹带人,所带的人数就非常有限,一次只能带一个人。

    知道这个情况后,洛和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让马国帅带连海源先走。

    见到病容满面的连海源,马国帅惊得头发差点根根立起。他忙一把拉过洛和平,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真的是绑架了这个什么财团的副总了吧?”

    “狗屁!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洛和平想了下,顿了顿道,“这玩意一两句话我还真说不明白。等我跟你闯关时候,我再给你细讲是怎么回事。”

    事情总是无风不起浪,在信息不对称,不透彻的前提下,洛和平和连海源的失踪,本就可以有无数种解释。洛和平绑架连海源,就是这无数种解释中的一种。虽然这和真相相去甚远,可是在不名就里的人看来,两者间却有着无尽的相似。

    让连海源跟马国帅离开,洛和平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住。虽然连海源一再向洛和平表态,自己撑得住,死不了,可洛和平还是心下忐忑。为了这件事,洛和平罗嗦得马国帅都烦了。

    “你就别cāo没用的心了,照顾病号我还有点经验。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快则三天,慢则四五天,回来接你。说好了啊,回去你得还我五百元。”马国帅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等洛和平说话,脸sè苍白的连海源先苦笑着对马国帅说道:“你要是把我们都平安带回去,不用他给你钱,我先给你。”

    洛和平瘪了瘪嘴,心说,你这时候逞什么能,显的哪路浑。“你回去先听老马安排,千万别急着联系你们那边的人。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切记。不然可能要有大麻烦。”洛和平额外交代了一席话给连海源。

    重病缠身的连海源提不起力气再多说什么,只是和洛和平握住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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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连海源,欠零工组织的钱还清帐,洛和平心情随之轻松起来。这时,他才有闲心去琢磨下眼前的一切。

    洛和平身在的菜市场,离物流小库非常近,这是个以批发为主的菜市场,蔬菜肉食水产,一应俱全。卖货的,买货的,人流如织,挥汗成雨。其繁荣程度,要远比北区的菜市场更甚。

    洛和平不能就此说出,南区人的生活质量比北区人更高,但起码说,眼睛见到的世界,和北区宣传出的世界有着显著的差别。

    为什么要把南区说得那么不堪,那么险恶?洛和平有些惘然。

    虽然在南区待了不久,只有不到半个月,但洛和平有这样一种感觉,在南区,只要不懒,想活着,不算是个难题。换句话说,在南区,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活着,而且能活得很好。但在北区,洛和平觉得,如果自己没有任何特定的资源,那么自己没有任何信心。

    北区的一切,都源于第七星系。在整个北区内的运转机制,都与第七星系,更具体些是与赛尔星上,没有太大的分别。

    作为赛尔的本土人,洛和平在当地的生存成本还显得略微低一些,起码说,自己还有套房子,起码居住的费用是不存在的。而且赛尔的地区zhèng fǔ,还为这些原驻地的居民提供一些津贴救济,起码不至于饿死。

    然而,即便是有着赛尔本土人的种种优势,在赛尔上,洛和平依然找不到一份工作。原因在于,自己没有能给自己提供出工作的人际关系。事实上,赛尔的工作,即便有接洽的人际关系,也需要用钱来买。

    这就是赛尔上的规矩,虽然不成文,没落到纸面上,但是人尽皆知。

    对于洛和平这种本土人来说,求一份工作都是如此之难,就更不要说那些其他星球到赛尔上闯前途的人了。对于他们来说,更残酷的不只是失业,还有高昂的房租等着他们自己来负担。

    应该说,作为赛尔人,相比其他行星的人来说,洛和平还是有优势的。如果他愿意,并且能花得起钱获得一份工作时,那么这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同样的钱,对于赛尔本土人来说,可以买到的工作,要比其他行星人更好,或是薪水高,或是劳动强度低。或者说,同一份工作,对于赛尔人来说,需要支出的钱,要远少于其他行星人的花销。

    总之,具体落实到工作上,赛尔人的身份,就要高出其他行星人一等。什么同工不同酬,什么有编制无编制,什么甲类工乙类工……各种噱头,千奇百怪,就是为了造出赛尔人与其他行星人的区别。

    别看第七星系联邦基本法中明文规定,星系之中人人平等,不分星域,不分种族。赛尔上一切带有歧视sè彩的制度依然如故。

    叫个第七星系的人就知道,第七星系上的法律和放屁没什么区别。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法律适用因人而异,这在第七星系早已是常态,见怪不怪了。第七星系的法律,只有在面对平民百姓的时候,才会分外的严格,或者说成是严酷更为妥当。

    尽管其他行星上的人,在赛尔上生活得如此艰辛,如此困难,每年还是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奔向赛尔,试图在赛尔上谋取一席之地。因为赛尔是第七星系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经常有在赛尔上一夜暴富,或是一夜成名的神话流传于整个星系之中。

    作为投机心理极重,而且素来喜欢意*yín的第七星系人,非常乐于接受这个神话,这就是造成了闯赛尔的热cháo多年不退的根本原因。

    既然赛尔上的工作如此难求,那么,是不是赛尔星上提供不出来更多的工作岗位呢?还真不是。那些掌握着用工权力的人,手上掐着一大把工作岗位指标待价而沽。这些工作岗位指标,俨然成了另类的商品。

    在赛尔上,手里握着工作指标的人,相互间都在攀比着,看谁能把工作指标卖上更高的价,并且以此为荣。

    一面是数不清的失业者,一面是大量闲置的工作岗位,这构成了赛尔上的奇景。

    更为神奇的是,那些已经在工作岗位上的,甚至是占了多个工作岗位的人,居然可以不用去工作,就能领到不菲的薪水报酬。对于他们来说,工作岗位只不过是个领薪水,获得经济收入的通道而已,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在工作的时间里,他们吃喝玩乐,尽情挥霍着金钱与时间。

    这个群体,就是赛尔上的纨绔一族。他们也在攀比,比谁占的工作岗位多,比谁更有闲,比谁更有钱。

    这,就是赛尔,神奇的赛尔。

    赛尔上的扭曲状态,近两年开始扩散,逐渐感染了星系内其他经济资源丰富,政治资源集中的行星,典型如艾尔,典型如萨曼塔,而且这趋势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连远在二十二星系上的租借地704上,也开始沾染了这种风气,有了赛尔化的趋势。因为704上有个可以让人发财的矿管所,让人无不觊觎。

    想到这些,洛和平更觉得困惑不解,到底是什么造成的这扭曲的局面呢。好象瘸子叔跟我说过,可我怎么就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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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洛和平从思绪中拉出来的,是一群黑衣人。统一款式的黑sè衣着暴露了他们的身份,黑衣社成员。经过了一个星期,当洛和平都要把曾经的斗殴一事忘却的时候,他们到底还是找了上来。

    那被称做黑衣社社长侄子的人,裂开还没彻底消肿的嘴,露出新镶好的假牙,金光闪闪。身后的人让他勇气倍增,他狞笑着说道:“小子,我可算逮着你了!这回你可没地方跑了吧?”

    洛和平身经百战,这种社会斗殴场面见得太多,一点也不慌乱。只是心里有种淡淡的懊丧:这特么的也太冤家路窄了吧?

    洛和平没想到,更冤家路窄的事情还在等着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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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话:冤家路窄(中)

    等着挨打,这绝不是洛和平的风格。不管面前有多少人,动起手来,洛和平都敢于还击。这点自小的时候就是如此。那时的他,还远没有今天这样强健的体魄,也没有现在这样丰富的打斗经验和技巧。

    我可以被你打死,但我不能被你吓死。这赛尔上的小混混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洛和平始终作为自己的信条。其实洛和平自己都清楚,说出这话的人,九成做不到这一点。真打起来,只要对方茬子硬点,立刻就怂了。

    洛和平习惯只做不说,闷头上路,风雷自起。

    一部古军事著作上讲:五倍攻之,十倍围之。黑衣社二十几个人,把这军事著作的jīng髓贯彻得彻底,看洛和平只有一个人在,立刻上前把他团团围住。

    黑衣社的成员们很愿意干踩人这种事,尤其是多围少,处于不败之地的踩人。看着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更为兴奋,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感觉,让他们忍不住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呻吟。

    黑衣社众人的反应让洛和平看得一阵恶寒,感觉自己就像个面临一群sè狼的小美人一般。

    黑衣社的领衔人,在一干人等把洛和平围住后,抬手拨开满嘴假牙的家伙,走到了洛和平的面前。

    “兄弟,找你好多天了。你这打了人就走,也太不江湖了吧?”领衔人笑眯眯地对洛和平道,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在那里秀亲和。

    对地痞流氓常玩的这一套,洛和平熟悉的很。这就是套心理战,先是跟你秀亲和,兜圈子,等你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突然间来个变脸,一是便于狮子大开口的敲诈,另一是给跟造成强烈的心理落差和冲击,使对方尽快的心理崩溃,并且屈服。

    洛和平嘿嘿一笑,道:“既然你们找着我了,那说别的都是虚的。你呢,也不用在我这装讲理人儿。圈子兜来兜去都是那么点事儿,咱就来个干脆的,有话直说。想要钱呢,我没有。我就一穷打工的,钱,我是拿不起。想打我一顿找找面子,出口气,我人就在这,你们尽可以来。不过能不能找回面子,就得看你们手艺怎么样了。”

    “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领衔人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不变,但眼里那恼羞成怒的sè彩却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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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动手前没有任何征兆。

    凭借这个动手习惯,洛和平果断在心目中给这个黑衣社加了分。以他街头斗殴的专业眼光来看,黑衣社的打手们非常专业,绝不是普通社会的小地痞流氓可比的,很可能……不,是一定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通常的小地痞,动手前肯定要酝酿,比如挑衅,比如先推推搡搡,甚至是怂恿同伴先动手,然后自己再跟上动手。

    主动动手,需要一点勇气,哪怕是以多对少,哪怕是占尽优势。毕竟动手后的结局很难预期。敢于主动攻击的,如果不是因恐惧的过激反应,那绝对是一种自信在作为jīng神支撑。若没这种自信,就得需要些其它的jīng神力量作为动力源,比如怨恨,比如恐惧。

    此外,大幅度提升勇气的办法是从众。既是从众,就要有领军人,只要有人敢于先动手,那么追随者将会把未知结局的恐惧抛在脑后,勇气呈几何级数上涨。

    黑衣社的打手们显然没有那种动手前的犹豫,非常干脆果断,而且是从背后下手。若不是神经弦蹦得很紧,洛和平恐怕就着了道了。因为在他面前的领衔人,没有做出动手的暗示,在他身后的的人就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如果是个普通人,也就被当场制服了。可惜,黑衣社众人面对的是洛和平,一个街头斗殴的油子,身经百战,而且身体素质超群。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洛和平顺利在包围圈上打出了个缺口,闪身出了圈子随后,他把后背留给了一面墙,面对着的是黑衣社一干人的半包围圈。

    洛和平这一手儿突围让黑衣社领衔人眼皮一跳,吃了不大不小的一惊。心道,这点子好扎手啊,难怪一个打三个还把咱们的人打得这么惨。看来还真不是社长的侄子太饭桶,而是敌人太狡猾啊。

    “兄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领衔人还在装出想平息事态的模样,试图控制住局面。

    洛和平心想,都特么动上手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换着我身边有那么两三个人,我还能跟你谈谈。眼下就我一个人,一分心,搞不好就容易挨顿海扁,我还跟你扯什么犊子。

    看着那领衔人还在唾沫横飞的架势,继续打着口炮,说些有的没的,洛和平感觉他很招人烦,脚尖一挑地面上的土,直接起脚,一股沙土就顺着劲直接扬到了领衔人的脸上,甚至还有那么一部分沙子进了领衔人一嘴。

    领衔人被沙子盖了脸,连退了两步半,边扑拉脸,边向地上吐口水,直到把嘴里的沙子吐净,他才抬起头。这时候,领衔人双眼血红,彻底地恼羞成怒,顾不上再装出伪善的面孔,戟指洛和平,一句第七星系通行的粗口直接爆了出来:“我草*拟*妈啊!兄弟们,给我上,往死了捶他!”

    随着领衔人一声令下,黑衣社的打手们蜂拥而上,直扑洛和平。

    实力上的悬殊差距,在交手的一瞬间就暴露无遗。只是一转眼,黑衣社的打手就有一个横飞了出去,倒下两人。

    事前,黑衣社的打手们根本没想过,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居然这么能打。按说,一旦进攻效果不理想,黑衣社的打手们凭借经验,完全可以调整战术,换一套方案来拿下对手。可对手的强悍远超过他们的心理底线,没等他们做出任何调整,就又打翻了两个人。这严酷的现实逼得他们只能拿出自己最后的保障,动用管制武器。

    以寡敌众,数量又如此悬殊,高达一比二十几,洛和平自是不敢留手,只求速战速决。哪曾想,他这彪悍的身手逼得黑衣社一干人等黔驴技穷,纷纷退却。洛和平正准备借着对方的退势突围而走的时候,却发现,迎面过来的四名黑衣社打手不再是徒手过来,而是提起了明晃晃的等离子战刀。

    等离子战刀,多数为制式武器,是银河系现役一切军队的基础装备。收起来的时候,只是两扎长的手柄。一旦启动,就会从手柄一端探出一条等离子刃,变成一把战刀,供使用者进行白刃格斗。

    通常,标准制式的等离子武器,只有两种规格,一种是匕首,一种是战刀。但这东西流落到民间,就被这些民间高人进行了改造。有的改造成更长的砍刀,有的改成柄的两头都是刃的中间握刀。

    但不管怎么改,这东西强大的杀伤力不会有任何改变。连装甲车的合成金属板这东西都能刺得穿,更不要谈脆弱的人体了。可以说,这东西沾身上,非死即残。因此,无论在银河里的哪一个地方,只要是社会机能健全,这东西都是zhèng fǔ明令禁止的管制武器。

    看到这东西,洛和平险些叫出声来,立刻就见了冷汗。

    洛和平心里大骂,这特么不过是个街头斗殴,怎么还用上杀人的利器了,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

    看着四名刀手气势汹汹地奔着自己上来,洛和平心想,这时候就是认怂,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得,空手入白刃吧,沾着身上就认倒霉。

    洛和平深吸一口气,打起jīng神,与四名刀手周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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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菜市场里,出现争执,甚至是肢体冲突,本是寻常事,特别是有黑衣社的人插手其中,市场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遇到这种事,一般闪开一些,让出足够的空间来,哪怕是站到外围旁观,总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然而一旦拔刀相向了,被误伤的危险就凭空增加了许多。

    看到黑衣社有人动刀了,刚刚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去。一时间,菜市场中空旷得有些吓人。

    洛和平眼下的局面有些难看,虽然变成了一对四,可再不像刚才以寡敌众时那么潇洒,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好几次,等离子光刀都是擦身而过。最险的一次,是战刀贴着后脑皮擦了过去,还带下了一大片的头发。

    洛和平越发感觉后背发冷,不自觉地想着:难不成,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死在这群流氓的手里?这是不是有点太憋屈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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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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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介绍:
一名赛尔星上的流浪汉,莫名其妙的在街头上成了青年领袖,在他尚未品味出命运魔方的真谛之时,他又成了囚徒。 MylifeforSiaer,MyfightforSiaer!为赛尔而生,为赛尔而战! 在这句从他一出生就耳熟能详的誓言中,他如何走完这从囚徒到元首之路? ******************************************************************* 有人问我,这是个什么类型的文。想来想去,我自己都不太好定义了。就当我装下蛋吧。不都是流行小白文么?我反其道行之,搞个大黑文吧。大,格局肯定够大,但绝对不是狗血的那种胡编乱造。至于黑么,怎么黑法,就见仁见智了。其实很简单,您收藏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黑了么?银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银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银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