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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七章:第二战场

    第二百三十七章:第二战场

    葱岭关,巴达玛宁布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出现在葱岭关外的室韦斥候兵愈来愈多,愈来愈密,与自己派出的斥候相互之间的绞杀也一天比一天激烈,出现这种情况,便只有一个可能,室韦人又要大举进攻了。

    巴达玛宁布不得不大叹倒霉,虎赫在葱岭关时与室韦人血战连连,但换了伯颜,居然近两年平安无事,一仗都没有打过,自己这才来,便立马又碰上了室韦人来犯,室韦人虽然军甲不整,但打起仗来那真是不要命的。

    巴达玛宁布振奋精神,开始动员整个部族整修葱岭关,加固加高城墙,族里的工匠夜以继日的打造守城器械,大量的木材,石头被运上城头,以备守城时使用。

    葱岭关地势险要,与抚远定远这些要塞建立在平原上不同,葱岭关长达近五里的城墙完全镶嵌在两座巨大的山脉之间,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在这里将本来连绵不断地山脉平空截去一截,一段五里左右的平原连通内外,萄岭关便将这两座山脉再一次地连接起来,想要进入草原,便必须打破葱岭关,葱岭关两侧那巨大的连绵山脉让任何一支军队都会望而生畏。

    室韦人缺少器械,不擅攻城,巴达玛宁布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手里只剩下两万精锐,如果全族动员,连老人与半大的娃儿都上阵的话,勉强可以凑齐五万人,现在自己的实力守城有余,野战不足,再说了,与室韦人的野战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巴达玛宁布决定死守不出,青部再也经不起一场大的折腾,只要牢牢地守住葱岭关就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两族之间长久以来的血海深仇注定了两者之间绝没有妥协的余地。给巴雅尔的求援信已经发出,但巴达玛宁布丝毫没有指望对方能给他派来援军,现在的巴雅尔将视线完全放在与定州的激战上,不可能抽出兵力来支援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城外的室韦人斥候越来越多,但青部的城防也一日比一日完善,看到一天比一天多起来的投石机,强弩,擂木,石弹,巴达玛宁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付室韦人,足够了。

    与定州人长期的熬战,积累了很多的攻城技巧,同样的,也从定州人那里学到了不少的守城技巧,这些守城的技巧也许对于定州军队来说还不够瞧,但对付还没有开化的室韦人,已是绰绰有余。

    六月,定州已开始有些热了起来,但在葱岭关这里,却还是凉爽得紧,让巴达玛定布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室韦人终于大规模地出现在葱岭关外,铁尼格率领的六万室韦大军出现在巴达玛宁布的眼前。而在他们的身后,定州兵却姗姗来迟,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让室韦人先攻打是铁尼格从过山风那里争取过来的,得到了定州军械装备的铁尼格现在是信心爆棚,虽然他想要的那种百发弩没有到手,但拨给他的八牛弩,投石机,强弩,仍是让他心里乐开了花,清一色的披甲兵让室韦人明显地威风起来,虽然披铁甲的士兵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但以前的室韦人,可是连皮甲都很难装备全军的。

    铁尼格的主动请樱让过山风的心里乐开了花,与铁尼格的自信满满相比,过山风对打下葱岭头可没有那么乐观,虽然葱岭关高不过十余米,但他的地势太过于特殊,使得防守一方完全可以将所有兵力集中到一面,数万守军防守的葱岭关的确是固若金汤,直到现在,过山风也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葱岭关两侧那绵延的高山让过山风彻底没了别的心思,也许真的只有强攻一途了。在这种情况下,铁尼格愿意先去试试水,过山风是求之不得。

    如果巴达玛宁布出城作战那就好了。过山风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现在室韦人在兵力上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巴达玛宁布也是沙场老将,绝对不可能与室韦人展开野战。

    过山风磨蹭着与铁尼格的大部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觉得在室韦人先打几天后,自己的部队再出现在城下,更能给青部以心灵上的震撼。

    其实现在的巴达玛宁布就已经被震到了,当看到出现在城下的室韦人兵甲齐整,完全鸟枪换炮的架式,他就有些发呆,而看到除了那数万精锐,还有无数的室韦族人推着一架架的大型攻城器械出现在城下时,他更是要发疯了,室韦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精良的凯甲,这些打造难度极高的攻城器械,他们又是怎么拥有的?这一瞬间,巴达玛宁布的信心都有些动摇了。

    葱岭关的防御,如果定州兵看到了,也一定会惊讶的,抚远之战,李清常胜营的防守布署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还原,纵横交错的壕沟,齐胸高的矮墙,城外的阻击部队,除了缺少两座卫堡之外,几乎就是抚远城防的翻版,当然,葱岭关那特殊的地形使他也不需要两座卫堡的掩护。

    草原蛮族是擅于学习的,特别是让他们吃了大亏的东西。但铁尼格不知道,定州人也没有一个告诉他这一防御阵形的厉害,所以当铁尼格率部到达葱岭关外的第二天,攻击便开始了。

    当第一枚投石机投出的石弹狠狠地砸中葱岭关的城墙时,室韦人咆哮着纵马冲了上来,开始重复着当年抚远要塞的故事。

    填壕,破墙,每前进一步,都是用鲜血铺就,城下,依城做战的青部在城上有力的支援下,让室韦人每一步的前进都备感艰难。巴达玛宁布也不是一味的死守,每当室韦人气馁后退之时,他总是会派出一支精锐马队进行一下短促突击,虽然取得的战果不大,但却极大地鼓舞着青部的士气。

    五天过后,巴达玛宁布终于松了一口气,室韦人虽然有了更好的装备,更精良的器械,但他们的作战方式还是老一套,这样的室韦人便是再多上一倍的人,也不可能攻破自己的葱岭关。当再一次击退室韦人的攻击,巴达玛宁布放松地回到了城楼里,终于有了一点兴致喝上几杯小酒,晚上再去好好温存一下自己的爱姬,自从发现室韦人的进攻意图之后,他便一直忙于整军备战,却是好些日子没有回自己的家了。

    相比于巴达玛宁布的悠游,铁尼格则是怒火冲天加上满心的失望,本以为得到精良装备的室韦人将从此无望而不利,然而一个区区的青部便将他牢牢地阻挡在关口之下,铁尼格知道,草原蛮族的最强精锐可是巴雅尔的龙啸与虎赫的狼奔,由此知彼,可知这两军的战力。

    第一次指挥这种大型战役的铁尼格热情来得快,去得却也快,当他发现自己进攻了五天,付出了数千条人命,只是将对方城外的壕沟填平了数道,将对方逼得退到了城下百米范围之内外,再也一无所获时,想成为第一个打破葱岭关的室韦王者的心思马上没了,攻城,的确不是室韦人的强项啊

    “萨满,定州人到了什么地方了?”铁尼格转头问道。室韦人的萨满莫霍在大王子扎兰图失后,立马转投了铁尼格,作为室韦人的萨满,地位特殊的他依旧得享尊荣。不过由于先前站错了队,在铁尼格的面前,莫霍已没了先前的那种超然地位,反而显得有些奴颜卑息起来,他知道,铁尼格随时可以换一个萨满。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定州人快要赶到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一早,他们将在我们的一侧立起大营。”莫霍道。

    “我们已付出了血的代价,接下来要看他们的了,定州人一向擅长攻城守城,这块硬骨头便让他们来啃吧”铁尼格愤愤地道。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当初可是我们主动要求作为先头部队的,现在劳而无攻,也让定州人看到了葱岭关的厉害,所以,要想定州人承担主攻,我想尊敬的乞引莫咄贺还是要在过将军那里却做一番工作,不妨将我们的损失夸大一些。”

    铁尼格点点头,室韦人不能再在攻城中有所损失了,如果将精锐浪费在葱岭关下,那破关之后,自己将无可再战之兵。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做。”铁尼格道。

    翌日,巴达玛宁布被亲卫略带惶急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爱姬架在自己身上的那白生生的大腿挪开,赤条条地爬起来,只穿了一条短裤,打开房门,不满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惶急,室韦蛮子又开始进攻了吗?那就让他们的血流得再多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找自己的衣衫。

    亲卫顾不得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美人,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若在平时,一定会偷偷地瞄上一眼,但现在,实在是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族长,室韦人的援兵到了。”他颤声道。

    “援兵?哼,来得多死得多,有什么好惊慌的”巴达玛宁布一边穿戴,一边满不在乎地道。室韦人的攻城水平自己经见识过了。再多的人再葱岭关下也是白搭。

    “但是,那些援兵是定州人,是定州兵。”亲卫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巴达玛宁布的动作凝滞了,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什么?定州人,他们是怎么到葱岭关外的,飞的吗?怎么可能?”

    “是定州兵,统兵大将过山风。”亲卫道。

    “

第二百三十八章:羞辱

    巴达玛宁布冲上葱岭关头,眼前的情景让他双手微微颤抖,在葱岭关下,室韦大营的左侧,一列列,一排排,着统一的黑色铁甲,手执长矛的定州兵如渊定立,没有山呼海啸的呐喊,没有惊天动地的声浪,但死一般的沉默却更让人感到一种如山的压力吧达玛宁布脸如死灰,看着对面招展的大旗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将正扬着马鞭,对着葱岭关指指点点。而远处”无数的攻城器械,辐重车队正络驿不绝地向这边赶来。

    定州兵擅守城,但反之,擅守城者必然也对城池的弱点了如指掌,攻起城来也必然事半功倍,青部与定州兵都次交锋,深知这支部队就是比之狼奔龙啸也不遑多让,自己的部族比之其来,战斗力的确要差上一筹。

    “传令全部族,能拿得起刀枪的,能挽得动弓箭的人都上城头来,部族生死存亡,在此一举。”,短暂的震撼后,巴达玛宁布恢复了平静,“向皇帝陛下求援吧,将定州兵出现在葱岭关外的消息飞报于他,让他早拿注意吧。”

    “族长,葱岭关天险,便是定州兵也不见得能拿我们怎么样……”一员部将不服气地看着城外的军队。

    巴达玛宁布展颜一笑,“是啊,葱岭关天险之地,我们一定能守住。齐洛,你率五千骑兵出城,驻扎于城左,依山扎营,对定州右翼形成威胁,必要是可攻击其右翼,减轻守城的压力。”,齐洛点点头,“族长放心,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会牵制住一部分定州兵……”

    过山风瞧着葱岭关,见惯雄城险城的过山风冷笑着对室韦铁尼格道:“就是这道矮墙挡了你们这么年?这也能叫城池,充其量便是一道稍高一点的院墙罢了,铁尼格王子,我真是很失望”便是这么一点困难便让你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伤亡还一无所获,亏得我们定州人花费如此之大来武装你们,你们拿着比他们好得多的兵器,穿着比他们好得多的盔甲,竟然让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真是怀疑进关之后你们的战斗力,也许数百年来蜗居一地让你们室韦人的血性也消失殆尽了。”,铁尼格又羞又恼,脸皮红得如同要滴下血来,哑着声音辩解道:,“过将军,我们室韦人擅野战,不擅攻打城池,只要过将军能打下这座城池,进关之后”过将军会看到室韦男儿的血性和战斗力。”

    过山风冷冷一笑,拨刀便往回走,“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径自便走了”留下铁尼格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将军,您如此羞辱铁尼格”合适吗……”回到大营,姜黑牛不解地看着过山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过山风对友军如此不客气

    过山风嘿嘿三笑,看着姜黑牛,道:“称不明白吗?我羞辱铁尼格,是为了进关以后着想,铁尼格在我这里受了气”却无处发泄,一旦进关之后,这一口气撤到何处去……”

    “当然是撤到蛮族头上去。”姜黑牛脱口而出。

    “对了!”,过山风抚掌大笑”“就是要他把这口气撤到蛮子头上,让他去与蛮子拼命拼活,与蛮子将仇结得更深一些,手上染蛮子的血更多一些,这对大帅以后对草原与室韦的统治有莫大的好处。”,姜黑牛睁大眼睛看着过山风,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还只是将战争当做一场场的战斗,浑然没有想到战争背后的东西。

    “来”我们来参详参详如何攻打葱岭关……”过山风也不多作解释,姜黑牛与他而言,只是单纯的部将而已,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大帅用来制衡他的一枚棋子,出身王启年天雷营的姜黑牛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心腹的,他当然也没有义务来教姜黑牛这些东西,但看到姜黑牛深思片刻之后便恍然的神情,不由暗叹大帅法眼无虚,选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大家都知道抚远防守战吧……”过山风问麾下诸将,他手下的一群参将中,除了一个是他当土匪时就跟着他的绝对心腹”其它诸将包括姜黑牛都出自李清以前的亲卫营。

    众将都笑子起来,他们大都都是此战的亲历者。

    “姜参将,你来说说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应当在第一线作战,应当对这类防守有着很深刻的体会。”过山风道。

    姜黑牛点点头,道:“将军,各位同仁,葱岭关外的防守体系基本是照抄了抚远防守战时,我军在城外的外置,大体一致,但有些地方却似是而非,最重要的是,这个防守体系缺少了两座主堡的掩护,这就让这个体系的防御威力大减,至少,不会形成致命的死亡三角区,这给我们清扫外围阵地提供了便利。以葱岭关那低矮的城墙,只要清扫了外围防线,那攻陷他便简单多了。”

    过山风道:“姜参将所言甚是,如果巴达玛宁布知机的话,肯定会在我们的侧翼布置一支兵马对我们进进牵制,这支兵马便交给铁尼格,他不是说他们野战很厉害吗?那么便让他们却与青族来一个硬碰硬,我们专心攻城吧,大帅有令,夏至之日,我们必须进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到二十天,我希望十天之内,我们便打破葱岭关,诸君有异义吗?”,“遵将军命!”谗将轰然起立,大声应道。

    过山风笑着双手虚虚一压,道:“如今我们与室韦联军差不多八万人马,对面的青部充其量有二万多精锐,便将他能拿刀枪的人算上,人马都无法与我们相比,更不要说精锐程度了,我打葱岭关的办法是,以势压人……”过山风手掌斜斜向下劈去,道:“以势压人,以力压人,以泰山之势让青部恐惧。两天之内,我要扫清外围防线。第一轮攻击,谁来打头阵……”

    熊德武霍地站了起来”“将军,我部愿往……”

    过山风点点头,“好,那便以熊将军为首波攻击,各位将军,刚刚,接到定州方面的信息,定远守将关兴龙作战勇猛,所率之部已被大帅亲赐横刀营,关兴龙本人更是被大帅称赞为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我希望下一个被大帅亲自赐名的营头出自我们移山师……”

    过山风的移山师是新建之师,与吕师与启年师相比,资历便要浅很多,过山风本人更是无法与二人相比,在三师之中,只能敬陪末座,甚至在定州军之中,还有人认为冯国抑或是姜奎比过山风更有资格坐上第三师指挥的位子,这让过山风暗自下定决心,第二战场不仅要胜,而且还要胜得漂亮。

    熊德武出身盐工,作战凶悍,其部也大都由以前的盐工组成,在移山师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悍师,让他们来打头阵,过山风还是很放心的。

    “两天之内”你们营给我扫清外围阵地,两天后,我们要开始直接攻击葱岭关的城墙。”,铁尼格负责移山师右翼的青部齐洛部,憋了一口气的他一气派出二万人进逼齐洛,双方一战之后,齐洛便无奈地远远退走,室韦人在野战之中丝毫不输于青部精况,换上定州装备的他们如今比起从前,更是凶狠了不少。

    这让铁尼格稍稍挽回了些颜面,今天他特地来到过山风的大营,美其名曰来向过山风学习过城之术,内心里其实也不免有一些想看过山风笑话的念头,你不是说我没用吗?好吧,便让你来啃啃这个硬獍骨头

    但过山风一亮弃阵势,铁尼格便哑口无言,上百架投石机一字排开,密密麻麻的八牛弩被架在战车上,这阵势,他便是知道,也用不起啊。

    过山风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士兵们以血肉之躯来攻打眼前的防线,这种防守体系本是定州大帅李清首创,杀伤力惊人,即便青部模仿的似是而非,但仍是极具威胁,想当初,李清便是凭着这一套防御体系,用数千人马硬生生地挡住了完颜不鲁数万大军的攻击。

    我用银子砸死你!过山风很是欣赏姜黑牛的这句话,大帅也说过,打仗打得是什么,打得便是钱,你没钱,最好便别打仗。

    定州打制的投石机射程要比蛮族所用的远得多,在这个距离上,当真是只有挨打的份。随着过山风的一声令下,投石机发出吱吱呀呀崩紧绳索的声音,紧嘴着一声响,无数的石弹便倾斜出去”砸向对面的防御阵地。

    一轮又一轮,似乎永无止歇,而八牛弩在投石机投石的间隔着,也开始向对方发射强弩”长矛般的弩箭呼啸着射出,低矮的胸墙往往便被一弩破开一个大洞,一段胸墙挨上十几二十几发后,便已破绽毕露,再也无法为士兵提供掩护。

    投石机开始延长射程,熊德武营头的第一翼已开始向前逼近。

    城墙之上,巴达玛宁布憋曲地看着自己的城外阵地被对方的石弹强弩打得支离破碎,却毫无办法,自己的投石机无法够上对手,不能有效压制,只能被动挨打,看着对方步卒开始逼近,他狠狠地下令,“所有投石机,强弩准备,给我狠狠地打击他们的步卒。”,

第二百三十九章:胜负之间

    第二百三十九章:胜负之间

    元武帝国,新鲜出炉的开国皇帝陛下巴雅尔手握着正青旗巴达玛宁布从葱岭关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信件,手微微颤抖,定州人远渡重洋,运送重兵到达室韦,助室韦王子铁尼格一统室韦,两方联军,近十万大军兵临葱岭关外,已准备攻城。

    如果此时镇守葱岭关的是虎赫的狼奔,那巴雅尔并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即便是伯颜的正黄镶黄两旗,也有可战之兵四五万,借助雄关之势,牢牢地阻敌于外也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镇守葱岭着的偏偏是被定州人大大削弱的正青旗,巴雅尔心里也清楚,在自己有意无意地放任下,在定州李清雷霆般的打击之下,正青旗早已从草原第二大部落的地位上掉了下来,特别是哈宁其的死,对青部更是致命一击,青部重臣元老一一殒落,巴达玛宁布虽然算是一员骁将,但论起老谋深算,与其父相比,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生平第一次,巴雅尔后悔了。

    提起笔来,巴雅尔犹豫再三,眼下,他的确是抽不出兵来去援助葱岭关,透过墙壁,看向定州方向,所有的结都在哪里,如果能在定州人攻下葱岭关前,打破定州目前的战事僵局,便可占得主动。

    “帝国生死存亡,草原血脉继嗣,系于尔一身,竭尽合力,守住葱岭关,尔即为元武帝国第一位一字并肩王。”巴雅尔落下最后一笔,扔掉手中的笔,大声道:“来人,将信给我八百里加急,送给正青旗旗主。”

    随着葱岭关外的形势剧变,定威一线的战事陡然紧张起来,伯颜,肃顺,纳奔,富森在定远,威远,震远三座要塞之下,各自留下万余人刀牵制之外,其余人马一涌而入,开始进逼沙河镇防线,冒着后勤给切断的危险,也要强攻沙河镇,以前的稳妥策略,随着李清兵出葱岭关,已经毫无必要,草原腹地除了巴雅尔驻守王庭的三万龙奔之外,再无可战之兵”如果让李清攻破葱岭关,则草原蛮族将无立锥之地,那时便是倾国亡族之祸。

    三部六万大军兵临沙河镇,大战随即爆发。

    沙河镇防线,李清的中军大帐,随着战事升级,李清又返回沙河镇主持大局。

    “各位,巴雅尔急了,想与我们速战速绝,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只要我们稳稳守住沙河镇防线,一旦过山风攻破葱岭关,则蛮族必然退兵,那时,便是我们反攻的时刻。”

    众将兴奋不已,眼中都是露出急切的神色。

    “诸君,我要提醒各位的是,越是这个时刻,大家越要打起精神来,大家都知道受伤后的猛兽么,那时才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刻,眼下的蛮族便是那只受伤的野兽,他们很清楚,葱岭关一破,他们将再无宁日,两线作战的他们将就此陷入泥潭,覆亡不远,巴雅尔大军云集定州,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对葱岭关作出援救,那他唯一的策略便是先打败我们,只要击败了我们,占据了定州,过将军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所以他们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搏的,定州与蛮族,谁胜谁败,谁存谁亡,就在这一战。”尚海波站起来,大声道。

    李清也站了起来,森然道:“告诉所有的军官和士兵,英烈堂,无名英雄纪念碑在我们的身后,正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数十万定州百姓看着我们,他们的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勇战者,赏,畏敌者,杀胸前受创而亡者,荫其父母妻儿,背后受伤亡者,祸及家族。”

    众将轰然起立,齐声答道:“原为大帅效死,誓死血战,保卫大帅,保卫定州,击败蛮族,宁可向前死,绝不后退生。”

    李清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都坐下吧,下面我们安排防御事务。”

    沙河镇,是定州城前最后一道防线,蛮族一旦打破了沙河镇,则可趋兵直奔定州城下,铁骑便可直踏定州富庶之地,抚远,上林里将全部陷入包围之中,若如此,定州败亡则成定局,是以沙河镇便是两军决战之所,蛮族六万兵马,而驻防沙河的王启年部近三万余人,再加上重建的旋风营,常胜营一万骑兵,合计四万人,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有强大的防御工事作为依靠,在蛮族的背后,三座要塞尚各拥兵数千,在蛮族大军走后,便有余力出城骚扰蛮族的后勤补给,而在纵横上百里的战场上,李清坚定不移地实行的坚壁清野政策,让蛮族一向以来的以战养战策略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完全依靠后面的运送,这也极大地拖累了蛮族的战力。面对着如此有利的局面,李清完全有信心让自己三年之内彻底击败巴雅尔的承诺兑现,只要在沙河镇拖住蛮军,更好一点的是击败他,则退入草原的蛮军从此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对定州将再无法形成任何威胁,自己可以游刃有余的慢慢地肢解,消灭他。

    上林里,虎赫也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上林里高墙壁垒,一直避免强行攻城的虎赫到了如此地步,也只能勉力发起进攻,牵制吕大林和抚远的杨一刀,让他们无力向沙河镇派出增援部队,上林里拥兵三万余人,而且大部为骑兵,而且吕林临根本无意出城与其作战,似乎打定注意要用坚城来让虎赫流尽鲜血,明知吕大临的想法,虎赫苦笑,就算前面是陷阱,他也必须要跳进去。

    “传令,豪格从明天起开始进攻上林里,先给我扫清外围的那些围屋,然后分兵一万,绕过上林里,进逼抚远,压迫杨一刀。诺其阿,你在豪格发动进攻之后,悄悄地率一万狼奔增援沙河镇。”虎赫吩咐道。

    诺其阿一惊,“虎帅,在上林里,我们狼奔只有四万,我带走一万后,我们在兵力上不占任何优势,如何能打下上林里?”

    虎赫摇头,“上林里打不下来,我只所以发动进攻,其一是牵制吕大临和杨一刀,其二也是为你增援沙河战线放烟幕,这一仗,焦点在更}新O最快*沙河镇,沙河镇胜,则全盘皆活,沙河镇败,或者说陷入胶着,长期攻打不下,则我们必败无疑。到了那时,我们只能退回草原,从此转入守势,再也不会有机会和能力进攻定州,染指中原了。”虎赫落寞在叹了一口气

    诺其阿默然不语,想不到虎帅会对局势悲观如此。

    “巴达玛宁布会守住葱岭关的。”诺其阿肯定地道。

    虎赫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但愿如此,可是葱岭关于室韦人而言是天险,但在擅于守城攻城的定州上眼中,却算不了什么,你瞧瞧我们面前的上林里,想想抚远,定远四座要塞,那一座坚固险峻不在葱岭关之上,我只盼望巴达玛宁布在此时能抛开与白族,与皇上的恩恩怨怨,为了草原各族的命运拼死一搏,便是能多拖些时日也是好的,他能多支持一天,我们便多一分的胜算。”

    葱岭关里,巴达玛宁布接到巴雅尔的信件,看到巴雅尔的承诺,他忽地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流下来,一众青族部将都是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会在此时能笑出来,他们大都还指望着巴雅尔能派出援军,而现在,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两手用力,巴达玛宁布将信撕得粉碎,两手一扬,雪花般的碎纸纷纷扬扬地漂落下来,送信的信使吃了一惊,看着巴达玛宁布,颤声道:“大人?”

    巴达玛宁布猛地止住笑,看着信使,厉声道:“你回去告诉巴雅尔,我巴达玛宁布会誓死守护葱岭关,我青族与葱岭关共存亡,但却不是为了他的什么狗屁一字并肩王,我是为了我草原一脉能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我绝不会让室韦人杀进葱岭关,如果他们来了,我们草原一族将会亡族灭种。”

    信使仓皇地向巴达玛宁布行了一礼,对方如此大不敬,直呼皇帝陛下的名字,如在平时,便是大大的罪过,但现在,信使却不敢多说一句,“大人,我会转告皇帝陛下,您将与葱岭关共存亡,小人也在此祝大人旗开得胜,痛击敌人。”

    巴达玛宁布不再说话,眼光透过墙壁,似乎又看到了这几天来惨烈的厮杀。

    两天前,定州人便填平了所有的壕沟,将自己在城外的驻兵全都赶进了关内,齐洛的五千骑兵在室韦人的打击之下,也不得不撤回,眼前,自己所能倚仗的也只有葱岭关这高仅十余米的城墙了。

    巴达玛宁布最发愁的便是箭矢不够,这些天,他已命人开始收集对方射上城来的箭支,以备不时之需,接下来便是接城之战,对方将会直接攻击城墙了。见识了定州人疯狂般地远程打击,昂贵的八牛弩箭便像下雨一般地射过来,城上城下,每到白天,便笼罩在箭士之下,城墙之上,已插满了羽箭,变得犹如刺猥一般,巴达玛宁布实在想不出,接城战以后,自己要怎么应对。他可以肯定地知道,对方一旦开始攻城,自己的投石机便会在对方的密集打击之下损失殆尽,如何对付对方的投石机呢,巴达玛宁布绞尽脑汁,苦思对策。

第二百四十章:搏杀

    过山风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看着搏杀激烈的战场,几天静外围阵地便已被扫空,葱岭关外再也看不到一个青部士兵,长蛇般的移山营士兵正在进行接城作战。葱岭关上的远程打击武器早在第一轮的与移山师对射中被完全摧毁,除了几架躲在死角中芶颜残喘的投石机还时不时地投出几个孤零零的石弹外,巴达玛宁布手中已是一无所有。

    但过山风仍然无法放松,失去了投石机压制移山师的进攻之后,巴达玛宁布居然想出了奇妙的一招,他将无数的布匹,兽匹等连接起来,张挂在城墙之上,这些看似软绵绵的东西居然硬生生地抗住了移山师暴风骤雨般的投石打击,让过山风预料之中的战果完全没有出现。虽然直接打击在墙体上的石弹每一发都似乎让城墙在颤抖,但过山风知道,威达数米的葱岭关城墙绝对不是石弹可以击垮的。

    看来接城战将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蛮子的智慧。熊德武部在扫清外同阵地之后,进入轮战的姜黑牛部开始最为坚苦的接城战,在过山风麾下,这是唯一一支进行过定州系统新兵训练的营头,战斗力堪称第一。让他们发起首轮进攻,过山风也是存了一鼓而下的心思。但眼下看来,却是不大可能了。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打断了过山风的思绪,冲锋的士兵在奔跑中迅速将云梯组建起来,定州生产的云梯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数个构件组成,在攻城之时再组装起来,不作战时则拆成一截一截,便于保存和运输。整个云梯呈人字形,比起老式云梯来说,稳定性相对更强,守城士兵基本无法使用推杆将云梯推开。

    大盾兵闪举着沉重的铁盾掩护着攻城兵步迅速接近城墙,竖起云梯,在云梯竖起来后,他们迅速举着铁盾钻入云梯之下,充当着云梯的压石。攻城的士兵们则顺着云梯飞快地向上爬去。

    攻城车隆隆地推了上去,靠近城墙,车上的士兵操纵着强弩,对城墙之上的蛮兵疯狂地射击。仅仅一个冲锋,姜黑牛部便攀上了城墙。

    铁尼格的大声叫喊声尚没有结束,城上便爆发出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呐喊无数的蛮兵顶着强弩硬弓冲了上来,挥动手里的武器,拼命地向着刚刚攀上城头的定州兵士兵砍去。

    定州兵下饺子般地从城叉之上跌下来。竖起的云梯和临近城墙的攻城车被泼上了油脂,随着火箭哧哧地射在其上,一股股火焰腾起,被火裹成一团的士兵惨叫着从云梯上,从攻城车上跌了下来掉落在地面上,再无声息,身上的火焰却还在熊熊熊燃烧,一股肉香味在战场上漫延开来。

    青部士兵发疯般地冲上来有的甚至将上半身探出城墙,张弓引箭,射向正在向上爬上的移山营士兵,有的刚刚探出头来,就被近在咫尺的敌人挥也砍断头颅。

    双方舍生忘死地搏杀,一个定州兵刚刚跳上城墙,挥刀砍死挡在面前的敌人但马上便有更多的刀枪迎上来,将来斩杀当场,有的蛮兵甚至一涌上前,抱着爬上城来的定州兵一齐跌下城去。

    第一轮进攻很快便溃败下来,爬上城去的士兵没有一人能返回全部被斩杀当场,看着蛮兵欢呼着将城头上的定州兵抛下城来,姜黑牛两眼冒火,拔出腰间的佩也,另一只手提起一把重斧,大声道:“进攻跟着我冲上去,杀光蛮子,后退者斩!”一马当先冲向城墙。

    移山营中军,熊德武指着城头大声叫道:“过将军,姜参将冲上去了……”

    过山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以姜黑牛的勇力,攀上城头,便足以开辟出一个登城的桥头堡,并以此为据点,一点点地扩大地盘,进而在城头上漫延开来。

    姜黑牛不负所望,一手执刀,一手提斧,疯狂般地左劈右砍,将一个个蛮兵斩于脚下,方圆满数米之内,很快便堆满了尸体,他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定州兵冒出头来,跳上城墙,涌向姜黑牛的身边。

    城头之上,齐洛很快发现了这里的险情,华员定州将领左冲右突,在他的带领之下,涌上来的定州士兵越来越多,再不阻止,这段城墙必然失守。一言不发,提着一把铁骨朵,便冲了上来。

    姜黑牛身上已插上十数支羽箭,只不过由于身上凯甲的精良,虽然勉强破甲入肉,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作战。

    当的一声巨响,劈下去的重斧被挡了回来,这是上城以来,第一次有人挡住他的重斧,姜黑牛立即知道来了旗鼓相当的对手”精神一振,左手的战刀闪电般地劈下。唰唰唰地连劈三刀,齐洛咬着牙,手里的铁骨头狠狠地砸下去,两人闪电般地过了数招,迅即纠缠在一起。

    姜黑牛被缠住,城头的上蛮兵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呐喊着冲上来,将被冲开的缺口迅速补上。一部分杀向冲上城头的定州兵,另一部分则涌向城头。

    过山风看着刚刚开辟出来的城头空地上又出现了蛮兵的身影,不由紧紧地咬起了嘴唇,这一次攻城又失败了。“鸣金,让姜参将撤回来。”

    城头之上,姜黑牛听到城下的鸣金声,心头一惊,与齐洛酣战的他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士兵已所剩无几了,大喊道:“走,撤回去!”

    将手里的重斧劈头扔向齐洛,趁着地方侧身射避的瞬间,一个转身,便向城头杀去。锋利的钢刀带起蓬蓬血花,一路杀到城头的姜黑牛心头一凉,身边已是一个士也不剩了,而自己所处的城头,除了不远处一座还在熊熊熊燃烧的攻城车,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回首看去,齐洛正满脸狞笑地逼过来,手里的铁骨朵上,鲜血正点点滴下。

    姜黑牛回头看看城下,再看看得意的齐洛,猛地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钢刀脱手掷向齐洛,钢刀扔出去的时候,姜黑牛一个飞纵,跳上熊熊燃烧的攻城车,双手抱着立柱,在火焰中飞快地向下滑去,手上瞬间便被烧起一个个的血泡,一股焦臭散发开来。盔甲的温度迅度升高,姜黑牛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双脚终于落到实地,姜黑牛扑倒在地,在地上一溜滚动,扑灭身上的火焰,早有持盾士兵涌上来,替他挡住城上的羽箭,拖着他便向回跑去。

    此时的姜黑牛浑身没了丝毫的力气,软绵绵的任由士兵抬着自己飞快后退。

    “退兵!回营!”过山风沉着脸下令。

    一连数天,定州兵的攻击无不铩羽而归,每一次都能杀上城头,但在城头的争夺战中,无一例外的都被对手赶下城头来,根本无法在城头之上立足,过山风手上的数个步卒营轮了一个遍,却没有一个能超越姜黑牛第一天攻击的成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部士兵倒是越来越娴熟地掌握守城技巧了。

    “过将军,这样强攻不是办法。”头上手上身上缠满绷带,宛如一个木乃伊的姜黑牛道。葱岭关攻防战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抚远之战,只不过交战双方的地位掉了一个个儿。但为了生存下去和更大的战略目标,守城一方都是舍生忘死地与攻城者搏杀,当看到葱岭关城头上出现一批健妇和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兵的时候,姜黑牛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过山风点集头,“是啊,这种打法伤亡太大,而且不见得能攻破葱岭关,各位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众人都是茫然无头绪,看着过山风摇头不语。

    “过将军”我想起当初我们在抚远之时,完颜不鲁曾采用过一个方法,也是一个笨法子。”姜黑牛道。

    “什么法子,快讲,不管是不是笨法子,只要能打破葱岭关,好笨的法子也是好法子。”过山风上身探出,急切地道。

    “我们在葱岭关外垒土为山,只要筑起一道里井长到与葱岭关平齐的土山,通过土山,我们可以在一里长的战线上同时发起进攻。只不过这个办法耗时较长。就怕在大帅规定的日期之内我们还没有攻破葱岭关。”姜黑牛道。

    过山风沉吟道,:“要平地建起这么长,十几米的土山,的确不简单,但只要建成,攻陷葱岭关便不在话下,我们可以在投石机和强弩的掩护下,将土山尽可能地堆得离城更近一些,哪果只隔十数米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建造大批的跳板让士兵们直接通过跳板源源不断地攻击城头,如果这样的话,则土山建成之日,便是破城之时,干了,人,我们现在有的是,让室韦人组织他们所有的部队来负责堆山,他们还有近六万士兵,数万民夫,十天之内,我要看到土山建成。”过山风大声道。

    葱岭关内,巴达玛宁布终于松了一口气,城外的定州兵虽然凶悍,但自己的部族也不是弱者,这几天的战斗,自己的士兵已是有愈战愈强之势,哀兵必胜!巴达玛宁布在心里道,定州人把自己逼到了墙角,左右是个死,那便多拉几个垫背的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国战无正义

    第二百四十一章:国战无正义

    巴达玛宁布的欢欣鼓舞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消失殆尽,似乎被第一轮攻城战极大地打击了士气的定州兵在稍稍休息了两天之后,便以更加凶猛地投石,弩箭开始了对葱岭关的打击,这一次被投石机投上来的还有点燃的油脂罐等纵火物,目的很明显,便是要烧毁城墙之上用以抵御石弹的布缦,幸亏城上早已备好了足够的沙石,这才损失不大。

    但让巴达玛宁布失色的是,在定州兵的掩护下,数不清的室韦人正扛着土袋,石头,飞快地奔到离城池只有数十米远的地方,扔下土袋和石头,转身便向回跑。

    “他们要筑垒”巴达玛宁布的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一招当初完颜不鲁在抚远城下也曾用过,便是这个看似很笨拙的法子,让完颜不鲁攻克了抚远要塞两座似乎坚不可摧的卫堡,如果不是上林里遇袭,巴达玛宁布相信,完颜不鲁一定会用同样的法子攻下抚远要塞。今天,过山风活学现卖,用来对付葱岭关了。

    巴达玛宁布心里泛起一阵悲哀,想要应付过山风的这一招,除非他手里有充足的兵力,不停地出城作战,摧毁敌人筑起的垒墙,但可悲的是,现在兵力上大大占优的是敌人,而且敌人的精锐程度更甚己军,当初李清在抚远眼睁睁地看着完颜不鲁筑垒,今天轮到了自己。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巴达玛宁布转头看向身后的茫茫草原,自己只能尽全力延迟敌人攻破葱岭关的时间,只是希望在敌人打破葱岭关时,巴雅尔在定州取得突破性进展,获得一场大捷,若能如此,草原血脉才会得到延续,只是,那时的自己,会在哪里呢?巴达玛宁布苦笑,但愿巴雅尔在获得胜利后还能记得为草原作出重大牺牲的青部。

    巴达玛宁布觉得自己该为青部血脉的延续作出一些安排了。

    “齐洛,看到了吗?”巴达玛宁布指着渐渐抬高的土垒,“土垒筑成之时,便是我们毕命之日。”

    “族长,我们怎么办?”齐洛当然也看得到如今险恶的形势。

    “出城作战吧齐洛,率领士卒,不停地出城骚扰,延缓敌人筑垒的时间。”巴达玛宁布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齐洛黯然退下。稍后,齐洛率五千骑卒出城,城门开处,五千骑兵一涌而出,疯狂砍杀着筑垒的室韦人,但旋即遭到定州人远程武器的无情打击,百发弩密如蜂蝗的箭雨让青部士卒割麦子一般倒了下来,随即,室韦人的骑兵杀出,将齐洛逐退。

    从这一天起,巴达玛宁布便呆呆地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土垒一天天增高,看着齐洛一天比一天无力地攻击,精锐士卒日渐减少,失败的气息笼罩着整个葱岭关。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定州人终于停止了日夜不停地筑垒,葱岭关下难得地平静了起来,风雨之中,巴达玛宁布看着在他面前集合起来的数千名健壮妇女,半大的孩子,还有千多人精锐士卒,有些哽咽,这便是他为青部留下的种子,即便他们在这里全军覆灭,即便草原人最终失败,青部的血脉总得延续下去。

    “族长”巴达玛宁布的一名爱姬哭喊着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大腿,叫道:“族长,和我们一起走吧,放弃这里,我们一齐走吧”

    巴达玛定布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抬手示意护卫将女人拖起来,温言道:“我不能走,这一战已不是为了巴雅尔打,也不仅仅是为了青部在打,我是为了整个草原部族在打,即便粉身碎骨,我的归宿也只能在这里,你走吧,好好地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为我留下一息香火,这样在每年的大祭之时,我和我的祖先们还可以得到祭祠。”

    挥挥手,指着葱岭关一侧的茫茫的大山,道:“走吧,去哪里,去山上,再也不要出来,去大山里寻找那一线生机。你们在,则青部便不会灭亡”说完,毅然转身,走进关内,葱岭关的大门轰隆隆地关上,将数千名即将进山者关在了厚重的关门外。

    数千人跪了下来,向着葱岭关三拜九叩,随即跨上战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葱岭关。

    十数天过去了,在葱岭关的正面,一座里许长的土垒高高耸起,高度甚至超过了葱岭关的城墙,巴达玛宁布坐在城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土垒上的定州兵的面容,看到那闪着寒光地八占弩地箭头。但定州兵并没有就此罢手,数万室韦人仍然在夜以继日地找着土袋石块,奔上土垒,然后将这些东西倾倒在城下。

    巴达玛宁布终于明白,对方居然想得是要将土垒与城墙之间填平,他咧嘴笑了一下,无言地坐在城楼里,擦着已经雪亮的战刀,这一天,定州兵除了土木作业,并没有攻城,除了偶尔有例行的石弹飞上城头,青部所有部众几乎都涌上了城头,或坐在城头,或依在城墙之下,没地方站了,便站在关下,等着随时补充上去,这其中,有壮实的汉子,有羸弱的老人,有健壮的妇女,也有蹒跚地老妪。

    葱岭关之战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之中,数万室韦人干得更起劲了,铁尼格看到如此的攻城,气得直跳脚,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数百年来自己的祖宗们没有想到过呢?他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巴雅尔在定州投入了绝大部分的兵力,如果不是镇守葱岭关的恰恰是遭到重在打击损失惨重的青部,换作是虎赫的狼奔抑或是鼎盛时期的正黄镶黄,这种笨法子便要变成蠢法子了。

    葱岭关内的异壮终于惊动了移山师的过山风,在一大票将校的簇拥下,爬上土堆的他仔细地观察着葱岭关的情形,映入眼帘的是让他触目惊心的情形,默然半晌的他返身走下土垒,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国战无正义,内战无英雄,大帅说得不错,土垒建成之后,让铁尼格去享受破城的荣光吧,我们,不必出动了”过山风兴味索然地道。

    手下将校尽皆无语。

    又是五天过去,此时,距李清限定的日期已只剩下一天,过山风终于对铁尼格下达了作战的命令。挖了半旬日子土泥的室韦人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看到定州人将一台台的百发弩沿着斜坡推上垒顶,兴奋地他们骑上战马,嗷嗷叫着等待着冲锋时刻的到来。此时,土垒与城墙之间的间司已不到十米。

    震天的鼓声敲响,铁尼格踌躇满志地骑在马上,数百年来,第一个打破葱岭关的荣耀即将落在他这个乞引莫咄贺的身上,这一刻将被载入室韦史册。

    “开始进攻”随着他的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步卒们抬着一块块特别打制的长达十余米的板材,冲上斜坡,在百发弩的掩护下,在一声声咣当咣当的巨响声中,土垒与城墙之上,搭起了一道宽约里许的通道。

    骑兵们呐喊着冲上斜破,跃马顺着这条通道直接冲上了城头,喊杀声旋即响彻天地。

    过山风默默地坐在中军大帐中,等待着城破的消息传来。

    入夜,熊德武冲进中军大帐,“将军,城破了”

    中夜,葱岭关内的大火还没有熄灭,惨叫声仍在持续。过山风仍然雕象一般地坐在中军大帐里。

    双手还缠着绷带,脸上被烧得满是疤痕的姜黑牛又冲了进来,“将军,铁尼格在屠城”

    过山风身子微微一动,缓缓地抬起头,“巴达玛宁布呢?”

    姜黑牛叹了一口气:“他倒也是条汉子,本来可以逃的,但他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然然在城楼之上举火自残而亡”

    过山风站了起来,“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在大帅规定的时日打破葱岭关,你去告诉铁尼格,葱岭关破了,让我看看他对我的承诺,茫茫的草原就在眼前,让室韦人毫无顾忌地前进吧,去抢掠,去杀戳吧去为他的祖先们复仇吧”

    姜黑牛没有动,“将军,大帅曾过说,我们是要平定草原,而不是要灭绝草原,放任铁尼格,他会将草原上每一根草都染红的。”

    过山风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蛮族拢共上百万族民,分布在广袤的草原之上,铁尼格,他杀得完吗?去,传我的命令吧”

    姜黑牛挥舞着缠满绷带的手,想要再说什么,终是张张嘴,没有说出来,一个转身,冲出了大帐。

    “来人啊”过山风道。一名亲卫应声而入。

    “请茗烟姑娘过来吧”过山风道。

    “过将军”茗烟走进大帐,“恭喜过将军成功开辟第二战线,大帅击败草原蛮族,过将军居功至伟”

    过山风微微一笑,道:“不敢居功,要说功劳,茗烟姑娘该当首功。”

    茗烟苦笑一声,“我们放了一头恶狼进来,过将军,看到葱岭关内的情形,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过山风摇摇头,“天地循环,报应不爽,茗烟姑娘,当你看到这些,感到不适的话,便想想多年来定州人所遭受的苦难吧国战无正义,内战无英雄,大帅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两人相对苦笑无语。

    “茗烟姑娘,你的使命到此已全部结束,协调我军与室韦人的工作已不再需要你了,你转道海路,回定州吧,在那里,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你呢”

    茗烟迟疑了一下,“过将军,对于室韦人,大帅有安排吗?”

    过山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茗烟脸微微一红,“对不起,我失言了告辞了,过将军,我们定州再见”

    “定州再见”

第二百四十二章:最后时刻

    八月一日,正走过山风破葱岭关之时,而此时的定州沙河镇,战事却呈胶着之状,交战双方在长达数十里的正面战场上拼死厮杀,血流成河。沙河镇的防御体系已被削去厚厚的一层,战斗正一步步靠近沙河镇,定州军的防御体系的核心,而那里,也正是李清驻营所在。

    作为统帅的李清,已将手里所有的筹码已放了出去,启年师三万官兵经过近一月的厮杀,已减员三分之一,常胜营与旋风营两大骑营不仅担负着反冲击的任务,而且还要不时地从侧翼袭扰对方,两大营在虎赫的一万狼奔军超到之后,损失也是日益惨重。

    此时的李清身边,只余下了几百名亲兵护卫,看着面前沙盘里敌我双方犬牙交错的形式,李清眉头紧皱,胜负手他已经放出,眼下他能做的只能是坚持,等待。他相信,对面的蛮族也已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与自己相比,更为劣势的是,他们的后勤已差不多快要崩溃了。

    双方都在咬着牙坚持,看谁先挺不住,看谁先松这一口气。李清走出屋外,目光越过沙河镇激烈的战场,投向遥远的葱岭关方向,过山风将成为这一次战斗中的最后一根稻草,用来压垮蛮族的稻草。此时,他攻破葱岭关了么?

    这时节,没有电报电话,便算统计调查司早已在草原上埋下钉子,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地送信回来,也得十余天之后了,当然,巴雅尔肯定会在自己之前得到消息,也许自己只要看着蛮族的动向便可以知道过山风的成果了。

    “大帅!”尚海波在几外护卫的保护下,匆匆地赶到。“诺其阿率领的狼奔军猛攻下牢溪”那里快要顶不住了,士兵减员严重,如不派出援军下牢溪则不保……”

    李清吸了一口气,“下牢溪若破,敌人则一可侧击我中军腹部,二可派出小股人马直趋定州城下,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必然会在定州造成慌乱。下牢溪不能丢。”,“可是大帅,我们手里已没有预备队了,所有的部队都已投入作战了。”,尚海波有些着急地道。,“大帅,要不调冯国的磐石营吧。”,“磐石营五千人马,负责着整个定州城的城防那里是我们的中枢所在,万万出不得任何差错,磐石营走动不得的。

    兵,那里还有兵呢?”,李清喃喃地道。

    “从宜安县城调兵,从那里的调三干人到下牢溪去。”,李清下定决心。

    “大帅,从宜安县城调走三千人,那宜安基本就守不住了同样会威胁我们中军的侧翼啊……”尚海波道。

    李清微微一笑,“尚先生,你忘了负责攻击宜安的是谁了?”,“红弈富森!”,尚海波脱口而出。

    “不错,正因为是他所以我才敢调兵走……”李清道。

    “可是大帅,现在整个形式上还是蛮兵稍具优势,富森这个墙头草不可以倒向我们这边。”尚海波有些担忧。

    “派人去告诉他,葱岭关已被我们攻破,巴雅尔失败便在顷刻之间”让他选择吧。”,李清沉声道:“同时命令定远,威远震远三要塞,出城作战。以减轻沙河镇防线的压力。我们只要坚持十余天,最多二十天……”

    草原纳奔的大营中,纳奔作为这支军队的临时统帅,心中更是焦燥不已在沙河针僵持了这么久,虽然看似每天都在进步,但离完全攻破沙河镇似乎遥遥无期,定州人损失惨重,可自己付出的代价却比对手要多很多,二比一的伤亡比率让纳奔几乎疯狂为了保持对沙河镇的压力,不断从三座要塞下的负责牵制的三部中调兵,虽然在沙河镇自己保持了强大的压力但相对应的是,三座要塞的定州兵开始更加大胆地出城作战不断地袭击自己的粮道,截杀自己的辘重,让自己的后勤压力越来越重。

    如果不是父皇来信告知,定州人联合室韦人正在狂攻葱岭关,在这么大的伤亡面前,纳奔几乎便想放弃了。这是草原生死存亡之际,如果自己在这里失败,那刚刚成立不久的元武帝国马上会面临着两线作战。以定州人那强大的恢复能力,造血能力,元武帝国危矣。

    诺其阿率领的一万狼奔军的到来几乎是雪中送炭,狂喜之下的纳奔立即再一次地发动了对沙河镇防线的攻击,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到李清的中军大旗了。但愈是接近对方的核心区域,抵抗便越强烈,一连几天,纳奔寸步难进。

    在纳奔焦燥不已的时候,宜安县城下,富森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葱岭关危急,让他大为震惊,如果室韦人进关,则草原将永无宁日,此时的他已经看得很清楚,如果草原不能在室韦人深入草原之前占领定州,击败李清的话,则失败便不可避免。

    而今天,在两军刚刚结束一天的激战的时候,定州人出乎意料地来到自己的大营,而且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定州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尚海波。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我杀了你……”富森阴森森地道。

    尚海波洒然一笑,道:“富森族长,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什么消息?”

    “葱岭关已破。我定州与室韦联军已长驱直入了。”,尚海波得意地笑道。

    富森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尚海波哈哈大笑,“当然你不知道,巴雅尔隐瞒这一消息,他还想作最后的垂死挣扎,富森族长,你是要陪着巴雅尔一齐灭亡,还是作出另外明智的选择?留给你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天李大帅派我来,便是要你尽快作出选择……”

    富森迟疑片刻,“沙河镇防线被突破已为时不远,室韦人即便如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撼动草原根基,只要我们战领定州,胜利仍然属于我们,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尚海波撇撇嘴,冷笑道:“是吗?是富森族长这么认为,还是纳奔这么告诉你的?沙河镇你们真得能在短时间内打下?别忘了,你们用了差不多一月的时间,付出了近两万的伤亡,仍然没有摸着沙河镇的边,你认为,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消耗呢?”,“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们在沙河镇获胜,那又如何?我们退守定州城,以定州城之坚固,你们有可能攻下吗?富森族长,醒醒吧,想想抚远之战,想想定远之战,你们以如此优势兵力,可曾将这些险关打下一座,我们只需守住定州城,你们便完了。”

    富森颓然坐下,尚海波说得不错,即便李清在沙河镇失败了,他还可能通守定州城,那时即便草原军队可以靠掠夺定州内地获得补给,解决后勤危机,但想要打下定州城,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到,除了大军长期围困定州外,强攻定州城,富森一点把握也没有,要知道,定州城可是抚远要塞数倍之大。而室韦入侵,则会让在定州的草原军队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更何况,自己绝大部分的族人还留在草原之上,如果他们碰上了如狼似虎的室韦人,铁定难以活命。

    “你们想要怎样?”他颤声道。

    尚海波微笑道:“富森族长,很久以前,你就向我们表明了你可能的选择,那么为了向你表示诚意,我们会调走宜安县部分部队,同时,如果你想要撤退的话,我们可以开放震远要塞,你可以从那里走而不会遭到我们要塞部队的拦截,其它部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我要想想,我要想想!”,富森喃喃地道。

    尚海波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反正他此来的目的倒还不是逼着这家伙马上投降,只要能从他眼皮底下撤走宜安县的部队就够了,当下站了起来,“好吧,你可以好好地想想,但时间不能太长了,富森族长,我们大帅说了,你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如果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你再选,那可就不值钱了,唯有在此时,才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者注定是没有太大的好处的……”

    富森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作声,尚海波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而去。当夜,宜安县城三千士兵打开城门,在红部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样地开拔而去,而红部大营却一片寂静,对此丝毫没有作出反应。

    旋即,得到三千援兵的下牢溪稳稳站住了阵脚,这让不明所以的诺其再心中有些慌乱,下牢溪本已岌岌可危的防线忽然稳固,得到了大批援兵,这与他先前的判断截然不同,难道仗打到这个份上,李清手里居然还有预备队没有投入?否则,他那里来的军队支援下牢溪?犹疑不定的他放缓地攻击的节奏,并派人向纳奔回报这一情况。

    而此时,在他们的后方,定远守将关兴龙,威远守将魏鑫,正在策划着一个大的行动,纳奔抽调兵力赴沙河镇支援,使牵制这三座要塞的兵力大幅减弱,两人决定突然发力,集两关兵力,向威远城下的蓝部守军发起一次突然袭击。

    定远关兴龙在李清向其输送了三千援军后,现在手里还有接近六千部卒,他决定出动四千人马,与魏鑫配合,而留下两千人守城。

第二百四十三章:黑手

    天启十三年,庞大的大楚帝国的目光大都集中在边关军……定州,这里正在进行的战争不仅关乎着帝国与草原数百年来的恩怨情仇”更对大楚的内部形式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绝大部分人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大楚的豪门世家中的重要人物,有相当一部分人曾作为战士在边关与蛮族战斗过,不论是真刀实枪的厮杀也好,还是为了晋升而前去渡金也好,都亲眼目睹过蛮族的凶恨,都与蛮族有着或多或少的仇恨。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们非常希望李清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但理智又告诉他们”如果李清获胜的话,那么以李清为核心,在定州将形成一个庞大的边关军事集团,在大楚目前风雨飘扬的情况下”一个庞大势力的崛起又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李清与巴雅尔两败俱伤”一些人在心里有着如此期许。

    “让李清与巴雅尔两败俱伤”让巴雅尔将李清牢牢地拖在草原战争的泥沼中,这能让我们的利益得到最大化*……”京城洛阳”齐国公萧浩然如此对萧远山道。

    八月,当萧浩然知道李清明修栈道,暗渡阵仓,自复州远渡重洋,运送大批军队登陆葱岭关外”趁蛮族不备,攻破葱岭关,两路夹攻巴雅尔之后,对萧远山发出指示。

    “可是族长,李清如今已是大占优势,室韦人如狼似虎,在草原高歌猛进,李清属下过山风正稳打稳扎,步步逼近草原王庭,定威一线,纳奔强攻沙河镇却一无所何,进退两难”无论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巴雅尔都已经败了,这个结果已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萧远山眼中发亮”听闻李清重创草原,胜利指日可期的时候,这员与巴雅尔打了多年交道的老将甚是欢欣鼓舞,虽然李清与他可谓是仇深似海,他一生中最惨痛的失败便是李清赐予他的”但他作为一名大楚人”作为一名多年在边关作战的将军”却又为李清的胜利而高兴,这种感情让他自己也觉得纠缠不清”复杂之极。

    萧浩然冷冷一笑,“如果让李清很快地获得最后的胜利的话,那么他马上就能转过身来面向大楚内部,这是绝对不行的,在我们站稳脚跟之前,必须让巴雅尔撑下去。远山”你在边关多年”应当有很多渠道与蛮族联系”而方家也是如此,你去联络方家,给巴雅尔一定的支持”武器,粮食”统统可以给他,条件只有一个”便是要他将这场战争长久地打下去*……”

    萧远山愕然不语。

    “远山”我知道你很仇恨蛮族”但凡事当以大局为重”蛮族撮尔小地,相对于庞大的帝国来说”他只是疥尔小疾,让蛮族拖住李清,拖住李氏,对于我们萧家的崛起是相当重要的”当我们掌控大局之后”我们一样可以击败消灭他们,军国大事,切不能感情从事,你明白么?,,萧远山心中五味杂陈,低头道:“是,族长,我明白了。

    “远山,我们是在谋国,成则权倾天下,败则身死名裂*……”萧浩然略为低沉的声音在萧远山的耳边回响,“为了这一目标,有些事即使不愿,我们也要去做*……”

    “放心吧,族长,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好这些事*……”

    “嗯”你做事一向稳重,我是很放心的”此事要切记,不可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是”族长,我省得,即便将来泄露出去,那也是方家干得,与我们萧氏有何关系*……”

    与此时同,在大楚的南方,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中,一座八角亭子被建在碧波之中,长长的木廊将他与另一端的回廓连接在一起,碧波之上,莲叶之中,朵朵红的,粉的,白的莲huā正自怒放,偶尔有青蛙从莲叶之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潜行一段,爬上另一蓬莲叶,呱呱大叫几声。远处的柳林中”几只蝉时不时便聒噪一番”偶有清风飞来”柳条飞扬,依稀可见柳林之中隐藏的护卫。亭中,一个锦衣中年人正半躺在躺椅之上,手里拿着一个鼻烟壶,修饰得整整齐齐的长长的小指指甲挑起一末烟丝,塞进鼻烟壶中”凑到鼻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

    钟子期,这个在大楚声名赫赫的青狼,此刻却束手立于下首,而他舟同伴许思宇,却连踏上这间亭子的资格也没有,只能远远地等候在岸边。

    “十年休养,十年生聚,终于要到了收获得时候了*……”锦衣中年人低声道,“子期,属于我们的时代终于要来了。”,“是,王爷!”,钟子期恭声道:“王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年谋划,,高瞻远瞩,终成今日之局,一旦发动,则可以……之势”横扫天下,鼎定大势*……”

    这锦衣中年人便是钟子期的主子,宁王。听到钟子期的话,宁王微微一笑,道:“越是当这个时候,我们便越是要小心,万万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子期,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你在复州的行动,着实冲动,载在一个小女子手中,当引起你我警醒,要不是李清尚还年轻”你能活着回来的机率真是不大啊。”,钟子期脸上微热,“是,王爷,定州白狐清风,的确是一个劲敌,她的统计调查司渗透速度之快,让人侧目。”,“这些东西”你比我懂,你应当早有布置,我也懒得问这些事,你自去做就好了,屈勇杰那里如何?”宁王悠然自得地就地坐了下来,除下靴子。将一双白白净净的脚伸进水里。踏起一蓬水huā。

    “屈勇杰老于世故,不是简单人物,臣几次接触,数次暗示,此人都是哼。多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明言,他还在观望形式啊*……”钟子期道。

    “无妨,便让他在看一段吧”此人迟早是我掌中人物。*……”宁王自信地道,“定州形式,你怎么看?”,“草原定州之战,大局已定”李清获胜己在意料之中了。”钟子期脸上神色复杂”“三年之期,平定草原,李清居然当真做到了。此人”当真是不世之雄”王爷,此人当为劲敌啊!”

    宁王呵呵一笑,“我们在边州没有任何势力,但面对他的崛起,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子期,你想到了么?”,“王革的意思是*……”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仔细研究此人,研究定州崛起的缘因。李清,我很欣赏他,为将可谓智勇双全,治世则有经世之才,如能得此人”则我大楚必将中兴,所以,子期,他与草原之战,绝不能在我得到大楚之前结束,要让巴雅尔拖住他”让他无暇转身面对中原乱局*……”宁王的目光陡地锐利起来”“我要一个治世能臣,却不想多一个难缠的对手*……”

    钟子期沉声道:“请王爷明示*……”

    “定州兵虽然骁勇擅战,但能在与草原之战中始终占据优势,却与现在定州强大的经济优势分不开,我们只需要在这上面打注意就够了。”,钟子期脑中电光一闪,猛地明白了宁王的意思,“王爷是准备打击李清的商业网络和经济体系,让定复两州在经济上陷入困境。不能全力以赴与巴雅尔作战*……”

    宁王微笑道:“李清对他属下的高官们说过一句话,打仗打的就是银子,他要用银子砸死巴雅尔,那么,我们就将李清的银子弄得少一些”让他用银子砸死巴雅尔的时间更长一些吧!”

    “属下明白了*……”钟子期佩服地看着宁王。

    宁王叹了一口气”“定州在军械上的草新当真是让人惊讶”你从定州弄来的一品弓,百发弩,我们的大匠师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无法仿制出合格的东西来,钢丝弦”强力压簧,以我们的练铁技术根本便造不出来,子期”你在这方面要下下功夫*……”

    钟子期道:“王爷,属下已打叹明白,李清属下的两大匠师,任如云与许小刀,一个负责军械的开发,一个负责精铁的练制,两人在定州都被李清委以五品官位,优待甚加”两人对李清也是死心塌地。李清对这两人更是保护严密,属下曾试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能对区区匠师授以如此高位,李清倒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开大楚从未有过之先河”此举有利有弊,但对目前的安州而言,倒真是凝聚人心,激发这些人效死的好办法,有了这两个例子在此,想必全大楚的匠人们都对定州心向往之啊*……”

    钟子期笑道:“王爷,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宁王呵呵一笑,“如果我是第一个做的,那自是无妨,但现在,我仿着李清来,除了徒惹笑柄外,更会让士人侧目,得不偿失啊!此事却待以后再议吧,如果李清能归我麾下,那么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迎刃而解么*……”

    宁王与萧浩然开始动手,而在翼州,李氏也开始动作起来,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在李锋的率领下,开始向定州进发,他们是李氏为了支援李清对草原作出最后一击而派出的援军,当然,这也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正大光明地去定州李清那里分一杯羹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逆转

    祝所有童鞋们节日快乐,万事如意。

    落日的余晖当中,纳奔独马立于辕门之前,远处沙河镇中李清的中军正在迎风飘扬,狂攻沙河镇一月有余,但那看似一捅就破的防线却依旧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只要加一把力就能舀下,但却每每让自己失望而归,似乎自己进攻力度越大,对方的反弹就愈强。理智告诉他,该退兵了,自己的后勤补给线已是千疮百孔,从草原运来的物资十成中能有五成到自己的手中就很不错了,肃顺虽然老奸巨滑,但有一点他没有说错,定远震远威远三座堡垒没有拔除,便等于让三把刀架在自己的身后,随时可能捅过来,现在自己已开始尝到味道了。

    葱岭关的失守在大营里引起轩然大波,手下诸将都已没有心思再在这里熬下去了,定州城可望而不可及,但他们留在草原上的部族却正在流血,万恶的室韦人冲进了草原,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草原现在已是一片鸡飞狗跳了,大量的部族正在逃亡。

    父皇手里可用之兵不太多,草原上的龙啸军只能卫护王庭方圆数百里的地方,而其他各部的精锐,都被集中在定州一线,虎帅的狼奔军被上林里死死地牵制着,偷偷地派出一万狼奔到了自己这里后,更无余力进攻上林里,而自己这里却始终无法突破。

    纳奔心里充满了愤恨,他知道,自己这一退去,再想回到这里,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李清与草原的绝斗,已占了上风,接下来,便是草原防守,而他要大举进攻,这让一向信奉自己才是强者的纳奔感到屈辱。

    红彤彤的太阳余晖从自己的背后洒出最后的光芒,照在对面那面大旗上,迎风招展的大旗在阳光之下更加灿烂,纳奔心中一阵悸然,元武帝国会将正在下落的那枚夕阳,才刚刚升起不久便又要日薄西山么

    身后马蹄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二王子。”

    纳奔没有回头,声音却有些哽咽,“诺其阿,你说,我们还会重新回到这里吗?”

    策马而来的诺其阿双眼有些迷离,内心更是惶然,与纳奔一样,他也很清楚目前的形式,元武帝国刚刚开国,便面临着如此内外交困的局势。一个处置不当,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但看着纳奔有些颓丧的神态,他却不得不振奋精神,道:“二王子,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打败室韦人之后,我们一定会回来,大楚虽然很庞大,李清也很厉害,但大楚内政崩坏,已是一个患了重病的垂死的巨人,而我们元武帝国却是初升的朝阳,大楚内乱马上就会开始,李清势必会被大楚的内乱牵涉进去,这会给我们时间喘息,等到我们恢复,便是他们灭亡的开始了。”

    纳奔让诺其阿一番话又说得精神起来,一拨马头,大声道:“你说得对,诺其阿,走吧,我们准备撤退,等我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定州城的城楼上。”

    跟着纳奔,诺其阿圈转马头,在马上,回过头来的他看着那面李字大旗,脸上却是迷芒之极“我们,还会回来吗?”

    沙河镇,尚海波激动了窜进了李清的指挥所,挥舞着手臂,大声道:“大帅,大帅,纳奔撤退了,他退兵了。”

    房中,正俯身看着沙盘的李清霍地抬起头,一个月的激战,让他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的胡须也没有剃去,显得很是憔悴,沙河镇,便像是一块磁铁,将草原联军一拨又一拨地吸来,而他手中,却没有可用之兵,启年师伤亡过半,而常胜营和旋风营也减员也超过了三分之一,每当纳奔发起又一次进攻的时候,李清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顶得住。但他知道,已到了最后时刻,对手越是图穷匕现,越是疯狂,便越是说明他们已快要顶不住了,室韦人的疯狂已让所的的草原部族坐不住了,过山风的稳风推进,逼近他们的王庭,也让他们感到了威胁。他顶不住了,对手同样也顶不住了,就看谁先松这一口气。

    自己赢了,纳奔终于承受不了沉重的压力,要退兵了。这一次纳奔的退兵意义重大,草原和定州的攻守之势立时逆转,从今天开始,便是我攻他守了。战略主动权终于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自己付出的心力太多,真是有些不堪重负了。

    身体摇晃了一下,显些摔倒,赶紧扶住面前的沙盘,李清看着面前的尚海波,两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定州众将齐聚李清案前,李清的目光从这些战袍上血迹斑斑的战将身上一一掠过,这其中,已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不见了,他们只经光荣地战死在阵地之上。

    “诸君,我们胜利了!”李清一字一顿地道。

    虽然这些身处一线的将军们比李清更早便知道了这一消息,但李清亲口说出这句话来,诸将们仍然感到一阵阵的兴奋,李清话音刚落,房中便爆发出一阵阵巨大的欢呼声,一个月的激战,多少次的险死还生,多少战友永远地倒下,但终于换回了最终的胜利,这让他们的牺牲获得了巨大的回报。

    “我们胜利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定州不是草原蛮子的乐土,他们更不是我们的客人,难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李清大声道。”不能!”众人一齐吼道。“追上去,杀死他们。””蛮族虽败,但眼下他们的兵力依旧远超我等,想要一口吃下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他们走的时候,狠狠地咬他们一口,让他们再留一点血,却是可以的,尚军师,你具体来谈一谈吧!”

    尚海波站了起来,“各位将军,此战虽然我们获胜,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想必各位也很清楚,启年师减员一半,目前还能作战的不足一万五千人,常胜营,旋风营两营骑兵也只剩下六千余人可以作战,即便加上定远,威远,震远三堡,我们能派出作战的人也不会超过三万人,而敌人,却是我们的两倍电*脑访问]ω]ωo有余,所以,我们只能选其一部作为打击目标。”

    尚海波走到沙盘根前,手里掂着一柄战刀,道:“大家请看,纳奔的大部队走得是定远一线,这只队伍实力太强,我们吃不下。我们想要狠狠地咬一口地是走震远的正蓝旗肃顺部。”

    “我们能出动的人并不多,沙河镇防线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以防纳奔忽然反扑,所以,启年师的一万五千部卒不参与这次行动,而是固守沙河镇防线。参与这次打击的将是常胜营,旋风营,以及从定州城调来的磐石营大部,再加上从定远,威远,震远三要塞抽调的五千人,合计一万五千人,将由大帅亲自率领。”尚海波道。

    “大家什么意见吗?”李清问道。

    众人尽皆摇头,沙河镇防线在这个时候更要提高戒备,以防对手忽然杀一个回马枪,牛竟蛮族骑兵机动性是极高的。至于率部掩杀正蓝旗的部队安排,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调集磐石营参战,而不是从启年师中抽调一部,所有人也是心知肚明,磐石营参将冯国一直蘀大帅镇守定州城,数次大战都没有参与,这一次稳操胜卷之后,大帅要给冯国一个立功的机会,想必这一次率领磐石营参战的必将是冯国参将了,对于这一点,所有的将领也是心领袖会,冯国一直都是大帅的心腹嫡系,单看大帅数次出征,蘀大帅守家的都是冯国,就可以看出冯国在大帅心目中的地位。

    但如果没有战功,在以战功论成败的定州军中,却是一个不小的暇疵,这对于冯国以后的进展是不利的,所以大帅要利用这个机会来回报冯国的忠心了。反正启年师这一次的功劳无论如何也是极大的了,甚至比起开发了第二战场的过山风也不遑多让,如果没有启年师拼死守住沙河镇防线,那么过山风所作的都是无用功,有肉大家吃,不能太贪,让友军也能得到分润,才是团结一致之道

    王启年微笑道:“大帅,我们侧击正蓝旗,不知正红旗富森那里搞定子没有?”

    李清呵呵一笑,“现在的富森想必已将形式看得很清楚了,这个墙头草不会成我们的障碍,我们出兵的路线便是从他富森的防线上穿过去。”

    “大帅准备让正红旗从容离去了?“王启车道。

    李清点点头,“统计调查司已经派人联络了富森,他将提前从威远撤走,将正蓝旗的侧翼完全暴露出来,我们便是离用这个空当插进去,争取将正蓝旗歼灭。”

    “大帅,此人可信么?白登山之败,便是这个王八蛋害了我们的!“姜本愤愤地道,白登山之役,他吃了大苦头,险些便一命归天,对于这场战事的始作佣者富森,姜本一直心怀愤恨。

    李清道:“这一次他玩不出花样,威远要塞的我军紧紧地盯着他呢,他真要耍花样,那我们收拾的便是他了,他不会不明白的。这个墙头草比谁都精明。而且肃顺也算是害死他父亲的元凶之一,富森对他恨着呢!巴不得他被我们灭了。””肃顺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从富森的防线上向他发动攻击,这一战还未打,我们就已经胜了!”尚海波笑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乌龟流大师的表演

    “诺其职率领着狼奔军朱行掇击,他要回到上林里,汇合虎赫的狼奔军大部,纳奔与他的龙啸随着伯颜撤向定远,富森走威远,肃顺自震远撤退,一夜之间,沙河镇防线前已是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了地上无数摊已变得紫黑的血色土地,无数的断剑残矛。

    三支军队中,纳奔与伯颜是怀着愤恨与无奈,不甘地退走,草原形式已容不得他们再在这里与李清打这一场似首永无尽头的攻坚战,在领教了定州兵的韧牲之后,他们对自己的信心已是不那么充足了

    富森不一样,看到纳奔的模样,他不仅没有兔死狐悲的念头,反而有一份幸灾乐祸的高兴,叫你们白族嚣张跋扈,在草原上作威作福,今天终于得到了报应。沙河镇打不下来,室韦与定州过山风部正一步步逼向白族王庭,可以想象,接下来定州必将大举出兵草原,东西两面夹攻巴雅尔,一想到巴雅尔马上陷入的困境,富森便兴奋地全身发抖,父亲的大仇得报终于有望了,如果有朝一日,巴雅尔的人头被李清砍下来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赶到巴雅尔的头颅面前,大笑三声的。

    富森手里握着与定州李清签定的合约,他不会应巴雅尔的命令向新成立的元武帝国的首都,也就是白族的王庭集结,反而是背道而致,整个部族将撤向北方,李清不要求他参与对巴雅尔的攻击,只是要他在巴雅尔灭亡之后,第一个向定州臣服。

    富森爽快地答应了,李清可以击败草原,但他无法灭绝蛮族道战后他需要人来为他稳定草原局势,因为富森知道,大楚的内乱已是无可幸免,可以想见李清的战略重心将转向中原,那么有一个稳定的后院对他来说便是至关重要的,但放眼草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还真不多,自己是红部族长,在草原上是有名望的大贵族,白青黄蓝四部被击垮后,唯一还拥有实力的便是自己,李清不依靠自己还能靠谁呢?

    富森躇踌满志地率军撤退,以后的草原将会是自己的了,如果李清在逐鹿中原中获胜”那自己便是他忠心的臣芋,蘀他好好地治理草原,如果李清失败了,则自己将完全失去羁绊,也许用不了多外,红族就会真正成为草原的主人,便如同现今的白族一样。

    李清要求自己迅速撤出威远要塞的要求让富森意识到李清要向肃顺动手了,可这关他什么事呢?肃顺这头老狐狸一辈子狡猾,但这一次注定是要栽上一个大跟头了,绑上自己的父亲向巴雅尔献媚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富森微笑着看向自己身侧的吕大兵,虽然手里舀着李清给他的保命符,但在符森看来,吕大兵这张护身符更可靠,嗯,这家伙还没有结婚,也许可以考虑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他不情愿?笑话,现在他在自己手里,他为鱼肉,我为刀狙,岂有他挑挑捡捡的份儿”实在不行,一根绳子绑了,送进洞房”让自己的小妹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如果一年半载后生下一个娃娃,那就大妙,自己就算是与吕大临拉上了硬绑绑的关系了。

    夏大兵忽然看到富森冲他**地笑了起来,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小子打什么注意呢?随着蛮族进攻沙河镇的军事行动一再受挫,他的待遇便也随着一步步地好转,当蛮族准备撤退的时候,吕大兵终于第一次被去掉了镣铐,在被俘之后再一次见到了定州人,一名统计调查司的高级官员。

    “吕将军”你年轻英俊,武艺高强,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婚配啊……”富森笑**地问道。

    震远,肃顺的心情比起纳奔和伯颜可要好多了,此次进攻定州,虽然没有捞到好处,但却也损失不大,粮草锱重都是伟大的皇帝陛下提供的,自己甚至还找他要到了一批铁甲,这要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嗯,巴雅尔当皇帝也不错嘛,反正自己只要跟在他**后面,就好了。他打赢了,自己冲上去虽然捞不着最好的,但总能搞个三瓜俩枣的,巴雅尔打输了,自己扭头便跑,也有他在后面蘀自己挡灾啊,不错不错。

    自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一直以来便被族里的一些家伙们所诟病,但现在,却没有再跳出来挑自己的毛病了,瞧瞧吧,有雄心壮志的哈宁齐,死了,另一个代善,脑袋瓜子也掉了,可怜啊,唯有自己这个没什么大志的家伙,到如今还活得很滋润,蓝部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比起青黄红三部现在可都是哭都哭不出来啊!伯颜那个老家伙这一次吃了大亏,正黄镶黄两旗充当巴雅尔攻打定州的急先锋,十停中去了三四停。

    回到震远要塞前的大营里,肃顺甚至还有心情与心爱的女人一齐喝酒**,自己的进攻路线也选得好啊,震远夹在威远和定远之间,一边有富森,一边有代善,左右两翼无须担心,嘿嘿,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殊不知,一张针对他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张开,红部富森回到威远之后,并有按照纳奔的要求”三部有序互相掩护退回草原,而是迅速地拔营向北退走,将代善的左翼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直到富森走了整整一天之后”代善与纳奔还蒙在鼓里,而此时,威远的五千步卒已迅速地切入到了代善的侧后方,堵住了他撤退的通道。定远的关兴龙率三千步卒,潜到他的右翼,防止他向定远方向逃窜去与纳奔会合,关内,被代善称为千年乌龟的守将魏鑫正摩拳擦掌,跟他的副将振武校尉李生智两人正在商讨着怎么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将代善拖在关下。

    沙河镇,李清率领的常胜营,旋风营,磐石营的骑兵翼,正沿着富森撂退后留下的空白地区,高速向肃顺逼近。

    攻击是在肃顺正准备退走的凌晨发起的,对于震远关的魏鑫,肃顺一直是有些瞧不起的,千年乌龟防守流之名的魏鑫他是很熟悉的,多年的交道使肃顺知道,这是一个访不示有功,但求无功的碌碌无为的将领,所以除了一些常规的警戒外,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只有数千人马的震远会在这样后个乌龟将领的带领下,在他正准备退走时,发起了对自己的忽然攻击。

    整个正蓝旗大尊正是乱糟糟的时候,所有的士兵在外战斗了数月之后,终于可以返回家乡了,思乡的喜悦和对亲人的渴望在这一刻压倒了对敌人的警慢”更何况,在他们的面前,只有数千敌军,而他们却尚有数万人的队伍啊。

    魏鑫压根便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顺利地突进正蓝旗的大营,过程顺利得让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不费吹灰之力,他就深入了对方大营数百米,连肃顺的金顶大帐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了。

    但马上他看到的是敌人的混乱,是真正的混乱而不是有意地伪装,这一点,在沙场上混了数十年的魏鑫还是能轻易地推断出来的,当即立断,他命令李生智率领着他不到一千人的骑兵在正蓝旗营内横冲直撞,那里有敌人集结的态式便马上对其开始攻击。战场上的形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数万人的正蓝旗大营,竟然被一支不到千人的骑兵队伍搅得乌烟彰气,一片混乱,而趁此时机,魏鑫已在正蓝旗的大营内营建了一个简易的园形大阵,觉得简易,当然是对魏鑫而言,作为有名的乌龟流大师,魏鑫一直认为高墙深垒才是最佳的防守阵地,现在这个利用战车在匆忙之间构建起来的防备阵地,的确是很简单的。

    魏鑫很明确地记得李清给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拖住肃顺,当他的防备阵地构建完成之后,他马上传令给李生智,让他率队返回,不要再贪功了,因为此时,慌乱中的肃顺已在开始集结自己的部队,李生智的骑兵数量毕竟是太少了。

    肃顺的确是怒了,怒气冲天,真是人善被人期”马善被人骑啊,连乌龟流的魏鑫也敢来找自己的麻烦了,看着被魏鑫的骑兵赶得慌不择路的士兵,肃顺的眼里再冒火,悠长的号角响起,肃顺率领着他的亲兵们列阵而出,开始弹压士卒,收拢溃兵,当肃顺稳住阵脚的时候,魏鑫的乌龟壳已是构建完毕,一个直径约百多米的巨大圆阵出现在正蓝旗的大营内。

    “我要生吞活录了魏鑫……”肃顺咬牙切齿地道。

    在他的命令下,缓过劲来的正蓝旗开始对魏鑫展开了四面围攻。如雨的箭矢,弩箭”弩炮开始落在圆阵之中,而魏鑫这头,车载的百发弩也开始发威,空中充斥着密集的箭支,以至于竟然有很多的利箭在空中互相碰撞,从而失去力道跌落下来。

    魏鑫舟乌龟流大师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在他的指挥下,圆阵巍然不动,内外两个圆循环流动,生生不息,让正蓝旗一时之间竟然无计可施。

    “老子纵然是乌龟流,但现在,也是钻进你肚子里的乌龟”我疼不死你”魏鑫很是得意,大帅命令自己拖住李清,自己的这个主意恐怕连大帅也会大吃一惊的,现在的肃顺进退不得,只能生生地被自己拖在此处,而且自己的危险也并不大,关兴龙应该正在向自己靠近,而大帅的大队人马应该在日升起时出现,自己只需要守住两个时辰而已,而两个时辰的防备,魏鑫是绝对有信心的。

    “我是很有进攻意识的乌龟流大师”魏鑫**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得意地看着防备阵外的正蓝旗士兵。

第二百四十六章:全歼

    萧顺不是笨蛋,否则他也不会在强者生存的草原上一步步坐到蓝部的族长位置上,愤慨过后,冲动的情绪慢慢地平息下来,看着在自己大营内奋战的震远守军,再瞄瞄不远处那高高耸立的震远城墙,身体一震,背上渗出了层层冷汗,魏鑫放弃高墙壁垒,跑到自己肚子里来玩这一招,目的何在?不外乎就是要拖住自己撤退的脚步。

    他为什么要拖住自己,以五千士卒对阵自己数万精锐?当然是李清瞄上了自己,抬头看看天色,只怕李清已距此不远了。

    “快,向纳奔王子,向伯颜旗主,富森旗主派出信使求援,我们撤退,不要打了,撤退,抛掉所有的辐重,轻装简从,撤出去!”

    肃顺忽地怪叫起来,那变异的声调将他身侧的将领们吓了一跳。

    命令马上得到贯彻,正在狂攻魏鑫的正蓝旗士兵们开始准备后撤,但魏鑫马上便看出了肃顺的意图,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一个正方向,一个反方向旋转起来,如同扭股糖一般死死地粘住了正蓝旗士兵。敌人走,他便跟着走,敌人停下来,他便要停下来固守。既不贪功冒进,也绝不放弃离开。一时之间,肃顺竟然拿他无可奈何。

    肃顺的担心很快得到了验证,派往定远方向的信使很快便返回,脸色苍白的信使带来了肃顺绝不想听到的消息,在他的右侧出现了定州兵带队将领就是那个在定远让伯颜颜面尽失的独臂将领关兴龙。”族长,族长在我们的后方也出现在定州兵。”

    一名正蓝旗斥候飞马而来,脸上满是惊惶,后撤的道路被切断由不得他不慌。

    “你说什么?”

    肃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州兵长了翅膀么,是怎么飞到自己身后去的?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股定州兵?

    “你确定?有多少人?统兵将领是谁?从那里跳出来的这一股定州射”肃顺一把将那名斥候从马上拎了过来,提在空中,声色俱厉地吼道。”族长,至少有五千人但因为小人发现他们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小人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旗号,不知道是那一股敌人?”

    斥候被肃顺悬空拎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肃顺手一松,任那斥候跌落下去,摔了一个嘴啃泥。脸色阴沉无比,前右,后都出现了定州兵自己唯一的一条路便是向威远方向前进,那里有富森的正红旗,但那看似平静的方向真的是平静的吗

    围三阙一,但自己还有的选择吗?如果自己向纳奔方向,或者向草原深处退去,必定会遭到敌人的坚韧狙击,三面合围李清再赶到,自己便陷入了绝境,目前看来也只有向富森方向挺进,谋求与他两部合一两部合一后,近五万人马便不是李清能挡住的,那时便可以一齐杀出去。

    看来李清很清楚自己与富森之间的恩怨啊,自己绑了代善送给了巴雅尔,最后逼得富森不得不亲自动手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富森是恨自己舟,这一点无容置疑,所以李清在三个方向上都布置了人马,唯独在富森方向上留下了空白,想必这也是他兵力不足,李清在赌,赌自己不敢向富森靠拢。

    肃顺冷笑,你认为我不敢,我便偏偏做给你看,大敌大前,我不相信富森会在这个时候翻脸,我被灭了,难道他还跑得了吗?想要活,便得合作,富森也不是傻瓜呀!只到此时,肃顺还不认为富森会抛弃了自已,将自己的左翼完全暴露给了对方。实际上,富森不仅仅是抛弃了他,而是抛弃了整个草原。

    正蓝旗开始向着威远方向撤退,魏鑫努力地纠缠着敌人,尽量地减缓着敌人前进的速度,阳光初升的时候,独臂将军关兴龙率领三千士卒加入了战斗之中,两股人马边打边走,战场迅速地向着威远方向移动。而此时,另一支定州兵也开始出现在正蓝旗的后方。

    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yáng开始尽情地发散着他的热量,正蓝旗终于摆**了魏鑫的纠缠,整支部队收缩在不到十里范围之内,一边重新整编队伍,一边向着威远方向挺进,这里,距离威远还有上百里的距离呢,便是纵马狂奔,也要半日功夫,何况他们身上还跟着三只吊靴鬼,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上一口。

    对于出现的敌人,肃顺反而不那么担心了,眼下对方出现的三股敌人,拢共也只有一万余人,关键是李清在哪里,何时会出现?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自己已经向富森方向派出数拨信使求救了,但毫无例外,都是一去不返。富森真会坐视自己不救么?肃顺心里敲起了小、鼓,也许只有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下,他才不得不出兵吧!否则,他尽可以装作不知。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富森早已远走高飞,离他是越来越远了。而李清的一万多骑兵正在不远处等着他n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去n一个时辰之后,肃顺得到了答案,他一直担心的李清骑兵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黑压压的骑兵排成了整齐的冲锋队形,他们所在的方向正是富森部应该出现的方向,肃顺心头一片冰凉,李清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富森与李清达成了默契,否则,李清怎么可能冒着背后有正红部两万骑兵精锐的危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该死的富森,长生天会处罚你这个万恶的背叛者。”

    肃顺痛恨地骂道,现在,他被四面合围子,迎接他的是养精蓄锐的上万的定州骑兵,而自己,现在有的只是一群无望的,战斗了整整半天的疲兵。

    战鼓声敲了起来,李清的大旗下,十数名定州兵袒胸露腹,两手的鼓槌整齐的起落,隆隆的鼓声响彻战场,随着李清的战鼓声响起,另外三个方向上的定州jūn队内的战鼓声同时响起,随着战鼓声,三个方向的步卒开始向前挺进,向内不断地挤压着正蓝旗的生存空间。

    李清的左翼是姜本的旋风营,本a右翼则是很久没有上过战场的冯国所率领的磐石营的一个骑兵翼约两千人,李清亲率着常胜营尚存的四千骑兵,看到正蓝旗被一步步地向内压缩,李清向传令兵点点头,“开始吧!”

    鼓点陡然变化,随着鼓声的变化,姜奎提起手里的长枪,怒吼一声,“冲锋!”

    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以自己为箭头,整支队伍便像是一支射出的强弩,飞速地向前射去,右翼的冯国两手各提了一柄战刀,狂吼一声,也是狂飙而出。

    战马的嘶鸣声,刀枪的碰撞声,战士的怒吼声,顷刻间便让日光失色,王殊随在李清的身侧,手里的流星锤不断地晃动着,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满是伤疤的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神情,当常胜营鼻击的时候,便是结束战斗的时候了。

    半个时辰之后,肃顺的部队终于完全崩溃,除了他的数千亲兵仍然紧紧地追随着他们的主帅外,其余的士车已完全失去了建制,将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将,无头苍蝇般地在战场上四处乱窜,而旋风营与磐石营的骑兵对这些已失去了建制的士兵根本不屑一顾,他们将由步兵来收拾,两营士兵开始冲击肃顺的亲兵。

    肃顺的脸上满是无望之色,亲兵们鼓起最后的余勇,形成一个圆阵,将他们的主帅围在中间,拼命抵御着定州骑兵的攻击。

    “出击!”

    李清一声断唱,憋了半晌的常胜营的骑兵一声欢呼,冲向了战场。

    肃顺的亲兵战斗力实是不容低估,虽然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但却仍然挡住了姜本和冯国的攻击,迫使他们只能用奔射之术,一层层地削去他们的防守,但常胜营的加入,终于使他们的一切努力如同烟ā般消散。

    在王琐的两柄流星锤此起彼落的打击下,常胜营士兵生生地在圆阵之上开了一个口子,随即这个口子越裂越大,终于无可挽救地被完全撕裂,定州兵沿着这个被撕开的口子杀入,杀进圆阵之后,便向四面切入,将肃顺最后的兵力完全切割开来,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自己要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了吗?”

    圆阵正中心的肃顺无望地想道,手里提着已很多年没有用过的大刀,摧动战马,疯狂地扑向那个正向自己冲来的敌人,那个人,是定州兵的统帅,李清。

    两马交错,长刀带着风声劈下,李清大喝一声,战刀上架,迎上刀锋的时候,巧妙地一拖一带,战刀沿着对方长刀的刀把便向下削去,肃顺长刀一沉,压住李清的战刀,一瞬间,两人已是交错而过,肃顺也不回头,长刀回扫,恰好李清也是反手劈来,两刀相撞,当的一声,火ā四溅。

    肃顺刚刚收回长刀,眼前一个斗大的黑影已是扑面而来,横刀一挡,一声巨响,两手发麻,长刀险些**手飞出,定睛看时,自己的长刀已是弯成了一个弧形,对面的定州将领冲他咧嘴一笑,长长的铁链另一端的锤头又已飞来,当的一声响,这一次那柄弯掉的大刀终于飞上了天空,两手几乎失去知觉的肃顺只道命已休矣的时候,这员将领竟然已是纵马而过,来不及有任何的劫后余生的欢喜,身后马蹄声响处,李清又困马而回,战刀高高举起,正向自己劈来,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定州将军要将杀死自己的荣誉交给李清。但此时的他,两手完全没有知觉,看着战刀劈来,只能闭目待死。

    当的一声响,李清在刹那之间,却反转刀锋,刀背重重地敲在肃顺的头盔之上,肃顺闷哼一声,摔下马来,李清沉声道:“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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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银子

    正蓝旗全军覆没,施主肃顺被定州生擒活捉,消息传来,纳奔全军皆惊,盛怒之下,纳奔立即便要提军奔赴震远,寻求与李清的骑兵主力决战,但久经沙场的伯颜拦住了纳奔。

    “二王子,我们此时奔赴震远,碰到的不会是李清的骑兵主力,而会是震远的高墙坚垒,我们又一次会陷入沙河镇那样进退不得的窘境,恐怕这正是李清想要的,他想要一口一口地把我们的主力消耗在坚城之下,肃顺全军覆没,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退吧,回到草原去,准备接下来与李清的决战吧!”

    随后几天,不断有肃顺正蓝旗逃脱大难的散兵游勇归来,细细地了解详情之后,纳奔更是大怒欲狂,可以说,如果没有富森的出卖,肃顺绝不会陷入四面重围之中,相反,如果富森能与肃顺齐心的话,李清根本就不敢出兵震远对付肃顺。

    “叔叔,富森这个叛贼退到了北边的永定湖,我要去灭了他,他必须为他的反叛付出血的代价*……”纳奔的拳头捏得卡卡作响,肃顺的被灭不谛在他血淋淋的心上再狠狠地捕了一刀,让本就损兵折将的蛮族再一次遭受到沉重的一击。

    “不行!”,伯颜一口便回绝了纳奔

    “二王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绝对不能转向北方,恐怕定州李清正盼望着我们这么做呢!富森配合李清消灭了肃顺,为什么没有立即接纳富森,反而让他向永定湖方向撤退,恐怕就是希望我们前去找富森泄愤。如今草原形势危急,遍地狼烟,狼奔军被牵制在上林里,无法回援,室韦人步步紧逼,我们是皇帝陛下手中最大的一股机动车量”如果我们陷入了北方,那对于整个大局绝对是一场灾难,更何况,李清一定会插一脚进去的。二王子,我们必须回去。”,“那就这样放过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么?”纳奔愤怒地吼道。

    “不然!”,伯颜笑道:“富森这种人,无论是我们,还是李清都会瞧不起他,现在不收拾他,只是时机不对而已,当大局已定的时候,像这样的东西不论在哪里都讨不了好去,二王子放心吧,只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我们现在需要集中力量来对付李清。”,草原联军一无所获,怏怏退走,王启年部立即汇同旋风营合计两万余人进逼至定远关外一百余里深处的荆岭,荆岭虽说称之为岭”其实只是草原上的一道丘岭,海拔不过数十米高,但在一展平原的草原,却也算是一个制高点了”依托荆岭扎下大营的启年师,与上林里形成了两只巨大的钳形,目标直指草原元武帝国的王庭。

    荆岭驻军的存在已经开始严重威胁到上林里的狼奔军侧翼,虎赫开始考虑如何毫发无损地撤走部队了,在吕大临虎视眈眈地注视之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清率领常胜营回到定州城苒时候,万人空巷”定州人自发地走出家门,迎接凯旋而回的军队,经此一战,定州已可以说从现在起,将不在会受到草原蛮族的困挠了,以后的日子,只有定州军队出兵草原,而不会再有蛮族一年数次的袭边了。

    震天的锣鼓,载歌载舞的民众,飞扬的huā瓣,经久不息的欢呼,一直伴随着常胜营从定州城门走到大帅府前,大帅府前,无名英雄纪念碑的正前方”搭起了高高的木台,红地毯从台上一直铺到英烈堂”路一鸣一身新衣,率领着定州复州的官员们,早已等在了那里。

    李清登上了高高的木台,俯视着广*场上成千上万欢呼的民众,这一刻,一股巨大的成就感从心中油然而生,自己终于让这些老百姓从此过上了安宁的生活,蛮族,将不会在成为定州人的梦魇。

    鼓声响起,常胜营的士兵一队队的从木台前走过,由于参战的部队大都已开赴荆岭,是以常胜营的士兵们临时客串了这一场小型阅兵式中定州的各番号的军队,他们举着这些部队的旗帜,喊着响亮的口号,从木台下整齐走过,最前方的士兵手里都提着一些缴获的蛮族旗帜,在经过木台的时候,将这些旗帜丢在地上,纵马践踏而过,每一次都引起围观群众的巨大欢呼声。

    阅兵之后,便是公祭仪式,首先便走向无名英帮己念碑献huā添香,李清入主定州以后,每名士兵开始登记造册,每一名牺牲的士兵都可以查到他的姓名,是以无名英雄纪念碑已完全成为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和激励。

    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红地毯走到英烈堂那雄伟的建筑前,凄凉的的牛角声声响起,激昂的鼓点开始低沉,哀伤的音乐响起,一批批的士兵怀抱着一个个小小的披着黑布的盒子,走向英烈堂时,人群之中开始响起低低的啜泣声,那些小盒子里,有他们的儿子,丈夫,亲人。

    鼓点声渐渐激昂,广*场上所有的旗帜平举,铁旗向死难的英雄致意,文官们一排排的弯下腰去,武官和士兵们举手,庄严地向缓缓行来的士兵们行以军礼,注视着他们一排排地走进英烈堂中。

    这一战,虽然定州获得了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也极大,牺牲的士兵数以万计,参将级别上的高级官员都阵亡数名,处以一线的校尉更是以百论。

    是夜,定州城完全变成了不夜天,庆祝胜利的百姓通宵达旦。

    大帅府里,又有着另外一番景象,相对于百姓而言,草事上的胜利便让他们兴*奋若狂,而对于定州高层而言,军事上的胜利却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更多而且更繁杂。

    “大帅!”路一鸣率先站了起来,道:“击败了蛮族,接下来我们便要开始让当初迁居的三县百姓开始还乡,定远,震远,威远三县受蛮族涂毒,损失严重,这一季已是颗粒无收了,为他们重建家园以及今秋冬的生活将会是一笔极大的费用。”,李清点点头”“嗯,这事抓紧办理,让百姓们迅速还乡,翻整田地,地里小}}说~就的作物还剩多少就收多少,聊胜于无。另外,这件事办得快的话,应当还来得及种上冬麦。路大人,财政上有困难么*……”

    路一鸣点头道:“困难相当大,战事期间”huā钱如流水,再加上迁居百姓的费用,修驰道,水利的投资,以前伫存的一点银子基本上已经huā光,现在我们定州的府库已清光溜尽了*……”

    “是这样啊!”,李清摸着下巴,银子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小问题,考虑到接下来还要开始对蛮族的作战,银子更是重中之重。李清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军队huā费很可能是整个大楚huā费最为昂贵的军队,除了精良的装备不说”每月的军晌,战死后的抚恤,几乎占了整个定州财政收入的五成以上。

    “复州那边怎么样?可以调拔多少银子过来?”,李清沉吟道,目光转向复州同知许云峰。

    “大帅!”许云峰欠了欠身子,道:“复州最大的财源是盐业,但盐业的获利基本上已全部投入到了定州这场战争上,而复州以前的向显鹤的统治下”民生残破,我到任之后,为了恢复民生,已将税赋降到最低,受到土匪滋扰严重的几个县更是免去了今年的税赋”这也让复州没有余力,至少今年是无法可施了*……”

    李清知道许云峰说得是实情,当初为了控制复州,过山风在复州好几个县兴风作浪,那几个县的确是破败不堪,现在自己成了他们的主人”当然不能涸泽而渔。

    “能不能挤一挤,至产我们先要让百姓安居乐必”李清问道”“定州,复州两州数十个县,每个县拿一点出来”也应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州里再想想办法,先让这三个县的百姓返迁回去,并且能渡过今年这一个难关。”,“大帅,如果不考妻对蛮族的作战的话,这些都是能办到的,但如果今年还要继续对蛮族作战,那这军费就要成大问题了。”路一鸣道。

    “这个绝对不行!”,尚海波立即站了起来,大声道:“对蛮族的持续作战,是我们定州的既定政策,不趁热打铁,将蛮族彻底击溃打垮,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先前的努力,牺牲都将白费,路大人,我知道州里财政困难,但再困难,也绝对不能影响这场战事。军费绝对不能少*……”

    路一鸣双手一摊,“尚参军,你说得我都懂,但现在,我手里的确没有钱,三县几十万百姓要还迁,要吃饭,烧毁的房子要重建,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开支,打垮蛮子的重要性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我也变不出银子来啊*……”

    尚海波咬着牙道:“这些我不管,路大人,你是负责内政的,实在不行,让这三县的百姓咬咬牙,挺过这一段,想当初我们在崇县时,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么?”,“此一时也彼一时,尚参军,当时我们在崇县只有多少人,现在弃多少人,民以食为天,现在我们打了胜仗,百姓正是高兴的时候,还好说,但日子一久,老百姓发觉打了胜仗,但他们却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会问,这一场战争给他们带了什么?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回答他?”,“目光短浅,路大人,我们现在让他们暂时吃一点苦,却是为了开万世之太平,为了他们的了孙后代着想。”,尚海波气啉啉地道。

    听尚海波如是一说,路一鸣也不禁来了气,“尚大人,老百姓要得是吃饱肚子,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不是你那些虚无飘渺的玩意儿。”,李清眼见手下一文一武两员大将怒目而视,只差动手干起来,也觉得头痛之极,“好了!”他一声断喝,“你们两个,各自去作各自己的事情,银子,我来想办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债卷

    银子,从哪里槁到大笔的银子呢?李清坐在书房里,揉着额头,只觉得头都快要炸开了,安置回迁的百姓要银子,军人要军晌,官员要薪俸,铸造武器,运输,哪一样都要大笔的银子,便是战马,每日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可不是一般的骜马,一点草料就能打发的,他们可是实打实地每天要吃粮食的。

    房门轻轻一响,有人走了进来,李清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清风来了,能不用通报便走进自己的书房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唐虎,一个便是清风了。

    一双柔软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揉捏起来,李清默默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清风的温柔,脸上却仍是愁眉不展。

    “将军,还在为钱的事犯愁么?”清风轻轻地问道。

    “是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我是真的体会到这一点了,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定州就快要揭不开锅了。“李清道。

    “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向李氏开口,借些银子救急了。”李清道。

    “将军,李氏离我们定州路途遥远,而我们定州又迫在眉睫的需要银子,来得及吗?”清风答道。

    “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啊!”李清道“我是真的想不出辙子。”

    “要不,在定复两州加收战争税吧。我想,两州百姓也是能理解的,只要能消灭蛮子,百姓们再难也会支持的。”

    “不行!”李清一口回绝“这两年,定州一直在战火之中渡过,老百姓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他们为定州已付出够多,不但出钱,更在出命,我怎么能去盘录他们最后那一点活命钱。”

    “那……”清风迟疑了一下,道:“将军,我们定复两州,有不少的世家豪伸,这些家族都是身家巨万,而且都不太干净,我们统计调查司已掌握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以此为凭,将这些豪门抄家,想必能筹到部分资金,聊解眼前危机。”

    咳咳,李清猛地咳涛起来,转过头,盯着清风,道:“清风,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万万不可行。”

    “为什么不行?”清风盯着李清,道:“这些家族那一个不是巨富,而且他们身上的污点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并不是我污陷他们,拿下他们,一举两得口就像我们当年对付方家一样。”

    李清叹了一口气“清风,此一时也彼一时,当时我们不拿下方家,便不能有效地掌控定州,但现在,已不同了,我们在定复两州站稳了脚跟,想要有所作为,还得依靠这些世家豪伸的支持,这些世家豪伸那一个在大楚不是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而发动全身。你想想看,我们现在的商贸司,都是一些什么人在运作,每天赚回来的银子都是怎么来的?杀了他们,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筹到大笔银子,但以后呢?杀鸡取卵之事是万万做不得的。更何况,大楚那一家豪门巨富是干净的,便是我们李氏,照样也不干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李清盯着清风,一字一顿地道。

    “是,将军,是我想错了。

    不过将军,我们统计调查司得到了一些风声,可能对我们的贼政有相当大的打击,会雪上加霜,目前,我正在验证这些消息的真伪!”

    “什么消息?“李清一惊,现在凡是涉及到银子的事情,他都特别敏丵感。

    “大楚内一些势力似乎想要打击我们定州,他们准备掐断我们的商业网络,打击我们的私盐买卖。”

    “你说什么?”李清突地站了起来,私盐收入现在在定复两州军费中占了约三四成的比例,如果私盐遭到大楚内部的强力打击,对于定州现在的局势而言,不谛于雪上加霜。

    “消息准确么?”李清沉声问道。

    “虽然还没有最后核实,但也是**不离十了,将军,我们要早做准备啊!”清风担忧地道。

    李清在房间里狂燥地走了几圈,冷笑道:“看来有人不希望我们这么快打败蛮子啊,连这样釜底抽薪,罔顾整个大楚利益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这件事情你通报给路一鸣了么?”

    清风摇摇头“还没有最后核实,所以没有通报路一鸣,不过我已知会了崔义诚,让他减少出货量,尽量地在事发后减轻损失。”

    “既然要打击我们的私盐,想必粮食等战略物资他们也是要做手脚的。”李清很烦燥,今年一战,定远等三县基本绝收,粮食等物资会更加紧张,便是现在,市面上的粮价已开始涨了,虽然州里还强行压着,但如果购不到粮食,州里也是强压不住的。定州必竟不是产量大户,每年都需要从外购进大批的粮食。

    “这件事你马上知会路一鸣,与他商量,无论如何先要腾出一笔钱来,抢购一批粮食进来,另外,让老路派人出去斡旋,在与我们关系不错的州里尽量地购到多的粮食。”李清吩咐道。

    顿了一顿,又道:“将这个事情知会安国公及李氏,现在,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持。”

    “是!”清风道:“我会马上去办这些事情,可是,将军,做这些事都需要大笔的银子,别人不会把粮食除给我们,银子的事情怎么办呢?便是借,我们一时也借不到啊!”

    “借?”李清眼睛一亮“是啊,我们可以去借,向谁去借呢,有了,虎子,虎子!”

    门外,唐虎应声而入“大帅!”

    “马上派人,去将尚参军,路大人请来!”李清一迭声地吩咐道。

    “将军,你有办法了?”看到李清双眼发亮,清风也不由地高兴了起来,李清兴垩奋地道:“对,我有法子了。

    很快,尚海波,路一鸣两个联袂而来,看来两人一路之上又打了不少嘴仗,脸色都不太好看,彼此吹胡子瞪眼。

    “我有办法搞到银子了。”李清看着两人一字一顿地道。电脑*访问

    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面面相觑,看着李请一言不发,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大帅就想出办法了?可这白huāhuā的银子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路大人,你说我们定复两州有钱的人家多么?”李清问道。

    “多,特别是复州,虽然被过山风扛荡了一遍,但巨富之家还是有很多的。”路一鸣很老实地道。

    “老百姓手里会有余钱么?”李清又问道。

    路一鸣一惊“大帅,你不会是想要加税吧,当初你可是承诺过的啊,此时诲诺,于您的名声不利啊!”

    “我不加税赋!“李清斩钉截铁地道。

    “那您怎么能把钱弄出来?”路一鸣有些糊涂了。

    “我们发现债卷!”李清道。

    “债卷?“两人异口同声,特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清笑道:“就是以政府的名义借钱,我们付给利息,我给二分,不,三分的息。”

    尚路二人同时跳了起来“这怎么行?大帅,这不是寅吃卯粮么?即便老百姓和那些有钱人家借了钱给我们,到时我们又怎么还?更何况,他们不见得就把银子借给我们啊?”

    李清笑道:“为什么不借,我以定复两州的财政作担保,发行债卷,三分的息,差不多算是高利贷了,难不成他们将银子藏在家里还能生儿子么,借给我,便能生儿子,更何况,我们与蛮子的战争已是板上钉钉的赢了,那些豪门世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打赢了这一仗,什么都会有。你们不妨向他们多多地宣传,草原上的那些贵族家中都是金山银海,只要我们打赢,抢了这些东西回来,还怕还不了他们的钱么?”

    尚海波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倒也是。”

    “至于百姓哪里,老路,你不妨去晓以大义,跟他们说,每买官府一两银子的债卷,便等于让军队多了一支长矛,怎么说你下去自己思量,总之,要让老百姓将藏在家里的那些死钱都用起来。”

    路一鸣愁眉苦脸地道:“大帅,骗钱容易,可到了以后怎么还钱啊?将定复两州的赋税都抵了出去,明年,后年又怎么办呢?如果还不上钱,大帅,您可就失信于民了!”

    李清洒然一笑,道:“老路,你怎么不明白呢?打赢了这一仗后,我们定复两州的财政是不是会很快地好起来,好起来了我们便有银子还给百姓,同时付给他们利息,这也让老百姓赚了钱啊,老百姓口袋里有了钱,自然是要用的,用在哪里,还不是用在我们本地,只要他们用了,我们就又能收更多的税,如此反复,财政岂不是一日好过一日?哈哈哈,这叫刺激消费,谁家口袋里有了钱,不拿出来给老婆买几样首饰,给娃儿做几件新衣裳呢?更何况,如果明年不行,我们还可以还了旧债借新债嘛!所以,咱们这不是骗钱,而是叫搞活经济!”

    路一鸣目瞪口呆,李清的这一套理论他实在是有些不懂的。尚海波也是惊疑不定,不过对他来说,只要能搞到钱,维持军队强大的战斗力就行,至于还钱,那当然走路一鸣的事情了,当下便没口子的赞成。

第二百四十九:千金市骨

    “复州道静安县道一座占地极广,雕栏画栋的深宅大院内,龙四海正满意地躺在摇椅上,啜着加了冰块的酸梅汁,身后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用力地替他打着扇子,正悠哉游哉好不舒坦。

    龙家是这数十年来,新近崛起的大户,家主龙四海长袖善舞,短短的时间内,便积聚了大量的财富,成为静安县首屈一指的富户,家有良田万倾,佃户无数。独子龙啸天刚过而立,已有一儿一女,除了龙啸天中了秀才之后屡试不弟让人不如意外,他的一生可谓是美满之极了。

    “爹,爹”一身儒生装扮的龙啸天急步走了进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显然是刚刚从外面赶回来。

    “嗯”龙四海坐了起来,挥挥手,让打扇子的女子出去“从县里回来了”

    龙啸天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端起旁边的一杯酸梅汁,一口喝尽,道:“爹”我刚从静安县回来,您吩咐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

    “说说”

    “大帅发现的那个什么债卷,在我们静安县的销售不尽如人意,买债卷的大都是些平头百姓,手里能有多少钱?大都是几两银子,十几两银子的买,在静安县卖了这多天,只不过筹了几万两而已,我们静安县的大户都没有动作……”龙啸天道。

    “这样啊”龙四海沉吟不语

    “是啊,我们静安县的知县大人头发都急白了不少,嘴上起了一个个的水泡,看样子是急火攻心了。也是,大帅搞的这个什么债卷谁都不懂,而且大家也都担心这是肉包子打狗啊,要是事后大帅反脸不认帐,大家的钱不就打了水漂了么?大帅手里有兵,反脸不认帐谁能奈他何”龙啸天笑道。

    龙四海呵呵一笑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忽地站住,眼中放出光来,道:“啸天,你马上再去一趟静安县,带上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去购进大帅的债卷……”

    “什么”龙四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爹,大家都不敢买,我们怎么敢去买要是有什么事情,岂不是白白地损失这么一大笔钱”

    龙四海哈哈大笑,道:“正是大家都不买,我才要去买啊……”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啸天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老子,要不是一向对白手起家的老子佩服有加真要有些怀疑老子是不是昏头了。

    “你呀”龙四海伸出手指头点点儿子“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儿子,你好好想想,你觉得大帅是个贪官么”龙四海问道。

    龙啸天摇头“不是,李大帅是我所见过的最英明有为的统帅……”

    “是呀,既然如此大帅发行绩卷便肯定是州里的财政出了大问题,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对蛮族作战的关键时刻,大帅差钱了,想跟我们借钱但却没有人捧场,大帅为怎么想”

    “大帅肯定不高兴……”

    “不错,大帅会不高兴,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人第一个拿出大笔银子来支持大帅你说大帅会不会记住他”

    龙啸天眼睛一亮。

    “所谓千金买马骨……”龙四海道“我们第一个出头,十万两银子便可以让大帅记住我们要是第二个,第三个或者更后你便走出百万两银子,大帅也不见得会记得你啊……”龙四海笑道。

    “所以,不牟这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打水漂”我都要出,有了我们带头,肯定会有人跟上,必竟我龙四海在静安县还是有点名头的,我龙四海都出钱了,不怕没有人跟上,我想,大帅对我们肯定是有所回报的”

    龙啸天佩服地道:“爹,还是你有远见”

    “呵呵呵”龙四海道:“爹这辈乎乎赚得钱够多了,但也受了不少的气,静夜细想”为什么?不就是无权无势吗,有钱没权”在有些人看来,便是一块肥肉啊!我出钱请最好的老师教你读书,盼望你能金榜题名,但你考上秀才后就再无寸进,眼见循正途当官已是没盼望了。便不能不另辟蹊径,眼下,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明白,爹……”龙啸天兴奋地道“我马上去静安县,买十万两的债卷。爹”不如我们再多习一点……”

    龙四海摇头“过犹不及,大帅是极聪慧的人”太多,我们这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

    定州大帅府,李清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发行绩卷已经近十天了,但筹集起来的银子只有数十万两,离他的目标天差地远,翻看着购买绩卷的帐薄,发现买债卷的竟然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升斗小民“一两银子,几两银子道十几两银子的购买名单密密麻麻,但这点小钱如何能解定州的燃眉之急?

    “果然还是我们的老百姓最可爱啊……”李清叹息道”“那些豪门巨富,竟然一毛不拔“哼,哼哼”

    路一鸣也是愁眉不展“是啊,大帅,除了静安县卖得还不错外,其他各县都很是不尽如人意啊”

    “哦,静安县,他们卖了多少”李清问道,合上手里的帐薄,懒得再看。

    “静安县所得,占了定复两州的一半……”路一鸣道。

    “一半……”李清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比例”

    路一鸣道:“这是因为静安县有一大户一家便出了十万两银子来购买,听闻此人在静安县颇有名气,白手起家,数十年间便成了静安首屈一指的大户,静安有他带头,倒是有不少富户跟着买进……”

    “他叫什么名字”李清感兴趣地问道。

    路!鸣翻看帐薄到静安县这一块,瞄了一眼,道:“嗯,叫龙四海……”

    “龙四海”李清念叨了几声“很有魄力啊,所有人都不出钱的情况下,竟然一次性地拿出十万两银子,也算是大手笔了,吩咐下去,我要接见他,嗯,不妨把排场闹得大些,让所有人都知道,龙四海因为购买绩卷积极”我要赏赐他,手机]看o大大地赏赐他……”

    跑一鸣呵呵一笑:“大帅这是要千金市马骨么”

    “当然,这要有远见的人,我当然要重用,也要让定复两州的人看看,只要是支持我李清的人,都会得到厚重的回报”李清道。

    路一鸣点头道:“大帅说得好,只是大帅,即便是拿龙四海来作典型,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见成效的,眼下的困境如何解决呢……”

    李清一听这个问题”也不由得头痛起来。

    清风站了起来”道:“大帅,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吧,几天之内,我一定让那些豪门世家乖乖地拿出钱来买我们的债卷”

    尚海波警觉地看了清风一眼“清风司长,你想做什么,这可不是能霸王硬上弓的,大帅现在不仅要钱,也要名声,我们定州以图谋大事,是离不开这些豪华门世家的支持的……”

    清风清脆地笑了起来“尚先生,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清风便只会破坏么?放心吧,我保证绝不强迫,让他们自觉自愿地拿出大笔钱来”

    房内三人看着清风轻扭腰肢,消逝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都是茫然不知何解,清风并没有说怎么做,房里三个自忖智商都不弱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实在不知清风能想到什么办法。

    李清干咳了两声“好吧,既然清风有办法解决,我们便耐心地再等两天,如果她的办法不行,我们再行商量,我们接着说其他的事吧”

    路一鸣点点头“是,大帅,清风司长前些天刺探得来的消息如今已得到了证实,我们的商贸遇到了极大的问题,在很多的州都遇到了麻烦,幸亏我们早有防范,这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这对我们的财政而言,实在是一个极不好的事情”

    李清冷笑道:“贸易战么?好啊,贸易战从来都是一柄双刃剑,我们吃了亏,他们也讨不了好,命令崔义诚,凡是我们碰到问题的州,不仅私盐不许进入,便是连正常的官盐也给我停下来,给出的理由就是复州遭了台风,盐场都停产了。哼哼,复州是整个大楚三大产盐地之一,既然他们不让我赚钱,我就推高全国的盐价,有苦头,大家一齐吃”

    路一鸣面有难色“大帅,今年复州风调雨顺,没有遭过风灾。

    “安他那么多,我说有风灾,那就是有风灾”

    “好吧,既然大帅说有,那就有”

    “除了这些,再与李氏协商,让他们出面协调一些跟风的家伙,不要把事做得太绝嘛”今日留一线,他日好见面……”

    “好的,我下去就办……”路一鸣点头道。

    “对了,清风那边虽然说有办法,但你这头也不要放松,你出头多做做工作,与那些豪门巨富好好地商量,尽量地让他们多买一些……”

    尚海波道:“大帅,刚刚您说起李氏,我倒想起来,您的弟弟李锋率领着五千李氏骑兵不日就要到定州了,他们来了,我们怎么安置他们……”

    李清笑了起来““来得好啊,我们正缺训练有素的骑兵,这些翼州兵听闻是不差的,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第二百五十章:兄弟重逢

    第二百五十章:兄弟重逢

    五千翼州骑兵的入城在定州城引起了轰动,对于这样一支不远千里来到定州,帮助定州人打击蛮族的部队,定州人给予了相当的热情。尚海波以定州军参军的身份出城迎接,而唐虎作为李清的贴身侍卫,则代表李清出迎。在定州城门口,一套完整的仪式举行完毕后,李锋和一众将领随着尚海波唐虎去大帅府见李清,而其余的士兵则在冯国的安排下进入城内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大营休息。

    “参见大帅”走进大帅府那简洁却不失庄严的大厅,一身戎装的李锋率领着手下将官们纳头拜倒,此时的他却是作为下属参拜上官李清,跟在他身后的将官们紧随着李清单膝着地,厅上一阵凯甲撞击的声响。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李清从虎案后站起来,大步走向李锋,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李锋抬起头,看着这个在整个大楚都是一个传奇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与一年前在洛阳相比,李清显得更加威严,唇上蓄起了胡子,让他看起来更显成熟,随意站在那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淡淡地散发出来。这一种威势,在爷爷的身上,他也曾经体会过。

    “大哥”以下属的身份拜见上官后,接下来自然便是以亲情相见,行以兄弟之礼了。

    “嗯,好,李锋,你能来我定州,我很高兴。”李清笑道,眼前的这个弟弟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行为上,与洛阳那个略显纨绔的贵族弟子都有了很大的改变,酷似父亲的容貌带着一丝坚毅,刚刚扶他起来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他手上层层垒起的老茧,一看就知道形成不久,看来一年前京城之变对他的打击颇大,当年那个青涩的家伙如今已是极大地成熟了。

    “爷爷可安好?”李清问道。

    “爷爷身体很好,每顿还能喝上半斤酒,吃一大碗饭。兴趣来了还常在儿孙们面前舞刀弄枪一回。”李锋笑道。

    李清大笑起来,他与安国公李怀远实在说起来,都没有见过几面,但对于这个枯瘦精干的老人,却在心里保持着一份敬意,在心里想像着他舞刀弄枪的样子,那瘦小的身体不定期能提得动刀枪吗?不过这位老人身体好,对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李氏有这样一个顶梁柱在,便可一柱擎天。

    “你来之时,爷爷有什么吩咐吗?”李清问道。

    李锋恭敬地道:“爷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到定州之后,一切听从大哥安排,唯大哥之命是从,好好地锻炼一番。不要污了李氏将门的名头。”

    李清微笑起来,李怀远的心思或明或暗地也对自己说过,他是把李氏的未来寄托在自己身上,但李氏其它人是这么想的吗?他却不敢断定。

    “临行之前,爷爷曾说,现在定州可能是最困难的时候,所以我们李氏要鼎力支持,这一次除了随我前来的五千翼州骑兵外,爷爷还命李允之叔叔调拨了五十万两银子,命我带来给大哥救急。”

    李清脸色微变,“爷爷也知道有人在暗算我?”

    李锋点头道:“李宗华叔叔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爷爷让我告诉大哥,此乃小事,关键在于大哥对蛮族能否漂亮的胜出,只要彻底地赢得胜利,这些困难马上就会消失。”李锋站起来,以目光示意身后一名将军,那人疾步而出,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递给李清。李清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叠整齐的银票,随手放在桌上。“爷爷说得有道理啊,只要我们彻底赢得胜利,所有的困难就将会消失。爷爷虽然与定州隔着千山万水,但却一语道中实质。李锋,你带走翼州五千骑兵,翼州在兵力上会略显紧张,不会影响翼州在接下来的运作吧?”

    李锋笑道:“大哥放心,翼州在这一年中,兴建了大量的棱堡,大哥派出去的军官们教会了我们如何有效地利用棱堡,虽然我们翼州是四战之地,但自保有余,更何况,爷爷也讲了,只要大哥这里胜胜不败,就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我们翼州的主意”

    李清放声大笑,“爷爷倒是看得起我啊,好,好,李锋,坐吧”回头走到虎案后,看着李清坐下,道:“李锋,你来定州后,准备怎么做呢?有什么打算?”

    李锋道:“大哥,我既然来了定州,当然是要上战场与蛮子搏杀的,我们李氏一门,世代与蛮子交锋,李锋不敢落后。请大哥让我率部到最前线去与蛮子作战。”

    李清微策皱皱眉头,道:“李锋,蛮子凶悍擅战,骑术精良,你们初来定州,翼州兵又多年没有经过阵仗,还是先看看,熟悉一下蛮子的战术,对蛮子多一些了解再说吧,你看可好?”

    此言一出,李锋背后的几名将领都是脸色一变,隐有不豫之色,显然是觉得李清太小看翼州骑兵了,坐于一侧,一直在观察着这些人的尚海波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嘴角微微翘起。

    “大哥,我翼州骑兵虽然没有真刀实枪地上过阵,但都是我们李氏多年精心训练出来的精锐,无论是战力,还是装备,便是在大楚,也是稳居前列,我带出来的这五千人,更是我翼州兵精锐中的侥楚,还请大哥能让我们有立功的机会。”

    李清笑道:“定州是百战之地,立功的机会有的是,嗯,此事再议吧,你们千里跋涉,赶到定州也累了,今天便先去休息吧,晚上我设家宴,你带着这支军队中的李氏弟子都来吧”

    李锋站了起来,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大哥,先行告退了。”

    李锋退出大厅后,李清目光转向尚海波,“尚先生,你如何看?”

    尚海波道:“大帅,此事有利也有弊。对大帅而言,有喜也有忧”

    “如何讲?”

    “利也,在于这批翼州骑兵的确是精锐,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力,的确是精锐之师,只要上战场打上一两仗,便可成一支雄师,在我定州兵力有些捉襟见绌的今天,他们可以派上大用。”

    “忧者,这只军队是翼州兵,而不是定州兵啊,在调配运用上,大帅所虑必然更多,已不单纯地限于军事上了。”

    李清轻叩着大案,道:“的确如此。”

    “这支翼州骑兵,将领几乎是清一色的李子弟,这与我们定州兵的结构完全不同,这种结构也决定了他们会万众一心地听从李氏的指挥,大帅,如果你与李氏的命令相冲突的话,他们一定会听命于李氏的。”

    “现在看来,他们对于李锋的尊敬只怕更甚于对大帅,此切,大帅不可不虑。”尚海波道。

    李清微微一笑,“我也是李氏子弟,他们如果敢违抗我的命令,我杀了他们,他们都没处叫屈去。”

    “正因为大帅也是李氏子弟,才更不能随意去处置他们啊”尚海波道。“这些李氏宗族弟子身后,是庞大的李氏家族盘根错节的并系网,如果大帅处置了他们,对于将来是很不利的,大帅,击败蛮子后,我们便会进窥中原,翼州便是现在的桥头堡,如此大好的机会岂不善加利用。此时此节,大帅还不能得罪这些人啊”

    李清皱眉道:“我看这些李氏弟子个个都骄横得紧,虽然我还没有看到这支骑兵,但一看这些将领,我反而有些不放心了,训练精良有什么用,御林军训练何等精良,但碰上我们定州兵,照样不堪一击。而看李锋的样子,信心满满,倒是自认为蛮子不堪他们一击了。”

    “是啊”尚海波道:“龙啸狼奔,便是我们定州精锐碰上也只能说一声旗鼓相当,这些从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恐怕难以抵挡,大帅,我的意见仍然是将这支翼州兵拆散,分配到定州各骑营中去,让骑营里的那些老兵带带他们,才有可能尽快地成长起来。”

    李清哈地一笑,尚海波的心思他确是明白的很,将这五千骑兵拆散分配到各骑营中去,用不了多久,这五千翼州兵可就要被自己完完整整地吞了下去,说实话,对这批骑兵,他也眼馋得很,与自己训练的定州兵不同,这些翼州兵的确是训练精良,大家族训练出的来精锐论起个人武力,那可不是自己的手下能比的,如果再经过定州的训练和作战体系加以磨练,的确会成就一支强师,但如此明目张胆地吞下这支骑兵,会不会引起李氏的强烈反应呢?对于那个掌握着整个翼州军队的大伯,李清还没有见过呢

    “此事慢慢再说,从明天起,我们先安排他们参观我们的军营,看看常胜营的训练,然后安排他们的将领去王启年那里,吕大临那里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李清笑道:“也许见识了真刀实枪的拼杀之后,会让他们稍稍改变一下想法的。”

    两人目光相碰,都笑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军内竞技

    第二百五十一章:军内竞技

    对于自己带来的这五千精骑,李锋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们的确是翼州兵中最为出类拔粹的,而且与一般翼州士卒不同的是,这批军队的确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虽然打击的只是一些占山为王的盗匪,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在李锋看来,已足以与蛮子一战了。所以李清稍稍透露了一点对这批骑兵的安排意向,李锋便一口回绝,并向李清强调,让这部骑兵单独成师作战,是爷爷安国公的意思,李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即便搬出父亲或者伯父来,李清也不见得买帐,但如果说是安国公的意思,李清多半便不会再拒绝。

    其实这五千骑兵赴定州作战,却是大伯父的意思,李清击败蛮族已成定局,虽然李清也是李氏中人,但从以往的迹象来看,他对于李氏宗族的认同感并不是太强,在这一点上,李思之对威远候是颇多抱怨的,楞把骄儿当犬子,这不是自削羽翼吗?

    让五千骑兵来定州作战,一来是让外界看到李氏宗族团结一致的表象,增强李氏在大楚的话语权,一个翼州还不足以让人对李氏侧目,但再加上定复二州,以及未来的草原,那李氏的这实力在大楚便位居前列,在未来的日子里,并不是没有机会,二来也是让蛮族的利刀磨磨李氏的士兵,毕竟李清到底是什么态度目前并不清楚,他能不能成为李氏宗族的马前卒还难以断定。李锋到此,还带着交好李清麾下文臣武将的秘密使命,如果能成功地与这些重臣交好,那也可以为未来可能的变故埋下伏笔。

    李锋对李清的感情很复杂,说兄弟感情有些牵强,李清出走时,他还是一个任事不懂的娃娃呢,再一次见到李清时,他的耳朵里已灌满了对李清传奇故事的述说,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充满了佩服,但紧接着母亲的事发,又让他对李清带上畏惧与讨厌,几者结合之下,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对于李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感受。

    安国公对于大伯的这个想法是不置可否的,但却也没有加以否定,于是便有了李锋的定州之行。李锋坚持五千骑兵绝对不能拆散,李清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安排尚海波领着李锋与他麾下将领在定州军营中多转一转,。今天,尚海波便领着李锋等人来到了驻在定州城效的常胜营军营里。

    王琰在营门前迎接一行人等,听到营内热闹的声音,尚海波笑问道:“王参将,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王琰笑道:“尚参军来得巧,今天我们营正在举行军事技能比赛呢儿郎们憋着劲,都想拿到前几名,好代表本营参加全军的比赛。”

    尚海波看到李锋有些不明白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少候爷有所不知,这是大帅定的新规纪,每年我定州军都要进行一次军事技能大赛,每营选拔出十名士兵参与全军的技能大赛,获胜者不仅有丰厚的奖品,更是立即便能晋升为军官,所以啊,这项比赛一向竞争都很激烈。”

    李锋讶然道:“什么人都可以参加比赛吗?没有什么限制吗?”

    尚海波本身便出自李家,自然知道李锋问得是什么意思,笑道:“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你是定州军的一员就可以。”

    李锋默然,在翼州,中级以上军官都是李氏宗族子弟担任,便是那些最底层的低级军官,大都也与李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李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体制让李氏的军队对于宗族的忠诚度无比之高,确保了家族统治的稳定性,象他这一次带来的五千精骑,不仅中级军官,便是低层军官都清一争地姓李。其实不止李氏,大楚其余的世家,基本也都和李氏是一个模式。

    大哥如是做,怎么能保证军队对他的忠诚度呢?李锋在心里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王启年姜奎,冯国不用说了,那是跟着大哥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忠诚度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像眼前的王琰,还有那些通过比赛起来的军官,如何能完全相信?李锋缓缓摇头。

    兴致勃勃的王琰自然不知李锋的想法,一边将众人引进营去,一边笑道:“我们常胜营是定州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只要能从营内出线,那在全军肯定便能拿上名次,所以啊,我们营竞争的激烈程度较之其它营,可要激烈的多啊,尚参军,小候爷,请”

    尚海波哈哈大笑,“王参将,你这话要是让姜参将听去,肯定不服气的,或者吕大临将军也会找你来说道说道。”

    王琰大笑道:“这话咱也只能私底下说说嘛,不过,尚参军,这可是事实哟”

    两人说笑着,一行人便来到了营内校场之上,场内正在进行的却是投矛。二十名参与竞技的士兵骑在马上,马鞍旁赫然挂着数支投矛,而在数百步之外,一个个的靶子耸立,涂上白漆的木板上画着一圈圈的红色印记。让李锋惊讶的是,这些靶子居然是移动的,走得再近些,再看清楚,原来靶子是被人扛着,而扛着靶子的人身处于一道道壕沟之内,高高地举着这些标靶,在壕沟内奔跑着。

    原来是射移动标靶,这可比射固定靶子难得多了。

    一行人驻足,饶有兴味地看着士兵比赛。除了这些比赛的士兵,大部分的常胜营士兵都在一边围观,不时有人大喊着某某人加油,来为其助威。一旦有人喊出一嗓子,另一帮人便也会喊出来,看情形,倒是分成了几帮。

    “这些比赛的士兵出自不同的哨和果,为他们加油的都是他们的同伴,我营中规定,凡是胜出的士兵,他们的哨和果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军晌要高出落败者一成。所以啊,出赛的每名士兵都是军中士卒的佼佼者。”王琰道。

    李锋吃惊地道:“那这些多出来的军晌从那里来呢?”

    王琰道:“当然是我们营里头自出了。”

    李锋心里默算了一下,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在李氏,李锋是知道的,军官如果不吃空晌,不克扣士兵的晌银,已经算是很好的军官了,但要他们自掏腰包来补贴士兵,当真是闻所未闻。

    “只是王参将如此吗?其它各营呢?”李锋问道。

    王琰笑道:“自从我创立这个法子后,其它各营纷纷仿效,现在只怕全军都是如此了。”

    说话间,下面的比赛已是开始了,六个标靶分成两拔,一左一右在移动起来,而且那壕沟不是呈一条级,居然挖得四通八达,这六个标靶完全是没有目的,没头苍蝇一般地乱跑,跑的过程之中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让人眼花缭乱。

    “这怎么投得中?”李锋不由讶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将领,身后的将领都是面露惊容,一人凑了过来,低声道:“少候爷,如果是我们亲自去,这事也很简单,但手下的士卒,只怕没有人能做到。”

    马蹄声响,将李锋的目光拉回到场内,两名士兵策马冲锋,马速越来越快,距离那些标靶约五十步时,地上一道醒目的白线提醒着他们这里已是投掷区的极限了,随着两声大喊,两名士兵已是闪电般地提起投矛,接着马力,在马上后仰,抬臂,投射,梆梆两声,两支投矛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在靶子上,有一名显然力气更大一些,投矛击中标靶后,居然让那名扛着标靶的士兵拿捏不住,标靶脱手飞了出去。

    马沿着一条小弧线向左右奔开,两名士兵毫不犹豫,马身上的另外两支投矛也投掷了出去,两人居然是三投三中。

    李锋转头看向王琰,“王参将,两人都是三中,如何区分胜负呢?”

    王琰挥手叫来一名士兵,低声吩吩两句,那名士兵立即奔到场中,取了一面尚未用过的标靶,呈给王琰,王琰提起标靶,道:“少候爷,大帅在设计这个比赛的时候,便已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这个标靶上画上了这些圆圈,如果是全中,那自然是离圆心最近的人获胜。”

    李锋这才搞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接下来看到出场的士兵大都是三投全中,心中不由骇然,这居然只是常胜营里的普通士兵吗?

    投矛结束之后,便是奔射,士兵在高速奔驰的马上张弓搭箭,射的也是活动的靶子,此时,二十名士兵中已将最后两名淘汰了下去,只剩下十八人了。数轮奔射下来,又淘汰两人,此时李锋已大致清楚了这些士兵的水平,只怕自己部队中,也只有中层军官方可比拟,心中不由有些丧气。

    尚海波似乎窥破了李锋的心思,宽解他道:“少候爷,这些人虽是士兵,但也是士兵中的佼佼者,能与他们相比的士比并不是太多的。”听了尚海波这话,李锋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如果常胜营士兵都是这水平,那也太骇人听闻了。

    比赛的项目五花八门,有些李锋闻所未闻,但却也看得津津有味,倒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了,便在常胜营中用了饭,接着观看下午的比赛。

    便是这一顿饭,又让李锋心生感慨,他居然发现,常胜营中上致参将王琰,下至一名普通士后,都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去伙头军那里取饭,看到王琰规规纪纪地排在一众士兵之间,李锋倒是有些张口结舌,他倒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

    李锋是客人,王琰倒是没有让他去排队,而是让几名亲兵替他们排了队,取来了饭,李锋偷偷瞅了一眼,自己碗里与普通士兵的碗里毫无二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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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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