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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屈府内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屈府内事

    屈勇杰站在大门口,仰着脖子,看着一众人将红底金字的忠勇候府的牌匾挂在门楣上,一张国字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之色,便只是这样淡淡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四个金字。

    “恭喜候爷”家人亲兵们都一一上前来给老爷贺喜,大楚一旦封候,是可以世袭一代的,屈勇杰现在封了忠勇候,那他的儿子屈平不管将来有没有出息,都可以继承候爷之位。站在屈勇杰身后的屈平倒是一脸的喜色,从怀里掏出红包,给家人们一人分发了一个。

    站在新晋候爷身侧的是年后才被屈勇杰聘请而来的一位先生,姓龙,且一来就被屈候爷尊称为军师,相当地看重,府内府外都尊称为其龙先生,屈勇杰在过去的屈府,现在的候府里单辟了一个院子让这位龙先生居住,更是拨了好几个丫头老妈子过去伺候着。而这位龙先生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地就收了下来,平常对屈勇杰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尊敬之意。对屈平更是经常直呼其名。

    屈平心里倒是很看不得这张死人脸,逮着机会刁难了这位龙先生几次,龙先生倒是好脾气,吃了屈平的捉弄,也懒得声张,似是自认倒霉了,但不久屈勇杰从丫头嘴里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捉弄了龙先生,暴跳如雷地将屈平一顿死打,连屈夫人跪地哭求丈夫手下留情也不管用,最后要不是龙先生亲自出面替屈平讨饶,屈平最轻也得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屈平在这位龙先生面前算是彻底老实了,府里其它的下人更是毕恭毕敬,想想大少爷得罪了龙先生都被打得死去活来,要是这个人是自己,恐怕家人只能去乱葬岗才能寻得到自己了。

    但接来屈平倒是见识了这位龙先生的能力,也不知龙先生是如何操作,反正自从龙先生来,后,便有源源不断地金银流入到屈勇杰这里,便连军器盔甲也弄来了不少,极大地缓解了屈勇杰军中盔甲武器落后的局面,几个月时间,兴州军倒是鸟枪换炮,全军上下焕然一新,士卒士气大振,大有与天下精兵一较上下的心气儿了。在军中统带一个营的屈平也是跃跃欲试,如今正是群雄乱战,想要占便宜,便得打出去。

    屈勇杰自然没有儿子和部下这么容易冲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带了一辈子子的兵的屈勇杰知道眼下的兴州兵也就是看起来光鲜,距离强军的距离还差得很远,勉强对付吕小波张伟以前的流民军那是绰绰有余,真要同天下有名的强军比起来,那还真不够看。

    “东家得封候爷之位,如今已是大楚顶级权贵,为何看起来不那么高兴啊?”长了一张死人脸的龙先生声音低沉地问道。

    屈勇杰微微一笑,摇头道:“要是以前太平年节,如果我得封候,那自是高兴得很,起码也得摆上几天酒席,遍邀好友来庆祝一番,但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蜂火处处,有何值得高兴之处?”

    龙先生微微昂起头,“听东家的意思,倒是在抱怨故天子对你不够恩宠啊,你辛苦数十载,也没有换来一个候爷之位,只不过一败于李清之手,便被罚出京城,险些做了流民军的刀下冤魂,也是,换作是我,恐怕也是心有不甘。”

    听到龙先生略带嘲讽的话,屈勇杰脸色一正,向着洛阳方向一抱拳,正色道:“龙先生错了,故天子对屈某恩宠有加,一向信任,当时某家败于李清之后,不,是输在他的部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之手,大损御林军威名,丢了天子脸面,的确已无颜再在京城呆下去,天子体谅某家心情,让某家来南方平叛,若非天子此举,何有今日之屈勇杰”

    龙先生微微点头,“你倒是念旧。”

    屈勇杰微笑,伸手一请,“龙先生,如今秦州战事正酣,某家还有许多事要请教龙先生,咱们书房里坐吧”

    龙先生点点头,“东家先请。”

    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跟着进来的屈平便成了伺候的小厮,忙前忙后的替两人泡好茶水,这才垂手站在父亲身边。

    “秦州之战,你怎么看?”龙先生问屈勇杰道。

    屈勇杰沉吟了一下,道:“宁王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照理说,吕小波与张伟投靠他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这二人的才能应当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此二人是断然难以同萧远山对抗的,而宁王部下,并不缺能征善战的名将可以同屈勇杰对垒,如果宁王派出这些人物来,以眼下秦州的十万南军而言,至少可以占到上风,但眼下却是萧远山稳稳地占据着主动权,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龙先生笑道:“有何不明白的,吕小波张伟聚集而起的流民军,宁王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二个流匪手中尚有实力,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去碰碰萧远山,打赢了,宁王当然是乐得其所,打输了,消耗的是这两个家伙的人马,宁王的精锐丝毫无损,甚至可以趁着此二人大败亏输的机会,将剩余的流民军彻底握在手中,你没有看到前几天汇集过来的情报么,胡泽全已经到了吕张二人军中,我敢断言,如果吕张二人大大地吃上一个败仗,军事指挥权便会落入胡泽全之手,先前,宁王往流民军中塞进来的大量基层军官只怕便在等着这一天吧”

    屈勇杰悚然而惊,“这些流民军只需多加磨练,便会成为一支强军,宁王用萧远山来消耗他们,未免是自折其翼吧“

    “精锐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还不如没有”龙先生冷笑道:“看着吧,等胡泽全全面接管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萧远山才会迎来真正的挑战。”

    “胡泽全老当益壮,军略极佳,如果让他指挥,秦州之战倒还颇有看头。”屈勇杰兴致盎然地道:“萧远山也是老将,他们两个碰在一起,倒是针尖对麦芒。”

    “秦州之战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结果。”龙先生冷笑道:“萧浩然与宁王两个人都是老谋算,筹划了数十年,一朝发动,岂是三五日便能见到结果的,这两个反贼,我们便高卧一侧,让他们先打个你死我活吧”

    屈勇杰大笑,“龙先生说得极是,看戏不怕台高,他们打得越厉害,于我们便越有好处。”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地走进一个人来,看样子在屈府内地位也不低,径直便进了书房,坐着的两人都对他点头示意,而屈平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袁叔”

    刚刚跨进书房来的是原朝廷职方司的指挥使袁方,整个大楚的特务头子,当年遭了副手丁玉的暗算,险些一命呜呼,后来得到安国公李怀远派人援救,方才将他救了出来,一直隐藏在翼州,安国公本意是想让袁方加入李氏的暗影或者是去定州帮助李清,但养好身体的袁方断然拒绝。

    “定州统计调司声震天下,白狐清风能力卓绝,李氏暗影更是老牌的谍探组织,其首领李宗华与袁方当世并称,我不论是加入统计调查司还是暗影,都将去给他们打下手,安国公,您是了解我的个性的,我岂是屈居人下之人?”袁方当时如是说。

    安国公李怀远对袁方的选择表示理解,任由袁方来去自由,李氏不加干涉,后来当屈勇杰在兴州崛起,袁方便有意来投奔这个旧时友人,李怀远不禁同意放行,更是让李宗华策划,由暗影将袁方亲自送到屈勇杰处。

    “国公对袁某的滔天之恩,袁某铭记在心,来日必有回报”袁方临别之时,简简单单地对李怀远说了这么一句,便扬长而去,李怀远洒然一笑,倒是将李氏三候气得够呛。

    袁方来投屈勇杰,屈勇杰自然是倒履相迎,喜出望外,当即让袁方全权负责兴州的情报事宜,并授予他便宜行事的特权,而袁方来到这里后,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将散布在大楚各地的原职方司拉过来大半,是以屈勇杰的情报系统虽然算是后起之秀,但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于其它各大组织,如此人物,屈平安敢不恭恭敬敬。

    “袁叔喝茶”屈平将茶杯双手奉上,袁方却不似龙先生那般觉得理所当然,站了起来,接过茶杯,微微点头,“有劳小候爷了”

    “什么劳不劳的”屈勇杰笑道:“小儿辈服侍袁兄,那是理所当然,是他的福分。对了袁兄,今日前来,莫非又有什么新情况?”

    袁方放下茶杯,点头道:“不错,的确有新情况,却是关于定州李清的。”

    “李清?”房内二人都是动容。

    “李清刚刚平定草原,实力想必损耗很大,难道这个时候他也想进兵中原,来插上一脚么?”龙先生问道。

    袁方摇头道:“他倒是插了一脚,但却不是进兵中原,而是自海路开始支援东方曾氏,这是我刚刚接获得情报,李清庞大的水师十天前从复州海陵港口出发了。”

    屈勇杰接过袁方手里的情报,看了一眼,“袁兄真是好本事,这份情报只怕来自对方水师内部吧,否则怎么会如此详细?”

第三百五十八章:三人行

    袁方微微一笑,却不答屈勇杰的话,而是道:‘李清自评定草原’又在草原一战之后,背后下阴手,将盟友室韦人狠狠捅了一刀,如今不仅是草原,便连室韦人的地盘也落入他之手,年后他设立西域东西都护府,正式将这些地盘纳入到自己的统制之下了。”

    “此子雄才大略,心恨手黑,一战而定草原及室韦人,非大谋略者很难做到,虽说此子将大楚数百年之痛一朝解决,但他也不让人省心啊!”龙先生叹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当年首辅陈西言老大人一语中的啊!”

    屈勇杰也是无言,对于李清,他可是有着切肤之痛的。“龙先生说昨不错,如果现在是大治之世,那么凭着李清的才能,自然成为大楚的西域屏障,就算他远征西域,再为大楚开疆拓土也不稀奇,但现在,他明显已将目光转到中原,开始他的布局了。”

    袁方点点头,“不错,此人野心极大,单看他能够放下与萧氏仇恨而与萧氏结盟,借机谋得并州,与吕氏签定互不侵犯条约却又占据着卢州的长椅,罗丰两地,并派水师暗助曾氏,便可知道他打得是什么注意。”

    龙先生摇头道:李清与宁王一样,都是打着远交近攻的主意,宁王助吕氏攻击曾氏,李清便暗助曾氏对抗吕氏,两家拖得时间越长,于李清便越有利,吕氏如果被曾氏拖垮那定州铁骑会毫不犹豫地自并州而入,全面占领吕氏领地,而他的水师又在曾氏领地之内到那时,水陆并进,曾氏除了向他低头,还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屈勇杰打仗是把好手,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谋略布局却有些迟钝听到龙先生一番分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龙先生,如你所言成真,那到时候李清的势力岂不是无法遏制了,想必到那时,就是他进兵中原的时候了。……

    龙先生叹道:“就是这样,李清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便算你知道又如何,局势所迫你仍然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吕氏希望迅速击败曾氏,再掉转头对付李清,但李清岂会让他如愿如果曾氏当真不敌我料李清就算没有准备好,也会悍然出兵攻击吕氏,使其陷入两面作战。……

    “没有破解之策么?屈勇杰道。

    龙先生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其一就是吕氏在极短的时间内击败曾氏,但这显然不太现实,其二便是宁王出兵曾氏,与吕氏两面夹击,迫使曾氏投降,然后吕氏回身对付李清,将李清拖住。但这要有一个条件,便是宁王首先要取得秦州之战的全面胜利,才有机会腾出兵力对付曾氏。”

    屈勇杰摇头道:秦州之战,宁王那有可能轻松获胜,如今看起来,倒是宁王要先败上一场。”

    “还有一个机钱……龙先生道。

    屈勇杰精神一振,道:“愿闻其详。”

    “翼州!”龙先生道。

    “翼州是李清家族所在地,如果中原势力中有任何一方突然进攻翼州,翼州危急,李氏肯定要命令李清提前入关参战,这样也可能打破李清的战略布署。”龙先生道。

    袁方摇摇头,“这不大可能,萧氏如今不会与定州起冲突,而宁王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与李清的战争,如果激怒李清,彻底与萧氏结盟,定州铁骑跨入中原,宁王便要败了。”

    “如果我们去攻击翼州呢?”屈平忽地道。

    房内三人都笑了起来,“小子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屈勇杰笑骂道”‘宁王与萧氏都有实力对翼州动手’但却不敢去捅这个马蜂窝,而我们,是既无实力,也不需要去捕马蜂窝。

    “父亲大人也太小看我们定州军了,据我所知,翼州也只有二三万人马,而且还有五千精骑去了定州,在兵力上反而是我们占优势,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实力呢。……。

    龙先生摇摇头”屈平啊,你先去看看地图吧,我们与翼州的接壤之地,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而翼州自从李清崛起之后,便抱定了坚守的策略,翼州各险要重镇,均是遍筑堡垒,听袁方说,这些堡垒都是李清在定州首创的棱堡,极难攻打,当年完颜不鲁六万大军都没有能打下抚远,你想想我们这一点人马当真去攻打翼州,只怕还没有深入翼州本土,便给消耗完了,到了那时候,兴州还能保吗,我们身边的两头猛虎都会一头扑上来,将我们血淋淋的撕碎的。”

    “如此说来,李清便没有办法遏制么?”屈平不服气地道。

    “所以龙先生刚测说李清所行乃是阳谋,他光明正大地布下局来,如何破局,不仅是我们要想的事情,萧氏,宁王,吕氏等人又岂会看不出来,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清即便一环扣一环地布下局来,世事又岂能尽如他意,逐鹿中原,如果有这么简单,那萧浩然与宁王又何必苦苦筹划数十年?”屈勇杰笑道。

    “你父亲所说不错,如今我们,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而已,但当务之急,却是我们兴州自身的实力需要迅速提高,屈兄,情报我来负责,军晌龙先生为你筹划,战略布局,外交沟通也是龙先生为你办了,你所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了。”

    “军队!……屈勇杰站了起来,龙先生和袁兄放心,有一年时间,我便能将眼下三万兴州兵练成精锐,二年,我可以练出五万兵,如果有三年时间,只要晌银保证,后勤无虞,我便可练出十万兵来。”

    龙先生笑道:“可别又练出的是当年御林军那般模样的精锐,被李清定州兵一击而溃。”

    被龙先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屈平脸上露出怒色,但吃一暂长一智的他如今对龙先生可是只敢怒不敢言,而屈勇杰虽然老脸泛红,但对龙先生的嘲讽倒是毫不生气,很是认真地道:“龙先生所言极有道理,当年与定州兵一战,对我而言如同当头棒喝,将我彻底打醒了,李清说得对啊,没有上过战场的兵永远也称不上精锐,当年的御林军只能算是好看的军队,而定州兵才是能打仗的军队,但眼下中原乱战,想必我们兴州兵是不会缺仗打的。”

    袁方失笑道:‘你也想步李清后尘’来一招疯狗精神么?

    “只要能打赢,别说是疯狗,便是疯牛,我也认了。”屈勇杰哈哈大笑。‘虽说我不喜欢李清’但此人练兵确实厉害。”

    屈平奇怪地道:父亲,刚刚您还说了,我们实力不够,不能招惹翼州,但您测州又说我们兴州不缺仗打,那我们能去打谁,翼州都不能打,那左近便只有宁王与萧氏,他们更强大啊!”

    龙先生笑道:“我们不打翼州,是不想让萧氏或者宁王捡便宜,但萧氏或者是宁王,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去敲打一番的。”

    “这话却是如何说?”屈平大惑不解。

    “这就要看时机了,对于我们兴州,只要拿捏好时机,便能谋取最大的利益。”龙先生道:“兴州的策略,便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萧氏与宁王保持均势,简单地说,便是我们看谁要输了,落了下风,我们便去帮谁。总之,让他们打得越惨越好,这个时候,即便我们去占了某些人的便宜,他也不敢发脾气,还得来我们这里陪着小心,希望能将我们再拉过去。”

    “这,这不是两面三刀么?……屈平咋舌道。

    “孩子,这就是政治!……袁方意味深长地道:‘军事从来都只是政治的辅助手段’为了达到政治上的目的才采取的手段。”

    屈平似懂不懂地点点头。

    “李清能从区区一个校尉数年之内经营出偌大的势力,东家,你如今的底子可比他当年要强上太多,你能做出他这番事业来么?”龙先生喝了一口茶,道。

    屈勇杰站了起来,意气风发“有龙先生的运畴帷幄,袁兄的鼎力相助,屈某当然有信心重塑大楚威信,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斩于马下。

    ‘还有我!”屈平挥舞着拳头“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带兵打仗,冲锋在前却是绝不人后。”

    室内诸人都是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龙先生孤零零地矗立在月下,仰头看着一轮残月,喃喃自语,“李清,李清,你也想跃马中原么?你是想重塑大楚之魂,还是想另起灶炉,再立门户呢!

    残月无声,幽然隐于云后,只留给他一片黑暗和无边的寂静。

    临溪镇,一场大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张伟率领着一万南军,正猛攻着萧天赐率领的一个营的御林军,双方在临溪镇外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为了防止萧天赐掘堤放水,张伟每一次只投入一到两个营的兵力,张伟打得注意便是消耗战,你想放水,行啊,那也只能淹我前锋,只要水一放,我后军猛扑上来,你可就无计可施了。两军胶着在一起,在临溪镇外围缠斗。

    ‘萧将军’怎么办,现在部队伤亡很大,要不要将外面的兄弟掇进镇子来,然后传令放水!”

    一名御林军官焦急地头号萧天赐。

    萧天赐嘿嘿一笑,“不慌,沾着这些狗东西,慢慢将他们引进镇子里来,我们则慢慢地撤向山神庙,我给张伟一个机会,让他包围我。”

    “将军,镇子里还有数千老百姓呢!”御林军官脸色大变。

    萧天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水淹三军

    驻守在临溪镇的萧天赐手中只有三千多御林军,布置在外围的只不过一千不到,仅仅只有二百骑兵,张伟将手下军队分成了数个bō次”每个bō次两千人,轮番进攻数次之后,外围防线终于告破,残余的数百名御林军狼狈通回到镇中,而紧紧咬住他们尾巴的南军紧跟着便追了上来,两军开始展开巷战。

    御林军精锐,甲胄精良,武器锋利,而南军却是胜在人多,虽然损失较大”但仍然将御林军逼得步步后退。镇子中,不时地从一些小巷道之中钻出小股小股的御林军加入战团,使挡在南军前方的人始终保持在数百人左右”且战且退。

    听到前锋的回报,张伟大笑,回顾左右,“这个萧天赐将军出身,名气倒大,想不到却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如果他狠下心来,牺牲他的外围守军,放水下来,倒是能吃掉我的前军,但现在两军胶着在一处,都已拥入到了镇子中,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放水将自己也淹了。现在他居然使出这种愚蠢的添油战术,除了替我的军功薄上多加一些功劳之外,还有何用?”,伺候左右的一名军官笑道:“那是自然”听闻这个萧天赐在京城之时,曾被李清的一个shì卫打输,连相也破了,倒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那里是张副总管的对手,张副总管,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全军扑上去支援前面的弟兄?一举夺下临溪镇?”

    张伟哈哈一笑,“等一等”再派三十人上去试试。”,小心无大错,张伟经历了前一次的大败”现在已是沉稳多了。

    镇中南军人数越来越多,从一些小巷道中不时会钻出大股南军”将御林军截成数断,伤亡越来越大。

    “萧将军,前锋顶不住了。”一名御林军官叫了起来”站在他们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见前方jī烈的战况。

    “边打边撤,再顶顶,张伟还没有过来。”萧天赐咬着牙道。

    “将军,再不将前锋撤下来,就会拼完了!”军官的话里带上了哭音,看着朝夕相处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心里痛得不得了。

    看了一眼手下,萧天赐忽地拔出腰中钢刀,道:“我去挡一阵,你留在这里接应。

    军字大惊,“将军,你是一军之主,怎么能随意离开,末将去。”

    萧天赐摇摇头,“你功夫不及我,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去”记住”当我们退到离这里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你马上放信号给上游,放水。”

    “是!”那军官点头道。

    “杀!”萧天赐举起钢刀”带着几个萧家专门配给他的贴身护卫,一头冲了下去。这几个人武功无不是上上之选,一加入战团,立即便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南军斩杀刺倒,一时之间,倒让他们杀回去了数十米”又救出了一股被围住的御林军。看到主将亲自前来救援,御林军士兵大振”狂喝声中,浑身倒似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刀枪并举”居然开始了反攻。

    “张副总管”敌将萧天赐亲自冲锋,已将我军击退,现在对方正在组织反攻。”张伟听着回报,冷笑道:,“黔驴技穷,传令,全军给我压上去,冲入镇中,既然萧天赐想要表现他的勇气,那我成全他们。”,张伟全军压上,萧天赐顿时抵挡不住,他与几名护卫亲自断后,且战且退,一步一步地向镇西退去,而他们的身后,已是黑压压的看不到头的南军,要不是镇中巷道狭隘,眼下他们就要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了。

    萧天赐汗湿重衣,手砍得有些发软了,心中却是暗喜,临溪镇只有一条主街,其余皆是一些极罕的巷子,兵力根本不可能展开,而这条独街却是一道极平缓的上坡”走在街上,不用心根本感觉不出来,而几里长的街道走完,上下的落差已有数十米之多,蓄水之前,萧天赐就精心地计算过,只要自己一方退到镇西山神庙附近,水冲下来,就不会淹到自己,张伟以为与自己胶着在一齐,自己就不会放水,那可就错了。

    萧天赐几人断后,南军迟迟不能打开局面,军中的张伟不由心头火起,看到萧天赐几人有如无人之境,将自己的前军一一斩杀在阵前”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滚开,让我来收拾他们。”

    南军尽量地挤在一起,给张伟留出一条通道,骑在马上的张伟挥舞着手里的熟铜铜,大吼着冲了过来,一铜便向萧天赐当头打下,萧天赐却是步战,手里的钢刀上挥,一碰一拖,想要使个卸字决,卸开对方的力道”却不想自己jī战半晌,力气已是大不如前”这一碰之下,手腕剧震,钢刀呼的一声飞了个无影无踪”张伟的熟铜铜却又横扫过来,眼见便要将萧天赐击倒,斜刺里一个长矛飞来,当的一声挡住张伟,另一人却是舞着铁棍,扫下张伟的马蹄”只要扫实,张伟就会栽下马来,无奈之下,张伟只能策马后退,萧天赐侥幸逃过一劫,身后已是扑出来两人,一个挟了他一支手臂,便将他拖入到御林军中,眼见着萧天赐从自己手下逃生,张伟不由遗憾地咂吧了一下嘴巴。

    头上冷汗直冒的萧天赐回头看着骑在马上,正瞪视着自己的张伟,嘴角lù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是时候了,果然”御林军的身后,一支鸣镝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冲上天,远远飞上高空。

    听到家明显是一个信号的鸣镝声响,张伟不由一怔,对方玩什么huā样”难道还有什么伏军不成”不由自主地回头一望,这一望不要紧,张伟却是吓得hún飞天外,一直拼命督战向前”却不曾想,此时一回头,他居然很清楚地看到镇子的另一头,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现在所处的位置比镇子的另一头要高得多,看到自己身后如同蚂蚁般的手下”张伟大惊失sè地喊道,:“撤退”撤退。”

    一众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主将,正在大占上风,眼看就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为什么要撤退呢?张伟想走,但狭窄的街道上尽是自己的士兵,赌得严严实实”却又能跑到那里去,耳听着隆隆之声传来,张伟脸如死灰。

    蓄积多日的洪水一泻如注,奔腾着横扫着前面的一切,整个临溪镇除了镇子西头山神庙一块极小的区域外,全部被洪水扫dàng一空,单薄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狂暴的水流,如同纸糊一般被摧枯拉朽般地冲倒,拥挤在镇子里的上万南军除了前军极少部分逃到了高地,后军极少部分冲出了镇子,逃出生天之外”其余的人都葬身鱼腹,更有不少人被河水中的石块,木料击中,鲜血染红水流。

    大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却足以让张伟的南军遭遇灭顶之灾,河水过后,整个镇子已面目全非,一尺多厚的泥浆铺满了先前的石板街,一些被冲毁的墙头转角,死尸层层叠叠堆集在一起,有南军的”也有当地居民的。

    张伟脸sè苍白,回望着转瞬之间便已成*人间地狱的临溪镇,自己的上万军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而更可怕的却是他们的身后,御林军已整整齐齐地排列成横队,弓弩齐张,正稳稳地瞄准了他们。而此时,他的身边,已只有不到百多人的士兵,也正面sè苍白地绝望地看着他。

    萧天赐得意非常,虽然自己冒了大险,不惜以身为饵,险些命丧张伟之手,但对比眼前取得的战果,却是相当值得的,看着绝望的对手,萧天赐哈哈大笑,“张伟”还想附隅顽抗么,弃械投降,我放你一条生路。”

    张伟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熟铜调,脸sè难看之极,从大胜大大败,几乎就在转眸之间,这一刻,他后悔极了,早知如此,就让那个胡泽会来就好了,自己何苦自陷绝地”看着对方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弓箭”张伟心里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消失殆尽,他妈的,反正老子是造反才当的这官”给宁王当,还是给朝廷当”又有什么区别呢,关键是现在要把命保住才是正经。

    想到这里,他跨出几步,扔掉了手中的熟铜铜,屈膝跪倒,“张伟愿意投降,萧小将军饶命!”

    有了张伟领头,一百多南军立马扔掉手中的武器,在张伟的身后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乱七入糟地嚷道:“我们愿意投降,萧将军饶命!”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张伟,萧天赐嘴角lù出一丝冷笑,大喝一声道:“放箭!”

    听到萧天赐的命令,弓弩手们几乎是平意识地松开手中的弓弦”而张伟愕然抬起头来时,眼前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箭雨,惨叫声中,跪在最前面的张伟几乎被射成了刺猬。

    “放箭,将这些反贼给我杀光!”萧天赐冷冷地道。

    弓弩不断地射出,一百多名放下武器的降军顷刻之间便已做了亡hún。

第三百六十章:冒险的夜袭

    半夜时分,胡泽全躺在床上,却是难以入睡,他始终放心不下张伟率军去攻打临溪镇,萧天赐并不是不学无术之徒,当初在京师之时向来也是以文武双全而著称,只是败于李清侍卫之手之后,这才声名大跌,世人为此而看轻他,但像胡泽全这样久历世事之人自然不会被这些表象所迷惑,萧家世代将门,精心培养的后代又会差到那里去,睡不着,索性穿了衣服起床,决定去军营中转上一转,顺便也巡视一番。

    州划走出帐门,远处军营辕门处便传来阵阵喧哗,胡泽全一惊,伸手招来一名亲兵,嘱咐他去打探一下情况,亲兵走后,胡泽全不由焦虑来安起来,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总是挥之不去,等了片刻,自己的亲兵还没有回来,却看到吕小波的传令官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已是知道大事不妙。

    “是不是张副总管那边出事了?”胡泽全一把抓住那名传令官,低声喝问道。

    传令官一脸的惊慌失措,低声道:“胡将军,大事不好了,张总管在临溪镇中子萧天赐的计,全军覆灭,现在残余的少数人已逃了回来。

    “张总管本人呢?”胡泽全问道。

    传令雷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据逃回来的士兵说,张副总管当时所处的位置应当不会被水淹到,不过他们先逃了,后来的事情不知道。”

    胡泽全咬着牙,一把摔开传令官,大步向着吕小波的中军大帐跑去,一万多军队全军覆灭,这地南军在秦州的战略将形成极大的打击。

    跑到一半,辕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哗声,胡泽全抬眼望去,却见一支南军装束的军队倒拖着旗帜,正狼狈地向着这边奔来。

    传令官眼尖,惊喜地道:“胡将军,打头那人好像是张副总管,对了,肯定是他,张副总管喜穿红甲,这人一身红甲,肯定是张副总管脱险回来了。”

    胡泽会哼了一声,一万军队对付三千御林军,临行之前,自己还给他提了醒,居然还是大败亏输,还有脸回来。

    沉着脸,瞄了一眼已靠近辕门的残军,这一看之下,胡泽全的眼睛立时瞪圆,一跳而起,大声道:“关门,关门,这是敌人,敌人,敌袭,发警报!”拔出钢刀,向着辕门狂奔而去。

    传令官莫名其妙,这明明是张副总管么,怎么成了敌了人?但马上,他的眼睛也瞪圆了,嘴巴也张大了,那个身着红甲的人骑着马已到了辕门口,却是左右开弓,将守庆大营门口的士兵砍倒,眼着纵马践踏而过,在他的身后,本来垂头丧气的士兵发一声喊,突然之间龙精虎猛起来,潮水般地涌进营来,瞬间便将守在营门口的士兵砍杀殆尽。

    胡泽全发现其中的奥妙不在别处,却是在这支残军的队列,这支过来的军队虽然丢盔弃甲,垂头丧气,但队列却凝而不散,分明是一种较为隐诲的攻击阵形,到了自家辕门,还摆出这种队形的还能是自己人么?

    拔腿向辕门口跑了几步,却见敌军已在这瞬息之间占领了辕门,胡泽全一跺脚,转身跑向吕小波的大帐,来的敌军并不多,如果能迅速组织起反击,将这支军队拦在大营之中,全歼其也不是不可能的,此时,胡泽全最怕的就是炸营。

    深夜之间,敌情不明,一旦炸营,便是神仙也挽回不了败局。大营之中,还有三万多士兵,而来袭之敌,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数千人,肯定是临溪镇的萧天赐部,但想必在他的身后,成丰的一万多就师左大营部队也会闻风而来,只能抢在左大营援兵到来之前将萧天赐部全歼,才能挽回局面。

    萧天赐袭营之时,吕小波正在详细地询问张伟的下落,相对于万多人的损失,吕小波更为担心张伟的死活,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伙计了,听闻大水冲来时,张伟不会被水冲走,正松了一口气的吕小波便听到了猛烈的喊杀声,猛地跳起来,冲出营帐,便看见胡泽全正急匆匆地奔过来。

    “张总管,马上下令集结军队,将这支敌军全歼在大营内。”胡泽全急道。

    “有多少人来袭?”吕小波急问道。

    “不多,最多两三千人!”胡泽全道,“事不迟疑,这萧天赐胆大包天,居然想来袭营,正好关门打狗。”

    吕小波的眼光看向远处,幢孔了缩,对胡泽全道:“胡将军,对方的援军到了,你看!”胡泽全惊讶回头,却见不远处,一个个火把如同天上的繁星,一个接着一个地亮了起来,心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粗粗一看,只怕京城左大营在临丰的驻军已是倾巢出动了。心里不由一阵绝望。

    此时,大营之中火光冲天,萧天赐部在大营之内纵横无敌,大部分还在睡梦之中的南军不是倒在铁蹄之下,便是被活活烧死在帐蓬中,侥幸逃出来,又要面对敌人的狂砍乱杀,一时之间,数万人的大营内乱成一团。

    “撤退,退军!”吕小波大叫道,翻身跨上侍卫牵来的战马,对胡泽全道:“胡将军,来不及了,便是我们现在将军队集结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马上撤退,撤退。到后方集结。”

    胡泽全叹了一口气,看着乱成了团的大营,也爬上战马,五万军队啊,就这样垮了,也不知道这一撤退还能收拢多少回来。

    吕小波这一跑,大营内更是乱成一团,数万南军终于炸了营,四处乱窜,逃向黑暗之中,对于逃走的敌军,萧天赐一概不予拦截,只是纵马冲向那些勉强收拢了一些部众的敌军,几次下来,南军终于明白,如果只身逃走,敌人便不会追来了。

    看着火光冲天,乱成了一团的大营,穿着张伟红色衣甲狗萧天赐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他身后,那密如星火的火把并不是左大营的援军,而是他安排了百多名士兵,将火把或绑在树上,或绑上木杆,插到地上,等这边攻击一起,立即便依次点燃,而这百多名士兵则一人手持两个火把,在这些火把之中跑动,造成一种大军来援的假象,而此时的左大营派驻成丰的一万多军队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

    萧天赐要全功,所以在他出发之后,他才将情况通报给临丰。他的冒险再一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明真相的南军终于被他成功地逼得炸了营,三万人,“哼哼,如果是三万只兔子,又如何是自己这三千虎狼的对手。

    他收起了兵器,也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部下们正在兵营内肆意猎取着战果,秦州之战,将因为自己这两战的胜利,而出现转折。

    “李清,我一点也不比你差,只不过你的运气比我好一点,如果当年是我在定州,那有你嚣张的份儿!”萧天赐愤愤不平地想道。

    以三千人大破南军五万之众,想必族长老大人会很欣慰地。

    一个时辰之后,左大营副统领田丰率军赶到,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三千御林军已结束了战半,正看守着比他们多得多的俘虏,这一仗,已是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结束了,自己统兵急赶了半日,只是来收拾一个烂摊子而已。

    看着得意洋洋向着自己走来的萧天赐,田丰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眼前对阵的是南军中战力最差的吕小波张伟集团,天赐可以轻松获胜,如果以后碰上了强手,天赐这般冒险,只怕会吃大亏,其实最保险的便是等上一个时辰,与自己会合之后,会有更大的把握获胜。但这事田丰只能压在心底,不能说出来,虽然萧天赐尊称自己一声叔叔,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明显是要独得全功,如果自己直指他的冒险,只怕会引起他的误会,以为自己是没有功劳可得才会指责他,摇摇头,田丰决定不说,虽说自己是叔辈,但对方可算是自己的小主人。这事儿还是自己回去之后与萧大将军谈一谈。这种冒险可其一,但决不能行第二次。以后的敌人恐怕不会有这么好对付了。

    不过,能获胜总是好的,这一仗,毕竟是打出了朝廷的威风,秦州的局势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如果经营得当,收复全部秦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田丰笑着迎了上去。

    吕小波狂奔了数十里,直到天明时分,才停了下来,收拾兵马,两个时辰之后,勉强有一万余人重新汇集到了他的旗下,后来赶到的人也终于让吕小波搞清楚了情况,来袭营的便只有那么两三千人,吕小波又羞又恼,当场便要下令杀回去将这几千敌人斩尽杀绝。

    “够了!”胡泽全终于忍耐不住了,“这个时候回去,除了找死,还有别的出路吗,如果先前只有三千敌军袭营的话,那么我敢肯定,这个时候,在那里候着我们的必定已有过万敌人,难道成丰的那一万多京师左大营是摆设吗?”

    被胡泽全一顿喝斥,吕小波又羞又恼,却又无言以对。只得含羞带愧以带着一万多丢失了全部辐重的军队退出了成丰县。

    成丰大败的后果便是南军开始在秦州收缩战线,退出了大半个秦州,只在秦州保留了几个险关城镇作为据点和桥头堡,而大败而回的吕小波被狂怒的宁王斩首示众,连胡泽全也被打了数十板子,吕小波张伟死后,留下来的五六万流民军重新整编,挨了板子的胡泽全成了这支重新整编过后的军队的统领,被用担架抬着走进了这支军队的军营,开始了署事办公。!~!

第三百六十一章:水师先遣

    呈半月月形环抱着大楚的黑水洋广阔无边,从来没有人试图去黑冰洋的另一边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些什么,整个大楚只有四支水师,以前的复州水师落到向显鹤手中,完全成了他走私私盐,聚敛财富的工具,十几年下来,一支好好的水师便被败坏得不成模样,直到李清入主,复州水师这才翻身得解放,不论是在船队规模,还是战斗力之上,都上了几个台阶,而在南方,宁王却控制着大楚另外的三支水师,分别是登州水师,临州水师,勃州水师,单从某一支单一的水师来讲,他们比起复州水师都要弱,但三支加在一起,却又远远地强过了复州水师。

    大楚的水师从来没有远征黑水洋的计划,他们的巡航半径最远的也只到达过黑水洋距大楚两百公离处,举目四望,仍是茫茫一片水原,做出这一创举的当时大楚资格最老的水师将领庞军颓然而返,他不敢带着这支耗尽了他一生心血的水师部队去冒险,即便是复州水师,在平定蛮族的过程中曾在海上航行了一个月之久,也只是贴着近岸航行,也不曾深入过如此远的地方。

    而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水洋上,倒是被官军打得无路可逃的海盗们不得不扬帆远走,深深地遁入到黑水洋的深处,也逃过官兵的围剿,如果说起他们对黑水洋的了解,那绝对是要比官兵们高上好几个档次。

    奉命远航支援曾氏的邓鹏看着自己劈波号身后那支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船队,骄傲的同时,又在犯难,如此规模的船队,即便深深地遁入地远海,只怕也是难以瞒过南方的耳目,而此行他却绝对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假如南方调集起三支水师同时来对付他,那刚刚筹建不久的复州水师便要烟消云散了。分散而行,整个水师船队中包括自己,从来都没有深入黑水洋如此之深,大海的可怕,作为一名水师将领,与之打了半辈子交道的邓鹏,自然是深有体入,静如处子,动如猛虎,即便是在他安静的时候,那碧波如镜的水面之下,也不知暗藏了多少陷阱,随时会将疏忽大意者吞噬,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的。

    大海是美丽的,大海也是可怕的。

    商议良久,邓鹏终是不敢冒险,他知道,这支水师倾注了大帅太多的心血,耗费了定复两州大量的财力,绝不能轻易断送。他必须先派出一支探险队,率先去摸索出航道。只要摸出了航道,那复州水师就不会再是盲人摸象,走一步看一步,而是可以分成若干小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到东方。

    郑之元便是这支先遣探险队的统兵将领。他率领着一支由一艘五千料战船,两艘三千料战船,和五条千料战船,组成先遣队,提前了一个月,率先出发。

    郑之元所在的旗舰出云号,除了在船上装载着大量的军械之外,另外搭载了两百名水师陆战队,再加上三百名水兵兼船员,拢共有五百人,而三千料的战船上便只有二百名水兵,千料战船上,仅仅只有一百多名水兵,多余的地方都装载着补充物资。七条战船组成的船队先远远地驶向黑水洋深处,再折而向东,如此是为了避免被岸上的人发现这几条战船的航向。整个定复两州,知道水量真正目的地的人并不多,大多的人只知道这是水师的例行出海训练而已。

    在海上走了半个月,一直风平浪静,天气极好,便是郑之元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时已五月,正是阳光明媚,春风袭之之际,天气好时,站在出云号的顶楼,凝视着温柔的大海,看着无数的水鸟起起落落,或在海面低掠,或从天空俯冲,与陆之景象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这些水鸟不太避人,偶而还会有几只落在出云号庞大的舰体之上,甚至于在甲板上漫着四方步,悠然自得。在大海上航行的人都不会去伤害海鸟,有的水手甚至会拿起一些作为鱼饵和小鱼小虾去喂食他们。

    舰队航行的速度并不快,郑之元估计,现在已远远过了二百公里的警戒线,南方水师应当不会发现自己,只是对于航道的陌生,让他们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在整个船队前方数里处,一只千料战船正在探路。而在出云号上,书记官将海图铺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在走过的航道上标上记号。

    两百名陆战队员无所事事,每日除了擦拭刀剑,整理盔甲,闲得蛋疼,也有队员耐不住寂寞,跑上甲板或者底舱,去充当一把水手,反正这些人都是水路皆宜,郑之元对于这一明显违反操作规程的行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在大海之上太寂寞,而在水师之中,是严禁官兵之间互相赌博的,除了一些已玩腻了的游戏,这些人委实找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倒是这两百名水师陆战队的队长,自己的亲弟弟郑之强的表现让郑之元异常欣喜,经过几年的磨砺,这个原来飞扬跳脱,耐不住性子的弟弟如今已是稳腔稳板,看着将两只脚悬在船外,正在集中精神垂钓的他,郑之元暗自点头,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谁会知道几年之前,这小子还是街道之上的一个声名狼藉的游侠儿。

    军队是一个大融炉,可以从根本上扭转一个人的性格,大帅这话说得却是地道,也不枉了自己在成立陆战队之时,托人说情,又搭上了自己的这张脸皮才勉强让水师负责陆战队的将领同意接受这个家伙,当然,这个当时极不情愿参军的家伙在不久之后便让人刮目相看,更是让当初招收他进陆战队的那位老友笑得合不拢嘴,私下里表示郑之强这小子就是一当兵的命,眼下当初这个让老爹老娘头疼不已的家伙如此已是振武校尉了,大帅对水师陆战队明显是很看重的,官员的级别比起陆军来说,同等规模的部队,级别却要高上一线,之强在这支部队之中,前途远大。郑之元乐滋滋地想着。很有想去痛饮一番的心思。

    但郑之元安逸的日子很快便结束了,又走了两三天过后,天气陡变,看着黑沉沉的如同要压下来的乌云,郑之元恨恨地啐了一口,他**的,这时节,也会有这样恼火的天气么,大海还真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啊一边招回前面探路的战船,将整支船队近可能地聚集在一起,所有的水兵们都忙碌了起来,五千料战船的四贴风帆都放了下来,船上能移动的物体都被用绳索紧紧地加固,以免风暴来时移动伤人,此时,便连二百名陆战队员也被动员起来,加入到忙碌的队伍之中。

    夜幕快要降临之时,如临大敌的水量船队终于迎来了他们远航之后的第一场暴风雨。

    首先是风,不像在陆上,风来之时,总是先小后大,逐渐加强,这里,风一起,便像是风神被人**了一般,劈头盖脸便掀起数米高的大浪,重重地击在船体上,将出云号击打得平移了数米,其它的船只更是不堪。

    风一吹起来便似乎没有了止歇,虽然是水师,见惯了风浪,但那都是在近海,而现在,极目望去,除了波涛汹涌澎湃的水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目光所及之处,一无所有。

    本来应当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入夜,但现在,天色却已是模糊不清,郑之元大声下令道:“给各船发灯光信号,小心应付,紧跟出云号。”

    风浪愈来愈大,眼下已是掀起了十数高的浪头,站在出云号的低层甲板上,那水浪便如是从天上泼下,哗啦一声倾洒在甲板上,水兵们将自己固定在操作岗位上,只是在水浪袭来时,低头略避一下,大多数时间,却都是挣大眼睛,张开了耳朵,仔细倾听着长官发出的号令,从而听命令操作。

    出云号此时便像一架玩具船一般,被汹涌的风浪时而高高托起,时而又重重地落入谷底,起来时如同腾云架雾,落下时却如坠万丈深渊,船至谷低,看到两侧那远远高出船体的风浪,不是久在大海之上讨生活的人真会被吓着。

    两百名水师陆战队被勒令回到了舱中,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舱壁之上,此时甲板之上,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员,其余的人都回到了舱中,郑之强坐在门边,一条强索环过腰际,将他牢牢地绑在舱壁,手里却还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战刀,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队员,很好,除了个别人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大多数人都是脸色如常,有几个甚至还在大声地开着玩笑。

    出云号已是如此,其它比出云号小的战船境况更是堪忧,刚开始时,船队之间还互相可以用灯光联系,到了后来,各船之间便已完全失去了消息,互相之间再也没有了丝毫联系。

    风浪持续了大半夜才停歇,风浪既去,船上的水兵已累成了一瘫软泥,一个个都软倒在岗位上,此时,在舱内避风浪的人员冲出出来,将这些累了半夜的水兵们扶下来,而自己则替换上去。

    水兵们完成了任伤,可以去休息了,但舰队指挥郑之元却无法休息,虽然他也已是精疲力竭,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因为他发现,在他的周围,已没有了一艘战船,二艘三千料战船和五艘千料战船都无影无踪,不知随波逐流到了什么地方。RV!~!

第三百六十二章:谁抢谁

    天色渐明,在原地下锚等待着船只归来的出云号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等到一稻船归来,暴风雨过后,一轮骄阳跃出水平面,万千道霞光映照在出云号上,将船只照得金灿灿的一片。不知从那里飞来的水鸟停要光秃秃的桅杆顶上,好奇地看着刁斗里正在了望的水兵。

    郑之元的脸色难看之极,什么都能预料”什么都能防备,唯独老天爷无法估计,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便将水师先遣队的所有计划打成了泡影,看着形单影只的出云号,郑之元哭一场的心思都有。

    “怎么办,大哥?”郑之强走到大哥身边,看着咬着牙不住诅咒天气的大哥,小声问道。

    听到郑之强的话,郑之元猛地省悟过来”自己这不是在复州水卑之时”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邓鹏将军撑着,而现在,自己则是这只船队的主心骨,如果自己露出顽丧的神情,只怕就会漫延到整个出云号上的所有官兵。

    “什么怎么办?”郑之元忽地露出笑容”倒是将郑之强吓了一跳,心道莫非大哥受此打击,心智有些失常了么”这时节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没事吧?大哥?”郑之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郑之元伸手敲了他一个暴栗,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船队失散了,但以他们的水上功夫,怎么也不至于倾覆在海里”只是暂时失散罢了,我们慢慢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探路,一边等着他们,兴许我们还没有走上多远,就能碰上他们,或者找到他们。”

    看到大哥神智正常,分析事情有条有理郑之强放下心来,点头道:“也是。”

    “所有士兵各就各位,出云号启航。”郑之元强打精神,下达着命令。看着碧波万里的大海”郑之元心里却涌起一股忧虑,如果这些船只还没有被风浪打翻,那根据昨天风暴的方向,只会将这些船只吹向更深的大海深处,最怕这些船只中有船倾覆”那随着洋流肯定会有船只残骸和士兵尸体流向海岸,一旦这些残骸被南方发现,定州绕海路支援曾氏的战略意图将完全暴光。

    “老天爷保估!”回到指挥室,郑之元双手合什,向刚刚还在痛骂的老天爷诚心祈祷。

    虽然船上的数百名士兵在郑之元的感染之下,心绪有所好转,但上千的战友和数艘战船影踪不见仍然让战士们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昨天的那种风浪”连出云号这样的五千料大船都如同玩具,可想而知那些千料小船所处的危机更甚。

    出云号在一片压抑的情绪中缓缓向前行驶,刁斗之上,了望的士兵睁大了眼睛,想要在水天相接之处看到几片帆影,但直到中午,仍然是失望。极目所处,除了水还是水。

    已到了开饭时间厨子弄好了饭菜,送上甲板,但却没有人有心情吃饭,郑之元从指挥室里走出来,拿过一副碗筷走到厨子面前”让厨子给自己舀上一碗,大口大口地扒起来,一边扒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吃饭”吃饭了,兄弟们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赶路,怎么有力气去找战友们”吃都来吃。”

    郑之巍第一个走了上去,紧接着陆战队员们排着队依次走了上去。

    虽然食难下咽,便士兵们仍然拼命往嘴里塞着,将军说得对,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弟兄们。

    “船,我看到船了。”

    刁斗之上,了望的士兵忽地惊喜地大叫起来,在水天相接之处,几片帆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大约有两艘的样子,看船只的大小”大概便是失散的那两船艘三千料战船。

    听到了望士兵惊喜的大叫”士兵们一声欢呼,丢掉手中的饭碗”扑到甲板之上,果然在视野之中”出现了几个黑点。

    “肯定是他们了,在黑水洋如此深处,应当不会有其它船只。”,郑之强〖兴〗奋地道,郑之元点点头,压住心头的〖兴〗奋,一口一口地将饭扒到嘴里”这一份沉静,倒是让郑之强佩服不已。

    “不是,不是我们的人!”刁斗之上,那名士兵又猛地喊叫起来。

    郑之元心底一沉,手一抖”险些将饭碗掉在甲板上。猛地抬起头,他大喝道:“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是海盗,海盗!”士兵大叫起来。

    坐在甲板之上的郑之元一跃而起,丢掉手中的饭碗,喝道:“准备战斗!”

    士兵们迅速丢掉手中的饭碗,几个厨师快手快脚地收拾干净,抬眼看了一眼出云号,郑之元的脸上忽地露出笑容,出云号的甲板堆积如山的军械都被雨布蒙着,整个船只看起来倒似商船,此时,那两艘海盗船巳是清晰可见,看样子,对方是误会了这是一艘商船”准备上来打劫一番了,在黑水洋上,经常有水师船只干着走私的活,像以前的向显鹤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也许这些海盗曾打劫过这种模样的船只,是以有恃无恐地向这边驶来。

    一般官军的水师的确不会出现单船出来巡逻,而且还深入黑水洋如此之远,也只有走私的船只才会为了避开水师官兵的打击,而绕行如此之远。

    “饶你奸似鬼,今日也好好地吃我一顿洗脚水。”郑之元冷笑起来,伸手招来几名军官,低声吩吩了一番。

    几名军官脸上露出笑容,会意地连连点头,赶紧分头去安排。

    远处,挂着一只黑鹰的两艘海盗船是盘踮在黑水洋之中一个名叫连山岛的匪伙,规模不大,仅有两艘三千料船只,距这里并不远,只有一两百里水路,今日却是倾巢出动,不想却有意外之喜,居然发现了一艘走私的楼船。

    这伙海盗的头子匪号就叫黑鹰,因为此人养着一只黑鹰而得名”今天这艘楼船被发现就是得力于这只训练有素的黑鹰。看着距离自己船只越来越近的那艘楼船,黑鹰的嘴角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自从被南方水师给赶进黑水洋深处后,日子是很不好过”只能偶而偷偷摸摸地出海,运气好,能碰上几艘商船,运气不好,则只好饿着肚子,不比那些规模很大的海盗团伙,可以远舫黑水洋的另一边,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做着没本钱的买卖”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而他们却只能吃糠咽菜”这海盗当得也着实气闷。

    “弟兄们,看到了吗,对面那艘船上堆集如山的东西,这一次全要便宜我们了”我们要发了。”黑鹰哈哈大笑地道。

    一群海盗个个都是面露〖兴〗奋之色,好久没有开荤了,今天总算可以大捞一把,看那船只极大,甲板上堆集如山的物资,都是舔嘴着唇”在船上又吼又叫”调整风帆,对准出云号直驶而来。此时”他们已看到在对面的船只上,有不少商人模样的人正惊慌地跑来跑去,似乎在张嘴大喊着什么。

    “肥羊们,爷个来了!”黑鹰大笑,挥舞着钢刀,吼道:“进攻,进攻!近舷攻击。”两艘海盗船一左一右,向着出云号的左右舷夹来。

    指挥室内,郑之元脸露冷笑,在蒙养的雨布之下,两舷都布置了几台百发弩和八牛弩”而楼船之上,陆战队的队员们张开一品弓,正在垛碟之兵蓄势待发。

    “来吧,来吧,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弈如雨下。”郑之元心里了乐开了huā”出云号与其它船只失散,连后勤补给都成了问题,难得正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这些海盗既然来了这里,就说明他们盘踊的地方离此不远,自己正好去匪窝补充一番,“抢老子,还不知是谁抢谁呢?”

    两艘海盗船上大概各有三百名海匪,此时,除了必要的操纵船只的人之外”其余的海盗都提着长矛,斧头,勾枪,大刀挤在船舷边,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看着楼船顶上那几个倚着跺碟绝望的商人。

    几个力气大的海匪将铁钴在手里舞着圈子,瞧准时机,大喝一声,猛力挥出,几道黑影越过两船只之间的间隔”铿锵有声地落在这边的甲板之上,铁猫之间的铁链迅速收紧,两船被连在了一起,海盗们嗷嗷叫着,只等两船接舷,便爬上对面的大船,大肆劫掠一番,出云号比对方的船只要高大不少,海盗们都挤在第二层的船舷边,只等两船接舷”便要跳过去大快朵颐。

    砰的一声,左边的船只先撞了上来,一声巨响,两船摔在了一起,出云号向右边猛力一荡,恰好此时右边的海盗船也挤了过来”出云号顿时被夹在了中间,船身一阵剧震,郑之元紧紧抓住船帮,目不转睛地敲着对面,眼见时机已到”他大喝道:“动手!”

    蒙着的雨布猛地被掀开,展现在海盗们面前的是一台台的百发弩,不等到海盗们反映过来”嗡的一声响,一只黑色的箭雨扑天盖地射了过来”一时之间,海盗的眼前除了弩箭,还是弩箭。

    海盗船上,正准备大吼一声开抢的黑鹰嘴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完全被震住了。他亲眼目睹了对面的肥羊船只露出了一台台奇怪的武器,只一次齐射,挤在船舷边的弟兄们便割韭菜一般齐唰唰地倒了下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投降

    第三百六十三章:投降

    黑鹰见机极快,只一眨眼功夫,便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上,这哪里是什么肥羊,分明就是索命的修罗,狗日的官兵,乔装打扮来蒙骗老子,这下子可载到了阴沟里了。

    “斩锚,风紧,扯呼”黑鹰大吼道。

    其实不用他吩咐,下面的海盗们也知道今天糟糕了,早有几个人抢上前去,抡动大刀斧头去砍铁链,先前唯恐铁链不结实,这个时候却恨不得这链子是纸糊的就好。火星四溅之中,铁锚断开,船身一晃,与出云号拉开了一小段距离,黑鹰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自己立马就可以开溜,这些地方水道自己熟悉得很,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他的笑容很快便凝结在了脸上,对面的楼船上传来阵阵尖啸声,那是八牛弩,这东西黑鹰是认识的,便是自己的船上也配备了有,只不过年代久远,失修成了摆设,但眼前的八牛弩与自己常见的又分明不同,竟然一射便是四支长弩。更让他胆寒的是,那些长弩的后面,居然拖着长长的绳子。

    夺夺的声音一连串的响起,带着长绳的八牛弩箭深深地扎进海盗船上,将刚刚脱舷的海盗船又牢牢地困住。

    “斩断绳索”有海盗在大声吆喝着,但对面的楼船之上,垛碟之后,一排排手执长弓,全身顶盔带甲的士兵站了起来,闪着寒光的利箭遥遥对准海盗,一名海盗不知死活,纵身上前还想砍断绳索,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立即将他穿胸而过。对面,一名对方将领正冷笑着两根手指失捻起一支羽箭,又搭上了弓弦。

    “投降免死”雷鸣般的吼声在出云号上响起,随着喊声,一排排全副武装的水兵出现在出云号的数层甲板之上。

    看到对方的人数,再看看对手的武器,黑鹰脸若死灰,这他**的是从那里蹦出来的神仙啊,一条船上,当他**士兵居然就有好几百人。

    出云号上不禁是陆战士兵,便是连水兵,也是武装到了牙齿,为了适应水上作战颠簸不停的特点,李清要求匠作营专门为他们设计了带有铁钉的鞋子,这样便于士兵在作战时不至于脚下打滑而失手。目前这种钉鞋,不仅水兵,水师陆战队,便连定州的特种兵们也都装备上了,以便在特殊情况之下使用。

    看到对方那一台台装满了粗如儿臂的八牛弩箭,和那比自己要多上近一倍的战士,看看对方的甲胄,再瞄瞄自己的手下如同乞丐的装束,黑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的海盗生涯就此结束了。

    爽快地扔掉了手中的钢刀,黑鹰高举着双手走出指挥室,站在舷旁,大声道:“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随着黑鹰的认命,残余的一两百名海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抱着头蹲在船上,而郑之强的水师陆战队们收起弓箭,拔出钢刀,从出云号上跃到对面的船上,随手从船上拉过绳索,将海盗们串羊肉串似的捆在了一起。

    走到黑鹰身边,看到刚才此人的表现,知道他就是这群海盗的头子,郑之强很是不满地道:“喂,你这家伙,恁没骨气,咋地老子一喊你就投降了,怎么也要顽抗一下,让老子过过瘾再投降嘛”郑之强心里恼火,好不容易碰上一场真正的战斗,自己才射了一箭,战事便告结束了。

    黑鹰翻了一个白眼,心道让你过了瘾,老子们就会死光光,他**的这是那里来的家伙,看装束不像是南方水师啊,难道是那几个称霸黑水洋的海盗集团,不过也不对啊,没听说他们有这样好的装备啊,奶奶的,肯定不是,如果那些家伙们有这样的装备,还怕个屁的南方水师啊,早就冲上岸去大抢特抢了。

    黑鹰被带到了出云号郑之元的指挥舱内,而他的那头训练有素的黑鹰倒也是不离不弃,跟着他飞到出云号上,停在指挥舱外的船栏上,一双小眼睛透过窗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你叫什么名字?”

    “元刚,匪号黑鹰”黑鹰很老实地蹲坐在郑之元一米远的舱板上,回答道。

    黑鹰?郑之元看了一眼停在出云号外的的那只神峻的黑鹰,“你会训鹰?”

    “祖上传的玩意儿,不敢说懂,略通皮毛”元刚谦逊地道,不过眼神里却透出骄傲。

    “就是这鹰发现了我们,你们才赶过来?”郑之元有些好笑地问道。

    “是啊,就是他发现的,可是他只能告诉我有几条船,不能告诉我船上有你们这样的军队啊,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来的。”元刚有些委屈地道。真是成也黑鹰,败也黑鹰,往常黑鹰给自己带来的的财富,是美女,而今天带来的却是死神。

    郑之元哈哈一笑,“你们有多少人,老窝在哪里?”

    黑鹰眼神闪烁地道:“这位将军,我们就这两条船,所有的家当,人员都在这船上,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罢了。”

    郑之元嘴角微微牵了一下,冷冷地道:“元刚,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喜欢听废话,更不想听慌话,如果你认为我是可欺的话,不妨再说几句这样的话给我听听。”

    配合着郑之元的话,郑之强唰地一声抽出钢刀,笑道:“这位海盗老兄,你便硬气一点儿,顶撞我们家将军一次,我正好可以与你较量一番,放心,我给你机会,让你和我公平决斗可好?”

    元刚眼睛一亮:“是不是我打赢了你就放我走?”

    “我呸”郑之强呸了一口,“就你这货,也想赢我,嗯,这也说不定啊,你打赢了我,我还有两百个弟兄呢,他们一个个地上,你将他们全部打倒了自然就走了”

    元刚脸上的肌肉抽抽,见过无耻地,没有见过这么无耻地啊,原以为自己就够无耻了,与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还不上档次啊。

    郑之元冷冷地扫了一眼郑之强,郑之强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待,否则我将你宰了,再去审你的手下,看看他们是不是和你一样硬气,那一个硬气我就宰谁,我倒想看看,你们几百个人中倒有多少人硬气。”

    黑鹰看着郑之元铁青的脸色,意识到对方不是在说笑,而身为海盗的他们,也知道海上的规纪,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将军,我们所有能打的人真的全在这里,这两条战船也是我们的全部身家,至于将军所说的老巢,那里只有一些老弱妇孺而已。将军去了又有何用?”

    郑之元一听果然如此,这些家伙的老巢离此一定不远,“你们的据点距这里有多远?带我们过去。”

    元刚脸色大变,“这位将军,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已是你们的俘虏,根据海上的规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是我们有眼无珠,技不如人,但那些老弱妇孺与此无关,难道将军您要斩尽杀绝么,这么做可是坏了规纪,黑水洋上十万水上弟兄个个都会与你们为敌。”

    郑之强看到元刚的神态,刚刚已蔫了的家伙居然瞬间便硬气起来了,看来这些妇孺老弱在此人心目中地位不低啊。

    “谁说我要杀他们?”郑之元反问道。

    “那将军打听我们的老窝在那里干什么,将军如果不想杀我们,而是想要赎金的话,我黑鹰虽穷,但也能凑出几万两银了了,将军只要放一艘船回去,一定就能替将军将银子拿回来赎取我们的性命。”元刚道,他以为对方打听自己的老窝在哪里,是为了劫财。

    “你瞧瞧我们象缺钱的人吗,还需要绑票勒索?”郑之元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不要罗嗦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昨天遭了风暴,补给船走丢了,到你们据点去,只是为了补充一些物资,我要你们银子有什么用,能吃能喝么?”

    一听对方是这个打算,元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听说对方的补给船走丢了,又不禁在心里暗悔,如果自己找上的不是这艘他**的猛兽,而是那条补给船,自己现在早就在老窝里喝庆功酒店了,现在好了,偷鸡不着蚀把米,连老本儿也要赔进去了。

    “将军真是不要为了斩尽杀绝么?”元刚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当我是残忍好杀之徒么?”郑之元陡地恼火起来,“再推三阻四,就将你绑了铁沉到黑水洋里去,左右你的老窝离这里不过一两百海路,当老子找不去么?如果是老子自己找到的,你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给你戴罪立功立功的机会你不要,可不要怪老子心恨手辣”

    元刚一跳而起,“别,别,将军,我带路,我带路,这一带的水路我熟得很,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回到我家里。”

    被俘的海盗被囚禁到底舱,出云号分出一部人去架驶两艘海盗船,好在水师陆战队的士兵个个也可充作水手,人手倒是不缺,三条船排成一条直线,向着黑水洋的深处驶去。

    黄昏时分,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终于出现了一条黑线,再走得近些,便可以看出是一个方圆数十公里的岛,但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的是,岛上居然浓烟滚滚,一侧停着好几条战船,居然正在攻打这个岛子。

第三百六十四章:基地

    看到岛上冒起浓烟,元刚大惊失色,岛上只有数十名守卫,其余皆是老弱妇孺,而看停在码头上的几条战船”最少也能搭载上千士兵,这下休矣,岛子上的家人肯定全完了。

    “将军救命啊!”元刚一个转身,卟通一声跪倒在郑之元的面前,大声哀求道,也许凭借着这条船上精良的装备,能击败那攻击岛子的几条船。

    郑之强神色却有些疑惑,“大哥,怎么象是我们的战船啊?”,郑之元一听”双惊又喜,等出云号再走了一截路程,果然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的,是在风暴之中走失的两艘三千料战船和三艘千料战船,还有两艘千料战船不见影踪,郑之元心里一喜之下,又是一沉,那两艘船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出云号和驾驶另两艘海盗船的水师士兵们都大声欢呼起来,他们也都看到了攻击这个岛子的居然是失散的战友,听到对方的欢呼,元刚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先前还指望这些凶神来救岛子上的家伙,可他们居然是一伙的。

    此时,另一边也发现了他们,一艘三千料战船分了出来,向这边快速行来。

    “将军!”,这艘船的指挥官宋发明神情激动”“可算找着您了。

    一把抓住宋发明的肩膀,郑之元神情激动,“弟兄们都还好吧”还有两艘船呢?”,宋发明神色黯然地道:“将军,那两艘船没能经住风浪,已经沉没了,船上的弟兄一个也没有救起来。我们只是等风暴过去之后,才在附近海域找到了大部分弟兄的遗体,还有一些弟兄连尸体都没有找到。”,郑之元默然半晌,道:“罢了,将军难免百战死,他们死在大海”也算死得其所了,对了,你们怎么在攻击这个岛啊?”

    宋发明道:“我们失去了将军的消息,收敛了死难弟兄的遗体之后,我们便一路向东航行,心想将军也走向这个方向,说不定还会碰上,可巧,我们在前进的途中发现了这个小岛,本来大家也没有想攻击这个岛,我们还急着找将军呢,那知道,这个岛上的人一看见我们,立即就燃起了烽火,更是纵火焚烧码头,我们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个岛上一定是海匪”大家伙一合计,准备收拾了他们再赶嘴,那知道攻上岛子一看”根本就是一群老弱妇孺”现在大家伙正在为难呢,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元刚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们杀死了多少人?”

    宋发明瞧了他一眼,心下奇怪这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还是回答道:“杀什么啊?一群连大刀长矛都舞不起来的老弱,只是看管起来而已。对了”你是谁啊?”

    郑之强大笑:“宋大人,这家伙便是这岛子的主人,海盗头目元刚,匪号黑鹰,领着两条船去打我们的主意”结果反被我们收拾了,喏,现在是我们的俘虏。”

    宋发明大笑,“敢打我们舰队的主意,你倒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将军”现在怎么办?”

    郑之元一挥手,道:“先上岛,大家在海上漂了这么久”正好上岛子上去休整一下。

    连山岛,方园约四十公里,沿岸大都是陡峭的山崖,唯有一面较为平坦”元刚的码头便修建在这里,岛上两坐山峰耸立,中间是一道较为低矮的小粱将两座山峰连接在一起,山上郁郁葱葱,沿着山坡向上”在向阳的一面可以看见一些用木料搭建的房屋”而此时,在码头之上”上千的妇孺正目光呆滞地围坐在沙滩上,在他们的周围,全副武装的先遗队水兵正在看守着他们。

    郑之元扫了一眼,这些人以妇女孩子居多,老人则很少,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可能是在以往的海匪生涯中受了伤而致残的,看到被串成一串的海盗们被押着鱼贯而出,这些人脸上更是露出绝望的神色,人群之中,隐隐传来啜泣之声。

    元刚随在郑之元的身边,眼光尽量不去看这些人,但眼角却还是忍不住扛视着人群,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元刚微微摇头。看到郑之强的目光看过来,赶紧低下头,对郑之元道:“郑将军,这码头和前面的那些木屋都是下面人的住所,我住的地方还在半山腰呢,我领将军过去,元某虽然不富,但好歹几万两银子的身家还是有的,这就取了给将军送来。”

    郑之元正想说话,人群之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忽地挣脱一个女人的手”向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爹爹”你回来了。爹爹,抱!”

    元刚脸色大变,郑之元看那小孩正向自己这几人跑来,身后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追来,而这边,却只有元刚一个人。小孩跑到元刚的面前,伸出双手,奶声奶气地道:“爹,抱抱!”,元刚脸上冷汗直流”郑之元微微一笑,俯身将小孩抱了起来,看着元刚道:……你儿子?”,元刚想伸手去抢,但伸到一半,看着郑之元脸上的微笑,却又惊悚地收了回去,语气干涩地道:“是,正是犬子,今年刚满五岁!”,那男孩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爹爹却不肯抱自己,嘴巴一咧,便大哭起来,元刚又惊又怕,生怕小孩惹恼了郑之元”紧张地伸出双手,似乎是想防止郑之元将那小孩摔在地上,此时,那女子也赶了过来,哭道:“亮儿”亮儿!”

    郑之元一笑,便将那小孩顺手递给了那妇人,“元刚,这是你夫人?”元刚看到儿子被妇人接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正是,正是拙荆。”

    郑之元点点头,“嗯,先找个地方我们歇一歇吧。大伙也累了。”,水兵们大都宿在船上,只有水师陆战队和部分水兵上了岸,岛上的老弱早已被放了,只不过他们的男人们却还被囚禁着。郑之元在一间木屋内安顿下来,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在一张简易的桌子上打开了海图,在其中的一个地方重重地标明了连山岛的位置。

    看了连山岛的地理位置,再想想这岛子的大小和险峻程度,郑之元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邓统领不是说要在远海建立一个岛链,用来锁住南方水师么,这个连山岛是自己出海以来所遇到的这一个适宜修驻要塞的大岛,而且可以作为复州水遇出海的第一个补给点。

    如果要在连山岛修驻要塞”那元刚这一帮人怎么办呢?郑之元不由犯起了难,总不能杀了,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幼,杀之有干天和,自己也下不了这手。在屋里转了几圈”脑子里忽地闪过先前那个小孩的面孔,眼睛不由一亮,对啊,这个元刚如果利用得当,会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这厮在黑水洋深处混了这么久,对这一带的水文航道肯定熟悉的紧,有了这家伙,自己的探险不知要少费多少功夫,不过这家伙当海盗久了,肯定不习惯军中严利的纪律”必须要找个东西束缚住他,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复州水师效力。

    郑之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可也累坏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再找这个黑鹰元刚好好谈谈。

    离郑之元住所不远的地方”便是元刚的家,比起普通的海盗的家,元刚的住所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更大一些而已,屋里的罢设更讲究一些。

    先前那个妇女抱着儿子,坐在椅子上,正紧张地问元刚,“当家的,现在怎么办啊,他们会杀了我们吗?”,元刚瞄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两名警卫,摇摇头,“不会杀我们的”他们只走过路客,我运气不好,撞上了他们,损兵折将,听那位主事的将军说”只会在我们岛上补充一些物资,便会离开。”

    妇人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明天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总之早些将他们打发走是正经。”

    元刚苦笑道:“这还由得我们吗,如果他们真的只是补充一些物资就走”难不成我不舍命不舍财”只是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的。

    两人相对无语,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碰上了这等煞神。

    第二天,忐忑不安,一夜无眠的元刚被带到了郑之元面前,郑之元正在俯身瞧着海图,见到元刚进来,笑道:“元刚,坐!”

    元刚干笑了一声,“郑将军,你们不是要补充物资么,我已分吩咐他们都准备好了,食水,粮食”肉脯,总之”只要岛上有的,我全都拿出来了。”

    郑之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元刚赶紧摆手,“不,不”不是的,只要将军愿意,在这里留多久就行。”话一出。”自己也觉得太过生硬”明显地口不对心,不由尴尬地住了嘴。

    “坐吧!”郑之元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元刚,你知道我们是谁么?”,元刚茫然地摇摇头,“将军,看称们的装束和行事,应当是朝廷的水师”可南方三方支水师我们就很清楚,并没有你们这样的啊。”

    郑之元点集头,“这就对了,知道定州李清李大帅么?”,元刚悚然一惊,“你是说灭了草原的定州李清,你,你是他的人,我,我曾听人说过定州李大帅走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对了,你们是复州水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之元道:“不错,我们正是复州水师”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时军事机密”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恐怕会让你很失望,我们准备在连山岛修建一座基地,暂时”我们不会离开这里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人质

    第三百六十五章:人质

    元刚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不祥的预感此时得到了验证,这些瘟神要在这里,自己的家里扎下根来,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偏生他们还是自己巴巴地跑去主动招惹而来的。

    “郑将军,你们是官兵,是朝廷水师,大楚有的是富饶的土地和优良的港口,你们为什么要来到黑水洋的深处来霸占我们的家呢?”元刚语气干涩地道。

    郑之元嘴角微微牵了一下,“你们的家?率土之滨,莫非王土,难道这里就不是大楚的地方吗?元刚,你是不是海盗当得久了,连自己是大楚的子民也忘记了”

    元刚苦笑,“我们还算是大楚的子民吗?郑将军,你们是复州水师,却绕行大半个大楚,深入黑水洋,其意不言自明,元刚虽然是海盗,却也不是耳目闭塞,不通消息之辈,这几年,我也打劫过一些走私的商船,从那些商人那里也知道一些大楚的事情,我们只是一些小毛贼,只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不想卷起你们的大事中去。还是请将军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郑之元目不转睛地瞪着元刚,对方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知道些什么?不要信口开河。”

    元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将军,你们的大帅有意争夺天下是不是,你们深入黑水洋,还要在这里建立基地,是想对付登州,临州还有勃州的水师对不对?我们只是海盗,不想卷进这样的军国大事中去,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这种小毛贼做得来的,这些事情一旦失败,便是祸及九族的罪行,我做海盗,即便失手,也不会让妻儿老小跟着掉脑袋。”

    郑之元冷笑,“元刚,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我实话告诉你,自从你决定打劫我的舰队开始,你们已卷了进来,而且无法脱身了。你想做一个简单的海盗?当真是笑话,当我们深入黑水洋的时候,整个黑水洋都将成为战场,你也好,还是其它的海盗也好,都只能选择一边进行站队,不站队就是自取灭亡,站错了队将来也是死亡,元刚,我现在正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站队,当然,你没得选择。”

    元刚紧紧地闭着嘴,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以为当海盗很简单是吧,你老了,让你的儿子继续当海盗,继续提着脑袋在海上干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元刚,你没有这个机会,其它的海盗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连山岛将成为我们复州水师在黑水洋上的第一座基地,而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基地在黑水洋之上建立起来,做为第一个投靠我们的海盗,我想你的前程会很光明的,而且,借此机会,抹掉你以前的案底,成为大楚一名正式的海军军官,让你的妻儿有一个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的身份,难道你还不满意吗?”郑之元厉声道。

    元刚心里很清楚,郑之元说得没错,摆在自己面前的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如果自己拒绝,那迎接自己的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杀戳,而自己一死,连山岛上其它的人也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垂头丧气地他哀叹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一个杀人如麻,手上血债累累的海盗,郑将军却不也必蒙骗我什么前程远大,能让妻儿老小活命就已很不错了,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没的选择。”

    郑之元一笑道:“谁说海盗就没有前程?元刚,你知道我复州大将过山风过大将军么?”

    元刚摇摇头,“不知道。”

    “过大将军是我复州三大主力师之一移山师的统兵大将,当年他也是一皆山匪,而且还打劫了我们的大帅,杀了我们大帅不少士兵,但你现在看看他,可是位高权重,一言九鼎之人了,元刚,在我定州,升官发财从来不看出身,只要你有才能,便有你的出头之日。”

    听到郑之元的话,元刚精神稍微好了一点,“过将军是你家大帅还没有发迹之前就跟随了吧,与我可大有分别?”

    郑之元神秘地道:“怎么,你以为我家大帅我位份就到此为止了吗?元刚,你刚刚不是还在说我家大帅所谋之事么,一旦大帅成功,不,我家大帅肯定会成功,当时候,你可是从龙之功,这份功劳也不小吧,至少可以让你荫及子孙数辈。”

    元刚苦笑,“如果失败了呢,那就是九族皆灭。”

    “我呸”郑之元狠狠地啐了一口,“元刚,我没见过我家大帅,没见过我们定复两州的气象,我决定原谅你刚才说的屁话,好吧,不要费话了,告诉我你的决定。”

    “郑之将,这还要我告诉你吗,你不是都已替我决定了么,难道我还有第二条路选?”元刚道。

    “当然,你自己决定那是主动投靠,与我强迫你那在性质上可是不同的,元刚,这可是我给你的机会,你不要就这样放过了?”郑之元笑眯眯地道。

    “我愿意加入复州水师,郑将军,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元刚无奈地道。

    “第一步当然是安抚人心,劝说你的手下加入我复州水师,嗯,不愿参加我们水师的也可以,那就在这岛上安居下来,但不得离岛一步,反正我们马上要在岛上大兴土木,有的是事他们做。”郑之元道。

    “郑将军放心吧,我会劝说他们都加入复州水师的。”元刚站了起来,“现在我就去吗?”

    郑之元道:“不忙,不忙,既然元刚你已决定加入我们,那就是自己人了,你的手下倒不慌,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对了,元刚,我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不能给你封官许愿,但我已决定马上派人返回定州去,我想他们回来的时候,应当就会带着你的任命状了。”

    “多谢将军”元刚抱拳道谢,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成了一名朝廷水师,心里只是觉得别扭之极,“不知道将军还要和我商量什么?”

    郑之元拿出一张海图,平铺在桌子上,道:“你不瞧瞧这张海图,我们一路行来,航道也就到连山岛为止了,你熟悉这一带,应当可以为我们再向前标柱一段吧?”

    元刚点点头,“嗯,从连山岛再向前四五百里的水道我是很熟悉的。”

    郑之元大喜,递给笔墨,“那就有劳了”

    元刚提起笔,在海图上有心地描绘起来,趁着这个空当,郑之元派亲兵招来了宋发明。

    两人等元刚描完,仔细核对了一番,都是面露喜色,郑之元卷起图纸,道:“介绍一下,以后就都是同僚了,这是复州水师振武校尉宋发明,是我这支先遣队中出尘号的指挥官,发明,这是元刚,嗯,以后就是黑鹰号的指挥官了,元刚,你的座船以后就叫黑鹰号了。”

    “多谢将军赐名。”元刚道。

    “我准备派宋发明校尉返回复州向我们统领报信,并送回这张已探测出来的海图,而且我们要在连山岛修建基地,需要大师的辎重,连山岛虽然不缺木料大方,但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从外面运进来,发明这一去,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给我们带来了,当然,还有你的任命状。”郑之元拍拍元刚的肩膀。

    “多谢将军”

    “哦,对了,元刚,连山岛马上就会成一个军事基地了,可是你们这里还有不少的妇孺老弱,这人留在这里不妥,让发明将他们都带回定州去,那里一来安全,他们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二来去了之后,因为他们是军属嘛,去了定州就会划定地方,分发土地给他们,也不用发愁生计。再说了,我看你们这里小孩子不少,像你的儿子将元亮吧,也到了该起蒙的时候了,在连山岛,连个先生都没有,时间长了,岂不耽搁了孩子的前程。”郑之元漫不经心地对正准备离去的元刚道。

    元刚心里一沉,沉默了一瞬,但还是点头道:“我明白了,将军,我会让这些人马上收拾东西,随宋校尉去定州。”

    郑之元很满意元刚的明智和知趣,“大帅会感谢你的。”

    看着元刚离去的背影,宋发明有些迟疑地问道:“将军,这人可信么?”

    “可信不可信,用了才知道。”郑之元道:“我们在黑水洋上是初来乍到,他们则是地头蛇,如果我们将他们一杀了之,那以后再碰上海盗怎么办,都杀了?发明,黑水洋上可是号称十万海盗,这些人中,不乏英勇善战之辈子,能拉来一个,我们的敌人就少一个,我们的战力就强一分。再说了,这元刚和他的手下,家下都在定州,他们还能翻天不成?”

    “将军深谋远虑,末将佩服。”宋发明道。

    郑之元哈哈一笑,“自家兄弟,你用得着拍我马屁么?”宋发明也笑了起来。

    元刚的家,元风默然无语地垂头坐在桌边,他的浑家则拥着儿子,嘤嘤地哭泣着。

    “不要哭了”元刚心烦意乱地道:“能留下一条命来就不错了,你们这一次去定州,虽然人生地不熟,也有着以你们为人质,胁迫我们的意思,但说不定也还是一个机会,听说那里人生活都不错,至少你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亮子也可以去上学了,跟着我在岛上,难不成当真跟那个郑将军说得那般,以后也做海盗么?好歹现在我也是朝廷军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和亮子也可以跟着我享享福。”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女人哭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元刚挥挥手,道:“以前干海盗风险不是更大吗,现在好歹也算有个靠山,我看这复州水师装备极其精良,比起以前见过的南方三支水师强多了,你去定州,把儿子照顾好就行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项庄舞剑

    宋发明带着郑之元的信件,已探测出航道的海图,以及岛上数百名老弱妇孺登上他的出尘号,与另两艘千料战船踏上返航的路途,码头上,元刚和他的下属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出尘号带着他们的亲眷扬帆远去。出尘号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元刚等转过头来,看着郑之元,眼里除了敬畏,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怒火。

    郑之元明白这些人的心情,也知道他们对自己现在只怕是恨之入骨,但他不在乎,当这些人在定州落户生根,过上了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安稳生活的信息反馈回来的时候,这些人不但不会再恨自己,反而会感谢自己给他们指了一条光明大道。现在他们恨自己又能怎样呢,只样在现阶段他们乖乖地听话就好,时间会解决一切,当连山岛基地初具规模之后,自己甚至可以派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亲自到定州去看一看,亲自体会一下定州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会死心塌地为大帅的大业而奋斗的。

    水师先遣队这一次在风暴中损失了两艘千料战船,水兵减员两百余人,而寒发明等人长时间的搜寻也只找到了一百来具遗体,送走了宋发明等人,为这些死去的士兵营造的坟墓也完工了,郑之元带着他所有的战士,以及元刚等人,来为他的弟兄们送行。

    连山岛两座山峰相连之间,有一座天然生成的湖泊,现在,在湖泊的一边,一排排整齐的坟莹已挖好,刻好的墓碑整齐地码放在一侧。

    “弟兄们,一路走好我不能拯救你们的生命,只能为你们找一个好地方下葬了。”郑之元向着面前一排排用粗树杆钉起来的简易棺村,行了一个军礼。

    随着郑之元行礼,千余名复州水师官兵啪的一声立正,军旗平放,魂兮归来的呼唤又一次响起。看着复州水师整齐划一的动作,现场弥漫着的庄严与悲伤的气氛让元刚等人也受到了感染,元刚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死了能有这么一个葬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元刚!”郑之元冲他召召手。

    走到郑之元身边,元刚问道:“将军,有什么事请吩咐!”

    郑之元摇摇头,“上一次你袭击我们时,也死了不少弟兄吧?”

    元刚脸色一黯,“是,将军神武元刚手下的弟兄死了一百多人。”

    郑之元点点头,“没有他们的死,我们也不会来到连山岛上,便将他们也以复州水师士兵的身份安葬吧我在信件中已经向我家大帅禀明,他们这些人中,凡是有家属的也按军属对待,如果这些死去的人中没有亲眷去定州,但还有人在岛上的,也按我复州水师阵亡士兵予以抚恤。”

    元刚微微一怔,他还在担心郑之元要秋后算帐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此一来,这些人倒是去了一块心病,当下感激地道:“将军宽厚大量,元刚感同身受在这里先替他们多谢了。”

    郑之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元刚,也许现在你心里还有些怨我,但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以后,你会感激我的咱们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不管你们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们已在一条船上是不争的事实要想过得很好,要想有一个好前程我们就心要往一块想,事要一齐出力做。

    我也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伙,该硬的时候我会比谁都硬,要是在这岛上有人想扯后腿,胳膊肘儿往外拐的话,可以这些人来试试我的刀利不利。”

    元刚垂首道:,“将军多虑了,连山岛自元刚以下,心甘情愿为将军效劳,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你说错了,我们都是为大帅效力。为大帅赴汤蹈火。”

    “为将军效力,也就是为大帅效力了!”元刚笑道。

    郑之元看了他一眼,笑道:“也罢,随你怎么想吧,元刚,我已在信中推荐你为振武校尉,想必邓统领和大帅都会给我这个面子,振武校尉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从现在起,你和你的黑鹰号,只要尽心办差,你的夫人,你的儿子在定州就会过得很风光。”

    郑之元又打又拉,加上数百人质在手,很快便将连山岛上一干海盗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连山岛上现在虽然人手不够,不能够大规模的兴建基地,但一些基础的工程却是可以做的,最先动工的便是船坞和坞塞,一来是为了后续的船只有地方停靠,二来也是为了遇敌之时有险可守。除了做这些,便是整训连山岛海盗。这些人水上功夫极佳,比起复州水兵们。水上的技巧要强得多,但却散漫惯了,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却还需要一段时间。

    就在郑之元兴建连山岛基地的时候,在秦州对峙的南军与洛阳左大营之间的战局却起了重大变化,胡泽全在挨了宁王一顿板子之后,却又被委以前军行军总管一职,负责整训吕小波,张伟在秦州的数万残军,被担架抬着走进吕小波余波的大营时,胡泽全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来这些军队中被安插了大量的南方基层军官,能效地控制部分军队,二来胡泽全也算是与吕小波等共患难了,吕小波虽然被宁王一刀砍了,但胡泽全如此模样进了大营,倒让原先有些愤愤不平的吕小波余部心气稍微平了一些。

    看到这一切,胡泽全方恍然大悟,为什么宁王要打自己一顿板子,让自己如此模样进军营了,如果自己好端端地跑来接受吕小波的遗产,说不定这其中某些家伙就会大为不满,从而生出事端来了。

    这一顿板子挨得值。胡泽全虽然嘴里哼哼唧唧,但心里却着实乐开了huā,自己总算是能独立掌握一支部队了,想到一生的心愿居然到了快年到huā甲的时候在实现,遗憾之余却也生出时不我待之心,乱世出英雄,自己虽然已老了,但也要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番事业来,青史留名也并不是奢望。如果宁王大业得成,自己今日的功劳必将荫及子孙。

    顾不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胡泽全就这样歪躺在担架上”开始发号施令,经过近半个月的整训,这支刚刚大败过的部队终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面貌一新,而这个时候,宁王的后勤补给似乎也忽然慷慨起来,大批的物资运进了大营。

    胡泽全屁股刚刚能落座,便将目光瞄向了驻守临溪镇的萧天赐,想打成丰,就必须先拔临溪镇,但怎么拔,却需要费一番心事,象张伟那般去攻打,根本是凑不了效的,苦思冥想数日之后,胡泽全拿出了一个计划。

    刚刚停息不久的秦州战火重新燃起。

    胡泽全大军直逼成丰,数万大军呈兵在离成丰不到十里之处,由于胡泽全兵力上的优势过大,成丰守军放弃了野战,而是缩回了成丰城,准备据城而守,伺机出击,成丰守将田丰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一万多名京师左大营的士兵的战斗力还是相当自信的,虽然对方换了主将,但士兵却换不了,短时间内,对方这数万士兵在精锐程度上是不可能与自己相比的。而且自己守,对方攻,优势更为明显。五倍围城,十倍攻城,胡泽全以四五万兵力,便妄想打下成丰,那是在做梦。

    胡泽全将大军拉到再成丰仅有十多里地,他的后勤秤给线便完全暴露在了临溪镇萧天赐的攻击范围之内,为了保护脆弱的补给线,胡泽全的猖重车队动则便至少是二到三千人的军队押送物次到成丰城下的大营,已确保萧天赐不可能偷袭成功。

    萧天赐确实在瞄着对方的后勤线,如此甜美的果实放在他的眼前,他怎么耳能忍得住不去偷上一嘴呢!更何况,刚刚获得大胜的萧天赐并没有将胡泽全放在眼里,以前的胡泽全只不是吕小波与张伟的下属,难道比他们两人还要高明一些么?萧天赐这些天一直在瞄着机会,准备给胡泽全重重一击,虽然对方每次都有两到三千人的军队护送,而自己也只有三千人,但只要抓住了时机,并不是不能再打上一个大大的胜仗,更关键的是,打掉了对方的后勤补给,成丰城下的对方大军必将不战自溃,那时候田丰乘势出击,全歼胡泽全所部也大有可能,如果成功,则这破敌首功则非自己莫属。

    萧天赐心痒痒的。

    而田丰在与胡泽全对峙了数天之后,看到对方始终没有硬件攻成丰的意思,奇怪之余,猛地想起临溪镇的萧天赐,顿时冷汗直流,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怕胡泽全攻成丰是假,诱使萧天赐从临溪镇打出来才是真,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以想到,胡泽全必然已布置好了一个大大的圈套在等着萧天赐。

    “来人,来人!”田丰大叫道。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问题是,现在成丰被胡泽全围得跟铁桶似的,自己的信使能突围出去么。田丰焦虑地想着,现在已顾不那么多了,只能多派人出去,只要能突出去一个,便行了。

    他给萧天赐的口信只有一个,“千万千万不想走出临溪镇。”!~!

第三百六十七章:意在沛公

    田丰派出尖的数拨人中,其中一队是由他的亲侄子田新手领队,田新宇正当壮年,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不是萧天赐是萧氏嫡亲,田丰是断然不会派他出去自蹈死地的,但田丰遍观身边诸将,也只有田新宇方有可能杀透重围,去给萧天赐报信。如果萧天赐真地给胡泽全杀了,田丰相信齐国公萧浩然一定会迁怒于自己的,虽说自己也算是他的亲信了,但再亲能亲过他自己的孙儿么?

    数拨人分别向四个不同的方向突围,田新宇不负田丰所托,在其它几股信使全军覆灭的时候,血透重甲的他在折损了大部分士兵之后,终于成功地突出重围,狂奔十数里地,摆脱追兵之后,他迅速折向临溪镇方向。

    田新宇知道,他现在是在与胡泽全抢时间。天快亮时,田新宇的战刀倒毙在临溪镇外,田新宇顾不得心痛跟随自己数年,心意相通的爱马活活累毙,从马上一跃而起,狂奔进了临溪镇。

    但让他心中一片冰凉的是,萧天赐已在昨晚下半夜率军出击了,此刻临溪镇中仅仅只有两百名留守的士兵。

    绝望的田新宇顾不得解释什么,大声喝令所有留守士兵备好战马,随自己出击,他希望能在萧天赐中圈套之前将他拦住。

    两百名骑兵风一般地疾驰而也了临溪,狂奔追向萧天赐离去的方向。

    两个时辰之后,田新宇停在了一个山头之上,从山头向下看去,激烈的战场就在眼下,萧天赐的三千御林军陷入了重重包围,正被南军抽丝录茧一般,一层层地录去外衣,而在阵中,萧天赐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

    “田将军,我们杀下去,救出萧将军吧!”一名御林军大声道。

    田新宇痛苦地闭上眼睛,“对方起码有两万人,我们便是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徒然为对方的功劳薄上添上一笔而已。走,我们走,随我杀回成丰去。”

    成丰城下,胡泽全正就着一碟huā生米,意态悠闲地喝着小酒,不时有斥候流水价般地将前线战况传将过来”围剿萧天赐的战场离这里只有不到二十里地。

    “**管,那萧天赐穷途末路了,眼下已损失了一半人马。”胡泽全的副将艾家新兴冲冲跑来,“胡将军,下令总攻吧,吃掉他,他可是萧浩然的亲孙子”拿下他,可以极大地打击对方的士气。”

    胡泽金慢品了一口酒,“慌什么,叫儿郎们悠着点儿”慢慢打,慢慢打,不着急。”

    艾家新奇怪地道:“**管,这是为什么,我们在成丰城下耗了这么天,不就是为了吃掉他么?”

    胡泽全冷笑道:“小艾,你以为我大费周章”想白了头,就是为了萧天赐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儿,你错了,他只是开胃小菜,我在等田丰。你去传令”围剿萧天赐的部队给我调一万回来,萧天赐那边慢慢打,我要在这边再给田丰布个口袋,我倒想瞧瞧,田丰会不会出城来?”

    艾家新恍然大悟,“**管”原来你想一箭双雕?”

    胡泽全大笑,“萧天赐冲其量只能算是一只小鸟,田丰那才是雕”我们这一仗如果能吃掉田丰一部,那才算是大获全胜。我就怕田丰乌缩”那可就没办法了。”

    艾家新道:“萧天赐身份特殊,被我们围在这里,田丰是萧浩然亲兵出身,算是萧氏家将,只怕明知是圈套,也要跳将下来,将他的小主子救回去。”

    “但愿如此!”

    两人正说着,一名亲兵快步跑了进来,“总管大人,昨夜杀出城去的那员敌将又杀回来了,想突进城去。”

    胡泽全笑道:“他想杀回去,就让他杀回去,也好替我们给田丰报个信,嗯,戏要做得逼真一点,小艾,你亲自去指挥,让那员将领感到自己也是侥幸才杀回去的。

    明白了么?”

    艾家新呵呵一笑,“我明白了总管!”

    田新宇领着两百多名骑兵,觑准了对方围城的一个薄弱地带,突然起了攻责,很快就冲进了对方的大营,但随着前进的步伐,阻力也越来越大,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他,再勇武也架不住了,只觉得平时得心应手的长矛在手中越来越沉,几挥舞不动,心里只是想停下来吧,休息一下。但理智告诉他,此时,只要自己稍微慢上一步,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猛咬舌尖,剧痛让他反而清醒过来,鼓起余勇,大吼着向前,再向前。终于,面前一空,再无一员敌将挡路,而不远处,城门大开,一彪骑兵正狂冲而来,那是来接应他的。

    艾家新驱兵追赶了一程,见到城中救兵已至,而城上弩箭闪闪亮,自己再追便要进入对方的射程了,当下一挥手,大叫道:“让他去吧,鸣金收兵。”

    冲入自家军中的田新宇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载下马来。

    等他悠悠醒转的时候,人已在城中,眼前是叔叔田丰关切的眼光。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叔叔,快去救萧将军,他被围在三十里开外的草山,快要坚持不住了。”

    田丰默然无语,顾左右而言他,“新宇,你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田新宇急道:“叔叔,我没事,只是脱力而已,你快兵去救萧将军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跟随田新宇杀进城来,侥幸生还的数十名御林军齐齐跪倒在田丰面前,哀求道:“请田将将速速兵。”

    田丰站了起来,在堂中走了几步,忽地同过头来,看着田新宇,“新宇,你也是久经战仗了,与对方的部队也打了好几仗,你说,对方战力如何?”

    田新宇迟疑了一下,道:“叔叔,对方的战斗力比以前要强得多,而且指挥调度也比以前要灵活多了。”

    田丰点点头,“是啊,你在草山之上,看到围住萧小将军的有多少人马?”

    “至少有两万!”田新宇道。

    “是啊,两万,两万人啊,两万人打三千人,而且是早有预谋,打了大半天,居然还没有全歼,你说,是胡泽全派出去的部队都是软柿子呢,还是御林军的战斗力太高?”

    田新宇一呆,想起自己两次突围都是险死还生,不由心生疑窦。“叔叔,你是说……”

    田丰点点头,“不错,胡泽全掉了临溪镇的三千驻军还不满足,将主意打在我这里了,新宇,你想想,我能派多少人出去救萧小将军,成丰城还要不要?我敢说,这个时候,胡泽全正眼巴巴地等着我呢?”

    “可是叔叔,我们要是不去救萧将军,坐看他全军覆灭,日后如何向萧远山将军和国公爷交待啊?”田新宇黯然道。

    “这是我的事!”田丰断然道,“萧远山将军与国公爷都是带老了兵的人,不会看不出胡泽全的这一点ā样,断然不会因为此事而为难我。你放宽心吧!”

    转身对着堂下的数十名御林军道,“你们也都听明白了吧,不是我不去救,而是如果我去了,匀们只会遭遇更大的失败。”

    几十个御林军齐齐地叩了个头,一名军官大声道:“将军的苦衷我们明白了,将军不能去,但我们可以去,我们愿与御林军兄弟同生共死。”几十人爬将起来,便向外走去。

    田丰大怒,怒喝道:“站住,你们要去送死么?”

    “几千兄弟都没了,我们几个也不敢独活。”领头军官强悍地道。

    “来人,给我将他们绑起来!”田丰大声下令,随着他的话单刚落,一队士兵跑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服侍一个,统统按番在地,一根绳子串了起来。

    胡泽全等到日头偏西,也没有等到成丰城中有什么动静,摇摇头,“田丰不愧是齐国公带出来的大将,果然厉害,我虽然知道他能看穿我的计策,但有萧天赐这个饵,本以为他就算知道有毒,也只能咬着牙关吞下去,但没有想到田丰居然有如此担当,连小主子也不要了,好得很,有这样的人做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小艾,传令前线,动总攻,给我吃了他们。”

    艾家新应了一声,转身欲走,胡泽全又叫道:“等一等。”想了片刻,笑道:“小艾,还是你去,记住,留一条生路给那萧天赐,让他逃生去吧!”

    艾家新一楞,“**管,杀了他或逮住他,可都是大功一件啊,怎么能放跑他?这,这,宁王会怪罪下来的。

    胡泽全嘿嘿一笑,“放心吧,宁王殿下定然会明白我的心思,放了萧天赐,便是在他与田丰之间种下了一根毒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作的,嗯,打仗嘛,我还是愿意碰上萧小将军这样的,田丰这样的老狐狸,越少越好,越少越好啊!”

    天黑时分,萧天赐在几位贴身家将的护卫之下,拼死杀出了重围,遁入黑暗之中,心里却是犹如一只毒蛇在厮咬,他恨,恨自己怎么就中了对方的圈套,恨田丰近在咫尺,却不肯兵前来救援,生生地让自己三千精锐化为了泡影。

    “田丰,枉我叫你一声叔叔,想不到就为了上一次袭击吕张大营我率先行动,没有让你分上一点功劳,你便如此陷我于绝地,坐看对方围攻我而不救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心在流血的萧天赐直奔秦州城。

    秦州经此一战,南军挽回了先前的战略顽势,再一次转守为攻,而成丰而成了一座孤城。

    秦州风云变幻,大军你来我往,而此时的定州,却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第三百六十八章:虎子的心事

    整个大楚打得一塌糊涂,此时,唯有定州复州并州李清镇西候治下这一片净土,在平灭西蛮之后,定州难得地迎来了数月的宁静,没有战争,没有了侵袭,连土匪也被剿得一干二净,如今的这三地,在李清的治理之下,真可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如果你这些都没有,是个一无所有的外来户,不要紧,如果你会种田,马上就会分成你一片田地,并在第一年为你提供基本的生活费用,只需要你在以后分期偿还就可,并可享受一年的免除所有税收的优惠。如果你连田都不会种,这里也有无数的手工作坊,可以让你去工作,挣得生活所需。

    这里的平静让无数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蜂拥而来,短短的数月时间,李清治下的百姓便多了近十万人,而李清是来者不拒,他现在治下地广人稀,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人口涌入,在大楚其它豪门视为洪水猛兽的流民,在李清看来却是未来一两两银子的收入,自己只需要在前期少量投入,就可换来以后大量的税收,和源源不绝的士兵。

    一切都在按照李清的心意进行,吕逢春率领的北方军队猛攻曾氏,而曾氏自知实力不如,聪明地实行了坚壁清野,放弃了大片的土地,而坚守一些大城重镇,由于提前得到了情报,这些大城重镇准备充足,足以支撑长期的防守,这为后方重新布置第二条防线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而更让曾氏放心的是,李清承诺的支援已经出发,而且只要他们支撑的时间越长,李清出兵北方吕氏的可能性就越大。

    以空间换时间!这是曾氏制定的总的战争策略。看似曾氏抵抗北方吕氏的最前沿顺州被吕逢春切割得支离破碎,只余下一个个孤城苦苦支撑,但反过来,因为这些孤城的存在,吕逢春的大部兵马也被切割成一支支单个*的部队,互相之间缺乏有效的支援。

    吕氏看似在顺州取得了大片领土,但先前的战略目标完全没有得到实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吕氏一步一步被不情愿地拖入到长期战争的泥沼之中,不拔掉这些孤城,吕逢春就不敢大举进军,但要拔出这些钉子,又谈何容易。

    而在秦州,南军与萧氏打得更为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在秦州展开激烈的争夺,胡泽全担任南军在秦州的指挥官以后,南军以兵力上的优势,暂时压制住了萧氏,但相信随着萧氏增派援兵,秦州将成为新的一个绞肉机。

    最让李清看不懂的则是兴州的屈勇杰,原本在李清的估计之中,屈勇杰只可能在南方与萧氏的战争发动之后,选择一方加入,但事实却让李清大跌眼镜,屈勇杰不知何故,居然筹到了大批的军晌物资,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训练出了数万很不错的部队,让宁王与萧浩然同时投鼠忌器,居然让他在兴州左右逢源,混得风生水起,而原本一皆武将的屈勇杰,在文治之上居然也是井井有条,屡遭叛乱流匪涂毒的兴州在屈勇杰入主之后,境内大为安定,大股土匪被清剿一空,剩余的也只能龟缩在深山大泽之中苟颜残喘,兴州,居然呈现出一种大治的气象。

    所有这一切,都不得不让李清重新审视屈勇杰这位曾经的御林军大统领。而清风带来的情报更让李清对屈勇杰有了几分忌惮,袁方,这位前朝职方司的指挥使也投奔了屈勇杰,要知道,以前的袁方在朝廷位分上,比起屈勇杰是要高的,如果能让这位能臣级人物也甘心情愿地为屈勇杰效力,可见屈勇杰确有过人之处。

    监视兴州所有的一切,这是李清下达给清风的命令,一时之间,大量的统计调查司外勤涌入兴州。谍探界新星白狐清风与老牌特务头子袁方的较量在兴州拉开帷幕。

    虽然有兴州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但这并不影响李清的好心情,他一向是以我为主,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至于敌人或者暂时敌我不分的人,能抑制那是最好,如果实在不能抑制,那最终还得靠己身的实力来较量。李清不认为屈勇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如今,李清镇西候府治下,拥有定复并三个州和广阔的草原及关外的大片土地,合计丁口已有数百万,拥有吕师,启年师,移山师和新近成立的姜奎统领的常胜师,这四个主力师拥有士兵十万余人,另外再加上冯国统带的三州守备部队一万余人,东西都护府杨一刀部,关兴龙部各一万余人,李清实际能调动的兵力多达十五万人。

    民生之上,三州都已踏入正轨,将并州纳入治下之后,三州在粮食之上基本已能做到自给自足,但李清仍指使商贸司想尽一切办法,从中原收购粮食进行了屯集,虽然中原大战,粮食已成了战略物资,成了各州的禁运物资,但在大量财富面前,总有一些人会铤而走险,悄悄向定州走私粮食,而除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之外,定州更是向各大势力售卖武器,食盐等,但结算却不用金银,而是指定只能用粮食结算,各种措施齐下,李清在短短数月之内,已经屯集了足够三州一年的食用粮,而且这个数字每日还在增长。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粮食,有了粮食,便能维治治下的稳定,能维持军队的战力,打仗,首先打得便是后勤,这一点,李清比起其它各大豪雄有着更清醒的认识。金银的确很可爱,但在特定的时候,却又是最无用的东西。

    定州现在是最放松的时候,除了必要的战略警备部队之外,其它的部队都解除了战争状态,转入了训练,休整之中,一连经过三四年的战争,大部分士兵也都到了一个极点,是时候让他们放松放松了。

    而这段时间,成了定州最喜庆的日子,大量的光棍们找到了媳妇,一个接着一个地成亲了,在定州各个地方,基本每天都会听到喜庆的锁呐锣鼓声。李清也开始成天开始穿梭出现在一些中高级官员的婚礼之上,全~文字25~8OO特别是军中,李清带出来的部队军官基本都是新兴的武官团体,高级军官平均年龄较低,层次军官用不着李清出席,他们也不敢奢望李清前去,但从振武校尉之上,李清却是只要有时间,便会去送上一份随喜,略坐上一坐,喝上一杯酒,即便实在没时间去,也会派铁豹去送上喜钱以及祝辞。

    但这一段时间却让唐虎极为难捱,唐虎光棍一个,人又豪爽,好交朋友,好友遍及军中,大量的军官结婚,喜贴总是少不了他一份,接了贴子,便得准备一份贺礼,几个月下来,送礼送得唐虎面如土色。口袋之中空空如也,而他的手中,现在更握着一份极有份量的喜贴,大将吕大临唯一的亲弟弟,参将吕大兵的新婚大喜。

    满脸愁容地坐在李清书房门口,唐虎苦思冥想着在哪里去弄一些不掉份儿的贺礼去,别人看唐虎光鲜得很,大帅的影子,最得大帅信任的人,还能穷了去,其实唐虎大大咧咧,并常钱财来时,都是左手来,右手去,手中根本没有什么余钱,而去他也没胆子收黑钱,要是让大帅知道那可不得了。但吕大兵身份不同,与他交情也非同一般,这份贺礼要是差了,不但自己没面子,吕大兵也没有面子啊。

    唐虎想得出神,李清在书房中连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听到,有些奇怪的李清走出书房,便看到唐虎正一脸愁容,歪着脑袋,一只独眼看着天空悠悠的白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虎子!”李清大叫一声。却将唐虎吓了一跳,瞄见李清站在书房门中,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帅有什么吩咐?”

    李清看着他的神态,有些好笑道:“虎子,你要想什么呢,我叫你几声都没有听到,这让尚先生知道了,只怕又得打你板子。”

    唐虎讪笑道:“大帅恕罪,这却不能让尚先生知道,现在虽然不至于挨板子,但一顿骂是少不了的。”唐虎与李清相处久了,知道李清其实是相当随和的人,他虽然敬重,但倒不怎么怕他,但尚海波却让他有些畏惧,永远是那么一本正经,永远是那么公事公办,有时唐虎怎么看也从尚海波身上看不出什么人情味来。

    “看不出我们虎子也有心事了啊?在想些什么呢?说出来让我替你参详参详?”看公文看得有些累了,李清也想放松一下。

    “其实,其实…”唐虎支支唔唔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大帅,其实我是想问您借一点钱。”

    “借钱?”李清不由失笑,“看你以后还大手大脚不,嗯,你参将的军晌也不低吧,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再说了,你差钱儿了便跟我说,难不成还让我的贴身大将为钱发愁不成?”

    唐虎大喜,“大帅,有您这句话,我算是放心了,您知道的,我一向是左手来钱右手花光,但这一段时间,实是在喜事太多,当是随喜钱我都送出了上百两银子,实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喏,现在吕大兵这厮也来凑热闹,也不知道等到下个月我发了晌再结么,弄得我为难之极。”

    李清大笑,“原来是送人情送穷了,嗯,你说得这也是个问题啊,虎子,有没有想法你也找个媳妇结婚算了,将先前送出去的一把都捞回来,你如果成亲,我送你大大一份礼如何?对了,虎子,你成天跟着我,有没有意中人啊,如果有的话,我来给你作这个伐,不管你看上了那一个,有我去做媒人,对方总得给我三分薄面吧?”

    唐虎黑脸瞬间红了,红得发紫,扭昵不安地看着李清,看一眼,低下头去,又看一眼,再低下头去。

    李清大奇,想不到唐虎真有了意中人,平时看他不哼不哈地,看来在男女之事之上,也不是没有开窍啊。

    “真有意中人了,是谁,说出来,我去给你做中。”李清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唐虎对自己衷心耿耿,早点让他成家立业,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说实话,与唐虎这几处相处下来,自己已更多地将他视做自己的亲人了。

    “大帅,有有一个,不过有些困难,也不知对方瞧不瞧得起我啊!您瞧,我又不能带兵打仗,做一个正儿八板的将军,又不能知书识礼,还是一下残废。”唐虎不安地道。

    “我呸!”李清有些怒了,“虎子,你咋能如此瞧不起自己,带兵打仗又不是没个人都有这个才能,你的才能不在这上面,而且你虽然没有了一只眼睛,但失去的这一只眼睛,在我看来,却是你的勋章,谁敢瞧不起你?告诉我,是谁,我倒想看看,谁敢瞧不起我的唐将军!”

    唐虎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却让李清有些失色,感到很是棘手起来。

    妈*熊的,虎子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呢?李清*起了额头。!~!

第三百六十九章:秀色可餐

    钟静!

    从唐虎嘴里蹦出来的这个名字是李清想也不曾想过的人选,她居然是清风座前第一爱将,被授参将的统计调查司钟静。

    自小习武,久走江湖的钟静武功极强,隐隐有定州武功第一人的实力,虽然没有清风那等风华绝代的容貌,但却也是一个美貌端庄的女子,从平日不多的接触来看,她也是一个眼界颇高的人,不然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今年纪还云英未嫁,小姑独处了。

    如果是别人,李清自信一说就准,但钟静就说不准了,如果钟静不愿意,她倒也不会直接拒绝自己,但只要跟清风一说,清风横插一杠子进来,这事儿基本就黄了。

    “咳咳,钟静啊,虎子你原来荆杳的是她啊,咳咳,虎子好眼力,好眼力!”李清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唐虎虽然夯,但并不蠢,一看李清的神态,便知道李清很犯难,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仍然笑道:“大帅,你也不用为难,虎子也知道,自己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只在梦中想想罢工了,倒不曾真想将她娶进门来,我这癞蛤蟆倒也与众不同,吃不吃得到天鹅肉没关系,只要天天能看到天鹅便心满意足了。”

    李清先是一怔,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唐虎的这一番表白倒是让他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唐虎的自卑倒也激起了他的傲气,唐虎除了没了一只眼睛,其它地方又那里比那些五官端正的人差了,论起对自己的忠心,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象唐虎这们的人。

    跟在自己身边,唐虎从来无欲无求,不求升官,不求发财,如果唐虎真这么想的话,依他现在的地位和与自己的亲密关系以及自己对他的信任那钱财还不是哗哗地装进他的荷包。现在好不容易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虽然有些为难,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虎子,这事儿虽然有些为难,但大帅来为你想办法,嗯,总有法子让你如愿以偿的。”李清捶捶唐虎的胸膛。

    唐虎迟疑了一下,道:“大帅,我虽然喜欢她,想娶她但也不想勉强她,您可不要逼她。”

    李清诧异地了一眼唐虎,“好小子,我倒真是小瞧了你,好吧,我不逼她,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李清思索了片刻这事儿还真得第一个让清风首肯,有清风相助,想必便会事倍功半。“走,虎子陪我去统计调查司。”

    “大帅,这时候去统计调查司干什么?”唐虎瞧瞧天色,奇怪地道。

    “你是真夯啊!”李清怒道,“你想娶钟静,我们不去统计调查司,还能去哪里,难道我一纸命令将钟静招来然后对她说,啊钟参将,虎子想娶你,你便嫁给他吧!这样成吗?”

    唐虎一下就慌了,“啊大帅,现在就去说,不不不,我不去,您让豹子陪您去吧!”

    “没出息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怕什么你,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将来真将钟静娶进门,铁定便是一个一辈子被她骑在头上的货色。”李清笑骂。

    唐虎低平头小声道:“能被自己喜欢的人骑在头上,也是一种幸福啊!”

    李清一下子楞住了,一下子便想到了清风,唐虎甘愿为了心爱的人受委屈,而清风为了自己一直以来受了多少委屈啊!

    看到李清一下子变了颜色,唐虎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大帅,我去,我去就走了。”一挺胸膛,一马当先便走了出去,大有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倒让李清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心情复杂地跟着唐虎出了门。

    清风没有想到这个时光李清会过来,看着李清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房之外,赶紧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道:“将军,出了什么事了,您居然亲自过来了?”

    李清看着案上堆集如山的文牍,再看看清风略显苍白的面孔,不由有些心疼起来,“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现在又不是战时,有些事情可以放到明天再做吗?公务永远是办不完的。”

    听到李清关心的话语,清风心里一阵甜蜜,抿嘴笑道:“将军,情报工作不同于一般事务,我们这一摊子必须要走在共它公务的前面啊,才能让我们定州有备无患,能防患于未然啊,将军过来的正好,我在兴州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正想找个机会去给你说呢!”

    李清竖起一根手指,摇子摇,“别,今天我们不谈公务,我另外有事跟你谈,收拾一下,回你的住所去说吧!”

    清风看了一眼李清,忽地满面飞红,胡乱收拾了一下,轻声道:“走吧,将军!”清风本就生得风华绝代,这突然显露的女儿娇态一下子让李清砰然心动,上前一步,将清风拥在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肢,一低头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粗硬的胡须扎在吹弹可破的面孔之上,粗重的呼吸一下子让清风迷醉在眼前这个男人从骨里透发出来的一股野性,险些便软瘫在对方的怀里。

    “将军,虎子和钟静都在外面呢!”她挣扎了一下。

    李清又深深地吻了一口,这才放开她,退后一步,笑道:“也罢,反正今天辰光还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

    清风含羞横了他一眼,媚态横生的她让李清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穿过满院的合欢huā树,回到清风的居所,钟静早已准备好了酒菜,退出来并替他们二人关上房门,一回头,却看见唐虎正满面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不由奇怪地道:“喂,你今天哪有不对吗?是不是一看到我,面又发痒,想找揍啊!”

    唐虎哼哧哼哧地道:“也不见得就是你赢!”

    钟静哧地一笑,“就你,打了这么多次,有哪一次是你赢了的?”

    “你是胜了,但也不太轻松”每一次你不是也着了我的拳脚,哼哼,要不是看你是女子,打起来我缩手缩脚,你哪是我对手,我最擅长的是便是杀敌,像你们这种江湖比武较技的功夫,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但真上了战场,可就说不定谁输谁赢了!”

    听到唐虎的话”钟静大怒,“呸,难道我没有上过战场,好,今天我们再来打一场,也用不着你缩手缩脚,今天我不将你打得你妈妈都认不得你”我就不姓钟。”

    唐虎哈哈一笑,“打便打,不过我妈早过世了,如果她还有灵的话”你就算把我打成猪八戒,她也是认得我的。”

    钟静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别净贫嘴,让我瞧瞧你是不是又有长进了,走,我们走远一点,不要惊扰了大帅和小姐!”

    〖房〗中”满桌的酒菜纹丝未动,房门一关,早已被清风撩拨得欲罢不能地李清拦腰横抱起清风,径直走进了里间,一番**过后”李清疲乏地躺在床上,清风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纤细的手指在他强壮的肌肉上轻轻滑过,头伏在李清肩上,满头青丝散开,覆盖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小半脸蛋上红晕仍未散尽,侧耳倾听着李清强健有力的心脏声,身子却仍是八爪鱼般绞着李清。

    两人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清风小声道:“你还没吃饭吧,我服侍你洗浴,然后先用饭吧!”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起来。

    李清手一用力,又将清风按倒在自己身上,笑道:“有你我便饱了,没听说过吗,秀色可餐啊!”

    清风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嗔道:“净瞎说,也就你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我有钟静的功夫,看你还敢这么欺负我!”

    一提起钟静,李清忽地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将清风拥到怀里,刮了一下她挺拔的鼻子,笑道:“你一说倒提醒我了,今天我来找你,还真的与钟静有关。

    清风吃吃地笑了起来,“将军,你别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连我的护卫都瞧上了吧?”

    李清嘴一扁,伸手在清风的大腿内到狠狠扭了一把,疼得清风哎呀一声叫了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是我看上钟静,而是另有其人,我这不是找你来商量了吗?”

    清风夹奇,“什么人这么大面子,居然能劳动你来做媒人?”

    李清嘿嘿一笑,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隐隐传来的打斗声让李清会心地一笑,“你说外面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倒没有别的什么事好做,就是打来打去,可怜唐虎,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清风是聪慧之极的人,一听李清这话外之意,猛地明白了这人是谁,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了李清半晌,“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我看这两人倒是挺投缘的,我就没见过钟静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唐虎,你知道不,这种情况一般只代表两种可能,一种是钟静真看唐虎不顺眼,另一种便是钟静对唐虎有那么一点意思。”李清道。

    “钟静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她,她怎么会看上唐虎?两人也不般配啊!”清风讶然道。

    一听这话,李清倒不高兴了,“虎子那一点配不上钟静了,瞧你这话说得,你也没问问钟静,说不定两人王八看绿豆,还真对了眼了呢?我找你是让想办法,可不是让你往外拐的。”

    清风笑道:“我自是没有意见,不过钟静跟我久了,如果她不愿意,我可不许你逼她。”

    李清一笑,“我是哪种人吗?这事儿啊,你私下问问钟静,如果她愿意呢,我便来做这个中人,如果不愿意,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样就不会难堪了,对吧?”

    “我还当你真是想我了才过来呢,搞半天原来是挖我墙角来了?”清风故作生气状。

    李清眨眨眼睛,一个翻身又将清风压在身上,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这你可错了,我是真想你了,这事啊,只是顺带,找你才是正经!”

    见李清当面瞎话,清风正想反驳,却不防李清的大嘴凑上来,将她一嘴的话全堵了回去,只剩下几句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第三百七十章:我愿意

    又是一个艳阳天,当第一缕晨光撕破雾气,破空而出,将光芒洒在满院的合欢huā树上时,李清打开房门,与清风走了出来,两人一出门,就被门外的唐虎吓了跳,脑袋上缠上了纱布,唯一的一只好眼也肿成了一条缝,满脸的於青,看到李清与清风相携出门,本来坐在院里的唐虎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哟一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很明显tuǐ上也受了伤。

    李清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看样子昨晚唐虎又被揍得不轻啊,清风脸sè也有些不豫,钟静这也太不象话了,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李清摇摇头,无奈地一笑,对唐虎道:“还能走吧,能走的话就跟我回去吧!”唐虎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清风,跟着李清一趄一拐地离开了统计调查司。

    两个人刚刚离开,钟静有些畏畏缩缩地出现在清风的面前。

    清风脸sè一沉,道:“跟我进来!”

    走到房内,清风沉着脸坐下,“钟静,你可真是本事大啊,唐虎来一次,被你揍一次,知道的人清楚你们是在比武较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跋扈,连将军的贴身shì卫都敢揍得面目全非,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子吗?还嫌我不够烦吗?”

    钟静有些委屈,轻声解释道:“小姐,昨天唐虎话说得凶巴巴的,我还以为他又练成了什么招数,才特地来招我的呢,您知道,我和他动起手,都是全力以赴的,以前和这个夯货比试,他动起手来简直就把我当生死敌人,招招都毒辣得很,那知道他昨天话说得凶,手上却软得可以”我一时没有收住手,就成了这样了!”

    清风心里好笑,这家伙正央将军来作伐,见到你这当事人,嘴上虽然不服软,手上当然就软了,难怪会吃亏。

    “你坐吧,钟静,你对唐虎怎么看?”清风问道。

    “唐虎?”钟静抬头瞄了一眼清风,“人倒是蛮有意思的”有时憨的可爱,有时却又极为讨人嫌。”

    清风心里一动,“你怎么一见面就和他打架,倒似你们两个前生就是冤家似的,唐虎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你对其它人也不是这样,怎么你们两人互相倒都似看不对眼似的。”

    钟静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与唐虎在一起,tǐng轻松的,打打架,倒可以放松一下。”

    清风点点头”:“说得倒也是,统计调查司的确是压力极大,你又处在这个位置上,更走出不得任何错处。钟静,你是不是喜欢唐虎?”

    奇峰突出,钟静一下子被震住了,呆呆地看着清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有什么难回答得吗?”清风直截了当地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我瞧你们两人的样子,倒是有趣的紧,你知道大帅昨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钟静呐呐地道:“不是来找小姐您的吗?”

    ……哼哼”他呀,是来为他的贴身大将做媒的,唐虎想讨你做老婆呢!将军怕直接跟你说,你一口拒绝,那就没有回旋余地,双方都难堪”所以来探我的口气呢!”清风有些不满地道:“钟静,我跟你说,你如果喜欢唐虎”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如果你不喜欢”倒也不必在意将军哪边,自有我来替你挡着。”

    钟静低下头,一言不发。

    清风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觉得你们两人不太般配,你武功高强,人又长得好,嫁给唐虎的确是不太合适,找个机会我替你在将军那里推了。”

    钟静抬起头,脸sè涨得通红,“不,小姐,我愿意!”

    钟静不同意清风倒是很理解,但钟静一口答应,清风倒是有些惊讶了,“钟静,这是终身大事,女人别的都可以错,就是不能嫁错人,你不要认为这是将军来作媒,就违心地答应了,一切都有我呢!”

    “不是的!”钟静小声地道:“小姐,我自幼习武,行走江湖,见惯了江湖险恶,尔虞我诈,后来跟了小姐,在统计调查司更是见到了更黑暗的一面,心都有些累了,像唐虎这样憨直的人真的是极少见到,他虽然丑了点,但人朴实,作为一个男人,也有担当,嫁给他,我也没什么委屈的。”

    清风默然无语,钟静的这一翻心语,何尝又不是说到了她的心事呢,她的心也累了,钟静可以找一个唐虎这样的人作为她宁静的港湾,累了的时候可以去歇息一番,可自己连这一点也都是奢望,自己这一生注定只能在惊风恶雨之中拼斗,至死方休了。

    “钟静,你想清楚了,如果我把这话说给将军听,将军一旦开口,这事就算定了,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清风最后一次告诫钟静。

    钟静站了起来,对着清风深深地施了一礼,“小姐对钟静的关爱之情,钟静感同身受,但钟静愿意嫁给唐虎,绝不反悔。”

    一天之后,清风来到了李清的书房,唐虎照例泡了一杯浓浓的茶来,看着半杯子的茶叶,清风摇摇头”“虎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给我泡茶,不要放这么多茶叶?”

    唐虎mōmō脑袋,“我又忘了!”

    李清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张银票,对唐虎道:“虎子,前天你不是还在找我借钱么,喏,这个给你,去给吕大兵准备贺礼吧!”

    唐虎大喜,上前接过银票,“多谢大帅了,这一下可救了我的急了,哎呀,大帅,怎么这么多,就算我与那小子关系不错,也用不着一千银子这么多吧,最多一百两就搞定他了。”

    李清哈哈大笑,“给吕大兵的贺礼用一百两,剩下的可是给你的。”

    唐虎滋滋牙,道:“大帅,我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平时都在帅府吃住,也用不着什么钱,再说了,马上也要发晌银了,用不着,用不着,您还是给一张小的吧!”

    李清歪着头看着他,“用不着?虎子,你马上要在定州城置办一套房子,还有家具啊等等什么的,如今这定州城的房价可是翻着个的往上涨啊,即便你唐参将出面,置办一套象样的房子只怕也要好几百两银子吧!”

    唐虎眨巴着眼表看着李清,忽地象明白了什么,脸都绿了,“大帅,你不会不要我了吧,我在帅府住得好好的,干吧要去买房子,大帅,您不要赶我走。”

    李清见唐虎着急的跟什么似的,不由乐得哈哈大笑,清风微微摇头,唐虎真是憨直,见李清还要逗他,倒是有些不忍了,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怎么?你不置办房子,难道让我们家钟静跟你一起住在大帅府的值房么?”

    唐虎一下没有听明白,“司长你说什么?”

    李清乐得捡起一本书冲唐虎就扔了过去,“傻子,你便偷乐吧,你呀,要结婚了,钟静答应嫁给你了。还不拿着银子滚出去,赶紧去置办房子,买家具,准备喜事去,还在这里发什么楞?”

    唐虎这平子算是听明句了,喜讯来得太突然,让他一下子méng了,喃喃地道:“她要嫁给我了,这是真的么,真得么?”

    李清笑骂道:“难不成我和清风两人逗你玩儿么,算了,你要不想娶,却将那银票还我,我再给你一张小的。”

    唐虎唰地一声,速度奇怪地将银票揣进怀里,眉开眼笑地冲着李清深深一礼,“多谢大帅。”再转身冲着清风深深一礼:“多谢小姐成全!”也不等两人说话,一个转身便飞跑出门,却不防被高高的门槛一绊,哎呀一声摔一个狗吃屎。爬起来又飞也似的跑了。

    房内两人都在微笑摇头,以唐虎的功夫,怎么会被门槛绊翻,这是高兴的狠了,完全没有防备。“真是憨人有憨福啊,真想不到钟静会钟情这个家伙?”李清感慨地道。

    “钟静早年漂泊江湖,后来跟着我进了统计调查司,所见所闻,无不是yīn谋诡计,能嫁给虎子这样的憨直汉子,未尝不是她的福气。”清风感慨地道。

    李清听清风这话却是有感而发,想起自己与清风之间的事情,笑容也不由收敛,“清风,苦了你了。”

    清风苦笑着摇摇头。“命中注定,夫复何言,将军,不要说这些事了。

    就像你那天和我说得唐虎好那番话,我也便是一只癞蛤蟆的命啊,能看着你这只天鹅快快乐乐,大业得成,便很开心了。”

    李清一时无语,他与清风的事情,终究是一个死结,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定州在一个月内连接举行了两场盛大的婚礼,一场是吕大兵与红部富森的妹妹冬日娜的婚礼,两人的儿子都快满月了,这场婚礼算是补办,由于涉及到不由的民族,这场婚姻被赋予了更多的政治意义,蛮族一干重臣如伯颜诺其阿都到了场,只有肃顺深恨当初富森在定远将他卖得干干净净,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而定州这边一干文武大臣全是齐聚。

    到了月末,唐虎与钟静的婚礼却更热闹,两人的身份比之吕大兵与冬日娜更加特殊,一个是大帅的心腹中的心腹,另一个却是统计调查司大将,清风的爱将,这两人的成婚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前一段时间大帅与清风之间出现的裂痕得到了有效的弥补。

第三百七十一章:喜讯

    第三百七十一章:喜讯

    喜事连连的六月刚刚过去,七月一开始,定州就又迎来了意外之喜,连李清也没有以派出去的水师先遣队这么快就在黑水洋上寻到了第一个适应建立基地的地点,随着宋发明的回归,更多的舰只满载物资开始自复州水师出发,而邓鹏所在的主力舰队也开始整装,只要连山岛基地稍具规模,他们便可以拔锚起航了。

    李清亲自接见了来自连山岛的海盗家属,好言抚慰之余,更是立即吩咐路一鸣为这些新到的移民分配土地,房屋等一系列安居事宜,这些人安定下来之后,他们的报平安信将随着宋发明回到连山岛,最大可能地让新附海盗安心为定州效力。至于海盗首领元刚,也准舰队指挥官郑之元之建议,封为振武校尉,就在先遣舰队中效力,而他的夫人及儿子元亮,更是按照复州水师中高级将领眷属的待遇,安置到了复州海陵水师基地。

    时至七月中旬,大楚腹地已开始有了夏季的预兆,但定州却还是凉爽如春,一早一晚甚至还有一些凉意,镇西候府议事大堂内,李清正召开一月一次的大型议事会,连复州许云峰与并州揭伟以及上林里东都护府的骆道明都奉召而回,李清这一次大张旗鼓地召集众多文治官员回到定州议事,主要是为了在自己治下开展秋试的工作。

    大楚定制,三年一次开科取士,今年本是再一次开科取士的时间,但大楚各地烽烟四起,南方宁王大举兴兵进攻萧氏控制之下的洛阳朝廷,兵祸延绵之下,延续数百年的朝廷抡才大事也被无限期地搁置下来,十年寒窗苦读的士子失望之极,但面对如今朝廷之形式,也只能哀叹生不逢时了。

    就是在这等形式下,焉然为世外桃源的李清治下,决心开科取士,在李清看来,这就是一次人才收割的机会,自己治下,一直以来,最为欠缺的就是文治之士,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读书人收入囊中,这将极大地增强自己治下的软实力。

    马上可以夺天下,但绝对不能马上治天下,对于这一点,李清是很清楚的,相比于治理天下,夺取天下反而显得更容易一些。

    当然,现在的科举之制依然存在着极大的漏洞,不少人满腹诗书,文章是做得极好的,但论起治国平天下,很有可能就是草包了,而一些诗词歌赋不那么精擅的人,反而对于经国治天下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有鉴于此,李清决定自己属下开科取士,词赋只占极小的比例,而策论将占据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份额,所谓的策论,就是针对眼下时局,做出自己的分析,并提出相应的对策,这一点,对于读死书,死读书的书呆子将是一道迈不过去的门槛。也极易让李清找出自己需要的人才。

    对于李清的这一点改变,路一鸣和尚海波两人是举双手赞成的,想当年两人也都是屡试不第,倒霉就在诗词歌赋实在平常,难入考官法眼,以至于两个胸怀治世之才的人一直蜗居于寿宁候府,久受排举。而一旦找到了赏识他们,并给他们机会的人,两人都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现在的大楚,提起定州路一鸣,尚海波,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骆道明和许云峰二人都是科举出身,诗词等自然在行,不过二人都是实干家,也认为诗词歌赋乃是小道,而经国治世方为大才,李清的这一提议自是毫无障碍地通过,但李清的第二条意见则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李清要在科举之中加入格物科。

    这让骆道明与许云峰很难接受,便是路一鸣与尚海波二人也觉得可有可无,李清加入这一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将懂得一定专业知识,但却很可能大字也不识一个的这一批人加入到官员的行列之中。即便是在李清治下,官员仍然是一个特权团体,是一个受人仰视和尊敬的团体,而这一个团体又基本是由读书人构成,当然,武将除外。李清预想到会受到手下的抵制,但想不到连尚海波和路一鸣也不大赞成。

    自己总不能对他们说,科学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原动力,当然,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会懂,怎样说服他们这是一个问题,在这件事上,李清也不可能蛮干,将自己置于所有读书人的对立面上。

    “各位,关于开设格物科,我想举两个例子来说明,任如清和许小刀两人,相信大家都很熟悉,这两人现在都是我定州治下五品官员,而他们所作的贡献你们也是有目共睹,任如清在兵器的革新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所发明的一品弓,百发弩,改进的八牛弩,为我们在与蛮族的战争中发挥了重大作用,正是用了这些犀利的武器,我们在战场上才无往而不胜,而许小刀,更是埋头精铁的练制,将各种盔甲,武器的性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他们虽然不识字,但对我们定州的贡献,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两人是我们偶然发现,偶然提拔的,但焉不知在我定州,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还会有很多是我们所不知的,不仅是在武器的研发之上,农业,水利等等,无一不是关乎我定州命脉的大事,只要他们有这方面的才能,我们又何吝一官相赠呢?”李清耐心地劝说几位重要的手下。

    “大人,此言差矣,官员关乎我定州体面,说起许小刀与任如清两人,我倒想说两句。”许云峰大声道。

    李清心中暗自叫苦,这家伙是个有名的犟牛,认准了的事绝不回头,如果他一心反对,自己倒真是有些不好办。“不读书则不识礼,不识礼则不知耻,不知耻谈何忠义节烈?这两个家伙整日衣裳不整,形容邋遢,唯唯诺诺,都已成了我定州笑柄,这两人算是有本事的,都已如此,如果大举将此类人纳入官员体制,时日一久,官员还有何威严可言,还如何御下治事?”

    “此话也不尽然。”李清反驳道,“许大人,想你当初在复州之时,还不是挽起裤腿,下到田中劳作。”

    “此一时也彼一时。”许云峰丝毫不为被李清抓住了小辫子而恼火,反而笑道:“下官那时初到复州,而大帅所统领的战事正在关键时刻,我如是做,乃是招揽民心,安定民习之举,此举一时可为,焉能长时为之?”

    李清扁扁嘴,一时倒也不知如说才能说服他们,但心里却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开设格物科,眼下众人一致反对,自己倒不便强来,免得激起众人的逆反心理,但私下里,自己倒是可以先从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那里打开缺口,嗯,是先找尚海波呢还是先打路一鸣呢,为两个人与自己相处更久,也许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想法。

    暂时放下这个问题,众人开始讨论这一次秋试的规模以及一些细节问题,见大帅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许云峰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开科取士是读书人的一件大事,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自然是格外上心。

    “大帅”唐虎走了进来,俯在李清耳边小声道:“桃园小筑的刘强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恒熙老爷子。”

    刘强是桃园小筑的侍卫统领,一向是负责保护霁月的,他怎么过来了,而且与桓熙同行,莫非是霁月病了?李清一向紧张起来,“快叫他们进来。”

    李清向尚海波等人投了一个歉意的眼神,众人也都心知肚明,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好好地品品茶,同时也整理一下思路。

    刘强和桓熙一路走进来,看到堂内高官济济一堂,刘强有些紧张,桓熙却仍是满面笑容,满不在乎,他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愿意就他的大大咧咧而怪罪,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在定州,桓熙基本上是杏林的祖师爷,负责整个镇西候府治下医疗事业的就是此人的侄子,真得罪了他,只怕想找个好医生给自己瞧病都难。

    见桓熙向众人行礼,除了李清,众人倒都是站起来还了一礼。

    刘强先向李清行了礼,再向各位大人一一见礼,好不容易做完这些事,李清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刘强,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霁月病了?”

    刘强还没有说话,桓熙却是大笑着道:“大帅,霁月夫人没有病,老夫今日来此,一是报喜,二呢则是要讨一杯喜酒喝了。”

    “这,喜从何来啊?”听说霁月没有病,李清先将心放下了一半。

    桓熙笑道:“今日霁月夫人偶感不适,便召了老夫前去诊治,这一查之下,大帅却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看到桓熙的模样,李清心里已明白了七七八八,手都微微有些发抖起来,颤声问道:“您发现了什么?”

    桓熙大笑道:“如夫人有喜了,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啊,大帅,你说这杯酒我老头子该不该讨?”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这话从桓熙嘴里说出来,份量那就不一样了,铁定是没跑了,李清霍地站了起来,大笑道:“好好,该讨,该讨”

    尚海波,路一鸣,许云峰,揭伟,骆道明一齐站了起来,走到堂前,“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李清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各位,今日议事便到此为止了,我要去桃园小筑一趟。老尚,你便替我招待各位大人和桓神医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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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