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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踏天下txt下载     马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七章:栽刺

    第五百零七章:栽刺

    铁豹送过去钓杆的时候,李清已经很是艰难地用长矛慢慢地在冰上破开了一个缺口,然后陈泽岳与唐虎也是轮番上阵,将那冰面扩大,眼下已有脸盆大xiǎo的一个缺口了,看到铁豹过来,李清兴致盎然地接过钓杆,那边唐此已爬上岸,拿着腰刀,破开积雪,满世界地找蚯蚓,他运气不错,挖了一xiǎo会儿,居然就nòng了几条上来。

    这边陈泽岳早已扯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冰面上,李清盘膝坐下,将钩从冰dòng中放下去,两眼盯着浮子,居然当真一mén心思地钓起鱼来。

    陈泽岳,唐虎,铁豹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大帅的意思,一时半会是不会起身的,但大帐那边,还跪着一个位高权重的清风司长呢!

    大帅这是在惩罚司长吗?还是说大帅极度恼火,根本没有原谅清风的意思,作为一直跟随在李清身边的人,他们对这一次沈州事变的根由可是知根知底的。但真要征罚的话,以这次清风司长的胆大妄为,至少他们只敢这么说,便是杀头也不为过的,大帅就又只让她跪在那里,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陈泽岳和铁豹将求助的眼光看向唐虎,毕竟唐虎跟着大帅的时间最长,也最有面子,再说了唐虎的老婆钟静可是清风司长的贴身伴当呢!

    唐虎干咳一声,正想开口说话,李清却抢先开口了,“虎子,你回去提一袋子盐来,这一次不是缴获了很多么,嗯,再提一袋子木炭来。”

    几人人都呆了,nòng炭来还可以解释是搞一堆火,提一袋子盐是什么意思,河里鱼可是不吃盐的。唐虎向两人耸耸肩,撒开大步,飞跑而去。

    回到营地,看着清风仍然笔直地跪在营帐前,唐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xiǎo姐来了这里,自己的老婆却不见踪影,钟静可是一直与xiǎo姐形影不离的,这一次也不知xiǎo姐派她去做什么了,唐虎心中浮起一丝担心,这一次的事件,钟静肯定卷进去了,只是不知大帅以后会给她什么惩罚,想必看在自己面子上,总不至于太难为她吧,至于xiǎo姐她?唐虎摇摇头,大帅的心事,谁猜得着呢!

    nòng了一袋子盐,一袋子白炭,唐虎一手提一个,也不想上去与清风打招呼,多尴尬啊,自己说什么才好?

    王琦和韩人杰的目光盯着唐虎打转转,看着唐虎脸上毫无表情,不由都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清风却仍是闭目跪在哪里,算算时辰,都快一柱香了,唐虎不由自主地缩缩脖子,这个天气,再加上xiǎo姐那个身体,可真够呛的。

    提着东西回到河岸,却看到李清已钓上了好几条鱼,正兴高采烈地与两人说着什么。将两个袋子放在冰面上,唐虎看着李清:“大帅,东西提来了!”

    李清点点头,指指一米远处,“nòng两个xiǎodòng,挖个半尺深!”

    陈泽岳和铁豹立即动手,挖了大约半尺深后,李清已是站起身来,提了盐,往dòng里倾倒了一些,然后再撒些白炭上去,“点火,将木炭点燃!”

    三个都是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也不知李清想干些什么,冰天雪地的,又刮着风,唐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木炭点燃,李清蹲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dòngdòng。

    很快,让唐虎等人目瞪口呆地事情出现了,火虽然不大,但他们却发现,xiǎodòng之内,冰面已ròu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也就是说,冰在快速融化,李清抓了一把盐,不断地撒将下去,一两柱香的时间过去后,一声轻响传来,冰面化开,lù出下面流动的水,哗哗的声音传来,李清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明白了么?”他看着身边三人。

    三人都是摇头。

    “盐能破冰!”李清微笑道。“曾氏的靖海营,镇辽营不是就在沱江对岸么?我要做了他!”李清语气转厉,“靖海营,镇辽营是曾氏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也是最能威慑吕逢chūn的军队,吃掉了他后,即使我们这里全军覆灭,也给深顺辽留下深深的隐患,田丰撤走了,定州势力完全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你们说,还拥有数万大军的吕逢chūn会不会再一次动心思呢?没了这两个营,单凭曾逸凡手里那些军队,如何挡得住吕逢chūn手里的jīng锐?”

    “我要给曾氏和吕氏之间栽下一颗刺,外患既去,他们便有极大可能内哄,这一次吕逢chūn吃了大亏,我们退守卫州,他想拿回来可是难上加难,田丰那边兵力损失不会太严重,守住卫州绰绰有余,更何况,他还可以从卢州调集军队,虽然卢州军野战不行,但以定州军官为骨架的军队,守城应当还是绰绰有余吧,吕逢chūn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相比夺回卫州,与定州军这块咯牙的硬骨头去死拼,我想吕逢chūn宁愿去找曾氏的麻烦!”

    陈泽岳顿时两眼冒星星,敬佩地看着李清,看来大帅即便是大败之际,也没有想让敌人好过啊!

    “只是大帅,在这么xiǎo的地方上可以破冰,但大规模地破冰,只怕不太容易啊,而且还不能让敌人察觉,这个难度不泽岳道。

    李清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就要靠我们来努力了,我们手头兵力不够这是最大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想象到当时候战争的艰苦,但我想,亲卫营和你的部队不会让我失望吧!”

    唐虎和陈泽岳立刻tǐng起了xiōng膛,“大帅放心。”

    李清望着辽阔的冰面,微笑道:“当靖海营,镇辽营来攻我时,战到正酣处,他们的兵力源源不绝的通过沱江向我们涌来时,谁能想到,厚达一米的冰面会轰隆一声破开,成千成千的士兵坠入冰河,后面手机看W整理}}的过不来,前面的回不去。嘿嘿嘿!那就好玩了!”

    李清扬声大笑,“想吃我李清的ròu,老子先扒了你的皮!”将钓杆猛地掷在地上,转身大踏步向岸上走去。

    身后,唐虎等人赶紧拾起钓杆,提起几尾冻得**的鱼和没有用完的木炭井盐,紧紧地跟着李清向大营走去。

    中军帐外,默默地站着大群的士兵,众人都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大帐前的清风司长,对于他们来说,清风司长也属于定州的传奇的人物,他们很少能在公共场合看到她的出现,但现在,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却如同寒风中娇弱的huā朵一般,跪在大帐之间已快有两个时辰,身形已是摇摇yù坠,早已不能似先前那般笔直,还是两手撑在雪地上,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去,脸sè已变得惨白,看她的样子,随时都会倒下去。

    普通士兵们并不知道,他们陷进如今的绝境,很大一部分都要拜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的nv子所赐,如果清风想要阻止白部兵变,其实只需要拦截住纳芙就可以做到,在他们看来,统计调查司虽然没有探查到这一次的事件,但谁又能想到呢?他们毕竟也不是万能的。

    他们对此时的清风心里充满了怜悯。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国sè天香,娇弱无比的nv子硬tǐng着在冰天雪地之中跪了数个时辰,都会生起恻隐之心的,更何况现在这些人都是定州军中强悍的存在,天生个个都有一种怜香惜yù的心理。

    李清大步行来,“见过大帅!”士兵们向李清行以军礼。

    李清淡淡地点点头,看都没有看地上的清风一眼,径直入帐,唐虎三人脚步微微一顿,也紧随着进帐而去。

    走进帐蓬中的李清脸上终于没了先前的平淡和从容,怒sè慢慢浮现,一把扯下披风,狠狠地掼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案后,头向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唐虎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在李清面前,xiǎo心地道:“大帅,xiǎo姐跪了数个时辰了,这个天气,xiǎo姐身子又弱,再跪下去,只怕会出事的。”

    “死不了她!”李清恨恨地骂了一句,“为一己之sī,陷大军于死地,虽百死莫赎其罪!”

    唐虎顿时呆住了。

    帐外,王琦跪了下来,韩人杰跪了下来。统计调查司特勤队的队员们跪了下来。

    “大帅!”他们齐声叫了起来。

    清风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牙齿死死地咬着嘴chún,身体开始左摇右晃。

    亲卫营的士兵们一排排地跪了下来,黑压压地一排排延伸出去。“大帅!”他们齐声叫了起来。

    帐内,李清将一杯热茶倒进嘴里,烫得一咧嘴,猛地伸臂将杯子掼子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听到帐内清碎的杯破声,清风身子一晃,终于摔倒在地,四周顿时传来惊叫声。

    唐虎一个箭步窜出帐外,看到晕倒在雪地上的清风,再也顾不得大帅的意思,两手托起清风,大步走进帐来。将清风xiǎo心地放在火盆边,又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清风的身上。

    “大帅!”唐虎乞求的眼神看向李清,“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李清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清风面前,蹲下,看着那张冻得紫青的脸庞,肌ròu狠狠地chōu搐了几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此时还会到我这里来!”李清悠悠地道,“是想我和死在一起么?”

第五百零八章:消失的最后一抹温情

    第五百零八章:消失的最后一抹温情

    xiǎo心地灌进去一杯热水,苍白的脸sè终于有了一丝红晕,眼睑之下,眼珠微微地转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一眼便看到站在面前的李清。

    “将军!”清风幽幽地唤了一声,挣扎着甩脱唐虎的扶持,扑倒在李清的脚下。

    “铁豹,将大帐mén打开!”李清冷冷地吩咐道。

    铁豹拉起帐帘,帐外,是跪了一地的黑压压的士兵。

    “回过头去,看看外边为你求情的士兵们!”李清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

    清风垂下头,紧紧地咬着嘴chún,一抹嫣红从咬破的嘴chún上流下来。

    “如果现在他们知道,他们落入到今天这般必死的局面就是因为有你在其中推bō助澜,甚至jīng心策划,他们是会为你求情还是会扑上来将你撕成碎片?”李清声音陡地尖厉起来。

    清风开口yù言,李清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有多次机会中止倾城的这次yīn谋对不对,你可以逮捕纳芙,不让他有到沈州的机会对不对?你可以告知尚海bō路一鸣等人,让倾城根本没有机会发起这次动luàn对不对?你没有做,你放纵了纳芙出城,促使了诺其阿部的兵变,切断了北伐十万大军的后路,你想要干什么?你要的就是彻底斗倒倾城对不对?”

    李清在一连串的质问中,涨红了脸庞,“你达到目的了,不论这一次如何收尾,倾城在定州都不可能再活下去,无论是尚海bō为首的军事系统,还是路一鸣的文官系统,抑或是定州正在形成的商贾势力,都不会容许她再存在。甚至我也死了,安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定州之主的位子,是不是,你的目的就在这里,是不是?”

    “不是的!”清风忽地抬起头,眼眶中含满了泪水,李清嘿嘿冷笑道:“清风,你才智卓绝,世所罕见,我将统计调查司jiāo给你,是要你为定州,为我保驾护航的,但你当真认为我是蠢猪么?”

    “将军!”清风嘤嘤哭泣起来,“我承认,我是想彻底斗倒倾城,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谋害将军,我,我在推动此事的时候,已经为将军设计好了离开的路径,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让将军脱离眼前的险境的。”

    李清大怒,飞起一脚,就踢向清风,幸亏唐虎站在清风的身后,眼见着李清一脚飞起,马上闪身上前,这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踢在唐虎的身上,将唐虎踢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这一脚真要踢到清风身上,只怕一条命便要去个七八成。

    “大帅!”陈泽岳和铁豹都大叫起来。

    一脚踢空,暴跳如雷的李清一探手,已从唐虎腰间chōu出腰刀,伸手去扒拉唐虎,想将他拉开,腰刀高举,便待劈下。唐虎大惊失sè,卟嗵一声跪倒,两手死死地抱住李清的腰,“大帅息怒啊!”唐虎大喊道。

    陈泽岳和铁豹也扑了上来,跪在李清面前,铁豹抱住李清的两条tuǐ,陈泽岳则两手高举,将李清拿刀的手托住,“大帅息怒,三思啊!”李清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戟指着清风大骂道:“带我离开,我的兵呢?我的大军呢?他们的xìng命在哪里?他们不是爹生娘养的吗?他们没有父母妻儿么?他们本可以带着荣耀,荣归故里,一家团圆,现在却稀里糊涂地要送了xìng命,冤死他乡,林云汐,你的良心在哪里,他们在你的眼里,只是军册上的一组数字么?”

    清风看着李清,知道这一次当真是触动了李清的逆鳞,李清从来没有称呼过她的真名,因为那一个名字代表着她不堪回首的过望,心思细腻的李清从来都是很xiǎo心地呵护着她,但现在,将军是真的怒了,真的伤心了。

    她无话可说,只能俯首在地,咚咚地叩着头,只三两下,额头便被坚硬的地面碰出了血痕。帐内数人僵持了半晌,李清看着已是血流满面的清风,犹自在不停地叩着头,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松手扔掉了腰刀,意兴澜珊地道:“罢了,罢了。”

    看着三员大将犹自死死地抱着自己,不由怒道:“松手!”

    唐虎xiǎo心翼翼地抬起头,独眼睁得溜圆,“大帅,你息怒了吗?”

    李清一巴掌便掴了过去,“还不松手,想干什么,造反么?”

    这话一出,陈泽岳和铁豹两人立即松开双手,唐虎也是讪讪地松开手,“瞧大帅说的,虎子怎么会造反!”

    暴怒既去,李清慢慢地平静下来,心里却疼得很,一直以来,他对于清风有着一股深深的歉疚,这股歉疚让他对清风一向很纵容,对于统计调查司,他也甚少过问,甚少chā足,对于尚海bō的警告也是听而不闻,他一直以为,清风是爱自己的,她所有的行为都会而且只会围绕着自己的核心利益而动,但这一次,清风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我错了!”他的心里低低地道。有些步履蹒跚地走回座位上,缓缓坐下,看着一脸鲜血的清风,心底蓦地一软,但旋即便被愤怒取代。李清知道,自己最后的一抹温情也将在这一次血淋淋的教训中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医官!”铁豹从帐内探出一个头,大叫道。

    医官迅速地跑来,麻利地替清风清洗伤口,裹好纱布,整个过程,李清一直闭着双眼,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一眼清风。

    唐虎独眼左瞧瞧,左望望,然后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与陈泽岳,铁豹三人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大帐。

    看到三人出来,王琦,韩人杰等赶紧围了过来,“唐将军?”他们一齐将探询的目光看向唐虎。

    “暂时没事了!”唐虎摆摆手,“散了,都散了!”

    王琦等人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将军,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再迟,所有的通道就会被封闭了!”清风踏前一步,鼓起勇气,怯怯地道。

    李清嘴角lù出一丝冷笑,蓦地睁开眼,“清风,如果我这样死了,不是更随你的意么?”

    清风眼里又涌上了泪水,“将军!”顿了一顿,“如果将军死了,清风绝不独活!”

    李清嘿的一声,“是啊,你可以为我去死,但你想过没有,你随我死,可以死得心安理得,死得毫无牵挂,因为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而我呢,壮志未酬身先死,你说,我会不会死不瞑目?”

    “将军,你绝不会死的,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将军会安全地离开这里,返回定州!”清风再一次道。

    李清冷笑不语,此时的他,却是再也不敢无条件地相信清风了,哪怕清风此时赶到战场,表现出了与他同生共死的意愿,但李清绝不想死,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死去。

    “清风,你是不是以为,我除了走你安排的通道,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你未免也太xiǎo看我了,实话告诉你吧,你不来,不为我安排离开的通道,我照样会活着离开这里!”

    “将军还留有后手!”清风又惊又喜地抬起头。

    李清哼了一声,道:“这里马上将会爆发一场大战,拜你所赐,跟着我的这一万余官兵不知会有多少人幸存下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你,你走吧!”

    清风一惊,“将军,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我带来的特勤队员们战力不俗,应当对将军有怕帮助!”

    李清冷冷地道:“你觉得一两百人的特勤队对当前的局面有帮助吗?将他们投进去,连个水huā都冒不起来,还是你认为他们都是超人,可以以一挡百,以一敌千?”

    “将军不走,我也不走!”清风固执地道。

    “够了!”李清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我是要你去办事,去做一件会影响到未来天下局势的事情,不是让你去游山玩水的。”

    “什么事情?”

    “你潜去定州,设法联系到宁王,告诉他,我要见他一面。送他一份大礼!”李清道。

    清风眉头微微皱起,思忖片刻,“将军,你是想让宁王出兵东方,夺取辽顺沈三州!”

    “不然如何?”李清道:“经此一役,我定州伤筋动骨,已是伤了元气,几年之内,没有力气,也没有jīng力再次发动一次东征战役,接下来,我们恐怕就要应付天启皇帝连绵不断地进攻,宁王在秦州大败,也是在天启那里吃了大亏,实力已远远不足于对天启形成大的威胁,但如果他能取得此三州,实力将上一个大台阶,重新获得喘息之机,此时此情,我只能让这大楚形成天下三分之局,互相牵制,方能获得局部优势,否则宁王彻底败北,那我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宁王大军基本集结在青州等地,与裘志对抗,恐怕很难chōu调大军进攻曾氏啊?”清风道。

    “水军,不要忘了,他还有水军,明年chūn暖huā开之日,沱江解冻,千里江水,畅通无阻,只消我定州水师不从中作梗,他的水师便可以沿江直上,再说了,这一次,我们的水军也会帮助他取得这场战事的胜利,曾氏,哼哼,你想苟颜残喘,我便让你死得更快!”李清道。

    “是,将军,我马上动身去安排此事,但将军,你真得能安然离去吗?”清风有些担心地道。

    “你看我是一个想自寻死路的人么?”李清不耐烦地道。

第五百零九章:反击

    清风走时,天上下着雪,飘飘洒洒的雪huā被风裹协着,忽东忽西,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朦胧,影影绰绰,难以及远。骑在马上的清风一步三回首,但那高高的辕门外,除了招手示意地唐虎,她最想看到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过脸庞。

    她成功了,她知道,这役过后,自己苦心孤诣,精心算计的谋划终于成来了现实,想必此时的倾城在定州已发动了政变,也许等自己到达宁州的时候,相应的消息就会送到自己的手中,倾城大概想不到,她政变成功之日,也就是她亲手为自己的坟墓砌好了最后一块砖。

    她也失败了。一直以来,她与李清精心呵护的那一片爱的自留地被自己亲手掘断了水源,这片土地将在以后的岁月之中逐渐贫瘠,逐渐荒芜。

    眼前似乎出现李清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那因蒂心而痛入骨髓的眼神,清风的心便如万蚁噬咬,手捂住心口,骑在马上的清风终于扼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起来。

    特勤队员们震惊地看着马上的清风哭得如同风中摇曳的一朵脆弱的huā朵,左摇右晃,似乎随时会从马上摔下来,在他们的映象中,这位传奇性的女司长是一个极为刚强坚毅的人,统计调查司从成立到现在,其间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但清风从未气馁,从未言败。

    深悉内情的王琐与韩人杰两人默默无语地伴随在清风的两侧。

    伤心的哭声伴随着风雪一路远去。

    李清没有去送清风,清风走时,他独自呆坐在大帐之内,手里虽然拿着一叠军报,但眼神飘移,明显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时闪过头裹着层层纱布的清风憔悴的面容。

    “大帅!”,唐虎踏进大帐。

    “嗯!”李清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小姐已经走了!”,唐虎道。

    “知道了!”,李清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小姐走时一直在哭!”,看了一眼李清的脸色,唐虎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李清手一颤,但旋即稳住。

    “去叫陈泽岳和铁豹过来。”,“是!”唐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站在帐内巨大的沙盘前,李清俯身凝视着沙盘之上密密麻麻的蓝旗,看到几支突出的蓝旗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第一支扑上来的部队居然是捍威捍武两营骑兵,真正奇怪啊,从偷袭吕大兵开始,诺其阿大失水准现在更是孤军突出,胆子倒是真大啊,现在我的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支部队不是诺其阿在指挥,倒似是一个外行在胡乱作主。”,李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铁豹狠狠地道:“大帅,您瞧白族骑兵过于突前,与他们一齐逼过来的曾吕二军明显滞后,相差了有至少一天的路程,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差来狠狠地教训这些无耻的叛贼一次。”

    李清冷笑,“曾逸凡和吕逢春不是不知道要与白族密切配合,他们这是故意地落在后面啊,你们瞧瞧吕曾二贼的动态,他们随时可以派出兵马填补白族骑兵身后的空缺,呵呵,他们在打什么注意?让我们两军先拼上一场无论谁胜谁败,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胜利。”,陈泽岳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如果我们兵力足够的话凭借着他们如此离心离德,互相算计,当真是可以各个击破。”

    李清忽然道:“你们说说,先在指挥白族骑兵的会不会是纳芙?诺其阿已被纳芙录夺了军权?”,不等众人回答,李清又自言自语地道,“从偷袭吕大兵开始到现在毫无章法地狂猛突进,连左右翼都不顾了,倒也符合纳芙的性子。

    在房里转了一圈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沙盘,“沱江对皋靖海镇辽两个营离我们还有两天的路程,利用这个时间差,我们先打一场,吃掉白族一部分军队,震骇住右翼的敌人,这样在我们回身对付靖海镇辽时,时间上会更充足,打。”

    唐虎〖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帅,我带队去。”

    李清笑了笑,“虎子,你不行,这一仗打赢没什么悬念,如果真是纳芙在指挥的话,不过打到什么程度就要收手,你可把握不住,你去了,杀得性起,估计什么都记不得,只知道挥军冲杀了,要是让白族缠住,吕逢春的骑兵选准时间冲上来,那可就惨了。这一仗,我亲自去。”

    转过身来,对着陈泽岳道:“打白族骑兵,不是我们这一仗的目的,消灭一部分白族骑兵,借此吓唬一下我们右翼的敌人,是为了给歼灭靖海,镇辽两营创造机会,所以,重点,还是在这边,打这部敌人,我们要选定战场,在迫使敌人在我们选择的战场上进行作战,泽岳,你过来。”,陈泽岳大步走到李清身边,李清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地方,“我选定的战场在这里,我带亲卫营出去作战,最多两天,两天时间,你要将对方诱到这里,并且在这里构筑成坚固的营垒,我估计,我们在那边打响的时候,靖海和镇辽肯定会趁着我们强大的骑兵不在的时候进攻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陈泽岳点点头,“这几天我召了一批老卒,一直在研究大帅教给我们的办法,现在已基本掌握了,保证到时候能给敌人一个绝大的惊喜。”

    “时机,重点是时机的把握!”李清强调道,“我们能不能冲出去,能冲出去多少,就在这一次对时机的把握上!”

    安福寺,白族大营,原本诺其阿的事将,白族贵族迭摩正在苦苦地劝说纳芙。

    “公主,我们不能再向前走了,我们现在,已领先了友军整整一天的路程,而且这还是以骑兵的速度来算的,如果以步军的行军速度,就有两三天了,我们孤军突出,左右两翼完全暴露在外,过于危险了。”迭摩忧心忡忡,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军事常识,只知道挥军猛进,眼里就只有沱江边上的李清,但迭摩可知道,李清不是一中人病猫,那是一头猛虎。

    纳芙忽着儿子”看着迭摩,冷笑道:“迭摩,以前的你可是一员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想不到现在,也变得胆小如鼠了。是,我们是突拼了,但你怕什么”我们有一万精兵,李清有什么,他的大军现在已经跑了,田丰丢下掉逃往了泉城”李清手里只有三千亲卫营是骑兵,还有陈泽岳的一个步兵营,合起来也只有万余人,还要防守他的左翼,他还有胆子出来打我们不成,现在李清只怕是龟缩在大营里“俚惶不可终日吧!再说了”就算他来了,我们一万骑兵打他,还打不赢么?踩也踩死他了。”

    迭摩张口结舌,公主说得这是什么道理,两军相遇”难不成是小孩子打架不成,人多就一定能赢么?这一次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劝说公主,不能再这样冒险,李清的确只有三干亲卫是骑兵,但这三千骑兵的战斗力,迭摩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以前他与诺其阿也讨论过李清的这支亲卫部队,诺其职的判语他记忆犹新。

    “如果我只有手里的一万骑兵,我绝不会愿意与这支亲卫军正面冲突”这支军队无论是在战力,装备”意志等各方面,在现大的大楚,绝对是首屈一指,远远领先与其它各军,他的单个士兵也许不能以一挡十,但当这些士兵聚集在一起,绝对可以抗衡十倍于他的敌人。”

    “公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冒险突进了,我们至少也要等一天,让友军再向我们靠近一点后再行动,这样,即便有什么意外发生,友军也能即时赶过来支援我们,公主,我知道您想报仇,想切下李清的脑袋瓜子来祭奠先皇,但这也不必急在一时啊,现在李清已成了翁中之鳖,早两天晚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迭摩如此坚井,纳芙也有些无奈,“好吧,那就等上一天,但是迭摩,你给我记住了,李清只能是死在我们白族手中,我希望能亲手割下他的人头,这,你能做到吗?”

    迭摩重重地点点头,“公主,只要友军赶过来,我们配合作战,击溃李清所部之后,我保证,李清一定会死在我们白族手中,而不是吕氏或者曾氏。”

    “那就好!”纳芙脸上鼻出了笑容。怀里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却哭了起来,纳芙赶紧站了起来,抱着孩子在帐内打着转,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背。

    “好宝宝,快睡觉,妈妈就要报仇了!你也知道了?迫不及待地要摧妈妈吗?别急别急,快了!”

    迭摩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就在此时,地面忽地震颤起来,迭摩一惊,定下神来,地面上震颤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迭摩骇然失色,骑兵!大规模的骑兵正在向这边奔袭。

    “敌军偷袭!”迭摩一声怪叫,一个箭步窜出帐外,此时,帐外的骑兵也发觉了异壮,这些士兵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吹号角,聚兵,有敌来袭!”迭摩大叫道,此时此地,除了李清的亲卫营,那里还会有别人。

    “保护公主,准备作战!”

    一点小解释:有书友质疑,李清被包围了,清风是怎么进去的这个问题,枪手要说明一下,一百个包围十个人,大家可以手拉手将这十个人围得密不透风,但十万人包围一万人,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军事上的包围,其实只是扼守住各交通要道,截断所有能通行的道路即可,想要做到密不透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李清被包围的情况下,大部队是无法进去,但小规模的渗透却应当很容易。!~!

第五百一十章:震慑

    第五百一十章:震慑

    这已不到一万的白族骑兵,的确是jīng锐之极,在从地面的震颤中判断出有敌来息,到上马列阵,冲出大营,只用了不到十息时间,虽然阵形还稍许凌luàn,但仅凭这一点,他们便有傲然立于世的资本,但他们奔出营垒,看到在自己眼瞳中不断放大的对手时,脸上仍是lù出骇然之sè。

    黑sè的披风,黑sè的战马,黑sè的盔甲,配着红sè的披风,齐唰唰高举过头的斩马刀,对面的骑兵宛如从地狱中脱身而出的魔神,高举着死神的镰刀,如同一片乌云,踏着冻得结结实实地冰雪大地,席卷而来。

    没有一般骑兵冲锋时的山呼海啸的呐喊,有的只是无边的沉默,如山的压力,如雨点般敲击地面的马蹄声,迭摩只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双方距离正在迅速接近,迭摩甚至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将领的面容,那醒目的黑眼罩提醒着他,那是唐虎,唐虎出现,意味着李清也在这支队伍之中。

    没有时间发挥白族骑兵最为擅长的奔shè之术,这一点距离只够他们拔出战刀,摧动战马。“对冲,对冲!”迭摩嘶声吼道,自己这方失去了先机,没有了速度,没有了奔胜,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人多势众。

    不等迭摩等人的战马跑出速度,亲卫营已一头扎进了他们的阵形之中,双方巨大的速度差距顿时让亲卫营占尽优势。亲卫们横拖斩马刀,如风似电,根本不用自己发力,仅凭着马速带来的巨力,便像割草一般地将白族骑兵削下马来。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唐虎在双刀斫下两个人头,鲜血喷上他的面mén之后,终于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兴奋的嘶吼。

    迭摩脸sè苍白地站在中军旗下,不断地将一队队的骑兵投入战场,降速,只有将对方的速度降下来,将他们陷入到阵地战当中,凭借着自己数倍于敌的优势,这仗才有的一打,李清亲卫营的战力号称天下第一,他们的武器装备更人无人能出其右,不说别的,单是他们身上的盔甲,就全部是由jīng钢打制,不但轻便,而且防护能力更是比一般的铁甲强上数倍。

    李清在铁豹等人的簇拥下,随着大队向前冲锋,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拔出他的战刀,敌人也无法接近他的身边,前进的速度愈来愈慢,李清骑在马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方中军旗下,发号施令的不是诺其阿,而是迭摩。

    迭摩不是什么惊才绝yàn之辈,但也是中规中纪,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每一次投入兵力的时机掐得恰到好处,每每在亲卫营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将新的战力投入进来,不断地降低着亲卫营冲锋的速度。

    “变阵,凿穿!”李清下令。

    号角声响,短长有致,整齐的冲锋队伍忽地变阵,从两胁上一左一右拉出两个翅膀,两翅两人一排,突然发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赶上了排头的骑兵,冲锋的队伍打击面骤地变宽,齐声大喝声中,一排排斩马刀同时举起,同时落下。

    沉重的斩马刀此举彼落,从他们的间隙之中,不断地shè出连发手弩,将挡在前面的白族jīng锐hè翻。

    李清终于拔出了他的战刀,怒吼道:“凿穿!”

    “威武!”三千亲卫终于第一次爆发出了巨大的呼啸声。

    迭摩脸上变sè,他身边的纳芙脸上也第一次变了颜sè,先前李清的冲锋竟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而现在,他们终于在最近的距离内见识到了亲卫营全力爆发时巨大的冲击和杀伤力。

    如果说白族jīng锐是巨làng,他们便是礁石,让扑面而来的lànghuā撞得粉身碎骨,如果说白族是巨石,那他们便哪同大锤,一锤一锤将石头击碎,看着突然加速,一步步迅速接近中军大旗的亲卫营,迭摩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股寒气,看看身边的纳芙,再看看正在bī近的李清大旗,“退!”

    如果没有纳芙在身边,迭摩一定会迎难而上,拼死阻挡,但现在,他只能暂避烽芒。

    凿穿!

    三千亲卫营风一般地从白族jīng锐之中突出,旋即卷进了对方的大营,斩马刀下,帐蓬破碎如片片蝴蝶漫空飞舞,所有挡在前面的活物无不惨叫着倒下,营火点着了破碎的大帐,旋即引燃了营中粮草,熊熊大火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便漫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亲卫营并没有返身冲杀,而在击破大营之后,便向远方驶去,在迭摩的视野之中,他们终于消失。

    迭摩脸sè苍白,白族骑兵也是惊魂未定,这一场骑兵对战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但给他们造成的震撼却无以复加,一向自诩jīng锐的他们,在定州亲卫营面前的确是自叹不如。

    这一次突然的袭击定州亲卫营以损失百余人的代价,换来了杀敌过千的战果,摆脱白族骑兵后,李清率领亲卫营急驰数十里,然后稍事休息,匆匆地吃过饭,便又踏上归程,李清估计,自己率亲卫营出击后,沱江另一侧的靖海,镇辽两营一定会按捺不住,向陈泽岳发动进攻的。

    李清的目标一直便是靖海和镇辽两个曾氏jīng锐营,这一次利用白族骑兵过于突前,进行一场闪击战,真实的目的却是威慑对方,让其放缓前进的步伐,否则在自己正收拾靖海镇辽两营时,白族突然杀过来,那就极有可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战果了。

    李清要为收拾这两个营争取一到两天的时间。他要的便是这个时间差。

    李清达到了目的。这一场闪击战过后,不但迭摩震憾不已,便连纳芙也终于失声,不再摧促迭摩加速前进了,她想要李清的命,但却不想在李清倒下之前,自己便先倒下,看了今天这场战争,看到亲卫营排山倒海似的攻势,纳芙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假如李清不走,假如李清将那个步兵营也带了过来,假如自己真得单兵突进,进攻李清,恐怕自己不但杀不了李清,便连手里的部队也要全部栽进去。

    纳芙并不心疼士兵的伤亡,她只想要李清死,那怕为此搭上所有士兵的xìng命,但如果达不到她最基本的要求,她也不会再冲动。看着一片狼藉的大营和遍地的尸体,纳芙不得咬着牙,恨恨地道:“停止前进,等待友军赶上来之后,再一齐出动吧!”

    迭摩顿时松了一口气,任何一只部队单独面对亲卫营时,总是会泛起一阵阵的无力感,迭摩寻思,也许只有达到了十倍于对方的兵力,才能稳cào胜卷。

    沱江对岸,曾氏靖海,镇辽两营的统兵大将曾充觉得自己逮到了良机,探子回报,李清的亲卫营离开大营,正急速驰向右翼,曾充知道,那一边,有一支jīng锐的骑兵正在迅速地bī近李清,看来李清终于是坐不住了,三千亲卫营走后,李清只余下一只六千多人的步卒,自己已经拥有了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如果能吃掉对方,那么,与白族火并一场的李清即使获胜,回来后也只能变成自己的猎物。

    如果李清的亲卫营还在,步骑配合,曾充绝对不会打这个注意,他宁愿等到各路部队一齐向中挤压之后再动手,虽然功劳不大,但胜在稳妥,但现在,一个巨大的yòuhuò摆在他的面前,吃掉眼前的这支部队,那毫无疑问,这场战事的首功将归于自己,如果运气够好,甚至能在吃掉这支部队后,再击败无论胜败归来的李清。

    杀死或者击败传说中的战神李清,这让曾充jī动得不能自已。

    曾充开始调兵遣将,哨探一bō一bō地越过沱江,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留守大营的对方守将开始拔营,向着沱江上游前进。

    对方一走,曾充却更加坚定了打这一仗的决心,看来对方的守将已知道自己要动手,自忖不是对手,不得不拔营而去。

    陈泽岳的确走了,但却不是因为曾充想象的怕了他,而是在他发现对方果然有趁这个机会动手的意愿时,他开始向李清选定的战场进发,李清选定的那个地方,特殊的地形将迫使曾充只能从正面进攻定州军,而没有可能两侧迂回。

    看着蜿蜒曲折的沱江,陈泽岳冷笑,“来吧,xiǎo子,让你看看定州军的风彩。”

    扎下营盘,开始构建防御工事,陈泽岳的防守正面正对着沱江,与沱江相隔数十米,沱江江堤便成了他的第一道防线,高约两米的江堤被泼上水后,结成冰墙,滑不溜手,其上,再筑了一道高约一米的xiōng墙,这些xiōng墙完全是由积雪垒成,然后再泼上冷水,在如今这个天气下,却是坚逾钢铁。

    这位曾经的jī鸣泽训练营部教官一不做,二不休,在自己的阵地上干脆用雪筑起了一个个简易版本的棱堡,反正积雪取之不尽,用雪筑城,简单之极,泼上冰水,比一般的土木结构的城墙还要坚固得多。

    不到一天时间,陈泽岳便在原野之上构筑成了一个看似简易,却杀机暗藏的防御群。而在当天夜里,陈泽岳更是派出人手,一夜未曾歇息,秘密地将李清jiāo办的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第五百一十一章:激战沱江

    曾充在看到陈泽岳选择的设防地点时,暗自骂娘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定州的这些将军们果然个个肚子里都是有货的,陈泽岳在定州军之中名声较响,大量的基层军官都出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但对外,却甚少有人知道他,他出征较少,也没有什么叫得响的战役,但如果对手因此而小视他,注定是要吃苦头的。

    定州军驻防地点是一个呈U子形的地形。两头是险峻的大山,森林覆盖。积雪厚达数米,陈泽岳就将兵力布防在这个U字形的底部,你想从两边渡江过来夹击他,可以啊,但你就得绕上一大段路,越过险峻的山脊。在这个季节,这种天气下,几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相反。因为沱江结冰,原本这里宽阔的水面反而变得一马平川。

    站在光滑的冰面上,曾充凝视着对面那片再冰雪堆砌的防线。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看起来不好打啊,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靖海营统领曾逸飞,镇辽营统领曾逸扬站在曾充的身边,两人也都是年过四十的大将,他们都来自曾氏家族,曾逸飞,曾逸扬是曾氏少帅曾逸凡的远房堂兄。而曾充算起辈份,却是曾逸凡的叔叔辈了。

    ,“定州军威名在外,对面的守将陈泽岳。虽然声名不显,但看李清将他带在身边,就知不是易于之辈,而观其选择战场,布置防务,虽然看不到什么出奇的地方,但也是中规中纪”这一仗不大好打,你们有心理准备了么?……曾充面色凝重地问道。

    曾逸飞摸了摸胡子,有些不解地道:,“定州军能打的陆军不少。像天雷营被称作定州陆军第一,其次像暴熊营横刀营,旋风营,常胜营,无不威名赫赫,便是镇守定州的磐石营。虽然在平蛮之后就没有上过战场。但也是声名在外,眼前这个营却连名字也没有,应当不是定州军的主力营,为什么李清却将他带在身边呢?……

    曾逸扬也点头道:,“是啊定州军规,只有立下赫赫战功的军队方能被赐于营门。便连这一次反叛的白族当初也被李清赐名捍威捍武。这个陈泽岳是什么来头?能让李清如此看重?。,曾充摇摇头”“不是很了解,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既然李清放心地将此人带在身边那就绝对有他的长处,我们小心一点……

    曾逸飞点点头:,“叔父放心,对上定州军,便是一支抬重兵我们也不会掉以轻心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想这也是大帅将我们调来的原因,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做掉李清”我们曾氏就会祸延连连了!……

    曾充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真是不想与李清这等人为敌啊!但愿这一次能将李清留在沈州,否则曾氏祸不远矣!逸飞。你的靖海营先上吧,多携带器械。不要心疼那些东西用完了我们可以再买,再造,我们失败不起,甚至耽搁不起。逸扬,战事一起,我们就要一举拿下白天逸飞主攻,晚上你主攻,轮番上阵不给对手一定喘息之

    ,“遵命!……曾逸扬,曾逸飞两人躬身领命然后转身返回自己的驻地,曾充站在冰上,最后一次凝视了一眼对面的阵地,猛地转身返回自己设在一处高地上的指挥营地上,站在那里,面前的战场俯览无余。

    上百面战鼓咚咚地敲响,一排排的步卒下到冰面,迅速集结成密集的阵形,一抬抬投石机被小心地放到冰面上,紧跟着密密麻麻的蝎子炮,八牛弩也被放到冰面上,冰面光滑,平时需要数十人才能移动的投石机。现在十几个人就可以推动。这些重型器械被推到沱江〖中〗央时。被固定在原地,步兵则越过这些器械,开始推进。

    第一发石弹划,过沱江,咚的一声砸在江堤上,测定了射距,很快投掷兵们便忙碌地调整射击角度,搬运石弹。

    陈泽岳营地的后方,十数台投石机此时也正蓄势待发,看着对面的投石机。陈泽岳眼角抽搐了几下,他妈的”全是定州出产,以往定州与对方比拼射程和精度的投石器。这个时候没有了丝毫优势。

    ,“给我先瞄准了那些投石机,棒毁他们……,陈泽岳道,这东西的威胁太大,一发弹下来,运气不好的话,能将好几十人打死打伤。

    ,“将军,我们的投石机设在阵地后,够不着他们!……一名校尉恼火地道。

    ,“他妈的,算计得倒准!……陈泽岳啐了一口,对方显然算计好了定州投石机的射程,他们能打击得了自己的前沿阵地,自己却没法进行火力压制。,“狗娘养的,既然这样,那就干他们的步兵,老子这里好歹还有掩体,你们却是光着脑袋。”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烦得不行,定州军现在差什么,差得就是军力,就是数量,而敌人却打着注意要与他们拼消耗。

    两边的战鼓同时擂响,鼓声逐渐激昂起来,两边士兵也在激昂的鼓声中,情绪被一点一点地勾起来,直到一声声的号角起骤然响起,两岸几乎同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石弹旋即划过天空,落向对手。

    轰隆几声,几处掩体立即被砸塌,数名士兵被压在下面,而江面上,却爆起一路血huā,定州军防守阵地上的胸墙阻挡了石弹的滚动。但在沱江之上,那些落下的石弹在冰面上却是如鱼得水,较之平时的杀伤力大了何止数倍。第一轮互射,却是陈泽岳大占上风,陈泽岳哇呀呀一声怪叫,大笑起来,“天助我也!”

    光滑的冰面上,血水沽沽流动,红色迅速在白色的冰面上扩展开来,进攻的士兵们踩着同伴的血迹,红着眼睛,呐喊着,嘶吼着,扛着简易的木梯,推着简易的楼车。沿着冰面迅速推进。这种楼车却是曾充在观察对方的防线之后,就地制作的,仅有约三米高,一边是斜道。推过去往江堤上一靠,士兵们顺着斜道奔上去。反倒可以居高临下对防线后的定州兵进行砍杀。

    曾充不担心军力,他知道。此时在他的对面,只有六千余名定州兵,而他自己,主力战兵便有接近一万五千人,算上辅助兵,足足两万出头。而在他身后,还有辽沈两地的其它兵力源源不绝地赶过来。便是耗。也可以耗尽对手的兵力。那怕攻不破。也能让敌人在防线后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不担心打不下这条防线,此时,他的注意力却放在李清带出去的那三千亲卫营身上。

    陈泽岳将兵力布防在这里。的确可以让自己无法两面包抄,只能正面进攻。但同样,李清的亲卫营在返回后也无法前去支援他,换言之,陈泽岳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死地。除了绝一死战,他无其它法子可施,当然。他可以退回到身后的大山上去”但这个季节,进入山区。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陈泽岳会这么做?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清在回来后,极有可能越过封冻的江面,自身后袭击自己,所以。那怕正面战场足够宽。曾充仍是只命令两营轮流进攻。而剩下来一营主力在身后布防。防止李清自后冲击。

    小心驶得万年船,曾充心下道。李清此去。必然是去袭击突前的白族精锐,说实话,曾充对这些蛮族没有丝毫好感,这源于大楚数百年来对蛮族的敌视,李清杀多少蛮子,曾充都不心痛,那怕现在他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曾充更关心的是李清在此役会损失多少,蛮子虽然可恶,但他们的战斗力却相当可观,特别是这些白族精锐,更是不容小视。

    最好是李清将蛮子全灭,自己也损失惨重,那就两全齐美了。

    曾充小小地在心里意淫了一把,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李清既然敢于在这个时候出击,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吃掉一部白族精锐后,反身扑回来对付自己,对于右翼的情形,曾充走了解的,不论是曾逸凡也好,还是吕逢春也好,都有意地向后拖延了两天的路程,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他们是想让李清与白族先火拼一场,然后再来捡便宜,对于两人的这种选择,曾充也毫无疑义,相反,他认为就应该这么做。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而且蛮子现在掌控在那个叫纳芙的疯女人手中。更是死得越多越好。

    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杀了,曾充不寒而栗。

    对面的抵抗丝毫不出曾充的意外,抵抗异常顽强激烈,打了小半天时间。自己的部队连江堤也甚少攻上去,却已死伤过千,但敌人也铁定好不到那里去。看到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曾充想到,便是累,我也累死你。

    靖海营开始陆续后撤,而镇辽营养精蓄锐了小半天的士兵开始踏足冰面。两营开始交换角色。

    定州军防地,陈羊岳拄着刀,坐在毛毡上。闭着眼,听着一员校尉大声地汇报着战损。

    “传令前沿校官们,敌人不会停止攻击。他们至少要抵抗到二更时分,才能放弃江堤阵地,撤回到棱堡。”陈泽岳大声下令。

    这一战过后,自己这个营还能有多少人存活下来呢?陈泽岳不愿去想这个问题,更不愿却想即便打赢了这一仗。但仍然被包围着的态势怎么逆转呢?!~!

第五百一十二章:冰裂

    第五百一十二章:冰裂

    沱江之上,火把如繁星点点,将数里宽的进攻面照得透亮,镇辽营接替靖海营继续进攻,从午后直到此时,曾充的进攻从未停止,光滑的沱江江面此时已泥泞不堪,鲜血,泥土hún和在一起,被士兵的大脚踩成一团团泥浆。

    饶是定州军jīng锐,意志被陈泽岳炼得如钢似铁,但在如此高强度地战事中,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疲惫,只是麻木地挥动刀枪,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刺倒,砍杀。

    自从到了夜间,定州军的投石机就不间断地向进攻的士兵投shè淋满了油脂的柴捆,这些熊熊燃烧的柴捆落在沱江冰面上,立即发出哧哧的声响,虽然不至于熄灭,但说起杀伤,那就可笑得很了。

    曾逸扬看到对手在如此的天气居然妄想用火攻,诧异之余,也不由觉得好笑,燃烧的柴捆落在江面上,起到的更大的作用倒似在为进攻军队照明,看来对手已是黔驴技穷,无法可施,而且很可能准备的石弹也告尽,只能用这种东西来安慰士兵了。

    时近二更,让曾逸扬振奋的事情终于出现,镇辽营攻上了江堤,定州军第一道防线顿时告破,镇辽营士兵cháo水般地涌上了江堤。不需要在仰攻对手,让曾逸扬大为兴奋,提着刀,亲自走向沱江,踏上最前线督战。

    虽然定州军的装备极好,头套,手套,棉衣一应俱全,但在这样的天气下连续作战,寒冷的天气仍然有着巨大的威胁,一直坐在中军指挥的陈泽岳双脚早已冻得麻木,看着蚂蚁一般攀爬上江堤,疯狂地向着自己最后的阵地涌来的敌军,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无力感来,敌人太多了,那怕自己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自己同样也承受着重大牺牲,打到现在,自己手下连死带伤,失去作战力的士兵已超过一半人了。

    敌人数量众多,无惧这种消耗,但自己还能承受多久,沱江之上的布置,到如今还毫无反响,不由让陈泽岳担心,这种手段倒底会不会凑效,如果不能成功的话,那今天这里只怕便是自己的成仁之地。

    陈泽岳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坚持到天亮。

    沱江对面,曾充看到曾逸扬终于攻破敌军第一道防线,不由一拍大tuǐ,大叫了一个好字,攻坚战,最难打的就是第一道防线,特别是今天这种战场,打破了敌人重兵屯集的第一道防线,便是这场战事的逆转点,士气将大振,进攻的难度开始下降,士兵不用再仰攻,进攻效率也将成倍增加,看来彻底击败敌军未时不远,站起身来,在原地踱了几步,再看看黑沉沉的左右,终于下定决心。

    “传令靖海营曾逸飞,调两个翼,支援镇辽营,争取在天亮之前,彻底拿下对手!”曾充下令道。

    一队队士兵被投入战场,沱江对面,短兵相接,最前沿的冰雪棱堡之中,定州军开始了与对手的ròu搏作战,嘶喊声,惨叫声,刀枪撞击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浇在冰面上,还来不及在寒冷的天气中流动,新的热腾腾的鲜血便将其覆盖,不断有尸体沉重地砸在地上。

    陈泽岳已亲自上阵了,带着自己的亲卫,组成了最后的预备队,那里的防线出现危险,他便飞奔而上,出现在哪里,纯钢打制的战刀早已砍出了缺口,此时,全军都已陷入了苦战,各自为战,任何命令都已无法得到有效贯彻,拼死作战的士兵只是为了活着而战了,杀掉对手,自己就能多活一刻。

    鲜血泥浆覆盖的江面上,原本光滑的江面,已出现了密如蛛网的裂纹,裂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张,冰面发出格格的响声,但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一只只大脚踩踏上去,上万人同时在江面上向前奔跑,更是让这种裂纹变长,变粗,有些地方开始出现能chā下一整支手掌的裂隙。

    阵地最后方的定州军投掷兵,将最后的石弹安上去,绞紧绳索,猛力将石弹发出去,十数发石弹落在江面上,也不管他造成了什么战果,这些投掷兵们拔出腰也,吼叫着冲向前面的防线。

    一发石弹落在江面上,发出卟的一声响,居然击碎了冰面,溅起了几股水huā。一个侥幸躲过石弹袭击的士兵被冰水浇了一身,他诧异地低头看去,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厚厚的冰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薄,他居然看到流水。

    他张大了嘴吧,卡卡一声,他的一只脚猛地踩空,整个人斜倒下去,半个身子都浸到了江水里,丢掉手中的武器,两手猛地扒拉住身侧的江面,竭力想要爬起来,但随着他的发力,身侧的冰面几乎同时发出碎裂声,卟嗵一声,他带着无比的诧异,落入到沱江之中。

    整个江面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格格的声响,士兵们终于发现了异常,停下奔跑的脚步,看向他们的脚下。

    曾逸扬意气风发,一手执大旗,一手挥舞着大刀,正在鼓舞着士兵们奋通向前,当巨大的冰裂声响起时,他骇然低头,却发现自己正在缓缓下沉,脚下方圆数米宽的冰面四周,出现了一道道不规则的裂隙。

    这怎么可能?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这个念头,这个时节的沱江,为什么冰面会裂开?

    “将军,江面破了!”有士兵大声喊道。

    不等曾逸扬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加速下沉,此时江面上,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原本浑然一体的江面此时正分裂成无数块,正在迅速破开,布满江面的镇辽营士兵下饺子一般卟嗵卟嗵跌下水面,消失无踪。

    “天罚!”曾逸扬脑子里忽然荒谬地掠过这个念头,此时,他的下半身已完全浸在了水中,身边的亲兵正惊恐地叫着向他伸出手来,想将曾逸扬拉上江面,但随即他们身边的冰面也在清碎的响声中碎裂。先一步跌下江去。

    密布江面上的镇辽营士兵瞬间完全炸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们luàn成一团,有的拼命向前冲,有的却转身向回跑,挤作一团,随着他们动作的加大,冰面破裂的速度愈发加快,跌下去的人从开始的一个一个,到现在的整群整群。

    已爬上岸,正在拼命进攻的镇辽营士兵察觉到身后的异状,骇然回头,却见到同伴们正在飞快地从江面上消失,冰封万里的沱江,在这数里方园内正在碎裂,流水撞上前面的冰面,jī起巨大的水huā。

    恐惧让每一个人都僵立在当地。

    定州军阵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万胜,威武,万岁的吼声瞬时压倒了所的声音,已麻木了的定州兵士兵霎时之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个个从阵地之上跃起,挥舞着手里的武哭,砍向失魂落魄的镇辽营士兵。

    “老天爷显灵了!”有人大声吼道。

    这吼声彻底击碎了镇辽营士兵最后的意志,是啊,如果不是老天爷显灵,要惩罚他们,为什么沱江会在这个时候解冻,而且裂冰居然就只在他们进攻的这数里范围之内?

    满怀胜利喜悦的曾充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换,同所有的士兵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沱江会在这个时候裂开,将整个镇辽营吞噬,看着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数里宽的进攻正面上,沱江江水lù出他的峥嵘,奔腾的江水冲撞在不远处的冰面上,jī起阵阵lànghuā,他两tuǐ一软,坐倒在地上。

    天罚么?这是上天的意志么?为什么为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对岸,被阻断归路,前有咆哮冲杀的定州军士兵,后有奔腾的沱江江水,绝望的他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但仍被冲来的定州军毫不留情地砍番在地。

    靖海营士兵两个翼前去支援镇辽营,第一个翼已下到江面上,被无情的江水渣都没有吐一口便吞了下去,第二个翼正准备翻越江堤,变故突生,让他们惊恐地连连后退。

    曾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从大胜到大败,这突然之间的悲喜两重天让他再也无法承受。

    “大将军!”两侧亲卫从震憾中惊醒过来,扶起曾充。

    此时,除了对面震天的欢呼声,喊杀声,江的这一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成千上万人呆呆地看着奔腾的江水,失魂落魄。

    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曾充勉力抬起头,在他的左边,数里之外,一条蜿蜒的黑线正奔腾着越过沱江,他的身子一抖,那是李清的亲卫营,可是为什么,他们合副武装的骑兵能从容地越过江面,自己这里却破冰了呢?

    李清的亲卫营!曾充突然反应过来,触电般地跳了起来,大声嘶吼道:“结阵,结阵!”

    越过江面的李清亲卫营正迅速地向这边冲杀过来,数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只不过是几息时间,魂飞胆丧的靖海营士兵在反应过来的军官们的指挥下,拼命地向着曾充的中军旗汇拢,如今的靖海营,士兵散布得很开,如果被骑兵冲到近前,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京观

    第五百一十三章:京观

    星夜回援的李清运气足够好,恰好撞上了沱江冰裂的时刻,曾充投入攻坚的士兵绝大部分跌入沱江,被涛涛江水卷走,身着盔甲的士兵是极难在此时逃生的,即便你水xìng再佳,也会被沉重的盔甲拖下水去,侥幸还浮在水面上的,往下游冲数里之远,要么撞在冰块上,筋断骨折,要么被深深地卷进冰底,在明年chūn暖huā开,沱江解冻之前,是别想冒头了。而攻上对面江堤的士兵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军心尽丧,被定州军砍瓜切菜一般杀死在岸上,更多的是绝望的纵身跃下沱江,活活被溺死。

    镇辽营全军覆灭,靖海营打了一个下午,损失本已不xiǎo,刚刚又搭进去一个翼,则时还残余在岸上的,连着辅助兵拢共也只有七八千人,却撞上了风驰电挚般冲过来的如狼似虎的亲卫营。

    李清也很累,两天时间,他们基本上都在马上渡过,期间只不过休息了数个时辰,虽然战士兵都配备着双马,可以轮流换骑,但人却是硬顶着。此时也是到了人体耐力的极限,但与曾氏士兵不同的是,他们此时却亢奋到了极点,鼓起最后的力量,他们摧动战马,冲入敌从,挥动斩马刀,尽情地收割着胜利的果实。

    残存的曾氏军队只抵抗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阵形便轰然倒塌,沱江在这个季节突然冰裂对士气的打气是无以复加的,普通士兵们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常的现象,在他们朴素的世界观中,那就是老天爷发怒了,老天爷生气了,老天爷认为他们正在进行的战斗是不道德,不正义的,所以天降雷霆,惩罚于他们,否则怎么能解释这种现象呢?

    曾充也不理解这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靖海镇辽两营的覆灭会带来什么后果,看到自己脚下的士兵们失却了阵形,失去了勇气,如同老鼠一般四处逃窜,却总是被奔马赶上,被马上的骑士毫不留情地斩杀在当地,他万念俱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地嚎哭起来。

    “大将军,快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曾逸飞冲到曾充面前,大声喊道。

    “跑,往哪里跑?”曾充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浑身是血,脸lù惊恐之sè的曾逸飞。

    曾逸飞看着曾充那双完全失去神彩的眼睛,跺了跺脚,正想下马去扶曾充,眼角却看见一支骑兵正飞快地向这里冲来,一咬牙,曾逸飞一夹马腹,也不管曾充的死活了,径自逃命去了。

    冲上来的是李清,两眼血红,已几乎麻木的李清的目标便是这里高竖的中军旗,战马嘶鸣,直冲而来,曾充似乎被嘶鸣的战马声惊醒,猛地抬头,跳起,看着直冲而来的李清,一时之间,不知从那里生出一股力气,双手拔起身边的大旗,吼叫着向前奔来,挥舞着旗杆,击向李清。

    战马自动地向一侧避开,李清身子半俯,手中钢刀划过一道弧线,锋利的刀刃掠过曾充的脖颈,一颗斗大头颅顿时高高飞起,轻舒猿臂,李清一把抓住这颗头颅,高高举起!

    沱江对岸,陈泽岳的部队已仅仅余下三分之一,杀尽了敌人的他们,自己也耗尽了力气,软软地或趴或坐,看着滔滔流动的江水对面,亲卫营的战马往来驰骋,尽情地充杀,此时,江水也阻隔了他们,他们只能拼命地拉开了嗓子吼叫着,用力地拍打着地面,用刀枪敲击着盾牌,替江那边的战友们助威。

    天边lù出一丝曙光,这场从四更天就风云突变的战事,终于结束了一边倒的屠杀,皑皑白雪之上,尽是倒伏的死尸,鲜血凝固成紫sè,覆盖大地的银sè变成了huā衣。

    这一场战斗,李清没有留下一个战俘,除了少数逃走的,尽被杀死在当场,哪怕你举手投降,也难逃被杀的命运,现在的李清根本没有什么余力来收容俘虏。

    直到第二天中午,陈泽岳部才艰难地越过一侧山脊,从江对面赶了过来,与李清会合,几乎一天一夜的jī战,让陈泽岳部伤亡惨重,以六千之众硬抗两万余人不休止的连续进攻,陈泽岳已榨出了士兵的第一份潜力,现在,他的军队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已跌落到了最底谷,眼前还强撑着,完全是因为这一场大胜的兴奋还支持着士兵们。

    李清的脸上丝毫看不见大胜之后的喜悦,看着伤亡惨重的陈泽岳部,脸sè相当的沉重,这只能算是一场惨胜。但是为了为这次东征之行做好最后的注脚,即便是惨胜,李清也必须要完成这次战役,击垮曾氏最jīng锐的两个营,为东方的内luàn奠定基础。恐怕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定州势力将无法踏足东方这块土地了。

    消灭这两个营后,李清在白部反叛之后,制定的最新的战略计划已全部结束,现在,田丰已夺取了泉城,之所以现在还滞留在泉城没有退出沈州,完全是为了牵制一部分敌军,为李清这边减轻一定的压力,现在的田丰,虽然突出了重重围困,打通了回家的道路,但在没有辎重,没有补充的情况下,连续作战,损失相当严重,全军减员近一半,现在在泉城也只是勉力支撑,相信在知道李清这边已击垮靖海镇辽之后,以田丰的战略眼光,应当知道当机立断退出沈州,退守卫州了。

    而李清这边,也到了决断的时候。

    陈泽岳,唐虎,铁豹,李清等人席地而座,眼光从这几员大将脸上一一掠过,李清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此次一别,不知还有没有再次见到他们的机会。

    “你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对这一次我们在东方的失败的原因都知道得很清楚!”李清开口道。

    三员大将都是默不作声,事关倾城公主,还有大帅最为宠爱的nv人清风司长,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李清忽地笑了一下,几员大将都莫名其妙,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帅。O

    “这一次我可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了!”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咚的一声沉闷响声,“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huā,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那是要流血,要掉脑壳,要残酷斗争的,这一次事变,终于让我真正领会了这里面的意境,我一直以为,自家内部有什么矛盾,总是能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解决,我以为自己能压制所有的矛盾,以为自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我错了,错了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将无数将士陷于死地。”

    几人脸sè复杂地看着李清,李清所说的大致意思他们还是听明白了,李清这是在检讨自己对于定州早已存在的倾城与清风之争采取了纵容不管的态度,这种莫棱两可的态度终于导致了清风在这一次的倾城事变中采取了推bō助澜,在陷倾城于死地的同时,也将东征将士陷入了死地。

    陈泽岳一直以来在倾城与清风之争中是倾向于清风的,原因无他,他出身寒mén,起于崇县,与清风等人是一起跟着大帅从最底层奋斗起来的,这个时候看着大帅沉痛的脸sè,不由想道,如果大帅早先给清风司长一个承诺,也许这一次清风司长在发觉倾城公主的谋划之后,便会立刻采取断然措施,他相信,以清风司长的能力,完全能做到万无一失,只需将倾城公主控制起来,所有的危机将顺利解除。

    当然,他不会也不敢当着李清的面将这话说出来。

    “你们说,她们该死吗?”李清问道。

    三人瞠目结舌,这个问题即便是以三人与李清之亲近,也是万万不能回答得,即便他们心中有答案。

    李清叹了一口气,心知也从他们那里得不到答案,看着三人,缓缓地道:“想必这个时候,定州已经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了。倾城所谋,不仅是将我陷于死地,恐怕还会涉及到我们在中原的布局。如果她接掌了定州大权,我们在中原的兵力部署必然会被打luàn。这是我此刻最担心的。”

    陈泽岳一惊,“大帅,定州还有尚海bō大人,路一鸣大人坐镇,再说了,大帅有命,在大帅不在的时候,定州师以上部队调动需有尚大人,路大人,清风三人联署方能调动,眼下清风司长不在,倾城公主即使想动我们在中原的兵力,也无法办到啊,王将军,过将军,吕将军是断然不会听令的。”

    李清嘿嘿一笑,“那是我不在,不是我死了,假如倾城告知众人,我死了呢?”

    三人呆若木jī。是啊,假若倾城公主宣称大帅死了,以为大帅复仇的借口,尽起王过吕三大主力师奔赴东方战场,那大帅费尽心思在中原的布局顷刻之间便要毁于一旦。

    “我已派出人手奔赴三位将军那里,但愿能提前赶到!”李清道。其实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担心没有说,那就是尚海bō,路一鸣如果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们还会不会象以前那般一样忠心,如果他们仍象以前那样,那么倾城便很难调动军队,但如果此二人有变,那可真得就危险了。

    “清风司长知道内情,应当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吧?”铁豹道。

    李清嘿地一笑,清风的确知道内情,也可以阻止,很有可能清风已提前做了布署,但前提条件是尚路二人不变,否则,清风的所有准备将化为流水,如果倾城说动尚路二人投靠她,三人联署,将足以取信王过吕三人。

    “我必须返回定州,但是却不能带你们同行!”李清目光炯炯地看着三人,道:“这里的士兵不可能跟着我出去,那样目标过大,只能由你们率领向白马渡突围,那里,去年水师郑之元设立了基地,你们突围到那里后,与那里的将领会合,必须要坚守到明年chūn暖时节,沱江解冻,水师方能逆流而上,接你们回家!”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知道这已是目前让大帅脱困的唯一机会了,自己三人率大部军队向白马渡突围,吸引敌方大军,而大帅则轻装简从,潜行而回。

    “大帅,你轻装简从,如果遇上敌军怎么办?”唐虎有些担心。

    李清摆摆手,“我不需你们担心,在那个方向,还有我们的人接应我!”李清指指后方,那是辽城方向。

    三人吃了一惊,大帅怎么向敌人的腹心前进了。

    “从这里往泉应方向,根本就没有可能潜行过去了,对手也会防止我单身潜逃,所以,只能直入虎xùe,从海路返回。你们放心吧,我这边一切都有安排,倒是你们,此去困难重重,一路之上艰难险阻,我希望明年chūn暖huā开,水师到达白马渡的时候,你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唐虎哈哈一笑,重重地拍拍xiōng脯,“大帅放心吧!想当年与蛮子那场仗,如此险恶,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李清点点头,重重地捶了一下唐虎有xiōng甲,“下去安排吧!”

    次日,部队开始集结,二千余亲卫营,再加上接近三千的陈泽岳部已做好向白马渡转移突围的准备,而李清则在李武等人的陪同下,准备反方向前进。

    在这五千余部众之中,陈泽岳选出了一名长相与李清有几份相似的士兵,穿上了李清的盔甲,立于中军旗下,以便在突围途中,欺骗敌军。

    “大帅,我们走了!”半山城上,三名将军向李清拱手行礼。

    “一路保重!”李清庄重地还礼。

    “大帅保重!”三人齐声回答。

    李清凝目看了三人半晌,猛地转身,与十多名内卫跨上战马,旋即消失在三人的视野之中。

    沱江之畔,一座用上万人头驻成的京观让所有的哨探惊呆了,京观之下,几百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摆成了数个大字,“叛定州者死!”

    听此哀耗,辽州大帅曾庆丰当场呕血数升,就此一病不起,而沈州,曾逸凡疯狂地尽起大军,扑向正向白马渡转移的陈泽岳部。看到如此情景,吕逢chūn顿起chún亡齿寒之感,不杀死李清,将祸害无穷,纳芙更不必说,三部第一次抛弃了彼此之间的xiǎo算盘,齐心合力,一齐扑向了陈泽岳部。

第五百一十四章:暴怒的尚海波

    第五百一十四章:暴怒的尚海bō

    定州,尚海bō在军帅府内,正在忙碌地处理着如山的案牍,每当战事一起,尚海bō总是定州最忙的一个人,从吃过早点,到此时已快到午时,他的屁股还没有从椅子上抬起过一次,不住地批阅文件,时而短短数字,时而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只是偶尔放下笔来,活动一下手腕,喝上一口一边的书吏奉上的热茶,对于自己的工作,尚海bō一向是极富热情的。

    砰的一声,大mén被推开,尚海bō吓了一大跳,手腕一抖,一大滴墨汁落下来,将刚刚批好的文件顿时污了,尚海bō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自己的mén也是能随意推开,而且还这么粗鲁的么,猛地抬起头就要发作,但看到急步而来的人,尚海bō不由心里一沉,是茗烟,军情调查司的茗烟,看她苍白的面孔,慌luàn的神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霍地站起,“出什么事了?”尚海bō喝问道。

    茗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尚海bō,直到此时,她的眼中仍然透lù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尚大人,白族诺其阿部叛变,沈州吕曾二氏合流,大帅陷出重重包围之中!”

    砰的一声,尚海bō人身形一下子从茗烟的眼中消失,茗烟大惊,急步上前,却是尚海bō骤闻此讯,竟然跌落到了案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桌的文件顿时化为片片雪huā,满室飘飞。

    茗烟与书吏两人合力将尚海bō扶了起来,尚海bō两眼直直地看着茗烟,“你开什么玩笑?”

    茗烟吸了一口气,“尚大人,这是军情司八百里加急从沈州发回的急报,而且一来就是连接不断的近十名信使,传递的是同一个内容,我怎么敢拿这个开玩笑!”

    尚海bō确认茗烟的确没有开玩笑,脸上的肌ròu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吕曾二氏合流,也不能奈大帅的数万大军怎么样,但是白族诺其阿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叛变的?他这一叛,大帅的后路就会完全被切断,而且白族那是一万jīng锐骑兵,一万啊!”

    在屋中犹如困兽地转来转去,“诺其阿为什么会叛变,他凭什么叛变?你说!”他转向茗烟,眼里冒着怒火,“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的军情司是干什么吃的,是吃干饭的吗?”

    茗烟身子颤抖,她被尚海bō恐怖的表情有点吓着了,“大人,诺其阿的捍威捍武二营一万骑兵是当年大帅承诺巴雅尔单独成军的,全军都由白族jīng锐构成,我军情司无法渗透啊!再说诺其阿一直表现正常,而且蛮族还有数十万族人在我们手中,那里想到,那里想到……

    “那诺其阿为什么突然发疯了?”尚海bō吼道。

    “据军情司汇报,他们观察到纳芙去了诺其阿部,而且现在控制指挥这两个营的是纳芙,而不是诺其阿,我的部下直到发现这两个营突袭红部骑兵才发现的异常,这才一连派出十个信使向定州告急啊!”茗烟分辩道。

    轰的一声,尚海bō掀翻了桌子,“纳芙,纳芙怎么出的定州城,她出了定州城,你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茗烟委屈地道:“尚大人,纳芙的事情归由统计调查司处理啊,这是定州内务,我们军情司只负责军事上的情报,对于内部监控,一直是由统计调查司处理的啊!”

    “清风,清风!”尚海bō蓦地跳了起来,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对茗烟吼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马上去通知路大人,通知冯国将军,通知所有定州的高层官员,去大帅府,去大帅府集合!”

    “大人,您去哪里?”茗烟问道。

    “我去统计调查司!”尚海bō吼道。

    统计调查司衙mén,几名身着黑衣制服的调查司官员看到一名身着紫袍的高级官员撩着袍子,正向着调查司这边狂奔而来,而在他的身侧左右,十数名护卫也正撒开脚丫子,紧紧地跟随着,不由大是惊奇,在定州,有资格穿紫袍的官员扳着指头也数得过来啊,这是哪个,居然如此不顾官体,不顾形象,就这样一路跑过来了。

    瞪大眼睛,等那人再近一点后,几个人的嘴巴顿时可以塞得进一颗jī蛋去,居然是尚海bō尚大人,他可是定州大帅之下第一人啊,这是怎么啦?

    “尚大人?”领头的校尉赶紧迎上去,弯腰施礼。

    “滚你妈的!”飞奔中的尚海bō一拳将那个校尉打了一个四脚朝天摔在地上,脚步不停,直奔大mén而去。

    几个守mén的xiǎo兵看得目瞪口呆,敢情今儿个尚大人是来砸场子啊,看着气势汹汹的尚海bō,几个xiǎo兵很是自觉地缩到一边,看着尚海bō飞起一脚,踹向大mén,却不料那大mén虽然只是虚掩着,但上好的红木大mén外包铁皮,着实沉重的很,尚海bō一个文弱书生那里踢得动,这一脚下去,mén倒是颤抖着没开多大个缝,倒是尚海bō一个倒仰,向后便倒,幸亏此时他的卫士们紧紧地跟着,手紧眼快,两人扑上去,同时伸出手去,扶住了正向后倒的尚海bō,另外两人却是急步上前,一人一脚,将尚海bō未竟的大业完成,两名亲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两人同时一脚,那大mén砰的一声便大开。

    尚海bō脚尖剧痛,此时却顾不得疼痛,甩手摆脱两卫士的扶持,飞一般地向内跑去,边跑边大吼道:“清风,清风,你给我滚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校尉捂着眼睛,疼得眼泪唰唰地落下来,想必此时自己已变成了乌眼青,校尉很是委屈地看着尚海bō的背影,你老这么大的官儿,咋也动手打人呢?真要论起来,十个尚海bō估计也近不了他的身,但谁能想到,自己好心好意上去请安,这位大人扬手便是一拳呢?

    统计调查司一众官员涌到自己mén口,呆呆地看着尚海bō一边飞快地向着院内奔来,一边破口大骂。再én口正奔进来的半边眼睛已变成乌眼睛的守mén校尉,不由倒chōu一口凉气,此公要打人,还手是不敢的,躲也是不敬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够不着自己,尚海bō所过之处,顿时人鬼辟易。

    纪思尘坐在自己的厢房内,听到尚海bō的大骂,脸上lù出一丝苦笑,终于来了,想必大帅在沈州已陷入了重重包围,这才让尚海bō打上mén来。此时,统计调司内位高权重之人已走得只剩下他一人,站起来,扶扶帽子,整整官服,他大步向mén外走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些事情,不论是作为统计调查司的高级官员,还是内卫,现在都还不能让眼前这位暴怒的大人知道。

    “尚大人!”纪思尘出现在尚海bō前进的路上,沉着地施了一礼。

    尚海bō喘着粗气,这一路狂奔而来,已上上气不接下气,“清风呢,清风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我!”纪思尘可不是守mén的校尉,出手便打显然是不可能的。

    纪思尘道:“回尚大人,清风司长早在十数日前便离开定州了!”

    “离开定州了?”尚海bō冷笑,“她离开定州,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敢见我吧,滚开!”伸手去拔拉纪思尘。

    纪思尘纹丝不动,“尚大人,司长的确不在调查司,大人她已走了近二十日了。而且我身后已是调查司重地,没有大帅和司长的许可,任何人等不得随意踏入此间。”

    “清风去那里了?”

    纪思尘脸上lù出一丝苦笑,“尚大人,您觉得司长行事,会给我们这些下属打招呼吗?我只知道司长带走了特勤队所有人员!”

    尚海b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脑子瞬息之间转过无数个念头,二十日前,清风就已离开定州,算上时间,不正是纳芙离开定州的时间吗?脑子里蓦地转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清风与纳芙勾结在一起?

    这个念一起,尚海bō正是打了一个寒噤!如果真是这样,大事不妙。他瞄了一眼尚海bō,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本来还担心对方死缠luàn打的纪思尘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此公真得要大闹调查司的话,自己还真就无法可施,总不能喝令调查司人员将他拿下吧!

    走出调查司,尚海bō的步子越走越慢,脑子里刚刚闪现的那个念宛如一条毒蛇,撕咬着他的心,有没有可能,清风勾结纳芙,陷大帅于死地,而后与军中某些人合谋,推他侄子上位,此时清风去了哪里?他会与那位定州重将勾结?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一想起清风往常那谋定而后动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栗。

    “大人!”迎面走来了茗烟:“定州所有高给官员已齐聚大帅府,正在等着大人!”

    尚海bō停了下来,“茗烟,你马上去做以下几件事情!”

    “请大人吩咐!”茗烟道。

    “第一,立刻逮捕在定州的所有蛮族贵族!第二,监控调查司所有人员。第三,派人去桃huāxiǎo筑,去瞧瞧霁月夫人和安民公子还在不在哪里!第四,快马通知上林里的杨一刀和骆道明,迅速控制上林里的所有蛮族,上林里戒严!”

    茗烟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条和第四很好理解,但二条和第三条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一十五章:定州之变(1)

    思想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如果你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没什么问题,一旦你脑子里有了这个想法,你立即会越想越觉得正觉,不自觉地会冒出很多事情来佐正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一想到如果是清风策划了这一起事情,尚海波就大汗涔涔,如果白族叛变是前奏的话,那么想必后招将源源不断地接着出现,以清风的凌厉手段,在占了先手的情况下,自己还有可以扳回来吗?

    尚海波的步子越走越慢,有时甚至在道路上停了下来,拈须苦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与清风呼应的定州大将会是谁呢?吕大临?很有可能,清风于他有恩情,过山风?可能性也很大,清风与他有着更紧密的联系,依稀听闻大帅当初与清风有一段时间翻脸就是因为清风想将雾月嫁与过山风,好像唯!不可能的就是王启年了,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对了,还有上林里的骖道明,不要忘了,当初寒月可是在上林里休养了数月的,以骖道明的手段和精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不过骖道明手里没有兵权,而上林里的杨龘一刀肯定是不会掺合这些事情的,骖道明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声援罢了。

    看到尚海波一脸的官司,虽然知道大帅府文武百官正等在哪里,但茗烟也不敢去摧促,毕竟,大帅不在,清风也不在,尚大人便成了定州的主心骨,路大人有些偏软,而主母倾城?茗烟压根就没有想到她身上去,这位声名显赫的大楚公主来到大楚之后,被定州本土势力压制得死死的,压根儿就没有插手政事的机会,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恐怕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尚海波咀嚼着满嘴的苦涩走进了大帅府,大帅生死未卜,定州内忧骤起,这让他感到天都似乎要塌了下来,头顶压上了一座重重的大山,虽然自己的肩膀并不厚实,但自己也要咬着牙顶起来,站住脚步,闭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当年大帅站在万千流民前,那铿锵有力的话语。猛地睁开眼睛,犹疑在这瞬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茗烟惯常所见的自信,茗烟知道,尚大人心中肯定已经有了注意。

    大帅府议事大厅内,定州有份量的官员早已到齐,脸上都是呈现出愤怒之极的表情,依稀听到有杀光,一个不留,鸡犬不留的议论,尚海波知道,这肯定是在议论对蛮族的处置。不错,蛮族的确需要处置,但眼下最重的却是援救大帅,解决内忧,想比之下,毡板之上身为鱼肉的蛮族反而是小事一桩,随时可以解决。

    他大步走进了议事大堂。

    ‘…尚大人!”一众官员站了起来,拱手为礼,路一鸣脸色沉重地看着他,‘…老尚!”尚海波点点头…看向主位,本来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倾城还没有到。

    倾城此时正坐在内厅,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丝毫的异状,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她的计划成功了,李清在沈州陷入重围,以袁方的算计,他能回来的可能牲极小,而她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彻底破除李清在中原的布局,这样,即便李清能侥幸回来,在将来的天下争霸格局中,定州将处于极端的劣势,没有了中原的这几枚棋子,在双方的较量之中,天启皇帝将占尽优势,可以说,那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了,天启完全可以慢慢地磨死李清,用海量的资源压死李清,就如同李清对付巴雅尔一般,那怕你李清才智通天,也是无可奈何,想当初的巴雅尔,是何等的雄才大略,但当双方所拥有的资源不在一个数量级之上时,这场较量的结果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倾城知道,自己此举已将李清,将定州卖得干干净净,李清如果死在沈州,而自己这边顺利掌控大局,那自己或许还有一个好的结局,而如果李清能活着回来,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便是一根白绫,一杯毒酒了。

    看看两边臂弯着躺着的两个孩子,济世与心怡,倾城不由眼圈一红,眼泪不由自主地滴下来,落在孩子骄柔的脸上。“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们,此事不论结局如何,要么是你们失去父亲,要么是你们失去母亲,你们这一辈子注定不会愉快安乐了,但谁让妈妈生在皇家呢?谁让你们的父亲想要颠复大楚皇室呢,妈妈只能对不起你们了,但愿有一天,你们长大后,能理解妈妈,原谅妈妈吧!”

    缓缓地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宫女道:‘…抱上济世和心怡,住我来吧,”

    官员们有些诧异地看着倾城居然带着一双儿女出现在议事大堂之上。

    ‘…见过夫人!”众多官员一齐弯腰行礼,在定州,自尚海波以下,从倾城来到定州,嫁于李清之后,就没有再称呼她一声公主,内中自然蕴含着丰富的意思,也就是说,定州上下官员的心思统一的很,那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大楚皇室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倾城是室州的主母,至于是不是大楚公主,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他们正在干的事情,就是要椎翻大楚呢!

    倾城脸上浮现忧悲之色,敛裙还了一礼,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礼,今日请各位大人到此,想必也都知道所谓何事了,大家请坐吧!”

    众人再施一礼,这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左右两排,尚海波与路一鸣居首,而在尚海波的旁边,则坐着如今定州武将排名最高的一人,定州守备冯国,现在他的磐石营拥有正规士兵六千,再加上驻守各地的地方守备兵力,能指挥的总兵力高达两万余人。

    ‘…你们两个,抱着济世和心怡,去给各位大人跪下!”等众人坐下,倾城忽然道,不等一众官员反应过来,两个抱着孩子的宫女便走到大堂中央,跪倒在地。

    众人都是大惊,济世与心怡,那是什么身份?这样给众人跪下,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承受的,所有的官员忽拉拉全站了起来,全都跪倒在堂中还礼。

    ‘…夫人,不必如此!”尚海波与路一鸣两人自然知道倾城的心意。两人跪倒在地,尚海波大声道:“蛮族反叛,吕曾联手,大帅被困,定州上下无不忧心如焚,必然尽心竭力,全心全意,共赴危计,绝不敢怠慢半分,大帅洪福其天,自起事以来,虽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但一直有惊无险,这一次,也必定会平安无事!”

    ‘…各位大人请起!”倾城道:“各位大人当得起两个孩子这一拜,候爷被困沈州,倾城虽不是纤弱女子,但也无计可施,唯有请各位大人多多操劳了。”

    ‘…此份内之事,大帅被困,定州上下共赴危难,敢有怠慢者,定斩不饶!”尚海波霍地站起来,大声道。

    ‘…敢有怠慢者,定斩不饶!”堂上众人齐声大呼。

    倾城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挥手让两名宫女站了起来,但却没有让他们避入后堂,而是让他们就这样抱着孩子,站在自己身后。

    ‘…此事突然,不知尚大人,路大人及各位大人有什么主意?”倾城问道。

    尚海波欠欠身,道:“夫人,我在来此的路上,已传令上林里骖道明与杨龘一刀,立即戒龘严上林里,防止蛮族得知消息之后,狗急跳墙,聚居于上林里的蛮族胆敢在此时有任何动作,立即杀无赫!”

    倾城点点头,“这的确是该防患于未然。”

    ‘…其二,我已命令军情司逮捕定州城中蛮族一众贵族。”尚海波迟疑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他派对调查司的监控和对桃花小筑的处理意见。

    ‘…定州城如果得知大帅被困,必然会起波澜,不知尚大人与路大人考虑过没有?”倾城上身微微前倾,问道。

    尚路二人对视一眼,“夫人准备如何做?”

    倾城沉吟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大帅没有确切脱险的消息前,定州城应当全城戒龘严,以防有变!”

    ‘…这个?”尚路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也无不可!”

    倾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一闪而逝,‘,冯国将军!”

    冯国霍地站起:‘…夫人请吩咐!”

    ‘…如今你的军队是定州唯一的机动兵力了,定州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倾城慢吞吞地道。

    ‘…夫人放心,冯国一定会尽心尽力,保证不让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能做乱,敢有作乱者,立即诛杀!”冯国杀气毕露。“但夫人,请允许我调集一部分地方守备兵力进定州城,定州城扩建之后,磐石营兵力不足,如过于分散,则不利于保护定州城,如果调进一部分地方守备兵力,则磐石营则可集中精力守护内城,以策万全。”

    ‘…这个嘛?”倾城看向尚路二人,知道如果没有这二人的允许,恐怕调军是不太可能的。

    ‘…可以调进来!”路一鸣点点头,‘,但数量不宜过多,否则极易在定州城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三千之数足矣!”冯国道。

    ‘…定州城的安危,关乎着我们所有统辖地区的稳定,尚大人,路大人,统计调查司负责着内保事务,但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人呢?”倾城似首到此时才记起统计调查司居然没有人到场。

    路一鸣则看几尚海波,他是知道尚海波刚刚才从统计调查司回来的。

    尚海波沉吟了一下,“统计调查司司长清风如今不在定州城!”

    此语一出,厅内众人不由小声地议论起来,这个时节,作为定州三驾马车之一的清风会去哪里呢?

    ‘…清风不在定州?”倾城皱起了眉头,这一点她也没有想到。清风去了那里,清风去干什么了?她的脑子里顿时急速转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定州之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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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六章:定州之变(2)

    清风不在定州,这让倾城心里有了一层淡淡的忧虑,如果清风现在还呆在定州城的话,倾城有很多的办法收拾她,而且针对清风,她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她偏偏就不在了,这让倾城有全力一拳,却击在空处的感觉,难受得要死。

    袁方曾经警告过她,在定州,自己最要心的就是这个女人,连袁方也忌惮的清风,不能不让倾城忧心,她去了哪?她干什么去了?是碰巧离开,还有有意,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事情就严重了。

    但不等倾城理出一个头绪,就被议事厅中jī烈的争论给吸引过来。争论的原因很简单,冯国提议值此大帅危难之极,定州应当立即组织大军,奔赴沈州,将曾吕二氏碾成墼粉,如果反应迅的话,也许看到定州大兵压境,曾吕二人必须调更多的兵力来抵抗定州军,围困大帅的军队必然会减少,甚至会给大帅创造突围的良机。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官员的响应,但更多的官员则是持反对意见的。定州的这批官员大都是李清简拔而起,对于李清的抱负他们是很清楚的,为了在中原布下这些棋子,定州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单是为了征服全州,定州就损失极大,不单是军队,还有财力,如果将大军撤出,则先前的付出将付于流水。

    而且不单单是前期投入打水漂的问题,放弃这些地方,意味着定州在日后的大战略上处于极端被动的地位,斧头战略的失败,将使洛阳势力对定州形成直接而有效的威胁,失去了这些地方,定州将处于全面被动挨打的地位上。

    “皮之不存,将焉附!”冯国慷慨jī昂地站在大厅中央,大声道:“各位大人,你们都是大帅一力简拔,从一介寒微做到今天的一方大员,现在大帅有难,难道你们考虑的就是你们自己的将来吗?如果没了大帅,我们定州还有什么未来?眼下放弃这些地方,只要能救回大帅,那么将来在大帅的带领下,我们仍然能将失去的地方夺回来,难道大家忘了,我们是怎么从崇县这区区之地走到今天的么?”冯国bī视着厅内所有的人,吼道:“你们想忘恩负义么?你们想将大帅置于死地么?”

    大厅内一阵沉默,路一鸣若有所思,尚海bo此时的思绪却飞到了另外的地方,他还在苦苦思索着清风为什么失踪?

    “此议不妥!”军帅府一名高级官员站了起来,反对道:“冯国将军,据军情司情报,包围大帅的敌军合计有吕,曾二贼近二十万人马,再加上反叛的白族骑兵,大帅被截断归路,截断补给,大帅能支撑多长时间?而我们从全,金,并调回三大主力师,又需要多长时间?光是集结这些部队,就算以我们定州的效率,没有一个月也完全做不到,一个月,大帅能支持一个月么?到时候,我们大军集结了,出了,但大帅那边已经败了,我们不但救不出大帅,连大帅苦心打造的斧头战略也失去了,我们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国森严的眼神扫向这名官员,“你敢诅咒大帅?”

    那名官员毫不示弱,“我只是在陈述实情。”

    唰地一声,冯国拔刀出鞘,跳起来就一刀劈向那名官员,“你想陷大帅于死地,老子先劈了你!”

    厅内顿时一片hún1,冯国身边的几人抢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大声喊道:“将军稍安勿躁!”

    “将军息怒!”

    被抱住的冯国戟指大骂道:“魏文军,你这个白眼狼,你想看着大帅死吗?”

    那个叫魏文军的官员手里提着一把椅子,也吼道:“放屁,我只是不想让大帅的一片苦心附于流水,现在的局势大家都清楚,大帅身陷死地,能不能回来,那得看能不能出现奇迹,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葬送大帅的基业?大帅就算没了,他还有两个儿子!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有的是机会将诺其阿,将曾庆丰,将吕逢bsp;此言一出,厅内众人顿时鸭雀无声,能坐在这里的人,那一个不是人中之杰,岂会看不出事实,不知道魏文军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却不是人人都能说的,救不救大帅,这是一个考验众人对李清忠心问题,虽然知道调回三大主力师,也不见得能救回大帅,但却没人敢像魏文军一样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众人的目光转身尚海bo,转向路一鸣,转向坐在上脸色铁青的倾城,厅内的大1却是吓着了宫女抱着的两个孩子,嘴一张,大哭起来。

    魏文军刚刚jī奋之下,脱口而出,此时脸色却一片煞白,左右看看,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倾城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厅中,却是向众人跪倒在地,“各位大人,倾城拜托各位大人,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再争论了,济世和心怡不能没有父亲,倾城拜托各位,调回三个主力师,奔赴沈州,那怕只有一分的希望,我们也要尽百分的努力!”

    众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冯国挥舞着钢刀,吼道:“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夫人一直跪在这里吗?”

    尚海bo此时却回过神来,抢前一步,扶起倾城,“夫人请起,大帅那是一定要救的,请夫人放心!”

    转过身来,喝斥冯国道:“冯将军,议事堂内,拔刀舞枪,成什么样子,魏大人不管说了什么,那也是一片公心,议事议事,当然要允许不同的意见存在,不然还议什么议?更何况,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冯国一滞,他可以大骂魏文军,但对尚海bo,却是不得不尊重的,喘着粗气,“参军,难道你也要放弃援救大帅吗?”

    尚海bo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大帅当然是要救的。”转过头,“魏文军,你没长脑子么?满嘴胡喷什么,给我滚下去反省!”

    魏文军爬了起来,感jī地看了一眼尚海bo,有些踉跄地离开议事大厅。

    路一鸣走到尚海bo面前,“尚大人,如今之局,的确不能两全,怎么办?军事上我不如你,你还需要拿个注意啊?如果真要撤回三大主力师,我这边尽心竭力,准备齐所有的物资,恐怕真如魏文军所说,最少也得一个月。”

    尚海bo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倾城,道:“夫人,撤回三大主力师是不可行的!”此话一出口,冯国脸上已经浮现出怒色,而倾城更是咬紧了牙关:“尚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坐视大帅不管么?”

    尚海bo摇头道:“大帅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的意思是,先从王启年的启年师调出一部骑兵,然后再从红部富森那里调一部分骑兵,凑齐一万骑兵,先行驰援,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蛮子已经反叛了,怎么还能信任他们!”冯国厉声道。

    路一鸣抬手阻止道:“冯将军,红部与其它蛮族还是不一样的,单看这一次反叛的白族率先袭击的就是红部骑兵,就足以说明红部还是能信任的,尚大人此举,正是能以最快的度去援助大帅,至于三大主力师,实是不易轻动!”

    尚海bo接着道:“夫人,过山风在金州,如果撤回来,此时盘踞在岷州的屈勇杰立刻便会乘虚而入,夺回金州,切断我们与翼州的联系,金州一失,全州难保,翼州更是孤悬,翼州李氏,是大帅亲族,翼州有失,大帅回来,恐怕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此其一也,并州吕大临部,此时不仅是守卫并州这样一个任务,他们更有隐为幽燕后盾的意思,吕大临部一撤,洛阳必然全力攻打幽燕,萧氏断难抵挡,幽燕一去,并州就将直接面临洛阳的打击,这里是我们的主要产粮区,万万不能有失。此其二也。”

    倾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尚海bo的说法,等于直接否决了冯国的提议。“那大帅怎么办?”

    “先让这一万骑兵出击,然后等待下一步的情报传回来再作决定吧!”尚海bo叹了一口气,“军国大事,万万草率不得,这不仅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xìng命,更关系着定州辖下上千万的百姓啊!”

    厅内官员,其实大都作如是想,大帅能不能救出,现在很难说,但如果放弃上述地方,则直接等于放弃了定州争霸天下的梦想,但这些话大家都不敢说,很有可能两头落空,如果都如魏文军这般直白地表述出来,大帅回来后,自己怎么办?那时只怕大帅会秋会算帐啊!老子xìng命难保的时候,你们居然还想着自己的锦锈的前程,任何一个主子都不会快乐的,哪怕他知道你做得是对的。

    既然尚海bo话了,路一鸣也没有做出反对,那就基本上等于一锤定音,众多官员心下大定,都纷纷附议,然后再倾城与冯国铁青的脸色中走出了大厅。

    “夫人请留步!”尚海bo看着奋而转身yù走的倾城,突然说道。倾城沉着脸转过身来,不知道尚海bo还想说什么,事已至此,看来也只有用强了。

    “老路也等一等!”尚海bo又道。

    厅内众人散尽,连冯国了走了,全城戒严,调地方守备部队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布置。

    “夫人,刚刚当着众人的面,我所说的都是表面的理由,我真正不敢调三大主力师的原因其实并不在此。”尚海bo突然道。

    路一鸣愕然,倾城也有些呆,尚海bo这是什么意思?

    六|九|中

第五百一十七章:定州之变(3)

    ‘我!所以不敢调动兰天主力师,实在是因为清风!”,高海波一语既出,将厅内的两人都震住了。

    “老尚,你这是什么意恩?”路一鸣有些恙怒,如果说先前尚海波所说他都还认同的话,现在尚海波的话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清风不在定州,而且她离开定州的时间,与纳芙离开定州的时间相差无几!军情司的情报已确认,诺其阿的叛变与纳芙偷赴沈州有着密切的联系,现在诺其阿的真正指挥者正是纳芙!”尚海波道。

    “可是,这与调动三大主力师有什么关系,调不调丢力战师回来又与清风有什么关系?”路一鸣问道。

    尚海波看了一眼路一鸣,“老路,你说清风司长此人能力如何?”

    路一鸣哼了一声,“明知故问,清风与我等从崇县一路走来,统计调查司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名震天下,为我定州崛起立下汗马功劳,她的能力难道你不家疑问啊?”

    “老路说得不错啊,我们都很看好清风的能力,也相信她的能力,有她负责着定州的安保,内务等事务,我们一直很放心是不是?”尚海波目光炯炯。

    “不错啊!”路一鸣狐疑地看着对方,深知尚海波性格的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先扬后抑,重要的部分还在后头呢!

    “既然如此,纳芙是怎么偷偷溜出的定州城?”尚海波突然反问道。“对于蛮族,我们一向监控甚严,对于拥有黄金家族血脉的纳芙,更是监控的重点,何况她的丈夫是身拥重兵的诺其阿,你既然相信清风的能力,那为何清风会在如此重要的人物身上犯错,让她轻而易举地溜出了定州城?”

    “这,这个!”路一鸣不由语塞,心里也打起鼓来,是啊,清风办事……向是滴水不漏的,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人物身上犯了这么大的错?

    “你怀疑?”路一鸣有些不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我在来大帅府之前去了统计调查司,清风的亲信一个也看不到了,钟静,王椅等人全都不在,只剩了一个纪思尘!”尚海波沉着脸道:“统计调查司精锐齐出,不知去向,连纪思尘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路一鸣心一抖,“老尚,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怀疑,纳芙能溜出定州……完全是由清风纵容,甚至是清风与之合谋!”尚海波声音低了下来。

    “老尚,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路一鸣大叫起来,如果清风作乱的话,那后果可加可怕,正如尚海波所说,如果这场叛乱是由清风主导的,那么以清风的能力跟手段,只怕大帅回来的希望就渺芒了。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尚海波脸黑得如同锅底……“不然怎么解释纳芙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城去,而清风又恰好消失,而且此刻,我正在等一个消息,如果这个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测的话,只怕此事就**不离十了!”

    路一鸣颤声道:“你在等什么?”

    “我已派人去了桃花小筑,如果这场叛乱不是清风发动,则雾月和安民应当还在桃花小筑,如果她们不在了,老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清风密谋杀死大帅,然后拥立安民为定州之主?”路一鸣的声音幽幽远远,飘渺无根,连他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时,不然怎么解释?”尚海波狠狠地道。

    听着尚海波的话,倾城目瞪口呆,她不得不佩服尚海波丰富的想象力,竟然将这件事情联系到清风身上,而且椎测的有根有据,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她一力策划,她甚至都要相信尚海波所言了。

    “那,那这和调回三大主力师有什么关系?”倾城结结巴巴地问道。

    尚海波看了倾城一眼,似乎在奇怪倾城为什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但倾城的身份摆在哪里,他还是耐心的作出鞘释。

    “夫人,清风出自崇县,与大帅一齐起于寒微,与定州各军将领关系密切,甚至很多将领都受过她的恩惠,清风如果真做出此事,那么在军中,必然就有强力后援,否则她凭什么作乱?凭她统计调查司的人手么?特勤队的确厉害,但一直便只有两百人的编制,能济什么事,在定州,我们随时都可以灭了他,所以,清风才制定此策啊,利用纳芙对大帅的仇恨,促使白部叛乱,截断大帅归路,大帅大军欲归不得,如要突围,极大的可能是单身突围,潜行而回,那,这就能解释清风为什么带着她的心腹消失了,我猜她一定是去在半路上截杀大帅。”

    冉海波的话让路一鸣头上大汗淋漓。

    “大帅被围,定州肯定要调兵救援,调谁,肯定是三大主力师,但我们能确定三大主力师中谁是她的奥援吗?不能,也只有这三大主力师,才有可能撼动定州政局。我们不能确定三大主,力师中是谁有问癞,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我们调回的这三大主力师中的一个甚至两个在定州作起乱来,怎么控制?”

    倾城呆呆地看着尚海波,很有一种作董自缚的感觉。

    “清风如截杀大帅成功,她在军中的援兵随即举兵拥立安民为定州之主,我们不要忘了,安民是大帅的长子,而且大帅在这之前也的确对安民另眼相看,这一点从安民的百日宴上大帅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当时可有不少定州的高官目睹了这一幕!”

    “可是,你不是调回了王启年一部么?”路一鸣问道。

    “如果说三大主力师,我最信任谁的话,那就是王启年了,而且我只调回他的一部骑兵,这部骑兵想要在定州作乱,实力却不够了,冯国的磐石营足以对竹他,而富森的红部骑兵在定州是无根之水,无需担心。”尚海波阴阴地道。

    “所以,我们如果调回三大主力师,便正遂了清风的心意,清风在军中的影响力老路你不是不知,过山风,吕大临那个没有受过她的恩惠,便是水师那边,也有她的影子,邓鹏的儿子是清风的干儿子,两家来往也很密切啊,大帅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这些人会选择支持谁?肯定是安民!”

    “这,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以前清风司长也经常在定州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工作本就是这样神秘的!”路一鸣仍是不敢相信。

    “是与不是,马上便可见分晓,如果雾月安民还在桃花小筑,那是我胡说,如果他们不在,那就**不离十了!”尚海波冷冷地道……“老路,你还是太善良了,不要以为清风与我们同甘共苦过,就会一直一条心,这也是我一直反对大帅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可惜啊,最终我还是棋差一着,让她将雾月推到了大帅身边!”尚海波嗟叹不已:“时间差不多了,茗烟那边应该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大厅之外,茗烟已急步走来,迎着厅内三人的目光,茗烟语气干涩地道:“夫人,尚大人,路大人,桃花小筑里已没有人了,除了最外围的守卫,寒月夫人,安民公子都不见了!”

    路一鸣叶嗵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尚海波的预言得到验证,那他的猜测可信度便极高了。

    倾城也是震惊不已,清风离开定州不出奇,她本身便经常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但雾月和安民却一直是呆在桃花小筑的,但这一次为什么这两个人也消失了?难道清风当真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倾城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清风如果真有算计,那自己一直以为稳操胜卷的一局棋便有了极大的变数,但清风倒底要做什么呢?如果她真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算计,那为什么会放任这局棋下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不可能,这局棋自己只负责了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则是由袁方来完成,清风即便觉察到了自己有异常,也不可能猜到袁方的动作。

    路一鸣忽地跳了起来,“三大主力绝不能动!就让他们呆在驻地,老尚,从鸡泽泽训练营调兵,再调集卢州兵,卢州兵经过定州军官这么长时间的调教,应当具备一定的战力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尚海波重重地点点头。

    “夫人,你看呢?”两人看向倾城。

    倾城心中的蹙闷当真无以言表,从表而上看,尚海波的分析严丝合缝,但这番推论的最大受害者却不是清风,而是她倾城,三大主力师不动,那皇帝哥哥的这盘棋便面临中局崩盘的结果,清风不可能去狙杀李清,李清也不见得会死,正如尚海波所言,大军被围,李清可以单身潜回,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李清死不死是其次,重要的是要将三大主力师都调回定州,使皇帝哥哥能轻松地夺取上述几地,取得未来战争的主动权啊!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倾城喃喃自语着走向内厅,连向两人道别都忘了!

    尚路二人此时也没有心恩去计较这些,两人一齐转身向外走去,清风在定州体系中的权力极大,影响极广,如果她叛乱,那对定州的打击将是从内到外全方位的,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让两人挠心,寒月和安民被清风藏到那里去了呢?!~!

第五百一十八章:定州之变(4)

    第五百一十八章:定州之变(4)

    被倾城记挂着的霁月和安民此时却正呆在上林里,看到由统计调查司钟静亲自护送而来的霁月夫人和安民公子,骆道明和杨一刀都惊呆了。看她们前来上林里的方式,倒像是出来避难的。

    “两位大人,请借一步说话!”钟静向两人施了一礼,语气虽然委蜿,但却不容拒绝,骆道明是何等人物,一听即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杨一刀这些年来一直坚持读书,养移体居移气,也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两人对视一眼,脑中同时蹦出几个字,兄弟阋于墙。

    可是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别看清风与霁月早年翻脸,但无论如何,血总浓于水,以清风在定州的势力,倾城怎么可能公开与之翻脸,哪怕大帅此时不在定州,论起双方在定州的影响,似乎也只有倾城退让的份儿。

    两人立即遣开了所有的心腹,这边钟静却连霁月也安排走了,看到这阵仗,两人心里更是打起鼓来。

    三人分宾主坐下,钟静定定地看了两人一眼,道:“纳芙从定州逃走了!”

    “纳芙逃走了!”骆道明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说完之后,才猛地意识到什么:“纳芙逃走了,逃到那里去了,她怎么可能逃走了?”杨一刀稍微镇定一些,脸色虽然微变,但却仍然坐得稳稳的。

    钟静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们调查司的失误,我们放松了对她的监管,但谁能想到,她就会逃走呢?”

    “会有什么影响?”

    钟静沉默了一会儿,“纳芙逃走后,司长发现问题不小,立即组织人手一边追击,一边开始着手调查,结果,结果很可怕。”

    “怎么了?”骆道明开始喘起粗气来。

    “纳芙出逃,极有可能促使诺其阿部反叛,截断大帅后路,陷大帅于死地!”钟静说完,骆道明已是脸色煞白,杨一刀霍地站起,大步便向外走。

    “杨将军,你去哪里?”骆道明大声问道。

    “戒严,上林里立即要戒严,不管钟大人所说的会不会发生,我们都要防患于未然,上林里兵力不足,我还要立即组织上林里所有的民兵,预备役集结,打开武库,发放兵器。”

    钟静很是欣赏地看了一眼杨一刀,道:“杨大人且慢,我刚刚所说的还只是冰山一角,真正让人感到可怕的还在后面。”

    “还有什么?”骆道明感觉到自己有崩溃的危险。

    “经调查司查明,纳芙出逃与倾城公主有着很紧密的联系,这其中又关系到职方司,两位大人都知道,前段时间袁方曾潜来定州,与倾城公主见过一面,而且在我们定州高层之中,极有可能隐藏着职方司的内鬼,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查明白这个人倒底是谁,但毫无疑问,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骆道明已经说不出话来,杨一刀也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大帅可是倾城公主的丈夫。”

    钟静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接着道:“小姐怀疑,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袁方在幕后操纵,而由倾城亲自指挥,纳芙出逃,白族反叛,而综合前段时间袁方所出没的地方,小姐认为,沈州曾吕二氏已经合流,大帅形式万分危急!”

    这一次杨一刀也坐不住了,脸上肌肉已开始扭曲,“这件事情有几份可信度?”

    “几乎八到九成!”钟静道。

    啪的一声,杨一刀生生地捏断了椅子的把手。

    “清风司长现在在坐什么?”杨一刀阴沉的脸如同要滴下水来。

    “小姐弄明白这些事情后,已经太晚,现在小姐已带着特勤队和调查司所有的精锐,紧急赶赴沈州,希望,希望能在大帅兵败之前将大帅从沈州带出来。”

    杨一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小姐离开定州,临走前断言,如果这一切真是倾城在幕后操纵,那么,定州肯定会迎来一场政变,如果倾城当真掌握了定州城,霁月夫人和安民公子留在定州城就太危险了。所以让我护送她们母子二人到你们这里,小姐说,眼下她不知道该信任谁,也只有二位能让她放心,如果大帅不幸遇难,那,小姐,小姐她也没有准备回来了,霁月夫人和小公子就拜托二位了!”

    二人都是耸然动容,明知大帅有可能有极大危险,清风然然义无反顾地踏上去沈州的道路,清风对大帅的深情当真可见一斑。

    “钟大人,请转告霁月夫人和安民公子,我骆道明和杨大人一定会义无反顾。”骆道明眼含热泪地道。

    “小姐说,这一次定州如果有变,请二位注意谁是倾城最大的助力,谁就是职方司隐藏在我定州的内鬼。”

    说完这一切的钟静离开了大厅,剩下骆道明和杨一刀二人,两人眼中全是浓浓的忧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定州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浩劫。

    “报!”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唤声。随着声音,一匹快马已直接驰到了门口,一名卫兵滚鞍下马,高举军帅府的令牌,大声喊道:“军帅府有令!”

    “上林里全城戒严!”

    骆道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事情当真发生了。

    杨一刀大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转过头来,对骆道明道:“骆道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英雄,我们要挺住,大帅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杨一刀的背影,骆道明沉思片刻,霍地站起来,召来自己的心腹,道:“霁月夫人到上林里的消息,立刻,所有知道霁月夫人来了的人,全都控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们与任何人接触。”

    夜,定州城,镇西候府,倾城在室内焦躁地转着圈子,室内只点了一只烛火,灯光显得有些昏暗,阴暗的光线映在倾城的脸上,让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尚海波的猜测合情合理,却无形地阻断了倾城调动三大主力师回定州的最终目的,如果三大主力调不回来,中原战事便无法发动,即便李清身死,也会让这一次的行动效果大打折扣,定州势力如果仍然占据着中原的数个桥头堡,李清一死,必然会引来翼州李氏的插手,以安国公李怀远的深谋远虑和崇高威望,只消他驾临定州,自己除了束手之外,还真没有别的路可走。去了一个李清,却来了一个更加老辣的李怀远,皇帝哥哥这一次苦心孤诣的谋划便显得毫无用处,可笑之极了。

    自己想平和地掌控定州,调动三大主力师的想法终究是难以实现,倾城苦笑一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不能和平得手,那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强了。控制住尚海波,路一鸣,能说动他二人投效最好,否则,也只能发动政变,强行下令了。

    “来人,请冯国将军进府!”倾城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

    军帅府和知州府中,尚海波,路一鸣二人忙得连轴转,从镇西候府出来,二人便不停地开始颁布命令,接见官员,安排事务,一系列的事情,即便是以两人的能耐,也忙得头昏眼花,一直忙得深夜,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镇西候府却又来人,倾城公主紧急招见二人。

    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两人只得振奋精神,骑马来到镇西候府,在大门口时,两人碰个正着。

    “又出了什么事?”路一鸣一边在亲卫的帮助下翻身下马,一边问尚海波。

    “不知道!”尚海波摇摇头,“老路,王启年那边会回来一个骑兵营,征如红部富森两个营骑兵的命令也已发出,八百里加紧,你这边可要将一应物资都准备好,骑兵一至,一刻也不停留,立即放发物资,马上启程。给卢州的徐渍的命令也已经发出,要求他率二万卢州兵立马进入卫州。”

    “我这边你放心,骑兵到了,物资没到位,你来掀我的知州府!”路一鸣道。

    两人联袂走进镇西候府,路一鸣边走边有些奇怪地道:“今儿个怎么府里多了这么多侍卫?”

    尚海波想了想,道:“你也不想想,如果这些事与清风有关,倾城夫人能不防备,清风手下单是一个钟静,便能让候府手忙脚乱,更何况前段日子,钟静的大师兄也投了过来,单这两人,只凭江湖功夫的话,定州便无人是对手。”

    “老尚,说实话,那怕你分析得丝丝入扣,我仍然不相信这些事情与清风有关!”路一鸣道。

    “有不有着,走着瞧便知道了,眼下,也只是防患于未然,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那倒也说得是!”路一鸣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走进大厅,倾城一身戎装,顶盔带甲地坐在在大堂中央,冯国则手扶腰刀,似笑非笑地站在倾城身边,两人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见过夫人,夫人这身装束是为了什么?”尚海波有些奇怪地问道。

    倾城微笑道:“此时如二位来,却是想要告诉两位一件事情,我已决定,马上召回金州过山风,全州王启年,并州吕大临部,组成大军,由我亲自率领,征伐吕曾二贼!”RO!~!

第五百一十九章:图穷匕现

    尚海波与路一鸣二人大奇,这在今天白天只形成了共识,不仅是表面上的理由,现多的则是对失踪的清风的疑忌,一旦清风真与军中大将勾结,而他们又不能确认这员大将是谁的话,贸然将三大主力师调回,不谛是引狼入室。

    现在三大主力师中,过山风与吕大临两人最有嫌疑,而且过山风回来的路程又最远,一旦决定调回,过山风铁定是最后一个离开定州开赴前线的,万一这个人走过山风的话,那万事皆休,以过山风的兵力和能力,收拾定州城的冯国那是轻而易举。

    出于对清风的忌惮,尚海波情愿将事情想象到最坏。

    “夫人,这是个什么说法?白天我们不是已达成共识了么?三大责力师不能动,我们从另外的地方抽调兵力。”尚海波缓缓地道。

    路一鸣点头赞同……“不错,夫人,如今命令已下达,朝令夕改,不免让定州下属以为我们乱了分寸,极易造成混乱的。”

    倾城阴沉着脸,看着两人道:“你们还当我是定州主母,镇西候夫人吗?大帅危急,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样救出大帅,其它的一概不在考虑之列,你们受大帅提拔之恩,从一介寒微到今日飞黄腾达,竟敢如此忘恩负义?”

    对于倾城严利的指责,性情软和一点的路一鸣默不作声,尚海波性子硬,可不吃这一套,当即便站了起来,大声道:“夫人,海波跟随大帅,从大帅手里只有三五百兵开始……路走过来,大帅对海波的恩情,永不敢忘,但,正是因对不敢或忘大帅的恩情,海波则更得对大帅辛苦打来的这份基业负起责任,决不能让大帅的沤心沥血付之流水。”

    直“所以,你就坐视大帅困守沈州?直至兵败身死?”倾城霍地站了起来,满脸怒色。

    声尚海波冷笑一声,正想扬声反驳,沉默的路一鸣站了起来,伸手住出尚海波,缓缓地道:“夫人,您这话说错了,相比您而言,只怕我与尚大人更不希望大帅有任何的差错。”

    双倾城一双柳眉慢慢地竖了起来,正正地盯着路一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帅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难道我还没有你们关心大帅么?如果你们关心大帅,又怎么不同意调兵?”

    的路一鸣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是的,您是大帅的夫人,按理说,您才应当是大帅更亲近的人,更应当关心大帅的安帅,但是,我刚刚才想起一点,您除了是大帅的夫人,定州的主母之外,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楚的公主!昭庆皇帝的姑姑,天启皇帝的妹妹。”

    头尚海波手一抖,转头看向路一鸣,迎上的却走路一鸣坚定的目光再转头看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倾城公主,脑中宛如雷劈一般,霎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自己早就该想到的,从中原调兵,最得利的是谁,是洛阳,是天启皇帝啊!根子原来在这里。

    脸上闪现出一丝讥笑,尚海波看着倾城公主,“公主,您是这样想的吗?”尚海波一直称呼倾城作夫人的,但突然之间,却改变了称呼,听着尚海波的口气,倾城已经知道,和平解决这件事情已没有可能了。

    倾城后退了几步,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看着尚海波,道:“尚先生,自我倾城到定州之后,便处处受到清风的打压,日子过得很难,承蒙你的支持,我才好过一些,你是一直支持我的,难道现在不支持我了吗?”

    “老尚支持的是倾城夫人,不是倾城公主!”路一鸣冷冷地道,“可将公主,你话老尚失望了。”两名重臣一齐摆明了态度,倾城公主的脸色愈发地冷了下来。

    尚海波看着倾城,脸色显得阴狠起来,“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多亏老路一语惊醒梦中人,公主,纳芙出逃与你有关吗?大帅被困沈州莫非出自你的手笔?”

    倾城微微闭上双目,沉默片刻,“我还没有这么大能耐,不过要说是我,也不无不可!”

    虽然此时,尚路二人已想到这种可能性极大,但真由倾城亲口说出来,两人仍是震惊不已,路一鸣看着倾城,沉痛地道:“公主,那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啊!你竟然作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举,将大帅陷于死地,如果大帅有恙,你会成为定州千万百姓,数十万带甲士兵的死敌,没有人会放过你的,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倾城叹了一口气,道:“路大人,你以为我很快乐吗?但是我的丈夫,大楚的驸马,想得却是要推翻大楚,灭掉我的家族,杀光我的亲人,你说如果是你,你会这么选择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乡野愚昧之妇,或许会做如是想,但我却不想我煌煌大楚,败在我的丈夫手里,我更不愿意看到我的亲人一个个倒在我丈夫的刀下!”倾城的声薄毯渐高亢起来,“丈夫只有一个,可我的家族却有成千上万人,王朝更迭,前朝皇族,有几个没有被斩尽杀绝!”

    尚海波此时都懒得再看倾城一眼,眼光转向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冯国,怒道:“冯将军,你没有听见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吗?将她拿下,等大帅回来后,再作处置!”

    冯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着尚海波,略微迟疑了!下,倾城的目光已扫了过来,“冯将军,你要拿下我么?”

    冯国的脸色变幻数次,一字一顿地道:“尚大人,大帅回不来了!”

    尚海波,路一鸣都不可恩议地看着冯国,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充满了震惊……“冯将军,你……”路一鸣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倾城忽地仰头大笑,“冯将军,你不向尚大人与路大人重新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冯国咬着牙,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倾城,“尚大人,路大人,大帅回不来了!”

    尚海波咬着嘴唇,缕缕鲜血流下,“冯将军,你比我更早跟随大帅,从大帅从草旬逃出时,就在大帅身边,这么多年来,从三五百小兵,到数今带甲数十万,你也从一介校尉成长为权重定州的大将,大帅对你信任有加,将看护大本营的重担交给你,你,你却背叛大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尚海波声嘶力竭,路一鸣已是跌坐在椅子上。

    “大帅回不来了!”冯国目光游移,不敢看对面的尚海波,“我没有背叛大帅,大帅回不来了,大帅一定死了!”

    “放屁,大帅福大命大,就算大帅被困沈州,四面被围,但大帅想要脱身而回也不是什么难事!冯国,我劝你悬岸勒马,回头是岸,现在就拿下倾城及其党羽,大帅回来之后,念你这么多年来,鞍前马后的辛劳,尸山血海的拼杀,一定不会追究你的罪过!”尚海波道。

    “大帅回不来了!”冯国再一次地大喊起来,已经有些失态,“袁方去了沈州了,职方司在沈州派了大批高手,在所有军队不能拖守的地方,全部被职方司控制起来了,大帅不可能回来了,就是单身而脱也不可能了!”冯国的语调中已带着哭腔。

    倾城站了起来,走到尚海波面前,“尚先生,不要卖弄你的三寸之舌了,既然冯将军不愿亲口对你说,就让我来为你们重新作一个介绍吧!冯国,原任职方司定州分部谍探,在原定州军萧远山麾下斥候营负责监控,草旬兵败,冯国逃回,旋即加入新整编定州军常胜营,现已累功升为职方司副将,在整个大楚职方司官员中排位第三!”

    尚路二人看着冯国,都是手脚冰凉,尚海波艰难地道:“冯将军,这个女人说得都是真得吗?”

    冯国别过头,不再去看二人,与尚路等定州系将领一齐拼杀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是自己有这么大一个把柄捏在倾城手中,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一段历史抹去,那怕当时的大楚在表面上看来还是强大不已,但自己已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军中将领,那里还会满足做一个黑暗中的见不得光的谍探,入主定州之后,定州职方司几乎被清风一扫而空,残存下来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被自己悄悄地干掉了,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从此就无人能知,无人能晓了,当时的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不入流的谍子,料想职方司的大人物们那里会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定州分部的人死绝之后,自己就算洗白了,可万万不曾想到,职方司定州分部的负责人,在自己入城之时看到丫自己,认出了自己,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当时的身份报上了京城,从此自己就进了袁方的视线,再也无法摆脱了。

    在袁方他们找上自己之后,自己也曾想过去找大帅坦承一切,自己也不想背叛定州军,背叛旧时的战友啊,但自己没有犹豫多久,大帅便又率军出征,而恰恰就在这一次出征之中,出了大问题,如今大帅已经回不来了,自己再也没有选择,没有了大帅的定州,将绝不会是洛阳的对手。

    大帅倒下,倾城挟嫡子,必然将掌控定州大权,即便还有安民公子,倾城不能得偿所愿,但定州也将限入无休止的内耗,清风必然不肯擅罢干休,陷也内乱的定州如何还会有光明的前程。

    “二位大人,此时定州城,已悉数落入我手,在你们踏进大帅府之后,军帅府,知州府都已被我的人进驻,统计调查司的人更是会被统统逮捕,现在二位可以做出选择了吗?”!~!

第五百二十章:一筹莫展

    第五百二十章:一筹莫展

    倾城话音落地,冯国轻轻地击了击手掌,门外已拥进两排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尚路二人。尚海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怒目瞪视倾城与冯国二人,路一鸣此时却已平静下来,端坐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竟然闭上了眼睛。看都不看二人一眼。

    “怎么样?二位大人,可否给倾城一个明确的答复?”倾城脸上露出掌控一切的笑容。

    尚海波盯着对方半晌,忽地笑了起来,“难怪清风司长突然消失了,看来是她已有所察觉你的行动,这才离开定州,倾城,抓不住清风,你寝食难安吧?”

    倾城冷笑:“区区一个清风算什么,她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大帅,大帅不在了,她的什么统计调查司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举手之间,就能让她全军皆墨,就算她已逃之夭夭,但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到那里去,那里又有她的容身之地?”

    尚海波哈哈一笑,自失地摇摇头,他可不想去提醒对方什么,清风既已离去,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不过这已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管得了的了,自己和路一鸣此时此地,却已沦为了阶下囚。

    “二位,大局已定,还不肯作出选择吗?”倾城逼视着尚海波。

    尚海波冷冷地道:“作出什么选择,有什么可选择的,有种你就杀了我们,却看大帅回来后,你有如何下场?”

    路一鸣微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你!”倾城大怒,手霍地扶上腰也,呛啷一声拔出一半,见路一鸣仍是微笑闭目,镇定如常,不由有些气馁,还刀入鞘,怒声吩咐道:“来人,先将他们关起来。”

    大厅之内,只剩下了倾城与冯国二人。“坐吧!”倾城有些疲惫地坐下来,原本以为尚路二人只是书生一个,很容易就能掌控,但现实却大谬不然。

    “现在怎么办?”倾城有些发愁。“没有这两人的联署命令,是不可能调动三大主力师回来的。冯国,能不能找人摸仿此二人的笔迹,反正此时知州府,军帅府都已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找到他们的官印,盖上去就可以了。”

    冯国摇摇头,“公主,你很少接触到定州的核心内务,此事哪有这么简单,清风的统计调查司发明了一整套的密语,大帅将其称为密码,机密信件都是用这些密语写就的,而且,定州的核心人物都有自己的签名押注,这些押注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时都在变化,这些押注的变化却是只有相关的人员才清楚,密语我们还能通过搜找此二人的府第和统计调查司获得,但是,这些签名押注的秘密都装在他们的肚子里,他们不开口,却是无法模仿的,不能找到这些东西,万万不能随意冒用此二人的语气给三大主力师下达命令,那会画虎来成反类犬的。”

    “这么麻烦?”倾城烦燥的道。

    冯国点点头,“是的,清风司长的确是不世出的天才,单是这种防机密泄露的手段,便让人叹为观之,便像我,就有一套完全属于我个人的密语和密码,谁也模仿不了。在这方面,职方司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听到冯国对清风的赞叹,倾城不满地哼了一声,冯国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由尴尬不已。

    倾城虽然不满,但冯国现在是她最大的依仗,也不好给冯国脸子看,也只能吞下这口气,问道:“那我就亲自下达命令给三大主力师,要求他们调回部队。”

    冯国叹了一口气,“公主,不是我泼冷水,你的命令,三大主力师的将军会听么?只怕他们看不到尚路以及清风等人联署的命令,便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了,那时才是真的糟糕。”

    “为山也仞,岂能功亏一篑!”倾城怒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么?”

    冯国摇头道:“只能寄希望于统计调查司那边了,我的人赶过去封查统计调查司,希望能从统计调查司中找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来,那么,我们就可以伪造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倾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闷坐客厅之中,相对无言,一盘好棋被下成这个模样,也着实另人气恼,李清在定州施行的权力制衡,此时让倾城一筹莫展。

    “公主,冯将军!”门外大步走过来一名参将军衔的人。

    “怎么样?”倾城霍地站了起来,这是派去封查统计调查司的主将。

    这名参将摇摇头,“回禀公主,冯将军,统计调查司除了守门的士兵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外围人物,所有人员都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重要文档,秘件全都消失或者被焚毁,我们在统计调查司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倾城重重地跌回椅上,清风果然早有准备。这个女人,真是极端可恶,自从自己来到定州,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跟自己作对,眼下即便是逃之夭夭了,也不忘了给自己制造麻烦,先是霁月与安民消失和无影无踪,现在,竟然连重要文档都毁掉了。

    想到这里,倾城突然一凛,如果说清风对自己的行动早有准备的话,那为什么她没有阻止自己的行动,以清风在定州的潜势力,她应当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如果说她根本没有察觉的话,又如何能解释这一次霁月安民的消失,以及统计调查司的事件呢?

    倾城不由陷入到了沉思当中,看到倾城默不作声,只是发呆,冯国与那名参将也不好作声,只能默默地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前往知州府与军帅府的负责主持的两人也先后返回。

    知州府皆是文官,军队一去,立即便将知州府全体控制,军帅府却有些麻烦,普通的军官即士兵,参事等皆是束手就擒,但军情调查司司长茗烟却拒不接受由倾城与冯国签署的命令,与守备营士兵发生激烈冲突,军情调查司飞鹰此时在司内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个个都是高手,护着茗烟竟然一路从军帅府杀了出来,然后消失在偌大的定州城内,再也找不到踪影。

    听到茗烟逃走,冯国不由一惊,这个女人也非同寻常啊,她这一逃,消息便必然泄露,尚海波路一鸣遭到软禁的事情肯定无法再保密,只怕在短时间内,就会在定州引起极大的风潮,一但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就是无法收拾的大事。冯国有自知之明,凭自己与倾城两人,无论如何是无法镇得住场面的。

    “马上定州城,从现在起,许进不许出,连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定州城去!”冯国厉声道。

    “将军放心,茗烟逃脱,下官知道事情严重,已下令定州各城门关闭城门,不许放任何人出城去!”

    “全城大索,挨家挨户地去搜,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冯国脸色难看。

    “可是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只怕会引起定放城的骚乱啊!”那名军官有些担心地看了冯国和倾城一眼。

    “现在已经够乱了,再多一桩,也无所谓,比起让茗烟逃出去,那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可怕的,敢反抗的该抓的抓,该杀得杀,你的刀是吃素的么?”冯国厉声喝道。

    “是,将军,我明白了!”那名军官看到冯国声色俱厉,不由一凛,大声应命,转身出了大厅。

    冯国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倾城,“公主,必须马上想办法说服尚海波或者路一鸣,那怕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只要他们中有一人站出来,起码便能让定州安下一大半的心来,我们现在这种做法维持不了多久,城里的人是出不去,但城外的人进不来,几天的时间可以维持遮掩得住,但时间一长,如何得了?茗烟都不消出城,外面也知道这定州城出事了!”

    倾城点点头,“你说得是,但这两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何能说服他们呢?”在厅内转了几个圈子,看向冯国,“我准备先找路一鸣,此人脾气较随和,态度也不那么偏激,也许比较容易说服!”

    冯国摇摇头,“公主,你错了,以我对路一鸣的了解,此人别看是个温吞性子,但拿定了注意,反而更加执拗,他不说话,不争辩,是不愿意费那个力气在无用功上。”

    倾城奇道:“尚海波性如烈火,难道还比路一鸣好对付?”

    冯国点头道:“我正是这样认为的,尚海波性子烈,但此人有野心,有抱负,平生愿望便是能宰执天下,一展胸中所学,名垂青史,只要他有**,那他便有弱点,针对他的弱点下手,反而较路一鸣那种人好对付多了。”

    倾城笑道:“你说得对极了,不怕他有**,也不怕他有野心,更何况此人是有真本事的,能将他说服投过来,对于皇帝哥哥那可是如虎添翼,更何况只要此人先屈膝了,那再对付路一鸣便也容易了些。”

    “但要说服尚海波,便必须要让他相信一件事!”冯国道。

    “什么事?”

    “让他相信大帅真的已经死了,若非如此,此人是万万不会投效过来的。公主,以我的估计,我们在定州城如今的状态之下,大约可以支撑十数天,这十数天里,必须有尚海波信得过的人将大帅已死的消息传递给他,让他相信大帅已真的死了。”

    “这如何办到?”

    “公主,你忘了逃走了的茗烟么?”冯国一笑。RO!~!

第五百二十一章:藏身

    第五百二十一章:藏身

    定州桓熙府第,平静一如往常,虽然定州城内人心惶惶,定州守备军忽然全城戒严,四处大索,但桓熙的府弟却无人前来冒犯,桓熙在定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便是大帅李清,对于他也是恭恭敬敬,这时节,一个好的医生可遇而不可求,而像桓熙这样的神医更是百年难出一个,定州完备的医疗系统中的医官,几乎全都出自桓熙mén下,可没有人敢得罪这样一个人,谁也保不准自己不生病,不受伤,要是得罪了他,也许到时候此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自己xiǎo病就给治成了大病,大病就给要给治得死翘翘了。

    所以冯国的全城大索,到了桓熙这里就完全走了样儿,负责这块的军官很客气地敲开了桓家的大mén,在得到须发皆白一脸正气凛然的桓熙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军官便很满意地离开了,自己总算有机会与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见了一面,如果能让这位老大人对自己留下一点映象,以后如果自己或家人有事,求上mén来,总会念上一点人情吧!军官喜滋滋地想。

    他自然想不到,他转身离去,信誓旦旦的桓熙已笑嘻嘻地坐在了他们要抓的正主面前,一面饮着xiǎo酒,一边得意地对茗烟道:“你就安心地住在我这里吧,在定州,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情!”

    茗烟一只胳膊受了伤,吊在脖子上,苦笑道:“多谢老爷子,除了你这里,我真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地方能收留我们了!”

    桓熙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定州官员,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被通缉的匪徒?见鬼,说你是匪徒,这谁能相信啊?”

    茗烟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总不能公开宣扬要抓的人就是我们吧?”

    “看样子,定州是出了大事?”桓熙放下酒杯,道:“今天我听人说,知州府也进驻了大批的守备军,统计调查司也被查封了,不过统计调查司像是早有准备,早已人去楼空,连根máo也没有抓到!”

    “定州是出了大事,不过老爷子见谅,我不能具体地告诉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茗烟一脸的歉然,桓熙收留了自己,自己却不能坦承相见,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桓熙很是大度地摆摆手,“你们那些事儿,我还不想听呢?咱们喝酒,吃菜,可惜啊,你受伤了,弹不得琴,跳不得舞,一大憾事,一大憾事啊,自从你离开陶然居之后,数年了,我可再也没有听过你弹琴,看过你跳舞了!”

    茗烟笑道:“这有何难,等此事过后,我伤也好了,便专mén来为老爷了弹奏歌舞一番!”

    桓熙大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哈哈,我可没有bī你,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可不能耍赖。”

    看到桓熙老xiǎo孩一般的神sè,茗烟心里却涌起深深的忧愁,尚大人和路大人联袂进了镇西候府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反而是守备军冯国的手下冲进来接管整个军帅府,这事儿太不正常了,镇西候府内到底出了什么事,尚大人怎么了?那些守备军士兵为什么敢向自己出手?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停地涌上茗烟的心头,要知道,自己的军情调查司基本是处于明面上的衙mén,在定州认识自己的极多,这些士兵敢于向自己出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得到了明确的指使,如此看来,只怕尚大人和路大人两人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茗烟不由不寒而栗,这太可怕了,她都不敢再想下去。

    看到茗烟的脸sè不太好,桓熙道:“身子不大舒服的话,就去休息吧,你虽然受伤不重,但流得血却不少,nv儿家身体又弱,禁不起大亏空的。”

    茗烟摇摇头,“不是的,我身子无碍的。”

    “那是在担你的那些手下,放心吧,我的几个徒弟手艺可比你们军中那些医官强多了,虽说有几个伤很重,但保住命也没有问题。”桓熙道。

    “谢谢老爷子,要不是你,这一次我可就要成光杆司令了!”茗烟感jī地道,这一次事发突然,飞鹰并没有多少人在军帅府内,冲突发生,数十名飞鹰护着茗烟向外冲,冲出来后,大部分人留下断后,掩护茗烟逃跑,但磐石营虽然数年没有上过战场,但大多数士兵却是实打实地从战场之上mō爬滚打过来的,战斗力相当之强,结成阵势之后,擅长特种作战的飞鹰队员立刻吃了大亏,留下断后的队员要么当场战死,要么受伤被擒,早已全军覆灭。

    逃脱后的茗烟第一时间便下令飞鹰其余队员立刻飞散隐蔽,特战队员与军队正面作战,没有丝毫胜算。想到枉死的那些飞鹰,茗烟便心痛之极,关键是,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但毫不疑问的是,冯国出问题了,倾城公主也出问题了,一想到这两人,茗烟的心情便沉重起来。

    “老爷子,你有没有办法替我找几个?”茗烟问道。

    “找谁?你说,我肯定能找到!”桓熙大包大揽。

    茗烟一连说了几个名字和他们的体貌特征,“老爷子,这几个人都是统计调查司中的人,这一次守备军突袭统计调查司,却扑了一个空,统计调查司已是人去楼空,但我气肯定,这些人一定还藏在定州,希望老爷子能帮我找到他们,我想见见他们。”

    桓熙奇道:“茗烟,你们军情调查司和统计调查司一向不对付,你对清风也颇有怨言,这个时候,你怎么想见他们的人?”

    茗烟叹了一口气,“非常时期,只能抛弃彼此之间的成见,共赴危难了,这一次事件,统计调查司明显早有准备,这说明他们对今天的事情早有预料,但问题是,既然他们已作出了预判,并作了针对xìng的布置,为什么事先没有向军帅府和知州府通气,清风司看书就来O最]快长到底知道多少,知道些什么,这是我想要nòng清楚的,这几人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特别是纪思尘,他是统计调查司留守定州的最高官员,应当知悉一切!”

    “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他们的!”桓熙点点头,“看来这一次事情不xiǎo,会不会影响到定州以后的发展?”

    茗烟苦笑一下,“老爷子,如果这次处理不好,定州说不定就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桓熙一惊,脸上顿时变了颜sè。

    定州城某处所在,纪思尘度日如年,不像茗烟的军情调查司,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茗烟与自己的下属完全失去了联系,统计调查司却是早有准备,虽然定州城封城,但仍然通过一些极隐秘的渠道,情报仍是源源不绝地汇聚到他的手上,沈州的军情日益严峻,虽然几天前传来大帅取得大捷,全歼曾氏靖海,镇辽两营jīng锐,但情报之上仍是充满担忧,大帅并没有摆脱敌军的追踪,反而愈来愈严重,靖海镇辽两营的覆灭,促使了沈州敌人的同心合力,连翻jī战之下,亲卫营与陈泽岳部损失极为严重,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田丰攻占泉城后,不断出兵袭扰四方,牵制了十万计的敌军在泉城一带,为大帅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但相比围上来的敌人,大帅手里的兵力却是太单薄了。

    “纪大人!”一名谍探走了进来。

    “什么事?”纪思尘抬起头来,问道。

    “我们收到消息,桓神医在四处打探我们的消息。”

    “他想干什么?”

    “是想找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便是您!”探子回答道。

    “他想见我?为什么?”纪思尘略一沉思,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我知道了,原来茗烟藏在他那里,怪不得冯国找不到她。”

    “大人,此事怎么处理?”探子问道。

    纪思尘沉思片刻,“想办法见她一面,能安排么?”

    “应当没有问题,桓神医身份比较特殊,在他的府第周围,只有守备军几个固定的监视哨位,很容易就能hún进去。”

    “好,你马上安排!”纪思尘挥手道。

    室内很yīn冷,但纪思尘身上却很燥热,不由自主地伸手mōmō怀里的几封信,但愿这些信一封也不要送出去,纪思尘暗自想到,如果这些事真送出去了,那就说明大帅已经不在了,大帅不在了,清风也肯定不在了,定州马上就会迎来一场血腥的刺杀,新生的蒸蒸日上的定州政权将再一次遭受沉重打击。

    沈州,冰天雪地之中,数千兵马艰难地在在雪地之上蜿蜒前进,这是由唐虎,铁貌,陈泽岳率领的定州部队,几次冲出重重包围,他们手头所剩的兵力锐减,亲卫营已只有千余人,而陈泽岳的部队只有不到二千人了,虽然暂时摆脱了敌军,但他们的补给已基本上断绝了,好在亲卫营士兵每人配备的都是双马,这让陈泽岳得以杀掉了自己部队中的一些挽刀,驼马来裹腹,而让士兵换乘上亲卫营的战马,以保证部队能以较快的速度向白马渡方向突围,已派出了数拨哨探先期前去报信,希望白马渡能派出一部人马前来接应,但白马渡也只有四五千人,而且定州部队只有不到一千人,能不能保证那里不出变故,谁也不知,如果白马渡那里出了问题,那毫无疑问,现在这些部队就再无生机,只有死路一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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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