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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救与不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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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二章:救与不救的问题

    白马渡,郑之元在率水师6战队攻破白马渡堡塞之后,鉴于此地的险要与对控制沱江航道的重要xìng,便在这里重修堡塞,设立驻军。驻军以当时在战事之中投附定州水师的本地豪强刘源为主将,连同白马山上的堡塞,共驻军四千,李清率军攻入沈州之后,又往这里派驻了一千定州军加强这里的防守。一千定州军由一名振武校尉率领,归属刘源统率。

    五千军队已基本上达到了定州军一个营的规模,刘源被授于参将军衔,所统军队也被命名为白马营。定州势大,自从定州军入沈州之后,势如破竹,连战连胜,刘源对于自己当时在战场上的当机立断颇为得意,自己抱上了定州这根大tuǐ,以后飞黄腾达那是肯定的了,而且白马渡现在是由自己当家作主,比起以前处处看吕氏将领脸色,也不知强到那里去了,新来的定州军振武校尉金虽然是定州本土将领,但在自己麾下,却从不以自己是定州嫡系自傲,对自己也相当尊重,这让刘源很是高兴。两家军队虽然合并不久,但相处却相当融洽,鉴于定州军的赫赫威名,刘源甚至让金主持自己原本的军队的训练与改编,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刘源清楚,在定州,军中将领基本上是靠军功起家,晋升级别,眼见定州前程似锦,自己想要有大展,那麾下儿郎的战斗力就很关键了,只要能打上几场好仗,自己还怕不能升官么。

    心中火热的刘源高兴了没有几个月,当头就是一大盆冷水泼了下来,白族军队反叛,定州大帅李清的军队陷入重围,虽然大部军队突围而出,但李清却仍被重重围困,生死不知。而沈州,现在是曾吕联军纵横。

    刘源惶恐不安,心中不由哀叹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吕氏来了,自己投靠了吕氏,但吕氏旋即被定州打得溃不成军,自己投靠了定州,本以为从此就踏上了飞黄腾达之路,但偏生李清就在胜利的前夕被友军反手一击,又是大败亏输,要是定州军退出沈州,那自己岂不是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呢?

    患得患失的刘源焦燥不安,白马渡中也是人心惶惶,振武校尉金自从得知消息之后,便心急如焚,多次要示率军出击,救援大帅,但都被刘源劝住,刘源的理由很充分,这五千军马,守住白马渡没有问题,但要出去救援大帅,人少了,不济事,甚至会被倒打一耙,人多了,白马渡这里怎么办?这里可是控制沱江的战略要地,是万万不能有失的。

    歼灭靖海,镇辽两营的消息传来时,刘源也是大喜,立即便准备要带军出击,救援大帅,但马上就又传来击败这两营曾氏精锐的定州军连接遭到吕曾联军攻击,损失惨重,刘源立马就把出兵的心思收了起来,整日在白马渡中患得患失,坐立不安。

    但今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定州军亲卫营统帅唐虎派人送来求救信,要求白马渡马上派兵接应突围的军队上白马上。

    刘源详细地询问了突围而出的定州军的现状,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曾经上万的定州精锐到现在居然只有不到两千人马,而且身后还有数万追兵正在日夜兼程,四处围堵,倘若他们到了白马渡,上了白马山,毫无疑问,追军将会立即展开对白马渡的狂野攻击,仅仅有数千人马的白马营如何挡得住数万敌人,到时,自己身分离不说,整个家族也将赔上xìng命,但不去救行吗?不说金不会答应,就说只凭现在定州军中李清仍然在军中,自己在命令到达之后抗命不遵,那基本上就等于与反叛无异,那也是要掉脑袋的。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在好言安慰了来使之后,又让金去准备出军事宜之后,刘源立即秘密召来了自己的一干族人和亲信。

    “事情就是现在这样子了,大家说说吧,怎么办才好?现在我们的决定可是会影响到家族的生死存亡,大家须得慎重再慎重。”刘源脸色沉重,看着众人道。

    刘江站了起来,“大哥,现在形式很明显了,沈州必将重新回到曾氏手中,而曾氏与定州反目成仇,而且是血海深仇,我们夹在中间,很难两全,如果我们出兵,将李清大帅接上山来,那无疑是让白马渡变成从矢之地,曾吕两军联手,共有兵马近二十万人,李大帅在这里,他们必yù杀之而甘心,绝不会半途而废,敢为大哥,我们守得住吗?守不住的话,白马渡失守之时,就是我们刘氏宗族全族皆灭之时。”

    刘源沉重地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是?”

    刘江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反正,重投到曾氏门下,趁着这一次李大帅让我们出兵救援的机会,乘其不备,突然出手,将李清拿下,提着李清的人头,投效到曾氏门下,那可是泼天大功啊!难道还不能换来一世富贵?”

    “但白马渡现在还有一千定州军啊?”刘源道。

    刘江脸上1ù出一丝狞笑,“大哥,只要我们拿定了注意,那一千定州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刘源不由呯然心动,眼光看向众人,“大家怎么说?”

    “万万不可!”一人猛然跳了出来,“大哥,刘江这是要陷我刘氏一族于死地,如听从了他的注意,我们刘氏将万劫不复,这等馊主意,也亏他想得出来。”

    刘江大怒,“刘山,我这主意那里不好了,现在李清败局已定,我们还死跟着他,那才是会为我们刘氏宗族引来泼天大祸,灭族就在眼前了。”

    刘山不理会刘江,转向刘源,“大哥,请听我一言,再作决定可好?”

    刘源本身也是举棋不定,这才召来族人商议,自然要慎重地听取各种意见,“你说说看!”

    “大哥,我们刘氏一族,世居白马渡,当初吕氏宗族来时,我们叛曾投吕,帮助吕氏对抗曾氏,已是大大地得罪了曾氏一族,大哥不要记了,白马渡前,沱江之上,多少曾氏水师葬身于此,多少曾氏舰船沉入江底,曾氏恨我等入骨,那是不必说的了,现在我们投曾氏,就算曾氏迫于形式,暂时接纳了我们,以后我们有好日子过么?”

    刘江反驳道:“当时投吕,那是形式所迫,无奈耳,击沉曾氏水师的那是吕氏军队,了不起我们也只是一个从犯,只要我们逮住了李清,将攻折罪,有何不可?”

    “大哥,曾氏有难时,我们背曾投吕,吕氏败亡时,我们背吕投李,李大帅形式危急之时,如果我们又反水,如此反复不定,世人如何说我们,我们又如何再取信于人,就算曾氏接纳了我们,以后口水也淹死了我们!”

    刘江怒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总比毁家灭族要好。”

    “你不要放屁了!”刘山怒吼道:“大哥,李大帅现在形式虽然危急,但大哥不要忘了,定州军攻入沈州,势如破竹,所谓的吕氏精锐不堪一击,沱江之畔,曾氏压箱底的靖海,镇辽两营以如此大好形势,优势兵力,仍然被万余陷入重围的定州军全歼,数万人头堆成的京观如今仍在沱江之侧,如此醒目的教训,难道不该吸取么?”

    “那又怎样?那时定州军尚有万余人,现在他们有多少,不到两千了!我们乘其不备,打胜这一仗毫无问题!”刘江也是面红耳赤。

    “你这蠢猪!”刘山不留情地骂道:“李大帅在定州所向无敌,如果不是白族反叛,岂会有今日之难,我却问你,李大帅带了多少人就灭了卫州,攻入沈州,势如破竹的?”

    刘源心中一跳,“李大帅带着的主力是常胜师,外加白族红部共两万骑兵。”

    刘山点头道:“大哥说得不错,李大帅所带的主力就只有一个师,但大哥,你不要忘了,定州共有四个主力战师,常胜师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李大帅当真死在沈州,定州会怎么做?他们会尽起大军,奔赴沈州复仇,敢问各位,一个常胜师就打得曾吕两军溃不成军,如果定州数十万大军一齐来袭,曾吕如何应对?”

    刘源顿时满头大汗,“你说得不错。”

    “如果真如刘江所言,我们突然袭击,杀死了李大帅,到时我们才真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就只怕,定州在来时,我们想死都难了。大哥,你可要拿定了注意!”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刘江道:“不杀李清,曾吕来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刘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大丈夫死则死耳,又有何惧哉?就算这一次我们死了,也有人替我们报仇,将来也会青史留名,更何况,我们难道就一定会死吗?白马渡地形险要,曾吕联军可不是定州军,他想想要攻下白马渡,嘿嘿,岂有那么容易?”

    刘山一席话说得刘源茅塞开,“刘山说得不错,就这么办了,刘江,通知全军,除留下一部守寨外,其余军队,准备出击,接应大帅!”

    六|九|中

第五百二十三章:暂脱险地

    突围而出的定州军亲卫营及陈泽岳只是惨不忍睹,全军此时已只剩下不足三千人,而其中有作战能力的士兵只余下两千人左右,大量的伤兵被绑在马上,随军医官霍振声早已没有了药物对受伤的士兵进行治疗,只能作一些简单的止血和包扎,看着因疼痛而不住呻吟哀号的伤兵,霍振声躲在一角偷偷垂泪,却是束手无策。

    而这些伤兵之中,最让霍振声焦急担心的却是陈泽岳,陈泽岳在前一次突出重围之时,数处受伤,但最为严重的却是一条腿上挨了重重一刀,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由于没有了药物,伤势渐渐恶化,幸好这是在寒冷的冬天,如果天气炎热的话,陈泽岳早已挺不到今天了。

    唐虎身上的盔甲也已是伤痕累累,脑袋上被一支冷箭擦过,那箭再低一点的话,可就直接要了他的命去,包着脑袋的唐虎搓手搓脚地站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陈泽岳身边,束手无策,三个高级将领中,唯有铁豹最为幸运,数次突出重围,居然连一点油皮也没有擦破,让唐虎妒忌得要死。

    几千残兵缓缓地在雪地之上前进,只要还能走动的都下了马,牵着战马前进,身后的追兵还有数十里之遥,定州动疲惫之极,追兵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今天气,想在今天追上这只部队已不可能,由于缺乏补经,没有粮草,人还可以挺住,但战马却在连番战斗之后又不能得到较好的食物,这些被定州后勤系统惯坏了的战马掉膘掉得很厉害,如今冲刺力还耐力下降极快,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士兵们尽量地少使用战马。

    两名骑术精湛的骑兵并排而行,在两人中间,用绳子扎了一个软网,陈泽岳就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唐虎紧张万分地策马走在一倒,不时要去关注一下对方,只要陈泽岳清醒过来,唐虎就不停地与他说话,生怕对方一个挺不住,就这样去了。

    “虎子,我们这是在哪啊?”陈泽岳悠悠睁开双眼,此时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都已麻木了,只是觉得浑身乏力,提不起一点劲儿来。

    “老陈,你醒了,太好了,我们现在正向白马渡前进,不远了,前面我已派了哨骑前去报信,应当在今天,白马渡的援兵就会到达,我们只要上了白马渡,就可以得到有效的补充和休养生息了!到了那里,也就有药给你治伤了!”唐虎咧开大嘴笑道。

    陈泽岳稍微沉思了片刻,“虎子,白马渡那边,你一定要小心,要确认对方毫无恶意,才能放松戒备才行。”

    唐虎张大嘴巴,“怎么啦,那里是我们的人!”

    陈泽岳叹了一口气……“是,那里的确是我们的人,但是虎子,不是我疑心重,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白马营参将刘源不是我们定州老人,而是战场之上临时投效,他们的忠诚度并不见得很可靠,现在我们落难,大帅的旗帜我们还打着,外人都道大帅还在我们这只军中,保不定便有人存了坏心。”

    “你是怀疑刘源会临阵反水?”唐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见得是对的,最好我是错的,虎子,在白马渡,我们有一千定州老兵,我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先期前来迎接我们的是这一千定州军,那刘源就没有问题,如果不是,你就要立刻准备战斗。

    哦,对了,那一千定州军的领军是叫金超,我有映象,是鸡鸣泽出去的一个很优秀的学员!”

    唐虎重重地点点头,“行,我一定会记住的,如果先来的是这一千老兵,那就一切都好,如果不是……我们就直接砍他娘的!”

    陈泽岳欣慰地点点头,正想再叮嘱唐虎几句,驮着他的一侧战马突地打了一个趔趄,身子一歪,陈泽岳的身子被抛了起来,身上立即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哼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的再干什么?”唐虎一惊,一边破口大骂那个士兵……边直着嗓子叫唤着霍振声。正在一片忙乱之时,前边不远处,几个前哨士兵快马奔来,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天前唐虎派出去的那位报信的亲卫。

    “唐将军,援兵来了,援兵来了!”隔着老远,哨探已是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唤着,几千士兵顿对待来一葬欢呼。

    唐虎纵马迎前,大声问道:“带队前来的是谁?有多少人?”

    哨探大声道:“唐将军,先来的约有一千来人,带队的是我们定州老兵金超金校尉,哦,对了,还有刘源将军,听说是因为担心大帅,所以随着金校尉先过来了,后面还有三千军马,正在急急赶来!”

    唐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还好,没问题,既然是金超带队,而且白马营的主将刘源也来了,那就证明这个刘源还是靠得住的。

    “准备迎接援军!”唐虎大声吩咐道。定州军的惨状让刘源大吃了一惊,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看着队伍当头的那位独眼将军,刘源便知道这个人便是李清的贴身侍卫,定州的传奇人物之……唐虎唐将军,还隔着数十步,便滚鞍下马……路小跑过来,边跑边道:“唐将军,末将救援来迟,请恕罪!恕罪!”

    唐虎跳下马来,哈哈一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是一家人,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迎上前去,亲然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脸上笑开了花唐虎是个直肠子,却不知他这句话里却是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刘源听了不由一怔,再一细想,不由身上冒汗,感情对方也在防着自己,幸亏没有听刘江的主意,真要存了那个心思,现在可就不是一家人了。

    心里庆幸着,脸上却是毫不露声色,连连道:“唐将军,请为我引见大帅,末将要向大帅请罪啊!”

    唐虎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怔,军中的大帅可是个西贝货,真要将他当大帅让对方拜见,却是不太妥当,必竟对方如今也是定州的高级将领了,而且现在看忠心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就告诉对方实情,唐虎却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嘛,陈将军,大帅病了,现在不能见人,反正大家伙都要上你的白马渡,到了那里,再见不迟,再见不迟啊!”唐虎急中生智,想了个主意搪塞对方。

    但刘源却不这么想,心道对方果然还是在防着自己的,幸好自己没有反水,不然不但抓不住李清,反而会被对方重重地咬上一口。

    当下强笑道:“也好,也好!那就请唐将军替我向大帅请安了。”

    “好说,好说!”唐虎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脸黑,红了却不大容易看出来。

    过了数咋)时辰,刘源的白马营主力到来,这些人却是带来了极多的物资,当下就地扎下营来,一边分派物资……边抓紧时间休息。

    士兵可以休息,但随军医官霍振声却忙得四脚朝天,刘源带来了一部分药材,从这一点上来看,刘源也是极细心的,知道一只败军最需要的会是什么,有了这一批药材,至少可以保住相当一部士兵的性命。

    看到陈泽岳上了药后,被重新包扎好,唐虎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只休息了数个时辰,大军便重新上路,眼下,却是早一刻到达白马渡,便早一刻安全。

    “唐将军!”刘源走了过来。

    “什么事?”唐虎问道。

    “唐将军,您和金校尉,以及我弟弟刘山先行一步,我亲率两千士兵断后,曾吕二贼离我们也不甚远,说不定便还有一场恶战!”刘源也是当机立断之辈,既然已作出了选择,那就不妨再光棍一点,忠心表现得再彻底一点,这一次可是当真赌上了身家性命,倘若李清无恙,自己就有救驾的大功,将来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的,而且有了这样一个契机,自己会被引为嫡系心腹也说不定。

    “好!”唐虎感慨地点点头,心道老陈还对对方有疑心,这刘源很是条汉子吗,如今定州军这副模样,对方还这样仗义,等老陈大好了,自己一定要劝老陈向对方道歉,大家一齐大喝一顿,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了,唐虎知道,他们这支残军以后便和刘源一齐,要在白马渡至少坚守到明年春暖花开,沱江解冻这时,这数个月的时间,恐怕天天都有仗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接下来的行程异呼寻常的顺利,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军不知为何忽然放慢了脚步,直到唐虎等人到了白马渡,追兵还在百里开外,这一段时间,对方居然没有前进多少。

    踏上白马渡险峻的堡塞的唐虎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百里开外,迭摩痛哭流涕地跪在纳芙面前,这一段时间以来,在纳芙疯狂的催促之下,白族骑兵一直作为排头兵,每每第一个与亲卫营首先接战的部队必然是他们,白族精锐的确战斗力很强,但在亲卫营面前,他们却差了一着,所谓棋差一着,束手束脚,在战场之上,特别是他们这种档次的骑兵,这一点差距决定的却是生死,虽然他们给亲卫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但白族的损失更为惊人,反叛时的一万白族骑兵如今已只余五千多人,当纳芙再一次疯狂地命令迭摩加速前进时,迭摩跪倒在纳芙的脚下。

    “公主,让吕氏骑兵和曾氏先上吧,我们白族就这一点兵力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杀了李清,我们也宪了!”

    迭摩的抗命,为唐虎等人争取到了一点难得的时间,他们安然无恙地上了白马渡。

    挨了纳芙几鞭子的迭摩硬挺着不肯现一次当这种先锋,纳芙也只有无奈地放慢了前进的步伐。!~!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不如你

    第五百二十四章:我不如你

    上了白马渡的定州军队迅速得到安置,由于已事先得知了定州军的近况,白马渡上也作了相应的准备,虽忙却不乱,有条不紊地将所有事情井井有条的安置了下去,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刘源也算是一个人才。

    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刘源再一次提出要拜见大帅。

    此时唐虎对刘源已再无疑心,便是清醒过来的陈泽岳也放下了戒心,刘源既然忠心定州,那便该对他说出事实的真相,而知道了事实真相的刘源将会更加坚定坚守白马渡的决心与勇气,原因很简单,假如他们能挺到明年春暖花开时节,那么刘源将会获得惊人的回报。

    陈泽岳身子虚弱,并没有脱离危险期,铁豹忙于安置军队,振奋士气,告诉刘源真相的任务便落到了唐虎的肩上。

    “刘将军,你很好,很好!”唐虎睁着一只独眼,挥动他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对定州很忠心,大帅一定会很欣慰的!”

    刘源身子被唐虎拍得矮了半截,他虽是武将,但并不以武功见长,在唐虎恐怖的手劲之下,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苦笑着想,即便是夸,也没有这个夸法吧!

    “唐将军,既然如此,大帅肯召见我了吧?”刘源信心立时见长了。

    “这个恐怕现在还不行!”唐虎笑眯眯地道,不过他的长相,即便笑起来,也不见得有多么和善可爱,看着刘源十分失望的脸色,唐虎紧跟着道:“因为大帅根本就不在这里!”

    “什么?”刘源差一点惊得跳了起来,“大帅怎么不会在军中?”看了一眼唐虎,刘源颤声问道:“大帅不会是遭了不测了吧?”

    “胡说!”唐虎喝道:“要是大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笑得出来么?哭都没地方哭去,刘将军,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军中的这个大帅是假的,西贝货,真正的大帅,早已在沱江之战,歼灭靖海镇辽两营之后,就已脱身而去,现在,哈哈哈,只怕已快到定州了,等大帅到了定州,你就瞧好吧!”唐虎嘿嘿地笑了起来。

    刘源身上的汗唰唰地那个流啊!天啊,金蝉脱壳,李大帅早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了,可怜那曾吕二氏十数万追军,狂追了这么长时间,就楞是没有发现,还有那个白族,李清一旦回到定州,他们的部族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运气啊,运气,幸好听了刘山的话,而不是刘江,否则刘氏宗族这一回可就真的要玩完了。心中又忧又喜,忧的是自己曾经起了不臣之心,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掉脑壳,喜的却是自己终于压对了宝,只消将几天前那场秘密会议的内容死死地掩盖下去,就万事大吉,幸好那一天到场的都是自己的族人,大家一根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也逃不了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瞒下这件事不是问题。

    当下便急着要去办这件事,无意再听唐虎在哪里得意洋洋地吹嘘,找个借口,一阵风般地便消失了。

    “这件事情除了你,谁也不许告诉!”看着刘源的背影,唐虎大声喝道。

    “末将知道!末将绝对守口如瓶。”

    得知李清早已脱险而去的刘源变得极端亢奋起来,整天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般,上窜下跳,布置防务,准备迎接下来的生死大战,自己知道大帅不在这里,但敌人并不知道啊,而且还要在一定的时间内让敌人相信大帅就在这里,就在白马渡,那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极端残酷,虽然幸福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但也得有命才能去享受自己赌来的累累成果啊!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定州军队滚滚而来,碾碎所有的敌人的场景,刘源就兴奋的发抖,那个时候,自己再不会是一个战战兢兢,扑倒在征服者脚下的可怜家伙,而是征服者中的一员。

    白马渡在郑之元接手后,立即便从连山岛运来大批工匠进行改造,原来的简易堡塞早已被改成坚固的石寨,白马渡,白马上两座驻兵的大寨都修建了大型棱堡,反正当时要用银子,要用物资,便直接向曾氏讨要,除了工匠,又不用定州掏一分钱,郑之元当然将这两个寨子尽可能地修得大,尽可能地修得牢固。深知这里重要性的郑之元更是禀明水师统领邓鹏之后,运来大批的重型武器,布置在这里,这些东西,也让刘源对自己能守住白马渡充满信心。

    白马渡上所有的人员都忙碌得不可开交,虽然大战在即,但士兵们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笑容,特别是刚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亲卫营士兵和陈泽岳部,劫后余生的他们对接下来的战斗根本不屑一顾,与他们前段时间所经历的地狱般的战斗相比,接下来的守城战,那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了。

    士兵们高兴,但此时,在白马山上的大寨中,铁豹,唐虎等几人却是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霍振声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陈泽岳由于伤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伤势恶化,到了白马寨,虽然保住了命,但一双腿铁定是保不住了。

    “必然要截肢!”霍振声颤声道:“否则,极有可能威胁到陈将军的性命!”

    “你妈那个巴子的!”唐虎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狗屁医生啊,老陈是武将,是带兵的,你砍了他一双腿,将他怎么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狗东西,要是保不住老陈的腿,老子跺了你的腿给老陈安上去!”

    霍振声苦笑,“唐将军,要是能将我的腿安在陈将军的身上,下官也心甘情愿啊,不是下官不尽力,实是拖得时间过长,而陈将军一路之上又劳心劳力,这才导致情形恶化的,眼下这个状况,不是下官夸口,就是桓神医在此,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啊!”

    “你他妈的还敢与桓老相比!”唐虎流下了眼泪,其实这一路行来,他是亲眼见到了霍振声的医术,要是此人没有几把刷子,断然也不可能被调入亲卫营中充当医官,只是此时陡闻噩耗,一口气堵在胸口需要发泄罢了。

    铁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截便截吧,总比没命要好,只是,谁却跟老陈说这事?我是不愿去的!”

    唐虎则别过头去,不肯作声。

    看到两人的情景,刘源咬咬牙,“我去跟陈将军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怕没了一双腿,只要留下命来,也是好的。”

    剩下几人实在不愿面对陈泽岳,也不愿亲口跟他说这个残酷的事情,刘源与陈泽岳不熟,倒是最好的人手。

    “刘源,你好好地安慰一下老陈吧,他一定会难过死的。”唐虎咬着嘴唇,低声道。

    “二位将军放心吧!”刘源站起来,整整衣服,大步向陈泽岳休息的房中走去,剩下几人却又有些不放心了,生怕陈泽岳陡闻消息,一时想不开,便都跟了过来,聚在门口,侧耳倾听着房内的声音。

    房中静悄悄的,巨石建成的房子隔音效果极好,屋内刘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外面的人实在听不见里面说些什么,心急的唐虎将耳朵贴在厚厚的木门上,也听不清楚里面的声音,只急得抓耳挠腮,好在没有听到陈泽岳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几个预期的疯狂反应,让几人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

    门忽地打开,刘源走了出来,脸色奇怪之极,对着霍振声道:“霍医官,准备手术吧,陈将军同意截肢了!”

    几人都是脸色怪怪地看着他,刘源莫名其妙地道:“大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有一套啊!”唐虎满脸佩服地道:“居然能让老陈接受了这么一个残忍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也落到这个地步,你一定要亲自来劝我接受这个事实,我想如果是我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宁愿死,也不愿没有了一双腿的。”

    刘源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陈将军非常人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定州大将,果然个个都非同凡响,难怪数年之间,便能名震大楚,所向无敌。”

    几人听刘源说得没头没脑,都是奇怪之极,唐虎性子急,推开门便走了进去,陈泽岳身后靠着厚厚的褥子,正在看着这几天的一些军情消息,见到几人进来,微微一笑,“你们不忙着布置防务,都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唐虎咽了一口口水,“老陈,你莫要难过,切腿便切腿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老唐没了一只眼睛,还不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哦,对了,你已经有了老婆儿子,那就可没什么可怕的了!你,你怎么没事人一样。”劝了几句,却见陈泽岳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唐虎终于憋不住了,问道,心想老陈不会听到这个消息后,脑筋有些错乱了吧?不然怎么这个反应?

    陈泽岳哈哈大笑道:“我辈军人,死都不怕,还怕没一双腿么?难不成没腿就不能带兵打仗了?大帅早就定有军规,高级将领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允许亲自上阵厮杀,这下好了,我是绝不会犯这一条军规了,不过现在吗,我还只是一个参将,看来将来回定州后,得求大帅给我升官了,如果我能指挥一个师,那就只需要士兵抬着我就能指挥作战了!”

    几人哑然。半晌,唐虎摇摇头,冲着陈泽岳竖起大拇指,“老陈,我不如你,你了不起!”

    题外话:李清这一次吃了大亏,丢了顺沈辽三州,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肯定要找补回来,从那里找补,当然是从暗算他的天启皇帝身上,欢迎预测剧情,李清怎么在如此处境之下,报复天启,让天启偷鸡不成蚀把米,嗯,另外说几句,定州之乱对脱险之后的李清算不得什么,现在的李清,想得是怎么利用这一次对方的阴谋,反阴对方一把,这算是对各位的提示吧!RO!~!

第五百二十五章:联军让唐虎很失望

    霍振声手起刀落,陈泽岳一声惨叫。曾对雄纠纠气昂昂,**着身体只穿一条短裤率领士兵们在冰天雪地中进行魔鬼训练的鸡鸣泽总教官便成了无腿将军。数十年过后,当陈泽岳在李清麾下功成名就,位列李清的五虎上将,排名第二,仅次于过山风之后,陈泽岳还在感叹,如果自己还有一双腿的话,势必很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获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陈泽岳截肢后的第二天,曾吕联军兵临白马渡,看着白马山上,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垒,刘源头皮发麻,敌我之数量差距,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倍。

    唐虎站在白马渡堡寨之上,看着前面的敌人,冷冷地笑道:“来吧,来吧,让老子大开杀戒,老陈的一双腿正需要大量的人头陪葬呢!有多少算多少吧!”

    山下,联军大营,也正在召开着战前的筹备会。白马山的险峻,是不用说的了,站在山下,一眼便能看出,如果守军够强,这里将血流成河,尸集如山。

    作为联军之中,此时实力最强兵马最多的曾逸凡,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主持会议者,至于吕逢春和纳芙服是不服,那就无人知晓,至少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但这团的和气能维持多久呢,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李清授首之日,多半便是众人翻脸之时。

    纳芙无所谓,她要的只是李清的脑袋,而迭摩也仔细给她分析了现在和杀死李清之后,白族军队的处境,她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当时候,自己手里这些兵马还是香饽饽,任他曾逸凡也好,吕逢春也罢,都是不敢得罪自己的。

    “诸位!”坐在上首的曾逸凡脸色很是不好看,靖海和镇辽两营的覆灭,给了曾氏沉重一击,这已是伤筋动骨之痛了,这两营被李清灭掉之后,一直屏声静气儿的吕逢春说话的声音便渐渐地大了起来,李清已是网中之鱼,授首想必已时日不多,但杀死李清之后怎么办?却是曾逸凡最为头痛的问题,老爹曾庆丰在听闻靖海和镇辽两营覆灭之后,当即吐血病倒,现在自己不仅要指挥军中事务,辽州一大摊子事也要遥控指挥,时间虽然还不大,但内外交困的曾逸凡头上已隐现白发。

    “李清就在面前,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话,只说一句,李清不死,我们后患无穷,谁来打这头一仗?”头一仗自然是最难打的,驻守在白马渡的定州军必然会殊死反抗。

    帐内一片沉默,纳芙心不在焉的支着下马,眼珠动也不动,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吕逢春却专心致志地用一把小刀在那里剔着指甲,似乎没有听到曾逸凡的话,曾逸凡心中气闷,一向充当急先锋的纳芙这一回居然也沉得住气了。

    “纳芙公主!”曾逸凡点名道姓。

    不等纳芙回答,迭摩已站了起来,“曾少帅,我军是骑兵,这种攻城战,我军极不擅长,这种地形,也不适合我军冲阵,再说了,这一路之上,一直是我军在前冲锋,苦仗硬仗都是我们在打,我想二位也都看在眼里,这白马渡一仗,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们骑兵下马作战,这是舍己之长,以己之短来硬撼对手,只有蠢猪才会这么做!”

    曾逸凡不由语塞,迭摩虽然语气不善,但说得却是实话,“吕帅!”

    吕逢春微笑着抬起头来,“曾少帅,刚刚迭摩将军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军也大都是骑兵啊,这种攻城战,也只有曾少帅来打这头一仗了,白马渡守军并不多,我想曾少帅完全有能力独力拿下来。”

    第一次军议不欢而散,曾逸凡自然不愿独立攻山,但另两家的理由却很充分,纳芙不用说了,这一路之上都是充当急先锋角色,蛮族的确也不善攻城,但吕逢春却不同了,曾逸凡可不敢冒险再将手里最后的精锐消耗掉,否则,即便杀掉了李清,又有什么意义呢?曾氏还是会被别人一口吞掉。吕氏军队既有骑兵,又有步兵,不将吕逢春的一部分人马拉上来一齐进攻,曾逸几是绝不会冒险进攻的。

    白马渡上,磨刀霍霍地唐虎在城墙顶上等候着敌人的进攻,第一天气冲斗牛,骂声不绝,第二天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城墙顶上不停地擦拭着他的双刀,隔一会儿便站起来看一眼城下的军营有没有调兵进攻的迹象。到了第三天,百无聊赖的唐虎双手支着下马,伏在城墙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下面的军营依旧毫无异状。到得第四天时,已完全失去耐心的唐虎终于气愤地提着他的刀,回到藏兵洞中呼呼大睡起来。

    失去双腿,身体极端虚弱的陈泽岳听到铁豹转述的唐虎的变化,虽然躺在床上,但仍是乐得开怀大笑,大笑牵动伤口,不由又哎哟几声叫唤起来。

    “各怀鬼胎,一群乌合之众,也想与大帅,与我定州较劲,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陈泽岳轻蔑地道。

    铁豹坐在床头,揭开被子开了一眼陈泽岳的伤口,刚刚的大笑却又让伤口渗出少许血来,“老陈,小心一些,虎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现在正发愁另外一件事呢?……

    陈泽岳微微一笑,“你是说怎样将大帅已死的假讯息传出去吧!”

    铁豹点点头,“对啊,要怎样才不让对方起疑心,并信已为真,不好办啊!”

    陈泽岳点点头,“你说得不错,第一这个时间要选择得当,眼下不行,必须要等到对方打上个三两天,吃一点苦头才行,第二,要让对方相信并帮助大帅将这个消息送出去的确有难度,不过我这里却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一试!”

    “哈哈,我就知道你老陈有办法!”铁豹乐道。

    陈泽岳缓缓地道:“昨天金超来看我,你知道,他与我有师生之谊嘛!来时与我讲了一件事情,就是陈源在出兵救援我们时,在他们陈氏内部曾起过纷争,当时一个叫刘江的力主出兵偷袭我等,斩杀大帅,然后献大帅人头于曾氏。幸亏当时另一个叫刘山的一力阻止,刘源也算是拿准了主意,这才有了我们今日安然躺在白马渡。”

    铁豹又惊又怒,“该死,刘源竟然不怀好意,亏得我还对他赞不绝口呢!对了老陈,那个金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想刘源一定会拼命地掩盖这个事情吧!”

    陈泽岳微微一笑,“金超到白马渡时间很长了,你难道以为他是吃干饭的吗?”轻轻地拍拍怒气难平的铁豹,道:“不用对刘源有什么意见和看法,生死选择,换谁都会小心翼翼,多想几条出路的,不要求全责备,刘源不是从定州出来的,有些其它想法不足为奇,大帅曾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刘源虽说动摇过,但现在不是还站在我们一边吗?”

    “可是想想,总是心里不舒服?”铁豹闷闷地道。

    陈泽岳笑了起来,“铁豹,你是大帅的亲卫,大帅对你信任有加,你说说,咱们定州如今算是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但不论大帅富贵或贫贱,胜利或失败,毫无条件愿意跟随大帅的有多少?”

    铁豹在心里盘算起来,看着铁豹思索的样子,陈泽岳道:“不用算了,这根本不用算,其实你没有脱口说出定州所有文臣武将都会无条件对大帅忠心就已说明了问题,有很多人是看到大帅前程一片光明,这才投向大帅的,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相法和追求,而恰恰这些人是最多的,是占大多数的。刘源便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刘源能在这样的关头作出正确的选择,已说明了这个人是极有眼光的。现在定州,说不定就有很多人已经开始犯错了,而不久之后,他们就将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

    “我们定州能将更多的刘源这样的人吸引过来,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胜利!”陈泽岳目光炯炯,“不要奢望太多。”

    铁豹不同于唐虎,他是读过书的,当了李清的贴身侍卫后,见识更是日日渐长,听了陈泽岳的话,已是有些明白了。

    “老陈,我有些明白,只要核心权力掌握在对大帅死忠的这些人手中,那些随波逐流,甚至投机者便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话是这么说,但现实中千变万化,却是很难一言以蔽之的,铁豹,多看看史书吧,对你会很有帮助的!”陈泽岳道。

    铁豹点点头,“那老陈,我们怎么利用这件事将大帅死亡的假消息传出去呢?”

    “你去叫刘源来!”陈泽岳道:“我来跟他讲,他们刘氏宗族要跟着大帅飞黄腾达,总是要有几个投名状的。”

    铁豹会意地点点头。

    忙忙碌碌的刘源被铁豹叫到了陈泽岳的床头,看着房内两人郑重的神色,不由心中有些惴惴,虽然现在他认为自己是忠心不二的,但必竟有些心虚。

    “刘将军,听说你有一个叫刘江的兄弟?”陈泽岳声音很低,但听在刘源的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垂重地响在耳边。

    他们知道了!看着陈泽岳嘴角上挂着的一丝冷笑,一边的铁豹毫无表情的脸,刘源卟嗵一声跪倒在陈泽岳而前。

    “咳咳,铁豹,扶刘将军起来!”陈泽岳捂着嘴唇,不断地咳咳。

    “刘将军,你不用惶恐,我既然将你叫到这里来,亲口问你,那就自然是相信你的,刘家宗族甚大,枝叶繁多,有几个不屑之徒也是不令人意外!”

    听着陈泽岳的华,刘源苍白的脸色慢慢有了一点颜色。

    每到枪手有大推之时,总有人跳出来骂我,心里很不高兴,说书不好无所谓,每一本书总是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你就事论事好不好,不要攻击我本人啊!特别一些人,看着盗版,你要是认真地跟我讨论剧情,提出中肯的批评意见和你对本书的想法,那也不错,起码能让枪手的水平得到提高,但你看着盗版还来骂我,就让人特生气了。你说不好,就别看不就得了,你给自己找不自在,也给我找不自在。!~!

第五百二十六章:冤家路窄

    第五百二十六章:冤家路窄

    白马渡的残酷攻城战慢慢拉开了帷幕,骑虎难下的曾逸凡从吕逢ūn那里讨来了几千步卒之后,终于开始了对白马渡的攻击,已是闲得身子骨发痒的唐虎大喜若狂,提着他的两把jīng钢大刀,站在城头,高呼酣战,浑然忘了李清定下高级将领不得随意亲临前线搏的军规,反正这个时候李清远在数百里甚至千里之外,那是鞭长莫及了,而在白马渡,如果当真论起级别来,反而是他唐虎最高。

    不过唐虎有自知之明,知道组织军队作战不是自己所长,便根本不去干涉这一块,反正他是极易满足的,只消没人管他上城战斗,他就得其所哉了。此时,白马渡上,高级将领除了唐虎之外,便只有铁豹,刘源以及受伤的陈泽岳,铁豹和刘源还远远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将领,对上曾逸凡和吕逢ūn这样的大家,当然是力有未逮,是以陈泽岳虽然疼痛难忍,但仍然是让士兵将自己抬在软床之上,到指挥室布置整个城防体系及作战,战事一爆发,已被陈泽岳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刘源便自觉地向陈泽岳jiā出了所有军队的指挥权。

    看着那个躺在软床上,脸è苍白,声音微弱,但jīng神却极其振奋的无腿将领,刘源心里除了佩服,还有着害怕。

    而在此时,纳芙,吕逢ūn,曾逸凡必须要置其于死地的李清却只率领了数十名亲卫,潜行于山野之间,他的目的地是驻扎在新野的郭全的风离营,这个水师以前埋下的种子为李清安全离开提供了一条极为安全的通道。恐怕当时撒下种子的水师将领郑之元也万万没有想到,当时只是想为日后控制沈州而随手步下的棋子,在今天居然成了李清的救命稻草。

    李清其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沿着清风布置的通道离开,但如今的李清却对清风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毫无保留的信任,清风这一次的行为让李清又惊又怒,为了彻底扳倒倾城,清风居然将自己也算计了进去,在这个危险的游戏中,自己稍有不慎就会一命乌呼,这个时候,让他再用清风的通道,李清着实不敢,倘若清风真有什么异心,那么自己随时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沈州的冰天雪地之中。

    这一次自己吃了大亏,天启那个龟儿子当真是玩yīn谋的好手,在这一块上,天启自称第二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先是举重若轻地玩死了萧国公,接着又不动声è地险些玩死了自己,李清咬着牙想,这一次必须得找回场子来,天启既然已开始打自己的注意了,那自己也就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了。

    李清在心里已开始构画一大规模的针对中原的战役,在李清的规划中,这一次的战役将联合宁王和萧氏一起动手,天启不是想要金全两州,摧毁自己在中原的桥头堡么,那自己也可以去想想对方的秦州或者岷州了。

    这一个大战略想要成功,就必须要与宁王联手,但宁王这个老滑头,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让他动心的,更大的可能,那个老家伙更乐于看到自己跟对方斗个你死我活。他则在旁坐收渔翁之利。

    之所以派清风去宁州见宁王,就是要联合宁王对天启发动一次大型攻击,而李清为之付出的代价则是辽顺沈三州,李清将曾氏地盘全部让给宁王,这个巨大的蛋糕,宁王不可能拒绝,现在的宁王在受到重创之后,裘志率领的军队已bī进了家登堂入室了,而宁王的水师由由于定州在黑水洋外围的扩张,也被压缩在内海,宁州的战略回旋余地正在被压缩,曾氏控制下的广阔地域将为宁王提供更大的舞台,想必宁王在看到这个方案之后,也会震惊不已的。

    李清的脸上挂着冷笑,既然自己已不可能在几大势力中形成绝对优势,那就不能让天启一家独大,扶持宁王有更多的资本来对抗天启,三家鼎立,更有利于定州的未来。

    李清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在未来的年代中,定州将在各个方面超越天启与宁王,不论是在军事,政治制度还是在经济之上,相持时间越长,于定州就越有利。

    打蛮子,自己是用银子压垮了对方,这一次,自己将用时间来拖死对方。

    李武提着血淋淋的刀从远处现身,几个起掠已落到了李清的身边,沉思之中的李清抬起头来,“清理开净了?”

    李武点点头,“刚刚我带人将几里方圆之内的对方暗桩都清理了。袁方在这个方向上布置的人不多,身手也不高明,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们往这个方向走,而清风司长在前面故意暴露了踪迹,吸引了袁方那边大批高手的追踪,对我们也很有利。”

    顿了顿,李武又道:“我审问了一个家伙,袁方好像这一次将天启身边的几个高手也带来了,这几个人身手不凡,清风司长那边,钟大人却不在,恐怕这一次清风司长会损失不小。”

    李清哼了一声,“愚蠢!”

    李武知道李清这是在骂清风,却不敢接嘴了,直到现在,李武也没有摸清楚李清对于清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在李武看来,清风敢于做出这种事来,她出现在李清面前时,李清就应该一刀劈了她,但李清却只是罚她跪了半天,难道就这样算了?看李清的样子又不像,李清在离开的时候,不使用清风早已布置好的通道,而选择走去凤离营这条路,就说明李清对于清风已不敢全盘信任了。要知道,凤离营并没有提前安排好,眼下,李武派出的人正在赶往新野,让郭全做好准备,而在去新野的路上,其实风险是难测的,毕竟现在沈州完全掌握在曾吕手中,沿途重要地点,全都布置着重兵,而在一些在大军无法驻扎的地点,袁方又布置了暗卡,现在的沈州,说是铁桶一般的包围也不为过。

    “走吧!”李清站了起来,将清风的事情暂时报抛到了一边,构想之中的大战还有几个关键点没有想通,必须要好好地再筹谋一番,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以弥补这一次自己失去曾氏地盘以及损失了大量军队的损失。

    倾城发动这一次政变的目的,无外乎一是要自己的命,二是替天启摧毁自己在中原设下的桥头堡,使自己在将来的争霸战中,在先天上便比天启差了一筹,将自己死死地困在西域边地,要自己的命这一点,貌似对方已达到了目的,那他们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以替自己报仇的名义,想法将过山风,王启年的部队撤出金全两州,将以上两州拱手送人,这一点,自己说不定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

    不过现在自己基本上已失去了对外的联系,想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就必须尽快到达凤离营,然后在郭全的掩护下,与水师取得联系,然后再遥控指挥手下大将,发动这一次战役。

    一天之后,距离新野不足五十里地,变故陡然出现,一时之间,却让李清几乎陷入绝境。由于已进入了郭全所部的控制区域,郭全派来的一名原定州水师校尉也率领一小队士兵接应上了李清,李清等人便抛弃了小道,打着凤离营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走上了大道。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撞上了另外一股军队。

    这股明显是路过此地的军队李清是熟悉的,也打过jiā道,那就是在卫州城弃城而逃的聂成华部,聂成华部放弃卫州过早,直接导至了吕伟雄的毙命,虽然在吕逢ūn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但在吕氏宗族残余的将领之中,对于聂成华是很仇恨的,这些人的家眷都在这一次的战役中损失殆尽,是以吕逢ūn虽然知道聂成华部很是jīng锐,但也不好公然对其示好,将其带在身边,只能在私下里好言抚慰。

    单单是撞上这支军队的一部倒也无所谓,问题是聂成华居然也在其间,更让人恼火的是,聂成华就偏偏认识李清。

    有些大意的李清夹在队伍之中,将两只队伍之擦肩而过的时候,李清甚至还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将领,两人的眼光此时在空中转了一个正着,然后聂成华就如遭雷击一般石化在当地,李清,李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正在吕帅的追击下亡命而逃么?他们为什么打着曾氏凤离营的旗号?难道曾氏又与李清勾结在了一起,一瞬时间,聂成华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第一时间便下达命令。

    “站住!将他们所有人拿下!”聂成华大声吼道。

    看到聂成华的眼神,李清便知道糟糕了,对方认识自己。聂成华的嘴巴刚刚张开,李清已拔出刀来,大喝道:“杀!”

    李清随身带领的亲卫无一不是武功高手,而且经过多年的军队磨练,反应极其迅速,李清命令刚一出口,他们已是拔也在手,一声呐喊,便冲了出去。相比之下,凤离营的士兵就明显落后了一大步。RA!~!

第五百二十七章:谁的援兵

    第五百二十七章:谁的援兵

    聂成华是途经新野,由于吕逢ūn等到达白马渡后,曾氏的军队一倍与己,而且纳芙这个疯狂的nv人态度却又暖昧不明,为了防止曾逸凡在拿下李清之后突然向自己下手,他将聂成华jīng锐的骑兵调过去,当然,名义上是增援。

    今天聂成华是来新野讨要一些补给物资的,不过在新野驻守的曾氏将领郭全态度异常横蛮,听到他们是吕氏直属军队,当即便拉下了脸子,要啥啥没有,那幅模样,简直比属于客军的聂成华还要穷上三分,不找聂成华讨一点,那已是很给面子了。

    聂成华呕了一肚子的气儿,那个郭全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痦流氓,也不知是怎么混成一方大将的,他却不知郭全虽然出自定州,典型的科班出身,但为了与当地农民武装混成一团,打成一片,在这些方面不知下了多少功夫,现在的郭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没多少文化,语出粗鲁的农民武装首领,三句话里有一句不问候你家那就算客气的了。

    聂成华满腹恼火从新野出来,不再去找不自在了,反正部队里还有一些粮草,节约一点总是能赶到白马渡的,实在不行的话,找一个月黑夜风高的晚上,打劫几个村子,也就对付过去了。

    但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大对头李清,本来他还只是疑惑,想抓住对方看个究竟,但自己一声令下,对方二话不说ōu刀就砍了过来,立时便知道**不离十,李清金蝉脱壳,让大部队吸引着追军而去,自己却微服潜行,想要混水摸鱼,从包围之中找到一个缝隙脱身而去。

    李清胆子倒是真大,居然打着曾氏凤离营的旗帜招摇过市,眼看着对方杀过来,聂成华不由冷笑,自己这里可是有好几百人,对方满打满算,也只有百余人,几对一,胜算颇大,而且此地离新野太近了,去通知一下郭全,那个粗俗的家伙岂会放过这样送上的大功,等郭军率军赶到,李清就算是三头六臂,今天也得jiā待在这儿。

    脸上露出笑容,真是老天有眼啊!

    “速速去向郭将军禀报,就说我已围住了李清,请郭将军率军前来增援,只要拿下了李清,我保郭将军封个万户候,金子银子nv人婆娘,要多少曾帅和吕帅便会赏多少!”聂成华生怕郭全这个家伙对万户候不感兴趣,更不相信李清会在这里,特意加上金子银子nv人,那个满口粗话的家伙对这些东西肯定是欢迎之至的。

    看着两名亲兵打马离去,聂成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来,这一看这一下,却是大吃一惊,自己数百人的队伍居然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被对方深深地嵌了进来,当头的李清手中长刀犹如骄龙出海,上下飞舞,一连将数个部下劈落马下。

    这厮好生强悍。聂成华大吃了一惊,李清三年平蛮,名震天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武功也如此强悍,看着李清在左右的保护之下,犹如无人之境,聂成华怒喝一声,摘下马鞍旁的点钢枪,两腿一夹马腹,冲着对方就扑了上去。

    李清自从执掌定州之后,亲自上阵杀敌的次数已越来越少,但少并不代表着李清就放弃了对个人武力的修练,相反,李清深深知道,在这个时代,个人武功在有的时候是非常起作用的,看到聂成华挥枪刺来,李清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大叫一声来得好,身体微侧,长刀反挥,当的一声,格开对方的点钢枪,随即刀刃便顺着枪杆一路滑削下去,这一刀自然是冲着对方的手指去的。

    聂成华点钢枪风车般的一转,摆脱了李清的长刀,两马jiā错,李清在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反扭,当头一刀劈下,聂成华长枪反而不易回转,慢了一拍,便只能被动地双手举枪架刀,嚓的一声轻响,聂成华那根用上好的木材,藤条,数十道工序加工而成,刀斧难破的枪杆,被一刀两断,刀夹风声,仍有余力劈下,聂成华大惊失双腿猛夹马腹,胯下战马会意向前加速猛冲,李清这一刀就落在了空处,反手将一名敌人削下马来,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陈斩大将啊,就这么错过了,自己上战场极少,这样的荣誉实在太难得到了,作为一军统帅,这的确让自己很是有点难为情!

    险险逃过李清夺命一刀的聂成华迎头就碰上了李武,刚刚吃了亏的聂成华二话不说,先将手里的两截断枪投向对手,紧接着反手拔出腰刀,横刀借助马力,便削了过去。

    眼前一花,对面马背上突地没了人影,紧接着头上风声大作,聂成华亡魂皆冒,他是正统的武将,讲究的是马上搏杀,那里见过李武这种江湖手段,骑兵阵战,最怕的就是人马分离,但李武偏偏就从马上跃起,劈头盖脑一刀劈下。

    猛地缩头,当的一声响,头盔已是不翼而飞,头皮更是一凉,李武从空中落下,刚好自己的马疾冲过来,稳稳地落在鞍上,回头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聂成华,不由狠狠地呸了一口,这狗日的,命真大。

    一连两次jiā手,两次都从阎王殿前打了一个转,又幸运地逃了回来,聂成华亡魂皆冒,策马冲到外围,却是再也不肯亲自上阵了,刚刚那个卫士打扮的家伙不显山来露水,但武技惊人,谁知道这一群人中,这样的人有多少,再来几次,几次那里还有过么好的运气!聂成华暗自想着,一边指挥着士兵围堵李清等人,一边焦急地看着新野方向。看这模样,只怕自己这几百人还堵不住李清等人。

    要说起聂成华,功夫不咋地,但用兵的确还是很有一套的,被李清先发制人,将队伍冲但转眼之间,他便又将队伍凝聚起来,分成几个波次,一波又一波地攻击李清等人,现在聂成华的目标已转向缠住李清等人,只消援兵到来,李清这点人手便如同一滴水掉进大海里,泡沫都没有一个就会被吞没、

    新野方向,烟尘滚滚,聂成华心中狂喜,大声喊道:“儿郎们,加把劲啊,我们的援兵到了,抓住李清,每人赏银百两,个个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聂成华这个赏格一出,围攻的士兵顿时便平添了无数勇气,无不红着眼睛,嗷嗷叫着扑上来。一时之间,居然将李清等人慢慢地压下中间。

    从新野方向率先出来的是一队骑兵,人数不多,区区一两百人,但在他们的身后,滚滚步卒排着整齐的队伍,踩着冻得结实的积雪,正在一路狂奔而来,看到当头一人,正是凤离营主将郭全。

    “郭将军,郭将军!”聂成华狂喜大叫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一听有这等好事,这个郭全居然倾巢而出了,这一下,李清还能飞上天去?抓住李清,自己这一回的功劳可就大了。

    郭全yīn着一张脸,他妈的,这个灾星,果然不是好东西,大帅要是栽在自己这里,自己可真是没脸活了,看着聂成华那笑得花一般的脸庞,郭全直狠不得扑上去将其撕个稀手里握紧了斩马刀,一边向着聂成华奔去,一边大叫道:“聂将军,我来了,我来了,我来给你一刀!”

    奔到左近,突地提起大刀,搂头便斩,“日你娘的,还真会给老子找麻烦!”

    聂成华大惊,手里没有了趁手的兵丸,只能舞起腰刀,竭尽全力一挡,当的一声,单刀扭成了麻花,两只手如遭雷击一般,瞬间麻木,连痛感都消失了,好在聂成华马术来错,两腿一夹马腹,窜到一边,狂叫道:“郭全,你疯了,寻是李清,抓住他,你一世荣华富贵都有了!“富贵你个头,老子活劈了你!”郭全一刀无功,恼羞成怒,追着上来劈头盖脸便又劈下去,此时,郭全带来的两百骑兵趁着聂成华部不备,刀枪齐下,瞬间便歼灭了对方大半人马,聂成华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他妈的郭全就是李清的人,难怪李清会打着凤离营的旗帜,狗娘养的,自己得逃走,将这个消息传给大帅,咬着嘴唇,打马便逃。

    “李武!”李清百忙之中用手一指聂成华的背影,大声喊道。

    “jiā给我了,大帅!”李武应了一声,策马便追了下去,聂成华是断然不能容他逃脱的。

    郭全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着大刀,左一刀,右一刀,将聂成华的部下一个个劈下马来,等到他的步兵赶到之时,战斗早已结束了。

    “大帅!”郭全几步奔到李清面前,李清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公开自己的身份,必竟郭全的大部分基层士兵都是沈州本地人。

    “请您恕罪,我也没有想到聂成华这厮会突然跑到我这里来,更没有想到,您就恰恰撞上了他!”郭全一脸的惭愧。

    “没事!”李清摆摆手,道:“你马上整顿兵马,那聂成华驻地离此不是太远吧,趁着他们不备,主将不在的机会,灭了他们!”

    郭全一喜,“大帅,干掉了他们,我就可以跟着大帅杀出去了吧?”

    李清嘿的一笑,“不,你还要继续在曾氏集团之中呆下去,以后你的作用会更大!”

    郭全一呆,“大帅,我这时去灭了聂成华,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呆得下去?”

    李清微笑道:“无妨,灭了对方之后,你便向曾逸凡报告,聂成华部,途经新野,索要粮草不得,便劫掠乡里,屠杀新野百姓,还企图抢动劫你的军粮,两军发生冲突,你一不小心,就将他们都杀光了,我相信曾逸凡听到这个消息后,最多公开斥责你两句,但私下里,说不定还要升你的官呢!”

    郭全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妙,来人,整军,出发!”

    李清也大笑着跨上战马,“来,我也去凑个趣!”

    风离营走到一半路程时,李武返回,手里提着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却正是聂成华。RA!~!

第五百二十八章:约见

    第五百二十八章:约见

    “大帅,心了!”

    一身凤离营普通士兵打扮的李清和他的亲卫们夹杂在郭全的辎重队中,向准备向辽州出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李清可是乔装打扮,不是极熟的人是断然难以认出他来的。

    “你安排的很好!”李清点头道:“我们定州这一次基本失去东方的地盘了,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你了,我估计,曾吕说不定很快就会起冲突,你歼灭了聂成华部,在曾逸凡心中肯定会留下映象,说不定会高升的。”

    说到这里,李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郭全也是忍俊不禁。

    “宁王在不久之后便会挥兵进入辽沈顺三州,曾家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宁王也不愿消耗实力来硬打曾家,肯定会招降他,无路可走的曾家必定投降宁王,以求得庇护,防止我定州报复他们,所以,你很快又会成为宁王的部属了。深深地藏进去,扎进他们的心脏。”李清的目光看向远方,嘴角露出笑意,“不久的将来,你会为定州立下泼天大功,记住了,不论你在宁王那里做到什么级别,回到定州之后,我给你连升三级。”

    郭全咧开大嘴,傻笑道:“多谢大帅,其实就算是大帅到时降我的级,我也肯定是要回来的,他们哪里的官那有咱定州的官当得实在啊!”

    李清哈哈一笑,拍拍郭全,“你呀,这副憨厚模样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看你都能去演戏了!”

    郭全也是一笑,“习惯了,习惯了,哦,大帅,刚刚我还收到军报,白马渡那边,唐将军们可是给联军吃了大苦头了。”

    李清冷笑道:“改造过后的白马渡固若金汤,只要有足够的兵力,足够的贮备,凭着他们各怀鬼胎的几家人马,想要打下来可不是容易事。眼见大功就要告成,他们又要开始互相算计了,算了,懒得说这些,我走了!”

    郭全点点头,“大帅一路保重。”

    看着李清一行人远去,郭全吐吐舌头,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我现在就是参将,就是以后不再升官了,那回定州之后也能做一个正印大将军,能和过大将军们一样指挥一个师的人马了,哇哈哈!爽死了!”

    宁州,宁王府第,沈州战局的瞬息万变让宁王也看花了眼睛,当初宁王估计李清会吃一个大亏,但却也想不到李清这个跟头也跌得太猛了一些,竟然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要是李清真有个三长两短,定州势力土崩瓦解,那自己的情形也就不妙了,没有顾忌的天启必然会全力进攻自己的控制区域。

    天启对自己的忌讳恐怕不下于李清,必竟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有机会夺得那个位置的人。

    “子期,你说李清这一次不会真得就一命呜乎了吧?”一向睿智的宁王此时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深知宁王心思的钟子期心里其实也发愁得很,但仍是强笑道:“王爷却请放心,想当年李清没发迹之前,草旬一战,何等凶险,常胜营全军覆灭,他逃了出来,白登山一役,又几站是全军覆没,他又逃了回来,眼下虽然凶险,但比起这两仗来,却还是远远不及,而且李清手里可以控制的资源也远胜当年,想要杀他,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定王抚着整齐的须子,“我也是这么认为!倾城在定州闹得不亦乐呼,可惜只要李清的人影一现,立马就会海清河明,万事皆休了。”

    “可是倾城的目的恐怕是要将过山风,王启年等主力师调回去,哪怕李清不死,只消实现了这个目标,她的这次政变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钟子期忧心忡忡。

    “这一点我倒放心,你不要忘了,翼州还有一个李老头!”宁王道。“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只要过王两师仍然控制着金全两州,天启就无法全力攻击我们,我们也可以好好地松上一口气了!喘上几年,就又恢复力气了!”

    两人正议论着沈州,定州之事,一名侍卫走了进来,道:“钟大人,你的一名部下求见,说有急事要见您!”

    钟子期皱了皱眉,看了看宁王,宁王点点头,钟子期方道:“你让他进来吧!”

    “见过王爷,见过钟大人!”来人向二人行了大礼,这才爬起来,垂手而立。

    “什么事这么急,居然带赶到王府里来了?”钟子期有些不满地道。

    那人恭敬地道:“钟大人,是周yù周大人让我来的,周大人说,定州清风司长来宁州了,找着了他,要求面见钟大人您或者宁王千岁!”

    “清风?”钟子期和宁王一起站了起来,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露出激动之sè,清风既然来了,那李清肯定没事,此来,必定有要事相商。

    “你代表我去见一见她,看看李清是个什么意思?”宁王笑着道,心情很是愉快,李清此时派清风过来,摆明了便是有求于自己了,想到可以好好地敲上一笔,宁王便兴奋的很,这次倒要看看,李清开出了什么价码来!

    其实宁王自己也挺明白,此仗过后,李清如果安然回到定州,天下三足鼎立之势便已形成,而三足之中,自己却是最弱,想要在日后的对峙中生存下来,并获得胜利,那眼下,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捞到足够的资本才能支持以后的发展,而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清风并没有进入宁州城里,而是在城外,钟子期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超级杀手便住在城外一间普通的四合院中,周yù不出任务时,便住在这里,而这一次,清风便找上了他。

    韩人杰与周yù曾有过并肩战斗过一次的情谊,两人对彼此的武功都是极其佩服,眼下碰到一起,自有说不完的话题,讲到酣处,周yù干脆拉了韩人杰去外面比试,而此时,整个院子其实都已被王琦等人警戒了起来,清风坐在周yù家里的客厅中,等待着周yù派出去的人的回信。

    大帅没有走自己安排的通道,这说明大帅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不再像从前那般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了,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代表统计调查司出任务了。清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钟大人!”外面传来了周yù的声音,清风立即收回注意力,将jīng神集中起来。

    mén口光线微微一暗,钟子期出现在那里:“清风小姐,你不赶紧赶回到定州去收拾残局,怎么还有空跑到我这里来做客呢?”

    清风微笑道:“定州那群几个跳梁小丑,何足道哉?就让他们再蹦哒几天吧,收拾他们也不过就是反掌之间的事情,怎么,我来宁王,钟兄不欢迎么?”

    钟子期哈哈一笑,“欢迎之至啊!清风小姐!”钟子期大步走到清风跟前,坐了下来。

    两人有过多次jiāo手,也曾一起合作过数次,相互之间知根知底,什么试探呀,转弯抹角呀都用不着,用了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对方看轻了。看到钟子期做下,清风道:“这一次我来宁州,却是给宁王送礼来了!”

    “哦?”钟子期不动声sè。

    “曾氏所有的地盘,辽顺沈都归宁王,我们定州一个都不要了!”清风道。

    “好像现在这三地都不害曾氏手中,定州做这样的空头人情,未免不太地道吧?”钟子期道。

    清风冷笑,“钟兄,坦承相见,不必绕弯子,我家大帅说了,这三地,至少十年之内,我们定州绝不会打他的注意,在你们在这里用兵之时,我们的水师不仅不会设置障碍,必要时还会全力协助。”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我想我们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我家大帅,宁王,我,你,咱们都明白。”

    钟子期点点头,“好吧,那我们现在需要付出什么?”

    “现在我也不知道大帅的条件是什么,但我家大帅邀请宁王殿下除夕之夜,在黑水洋一会,具体问题,我家大帅会与宁王详谈。”

    “清风小姐,能不能稍微透一点儿底?”钟子期讪笑道。

    清风也笑了起来,“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不过我猜肯定会有一场针对天启的大型战役,需要我们两家协同作战吧,否则大帅也不必要与宁王亲自见面,场面一定不小!”清风道。

    “可是据我所知,李大帅如今还被困在白马渡上,怎么脱身到黑水洋与我家大人见面呢?”钟子期试探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当时候,我家大帅会准时出现在黑水洋上。”

    钟子期看了对方半晌,点点头,“我明白了,李大帅真是艺高人胆大,现在大帅恐怕正藏身于辽州了吧!邓鹏是不是准备对辽州安顺港作一次突然袭击,甚至是重大打击啊?”

    清风扁扁嘴:“钟兄,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太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

    “无妨,无妨,黄泉路上有清风小姐这样的美人作伴,那也快活得紧!”钟子期笑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醉翁之意

    辽州城,只不复数月前的繁华与兴盛,在淀州曾这几与定州军卝队突然反目,而安顺港这边也立刻展开了对停泊在安顺港的定州水师的突然袭卝击,猝不及防之下,在安顺港停泊的一艘三千料战船及数十数千料战船及大批的运输船队全部落入曾氏手中,船上的卝水手或被擒或被杀,只有极少数运气较好的船员躲过了这一劫。

    不等辽州城的老百卝姓弄清楚是怎么一回来,猛烈的报复随即而来,定州庞大的卝水师从海面上铺天盖地的袭来,天空之中飞舞着重达数十斤的石弹,八牛弩呼啸着飞来,定州水师陆钱队更是数次强卝行登陆,安顺港被破卝坏的一塌糊涂。

    这是怎么啦?我们与定州不是盟友么?怎么转眼之间,就打起来了?老百卝姓们弄不懂为什么大人物们翻卝脸比翻书还快,但他们却知道战事一起,自己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辽州水师几乎等于没有,海面之上,定州水师肆无忌,PS地耀卝武卝扬卝威地驶过,有时居然驶近离岸边只有里许距离,向着辽州城射上几发八牛弩,打上几发石弹,然后再施施然的离去。

    辽州城便一直处在这种恐卝慌的气氛之中,没有人知道定州水师什么时候又会大规模地前来袭卝击,没有水师的他们只能在岸上修筑堡垒,密密麻麻设立远程武卝器拖衡定州水师,以保护定州城,至于辽州城外的其它地方,他们实在是顾不上,也护不了。

    这直接导致了其它地方的百卝姓大规模地涌卝向辽州,定州城内人满为患,物卝价飞涨,曾氏只能下卝令闭城,不再允许其它逃难百卝姓进卝入辽州,而定州水师在邓鹏的命令下,则有卝意识地将沿海百卝姓向辽州城驱卝赶。

    到了辽州,又不能进城的百卝姓只能依城搭建起一些简易的帐蓬,整个辽州城陷入了一片兵慌马乱之韦对于这些百卝姓,曾氏又不能不管,也只能咬着牙每日抽搞出大量的粮食,运出城去,让灾民借以渡日。

    曾氏唯一能祈求的便是前线早已擒杀李清,这样,定州水师也许将不会在这里纠缠了。

    但希望的结果往往便是失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甚至会逐渐演变成绝卝望。虽然将李清围在了白马渡,但攻打白马渡却一再受挫,如今十数天过去,仍是毫无进展。而辽州沿海一线,却已经被摧卝残得不成样子了。

    安顺港高高的哨塔上,了望的士兵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提起脚边的铜锣,一边敲击一边有气无力地喊道:“定州人又来啦,准备迎敌!”这些天来,几乎每隔个三五天,定州水师都要来骚卝扰一番,如今安顺港外的海面,几乎已成了对方的后花院,好在每一次都只有三五条船,攻卝击烈度并不大。对方的陆卝战队也再也没有上过岸进行突击。这让曾氏士兵们慢慢地产生了一种懈怠心理,反正你们也不可能上岸,老卝子们也不可能下海,隔着宽阔的海面,大家打上几发石弹,互射几发八牛弩,意思意思就好了。

    士兵们在有气无力的锣声中慢吞吞地走卝向堡垒,开始准备各类远程武卝器。

    了望塔上的士兵敲了一阵警锣之后,正准备放下锣,好好地睡上一觉的时候,眼睛忽地睁大了,不对,今天有些异常啊,对方的舰船好像多了一些。

    他趴在了望塔上,睁大眼睛……海平面上,一艘,两艘,三艘,慢慢的,他的嘴巴张成了。形,前面已经出现了十数艘三千料战船,但海平面上,仍有一艘接着一艘更大的舰船露卝出狰卝狞的身影,至于千料以正反小船,此时,他已经数不清了,海平面上,铺天盖地,尽是升着定州旗帜的卝水师战船。

    打了一个激凌,他猛地捡起抛在脚边的铜锣,当当当地快速而急促地敲了起来,“敌袭,敌袭,好多战船。”

    其实这个时候已用不着他提醒了,堡垒之中,沿岸的驻军都已看到了大量的战船正向着这边扑来……这不是骚卝扰,而是一次大规模的进攻,看到敌舰的规模,岸上的守军立刻明白,今天将面卝临一场苦战。

    “你说什么?定州水师全军进犯?”辽州大帅府,病情稍稍有些好转的曾庆丰正在处理着堆集如山的政务,负责海岸防御的大将曾铣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是的,大帅,如今已出现在海面上的敌舰已多达百艘,其中三千料战舰近五十艘,而五千料战舰也出现了十余艘,这一次邓鹏倾师攻卝击,很有可能展上登陆作战。”

    “走,去看看!”曾庆锦也顾不得身卝体沉疴未愈,拖着沉重的脚步奔向辽州城墙,走卝向安顺港的卝水寨。

    距离辽州城海岸约五里的海面上,大见已经下緢,等待攻卝击命令,而千料!下的小船却往来穿梭,肆卝无卝忌卝惮地驶进安顺港水寨城墙不远处,这些小船速度快,极其灵活,即便遭到远程攻卝击,也能灵活地闪避。

    曾庆丰气喘吁吁地登上水寨城墙之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震卝惊的说不出话来,密密麻麻的船只布满了整个海面,而其中一艘,更是他从未见过的超级大船,身边的五千料战船在他庞大的身影显卝现下,就像是一只小巧的玩具船。

    曾庆丰呻卝吟了一声,眼前发黑,几欲昏倒,定州居然造出了万料大船这种海上巨无霸。

    邓鹏此时就站在这艘巨无霸的舰桥之上,看着不远处的辽州城,今天这一次进攻虽然目的不是攻克辽州城,但也要给辽州人一个狠狠的教训,水师陆卝战兵力不足,虽然能给予辽州以重创,但却不可能完全拿下他,如今的卝水师陆卝战队虽然扩编至一万卝人,但综合战力恐怕还比不上以前的那五千卝人。

    “舰队准备射击,三轮急速射击之后,陆卝战队抢滩登陆。三千料战船抵近掩护!”邓鹏下达了命令。

    “遵命!”水师陆卝战队郑之强兴卝奋地领命而去。

    “郑将军!”邓鹏的目光转向身侧的郑之无。

    “末将在!”郑之元躬身一礼。

    “这次我们攻卝击的真正目的是要将大帅安全地从辽州城里接出来,水师陆卝战队登陆之后,你率领一个小分队逆流而上三十里,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港口,可以让千料战船靠岸,那个港口背临大山,道路较为险峻,不适合大队人马登陆作战,因此只驻扎着数百名曾氏军卝队,打下这个港口,大帅会在那里登上你的船只,将大帅安全接回来的,你就是此次战役的第一大功臣。

    “末将遵命!”

    “为了不引起敌人注意,你只能带几艘千料战船过去,不过我给你配备最好的卝水手,最擅战的陆卝战队员,力求一击得手,迅速结速战斗,如果时间拖得长了,后果则很难预料了。李将军将和你一齐前去。”邓鹏话音刚刚落地,身后已闪出一个人来,向着郑之元抱拳道:“有劳郑将军了!”

    郑之无还了一礼,眼前的这个人他却不认识,正在疑惑间,邓鹏介绍道:“这位李将军是大帅身边的人。”

    郑之元恍然大悟,早就听说大帅身边有一批功夫极高的影子侍卫,看来这位李将军就是其中之一了。

    第一发石弹是从万料战船上发射卝出去的,这艘舰船上安装着为他量身定做的投石机,射程几乎已可以与陆上用的投石机相比美,也只有这种万料大船才有可能安装这种庞大的武卝器,士兵们吆喝着将一块数十斤重的石弹抬上投石机,绞尽纲缆……声吆喝,松开扳扣,投石机巨大的投臂高高扬起,石弹带着呼啸声破空而出。

    岸上防线,了望塔之上的那个士兵运气极端不好,这枚随意瞄准的石弹好死不死地居然正正地对着他的了望塔飞了过来,看着那巨大的石块在瞳孔中越来越大,在被砸成肉泥还是跌成肉泥之中,这位士兵艰卝难地作出了选择,嚎叫着从高高的了望塔上一跃而下,带着凄卝厉的惨叫卝声,伴随着石弹命中了望塔的轰然巨响,如同一个皮球般重重地砸在地上,猛地弹起,再落下来,手脚弹动几下,一命呜呼。

    随着这枚石弹的发射,五千料战船上的投石机也开始发动,紧接着便是抵近的三千料战船开始射击……海面之上,顿时便布满了大大小小,打磨得圆溜溜的石弹飞舞,而岸上,也开始了猛烈的反击。

    当初,定州曾给曾氏支援了大批的武卝器,现在他们终于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至少在射程之上,岸上是丝毫不吃亏的,三千料战船完全在他们的射程之内。

    运输水师陆卝战队的千料战船如箭矢一般地射卝向海岸,郑之强握着刀,半蹲在第一艘战船的船头,不住地摧促道:“快点,再快点。冲上岸去,杀光他们!”

    不时有运输船被石弹击中,沉入海底,但更多的战船却飞散在海面之上,飞快地抵近岸边。

    船身一震,猛地停了下来,郑之强知道战船已不可能再向前进,猛地跃下船头,站在齐腰深的卝水中,吼道:“弟兄们,冲啊!”

    此时,他们已可以清楚地看到岸上对方第一道防线之后敌人的面容了。

    战船搁浅,船上的卝水手们跳了起来,迅速支起了蝎子炮,或者操卝起弓箭,开始掩护陆卝战队员登陆。!~!

第五百三十章:海阔凭鱼游

    第五百三十章:海阔凭鱼游

    战事持续一个多时辰之后,水师6战队突破辽州海岸线上的防波堤,爬上了防波堤的定州军,眼前是数里宽的平原,纵横j错的壕沟布满整个平原之上,齐胸高的垒墙后,士兵们忙碌地奔跑着,军官们声嘶力竭地下达着各项命令,至此,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定州水师好像是玩真的了,数月来,定州水师虽然常常前来袭击,但如此大规模的不顾伤亡的强行登6作战却还是第一次。

    虽然定州军隔着辽州城还有数里的距离,但站在辽州城墙之上,已可以清晰地看到,定州军正一批批的从海面上的运输船队中涉水登上6地,大批的攻城器械也被搬运上岸,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定州的武器工业已远远地过大楚其它地方,庞大的攻城器械在定州已形成了制式装备,统一的尺寸,分体式的部件,让他们可以零散地运上岸来,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组装而成,像曾氏,虽然也从定州获得了一些这样的武器,但数量却有限,而且现在可是损坏一件就少了一件了。

    曾庆丰站在城头,脸色有些木然,心中也不知是在后悔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选择与李清翻脸,的确可以暂时解决自己被李清吞并的命运,但是李清的垂死一击却让自己最为精锐的部队全军覆灭,眼下保卫辽州城的,只有极少数的精锐,大部分都是调的地方守备部队,在定州精锐的水师6战队面前,那里能是对手。对于水师的这股6战兵力,曾庆丰可是充分领教了的,三天三百里,沿途还击溃了数支部队,硬是生生地将吕伟雄堵在了临兆,最后死于非命,眼下,这支部队的目标变成了自己,自己的命运会比吕伟雄好一些么?

    从对方攻击的烈度来看,难道他们真想攻下辽州城么?曾庆丰心头有些疑惑,定州水师的确强大,但他的6战兵力并不多,据曾庆丰了解,他们只有一支五千余人的6战部队,而且上一次的长途奔袭,硬抗吕伟雄损失不小,就算被充齐了部队,再进行一定的扩编,也不可能太多,辽州城的士兵虽然在战斗力上远远落后于对方,但好在有高大的城墙依靠,凭着辽州城墙,双方的战力应当可以勉强持平,但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地大举进攻呢?按照对方大将邓鹏的水准,是不应当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来的呀!

    事出反常即为妖!曾庆锋想道,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大帅,对方的表现很不正常啊?”身边的一个幕僚叫薛友清的面露疑惑之色。

    “友清,你也看出来了?”曾庆锋转过头,“邓鹏这是想干什么呢?”

    薛友清揪着自己的几缕胡子,苦苦地思索着,突地眼前一亮,“大帅,是不是李清已经死了?邓鹏这才疯狂地孤独一掷,想打下辽州城,为李清报仇?”

    曾庆锋眼前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下来,“白马渡那边打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擒杀李清的消息传来,邓鹏没有理由比我们先知道这件事情。”

    薛友清一想也对,“那对方这一次大举进攻的目的何在,看样子,这一次可不会擅罢干休啊?大帅,您看对方这一次连那种巨无霸舰船都派了过来,明显便是要决一死战啊!”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守住辽州城再说,只要守住辽州城,对方便无计可施,他们的水师不可能一直呆在海面上不走!”曾庆锋道:“不过你刚才的说法却提醒了我,咱们不妨以这个消息来激烈我们的士气,嗯,你让士兵们齐声高呼,就说咱们已擒杀李清,对了,你去找一个人头,挂在旗杆之上,反正隔这么远,对方也不可能看清楚,11对方的军心也是好的!”

    “大帅妙计!”薛友清立即马屁连连。曾庆锋却是一阵苦笑,心中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却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郑之强盘膝坐在泥浆之中,身上污泥,鲜血搅活成一团,如同一个泥猴一般,一边扔掉手中砍卷了刃的刀,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把磨得锃亮的新刀,一边看着远处的城墙,“狗娘养的,乌龟壳够高够厚啊!”

    身边一名振武校尉笑道:“郑将军,反正这一次咱们也没有想着将辽州城打下来,扫一扫他的外围,吓吓他们就好了,乌龟壳咱们以后来慢慢敲。”

    郑之强也笑了起来,“是啊,等明天沱江化冻,咱们只需要打破他的水寨,就可以沿着沱江直入辽州腹地,那时,咱们想打那里打哪里,想在那里上岸就在哪里上岸,我倒要看看,这乌龟壳怎么办?”

    两人正说得兴高采烈,辽州城上忽然传出一阵阵巨大的欢呼,郑之强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搭着凉蓬,看向辽州城,“狗娘养的,老子们都打到这里了,他们还有心情欢呼?什么道理?莫非都得失心疯了么?”

    “李清已死,李清已死,定州降,定州降!”城上传来巨大的欢呼声,欢呼声传到城外的阵地上,那里的辽州士兵也是大喜若狂,紧跟着高声欢呼起来。

    郑之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知道大帅现在的确是在辽州的,难道事机不密,大帅的行踪被对方侦知,大帅真遭了不幸了么?

    辽州城上,一根旗杆高高地竖了起来,隐隐绰绰地可以看见上面挂着一个血rou模糊的人头。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振武校尉脸唰地一下白了,看着郑之强的眼光中充满了恐惧。

    “郑将军!”校尉的手指向城上。

    郑之强心脏砰砰1跳,扫了一眼校尉苍白的脸色,再看看身周士兵的脸上,都是露出惶恐之色,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一惊,扬起脸,狂笑道:“曾氏小儿,这等小把戏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罢了,焉能骗得了我们,大帅在哪里,大帅此刻正在白马渡,大帅身边还有上万精锐,嘿嘿,就算大帅身遭不测,那也是在白马渡,焉会出现在这里?儿郎们,你们是三岁小儿么?”郑之强厉声喝问道。

    “不是!”

    “狗娘养的骗人!”

    “当真是笑话!”

    士兵们都是高声大呼起来。

    “王八蛋的曾庆锋,敢诅咒我们大帅,咱们怎么办?”郑之强振臂高呼道。

    “干他狗娘养的!”士兵们跳了起来。

    “杀!”郑之强挥舞着钢刀,狂叫一声,领头冲了出去,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郑之强此时已不愿留出时间让士兵们去思考这件事情,只有在玩命的搏杀中,才会让士兵忘记这个话题。

    临冲锋的霎那,郑之强的眼光看向海中的那艘巨无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辽州城上的欢呼声远远传了出去,旗舰之上的邓鹏也是霍地站了起来,眼睛看向上游方向,那里,郑之强率领着一小支船队已走了半个小时,但却仍然没有丝毫消息传回,他的心里浮起了和郑之强一样的想法,如果大帅真的遭了不测?邓鹏强迫自己将这个想法推翻,这是不可能的,对,肯定不可能,这一定是对方想出来的拙劣之计,以1我军心。

    “传令,加强进攻!”邓鹏阴沉着脸,“所有三千及五千料战舰,每舰调一百名水手,组成登6部队,登6作战!”

    石梁,是离辽州城数十里外的一个小港口,原本是这里附近的渔村下海打渔所用,港口不大,又临着大山,道路极其不好走,从军事价值上来说,并不重要,但曾庆锋考虑到定州水师6战队强大的渗透能力,仍然在这里驻了一个哨五百人的部队,修建了一些简易的堡垒,如果水师6战队从这里登6,他们只需要在抵抗的同时,出信息告知辽州城即可,哨探的作用远胜过在此就地抵抗的作用。所以这里的士兵是很悠闲的,定州水师大都是大舰,怎么会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除非是见鬼了。

    但今天他们就真的见鬼了,当第一艘定州舰船绕过远远探到大海中的一坐山峰,出现在哨兵的视野之中时,他几乎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但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

    “敌人,敌人,定州军来了!”哨兵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哨长大人,哨长大人哪里去了?”港口的士兵惊慌失措,一边跑向殂击阵地,一边大声呼喊着长官。

    “哨长去渔村了,去王寡妇家了!”一名小头目面色苍白,“快来人去找哨长回来,你,你,你们几个,迅点狼烟!”

    几名被点了名的士兵手忙脚1跑上蜂火台,却绝望地现,这个台子上根本就没有准备用以燃起狼烟的柴草粪便。

    “快去砍些松柏堆在一燃!”小头目狂吼道。

    忙1之中,第一艘定州水师已抵近了港口,随着吱呀一声响,一枚石弹从船上飞出出来,落在码头之上。

    这枚石弹并没有什么威胁力,打在空地上,出砰的一声巨响,弹起来嘣了几下,骨碌骨碌地滚到一边,但他却让港口里的曾氏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忽地一声喊,居然就四散而逃了,任凭那们小头目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这些士兵本就是一些乡兵,靖海镇辽两营被歼灭之后,兵力严重不足的曾氏将他们征调来防守一些不重要,没有多大战略价值的地方,那里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定州兵还没有上岸,这些士兵居然就一轰而散了。

    郑之元轻而易举地上了岸,看着已是空dd的小渔港,不由一阵芒然。“来人,就地警戒,李将军,大帅在哪里?”

    李清此时的确就在石梁,而且也正呆在王寡妇家中,他的面前,跪着驻守这个港口的那名曾氏哨长,从他的嘴里,李清大体知道了一些辽州城的现状。

    “大帅,我们的船来了!”一名亲卫兴奋地走了过来,只要上了船,大帅的安全就彻底得到保障了。

    李清点点头,站起来走出房间,李武也随即跟了出来,反背的手隐秘地做了几个手势,屋中其它的亲卫会意地点点头。

    李清刚刚走出房门,屋里已是传来几声沉闷的惨叫声,有那个哨长,还有那个寡妇,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李清旋即加离开了这个小渔村。

    小渔村只有十数户人家,随着李清的离开,惨叫之声立刻此起彼落。李清的行踪此时绝不能暴露,拉在后面的李武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屠村的命令。

    李清的脚步越走越快,后面的惨叫声让他心有不忍,他知道,也许自己一转身,说不定就会命令李武停下这场屠杀,而现在的他,却已不愿意再冒任何的哪怕是一丁点的险了。

    “见过大帅!”

    石梁港口,看到李清一行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郑之元眼中不由流下泪来,抢上一步,跪倒在李清脚下,“大帅,可算是见到你了!”

    李清微笑着将他扶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走吧,回去吧!”

    踏上甲板的一霎那,李清回过头,凝视着自己刚刚离开的辽州土地,“等我再次踏上这里的时候,我将会成为这里的主人!”李清在心里默默地道。

    看到郑之元的船队从远处驶来,而升起的风帆之上,高高飘扬着一根红绸,邓鹏一跃而起:“成功了!”他大笑起来。

    郑之强此时已挥兵将曾氏防线足足压后了一两里地,但随着部队的渐渐深入,离辽州城越近,压力便越大,此时,辽州城上的远程投石机已可以对他进行压制了,看着空中飞舞的石弹,郑之强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不要脸的东西,这些投石机都是咱们送给他们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总有一天老子杀进了辽州城,将你们曾氏一群王八蛋都绑在投石机上,给投到海里去喂鱼!”

    海面之上,忽然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不是催促进攻的鼓点,上百面大鼓同时擂响的居然是将军令这曲子。郑之强一听到这将军令,不由仰天大笑,“来人啊,通知各部,j相掩护,有序撤退,咱们走了,回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青梅煮酒论英雄

    黑水洋深外,巨无霸般的启元号静静地停泊着,今天天气极好,虽然海面上的风仍然一如既往的寒冷刺骨,但空中的日头却洒射着淡淡的暖意,宁王站在庞军的旗舰上,凝视着对面的启元号,缓缓摇头,“李清真是不世出的奇才,执掌定州之后,总是能给人于意料之外的惊喜,我们南方案以造船业发达而闻名,但想不到这种海上巨无霸居然是他先造了出来,庞统领,如果我们与他们发生海战,我们有几成几率获胜?”宁王转头看着头发花白的水师老将。

    庞军已是年届六十,花白的头发下,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他常年在海上生活,手上隐隐有一层淡淡的水锈,两眼放光地看着对面那艘巨舰,作为一名水师将领,见猎心喜,看到如此战舰,那有不心热的道理。

    听到宁王的问话,庞军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王爷,如果现在我们就与他们开战,胜负机率五五之数,如果再过上一年,胜负三七开,他们七,我们三,二到三年之后,我们毫无胜算!”

    “哦,怎么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初次相遇这种巨舰,必然手足无措,定然大败而回,非得耗上很长时间来摸索对付这种大舰的战法之后,才有可能获胜呢?”

    庞军苦笑一下,“王爷,海上作战,有一个铁的定率,那就是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寡船,当然,这是说双方的主将智商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一方主将是头蠢猪,那当然又另当别论!”

    宁王皱起眉头,“定州水师将领邓鹏,甚至那个郑之元,当然不是蠢猪,相反,他们在水师的造诣还很深,是吧?”

    庞军点点头……“不错,王爷,我说今天开战,我还有一半胜算,是因为他们也还刚刚装备这种巨舰,对于这种巨舰的作战方法,也是两眼一摸黑,我相信对方也还在摸索与其相配的战法,相反,我们要对竹他反而更简单,因为他太大,太大就不会太灵活,就会成为靶子,但过上一年或者更长时间,定州水师必然会摸索出一整套与其相配的战法,我们再与其相遇,两支水师之间巨大的差距就会显现出来,胜算基本就没有了,更何况,定州能造出第一艘,就会造出第二艘,如果我们造不出来,那么几年之后,黑水洋将成为对方的天下,我们登舟水师,再也无法驰骋黑水洋了!”

    有些艰难以说完这些话,庞军的脸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作为一个傲啸海上数十年风云不倒的海上将领,看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局势的时候,心中这的痛可想而知。

    “我们一定会造出来!”宁王捏紧了拳头。“我们不造出能与对方相对抗的这种巨舰,我们就没有未来!庞将军,你放心,等这一次战事结束后,你会获得更多的资源,更大的权力,我会为你争取更长的时间。”

    “庞军愿为宁王效死,造不出这种巨舰来,我死不瞑目啊!”庞军两眼之中泪光闪烁。

    “王爷,启元号发来旗讯,要求王爷过舰!”一名军官小步跑来,大声禀告道。

    “什么?”宁王长子秦开元勃然大怒,“李清什么身份,安能要我父王过舰相见,太也无礼,发旗讯过去,就说我们要求李清过舰相见!”

    军官的目光看向宁王,宁王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儿子,淡淡地道:“李清是什么身份,李清是当今镇西候,手下数十万精兵强将,坐拥广阔地域地一方霸主,你爹我是什么人,先是被萧国公打得丢盔弃甲,接着被天启皇帝逼得走投无路,龟缩而不敢出,如今之势,他强而我弱,他当然有资格要我过舰相见,开元,你如果始终认为你高人一等,总有一天,你会处处不如人的,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你想要成人,就先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敢于屈膝,勇于屈膝,否则,永远只能是一个匹夫,成不了大器!”

    当着一干部下,被宁王骂得狗血喷头的秦开元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是,父王,孩儿知道错了。”

    “但愿你真知道错了!”宁王不置可否地道,转过头,“子期,你陪我走一趟吧!”

    秦开元抬起头,“爹,多带几个侍卫吧!”

    宁王嘿的一声笑,“有这个必要吗?李清想对我不利,也不会用如此手段,眼下我们都有着相同的目标,一样的诉求,嘿嘿,别说我与李清还没什么过不去的梁子,便算有深仇大恨,这个时节,李清也会堆上笑脸前来迎接我的。”

    庞军这时却道:“王爷,我也过去吧!”

    宁王目光闪动……“你是想去看看那艘巨舰?”

    庞军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是啊,王爷,庞军在船上过了一辈子,只要踏上那艘船,不说别的,至少他的架构我能看个**不离十,这样的机会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了,今天,就算我们说要去参观一下,估计李清也不会拒绝吧!”

    宁王大笑起来……“说得是,就如此,我们三人过去。来人,放舷梯!”

    早有一艘小船驶了过来,靠在庞军的旗舰之下,三人顺着绳梯下到小船之上,便向启元号驶去。

    启元号上,看到不远处的小舟载来数人,李清感叹地道:“宁王,人杰也,当真是咽得下这口气啊!”

    宁王纵横大楚数十载,面李清不过是新近窜起来的人物,而且宁王本身的身份更不是李清所能比的,但宁王却能屈尊来李清的舰上,这等心胸和城府,不能不让李清对其警惕。

    看到宁王顺着启元号的绳梯艰难地爬上来,李清紧走几步,伸出手去扶着宁王跳过船舷,宁王平日养尊处优,像这样爬船真还是头一回,脸上浮现出几团红晕,不住地喘着粗气。两只脚踏上甲板,宁王看着李清,笑道:“老了老了,可不比当年了,爬几级梯子居然就爬得气喘吁吁,让李候爷见笑了!”

    李清微笑着双手抱拳,“王爷风采,今日李清终于有幸亲睹,不甚荣幸之致!”

    宁王呵呵一笑,摆摆手”,罢了罢了,本王如今可是一只落了毛的凤凰,下了山的猛虎罗!”

    听着宇王自嘲的话语,李清淡淡一笑,“即便落了毛也还是凤凰,下了山的猛虎一下可以吃人,王爷,请,舱内已略备薄酒,今日能与王爷共饮,畅论天下英雄,不亦快哉!”

    宁王豪笑道:“昔有古人,青梅煮酒论英雄,传为千古佳话,今日你我,何不就着这海上劲风,天上流云,汹涌波涛来佐酒,也论论天下大势,数数天下英雄,兴许千百年之后,又是一段佳话呢!”

    “妙!”李清鼓掌大赞,“王爷果非寻常人,让李清心折不已,来人啊,摆酒!”

    宁王一撩袍子,就在甲板之上席地而坐,李清也是盘膝坐在他的对面,邓鹏亲自端上酒来,却不是舱内早已备好的酒壶,而是一坛老酒,两个大碗,跪坐在两人身边,一掌拍开封泥,提起酒坛,将两个碗满上。

    李清满意地看了一眼邓鹏,宁王也叹道:“邓统领深知我心,李候爷麾下良将如云,谋臣似雨,当真令我羡慕啊!”

    李清端起酒碗,摇头道:”王爷麾下,何尝不是如此,钟子期大人,庞将军,胡泽军将军等人,那一个不是当世人杰,倒是我,嘿嘿,如果当真是谋臣似雨,也不会有沈州之败了?”

    宁王端起酒碗,重重地与李清碰了一下,“看来你我二人倒似要惺惺要惜了,都是在最**时重重地摔将下来,来,为了我们都被人狠狠地阴过一次,干了!”

    两人相视而笑,双手捧起酒碗,大口地喝干了碗中酒。邓鹏赶紧为二人再一次斟满。

    一碗烈酒下肚,李清脸上浮起一抹红色,看着对面的宁王,大声道:“天下英雄,唯有君与清耳,只可惜你我二人生不能为友啊,虽有把臂共饮,并肩战斗之时,但终归要走向对立,如有一天,与王爷你正式对垒沙场,那时节,定在战场之上,再摆一坛酒,两个碗,与王爷再饮!”

    李清说得直白,一边的邓鹏,郑之元,庞军,钟子期等人都是变了颜色,宁王却毫不在意,“甚是,生不能为友,但能为敌却也是一大快事!来,我们再干了这碗!”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宁王问道:“你约我见面,是想在中原另辟战场,给天启重重一击,是么?”

    “不错,天启阴谋害我,大丈夫岂能有来无往,自当有所报之。”

    “你能给我什么?”

    “辽顺沈三州之地和将来三足鼎立的天下大势!”李清道。“斩断天启伸出来的爪子,你,我,他三足鼎立,同谋天下,却看数年之后,这大楚万里之域,究是何人之天下!”

    宁王深深地看了李清一眼,此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豪迈之气,当真是世所罕见。

    “谁为主将?”

    “李怀远李老国公!”李清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

    宁王轻轻点头,也只有这个人,有可能号令两方人马,而让双方将领都服气。

    “如何布局?”

    “天启不是想要我的金全两州吗?这就是最好的诱饵!”李清笑道:“局我已布好,只消王爷你依棋势行棋便行!”

    宁王呵呵大笑起来,“如果我只是棋子的话,那辽顺沈三州之地可就不够价了?”

    李清皱眉道:“王爷还想要什么?卫州之地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宁王拍拍甲板,“我想要他!”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色变,大家都知道,宁王当然不是想要这艘启元号,他想要的是打造这种战船的技术。!~!

第五百三十二章:布局(上)

    第五百三十二章:布局(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宁王很明白这个道理,就地盘而言,辽沈顺三州归了自己,自己所能控制的地盘也足够大,足够支撑起自己争霸天下的地盘,但将来,南方与李清控制下的西地必有一战,而且相当一部分战斗将在海上发生,李清势力掌握了远超于己的造船技术,这对于自己就是莫大的威胁,失去了海上控制权,南方诸地无不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那这场争霸,还没有开始,自己已输了三分。

    这个时候以此为交换,是最不容李清拒绝的,代价就是在这场鼎定天下格局的战斗中,自己和自己的军队都将沦为配角和棋子。只能被动地参于。

    自己不会永远都是配角,为了当来能成为主角,现在别说是当一个配角,便是去当一个傀儡,提线木偶,比起收益,也是值得的。

    宁王其实很清楚,如果没有这场定州政变,李清顺利拿下东方后,自己便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天幸天启发动了这场惊天大变,不仅替自己解了眼前的危难,也迫使李清不得不放弃原先的战略构想,转而联合自己,共同对抗天启。

    当然,宁王是不会感谢天启皇帝的,天启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让李清按照即定战略,一步步地蚕食吞并东方,再干掉自己,那李清所拥有的战争潜力将无限制扩大,等李清完成这一切,天启将在未来的战争之中,毫无疑问地输给李清。

    所以,明知这样会帮到自己,但天启还是只能这么作。与其让一个对手的实力急剧澎胀,以致于自己也不能制衡,还不如再拉进一个人来,形成暂时的平衡,三足鼎立后,天启在实力上仍旧占着上风,进退自如,这就是天启打着的如意算盘,更何况,如果天启这一次当真成功地干掉了李清,定州势力即便不土崩瓦解,也无法再争霸天下,能龟缩一隅,就算是得天之幸了。

    天启的确是一个阴谋大师!

    宁王不得不承认,这一方面,不管是李清,还是自己,都要瞠乎其后,天启数次出手,都立马能将天下大势搅乱,但正因为他是一个阴谋大师,李清在论及天下英雄之时,才会将他排斥在外。天启皇帝重阴谋而少阳谋,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代枭雄,如单以成败而论,天启每一次出手,都取得了成功,但正因为一次次的成功,让他会更加醉心与此,但争霸天下,岂是阴谋诡计便能成功的?

    英雄不乏阴谋诡计,但更多的却是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光明正大的阳谋,让你明知如此,却无可抗拒。就像李清,战略目标清晰而准确,一步一个脚印,你看得清楚明白,却不知如何去遏止他。眼下沈州之败,看似天启成功,但李清脱身而走,又可以说天启失败得很彻底,李清放弃辽顺沈三州,既可以说损失巨大,但他却能将目光就此转向中原,天启反而将祸水加速地引向了自己的地盘,因为如果李清掌控了这三地,本来第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

    李清在自己提出要万料巨舰的打造技术之后,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答应了自己,这种心胸和气魄,的确让人心折,但另一个方面,也说明李清对未来充满信心,认为自己即便拥有了与他同样的国之利器,也无法在将来与其相争。

    自认为了解李清真实想法的宁王虽然一方面佩服不已,一方面却又觉得甚是恼火,自己竟然如此被小瞧么?回到庞军的座舰上,宁王闭目沉思,李清如今掌控着黑水洋的远洋地域,自己的水师被在内海,也难怪李清信心满满,自己想要与其将来在黑水洋上争胜,第一步就是要打破对方的岛域线,这件事情,却是要及早筹谋了。

    启元号上,邓鹏却是忧心忡忡,“大帅,将巨舰技术交给对方,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南方造船的底蕴远远比我们深厚,如果掌握了这种技术之后,很快就能打造出来,我们只怕是跟不上对方的速度的!”

    李清微微一笑,“邓统领,时也势也,比起一件利器,我们在中原的利益,此时已远远不是一种造船的技术所能比拟的了,这种技术,即便我们不交给对方,但南方既然已知道了我们造出了这种大船,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也会摸索出来,只不时是时间上晚一点而已,既然这样,何不送个顺水人情,换来一些既得利益呢!”

    “更何况,器再利,也还得看怎么使用他,谁人使用服,否则,即便干将莫邪,握在一个三岁小儿手中,又能有什么威胁?”

    “你不必过于担心,海陵船厂这些年来一直在扩大生产线,现在已能同时开工建造二条万料巨船,我们对于优秀工匠的待遇和社会地位,宁王可不能给他们,这几年来,我们在南方挖了不少的优秀人才,人才是最重要的。”

    邓鹏听闻大喜,“真得么,如此说来,我们舰队很快就将要再次列装万料巨舰了?”

    李清微笑道:“当初成立后勤司时,你坚持要将海陵船厂也交给后勤司统管,而不肯再自己亲自管理,现在钟昊天钟司长那里,与你有不少官司打吧?他可不太好说话,有时候连我也给顶得翻白眼!”

    邓鹏苦笑道:“大帅说得是,钟司长的确有些一根筋啊,但大帅既然成立了后勤司,军械生产一率交由后勤司统管,战舰自然也属于军械,我如果还把着不放,岂不是在定州军中开了不好的先例?再说了,交出船厂,我更能专心于水师的建设,庞军不好对付,那是我生平大敌,也是我最敬仰的前辈啊!能在海战之中击败他,将是我最大的荣耀!”

    李清大笑起来,心里知道邓鹏说得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内心深处,却是不愿让定州其它人看到水师自成一系,上上下下铁板一块,将海陵船厂交出,邓鹏其实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婆婆,但却会更让定州其它势力对水师放心。邓鹏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将领,更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收手,在这一点上,便是尚海波也不如他。自己成立后勤司的目的,当时不就是为了限制尚海波无限扩大的权力么?

    钟昊天那性子,嘿嘿,李清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大帅,室韦那边,调回了关兴龙,不会出问题吧?”邓鹏转了一个话题。“水师已在约一月前载着关将军的横刀营出发了,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抵达复州海陵港,可是横刀营一走,室韦那边就只剩下下了燕南飞和一个营的蛮族军队了,如果他们乘机作战?”

    李清摇摇头,“我不担心蛮族,越来越多的情报已证明,这一次白族兵变,涉及的白族高层极少,很有可能是纳芙的一次独立行动。室韦那边的蛮族将领是景东,较为沉稳的一个人,他的爷爷景颇现在可是咱们定州的大财主,再说了,即便他想作乱,室韦离定州数千里之遥,影响也微乎几微,我们腾出手来随手就可灭了他,至于燕南飞,此人极为睿智机变,看他当时能答应我去室韦就可以看出此人极为识时务,在室韦两年,政绩不俗,此时他不会随意掺合到此事中来,倾城当真成功了,他本就是倾城的人,自然会水涨船高,倾城失败,他远处室韦,并没有参与此事,所以,他应当会是稳坐钓鱼台,不会乱动的。”

    “定州内乱,冯国,唉,让我当真是意外之极!他可是我们当初起家之时的重要人物之一,一直以来,我极为信任他,将定州城的安危全部交给了他,何曾想到,此人竟然是职方司的探子啊,想必是倾城用这个要挟他吧!”李清一脸的痛惜。

    “冯国太蠢了,如果他早将此事禀告大帅,凭着他早年与大帅浴血拼杀,并肩战斗数年的交情,这一点事算个屁啊,说清楚明白了,大帅不是会更信任他么?现在他自寻死路,大帅却也不必痛心!”邓鹏狠狠地道。

    李清摇摇头,“说不痛心是假的,当初我从草旬逃回,他便是最早跟着我的几个人之一啊,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并肩战斗的交情,岂是说忘就忘的,他不是蠢,他是太聪明了,当年入定州之后,清风将职方司的探子几乎一扫而空,他自以为已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后来被倾城翻了出来,这一次的政变之中,他大概认为我是肯定回不去了吧?我如果回不去,倾城掌控了大权,他投效过去,自然会能得到更大的权力和富贵。他是在投机啊!”

    邓鹏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的命运,当真就是在一念之间啊,大帅将看家的任务交给了冯国,冯国这条本应该最为忠心的看门狗却反咬了主人一口,即便李清再念旧情,再豁达,冯国这一次也是没有了生路。

    “三大主力师不能动,田丰的常胜师驻守卫州不能动,定州怎么办?磐石营倒底被渗透到了什么程度,现在都还是未知数,还有秦明的那个营,现在想必已半道返回,杨一刀的选锋营要防备上林里的蛮族,还要将秦明的那个营拒之于门外,更是动弹不得,我回定州之时,能带谁去,只能调关兴龙回来,他的横刀营战力强劲,关兴龙本人更是忠心耿耿,也只能调他回来,一旦与磐石营发生战斗,才能稳操胜卷啊!”李清敲着额头,有些痛苦地道。

    邓鹏摇头道:“这个大帅尽可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这么说,当大帅本人出现在定州城外之时,便是他们土崩瓦解之日,大帅带上横刀营以防万一,但战斗绝不会发生,磐石营中,能渗透的也只有军官,普通士兵一旦看到大帅,只消大帅一句话,那些不明真相被卷入此次政变的磐石营士兵焉还会为反贼效力?”

    李清展颜一笑,“但愿如此,此时,想必我已死的消息已通过唐虎他们传了出去,我们就等着看几场好戏吧,接下来,我要出发去翼金全三州,见见爷爷以及过山风王启年,布置接下来的战斗。”

    “是,大帅,还有一件事需要禀告大帅!”邓鹏忽地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事?”李清看了一眼邓鹏。

    “清风司长到了连山岛。”邓鹏道。

    李清脸上闪过一抹阴影,沉默片刻后道:“你回去后告诉她,就先在连山岛住着吧!”

    邓鹏身子一震,低头道:“是,大帅!”RO!~!

第五百三十三章:就这么死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就这么死了?

    白马渡,战事已经持续了十数天,但仍然毫无进展,联军连白马渡堡塞都没有拿下,别提更为险峻的白马山堡寨了,曾逸凡站在山脚下,看着又一批进攻部队被打得失魂落魄地撤了下来,而坡道之上,雪早就变成了泥地,暗红色的泥浆与两旁皑皑积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具具倒伏在坡地上的尸体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曾逸凡很是窝火,当初定州军攻打重兵驻守在此的吕军,一天之内,便打下了白马渡和白马山堡寨,但轮到自己,居然一筹莫展,连续十余天的进攻,除了收获一一大堆的尸体和无数受伤的士兵,一无所获。

    “曾新!”曾逸凡恼火地道。

    “末将在!”曾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知道少帅心情不好,生怕一不小心便触了霉头。

    “你说说,当初定州军到底是怎么打下这白马渡的,当时江水还没有冻上,按理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形式比他们更有利啊!”曾逸凡问道。

    曾新不由一滞,这个问题,曾逸凡已问过很多次了,每当战事不顺之时,少帅总会问上一遍,自己也无数次地回答过了。

    “少帅,当初吕氏虽然在这里驻扎了重兵,但无论是堡塞,还是守军的精锐程度,都跟眼下不能相提并论,迭摩将军也说了,白马渡和白马山的堡寨,看外形,都与定州的棱堡极为相似,这种棱堡,是极难打下的,当初他们部族在这上面可是吃尽了苦头,曾经一个三百人驻守的棱堡,他们数千人围攻多天也不曾拿下,而且棱堡越大,防守能力便越强,这上面的棱堡,都能驻扎数千人,难打是可想而知的。”

    “李清当初一打下白马渡,便大兴土木,在这里建设棱堡,当真是不怀好意!”曾逸凡愤愤不平地道,“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如今狼还在,虎也开始反噬了,bsp;曾新诧异地看了一眼曾逸凡,曾逸凡是世家子弟,从小便接受着极好的教育,极少有爆粗口的时候,显然他的心已经1了。

    白马渡迟迟不能拿下,不能擒杀李清,定州大批兵力随时有可能扑来,两天前辽州传来信息,定州水师邓鹏忽在大规模地袭击辽州城,攻势之猛,烈度之强,前所未见,军队已打到了辽州城下,如果不是对方兵力不足,很可能就会展开对辽州城的直接攻击了。

    如果时情拖到明年沱江解冻,定州水师只消拿下水寨,便能打开沱江门户,到时候水师沿沱江而上,辽州拿什么抵挡?曾逸凡一想到江面上遮天蔽日的定州水师逆流而上的情景,便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不行,必须在年前拿下白马渡。

    “定州在这里的主力并不是定州军,而是以白马渡的豪强刘源为主,你跟这个刘源是认识的,能没有可能策反?如果策反了他,拿下白马渡便指日可待了!”曾逸凡问道。

    曾新苦笑,“少帅,我们军队到达之前,刘源便将自己宗族的所有人都迁到了白马山上,那是抱定注意要跟着定州一条道跑到黑了,只怕这个可能很小。”

    “不试试怎么知道!”曾逸凡道:“难道他就想与李清yù石俱焚吗?这个刘源在吕氏来时投靠吕氏,李清来后又投靠定州,明显就是一个没有骨头的人,眼前大军压境,我就不信他没有动摇过。”

    曾新迟疑了一下,“那,我试试!”

    两人正商量着一些细节,营内飞奔出来一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曾逸凡面前,行了一礼,大声道:“少帅,出大事了!”

    曾逸凡心里一紧,他的心理现在真得是很脆弱了,他自己都觉得,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生,自己可能真的经受不起了,“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新野,在新野,郭全将吕逢大帅手下聂成华将军的数千人都杀了,连大将聂成华本人也被郭全割了脑袋,挂在新野城上呢!”

    曾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眼前星星1晃,今年当真是流年不利,好事没有,坏事连连。眼下曾吕两家正在联手抗敌,郭全那个流民居然如此大胆,这不是让曾吕两家要提前反目么?

    曾逸凡却显得镇定很多,只要被灭的不是自家人,关他何事?“郭全?郭全是谁?”他问道。

    曾新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少帅,那个郭全是个农民军领,吕氏打进沈州之后,他聚集了一帮农民,组成了一支军队,叫什么凤离营,势力越来越大,后来曾充去将他说降,收编他们之后,将他安置于新野作守将。这个王八蛋,这次可是给我们闯了大祸了。”

    曾逸新恍然地道:“哦,我记起他来了,这支部队战斗力不错,那个郭全虽说是一个农民,但治军倒是很不错,不过一支由放下锄头的农民组成的军队能歼灭聂成华的骑兵营,你确信消息属实?”

    来报信的军官连连点头,“少帅,来报信的人就是那个郭全手下一个校尉,说聂成华在新野掳掠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想抢劫他的军粮,所以他将他们都杀光了。”

    曾逸凡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曾新看了一眼少帅,心道莫非少帅被气胡涂了,这当口还笑得出来?却听曾逸凡摇头道:“这话不尽不实,聂成华部是骑兵,郭全那一群农民兵如果摆明了跟对方打,哪里会是聂成华对手?我明白,我明白了!”

    “少帅,你明白什么了?”曾新问道。

    “这个郭全啊,是沈州人,吕氏军队打进来,他的一家老小都死光了,对吕氏是恨到了骨头里,听曾充说过,我们与吕氏联手,这个郭全当时是暴跳如雷,当时就要反目,曾充花了大功夫才将他安抚下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没有将他调过来,想不到,他还是逮着了机会啊,想必是聂成华途经新野,这个郭全趁其不备,偷偷地捅的刀子。”曾逸凡连连摇头,“这个莽夫!不脱快意恩仇,血溅三尺的农民本色啊!”

    “少帅,我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这可关系到两家现在的关系啊?”曾新问道。

    “痛斥他,去信恨恨地骂他。就说等我忙玩了这边,回去后一定会收拾他的。”曾逸凡道,但曾新看着少帅的脸色,咋就觉得少帅的心情忽然变得极好了,几乎就差放声大笑了。

    “少帅,这也太儿戏了吧!吕逢会善罢干休?”曾新问道。

    “不善罢干休又能怎样?”曾逸凡有些轻蔑地道:“他聂成华我涂毒我新野百姓,残杀无辜,死得不冤,再说了,聂成华差不多五千骑兵,居然被郭全那一群农民兵可灭了,他吕逢意思在我面前叫嚣?”

    “哦对了,你回去后私下给郭全写一封信,嗯,就说是我说的,我很欣赏他,他很不错,好好干,大好前程等着他,不过嘛,这一次啊,是要狠狠地处理他的,先降一级吧!”

    曾新眨巴着眼睛,看着少帅,忽然明白曾吕联盟只怕要散架了。

    曾逸凡估计的不错,吕逢显然也得到了消息,看着曾逸凡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但曾逸凡一推二六五,下面的军官们起了冲突,我怎么知道呢?我可是天天和你再一起的,又不是我授意,再说了,那个聂成华也是罪有应得嘛!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曾逸凡答应接下来给吕部优先补充大量物资,吕逢便也捏着鼻子认了这件事,心里只把聂成华的祖宗十八代都了一遍,亏得老子还将你当个宝,但你成然被一个农民干净利索地割了脑袋,当真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老子寄于厚望的几千骑兵啊!

    先将这件遭心事放在一边,无论如何,眼下还得同舟共济,想要秋后算帐,也得等到将李清干掉了再说。眼下指望纳芙是指望不上了,本来纳芙还是极易煽动的,无奈那个迭摩如今已是油盐不进,无论你说得天花1坠,他只抱定一个注意,如果是双方野战,他们责无旁贷,如果是攻城作战,他便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两人商议到深夜,仍是没有一个好的策略,似乎除了用命去填,慢慢地消耗掉山上的敌军,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两人无奈地对望一眼,打消耗,消耗谁?两人谁也不敢指望对方,但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兵消耗得一干二净,没了兵,接下来自己就是一盘菜了。

    曾逸凡忽地后悔起来,当初如果不答应袁方,也许事情还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即便是投降李清,以自己曾氏的实力,在李清的手下,也能牢牢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而现在,自己却是坐到了火山口上,随时随地,一声巨响,曾氏就将化为灰烬。

    袁方啊袁方,你当初说得天花1坠,如今可是将我曾氏坑苦了!曾逸凡在心里不住地痛骂着袁方。只可惜,现在的袁方早已踪影不见了。

    “少帅!”曾新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曾逸凡不满地问道。

    “少帅,您不是要我想法去策反刘源吗?我派了几个士兵偷偷摸上山,在半道上,抓住了一个人,你却猜那是谁?”

    “谁?”

    “刘源的亲弟弟,刘江!他偷偷地溜下山了。”曾新兴奋地道。

    曾逸凡霍地站了起来,“是不是刘源想要投降,派他的弟弟前来联络?”

    曾新摇摇头,“我粗粗询问了一下,不是刘源要投降,而是刘源要杀他,他才逃下山来,但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曾逸凡喉咙有些干涩地问道,如今,还有好消息么?

    “李清已经死了!”曾新大声地道,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不仅是曾逸凡,吕逢也霍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曾新面前。

    “李清死了!”曾新一字一顿地道,“那个刘江亲口说的!”

    “带进来,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他!”曾逸凡激动地双手抖,吕逢也是脸色红,连连道:“带上来,带上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树倒猢狲散

    第五百三十四章:树倒猢狲散

    “罪臣刘江,叩见少帅!”刘江一进大帐,立刻推金山,倒yù柱,趴伏在地上,咚咚地连叩了几个响头,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见到了曾逸凡,基本上命是可以保住了,他先前最担心的就是下面的那些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一刀砍了了事。侥天之幸,那些士兵捉住自己后,虽然好一也拳打脚踢,但刀子始终没有下来。

    曾逸凡没有说话,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江,他心中有些疑惑,是不是山上顶不住自己的攻击了,想了这么一个招数来分化瓦解己方的军心。

    刘江见曾逸凡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抖,低下头去,但就是这一眼,曾逸凡却从中读到了太多的信息,惶恐,欣喜,死里逃生的激动等等不一而足,看来这个刘江的确是逃出来的。

    “刘江,,你为什么要逃下山来?”曾逸凡不紧不慢地问道。他先抛开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而从一侧着手,希望能从另一方面证实刘江所说的真实xìng。

    “回少帅,他们要杀我!”刘江叩道。

    “他们,他们是谁,定州将领?”曾逸凡问道。

    “是,不仅仅是定州将领,我大哥也要杀我!”

    “为什么?”曾逸凡bī视着对方。

    “回少帅,刘江对曾氏忠心耿耿,当初李清逆贼逃向白马渡,曾派人向白马渡求援,我建议大哥趁机率军以救援之名,突袭李清所部,杀掉李清,可是,可是大哥没有接受我的建议,而是将他们迎上了白马渡,后来,那些定州将领知道了这件事,便要杀我,我大哥屈服了,也要杀我,我,我只能逃下山来。”

    曾逸凡点点头,这还说得通,看着刘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厌恶,什么对曾氏忠心耿耿,吕氏来时你们投降吕氏,李清来了你们投靠李清,现在眼看李清不行了,就又想着倒打一耙,杀李清以取悦于自己,当真是恬不知耻,居然还振振有词对曾氏忠心耿耿,是不是接下来还想说你忍辱负重啊!

    “山上定州军情况怎么样?”

    “不好,很不好!”刘江眉飞色舞地道。

    “放屁!”一边的吕逢大怒,山上的定州军情形不好,还将自己等人阻在这里寸步难进,这不是辱骂自己等人无能么?

    刘江不知对方的心思,见对方怒,连忙解释道:“少帅,我没有说假话,山上的定州军的确不好,他们上山时,便只有两千余人,且几乎个个带伤,一个独眼的凶汉脑袋受了伤,另一个姓陈的两条腿都没了。”

    独眼的自然是唐虎,而姓陈的高级将领一定是陈泽岳了,“你说那个姓陈的没了两条腿?”

    “是的,是的,上白马渡不久,他的两条腿就被截掉了,听说不截掉就会连命也保不住,这些天一直是士兵抬着他在山指挥作战,气息奄奄的,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

    曾逸凡与吕逢对望一眼,对李清已死的消息又确信了几份,对方的几员高级将领他们都是知道的,唐虎根本就不是带兵的料子,而那个铁豹也只不过是李清的贴身侍卫,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其实只有李清和陈泽岳两个,陈泽岳伤势如此沉重,还在一线指挥作战,却不见李清露面,有极大的可能,李清已经死了,只不过为了稳定军心,对方隐瞒下了这一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李清死了的,既然他们起心要杀你,焉会让你知道如此重要的东西?”曾逸凡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开始只是一些流言再军中传闻,只不过这些消息只传了没几天,那些传言的士兵就全被抓了起来,再也不见了踪影,从那时起,我就起了疑心,按说李清上山之后,我们这些刘姓将领他是应该见一面,安抚一番的,但他连我大哥也不曾见过。后来,后来我便知道他们要杀我了,我立即决定要逃下山,便,我总不能空着手下来,便决心去打探一翻李清到底是死是活。”

    吕逢冷笑,“李清即便死了,他的尸体所在也一定是戒备森严,岂能容你靠近?”

    刘江点点头,“的确是戒备森严,可是他们忘了,我们刘家在白马渡经营了这么久,那会没有一些小秘密?李清住的那间房屋,屋里便有一条密道,那间房子原本是我大哥住的,我顺着这条秘道溜了进去。”

    “你看到了李清的尸体?”曾逸凡的呼吸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从案后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桌面,手指微微颤抖。

    “床上躺着一个人,包得跟综子似的,脸上受了伤,面目全非,实是不能确认!”刘江道。

    曾逸凡大怒,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凭什么说死的是李清?”

    刘江一惊,大声道:“少帅,我从那人身上扯下来一个件yù佩,这件yù佩便能确认死者确实是李清啊!”

    “yù佩?”

    刘江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yù佩,双手呈了上去。

    火红色的长方形yù佩内,一条黄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藏龙佩!”吕逢声惊叫,这块yù佩他是久闻大名了,当初在卢州,自己的儿子不就是因为这块yù佩,被统计调查司清风you抓而去的么?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喜色,这块yù佩不是什么人都能佩戴的,严格来说,整个定州军中,能戴,敢戴这块yù佩的,也就只有李清一人。

    “滚开!”外面传来一声厉喝,曾吕二人对视一眼,纳芙这个疯女人来了。

    唰地一声响,纳芙也不知了那个倒霉鬼一鞭子,随即大帐被掀开,纳芙走了进来,显然,她已经听到了风声,几步走到刘江面前,突地拔出腰间弯刀,架在刘江颈上,“你说李清死了?”

    刘江显然被这个势若疯虎的纳芙吓倒了,脸上惨无人色,连连点头,“李清死了,李清死了!”

    “纳芙公主,你来看看这块yù佩,你久在定州,应当认识他吧!”曾逸凡将那块黄龙佩拿了起来,递给纳芙。

    接过黄龙佩,纳芙反复地看了又看,终于确认这的确便是李清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块yù佩,一时之间,不由狂喜,仰天大笑,“李清死了,李清,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啪的一声,手中的yù佩跌下地来,她一个转身,狂笑着一路向外奔去。

    “李清死了!”外面传来她如疯似颠的声音,声音之凄厉,不由让帐内的曾逸凡和吕逢浑身都泛起了一层jī皮疙瘩,不寒而栗。

    “将他带下去,好生照顾,一应所需,都应其所求!”曾逸凡挥挥手,曾新带着刘江退了出去。

    李清终于死了,但死的方式却让他们大出意外,看来是在突围的过程中受了重伤,一路奔波,终于不治身亡,这一点从陈泽岳受伤之后,不得不截掉双腿也可以得到佐证。两人对视一眼,却都又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李清没了,两人共同的敌人没有了,接下来,两人会怎么样?两人都在猜测着对方内心的想法。

    营外忽然传来巨大的喧嚣声,两人同时一惊,站了起来。

    一名军官适时走了进来,“少帅,吕将军,不知为了何事,白族那边忽然喧闹了起来,好像他们在欢呼什么,我们要不要警戒?”

    曾逸凡明白,纳芙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将士们了。

    “我们去看看吧,也不知纳芙这个疯子还会做什么?”曾逸凡提议道,吕逢连连点头,借着这个由头,避开两人刚刚的尴尬,也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想想接下来应当怎么做。

    白族军营,不大的功夫,纳芙居然已经搭起了灵堂,灵堂之上,巴雅尔,纳吉,纳奔,还有在巴颜喀拉内宫之中自杀殉夫的纳芙的母亲等人的灵牌已高高地供在上面,纳芙抱着儿子,跪在灵堂前,大声道:“爹,娘,大哥,二哥,我给你们报仇了,李清死了,我报仇了!”在他的身后,迭摩等将官也是跪了一地。

    看到曾逸凡等人进来,纳芙霍地站起来,道:“二位,李清既死,纳芙就要率军返回了,上林里还有我的族人,倾城公主也应当兑现诺言,只消李清已死的消息传回定州,倾城就能控制定州大权,我就能救回我的族人了。”

    曾逸凡脸上肌rou微微搐了一下,心道只怕你回到定州,就是你全军覆没之日,倾城岂会留你你这个绝大的把柄给别人,不过这个疯女人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他当然不会好心提醒他。

    “山上还有残余的定州军队,纳芙公主何不等将他们全军剿灭了再走?我们既已知道李清已死的消息,山上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军心崩溃是迟早的事情,我们打下白马渡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曾逸凡挽留道。

    “李清死了,山上那些人还关我何事!”纳芙冷笑,“明天一早,我就拔营离开,这些杂碎,有你们足够了!”

    曾逸凡微笑,“既然如此,明早我来为公主践行!”

    “不敢有劳!”纳芙沉着脸道。

    曾吕二人自纳芙军营中返回,吕逢看了一眼曾逸凡,道:“曾少帅,既然李清已死,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了,我卫州还在李清部属控制之中,我也要急着回去收回失地,这两天,我便也准备拔营离开了!”

    曾逸凡惊讶地道:“吕将军,你也要走?不亲眼看一看李清的尸体?”

    吕逢笑道:“既已确定李清已死,看不看尸体又有何妨?比起祖宗基业,那个一时之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赶回卫州,李清已死的消息肯定也已传到了那里,田丰只怕坐不住了吧?也许不等我攻打,他就已撤走了。”

    曾逸凡哈哈一笑,知道吕逢现在不敢在呆在自己的地盘上,急于返回卫州,拿回自己的老巢之地了。

    “也好,既然如此,我便提前祝吕将军一帆丰顺,顺利拿回卫州,重现昔日威风!”

    吕逢抱拳道:“多谢曾少帅吉言,曾少帅,李清虽死,但定州实力犹存,以后我们两家还要同舟共济,共抗定州啊!”

    “那是自然的!”曾逸凡连连点头,心道6路有你顶在前面,老子还可以喘息几天,现在老子可真在忧心怎么应付对方来自海上的攻击呢!“吕将军放心起程吧,我会命令沿途供应吕将军一应所需的,但愿吕将军早日收复卫州啊!”

    忽地记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呀!又大了一岁,无比怀念那灿烂的青时光啊!

第五百三十五章:反应

    第五百三十五章:反应

    李清战死白马渡的消息以惊人的度在大楚传播。

    卫州城,姜奎红了眼睛,穿上盔甲,提了长枪,头顶上挽了孝帕,冲出府第,直奔军营,片刻之后,旋风营便全军集合,每人都在头盔之上挽上了白色的飘带,直接开向城门。

    正在城上巡视的常胜营王琰大惊,忙1之中,只得带了百多名骑兵,死死地堵住城门,将姜奎拦在城门口,一边派兵飞报田丰。

    田丰赶到之时,姜奎正指挥手下,利用人多的优势将王琰一步步地挤出城去,只着十数步,王琰等人就完全被挤出城门了。

    “姜将军,你想干什么!”田丰厉声喝道。

    “田老哥,今天你要是敢拦我,我就当真不客气,谁挡着我去为大帅报仇,谁就是我的生死大敌,我与他不死不休!”姜奎霍地转头,厉声道。

    “谁说我要拦着你为大帅去报仇啦!但你如此去,是去为大帅报仇,还是去送死?”田丰厉声道,“你如果想死,单骑出城,我不拦你,但你想带着旋风营数千弟兄去送死的话,我今天就以常胜师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将你就地处死!”

    “谁说我是去送死,我定州铁骑,无人能挡!”姜奎厉声道,“儿郎们,有人能挡住你们吗?”

    “没有!”旋风营数千骑兵高声应道。

    田丰冷笑,“姜奎,你忘了我们刚刚在沈州的遭遇么?天下英雄无数,岂是能轻视的?”

    姜奎毫不示弱地道:“田将军,你若害怕,不想为大帅报仇,我也不拦你,你就在这卫州城缩着吧,我旋风营是一定要走的。”

    田丰叹了一口气:“姜将军,你忘了定州军规么?不服上司命令,我是可以马上处置你的。”

    “等我回来,要杀要剐,随你便!”姜奎昂着头,看着王琰,“王将军,你忘了大帅对你的恩情么,你常胜营怎么说?”

    王琰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看向田丰,“田将军!”

    田丰一惊,旋风营与常胜营是常胜师的主力,如果他们一走,常胜师名存实亡,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都下来,难道我不想替大帅报仇么,但怎么报,怎么打,我们得有个章程,如此意气用事,如何替大帅报仇!”

    姜奎一喜,“这么说,你同意出兵了?”

    田丰寒着脸,“你先让士兵回营,我们商量一个章程出来再出兵!”

    “好,我就知道你田丰是有种的!”姜奎连连点头,“我这就跟你去,有你谋划,我负责打前锋,咱们一定能为大帅报仇雪恨!”

    田丰冷哼了一声,将马一带,向回走去。

    “姜奎,你认为大帅真得已遭不幸了么?”田丰看着姜奎,一字一顿地问道。

    “白马渡传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么,要不是大帅已遭不幸,吕氏怎么可能撤军,纳芙怎么会撤军?他们已将大帅围在白马渡了啊!”姜奎大声道:“老田,你什么意思,诓骗我么?”

    田丰摆摆手,“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消息的真假,我问你,唐虎是个怕死的人吗?”

    “不是!”姜奎道。

    “铁豹呢?”

    “也不是!”

    “陈泽岳呢?”田丰又问道。

    “陈将军也不会是怕死的主儿!”姜奎纳闷地回答道。

    “对呀,你姜奎也不是怕死的主儿,一听大帅遭了不幸,立刻就要提兵前去报仇,那我问你,如果大帅真遭了不幸,唐虎他们为什么还稳稳地守在白马渡上不曾杀下来?你应该知道,护主不力,就算唐虎他们活着回到定州,那也是一个赐死的下场,他们为什么不光荣的战死在疆场上为大帅殉葬,反而驻扎在白马渡上纹丝不动呢?”田丰看着姜奎和王琰道。

    “老田,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帅没有死!”田丰语出惊人。

    姜奎猛地跳了出来,“老田,你不要诓骗我。”

    “我诓骗你干什么,姜奎,我骗敌人不遗余力,但你几时看到我骗过自家兄弟?大帅此举,必有深意,你我贸然出兵,坏了大帅的大事,以后只怕吃罪不起啊!”田丰道。

    “大帅,大帅有什么深意?”姜奎听田丰一分析,也有些吃不准了,心中更是希望田丰说得是正确的。

    “大帅到底有几重意思,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我至少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帅一定想看看定州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定州能出什么事?”姜奎又跳了起来。

    田丰摇摇头,“老姜啊,你真是太大意了,这段时间你没有现么?我们已有十数天没有收到定州城的邸报了,以前可是每天一封的。”

    “而且,一直以来,从定州往我们这里的军械也停了下来,而且没有任何说明与解释,这不符合定州尚路二位大人的风格啊!”

    一边的王琰听出了门道:“田将军,你的意思是定州城出现了问题,有人阴谋作1?”

    “我不知道,但我想大帅一定知道,所以,姜奎,我们现在不能动,静观其变,我想如果定州真出了问题,等这些问题一一出现之后,大帅才会站出来的。”

    姜奎怔在那里,想到定州出了问题的严重xìng,脸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姜奎,让其回营之后,田丰这才软软地坐了下来,大帅到底安危如何,现在的他,也是一点底儿也没有,但贸然出兵是绝对不行的,吕氏部队和纳芙的白族骑兵正在奔回卫州,卫州马上会面临大战,此时,绝对不能分散兵力。

    上林里,李清身死的消息传进了都护府,骆道明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半晌才艰难地爬了起来,艰难地吩咐道:“快去请杨将军过来!”

    杨一刀跨进都护府大门时,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骆道明奇怪地看着他,“杨将军,你还不知道吗?”

    “你是说大帅身死的消息?”杨一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居然还笑得出?”骆道明愤怒了,厉声喝斥道:“大履将倾,大履将倾啊!”

    杨一刀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骆大人不必动怒,不是杨某对大帅不忠,而是杨某这里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您!这一段时间以来,骆大人已充分证明了您对大帅的忠心,所以,我认为你可以知道这个消息,这将有助于我们在上林里的更好的合作。”

    “你什么意思?”骆道明道。

    “大帅没有死,大帅此时正在邓鹏军中!”杨一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大帅给我的命令!你也可以看一看。其中也有对你的吩咐。”

    骆道明一把抢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消失的血色慢慢地恢复,看完最后一个字,他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大帅真不愧是大帅啊!”

    “骆大人,别笑得那么早,接下来我们可得辛苦了,秦明的五千军队离上林里可不远了,我们既要防着上林里的蛮族人,又要拦住秦明的军队不使他踏入定州,日子可不好过呢!”

    “放心吧,只要大帅没事,我心里就有底了,不就是这两件事么,凭咱们两人,还干不好,小菜嘛!”

    杨一刀笑道:“你倒有信心,我可是心里打鼓呢,骆大人,此刻,整个定州知道大帅还活着的人可没有几个,连田丰,过山风,王大临等人都不知晓,可不用说定州城里了,我们一边干活,一边等着看戏吧,疾风知劲草,这一回,可就全都见分晓了!”

    骆道明一惊,“大帅是要观察那几个人?”

    杨一刀微微点头。

    定州镇西候府,倾城静静地听完了一名职方司探子的禀报,嘴角牵动,露出一丝笑意,对冯国道,“他已经死了,开始吧!”言毕,转身走回内厅,刚刚转过照壁,眼泪已虽滚滚而下,一直走到卧室,终于开始呜咽出声,慢慢地跪倒在两个摇蓝前,将济世和心怡抱起来,紧紧地贴着他们的小脸,泪水滚滚而下,“对不起,对不起!”她呜咽道,两个孩子却是被吓着了,哇哇大哭起来,外面的宫女此时却没有一个敢踏进房来,都是屏身静气,默默地守在房外。

    金州,过山风大营,赤1uo着上身,刚刚在雪地之上练完功返回大帐,一名信使如飞般地奔进大营,直入营门,将一封紧急信件j给过山风。过山风拆开信件,看了一眼,先是脸色大变,接着皱眉沉思半晌,然后将信件rou成一团,随手扔进火盆,道:“真是扯淡!大帅这是想收拾谁呢?”

    坐在火盆边,拿着火钳拨着炭火,定州那边这段时间反常得很,莫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军帅府,知州府倒似全员放假了,自己派去的人也一个个泥牛入海,有去不回,尚路二人这是在搞什么妖蛾子呢,还有统计调查司的清风,也是无影无踪,整个事情都透露出一股诡异来。

    全州,王启年接过信使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如同过山风一般也是看完随手便扔进了火盆,不过与过山风不同,打走信使之后,他的大帐内便进来了另一人,看着此人,王启年问道:“过山风知道了么?”

    那人摇摇头,“王将军,大帅说了,他想再看看过山风!”

    “我明白了!”

    “那龙啸天呢?”

    “过将军都被瞒着,何况于他?”

    消息传到翼州,翼州顿时大1,李怀远看着身前的李文,无奈地苦笑道:“这个小崽子,真是不让人安生啊,这将翼州得,也不知他母亲会伤心到什么样子呢?”

    李文微笑道:“大帅说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最后的筛选,从此以后,定州将剔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分娩前的阵痛!”李怀远笑道:“痛过之后便会是幸福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迥异的选择

    第五百三十六章:迥异的选择

    大帅殒命的消息犹如晴空霹雳在定州城上炸响,定州百姓对于镇西候府布的消息,自然不会有什么疑惑,签这份公文的可是大帅的夫人,倾城公主啊!短暂的呆滞过后,定州城中哀声大作,哭声震天。

    本来已经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提前作准备,一些商家更是提前挂起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噩耗传来,大红灯笼马上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蒙上白布的灯笼,无数百姓自地在家门口摆上了祭案,定州城内驰道两边,百姓将寄托哀思的白绸系在树上,随风飘扬。

    更多的退役老兵从家中走了出来,聚集到军帅府门前,自动地按照退役前的军衔排成整齐的队形,振臂高呼,“给我们武器,给我们战马!打到辽沈去,踩平曾吕贼!”这一批批的老兵之中,大都是岁数较大,或者身有残疾,但此刻在寒风之中,呼吼呼啸,令观者无不热血沸腾。而在定州城外,更多的退役军人正在向定州城聚集。

    倾城在震惊于李清在定州的受拥戴程度的同时,也知道时不我待,此时凭着她,是万万弹压不住场面的,如果这些退役军人闹将起来,可不是玩的。

    定了定神,她从书房中卷起一叠文案放进袖中,走向后院,那里,是囚禁尚海波和路一鸣的地方。

    尚海波呆坐在方桌旁,虽然被软禁了,但并没有受什么苦,房子里的地龙烧得很旺,屋里温暖如,桌上美酒佳肴,一应俱全,只是此时,尚海波形容枯槁,似乎在几天之中,老了十数岁一般。

    “尚先生!”倾城走了进来,坐在尚海波的对面。“您都知道了吧?”

    尚海波缓缓地抬起头来,愤怒地眼神bī视着倾城,“你可以笑了,你终于成功杀夫,并将定州基业毁于一旦了!只可惜,你的下场注定好不了。”

    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但转瞬之间,就被另一种坚毅反取代,“尚先生,事已至此,何须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外面已是群情激愤,越来越多的退役士兵涌向定州城,定州被迫闭城,将他们挡在外面,但这种情形是不可能持久的。我希望尚先生能出来主持大局,安抚这些士兵和定州百姓。”

    尚海波嘿的一声笑:“你既然筹谋很久了,对此不会没有预料吧,定州越1,岂不是越趁了你的心愿,不,是趁了天启皇帝的心愿。”

    倾城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转过头来,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炯炯地盯着尚海波:“尚先生,大帅打下这片基业不易,如今大帅不在了,你要看着整个定州分崩离析,各位大将拥兵自重么?”

    “这不是正是你希望的么?如此一来,天启岂不是正可趁此机会,将他们分而击之?”尚海波冷笑。

    “不,我不希望!”倾城斩钉截铁地道。

    “大帅图谋推翻大楚皇朝,作为大楚皇族的一员,我是绝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出现的,所以,当袁方找来时,我虽然犹豫,但仍是答应推动这一谋杀大帅的计划,现在,这个计划成功了,大帅死了,定州没有了领袖,争霸天下已成泡影,眼下定州所有人中,没有谁能替代大帅的地位,我答应哥哥的已经做到,定州将永不会再威胁到大楚的统治了,对于大楚,我倾城已是问心无愧。”

    尚海波抬起头来,看着倾城。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替我的孩子们打算了!”倾城缓缓地坐了下来,“作为大帅的儿子,济世在未来必然会成为哥哥的眼中钉,如果定州势力分崩离析,将来济世将失去他自保的基础,所以,我需要你站出来,收拢定州将领和文武百官,以济世为主,以定州为基业,替大楚守着西陲,只要定州兵将犹在,济世可保一生平安!”倾城缓缓地道。

    “你还在巧言令色鼓动于我么?你的目的还是要撤回过,王,吕三大主力师,将这中原数州拱手让给天启吧?”尚海波冷笑。

    倾城叹了一口气,“大帅没有了,难道定州还有与我哥哥抗衡的本钱吗?三大主力师,互相之间,恐怕谁也不会服谁,除了你尚军师还有资格号令他们,还有谁可能让他们听令,其它人谁还能做到这一点,他们倘若不撤回,只能面临着被洛阳一一歼灭的命运,撤回来,虽然失去了中原数州,但凭借着三大主力师强大的兵力,我们仍然可以为济世保住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所,只需主力尚存,洛阳方面就不敢有所异动,尚军师,大帅已经去了,你难道不应当替他的儿子打算一下么?”

    “当初你动政变之时,为什么不想想大帅的儿子?”尚海波恨恨地道。

    “我说过了,我是大楚的公主,只能先想大楚,再才能想自己的儿子,尚大人,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两全齐美的办法了,大楚将继续存在,大帅也香烟不绝。难道你要一意孤行,真想要yù石俱焚,让大帅什么也不能留下来么?”

    尚海波颓然叹了一口气。

    倾城看着尚海波的神色,心下一喜,继续道:“尚先生,你的大才有目共睹,大帅能有今天的实力和地位,你在其中,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点,连我皇帝哥哥也是j口称赞,曾言你不能入朝为官,实是宰相之过啊,如今陈辅已经老了,干不了几年了,如果这一次你能替我稳定定州,使其平稳过渡,便是替大楚立下了不世之功,陈辅之后,这大楚的辅,可就归你了!”

    尚海波霍然抬起头,看着对方,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倾城微笑道:“尚先生不用如此看我,我知你肯定不信,来,这是我皇帝哥哥与我的私信,上面有对你的称赞的期许,尚先生,你素有大志,平生所愿便是能宰执天下,为民造福,青史留名,但你在大楚屡试不第,难以施展抱负,是大帅让你有了实现这一理想的希望,如今大帅既去,定州已经到此为止,但我皇帝哥哥可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一直以来,也是希望大楚能国泰民安,煌煌永存,你们两人,将来一明君一贤相,当可开创大楚盛世,永为后人所仰望。”

    “而且将来,济世永镇西陲,你坐镇中央,我也不会担心他会遭遇什么不测,大帅香烟不绝,你也算是报答了大帅的知遇之恩了!”

    尚海波闭目不语。

    倾城站了起来,道:“尚先生,皇帝哥哥给我的信件我就放在这里,你仔细看看吧,门口的警卫我已撤走,如果你还是执意不愿出来收拾残局,那便待在这里吧,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走出来,倾城翘以盼。”

    倾城盈盈离去,尚海波心中却掀起了惊天巨1,手颤抖着,伸向桌面上的那薄薄的几封私信,手刚刚挨到信封,却又触电般地收了回来,如此反复数次,终于,在两行老泪中,尚海波拿起了信件,展了开来。

    “如尚海波能助朕平贼,使大楚海晏河清,我何吝于一辅之位耳?况其人大才,若能得之效力,亦朕之幸耳,贤妹可大力争取之!”

    出了尚海波的屋子,倾城又来到了另一侧的路一鸣的住所,与尚海波一般无二,路一鸣也享受着极高的待遇,除了人不得自由,其它都是一切如其所愿。

    倾城进来的时候,路一鸣正在看书,神色平静之极,似乎李清去世的消息于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看到倾城踏进房来,路一鸣放下手中的书卷,“公主百忙之中,来此有何见教?”

    倾城也不废话,直接道:“定州1象已生,倾城前来恳请路大人出面收拾大局。”

    路一鸣咯的一笑,摇摇头,“如是此事,则不必多言,我正看到酣处,公主自便!”说毕又捡起书卷,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尚先生已答应出山了!”倾城忽然道:“路大人,你独自一人,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大厦已倾,独木岂能支之?”

    听了倾城的话,路一鸣手一抖,书卷险些跌落在地上,但旋即稳住,“人各有志,岂可强求?大帅于我,恩比天高,大帅既去,一鸣心已死,公主不必多废唇舌了,我等着刀斧加颈的一天。”

    “路大人!”倾城提高了声调,“尚先生出山,将来会出任大楚辅一职,你行政教民,不弱于他,将来成就岂会低于尚先生,为何一意孤行?辅佐大帅教化万民,与辅佐大楚皇帝,教化万民,有何区别?都是为民造福而已,你就不想将来青史留名,受万人敬仰吗?”

    路一鸣平静地放下书卷,“不一样!大丈夫立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一鸣读圣贤书,别的没有记住,这一句话就是记得很牢。”

    凝视着路一鸣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神,倾城颓然退出。

    “公主,如何?”

    “尚海波外方内圆,路一鸣外圆内方,尚海波答应了,路一鸣却是一个死心眼!”倾城有些疲惫地对冯国道。

    “虽然没有路一鸣的配合,但路本身对军方的影响就不大,只要尚海波肯出面,军帅府这边正式行文,也差强人意了!”冯国道。

    “但调动大军,需要尚路清风三人联署,如今清风失踪,路一鸣又不肯配合,如之奈何?”

    “公主不必担心,如今局面,只能将白族反叛一事嫁祸给清风,再称路一鸣也与其勾结,二人沆瀣一气,阴谋暗害大帅,如今定州在公主主持下,拨1反正,已逮捕了清风与路一鸣两人,公主与尚海波两人联署,应能将他们调回来。”

    “也只能试一试了,你下去之后,立即行文公告天下清风与路一鸣相互勾结,阴谋暗害大帅一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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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介绍:
他穿越而来,却不幸活在一个战乱世代
他本是世家子弟,却被迫流落在外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拿起了战刀,跨上了战马
纵横驰骋,马踏天下。马踏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踏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踏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