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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杀胡儿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txt下载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剑宗要动手了?

    船队驶离了港口,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艘船上面,多了三个人。

    林远图看着远离的船队,不由感叹:年轻真好,总是有一股挡不了的闯劲,自己这个年纪,恐怕还在念佛吧。

    看着老父白发苍苍的样子,林仲雄不由生出了英雄迟暮的伤感。不过想起那封从胡不悲手里交给他的密信,不由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华山派的柳先生的那封密函。您老人家到底作何决断?”林远图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面,对林仲雄毫不理会,林仲雄以为林远图在考虑自己的建议,接着大胆的说了一句:“而今华山派,剑宗人多势众,而在我福威镖局做工的哪些华山外门弟子,言语之间多是显露除了对剑宗钦慕。我看华山外门现在也应是倒向了剑宗了,而且听那位胡朋友的言下之意,过不了多久,华山派内斗将其,就目前来看剑宗的赢面更大。若我们继续选择周不疑,那万一是剑宗胜了…”

    “华山内斗,关你何事?”林远图看了林仲雄一眼,摇了摇头,这个儿子还是不长进啊。恐怕希望还是得寄托在小奴儿(林震南小名)身上。不过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还是好好教导吧。林仲雄长叹一声:“你执掌镖局这么些年,我以为你多少还有些长进。没想到…也怪为父,受制于誓言,没有把少林的功夫传给你们,这葵花宝典又是要…才让你的功力限制到这个地步,不知道高手的威力,才会这般判断。虽然为父没有跟华山派的七剑双雄接触过,不过为父能够断言,若真是打起来,剑宗危矣。至于说哪些外门弟子,你这几日也见识了,不过跟咱家的镖师一个水准,在剑气两宗这些大高手交手中,能起什么作用?况且你当周掌门不知道剑宗的小动作?当年中条六凶,纵横燕赵三晋,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川陕十七家山寨联盟,得罪了华山派,后来却因为一具尸体相互猜忌,继而内讧,最后竟然被周掌门一个人杀上山去挑了。还有乌思藏都司的萨迦派俄钦·贡噶桑波派去陕西传教的十来个喇嘛、北方萨满大法师哪个不是死的莫名其妙?至今吐蕃的那位大喇嘛还在寻找凶手。这位周掌门,可不是省油的灯。剑宗的那位柳先生,智谋是有了,可要跟周掌门比。难!再说”这时候林远图的脑海里浮现了周不疑的身影“有那位周不疑周少侠,恐怕剑宗要在海外丢两个徒弟了。”

    林仲雄脸色大变:“这。。。这些人全是。。。全是周掌门杀掉的?”

    林远图点了点头:“别看咱们这位华山掌门平日里乐善好施,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可要是真以为他迂腐。。。就等着跟纪纲那小儿一个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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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周不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他想起了才来福建时,看到的海上怒潮,现在温柔而又平静的海面。不由得想起了紫霞神功中的一段句子:

    “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查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周环运转。”

    可人身本就是元气聚集,为何这紫霞神功会如此说来呢?周不疑沉入了思考之中。

    正当他快参透这段话的时候。一阵喊杀声突然传来,周不疑心中一凛。他知道,这附近海域有沿海朝廷卫所军舰的巡视,又是闽浙海上出海的必经之地,若是有海贼早就被如狼似虎的朝廷大军剿灭,或是被闽浙海商所吞并,况且自家的海船,借的是福建林家的,林家在海上的群雄面前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至于为什么我先卖个关子)陆地上也就算了,这海上,是绝对没有人会来捻林家的虎须的。而且即便那么几个不讲规矩的,想着来捞一把,自己也在瞭望塔上安排了人手,有人入侵必然发出警示。怎会突然间出来喊杀声?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动手的是船上的人,水手是自己招来的,不会武功。这么一来,恐怕只有一个解释了…

    正在这时,卓不凡带了十来个人跑了过来,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或是二者皆有?

    只听见卓不凡大叫:“大师兄,不好了!胡不悲他!他带着一帮外门的弟子动手了!”

    “不要慌,我知道了…”周不疑也不慌张,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这时候胡不悲和崔不破带着一队外门弟子过来了,粗粗算来应有五六十人。崔不破见周不疑端坐在船头,得意的说道:“周师兄,师弟来了。”

    “来了便来了,你们这次,应该筹备了很久了吧。”既然撕破了脸皮,周不疑也懒得理会那些虚文,就这么背对着崔不破他们。

    “周不疑你也别装模做样了,有本事你倒是起来跟我过两招啊!你信不信你受不住我一招!”崔不破见周不疑事到如今还摆出来这一副大师兄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怒火。崔不破的师父陈清云在当年魔教十大长老率人攻山时,死在了魔教莫一霸的手上,因此颇有几分自卑。更因为当时他师父是跟着气宗乐清都一起斗的莫一霸,最后乐清都没死,他师父死了。他一直以为是气宗的人害死了他的师父,一直怀恨在心,特别是掌门,周清玄。自然恨屋及乌,对周不疑也极其不满,

    胡不悲见崔不破唠唠叨叨,生怕时间过去,周不疑化去了异种真气,与自己这些人相斗了。他可知道周不疑的厉害,在场的人,就算全加起来捏一起也全然斗不过这位气宗的得意弟子,更莫说还有一位气宗的优秀弟子卓不凡了。便打断了崔不破:“崔师弟,别和他罗嗦了,等下拿下了他,有的你出气的。”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周不疑说到:“大师兄…啊不,是周师兄。怎么样?那两道异种真气又作反了吧?!若是没有这两道异种真气在,小弟是绝无动大师兄的胆子的。不过现在么…”

    原来那两道异种真气虽然被紫霞神功死死的压制,每日周不疑也在运功炼化,不过或是应了那个阳字?每日太阳升起时,这两道异种真气都会吸纳太阳真火壮大。这且不说,还会极其活跃。害的周不疑必须全力运起紫霞神功镇压,而炼化完成也变得遥遥无期了。

    本来这是个秘密,只有灵霄和他自己知道。可是有一日韩月儿进来叫他出去用早餐,叫了一阵,见周不疑全不理会,以为是灵霄的缘故(其实也可以算是灵霄的缘故)。就赌气似的拍了周不疑一下,拍一下不要紧,这时候正好是周不疑镇压异种真气的关键时刻,这下可好扰乱了周不疑真气的运行,差点没有走火入魔。楚琪琪以为是韩月儿用力过重造成的,怪了韩月儿好一阵子,韩月儿连生气带自责,竟然哭了起来。周不疑运功完毕后出来见着韩月儿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连忙向两女解释,只是却是不知怎么,竟让胡不悲听了去。

    卓不凡冷哼一声:“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伤害大师兄。”

    “就你?”胡不悲笑了笑,“上次比剑,你可不如我。更莫说现在我众彼寡,你拿什么跟我斗?”

    “胡师兄你!你要对大师哥做什么?还不住手!”忽然从船的后面传来一阵女声。

    胡不悲转过头去,一看顿时愣住了,心下大叫不妙:“这两位姑奶奶怎么也来了?这时候她们不是应该在福州和师门联络的么?”

    来人原来是韩月儿和楚琪琪,原来她们早就打算好了,既然周不疑他们不许她们登船,明的不成,就来暗的。我们偷着去。仗着功夫精深,趁着夜色,两女偷偷上船,躲在了船舱里。直到觉得大船已经离港口离开得了远了,这才出来透气,也是给周不疑一个惊喜。哪知道一出来就碰上这等好戏。

    胡不悲知道这两个师妹对周不疑有意思,可这次关系到剑宗是否能压倒气宗的大事,容不得儿女情长,况且胡不悲本就对韩月儿颇有好感,跟周不疑的关系类似情敌,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能除掉这个情敌,他又怎么会住手呢?“韩师妹,楚师妹,这是柳师叔的意思,也关系到我剑宗的大业,你们难道就为了一个男人要罔顾师恩么?!”胡不悲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简直就是疾声厉色的训斥了:“数十年来,掌门、五岳盟主都是他气宗一家的。这两年分配给我剑宗的药材也越来越少,他们都不顾念同门情谊,我剑宗为何要顾惜?!韩师妹楚师妹,切莫自误。”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可见其心中的愤恨。

    韩月儿和楚琪琪顿时没了话说。纵使楚琪琪智计百出,可她也晓得,这两年不知何故,分配到每一个剑宗弟子手上,辅助练功的药材越来越少。

    剑宗练功比气宗更为依赖药物,气宗也就罢了,没了药物,顶多是慢一点,只要营养充足,内力就能增长,练到一定境界,甚至能够不食五谷,餐风饮露,辟谷食气。而剑宗的功夫,要是没了药材,后期没一个能跟气宗高手交锋的。

    见两女迟疑,胡不悲走上前去,一边讲一边走:“若二位师妹实在是舍不得,那便…”忽然两女肋下一麻,确实被点了穴道。“得罪了,事后胡某再向两位师妹请罪。”

    这下最后的援手也没了,卓不凡不由得一阵气短,跟着他这十几个外门弟子也士气大挫,若不是这十几个人时常被卓不凡点拨功夫,交情深厚恐怕已经弃剑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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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怎么是你?!

    “是柳师叔让你们动手的?”周不疑想着能拖就拖,再过两三刻就可以收功了。

    “周师兄是想着要拖时间?也罢,小弟就让你明白。”胡不悲也不怕耽搁这回儿,他算过时间,周不疑没有这么快收功“没错,临来前柳师伯让小弟择机动手,本来想的是给周师兄下点儿百花软筋散的,谁知道周师兄太不爱惜自己了,跟人动手受了这样的内伤,最后竟然伤重不治而亡。你可让周师伯如何是好啊!周师伯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就让人难受。”

    “你就不怕东窗事发?剑气两宗内斗之下华山派一蹶不振?”周不疑问道。

    “柳师叔自有安排,你们气宗里面…”说到这里胡不悲诡异的笑了一下“别想着拖延时间了,周师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自己击破丹田,第二我帮你击破。不知道你没了丹田,还怎么练你的气功。”

    这句话一出,周不疑顿时沉默了下来。胡不悲以为对方无话可说,正在全力镇压,正准备上前,卓不凡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哪知道周不疑忽然站了起来,皮肤莹润微微发红。胡不悲知道,动手的最佳时间过去了,不过疑惑的是明明时间还没到,怎么周不疑就?

    “多谢胡师弟了”周不疑笑着对胡不悲说了一句。

    “谢我?谢我什么?”胡不悲紧张的说道,由不得他不紧张,周不疑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有一次胡不悲仗着自己高超的剑术欺侮了气宗的方不离,陆不悲,卓不凡,胡不归,还弄得卓不凡满身的伤口,胡不归差点真的不归了。这事被周不疑知道过后,立马打上门去,当时剑宗的十几位弟子正在庆祝胡不悲旗开得胜,周不疑来了之后,知道单凭一人之力是断然斗不过周不疑的,就联手御敌。本想着这么多人就是打不过周不疑,也不会输掉。哪知道还是被周不疑一招一个解决掉了,光是输了也就罢了。可周不疑每一剑正好点在他们的穴道上,力道也刚刚合适,结果几十个剑宗弟子在山上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直到他们的师傅见他们迟迟不来练功,来寻他们的时候,才救下了他们,但却生了好一场大病。

    有个脾气火爆的剑宗清字辈长老见不得弟子那副样子,找上门去要为弟子报仇,却只跟周不疑打了个平手,最后要不是赶来的宁清林劝解,给他一个台阶,脸皮可就丢大了。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小觑周不疑这个气宗首席大弟子了

    上一次五岳剑派会盟比武,周不疑跟左冷禅的交手,胡不悲更是看在眼里,愁在心上。胡不悲本以为自己这些年勤加苦练,不说赶上周不疑吧,至少也能拉小之间的距离,可这距离看来是越拉越大了,胡不悲可知道这左冷禅功夫的厉害,因为他就是被左冷禅打下擂台的!左冷禅的剑,剑招剑势剑意,无一不是深得其间精髓,就好似真千军万马杀将过来。胡不悲剑术虽好,然而功力太差,见闻不足,闭门造车的剑术怎和这携有沙场千万血性男儿战意的剑法相比?没过几招,这胡不悲就莫名其妙的败了,就好像是自己跳下了擂台。事后胡不悲还以为是中了什么邪术,听了师父教导才知道,这是剑法练到高深处,经历了沙场磨练才有能得到的。可就是这么厉害的对手,对上周不疑竟然输了!原本周不疑长剑碎裂,胡不悲心中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你周不疑不是厉害么?不是一挑十多个么?你不是会‘飞剑’么?怎么你还是斗不过这左冷禅?”

    可后来周不疑竟然用上了剑气功夫。胡不悲知道,自己这辈子再怎么练也是超不过周不疑的了。五岳会盟后,胡不悲整日借酒消愁,任是薛清凌如何开导、斥责,也还是依然故我。后来有一天,柳清言找上了他,说是既然超不过,那就不用去超过了,只要世上再也没有周不疑这个人,不就没事了么?再往后派人去福州,其中就有胡不悲。

    这次本来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周不疑受困于异种真气作反,每日都要全力去镇压,无暇他顾。胡不悲本是在福州就想动手的,可谁知道周不疑有没有什么暗手呢?林远图那个老狐狸一直不给一个正面回复,从那个灵霄身上胡不悲更是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慑。况且柳清言说最好是让周不疑死的无声无息,想着过了不久就要出海远航,让周不疑死在海上不是更好?到时候气宗迁怒林家,剑宗就有机会把林家拉过来了。可现在…

    “若不是胡师弟一句话,我怎么能参透那紫霞神功第五层的功夫??怎能明悟,这阴阳化生,虚实互补,气归玄窍,息任天然的道理?又怎么将这异种真气返本还源,彻底消了这隐患?哦,对了,顺便说一句,托师弟的福,为兄已经打通了奇经八脉中除了任督二脉外的所有经脉。督脉也松动了些许,想来再花费三五年,就能将督脉打通了吧。”周不疑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胡不悲。

    胡不悲觉得周不疑脸上好似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嘲笑,讥讽自己的得意忘形,嘲笑自己的无知愚钝。想着自己一句话,错过了大好时机不说。竟然还让周不疑功力大进,竟然有了二流门派掌门才有的功力。胡不悲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看着周围的人都用“你是故意的吧。”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胡不悲差点儿忍不住想要抓着他们大吼:“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不到啊!”

    可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晚了。方才那般欺辱周不疑不说,得意之下自己竟然还将剑宗的计划泄露了不少。虽然最关键的地方没有说出来,可那又怎么样呢?等下周不疑将自己拿下了,凭周不疑的手段,还有什么逼问不出来的么?

    “呆子,没想到你们华山派还有这一出啊。”

    周不疑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呆在福州。师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便在这时,船上众人只见胡不悲手中忽然闪过一抹银光,便如闪电一般,一闪即逝,让人抓不住一点儿痕迹。众人还道是自己眼花了,但心中也是疑惑,这晴空万里的,怎么会忽的冒出一道闪电?

    周不疑和卓不凡倒是是将这一剑瞧得清清楚楚。胡不悲拔剑、出剑快若雷霆、无声无息,所有动作更是一气呵成,中间便连半分停滞也没有。这也就罢了,剑宗弟子本就应该如此这般,但让他们心里惊讶的的是,胡不悲拔剑之前便连半分征兆也没有,不过是眨眼之间,手中长剑已是闪电般出鞘、刺向灵霄。

    卓不凡正要喊叫出声,却看见灵霄非但不退,反而前进一步。手中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柄短剑,不住晃动,刹那间幻出数朵剑花。哐哐当当一阵响。却见得胡不悲自己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时卓不凡带的那十多个外门弟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胡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以自杀威胁大师兄?”

    周不疑自然看的出来,这是武当的柔云剑法。起手之剑招使得犹似行云流水,大有善御者驾轻车而行熟路之意。剑法柔中富刚,轻灵翔动,内中蕴藏着强劲的真力,快慢相兼,刚柔相含,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亦需要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此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是武当诸多剑法中的佼佼者,为武当山的秘传之法。

    而胡不悲用的,却是那套吕清铖赖以成名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了。

    夺命连环三仙剑倒也算得上是武林中极其厉害的剑法了。虽说剑招仅有三式,但是剑意变幻莫测,使时连环击出,一气呵成。起始当头直劈,剑意刚劲有力,锐不可当宛若刀招;若对方斜身闪开,则圈转长剑,拦腰横削,剑意雄浑迅猛,非把人拦腰斩断不可;如果对方还能避开,势必纵身从剑上跃过,则长剑反撩,疾刺对方后心,剑意阴狠毒辣,出剑如灵蛇吐信,防不可防。若对方背后不生眼睛,势难躲避。

    要是遇见这剑法,躲开是决计不能的,一躲就落入了三仙剑的的圈套了。只能是用强横内力去硬挡。胡不悲本以为这么一个小姑娘哪来的强横内力?就算有,又哪来这么厉害的眼力?遇见这招必是要夺开的。可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人小,功夫可不弱,内功练的是武当镇山武学改编的纯阴无极功,剑法练的是太极改编的柔云剑术,又有一个大宗师身份的爷爷在那里。胡不悲论内功不如人,眼界不如人,剑法招式更是不如人,只能欺负下内力浅薄的,又怎么对付得了这位大小姐?自然就。。。

    可谁曾想,本来一脸沮丧的胡不悲,竟然满脸喜色。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周不疑却脸色大变,大吼一声:“灵霄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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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迟则生变

    书接上回,却说胡不悲想要趁灵霄不备,将之拿下用以威胁周不疑。哪晓得估计错误,竟然反被灵霄压制,正在快要被擒下之际,一道闪光突然刺向了灵霄。灵霄听到脑后恶风不善,知道有人暗算自己!一个侧滚翻,躲开了那一剑。

    周不疑定睛一看,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竟然一阵失神:“王师叔。怎么是你!”卓不凡听到周不疑的话不敢相信,连忙运起混元一气功仔细看了过去,看清来人模样,一时间顿时愣住了。

    来人竟然是气宗的一位名宿,王清水。说起这王清水,虽然不是华山双雄七剑之一,可这一手的功夫可是硬的很,不在排名最末的吕清铖之下。一身少阳真气雄厚的令人发指,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能突破第九层,进阶当世顶级高手的境界。那一手神乎其技的希夷剑法,更是令多少江湖人士闻风丧胆。‘追魂手’齐晖、青海白板煞星、游走漠北陕西的四十九位大盗,哪一个不是被西北几个按察使司重金通缉?有哪一个手上没有几百条人命?可最后除了一个白板煞星远遁青海,其余人等都倒在了王清水的手下。还有日月神教风雷堂堂主龚平,朱雀堂堂主王思雨,也差些倒在了王清水的剑下。华山王十七的大名,和他的剑,随着这些人的血和江湖人的嘴,传遍了天下。

    “周师侄。”王清水干枯矮小的身体里,发出来了一声嘶哑的叫喊,不过里面怎么都有一分尴尬。任谁也想象不出,刚才那诡异迅速的一剑竟然是如此之干枯矮小的身体里面使出来的。

    “王师叔,你怎么会…怎么会…”周不疑简直不敢相信,尽管王清水近两年跟柳清言走的近了些,可他是几十年的气宗弟子啊!颇得气宗上下见重不说,周青玄更命其执掌派中银钱往来之事。怎会跟剑宗的人一般胡来?况且年前王清水的职司被剑宗的陈清晨夺了去,应当极其怨恨剑宗,怎么会??

    “这…”王清水略有迟疑,毕竟自己做下的事情也不是多么光彩,背叛宗门,放在哪里也都是大罪过了。可谁让自己被柳清言捉住把柄了呢?都怪自己,一时把持不住,竟然毁了自己的名节。晚节不保啊。

    看着王清水一副尴尬的样子,胡不悲狂笑道:“我剑宗是华山正道,自然有人来投,周不疑,王师叔这种气宗元老都已经投了我剑宗,你又何必执迷不悟?你们气宗已经输了。输了!”

    周不疑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看着卓不凡两眼失神的看着自己,也懒得跟胡不悲废话了:“动手。”两方的人冲在一起相互打斗了起来。

    周不疑上前正要把胡不悲制住,哪晓得王清水竟然上前挡住了他,灵霄笑吟吟的说:“呆子,这个胡不悲就交给我了,你好好款待下这位王…”灵霄想了想,不知道如何称呼好,只好说“你就好好款待下这位王前辈吧。”说完就和胡不悲斗成一团,胡不悲这下可不敢再想着用夺命三仙连环剑速战速决的事情了,定下神,把希夷剑法一招一招的使了出来。要说这胡不悲倒也不愧是剑宗首席弟子,这希夷剑法的希夷意境倒也真被他练出来了。手中长剑变幻,向着灵霄攻了工区,剑光鳞鳞,却仿佛看不清他到底是身在何方。更奇的是,长剑上下飞舞,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上次杨不弃对阵天门,因是擂台比武较技,不好下死手,未曾将这希夷剑法的威力全面展开。可这次,是剑宗布局中最关键的一步。若是胜了,那自不用说,若是败了,剑宗这次可就输了大半了,甚至可能一败涂地!况且胡不悲刚才被灵霄逼得差点引剑自裁,又怎会收手?这剑中的杀意却是毫不掩饰。好几次差点没有刺中灵霄的要害,幸好这柔云剑术乃是脱胎于太极剑法,没有丝毫的死角破绽,还是将胡不悲的杀招一一挡了下来。

    灵霄和胡不悲鏖战不休,暂且不说。周不疑可是落入了苦战之中,之前为了突破紫霞神功第五重,耗费了不少的真气。幸好他明悟了虚实互补阴阳化生的内功诀要,那两道异种真气,返本还源成了沛然气血,将之前的气血损耗、打斗造成的暗伤都补了回来,然后又忽的化成了真气,不过先前损耗太大,相互转换间又有些损耗,并未将真气完全补足。他的对手是成名已久的名宿,相互之间又是知根知底。这一次相斗更关系到各自前途,出手之时更是小心谨慎,不再留手。

    王清水仗着自己修炼了多年的高深,所施展的剑法势大力沉,全无华山剑法的轻灵机巧,回转如意,与天桥卖把式的比起来还要不如,更没有希夷剑法若希若夷的剑意。可就这般剑法,周不疑却觉得比普通的华山剑法更加难以对付。王清水长剑挥舞之际,空气中接连发出轻微爆响,就像是一只只爆竹在众人的耳边点燃似的,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凶威煞气。而这正是周不疑凝重的一大原因,这竟然跟国术里面的明劲颇有几分相似!

    周不疑也懒得把剑了。他知道,自己就剑法而言,是决然不如在华山剑法上浸淫了几十年的王清水,恐怕自己才摆出来架势,王清水就知道破绽何在了。周不疑知道自己能依靠的,唯有前世带来,打小就开始练习,无意间练到了丹劲的形意拳了周不疑脚下踏着一套怪异的步法,若是被旁人看见,还以为是道士正在做法。而真的有道门中的高人看见了,就知道,这是道门中高功道士才能在祷神仪礼中用出来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踏罡步斗”。

    传言大禹治水,劳累过度,患上了脚疾,后来遭遇邪魔阻拦,竟然发现这脚疾导致的步伐,竟然有克制妖魔的奇效!正是仗着禹步才一路降服邪魔,得以治理水患。

    《尸子》云:“古时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未阚其家,手不爪,胚不毛,生偏枯之疾,步不相过,人曰禹步。”

    而扬雄的《法言》曾道“巫步多禹”。李轨注曰:“姒氏禹也,治水土,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而俗巫多效禹步。”

    道教源自于远古莽荒时的巫师一脉,也自然将禹步学了过来。认为以此步态祷神,可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道士行气或入山林,亦多用之以聚气、驱邪。《抱朴子内篇·登涉》引《遁甲中经》曰:“往山林中,当以左手取青龙上草,折半置逢星下,历明堂入太阴中,禹步而行”,可辟“百邪虎狼”。“又禹步法: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次前左足,以右足从左足并,是二步也。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三步也。如此,禹步之道毕矣。”后来禹步发展为道教的罡步。

    《洞神八帝元变经·禹步致灵》有一段记载:“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昔大禹治水,……届南海之滨,见鸟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是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自兹以还,术无不验。因禹制作,故曰禹步。”这表明禹步最早为巫祝采用。道教承袭此术,作以申明之。

    周不疑前世的那个位面,道门中人没有不练拳以求长生的,禹步来源神秘,传说神奇,也自然要融入拳法之中了。哪知道这禹步果真有奇效,能练呼吸,通过肠胃腹语念咒发声,行气血,洗骨髓,通丹道。不过前世国内所有门派的拳术之中,几乎没有了传承,这是一种失传的步法。也就是周家传承久远,当年还曾经执掌大权,所以才残留的有对禹步的记录。不然即便以周不疑的见多识广,那也是不会的。

    练拳法,必定要先练拳头的重量,骨骼的硬度,内家的真气,才能克敌制胜、除魔卫道。但是手上有剑,就省去了不知多少地功夫,毕竟钢铁铸造而成的兵刃,比拳头要厉害太多了。除非你练得是少林金刚不坏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这类的外家横练功夫,或是你身披软猬甲、金缕玉衣之类的宝甲,否则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给你一剑捅过来,那也是血洒当场。

    若是会内功的高手,那更是占尽了优势,若你手无寸铁,又不会什么金钟罩之类的至高无上的横练功夫,更不会什么逃避躲闪之术。那基本上就是一个字,输。

    就算是王清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不疑会弃剑不用,也是华山剑法的名头太大,五岳剑派的风头太盛,就连王清水这个华山名宿都忘了华山派除了神乎其技的精妙剑法,还有高深奥妙的拳掌功夫。尽管那次岁末清点时因这部鹰蛇生死搏闹出来了好大的风波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解释一下:有人说剑宗比气宗强,那个还真不好讲,就笑傲原文来说,剑宗那三个货是比不上岳不群的,没有嵩山派支持他们连华山都不敢上。而原文中封不平还好些,成不忧从不弃那就跟邪派作风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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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鹰蛇生死搏

    第二十三章鹰蛇生死搏

    周不疑用上了禹步,每走一步,气势就升高一分,当他走到了王清水面前的时候,王清水恍惚之间竟然看到周不疑背后有一座华山!这是周不疑将前世道门中人练武用的存思法,跟真气结合,加上禹步在这个世界起了特殊反应,才产生的奇特之像。不过也只能是唬唬人了,若是对心性坚毅,不管不顾,这所谓的奇像绝没有半点用处,起码目前来说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周不疑若不是有绝对把握能将对手击毙掌下,否则绝不用这法门,也就自然没有活人能知道他的这门功夫了。

    很明显,背叛宗门之人,又哪来的什么坚毅心性呢?王清水竟是被被这华山法相吓住了,就王清水愣神的这一下子,周不疑突然出手,左手鹰爪,右手握成蛇形,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这却正是华山派失传有年的绝技一一鹰蛇生死搏,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这时候,王清水才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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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鹰蛇生死搏真这门绝技早已在元末就已经失传了,不过周不疑以形意十二形中的鹰形和蛇形参照,与门派典籍中所记载的鹰蛇生死搏的残招相互印证。废了两年多的功夫终于将这门绝技修补好了,可当他兴冲冲的在门派岁末清点时将这功夫献出来时,气宗也就罢了,气宗弟子本来就要练习拳脚功夫,免得失落长剑后,全无还手之力。

    可是剑宗几个老人却是嗤之以鼻。当然,周清玄知道是固有的剑气两宗的矛盾所致,想着反正都要拿出来给弟子们联系,给他们看看也没事,况且气剑说是分裂了这么多年,可除了掌门才能修炼的紫霞神功也没什么功夫隐瞒剑宗的。也就把秘籍给剑宗传阅了,想着只要剑宗看到其中好处,也就自然接受了。

    薛清凌看了之后还好,虽说有几分激动,不过也没什么过激言行。周清玄还以为是被其中的威力打动了,可等着柳清言看了…柳清言一跃而起,差点毁了这本秘籍,幸好宁清林手快抢了回来,不然周不疑的心血辛辛苦苦修补好的功夫可就毁了。周清玄呵斥柳清言的行为,可柳清言不但不思悔改,还说什么:“这天下人谁不知道,我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首,剑派剑法,自然是以剑为主。你气宗一味练气,已经是是走偏了路子,现在更是弄出来一门劳什子鹰蛇生死搏!这可不就是本门正宗功夫了。况且你这门功夫一味狠辣,已是走了邪门,还是毁去的好。”

    周清玄作为掌门他也知道祖上确有一门鹰蛇生死搏,只是因故失传罢了。而且他也看不下自己的儿子加爱徒辛辛苦苦修补好的功夫被人这般污蔑,想着刚才柳清言的行径更是气愤,只是当着众人不好轻易发作,只能是耐着性子解释:“柳师弟这话可说过头了。我华山五十多年前可不是什么剑派,刀枪剑戟、拳法腿功样样齐全,且也确有这门掌功,只是后来因为遭受劫难,失传罢了。这些在历代祖师留下来的札记里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几位师弟也不能老是习武,也得多看看祖上留下来的札记啊。况且五岳剑派所使的都是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那一门、那一派,都讲究‘以气御剑’之道。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克得有小成。以几位师弟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遇上了内家高手,那便相形见拙了。要是遇上前次本座和柳师弟比试那般,被本座的强横内功,震断了手中长剑,哪又如何是好?”说到这里周清玄不由心中暗怒:“难道让我华山弟子束手就擒,一条性命任由敌人处置么?”

    柳清言脸上一红,那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周清玄一下子震断长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了找回面子,强辩道:“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精,刀法也好,枪法也好,无一不是出人头地。可是世人寿命有限,那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精,还要修炼内功,又怎能分心去练甚么劳什子的鹰蛇生死搏?所谓‘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同时画方画圆尚且不能,更不必说同时练剑练气练拳了。我不是说这掌法拳法不好,只不过当年既然失传了,那就是这门掌功拳法跟咱们华山派缘分尽了,现在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你要涉猎旁门左道的功夫,有何不可,去练魔教功夫,旁人也还管你不着,何况练习拳脚功夫??但寻常人贪多务得,练坏了门道,只不过是自作自受,并无大害,日后周师侄是要执掌华山一派的,若是走上了歪路,却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了。”

    “哈哈哈!柳师弟既然这么说了。那好!不疑这门功夫,本座看过了,约莫知道了几分门窍,若不然柳师弟咱俩两师兄弟再练练?看看这门祖传功夫是不是真的是旁门左道那般不值一提?”周清玄听到柳清言这般胡扯,气得笑了起来。好!你既然将疑儿辛辛苦苦修补出来的祖上功夫说成是旁门左道。好啊!好得很!那就做过一场吧。功夫的好坏不是嘴巴说出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打出来的。我不管你说的怎么天花乱坠,也不管你武理多深,也不管你剑法有多高,实实在在打过一次,就知道谁的功夫高深了。

    柳清言怎么敢跟周清玄动手?前次周清玄只是长袖轻轻一拂,就把他打得跟死狗一样,这次用上这狠辣的鹰蛇生死搏。。。恐怕下辈子自己就要在床榻上度过了。况且看周清玄现在这个表情就知道,要真的打起来,自己搞不好一条小命都会没得了。柳清言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薛清凌吕清铖风清扬,他知道自己把周清玄惹火了,现在能压下周清玄怒火的只有薛师兄和吕师姐了,找上风清扬也是因为风清扬本就跟气宗几位长老关系极好。柳清言是想着让风清扬去说动气宗长老,来帮自己说情。

    薛清凌见柳清言这般可怜的望着自己,想着自己虽然习武天资极高,但是智慧计谋上却稍有不足,多有依靠这位师弟的,要真是让掌门将柳清言打残,也少了个得力助手。何况他虽然察言观色不如柳清言,也看得出来周清玄现在已经是愤怒值爆棚了,每次这幅样子,下一步周清玄就是发飙了,上次任横行那次也是这样,任横行嘴贱侮辱了葛长新,结果差点被周清玄废了五肢。也就开了口:“掌门师兄,清言师弟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弟子们心性不定,这门功夫又如此狠辣,师弟看了,这门功夫要自小用特殊药水洗练双手。现在弟子们都大了,再练这门功夫…恐怕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这时候吕清铖也出来说话了:“是啊,掌门师兄,就念在柳师弟为华山派奔走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看着这个‘小姨子’,周清玄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一一吕清凝,当年若不是自己计算失误,又怎么会将自己个清凝陷入险境?若不是自己当时功力不到,又被剑宗那帮人迷惑,没有修炼劈石破玉拳,被澹台灭明打落手中长剑后自度无以自保,闭目待死。又如何会让清凝为自己挡下澹台灭明的化骨绵掌?虽说自己最后奋起最后的功力打中了澹台灭明的丹田,重伤澹台灭明。虽说一年半后澹台灭明为了修复功力,疗治内伤,冒险修炼葵花宝典,却因为内伤深重,走火入魔而死,也算为清凝复仇了。可那又怎样?清凝能活过来么?想到这里,周清玄慈爱的看这周不疑,心中暗想:“若是当年清凝不死,恐怕我和她的孩子都该这么大了吧。”

    见着周清玄听了自己所说的过后,非但没有反应,反而去看着周不疑,吕清铖心中哀怨:“掌门师兄,你还是没忘了姐姐,你可明白妹妹的一片心意么?”原来这个‘小姨子’竟然暗恋周清玄!或者说不能叫暗恋??整个华山派,清字辈的老人们多多少少都还是知道一点当年的故事的,不过慑于掌门威严,也不敢胡乱传播,所以不字辈的弟子竟然无人知晓自己这位威风凛凛的周大掌门的瑰丽往事,更不晓得,当年华山派有一对姐妹分别投入了剑气两宗的门下。

    这时候见着周清玄没有说话,风清扬知道有门儿,以每秒三千次的频率向着宁清林眨眼示意。宁清林受不了风清扬的催促,又见掌门好像不那么愤怒了,也就出口求情了,虽然剑气之争迟早要爆发,但是宁清林不愿意这个时候爆发出来,这时候内讧,对华山,对气宗都不是好事。他在等,等周不疑成长到足矣跟自己这些老家伙抗衡的地步。而且他相信,举例这个的到来,不远了。

    连气宗的师弟都出面了,周清玄借坡下驴,也就放过了柳清言。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剑宗几个老人看了这门绝学回去之后有了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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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中走神本是大忌,王清水是老江湖本不至于如此,但谁让他被唬住了呢?王清水只觉手身上一痛,长剑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拳擂在他肋下,王清水隐隐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肋骨断了。接着周不疑又是一个炮拳(具体什么名字我也编不出来了)打在了他的胸口,“噗”王清水嗓子一痒,禁不住喷出些东西来,飞散到空中,一道血箭喷出,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内脏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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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原来如此(第二更)

    王清水本来也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强者,虽说这些年来始终无法突破到少阳真气第十层的境界,可这一身雄厚的内家真气也不是白说的。若真的是真刀真枪一招一式的比划,周不疑尽管说近来功力突飞猛进,然而胜负也在五五之间。可惜王清水因为背叛气宗本就心中愧疚,竟然被周不疑那华而不实的华山虚相唬住了,犯了在战斗中走神的大忌!这才有了几下就被功力还远不如自己的师侄打成重伤。

    王清水受伤倒地,也没甚么怨恨,只是长叹一声:“哎…咳咳…都是…噗…都是报应啊!咳咳咳咳…周师侄…我对不起气宗…你还是杀了我吧…”

    看着这个老人,周不疑心情极为复杂。少年时,就是这个矮小的十七师叔背着自己在华山上蹿下跳,陪着自己玩闹,陪着自己捣蛋,陪着自己受罚。父亲是掌门,事务繁忙,加上当时师祖刚刚去世,华山派元气大伤,父亲每日都要忙到深夜,忙完了倒头就睡,也没有什么时间来陪伴自己,连教导自己练功习武的时间都没有。当时要不是十七师叔,自己恐怕连武功的大门在哪里恐怕都摸不到。不止是自己,气宗其他的弟子也跟他这个气宗清字辈里面年龄最小的十七叔关系极好。

    可为什么?为什么十七师叔要背叛气宗呢?周不疑很想抓住王清水狠狠的责问。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对从小疼爱自己的十七师叔做出这样的举动,尽管他背叛了气宗。

    而且周不疑心里面清楚,本来最后致命的哪一拳十七师叔是能躲开的。回想起来,第一招把十七师叔手中长剑打落的时候,十七师叔的神就已经过过来了。若十七师叔当真那般绝情,一个懒驴打滚,自己是全力出击,就算有紫霞神功,打空后的内力反噬,也要花费三五息的时间,这段调息的时间足够王师叔去把扔到地上的剑拿回来,再杀自己十几回了。可十七师叔没有那么做,非但任由自己的拳头轰在他的躯体上,还散去了护身的内力!是了!十七师叔一定是被逼无奈,柳清言那个老杂毛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让十七师叔背叛了宗门!我说呢,怎么每次在林中练功,看到王师叔从柳清言那里回来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想到这里,周不疑马上俯下身,将王清水扶起坐好,渡了一道真气过去。有了这道真气,王清水好受了许多,也没有方才那样辛苦了,王清水苦笑着说:“不疑,你何必浪费真气救我,师叔眼看是不行了。何况我背叛师门,罪该万死,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我赎罪了。”

    “十七师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周不疑见王清水缓了过来,急切质问王清水。

    “别问了,丑啊!真丑!我自己坐下那等丑事,活该被柳师兄…不是!他不是我的师兄!是柳清言那个恶贼!对!恶贼!”说着说着王清水就激动了起来,周不疑入神的听着王清水所说的话,心念不由得微微散乱,后来听到自己的十七叔真是有把柄落在了柳清言手里,不由得心头一震,便觉王清水体内安抚下去的真气,再度作乱,几乎又要将他手掌撑开。连忙急运功力,以一股浑厚之极的真气从王清水的灵台穴中推了进去。

    又一道紫霞真气渡了过去。王清水不由得平静了下来“五年前,我下山去铲除杀手组织青花会。在路过清河镇的时候,碰上了一位卖身葬父的少女。当时,我看见有一帮无赖在欺负她,就上前制止。赶走了那群无赖之后,我给了她三两银子去安葬她的父亲。”周不疑心中‘咯噔’一下,这桥段怎么那么熟悉?

    “可哪知道她竟然非要跟着我,说要为奴为婢。当时我见她确实极为美艳,确实有几分心动,就应了下来。当时我才知道,她叫桑三娘。我让她先在清河镇等着我。我就去剿灭青花会了,哪知道青花会的大当家南宫残二当家西门子三当家司空追星不顾江湖规矩,围攻我不说,竟然还在兵器上喂上了毒药。最后还是靠了金雁功,才逃到了清河镇,那几个月,全靠她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我才活了过来。”王清水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脸上浮现了一种莫名的表情“后来我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准备过两天就带她回华山,想着也不能真让她做我的奴婢。到时候让她在山上学点功夫,虽说年龄大了,练不到高深境界,不过做个外门弟子也是好的。哪知道有一天夜里,我起床小解。突然听见一阵‘哗啦’的响声,我以为有贼人潜入,就跑了过去,哪知道竟然是三娘在洗澡。我一时间没有把持得住,我竟然…”王清水脸上一阵的悔恨,可是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周不疑的脸色扭曲到了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步。

    这时候周不疑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了,心底暗中责怪王清水,“这种老掉牙的陷阱你也会中,十七叔,你还真是…”

    “我和她发生了关系过后,心生愧疚,便把她安顿在一个庄子里面,那段时间我每日下山,也是为了和她相会。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问我江湖上的事情,我也没防备,便把华山派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魔教的奸细!当年你苟师叔,屈师叔中了魔教的圈套,惨死在魔教的黑水箭队之下,当时我就纳闷,你苟师叔和你屈师叔潜伏在魔教快二十年,都没有被发现,怎么就被一网打尽了?”

    周不疑的脸色越发的古怪了,他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还在他身边出现了。当时他还奇怪,为何十七叔怎的天天晚上都找不见人。没想到竟然是…

    王清水继续讲了下去:“我查来查去,最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三娘,我问她,她也承认了,还极力邀我加入魔教。可我深受华山大恩,当年掌门师尊也是死在魔教之人的手上,和魔教有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去加入魔教?也是我看不破儿女情长,看着那张陪伴了我一年多的俏丽脸庞,几次下定决心,可依旧舍不得下了手。只是约定好此事成为永久的秘密,就放她离去了。后来我越来越悔,竟然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几次冲击少阳真气第十层,都不能成功。我知道,这是苟师弟和屈师弟的报应…”

    “后来这事情不知怎么被柳清言那个老杂毛知道了,他找上了我,开始是说让我多增加些给剑宗的配量,再让魏清辉来协助我管理账目,这事情就过去了。我也没在意,就按他的吩咐那么做了,可过了几年,我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账目竟然出了问题,亏空越来越大。而我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庄子的田产。我这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柳清言那个老杂毛早早的设计好了的。目的就是将华山派掌管钱粮的权柄,抢了过去。我也不敢和他争执,只能是步步退让。哪知道月前,不凡他们准备好了要下山的时候,那杂毛又找上了我,要我帮他们制服你,我开始也强烈拒绝,他拿出三娘的事情来威胁,我也没有答应,我想着与其让他永无止境的胁迫下去到时候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还不如掌门师兄认罪了。哪知道他说。。。三娘有了我的孩子…若是我不从,就要…我也是没了法子…”

    周不疑听完了这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总不能让人家为了自己罔顾亲生儿子的性命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刘正风的那份心狠无情,为了一个魔教长老不顾全家性命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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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也差不多打完了,胡不悲哪里是灵霄的对手?面对武当的柔云剑术,胡不悲完全没有办法,一手希夷剑法竟然对灵霄全然没有办法,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自己身上伤口无数,对方身上竟然一个小口子都没有。

    打成这副样子,胡不悲也不想继续打下去了。这哪是交手,简直就是找虐,又过了十来招,胡不悲内力不足,手中长剑被打落地上,就这么被擒下了。而卓不凡这边,虽然跟着他少了些,可卓不凡的功夫却是远超过崔不破,更可况那些跟着崔不破的外门弟子见胡不悲和王清水这两位高手都被擒下了,士气大跌,剑招也没什么劲道了,有的甚至直接弃剑投降。他们心里想着:“内门的老爷们起了争执,关我们这些外门的什么事情?到时候都推到胡少爷他们身上也就是了”此消彼长,卓不凡这边的人见敌人两位支柱都被拿下来了,士气大振,奋勇杀敌。又过了些许时候,场上已经没有拿着剑的叛乱之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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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麻烦

    船上的叛乱的人都被拿下了,可卓不凡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次准备带去南洋的人,总共就一百人不到,现在内讧之下,折损了二三十个,剩下的不到六十人,抛开发起叛乱的胡不悲、崔不破还有跟着他叛乱的外门弟子,能倚之为心腹的可靠之人只剩下十五个人了。那些叛乱的华山派外门弟子如何处置?尤其是胡不悲,那可是剑宗极其重要的人物。处置之后下一步又该怎么走?还去南洋么?若不去南洋了,那是往东走日本?还是就这么回中原?去日本又能做什么?这次出来原想的是在婆罗洲开辟一个据点,所以丝绸瓷器也没有带多少,更多的是农具。可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胡不悲怎么弄?杀了?要杀了怎么跟剑宗的人交代?要不要现在就发起两宗最后一战?要是由气宗引发,失去了大义名分…恐怕就连气宗内部的弟子都说不过去,比斗中也发挥不出来多少实力了。到时候…真的比原有的结果要好???

    这些烦恼都困扰着卓不凡,更何况,尽管有紫霞真气治疗,可王清水因为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死了。这给本就为同门师兄弟刀兵相向所悲伤、烦恼的卓不凡又平添了几分的哀愁、几分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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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陪伴我们习武、练剑,热天我们一句话就能去找来冰块为我们消暑,冷了去找银霜炭给我们驱寒。我们要是有什么伤病就守在我们身边整日照顾我们的十七叔!”一年多以后的玉女峰战役中,王清水的事情被剑宗柳清言给捅了出来,气宗弟子一时间士气大跌,事后周不疑如是对气宗众弟子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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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皱着眉头沉思的大师兄,卓不凡不敢去打扰他,他知道大师兄这时候心里面可烦躁的很,这种时候去打搅他,可不是找骂么?卓不凡只是在那里迟疑。要不要去船头请灵霄姑娘过来和大师兄说说?看起来灵霄姑娘和大师兄的关系好像不是普通朋友那样子简单…应该能劝一下大师兄吧。

    可卓不凡跑到船头找到看海的灵霄,请她出面去跟周不疑说一说,让周不疑拿出来一个办法的时候。灵霄所说的话彻底把卓不凡雷到了:“那个呆瓜平时主意多得很,他肚子的弯弯绕绕,比一个积年老贼还要多。你放心吧!他会有办法处置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在那个呆瓜下决定之前,先把那个胡什么什么的对了还有那个崔什么什么的全部扔到海里去。谁让他们那么对待我们的韩妹妹和楚妹妹。”说着转过头对解救出来的韩月儿和楚琪琪说:“你们说,是吧。”

    韩月儿和楚琪琪连忙点头,好似小鸡啄米一般。

    刚才胡不悲将他们制住,趁着点穴的机会居然…居然…不动声色地摸了她们一把。当时人多眼杂,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她们也不好宣扬,谁知到居然被这个要抢大师兄的‘坏人’给看见了,当她们知道灵霄看见了胡不悲对她们做的事情的时候,几乎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谁知道灵霄非但没有去给周不疑告发,竟然还帮着隐瞒!还琢磨着帮她们毁尸灭迹。韩月儿心里暗自想:“好人啊。既然这样,那就让你跟我们一起嫁给大师哥吧。”楚琪琪心机深沉,知道灵霄并不单单只是好人那么简单,不过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在,对付宁中则也就更有把握了。可哪个女子又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爱人的,特别是还曾经有过摩擦的女人,楚琪琪心中大喊:“天哪!为什么我不是气宗?为什么师父没嫁给掌门啊!!!”

    卓不凡见两个师妹都是这个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是在周不疑身边不停地转圈,想法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呆着吧。船上储备的淡水和食物有限,只够自己这群人到下一个货站补给的,现在死了二三十个人,估计还能多撑一段,但也不能就这么白耗着。虽说船上的都是习武之人,还是致力内功修炼的气宗弟子,可也没练到能够辟谷食气的地步。

    很明显卓不凡是将那些水手忘记了,不过对于一个公元十五世纪初期…不对现在应该是大明朝永乐二十年!对于一个永乐二十年的大地主家的公子哥儿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了。起码他没有想着没吃的了把那些水手杀了吃掉,不是么?不过要卓不凡真的想起那些水手的话估计他会更烦操的,因为….消耗更多了…

    这时候卓不凡来回走动的声音,把周不疑从悲伤和沉思中醒了过来,他看着像是在推磨一样的卓不凡,问道:“做什么?在练甲板推磨功??我记得我们华山派可没有这门功夫。”

    卓不凡看大师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微笑,心下也是无奈。见着周不疑还在开玩笑,卓不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的大师兄!我知道十七叔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师弟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船上这几十号人,还有我华山派的未来,可全都指望着你啦!下一步怎么办,是回去重新收拾,找个合适机会再出海,还是继续往婆罗洲走,你倒是说句话啊。哦,对了,还有那胡不悲、崔不破,以及敢对着咱们舞刀弄枪的外门弟子,怎么处置?”

    周不疑一听这个脑袋就大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周不疑也不晓得怎么办。继续自己原先的计划?当时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死了二十来个人!况且即便是继续按着计划执行下去了,又如何?那这几个货怎么办?留着?糟心!扔到海里喂鲨鱼?解恨倒是解恨了,也是无声无息了。可今后要是回了华山,怎么给剑宗的人交代?海难?那人要是问你们几个怎么回来的?怎么回答?柳清言那个老杂毛可不是吃素的,能这么轻易就相信是海难?难道真的现在就跟剑宗翻脸?气宗还没有做好跟剑宗彻底翻脸的准备啊。

    卓不凡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什么事情都难不住的大师兄,露出来这幅无力的模样,心里顿时一下子没了着落。周不疑见卓不凡这幅样子,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走吧!去看看那两位剑宗的‘高手少爷’。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捞出来点儿什么来的。”周不疑这时候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时候再想想怎么办吧。走。”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向着胡不悲和崔不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时候的胡不悲,可不是先前那般得意洋洋的模样了。策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失败了不说,在自己这一方数量在占绝对优势,对手高端战力因为镇压真气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居然败得一塌糊涂不说,还把剑宗好不容易才捏住把柄,逼迫其为剑宗做事的王清水给折了进去。这对于年仅二十三岁,年少气盛的胡不悲不得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可是胡不悲第一次下华山,第一次独当一面,第一次距离击败周不疑得到华山下一任掌门职位这么近的机会。就这么失败了?不过好像胡不悲能够自怨自艾的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王清水惨死周不疑的掌下,这多多少少都能算在剑宗和胡不悲的头上,说的极端一点,甚至他们就是王清水死亡的罪魁祸首!周不疑会放过他?会放过害死跟自己感情深厚几如父子的十七叔的凶手?

    看着周不疑和卓不凡走了过来,胡不悲惨然一笑:“终于还是来了么?快些动手吧。省得我在这腌臜的世上受罪。”

    周不疑看着胡不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胡师弟,你这是何苦呢?自从三十多年前岳、蔡两位祖师因为对‘葵花宝典’的参悟产生分歧,华山派分裂成剑气两宗开始,剑气之争已经持续了快六十年了,你何必急于这一时?又为什么要对自家的师兄弟动手?我华山派自广宁祖师创派以来,除了鲜于掌门,还从没有过派中弟子自相残杀这等事情出现过。今天,胡师弟你倒是开了这个先例啊。”周不疑蹲了下来,“就算是鲜于掌门那般的胆子,也只敢暗中用毒害死自己的同门师兄,可也没有胡师弟你这么胆大,竟然胁迫派中元老,领着外门的弟子一起对自家的师兄弟动刀动枪,进行集体内讧的。”

    胡不悲恨恨的看着周不疑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想到了刚才竟然…不由得仰天长叹:“你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没想到我一句竟然让你旧患尽去!天意啊!天意!天不佑我!非战之罪!”

    胡不悲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想起敌人正在面前,怎么那般儿女状?强行收拾了下心情,对着周不疑狠狠的说道:“成王败寇,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都是我鬼迷心窍。我想夺了你掌门弟子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华山掌门,我更想以此在韩师妹面前证明我比你强!取代你在韩师妹心目中的地位!你看看你的那些师弟,方不离,陆不悲,卓不凡,岳不群、赵不言还有那个故作神秘的宁不孤,他们哪一个是我的对手的?岳不群的养吾剑法,要不是他仗着内力深厚,甚至在我面前过不去三招!没了你,谁能跟我抢华山下一任掌门?谁敢跟我抢华山下一任掌门?至于王师叔。没错!逼他的就是我,我就是逼他了!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他自己不检点,竟然跟魔教妖女勾勾搭搭,害死了两位潜伏在魔教多年的师叔!跟魔教妖女珠胎暗结,还让我们华山派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我让王师叔这么做是赎罪!他就该死!”

    卓不凡见他落得如此下场,还这般放肆,怒从心头起,‘啪啪’两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你这无耻之徒,竟能说出这等话来。看来你们剑宗的弟子真是只练剑法,你们恐怕连德行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如此侮辱死去的长辈,看来你们剑宗是从来不讲究这些的!既然如此,来来来!今天师弟我来教教师兄你怎么写着两个字!”说完又是三五个耳光扇了过去,卓不凡若不是想着等下大师兄要问胡不悲的话,要是打重了胡不悲话都说不清楚,散去了掌上的内力。恐怕这几个耳光下来胡不悲就要掉几颗牙齿了。

    周不疑摆了摆手,示意卓不凡住手,笑吟吟的说道“呵呵。胡不悲,我敬你是条汉子,就算到了现在依旧还是把你看做华山派弟子的,你居然还在这里这般胡言乱语!你真当我周不疑是三岁的小孩?这么容易被你糊弄?”周不疑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一把抓住胡不悲的衣领“竟然还敢侮辱十七叔!我看你真不想活了吧!说吧!柳清言的计划是什么,有多少外门弟子被你们剑宗拉拢了,除了十七叔,还有谁被你们剑宗拿住了把柄?曾师叔?李师叔?还是田师叔?别想着跟我逗闷子绕圈子扯谎日白,在我面前说谎你还差点儿道行。”这时周不疑凑近胡不悲的耳朵,说了句:“你可别逼我对你动刑。”

    “哈哈哈!哈哈哈!”胡不悲一下子笑了起来:“用刑??周不疑啊!周不疑!我胡不悲可真是高看你了,你竟然说要对我用刑。哈哈哈!笑死我了,有本事你就来吧!有什么刑法你就都给我上上。剥皮实草?梳洗?你胡大爷要是皱一个眉头那就不是好汉!”胡不悲心想,这船上面也没有水银铁刷什么,能用上什么刑罚?想来是周不疑故意说来吓唬自己的。既然如此胡不悲也不介意当一回铁胆英雄了。

    周不疑见还真有这等不识时务的,把手松了开,帮着胡不悲理了理衣领:“咱都是文明人,还是师兄弟,我怎么可能用剥皮实草梳洗之类那么残酷的刑罚?太血腥!船上还有三个俏佳人,我可不愿唐突。放心,只是几张黄纸而已。”周不疑转过头对卓不凡说道,“卓师弟,临走时我带了一沓桑皮纸,放在船舱里的柜子,你帮我取出来一下。”卓不凡应命而去。周不疑见卓不凡下去了,转过头来,就这么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胡不悲。胡不悲被他看着心里发毛:“看什么看,别以为用这种眼神看我几眼,我就怕了你了。”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他可了解这位大师兄的很,说的好听是创意无限,说的不好听,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哪里只会是几张桑皮纸那么简单?不过事到如今,话头都放出去了,这时候软下来,岂不是惹人耻笑?“想来只是吓唬我的吧。”胡不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且不说周不疑和胡不悲在甲板上面如何斗智,却说卓不凡下了甲板,来到周不疑的船舱,从床边的柜子里面果真找到了一沓子厚厚的桑皮纸,卓不凡看着这沓桑皮纸出神:“大师兄叫我那这桑皮纸作甚?”仔细的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机关,只好充满疑惑的把这沓子桑皮纸收好准备上去了,忽然发现还有一根破旧的毛笔,计上心来,“难道大师兄想用的是那一招?不对啊!若是那招大师兄让我带桑皮纸做什么?许是大师兄搞错了?”卓不凡想了想,确定自己是对的,不过周不疑往日里‘积威’甚重,卓不凡也不敢违逆周不疑的命令,到时候自己被收拾了,哭都哭不出来,给师父告状恐怕师父都不会理会。为了不出错,就把这支毛笔和刚才那一沓子桑皮纸也都拿了走。

    卓不凡上来时,正好看见周不疑在让人从海里打水上来,心里面更迷糊,不过答案是什么等下不就知道了?卓不凡走到周不疑身旁,将桑皮纸和旧毛笔都取了出来:“大师哥,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我看见还有一支毛笔也就一并带来了。”卓不凡看见周不疑真让人从海里打水上来

    “取来了?”周不疑接过桑皮纸和毛笔,看着那根旧毛笔发愣,难道卓师弟也是穿越的?知道这个刑罚?而且还知道等下我要让他来执行???周不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卓师弟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见卓不凡摇了摇头,周不疑不由得松了口气,真要是有什么其他的穿越者,自己的优势可就被削去了大半了。不过真的没有么?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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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朝廷高官才能享用的刑罚

    “胡师弟,师兄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不然的话,等下…嘿嘿嘿,可够你受的了。”看着周不疑那一脸的坏笑,胡不悲不由得背后一凉,菊花一紧。“周不疑想做什么?不要啊!师父救命啊!要是这回能回去,弟子全听您老人家的教诲,绝不在听柳师叔的挑拨,今后打死也不跟这个恶魔做对了。广宁祖师啊!你要是天上有灵,就保佑弟子度过这一劫,回去弟子就帮您老人家重塑金身,纯金的!”

    虽然胡不悲现在心里面已经有些惧怕了,可是刚才胡不悲自己把话说得那么满呢?事到临头就这么怂了,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少年人,胡不悲怎么好意思?只能是咬着牙硬撑下去了,“也许我撑得过去呢?或许周不疑只是在吓唬我…对的,搞不好他周不疑就是在吓唬我。一定是的!”可怜的胡不悲已经慌张到了语无论次的地步,虽然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尽管胡不悲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唬人的。”可万一要是真的呢?胡不悲决定!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那自己就,自己就…就向大师兄求饶算了。

    胡不悲现在心里虽然充满了矛盾与恐惧,可虎死不倒架(不管是不是真是老虎,起码他自己认为自己是老虎)。一张嘴放出来的言语倒是硬朗的很:“哼哼,就这么两张桑皮纸?哦。还有一根儿破毛笔,周不疑,你没事吧?要不咱先回去找个郎中?不对,你应该是赶回华山让掌门看看你是不是练气练到走火入魔了,哈哈哈。”装汉子的下场就是又被卓不凡扇了几个耳光。

    周不疑这次却是任由卓不凡动手了,卓不凡一遍扇着胡不悲的耳光,周不疑一边说道:“胡师弟啊,何必强撑下去呢?不是汉子,就别装了。”周不疑前世可是一个大家族的接班人,交际应酬、审讯犯人什么的,也是要学的,从小他家里就给他找了千门的苗六爷教他察言观色,用语言引人入局之类的。胡不悲这点小心思还瞒得住他?“你看你,嘴唇紧闭,眉毛上挑、皱到一起。一般来说嘴唇紧闭通常表示压力和焦虑,人在在不安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个小动作,眉毛挑起、皱到一起说明胡师弟你心里正在害怕啊。”

    “呸!周不疑,有种就上刑!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胡不悲被周不疑说中了心思,连忙将嘴唇松开,竭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而他脸上一阵通红却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当然,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被卓不凡打出来的还是胡不悲恼羞成怒所致,但现在就算胡不悲想退,恐怕也退不了了,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是万万不敢退的,退了,恐怕后果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胡不悲现在只能是坚持到底。

    “嗨…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下这刑,作为大师兄,我自然也就要满足胡师弟你的要求了,不凡,过去把水拎过来,陈明、王涛,把他给我摁住。”周不疑招来两个外门弟子,叫他们死死的把胡不悲摁在地上。胡不悲死命挣扎,可他被周不疑极重的手法封了几处大穴,一身内力全然使不出来了,又如何跟着两个一身真气运行全无窒碍的壮年抗衡?

    胡不悲刚才还在聚集真气冲关。可以胡不悲的那点内力,莫说周围有人,不会坐视不理,即便是周围无人,或是将他放在一边不管了,任由他去冲击穴道,就他那点儿浅薄内力冲击周不疑以极重手法封住的穴道…恐怕在胡不悲冲开之前,他就已经饿死了。虽说他有那一招…

    卓不凡把满满的一桶海水拎了过来,这装满海水的木桶看起来约莫也有十好几斤的样子,在卓不凡手里竟然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不由得让人感叹气宗果真是不凡。卓不凡将海水带了过来,放在一旁,对周不疑说道:“大师兄,水拎过来了。”

    周不疑见这桶海水拎过来了,便说道:“把那支笔浸在水里面,那谁,崔不破,你取一张桑皮纸放在你胡师兄的脸上。”

    本以为周不疑是要用挠脚心这个办法的,哪知道竟然让自己把毛笔放在桶里面,浸饱了。这可让卓不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师兄这到底是要干甚捏。额肿么瞧不大明白捏?”很快…卓不凡就明白周不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周不疑让人把一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的脸上,让卓不凡用毛笔蘸上海水细细的在桑皮纸上面刷了,因为卓不凡没有玩这个的经验,第一次没有刷的满。没关系,就当练手了,那就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用了七八次,卓不凡终于成功的把一张桑皮纸完全弄湿了。然后又是第二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的脸上,让卓不凡重复刚才的动作用毛笔沾上海水细细的在桑皮纸上面刷了,这次有了经验,用了两次就刷满了:然后是第三张桑皮纸,第四张桑皮纸,直到第五张桑皮纸,见胡不悲反抗的稍微弱了,周不疑这才让卓不凡把那几张桑皮纸揭了下来,那五张桑皮纸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贴加官”的面具。

    这却是锦衣卫当年奉朱洪武的旨意胡惟庸案、蓝玉案的时候用来拷问一干朝廷的勋贵重臣的时候,历经千辛万苦从前元的老狱卒嘴里面问出来的。倒不是这位老狱卒犯了什么死罪,锦衣卫更没有恶语相加,更别提动用大刑拷问了。相反,他们倒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像供祖宗一样的伺候着这位前元时代走过来的老狱卒。

    没法子,他们也不想啊!他们可是天子亲军!居然去伺候一个前元的老狱卒,最后还要送一个世袭的锦医卫百户给他!可谁让洪武皇帝严禁他们在审讯过程中用刑,以至于对那些高官勋贵造成明显的伤害。他们这些人说的好听是天子亲军,平日里也威风得紧,那段日子更是一个力士就能去捉拿一二品的高官甚至超品的爵爷。但说白了,这些威风凛凛的锦医卫、天子亲军都不过是天子豢养的鹰犬,要是锦医卫里面谁要是敢违背天子诏令,不管是哪一个人!就算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只要他敢坏了天子的事情,惹得龙颜震怒,他的下场可比那些根基深厚的公卿大臣要惨得多的多。勋贵重臣可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鹰犬去触怒龙颜。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祸害了他们老兄弟,老亲家的一个锦衣卫鹰犬。莫说天子震怒了,就是天子把他扔在一边不再庇佑,他也应付不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勋贵重臣,老谋深算的朝廷公卿。

    若是用上了寻常的刑罚,就算是老虎凳辣椒水这等神器,恐怕也难免会留下写什么痕迹。若要是不小心刑死几个,啊哈!那乐子可就大了。这群勋贵重臣可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沾亲带故的一大片,要真的全都闹起来了,便是洪武皇帝也对之无可奈何。就算洪武皇帝不畏惧有办法,可他也不好跟那些被自己信任的或者是不好动的所以没有牵扯进来的人交代。

    天子有这份诏命,着实让锦衣卫上下无从应对,不动刑罚?可能么?锦衣卫诏狱里面,之所以没有问不出来的口供,就是因为锦衣卫诏狱里面的‘三十三天’‘十八重地狱’,现在皇帝不让动刑还天天压着要口供,当时锦衣卫里面不知多少人愁白了头发。后来还是一个小旗,在街上喝闷酒的时候,听见有人吹嘘,当年让人死的无声无息,积年老仵作都验不出来。小旗灵机一动,报了上去,毛骧亲自签发命令。

    锦衣卫这才耗尽心思的讨好那位前元狱卒,后来老狱卒不知道献出来多少刑罚,可毛骧指挥使都觉得不合适,一直到了此刑,老狱卒说用了这刑罚不象打人会留痕迹,或者说…杀人于无形。因为揭下来的桑皮纸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贴加官”的面具,由是得了“贴加官”这个名称。一试果真如此!后来流传出来,这刑罚成了各个衙门必备的科目。周不疑没有去过那些大大小小的衙门任职,可这刑罚在周不疑前世的知名度托清宫影视剧的洪福可是仅次于腰斩和凌迟的,周不疑又怎会不知?而且这刑罚的威力,足矣让没有多少见识的胡不悲屈服了。

    胡不悲脸上的几层桑皮纸揭开了之后,一众人等只看见胡不悲满脸通红,双眼鼻子略有几分肿胀,眼角青筋都绽了出来,不由得赞赞称奇。胡不悲这时候可管不了别人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略带几分海腥味的空气。胡不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子珍惜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他觉得这空气实在是太好闻了,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过了一阵,胡不悲终于缓过气来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周不疑开口了,一副惫懒得令人想上去揍他两圈的样子:“这贴加官的滋味,胡师弟以为如何?还不错吧?我想胡师弟这等英雄人物,普通的淡水怎么够劲儿呢?此地也难以寻觅淡水,就换上了海水。如何?滋味还不错吧?”周不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本来我以为胡师弟能多撑些时辰的,起码得到第十张桑皮纸的时候啊!胡师弟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日后要是遇见魔教的人,他们可是什么酷刑都用的出来的。到时候你不得背叛师门!”那股子认真的劲头,胡不悲差点都以为自己罪不可赦了。

    这时候胡不悲可不敢再在周不疑面前充好汉了,更不敢顶嘴咒怨。只敢在心中暗自叫骂“有种**的试试?那滋味…掌门师伯是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个恶魔啊!这种刑罚都想得出来。他为什么没去锦衣卫呢?还日后,落在你手里我他妈的还有日后么?什么魔教的酷刑能比得上你周不疑想出来的这个啊!你周不疑没做魔教教主算是屈才了!广宁祖师在上,弟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竟然遇见这等恶魔!”

    周不疑懒洋洋的坐在甲板上:“说说吧,这次柳师叔的计划,还有你们剑宗的打算。不然的话。”周不疑指了指那沓子放在一旁的桑皮纸,还有那一桶海水“就继续吧!不过勿谓为兄言之不预,这刑罚每多用上一次,就多加一张纸。这刑,可是朝廷里面的高官才能享用的。师弟愿意多享用几次,为兄乐得成全师弟。”

    胡不悲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胡乱应对几句,也就是了,难道你周不疑还能去找柳师叔查实不成?打好这个主意,胡不悲装得一副害怕的样子:“这事情,本来就只是为了除掉大师兄你,然后将与福威镖局合作的主导权控制在我的手里。等过两年,出了成绩,柳师叔就会在派中奔走,极力促成我代替大师兄,成为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这也是因为近年来剑宗弟子越来越多,实力已经超过了气宗的缘故。本来是想着,找机会给大师兄下药,然后凿穿船底,在海上制造出海难的假象。那天我听见大师兄和韩师妹的对话,知道大师兄受了内伤。每逢清晨时分,旭日东升之时,那异种真气便会出来作乱,大师兄你要费尽全力,花上两三个时辰才能镇压下去,这期间任何人不能接触,更不能有剧烈的动作。我这才改了主意,才劝说大师兄夜半时分出发,琢磨着在大师兄镇压真气时候,凿穿船底,到时候就算卓师弟你想救走大师兄,也是做不到了。日后回了华山,卓师弟也能证明大师兄是因为受了内伤,不能动弹,不幸海难身亡。任是谁也想不到是我下的手,只会认为是一次海难事故,到时候即便想查,可船只已经沉没海底,什么线索也是没有的了。”

    卓不凡忍住怒火,问道:“这里距离福建还有十多里的路程,你难道准备游过去?什么时候胡师兄你有了这么好的水性了?”

    胡不悲说道:“我安排了一条船在附近,到时候就假装巧遇,反正附近海域也是渔船的必经之路。”

    卓不凡没想到胡不悲竟然想出来这等毒计,差些自己也成了杀死大师兄的帮凶,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卓不凡,挥起手掌,这次可是运足了掌力,一掌下去,胡不悲就可能没命了。

    胡不悲见到这个,黯然一笑,心中急促的说道:“你打啊!你倒是打啊!一掌下来你出了这口恶气,我也就解脱了。”可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到卓不凡手掌跟他的脸颊接触。睁开眼睛一看,是周不疑拦住了卓不凡。

    “大师兄,你为什么??”卓不凡难以置信的看着周不疑“胡不悲可是想要杀了你啊!!”

    周不疑将卓不凡高举的手掌按下,蹲下来盯着胡不悲说道:“我知道,同时我也知道的是…胡师弟没有说真话。”

    “他怎么知道?”胡不悲心中大震。胡不悲自己知道,刚才的话里面真假参半,而且周不疑也没地方去应证,怎么看出来是假的了?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我在船底确实看见他在凿船底。”卓不凡难以置信的问着。

    “刚才你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刚才说完后做出撇嘴的动作,这是一个经典的泄漏心坎的表情,就是对自己所说的话不信念,或者有扯谎的嫌疑:他供述时盯着我们说,可一般人叙事时眼球是向左下方看,这代表大脑在回忆,所说的是真话;而谎言不需要回忆的进程。他说话时单肩耸动,表示对所说的话极不自信,身材和语言的不一致,说话时候不停地眨眼,说明他在说谎。胡师弟,你说柳师叔支持你抢我掌门弟子位置,这应该是真话,想要制造海难害我也是真话。可是…你说是为了掌门弟子的位置害死我的时候你死死地盯着我,应该不只是这个原因这么简单吧”周不疑拍了拍胡不悲的脸颊“胡师弟,你说师兄我说的对么?”

    胡不悲惊呆了,这什么人啊?竟然会这等察言观色的神术!自己心里想了些什么,竟然被猜了个七八十。

    周不疑见胡不悲呆滞的样子,说道“没话说了?没话说了咱就继续!卓师弟?”

    “好嘞!陈明、王涛,把他给我摁住。崔师弟,上纸!”卓不凡招呼好了,就又开始了刚才的曲目。又是六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脸上,被卓不凡刷的湿透。到了第六张,周不疑摆了摆手“揭开罢。”

    又是一张面具新鲜出炉,这次胡不悲的反映更剧烈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周不疑见他歇的差不多了,问道:“胡师弟,这次该说真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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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真相!令人震惊的!

    没有人在经受了这等酷刑折磨之后,还能继续充好汉的。若是几百年后的那群为了所谓的信仰,不顾生死的那些人或许能做到,不过他们可是真好汉。至于胡不悲?这等华山上荫蔽在师门羽翼下,从未经过世面的小少爷,自然也是做不到了。或许胡不悲面对刀斧生死能无惧于色,可这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又威力极大,可伤人于无形的刑罚,对他来说可是颇具杀伤力的。更可况自己说谎竟然还被周不疑几眼就看出来了,这说起来对胡不悲的心理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原本还想拿捏一下,多少找回些面子的胡不悲,在被周不疑拆穿谎言,并且又一次经历了‘贴加官’的酷刑之后,立马就扛不住,将前因后果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周不疑这才知道原来这场死了一个华山清字辈长老的内讧,这一桩史无前例的祸事,起因竟然是自己三年前在那次岁末清点中献出来的那部‘鹰蛇生死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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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末清点过后,剑宗众人将柳清言送到了薛清凌的院子。这次的事情,差些引发了剑宗‘智囊’柳清言的身陨。日后如何处置,如何收尾,都是剑宗中人需要好好商量的。更莫说下一年,剑宗内部的财务分配,也是他们需要好好商量的

    可谁曾想,刚一进屋坐下,剑宗的宗主薛清凌,就凑近柳清言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什么,也不是知道是什么内容,只见得柳清言听了之后,情绪激动,神色慌张,好似一只食人的猛虎。

    “薛师兄!真的么?!你确信你看清楚了?”柳清言口不择言,惹怒了周清玄,差点没有被周清玄给送去见祖师爷,虽经由薛清凌、风清扬、吕清铖还有宁清林那几个气宗的长老求情,最终还是躲过了一劫,柳清言在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之后终于还是硬生生把那只脚收了回来。不过世人皆知,向来越聪明的人,越怕死,柳清言一直都自诩华山智谋第一人,换句话来讲他也几乎就是华山第一怕死鬼了。那么他被死亡阴影笼罩之后心有余悸,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可就是这么一个还陷在刚才的死亡阴影中的人,听了薛清凌的一句话后,竟然跳了起来。

    薛清凌是凭借自己一身冠绝剑宗的武功,才坐稳了剑宗宗主的位置,平日里又是个极其重视威严的,见柳清言竟敢质疑自己在武学上的的眼光,言语中不由带了几分不悦:“为兄的眼睛还能看错?”柳清言是个极能察言观色的,怎么听不出来自己的这位身为剑宗宗主的师兄因为自己的质疑已经有几分不满了,连忙说道:“师弟并非是质疑师兄的武学上的造诣,只是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周不疑那小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会?怎么可能?”

    薛清凌也不想追究下去,自己武功一道倒是造诣精深,可要是论起跟周清玄那个老狐狸周旋,明争暗斗,还得多多的仰仗这位柳清言柳师弟。再说了,莫说柳清言了,便是自己在翻阅那本薄薄的册子的时候,不也是心中震恐,差些喊叫出来的么?

    薛清凌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当年以为掌门只是捡回来了个娃娃,也就由他去了。谁知到是捡回来了个宝贝!早知道那年我也该出去寻一寻的,这样的天才落在气宗手里,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薛清凌忽然陷入了沉思,脸上似笑非笑,心里却是想着:“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没想到啊,祖师的的鹰蛇生死搏里面的用劲法门竟然跟这抱元劲如此相似。原来当年蔡祖师辛辛苦苦从葵花宝典里面参悟出来的抱元劲,没想到这门我剑宗珍而重之,非亲传弟子不传、倚之为与气宗相斗最大底气的抱元劲。竟然早早的就被我华山派的先人创出来了!”想着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看着师父满心悲凉,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胡不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连胡不悲这个薛清凌从小带大的亲传弟子也不知道,薛清凌是在笑什么。是在笑自己这些后辈的无知?将祖先传承的宝物丢下之后竟然又去将一本所谓的宝典上面记载的‘武学至理’奉为金科玉律以至于门派分裂?还是在笑自己这群老头子白活了这么些年,还不如一个娃娃家?抑或…是在笑剑气之争的无谓?

    柳清言听到这话,好像被凉水激了一下,顿时就回复了正常的思维状态,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房中众人。注意到风清扬的存在,也不管风清扬还关切的看着自己,一个眼色毫不掩饰的就给薛清凌递了过去,薛清凌见状,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

    风清扬看见这个,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他知道,因为自己跟气宗的赵清阁宁清林来往较为密切。剑宗中人对他是极其不满,吕清铖这位师姐还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就不知道是明恋还是暗恋周清玄的缘故),其他的人,包括剑宗一些不字辈的小辈(当然只是胡不悲、杨不弃、封不平这等被师父极度重视,每日里口传身教的亲传弟子,其他的弟子还是很敬仰风清扬的),对他跟气宗的人来往甚密都是极为不满。剑宗真正的核心机密,薛清凌、柳清言,陈清晨也是从来不跟风清扬说的。风清扬原本只是为了担心柳清言万一被周清玄吓出来毛病,以至于剑宗气宗火拼,这才跟了过来。不然,以风清扬的散漫性子,早就回自己的院子,去研磨剑法、练功存思了。或者是去朝阳峰宁清林、赵清阁、岳清岩家里切磋武艺,蹭饭吃了。(好吧,我承认其实后一项才是重点…)

    “不过现在回去也不晚。”风清扬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人都不知道,他是多想跟剑宗的师兄弟打好关系,当年他师父临走的时候的话,虽然过了二十年了,可他依然是记忆犹新,‘振兴剑宗’‘振兴剑宗’。可就这么一群年轻时欺负他没有师父,长大了对他冷言冷语,从无一句贴心话的剑宗中人,你让风清扬怎么去亲近?相反,这些所谓的同宗师兄弟还不如气宗的宁清林、赵清阁、岳清岩对风清扬来得关心,来得爱护。甚至好几次剑宗的所谓师兄弟借口切磋比武欺负风清扬,也是宁清林、赵清阁、岳清岩他们来帮忙解得围。

    尽管剑宗的‘师兄弟’以前也欺负过自己,尽管风清扬跟宁清林、赵清阁、岳清岩这三位气宗位高权重的长老交好,可是他毕竟是剑宗门下的弟子啊…能送柳清言到薛清凌家里,这就是明证!不过现在他纵然是千言万语,心中七个不满、八个不忿,想要拽着柳清言大吼:“我是剑宗弟子!!”可他不能那么做,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对着众人说一句:“列位师兄师姐,清扬突然想起一招剑法,那就先回去了。”

    “师弟慢走。”薛清凌也看见风清扬了,脸上一副淡淡的表情,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是让风清扬留下来。不过任是谁,都听得出来话里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柳清言倒是虚伪的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不过华山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都是轻的!风清扬有岂会当真?寒暄了两句风清扬终究还是回去了。

    风清扬为什么走,吕清铖心里是清清楚楚。跟气宗走得近就有罪?那老娘还喜欢掌门呢!怎么地?有种拔出剑来跟老娘比上一场,不是老娘托大,你们这些土鸡瓦狗,除了薛清凌能胜过我,柳清言能和我打个平手,其他的谁是老娘的对手?不过心中虽然是充满了不满,吕清铖依旧还是忍了下来,撑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月儿和琪琪这两个丫头是不是偷懒没练功,我得回去瞧一瞧,列位师兄,韩师姐回见了。”说道韩师姐的时候,吕清铖给韩清秋递了个颜色过去。之后就走了出去。

    “吕师妹…”韩清秋见这个平日里跟自己走的最近的闺蜜,也是剑宗除了她唯一的女子也离开了,不由得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她知道吕清铖那个眼神的意思,更明白自己的夫君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起薛清凌和柳清言平日里对风清扬的排挤,韩清秋知道若不是与自己交好,加上吕清铖又是个女子,恐怕风清扬的命运也会重复在吕清铖身上。.想到这里,韩清秋心中更是恼怒,趁着那些人都在目送风清扬和吕清铖的机会,偷偷的拧了薛清凌腰间软肉一下。薛清凌见到韩清秋的眼色,就知道大事不妙,一见魔爪向着自己腰间伸了过来,心下明白,自己这次又把夫人给惹恼了。可他又不敢反抗,更不能喊叫呼救,躲都不能躲。非但反抗不敢,反而还要讲护体的真气收了,免得伤了韩清秋。薛清凌忍住腰间剧痛,又不敢说些什么,他拿自己这个夫人从来没有一点办法,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了。韩清秋掐了几下,觉得出了些气,就追出去找吕清铖解释了。

    胡不悲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在师娘面前吃瘪了,可每一次看见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次面前这么多师叔,不好落师父面子,只能运用真气强行把笑的冲动压下去,不过他好像也撑不了多久了。薛清凌感到胡不悲要失态了,咳嗽了一声。这让胡不悲想起了,每次失态后的惨痛代价,冷汗出了一背,笑意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薛清凌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击中了过来:“鹰蛇生死搏,内中练法打法皆是与抱元劲相似,诸位师弟,这应该如何是好啊.”

    房间里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风清扬和吕清铖的离开,先前在剑气冲宵堂,听说周不疑弄出来一门叫‘鹰蛇生死搏’的掌功,倒也没放在心上,一辈子修炼剑法的他们也没兴趣看什么拳法秘籍,也就是为反对而反对了。只是让剑宗功夫最深的薛清凌翻阅,薛清凌看完过后,把那本册子给了柳清言,柳清言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告诉了他们关节,他们这才明白这门掌法越厉害,对剑宗就越不利。毕竟练拳掌功夫的,必定要先练拳头的重量,骨骼的硬度,关键是内里的深厚。才能克敌制胜,无往不利。但是手上有剑,就省去了大半地功夫,毕竟钢铁磨练成的锋利兵刃,比拳头要厉害太多了。这也是剑宗能前期胜过气宗的缘由,可要是都去练拳掌功夫了,剑宗还能胜过气宗么?

    后来周清玄跟柳清言差些没动手,这让他们心惊胆寒直到现在。这不,还没有缓过来,而当他们现在听见薛清凌所述的其间奥妙,才知道了鹰蛇生死搏的发劲练功与抱元劲相似这个可怕的事实,更是心中大震,抱元劲虽然他们也从小练习,甚至将其当做了剑宗密不外传、能与气宗分庭抗礼的看家法宝。可哪知道,跟抱元劲相似的功夫,居然早就在百多年前的华山就已经被前辈的华山弟子创立出来了…甚至说…可能更早。原本心中至高无上的葵花宝典所记录的武林至高无上的武学至理,竟然早早的被前人想了出来…而自己居然不知!更可怜的是,这一本区区的葵花宝典,竟然造成了华山所谓的剑气之争,门派分裂!

    柳清言看着屋内众人这幅模样,连忙开口道:“薛师兄、各位师弟,这鹰蛇生死搏里面的东西虽说跟抱元劲的相同,可你们万万不能泄露半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何?”滕清山是这些剑宗清字辈里面心性最为坚韧的,或者说是剑宗里面神经最粗的。当然,这智商么…也是剑宗第一,只不过是倒数第一…滕清山听见柳清言这么说,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这可我们剑宗压过气宗的大好机会,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谁敢说我们剑宗是邪魔外道?这可是祖师都想出来过的东西!要是可能的话,弄不好下一任的掌门也能换作我剑宗的人来当当。”

    陈清晨也回过味来了:“是啊,即便是压不过,这也是我们消泯两宗纷争的大好机会。师兄你们不知道,我是管我们剑宗账目的,最近几年发展太快,靠着我们剑宗暗地里置办的产业,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要是再继续这么闹下去,弟子们练功可就没有老山参、虎骨、熊胆这些药材辅助了。不过就趁着这个机会跟气宗他们和解,到时候多从账目里划拉些银钱,也好用来购买药材,辅助弟子们练功啊。”

    柳清言听到这话,尽管他智计百出,思维敏捷,也还是被滕清山和陈清晨的逻辑给雷到了:“这、这、这,这都什么人啊?练功练得脑子都没了么?还是算账算得没了脑子?难道就我一个人看出来了?”想到这里柳清言扫了一眼屋里面的人,见支持滕清山和陈清晨的竟然占了剑宗大半,就连胡不悲也在颔首称赞。

    柳清言实在是对剑宗众人的智商不在抱有任何希望了,长叹一声:“诸位师弟,你们要是都这么个想法,那咱们大家就一起去剑气冲宵堂,向周清玄周大掌门献出抱元劲的秘籍吧。从此华山再无剑气两宗…或者说,只有气宗一家了。”

    听着话头不对,都静下来了,看着柳清言,希望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

    “好啊好啊!”看着剑宗第一智者都支持自己的想法,滕清山兴奋不已,以后谁还敢说我脑子不够用?柳师兄不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么?说着就拉上了薛清凌“走,薛师兄领头,咱们一起去朝阳峰。”可拽了半天,也没有拽动,又看见众师兄弟像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那股子兴奋劲突然就消失了,滕清山问道:“难道我又错了??”无意之间放开了薛清凌的衣袖。

    剑宗众人心中大叫:“对!错了!你又错了!错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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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阴谋

    众人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当时要不是怕惊动气宗,恐怕就喊出来了。

    柳清言无语的望着滕清山,这个师弟武功倒是极好的,剑宗里面只在薛清凌之下。但是脑子也太那什么了吧…估计是他师父小时候对他太严厉造成的吧。没办法,只能慢慢跟他解释了:“腾师弟、陈师弟,从蔡祖师从福建取回‘葵花宝典’,并从中悟出武学至理,引领我们剑宗的先辈弟子走上武学正道,有多少年了?”

    滕清山嘀咕道:“什么‘葵花宝典’,刚才不都说了么,都是那破书里面的歪道理才弄得华山分裂的。”柳清言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咒骂。他实在是对这个师弟提不起什么力气了,幸好这里全是剑宗的师兄弟,也就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陈清晨稍好一点,像是想到了:“柳师兄是说,两宗对立多年,怕是气宗一时间不接受,反而疑我?若是这样,那倒不多费心思心了,我们连压箱底儿的功夫都交出去了,还怕…”看着柳清言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陈清晨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完了?”陈清晨点了点头,柳清言按了按眉心,遇见这么一群人,真是让自己难办啊。但有什么办法?已经遇上了,只能是仔仔细细的解释了。柳清言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说道:“陈师弟说对了一半,我剑宗与气宗两宗对立已久。但关键不是在于气宗信不信任我们,关键是在于…我们信不过他们。”说到这里,柳清言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十多年前张藩台因为不肯屈从燕王自缢而死,林布政使从容就义。此后,我们华山派官面上除了薛侯,就再也找不到帮我们主持公道了。我们要是一旦低头。这诺大的华山,几万顷的田地,数以万计的百姓,还有那些依附华山派的豪强乡绅、镖局武馆,恐怕就要真的都要归气宗了。”

    柳清言这时候转过身来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想想,要是没了那些暗地里的进项,就得全依靠他周清玄周大掌门的救济了。你们谁,敢拍着你们的胸膛在这里打包票,说他周清玄周大掌门还有那个抠门大仙王清水,拨下来的款子能满足我们剑宗弟子的需要?说啊!”说着说着,柳清言实在是忍不住了竟然吼了起来。“你们谁要是说气宗能对我们剑宗yù取所求,我这就跟着他去朝阳峰,带着抱元劲的秘籍去向周清玄低头!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想着毁了那套‘鹰蛇生死搏’?难道只是我柳清言气量狭小?难道是因为我墨守陈规?别忘了!我们都是剑宗!这几十年,我们剑宗和气宗明争暗斗,今天你们去献了抱元劲,明天就是我们剑宗名下的田宅,后天是不是要带着所有的剑宗弟子去朝阳峰改换门庭?将祖师的牌位都给换掉?更何况以往我们对抱元劲的事情从未透露过口风,他们会相信么?”

    剑宗众人还是头一次见着柳清言在私底下这样歇斯底里,一个个不由得都愣住了。最后还是薛清凌来解局:“哎…所以,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万万不能在气宗弟子面前吐露抱元劲和鹰蛇生死搏的秘密。好了,都散了吧。反正你们的院子都在左近,我就不送了。”这一rì,剑宗众人获得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了…他们一时间难以消化,或者说难以接受的地步。薛清凌见是这等情况,也就只能让他们回去慢慢消化了。

    本以为师弟们都回自己住处去了,薛清凌这时候正想着午饭是去食堂吃还是拉下一张老脸去求韩清秋谅解,让她开火做饭。正当薛清凌犹豫不决之时,他却看见柳清言又倒了回来,奇怪的问道:“柳师弟还有什么要事?”

    “薛师兄。”柳清言神叨叨的打量了一下周围,见除了胡不悲也没有其他人在了,一颗心放了下来,说道:“周不疑那小儿,能把鹰蛇生死搏这门失传百年的功夫给重新修补回来,实在是厉害。往rì里几个小辈切磋武功,也没有谁能胜过他的。”柳清言打量了下胡不悲,说道:“说句不怕多心的话,胡师侄天资虽高武功虽强,恐怕也不是周不疑的对手。”

    薛清凌听着听着,心里就不得劲了,心里想这:“合着你回来就是在我面前吹捧周不疑的天资?好吧。他是了不得,华山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才区区二十多岁的年纪,都快要打通了十二正经。这我都知道,而且…”他看了看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胡不悲“而且我这徒弟还被收拾了一顿,柳老二,你是来削我的面皮的么?”

    柳清言见薛清凌看了一眼胡不悲,就知道薛师兄定然是想偏了。也顾不得卖关子了,连忙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周不疑若不是练成了那门‘鹰蛇生死搏’的功夫,又怎会交出来献给华山?说不得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体会到这其中妙处。或者说,周不疑已经体会到了,还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只是暂时还没有往我剑宗抱元劲这边想而已,若是等他想到了的话,我剑宗还拿什么和气宗争?难道薛师兄还真打算向气宗低头?更莫说,我剑宗确实是没有一个能挡得住周不疑的。rì后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去见了祖师爷,恐怕也就没有什么剑宗了。到时候见了师父,我们可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啊…”

    薛清凌也知道他这个师弟的心思,同门师兄弟,接触了三十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若没有必要柳清言是不会得罪自己的,莫说是自己,就是任何一人,柳清言也都是不会轻易得罪的。若是到了非得罪某人不可的地步,恐怕还没等他得罪到,那个人就已经倒下了…好像走偏了?不要紧,看洒家扳将回来!

    薛清凌听完柳清言这一席话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想着剑宗从此销声匿迹,薛清凌心中就是一寒冷。可他听柳清言话中之意似乎有什么主意,连忙问道:“计将安出?”

    “师弟的主意也很简单,乘着周不疑那小兔崽子还没有摸索出来好处,把事情说出来。”柳清言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早些将他送去见广宁祖师爷,否则,要是这抱元劲的事情传了出去。咱们剑宗恐怕还是有覆灭的危险。”

    薛清凌一听这话,顿时寒毛乍起,他没想到柳清言竟然想出了这等邪招。连忙制止道:“不可胡言,虽然剑气两宗时有摩擦,两宗亦有正统之争。可说到底,咱们还都是华山弟子,若真按着你这么办,恐怕气宗也未必能善罢甘休,届时其后果恐怕不是你我能承担得了的,万事以和为贵,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妄动干戈的好。”

    “师兄!”柳清言一听薛清凌的话就傻眼了,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师兄怎么…怎么有这等妇人之仁?还万事和为贵?周清玄到时候会跟你以和为贵?

    “莫要再说了。这等唆使我华山内讧的话要是再被我听到!”薛清凌凑近了柳清言,一双招子死死的盯着柳清言:“休怪师兄无情!”说完端起了快凉了的茶杯“师弟!慢走不送!”

    “师兄…哎…”柳清言见这般状况,只能是摇头叹息,拂袖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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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后来我写信回山要人,柳师叔在你下山之前就嘱咐乘机取我的项上人头?”

    “不错…后来,周师兄写信向掌门要人,掌门正好选了我跟崔师弟。临走前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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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悲啊。这次下山,你要小心,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可莫要中了他人的圈套。”薛清凌嘱咐着。

    胡不悲说道:“徒儿一定严加防范,绝不会落入他人的陷阱。”

    “也切不要去与jiān邪勾结,做出来什么有损我华山名誉的事情,你知道么?”薛清凌说道“若是被为师听到你和jiān邪之徒纠缠,莫要怪为师无情!”

    “徒儿谨遵师命,若是遇见jiān邪之徒魔教妖人,定是一剑杀了。绝不会与之结交。”看着师父的样子,胡不悲浑身寒毛乍起,他想起来自己的大师兄,天资比自己也要好上三分,武功更是能与周不疑相比。但就是这么一位出类拔萃师兄,因为下山游历时跟魔教的妖人结交,回山之后就被罚上了思过崖,思过一年。后来下崖后,却依然故我、死不悔改,说什么“魔教之中也有良善之辈,正道之中也不乏险恶之徒。”全然忘了,自己的师祖,太师祖是死在魔教中人手里,也忘了魔教欠下了华山派的累累血债,最后被废掉武功,赶出了华山。

    也正是因为如此胡不悲才成了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也才造成了剑宗不字辈弟子的劣势。

    胡不悲对那位师兄的事,记忆犹新。他可不愿为了几个魔教的妖人,忤逆师尊,擅忘师门血仇,触怒整个华山派,然后被废去武功,赶出山门,从万人敬仰、前途无限的武林少侠,变成一个市井凡人。胡不悲可不愿落得这般下场。

    看着胡不悲的样子,薛清凌很满意,他可不想在失去一个徒弟了。虽说这个徒弟还不如之前那个优秀…

    吃完了晚饭,胡不悲回屋收拾衣服,打点行装。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咚!’。胡不悲知道,若是华山派自己的人,哪里会跳墙呢?定是有贼人来了,或者是山中的野猪之类的东西,拿好自己的佩剑,跑到窗边,只看见一个黑影摄手摄脚的走了过来,一下子把长剑拔了半截而出来,问道:“谁!”

    那黑影走到了灯光下,借着灯光胡不悲才看清楚,这看起来好似是贼人的,竟是柳清言!柳清言看见胡不悲手上拔出来了半截儿的长剑,吓了一跳,说道:“胡师侄,你就这么招待你柳师叔?”

    胡不悲见来人是柳清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把剑收了回去:“柳师叔,你也真是,好好地门你不走,师父又不会堵着门儿不让你进来,你跳什么墙啊!吓我这一跳。找师父有事情?等着我叫去。”

    柳清言‘嘿嘿’一笑:“习武之人哪来这么小的胆子。要是你师父让我进屋,我能跳墙么?我不找你师父,就找你。”说着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瓶子递给胡不悲:“这带上。”

    胡不悲满脑袋雾水:“这是什么啊?”

    “百花软筋散。”胡不悲听了之后一下子脚都软了:“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师侄可没有得罪你啊!”

    柳清言见状:“瞧你那点出息。你去了福建,找机会给周不疑下点儿,然后..”柳清言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早些将他送去见广宁祖师爷!”

    胡不悲想起当年自己被周不疑修理过后自己的那副惨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师叔,师父不说不让了么?再说了,凭借大师兄的本事,我哪有下药的机会啊。”

    “那就看你自己了!你还真想一辈子被他压在头上?没出息的家伙。”柳清言听胡不悲这么说,恶狠狠的说道“对了,记得做的无声无息。要是这事情成了,我和你师父还有整个剑宗都会鼎力支持你代替周不疑,到时候你可就是华山下一任掌门了!”

    想着华山掌门的荣耀,胡不悲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动摇了,陷入了激烈的心理斗争之中。他的变化自然也就被柳清言看在了眼里,柳清言决定再添一把火:“原本师叔也不想这么做的。我剑宗和气宗相持半个甲子,相互之间互有往来,虽然时常有些摩擦,但却从未没有过大规模火拼,原因就是两宗实力相对持衡,哪一方都没有绝对把握胜过对方。可谁曾想,如今竟然出来了一个周不疑!我们这些老家伙现在还活着,镇得住。等我们这些老家伙哪天死光了。你,还有你的师兄弟们,谁能挡得住他?到时候要是周不疑强行灭我剑宗,你拿什么去阻止?到时候两宗火并,不管是谁,对手不彻底倒下,绝不会罢手。最后无论是哪一宗胜了,这华山派的三百多内门弟子最后能剩下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了。为了我华山派。”说到这里,柳清言双眼泛红,推金山,倒玉柱子。竟然向着胡不悲猛地跪了下去:“师叔求你了,必须除了周不疑啊!”

    胡不悲被吓住了,连忙将柳清言扶了起来:“柳师叔,切莫如此,师侄听命就是了。”

    柳清言顺势站了起来,拍了拍胡不悲的肩膀:“好师侄,好做!师叔再安排一人助你成事,王师弟,进来吧。”

    又是一声闷响,一道黑影往这边走了过来。胡不悲一看,竟然是气宗的王清水,可自己这两叔侄可是在谋划如何干掉周不疑的事情,怎的柳师叔找来了他呢?连忙问道:“柳师叔,这是???”

    柳清言很猥琐的笑了笑,低声说道:“王清水跟魔教妖女珠胎暗结,还泄露了我华山派的秘密。以至于我华山埋在魔教中的两个重要内线被魔教除去。一年前他的账目又出了问题,这事情被我探知,他还能不听我的?这次你去福建,他悄悄的跟在你身后,要是百花软筋散用的成就用,要是用不成也没什么打紧的。有他在,周不疑这次是难逃一劫。”说到这里,柳清言觉得自己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又狠狠的威胁了王清水几句,让胡不悲跟王清水约定好,就带着王清水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胡不悲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周不疑被异种真气纠缠,每rì旭rì东升之时便要全力镇压,不能动弹两三个时辰,一旦触碰就要走火的事情。知道了这个消息,胡不悲计上心来,以安全隐蔽为由劝说周不疑夜半出海,准备在周不疑打坐时,带人凿穿船底,到时候只是突发海难,又没有动手的痕迹,还有气宗弟子证明,一切天衣无缝,恐怕谁也不知是胡不悲捣的鬼。哪知道这条福船竟然用上了密封舱,想要凿沉这艘船就要凿开两层木板。这才被卓不凡发现。胡不悲恶从心头起,想要杀人灭口,这才追杀上了船舱。才有了前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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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回航

    胡不悲说完之后,怯怯的看着周不疑,眼中的对周不疑的恐惧丝毫没有因为周不疑石化而减少半分。没错!你没看错!周不疑石化了,听完了胡不悲的供述之后,周不疑彻底地石化了!周不疑万万没想到,针对自己的这次阴谋,居然是因为自己将鹰蛇生死搏修补完全,献给宗门所导致的。

    周不疑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修补好了华山派失传已久的一门拳法而已。虽说这手上的功夫想要练好,成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必然就得着重练气,可这华山上的拳掌功夫又不只是‘鹰蛇生死搏’这一套,‘劈石断玉拳’‘混元掌’也是一直传了下来的,也没见着剑宗的人喊打喊杀,倒是好几个剑宗的高手也是把混元一气功练得出神入化。周不疑本想着,就算剑宗不满,那又能如何?顶多是几个极端的如柳清言之流暗地里说几句罢了,全然没有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周不疑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时兴起,想着试试让华山弟子也尝尝国术甜头,增强华山派弟子功力,日后也免得玉女峰一战后华山大猫小猫两三只,面临灭派危险,日后更是被嵩山派给惦记上。这才把国术一些练法打法参杂在‘鹰蛇生死搏’之中。哪知道这居然无意间犯了剑宗的大忌!弄到了剑宗非杀自己不可的地步。

    天可怜见,自己写的时候,鬼知道当年祖师爷传下来的的‘鹰蛇生死搏’里面有没有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罢了,谁知到剑宗众人竟然就因此以为祖上就有了这些东西,为了保守秘密,还对自己心生杀意!

    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撞破了剑宗为什么能跟气宗抗衡的真相!周不疑不由得心生得色。不过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国术的用劲练法竟然早早的就被华山派的先人找出来了?!而且按着这抱元劲是蔡子峰蔡祖师从‘葵花宝典’里面参悟出来的,想来除了华山派的前辈,定然还有其他的前辈高人想到了!

    周不疑回忆着辟邪剑谱上的内容,想起来‘辟邪剑谱’上面有两段句子深究起来确实和国术上的极为相似,不过当时自己因为思维已经成了定式,加上‘辟邪剑谱’本就是林远图强记岳肃、蔡子峰二位祖师的叙述,以自家往日修炼少林武学的经验智识,转述出来的,纯是用内家真气运行之法解释,也就忽略掉了。若不是周不疑有过目不忘之能,恐怕现在也想不到了。想到这里,周不疑恍惚间不由得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模模糊糊,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好像些什么东西,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自己想要抓住,好像马上就要抓住了,可又怎么也抓不住。

    周不疑觉得心中一阵无力,轻轻地按了按印堂:“算了,想不起来就今后慢慢想。总有一日能想到的。还是先处置了这犯上作乱的胡不悲。”

    “胡师弟,本来按理说,你犯上作乱,是大罪。率领外门弟子跟内门师兄弟动刀动枪,挑起本门内斗,更是罪不容赦,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应该对你施三刀六眼之刑。”

    听到这里胡不悲苦笑一声,心中暗想:“终于来了么?也好,三刀六眼虽说酷烈,总比那憋屈死人的刑罚要快活得多。”想着方才‘贴加官’对自己的折磨,胡不悲冷汗湿透了背心,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点精气神就这么泄掉了。原也不至于如此,可之前胡不悲熬不过酷刑,吐露了剑宗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心中的那根精神支柱也就崩溃了大半,也就难怪会如此表现了。

    看着这个往日里不可一世的胡不悲,现在竟然这般模样。周不疑心中不忍,也就不再继续逗他了:“念你知错就改,就不对你用刑了…”胡不悲听见周不疑这话,就知道自己这一场劫难算是渡过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想起自己已经背叛了剑宗,日后恐怕没什么好下场,胡不悲心中有是一叹。

    “…不过你毕竟犯下了大错,绝非你一两句话就能抵消掉的,以后还得为咱们华山派立功赎罪。知道么?”周不疑问道

    “师弟知道了,今后一定为我华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赎我今天犯下的罪过。”胡不悲也不管自己还被绳子绑着,奋力跪了下去,低头说道。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崔不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往日里不可一世的胡师兄,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胡师兄!!”可无论他怎么喊,胡不悲都不理会他了。也对,谁也不会对一个逼迫自己背叛师门的帮凶好脸色,更不要说现在胡不悲还在火头上,就不要妄想他对崔不破有什么什么理会了。

    看着唯唯诺诺的胡不悲,周不疑不知道心里面是什么滋味。从今往后,往日的那个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华山胡二哥恐怕从此就消失了。往日里让自己颇有几分忌惮的胡不悲,从今天开始,也就没有了。从今往后,华山上的不字辈弟子,恐怕再也没有敢跟自己叫板的了。

    “卓师弟!”日子要过,事情要做,人总不能老是在那里感慨。周不疑对着方才心头不忍跑到船头去看海浪的卓不凡过来。

    卓不凡走了过来,想着刚才大师兄神乎其技的读心术,和可怕的刑罚。恭恭敬敬的问道:“大师兄有何吩咐?”

    “你去给船上的水手说一声,咱们回航!”周不疑坚定的说道“就咱们这么点儿人手去南洋打天下那就是找死,咱们得从福威镖局调点人回来。你去给那些水手说一声,准备回航。地点么,就停在侯官!”

    “遵命!”卓不凡嘴上答应的这么利落,不过周不疑听得出来,话中带了几分迟疑,应声之后卓不凡也没有去通知水手回航的动作,依旧是在身边呆立着。周不疑回首问道:“卓师弟你还有事?”

    卓不凡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胡不悲,和那些捆绑好了在一旁求饶的崔不破还有那些外门叛乱弟子:“他们怎么处置?大师兄可想好了么?还有…侯官可有不少官府的耳目。”

    周不疑长叹一声:“哎….这次出来闹出来这么大的风波,虽说我知道不会风平浪静,可还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子。卓师弟,你且去。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至于官府的耳目,林家在福建这么多年,早就把上上下下打点到了,今天半夜出门也只是为了引出他们来。就这么回去吧没事的。”

    “既然如此…大师兄心里有数就好,我先去叫他们回航了。”见周不疑有了决断,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卓不凡心中的那一块大石还是放了下来,卓不凡心中暗道:“只要有决断就好…有决断就好”

    怎么处置这些人,特别是胡不悲崔不破这两个同为内门的剑宗弟子,卓不凡心里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轻了?他们可是发起了内讧!率领外门弟子对同门师兄弟动刀动枪的,还想要谋害掌门弟子,这罪过几乎能与谋害掌门相提并论了,论道理应该是废了武功,囚禁在后山永不出世的,现在在外面事急从权,甚至可以送他们去见祖师爷。可是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这可是同门师兄弟!虽说他们分属两宗,而且两宗这些年也一直磕磕绊绊的,但毕竟份属同门,要是真的要送他们去见祖师爷,卓不凡还真的下不了那个决心,更下不了那个狠手。

    最为关键的,是胡不悲的身份太过特殊。胡不悲是剑宗首徒,剑宗大佬薛清凌的弟子,还是剑宗不字辈弟子里面功夫最高,唯一一个敢跟周不疑叫板,也是唯一一个能给周不疑叫板的。柳清言、陈清晨这些剑宗的长老对他寄予厚望,向来是想着让胡不悲以剑宗首徒的身份,代替周不疑成为华山派下一任的掌门人。要是真的从重处置胡不悲…气宗此时,也没有做好跟剑宗彻底翻脸的准备啊…不过卓不凡不知道的是,要真是被柳清言知道胡不悲刚才说了什么…恐怕…别说让柳清言下死力气去保胡不悲了,恐怕柳清言连亲自动手杀了胡不悲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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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卓不凡忙碌的身影,胡不悲满脸复杂的看着周不疑:“大师兄想怎么处置小弟?”

    周不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也不知道在这海上航行的船只上面,周不疑从哪儿沾染上的尘土):“胡师弟不用多虑,到了福州你就知道了,放心,绝不会再折磨你的。那谁,佟伯达,你过来把他们带下去。”说完就把记满了抱元劲修炼方式和用劲方法的桑皮纸和毛笔收好,回去参看审核了。

    胡不悲虽然心中忐忑,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就算周不疑要杀了自己,恐怕眼下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何况要真的想杀自己,这海上杀了不必送回华山来的干净利落?无声无息,丢在海里,谁也找不到尸骨。还需要回去以后再杀了自己?

    胡不悲想:“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不知道大师兄会用什么办法处置我。”想到这里胡不悲摇了摇头,把那些念头都给甩出了脑子去。不管什么手段,哪怕是一剑杀了自己,只要不是‘贴加官’那么憋屈的死法就可以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能回头么?想着刚才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再想想自己师父往日里的手段,再想想柳清言的手腕,胡不悲的心中突然生出来了几分后悔。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了。胡不悲现在能做的,就是任由那个外门弟子把自己带入船舱,听候周不疑的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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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福威镖局林家

    林远图把周不疑等人送走后,又重复起了自己自从七十岁寿宴,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之后,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事情:读佛经。作为莆田南少林的弟子,林远图念得自然是禅宗六祖慧能传下来的‘六祖坛经’。

    “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无相者:于相而离相;无念者:于念而无念;无住者:人之本性,于世间善恶好丑,乃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之时,并将为空,不思酬害,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若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不断,名为系缚。于诸法上,念念不住,即无缚也。此是以无住为本。”

    “无住为本,无住为本。”林远图不停地念叨着这两句话,心中却出现了几分莫名的苦涩:“要是老夫真的做得到无住为本,也用不着这把年纪还提心吊胆的了。若我真能做到无住为本,也老早就回少林寺去了。”

    “老太爷。”这时候一个管家走到门外,轻轻地喊了一声。

    “何事?不知道我在念经么?”林远图心中虽然不悦,但也知道,若没有大事,这些下人是不敢来打扰自己的,上次那个小厮为了一点府中的小事来打扰他,结果当场就被赶出了林府去。从此以后,若不是他事先曾有过什么吩咐,或是出了大事,而家中又没有其他主事的人在,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他的。

    “华山派的周少侠在客厅等候,老太爷您往先不是说了么?要是周少侠来了,不管何时,都要立即前来通传禀报。小的不敢怠慢,这才过来搅扰老太爷”管家冷汗留了一背,林家待遇极好,吃穿用度从不缺他的,要不是老太爷死前吩咐了,他就是打死也不愿意来冒着这被赶走的危险来打扰老太爷。

    “那小狐狸回来了?”林远图听到这个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已经被他解决了啊。老夫就知道,这只小狐狸…”看见那小厮还在门外等着,林远图才想起周不疑还在客厅等着,放下了手中的六祖坛经,对那小厮说道:“走吧。”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上有一个当掌门的老狐狸,下面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小狐狸。蔡师兄啊!你那些徒子徒孙可真的够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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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周一天两更,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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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来如此

    林远图带着小厮,走到了客厅,看见周不疑还有卓不凡端着一杯香茗,一边喝一遍看着一个人在信笺上面写一些什么东西。林远图看了一眼,写信这人原来是是胡不悲。原本林远图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扫了一眼,可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了胡不悲一下。尽管这些年来林远图诵读佛经修身养性,可也被胡不悲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满脸颓废,一身衰败之气的人,真的是胡不悲?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远图想起前日夜里来胡不悲找自己,那份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差些让林远图以为他才是华山派下一任掌门。可短短几个时辰,怎么变成这样了?林远图看着旁边的周不疑,心中暗想:“难道又是这小狐狸弄的?”

    周不疑看见林远图看着胡不悲,眼中充满了疑虑。知道林远图被吓住了,心中桀然一笑。也不管林远图心中如何想的,碰了碰卓不凡,站起来说道:“见过林老前辈。”

    林远图笑呵呵的说道:“不必多礼,事情都解决了?”

    周不疑点头示意:“解决了。”

    “解决了那就好啊!往襄阳的快马已经准备好了,你和这位卓少侠看是什么时候上路?”林远图说道。

    襄阳?什么情况?不是去南洋么?怎么又要去襄阳了?到底怎么回事,卓不凡被这两只狐狸弄糊涂了。

    林远图一看卓不凡的样子就知道卓不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你还没有告诉卓少侠?”

    周不疑见状,心中骂了一声:“这老狐狸!”心中骂是骂,面上一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能打败十七叔是自己侥幸,对这老狐狸可不那么好使。况且以后还有不少事情有求于他,连忙跟卓不凡解释道:“最近有不少百姓,因为朝廷徭役过重以及本地地主的兼并,逃难荆襄,咱们要在南洋开辟地盘,没有这么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农,难道真的千里迢迢从中原运粮食过去?”

    卓不凡想了想,说道:“荆襄流民,大师兄还是别打主意了。”

    周不疑眉头一皱,以为这位师弟要说什么故土难离之类的话:“为何?”

    卓不凡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茶杯,好像有什么在吸引住他的目光,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知从哪里来的助力,他们已经在当地开垦田地了。”

    “呃…”周不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答案。不过卓不凡这话也确实有道理,有了土地的农民你还想把他带去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别说他只是一个武林门派的弟子,就算是当今永乐天子下诏,那些农人也不一定会乖乖听命。不过这事情林远图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还有,这助力何来?

    林远图见周不疑看着自己,心中一紧,这只小狐狸可有点儿发火的征兆。林远图知道虽然周不疑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了,那黄花梨的桌椅,翡翠玉白菜,雕工精美的玉璜,还有那些前元的青花瓷,前宋的官窑,要是打碎了,想置办齐全可就…再说了,现在还在商量在湖广布政使司开分号的事情,要是没有周不疑的支持…

    “小友莫急,这事老夫也是不知,湖广一地向来是衡山派的禁脔,我福威镖局并未在那里开设分号。前些时日,小友写给衡山刘掌门的信交到了刘掌门手上,最近一直在跟刘掌门联络着开分号的事情,未曾去打探荆襄流民的事情,并非有意隐瞒。不过近来听闻南直隶还有浙江布政司一带也出了了不少流民。老夫收拢了一批。本想着送去小琉球。不过既然小友需要人手,那就送给小友了。”

    周不疑见林远图如此,心中更是恼怒了:“谁不知道你这老狐狸做事从来是滴水不漏?再说你林家小琉球的那十来个庄子里面什么时候去过外乡人?看来你早就知道荆襄流民的事情了,想着我在荆襄碰壁,回来过后欠你这份人情?幸好卓师弟提醒了一句,不然还真上了你的当了。”不过林远图都做到这份上了,周不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一句:“多谢林老前辈了。”

    这时候胡不悲放下了笔:“大师兄,信写好了。”

    林远图心中又是一奇,他可是知道之前这胡不悲对周不疑是什么态度,急切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这是林远图也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是人家华山派自家的家事,也不好打听,安排好送信的事情,也就离去了。

    卓不凡看了一下信,问道:“大师兄,这样能行么?刚出海就遇见风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话我都不大信。柳师叔…”看着周不疑隐隐有几分愤怒的眼神卓不凡连忙改口:“…柳清言能信么?他可是一只老狐狸。”

    “会信的。”周不疑眼睛闭合,“这信要是你我二人写的,那老杂毛定然是不信的,可这信是胡师弟写的,他就算有几分疑虑,也会当真的。”

    这时候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说道:“周少侠,我家老太爷有事找您,请随我往书斋一行。”

    周不疑心想:“这老狐狸找我作甚?管他呢。难道还能把我留下不成?”打定主意,周不疑转头对卓不凡说道:“卓师弟你先在此稍后片刻,我先去跟林老前辈商量些事情。”

    卓不凡见状,道:“既然师兄有事,那就先去,师弟在此等些也无妨,有名茶糕点,还有这么多的前朝古董给师弟鉴赏,也是极好的了。”

    周不疑知道他这个师弟,跟着宁清林学得一身文人的做派,平日里就好个古董名砚什么的,想着华山派往日里也没什么余钱去搜集古董,既然此地有如此之多的名贵古董的让卓不凡鉴赏八万,也就任由卓不凡去了。不过这耽于外物终究还是不好,不过既然宁清林宁师叔都是这个样子,自己也不好说卓不凡什么,摇了摇头,对着小厮说道:“烦请带路。”跟着小厮一路往书斋走了去,到了书斋门口,小厮对着房门说道:“老太爷,周少侠到了。”

    里面传出来林远图的声音:“小友到了?那就进来吧。”

    小厮笑着将手一摆:“周少侠请。”

    “多谢带路。”周不疑颔首示意,走进了书斋。看着林远图、林仲雄、林震南都在,也不好对林远图发难,只好行了一礼:“林老前辈招晚辈前来,所为何事?看这林总镖头和少镖头都在,想来应是出了大事啊。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让林家三代掌门齐聚一堂,还找来在下?”

    “今上又要北伐了”林远图淡淡的说道。“刚才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呃…”周不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他知道当今天子的第四次北伐,那是在明年八月才开始的了,怎么现在就有风声传出来了?难道历史被自己给改变了?:“怎么可能?今上不是才班师回朝么?这消息从哪儿来的?可靠么?”

    也怨不得周不疑这般激烈,每次北伐,林家的部分船只都要被征调去运输粮饷,可现在这情况,要是林家的船只被征调走了,这对于华山派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对周不疑自己也是一个打击,因为这次南下远航…就是他力主的。

    林仲雄从桌上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周不疑:“刚沏好的茶,就等着你来喝呢。”等周不疑接过茶水,林仲雄说道:“这是我大哥还有陈尚书传回来的消息,绝对可靠。据说是因为今上觉得这次北伐战果太小,这才想着要明年继续北伐。”

    周不疑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朝中的大臣呢?那个夏元吉不是挺能叨叨的么?怎么就不劝一劝?还有胡俨、杨荣、杨士奇、杨溥、金纯、刘观、宋礼都不出来说一句话?今年才出兵北伐,糜费无数,就得了这么点战果。今上非但不汲取教训,反而还要大兴征伐。这…这…这江山可是他朱家的!他就这么不珍惜?!”听到这里,林家三代人都盯着周不疑看,他们没想到周不疑竟然把这话说了出来。尽管这话是天底下所有的地主乡绅朝廷官员想说而不敢说的。

    看着林远图、林仲雄还有林震南看着自己发神,周不疑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咳”了一声,改了口:“就算今上不顾百姓的死活,他自己的身体也要顾惜一下吧,身体可是自己个儿的。今年今上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还要亲自领兵征讨,他经受得了?”

    这时候林仲雄发话了:“宋工部已经于上月去了。夏尚书去年就已经为了北伐的事情触怒龙颜,被今上囚禁抄家下了大狱。金侍郎和三杨会去冒犯龙颜?也就是太子和几位大臣还在极力抗争。所以才没有现在就下达北伐的诏命,不过我看太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个,周不疑才松了一口气,历史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行,他的优势还没有被抵消掉。“放心,太子外柔内刚,体察百姓困苦,我看这北伐之日,应是遥遥无期了,若是蒙古鞑子知情识趣,不来招惹,恐怕今上也不会兴兵北伐了,这把岁数了,该歇歇了。”

    “可今上要是真的要发兵北伐,周大哥你会怎么办。”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震南开口了,一句话却让周不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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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个调查,如果,我说如果啊,后面要是出现长生不老之类的元素大家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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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建文疑踪

    这话可把周不疑难住了。怎么办?当今天子要北伐,连大臣都没法子,周不疑一个江湖人士能如何?周不疑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林家是想?不可能!林远图也是靖难功勋之一,福威镖局的明里暗里的生意也多为朝廷所扶持,林家怎么可能有这个念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见着周不疑脸上一阵阴一阵阳的,林远图也是奇怪,转念一想,就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了,狠狠地看了一眼林震南。对周不疑说道:“老夫听闻华山派和朝中的吕尚书关系颇深,金幼孜金大学士的庶子也在华山派学艺。不如周少侠跟吕尚书和金大学士各去一封信笺?”

    “吕尚书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去触犯今上的。”周不疑摇了摇头,“金学士能在陛下面前进言,不用我去信劝说也会进谏,若不能,我拉上金师弟,一起去京城当面劝说也是没用的。不过林老前辈放心,我看既然陈尚书还能从京师传递消息过来,那么今上的出兵之意也没多强。至少半年以内是出不了兵的,有些东西处理好了。也就是了。”

    林震南还想说些什么。林仲雄却抢先说道道:“震南,刘员外家的货物,等下要送来,你去清点一下,要是没问题,就让白镖头发货起运。”

    林震南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看着爷爷,可谁曾想林远图非但没帮他说话让他留下来,反而说道:“没听见你父亲的话?还不快去?”

    林震南愣住了,爷爷可从来没用过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但父命难违背,只能是退了出去。

    “见笑了。”林远图呻了一口茶水,从袖中取出来一封信函“这是老夫给我们林家在小琉球的十来个庄子的管事,曾左李胡四大总管和老夫几位侄儿写的信笺。凭此,小友应当能度过今冬了,至于明年,那就得看小友自己的本事了。”

    周不疑接过信函,对着林远图一拱手:“多谢林老前辈,可还有什么要晚辈做的?”

    林远图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却不沾唇,周不疑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就告辞离开了。林仲雄起身相送,送至门口,见得周不疑走远了,这才返身回了书斋。“父亲,怎么这就让他走了?建文君的事情…”看见老父一双眼睛平淡的看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林仲雄也说不出来了。

    林远图放下茶杯,看也不看林仲雄,道:“你还说得出口?今天就不该让震南在场,差些没将陛下的消息给吐出来。”

    “可是…是儿子教导无方,还请父亲责罚。等那小子回来儿子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林仲雄本还想说些什么替自己儿子开脱,可想了想今天林震南的确言行失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是揽到自己身上了。

    “也怪不得震南,他现在才二十岁,缺乏历练才会如此,日后多走几趟镖就好了。更何况今天才把陛下的事情告诉给他,急切之间能够如此,已经难能可贵了。”林远图见林仲雄要责打林震南,老人家抱孙不抱子的情怀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反而是给林震南开脱了起来。

    看着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宠爱,林仲雄不由得感到几分好笑,不过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由得对林远图说道:“父亲,都二十年了,我们还要继续让陛下隐匿么?”

    “你这是什么话?陛下是天下正统,太祖皇帝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今上…”林远图说着说着好像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椅子上。“今上也待我林家不薄啊…可若不是陛下又哪有我林远图呢…”

    “要不然去联系一下明教?明教这些年来休养生息,应该已经恢复了元气。只要陛下振臂一呼,顷刻之间,两京一十三省便义旗蜂起,”

    “糊涂,明教现在已经陷进了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到时候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办,恐怕顷刻之间两京十三省烽烟遍起是有的,可陛下顷刻之间龙驭上宾也是会有的!我林家被五岳剑派攻打也是有的!你大哥危如累卵那更是有的!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斗了这么多年相互间死伤无数,他们会愿意看见日月神教到时候成为从龙功臣,然后朝廷大军攻山?到时候第一个不放过我们的恐怕就是那位华山周不疑了。况且…”林远图长叹了一口气“当年浦江郑义门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你也想我林家也落的那般下场?我林家可不如他郑家是太祖钦封的‘江南第一架’啊…其实陛下只要一天不出现,我们林家就安生一天,为父常常想着,要是能够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林仲雄一看是府中的管家林三知,跑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得:“三知,出什么事情了,如此慌张。”

    林三知擦了擦汗,对着林仲雄和林远图说道:“老太爷,老爷。不好了,那位华山派的周少侠碰上了朱五爷了!”

    听到这个,林仲雄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朱五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老爷,您忘了,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朱五爷跟咱家联络,取用东西的日子啊。”

    林仲雄大惊失色:“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现在怎么样了?”

    “打起来了…”赵三知说道,“劝不住啊!这不才来打扰老爷和老太爷么。”

    林远图苦笑一声:“果然是出事情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说着就往外走去,对着赵三知说道:“何处?”

    “就在中庭。”赵三知知道这位老太爷别看年事已高,可手上的功夫可比什么武林高手要硬朗得多,忙不迭的为林远图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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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庭里两个身影不断地碰撞分合,隐约还能看到有无数的寒光闪过,在场的卓不凡和胡不悲尽管竭力想要看清场中两人是如何出招、拆解的、可就算他们把内功运行到极致,也看不清交手两人是如何交手的,只听到武器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卓不凡和胡不悲在一旁看着,他们知道这种层次的交手,不是他们能够搀和的进去的。

    胡不悲是第一次看见周不疑完完全全的展开他所有的实力:“他怎么会这么强?我只不过比他晚入门几个月,怎么他的武功超过我这么多?”胡不悲还是不甘心,在脑海中计算着自己对上这等对手能撑几招,“以后努力就能超过周不疑的。”他如是安慰自己。但是不管胡不悲如何应对,他悲哀的发现,无论自己从哪一个角度出手,都没有办法在对手快的令人发指的刀招下撑过去,“果然他以前只是逗我玩儿的么。。。”胡不悲从此彻底熄掉了跟周不疑争雄的心思。

    不过…事实当真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么?

    “这么快的刀法,难道他是田伯光的祖师爷么?”周不疑也看出来了,对手的刀招并不十分精妙,只是对手内功深厚,且用刀快如闪电,快如江海连绵不绝。刀法快了,就算有破绽,那也已经不再是破绽了。周不疑的剑没有对手的快,功力没有对手的深厚,自然也就没得办法了。

    紫郢剑在周不疑手中挥舞,残影之下好像一张剑网织成,向着对手笼罩过去。对手一阵快攻,几下就将周不疑的剑网破去,非但如此,那柄百炼宝刀挥动中带起了“嗤嗤”风声,每一道刀光都攻向周不疑的要害!周不疑没有办法,只能是奋力舞动长剑,在身前布下了一道道的剑网,尽力挡下对手的刀招。

    “这华山派的小子还真厉害,赶上他家掌门年轻时候了。不过这剑法可比周清玄那老儿当年的强多了。”朱五心中暗想“不过皇爷要紧,我也就不跟你讲什么交情了,就算是你家掌门在,恐怕认出我来也是把我拿下交给燕贼的鹰犬吧。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华山派剑法厉害得紧,要是真的老猫烧须,我无所谓,可皇爷怎么办呢?”下定决心,便跳出圈子,全力催谷真气,

    周不疑见对方跳出圈子,以为对手要罢斗,也就停了手。其实这一场周不疑也是打得莫名其妙,只不过在路上碰见了这位大叔,处于礼貌颔首示意,结果谁知道这位大叔发什么羊癫疯,竟然对他出手!要不是周不疑反应快,恐怕刚才就要拿过去。周不疑原以为对手是脑子突然清醒了想罢手,正想着按照江湖上的规矩盘桓一二,但看对方全身发红然后左手变成橘色、金黄色、金白色、纯白色,周不疑知道,这回恐怕不是自己想退就能退的了。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华山派弟子的命!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紫郢剑化作万道长虹,好似要将庭院也染成忧郁的紫色,可朱五知道,这美丽的长虹下面,是一道道夺人性命的剑光!可朱五现在也没有办法挡下剑招了,只能是努力催谷真气,期望在这剑招刺到自己身上之前,发出那一击。

    紫郢剑的剑尖距离朱五的身躯越来越近了,也正是此时,朱五集气完成,终于发出了那一招:赤盖焚城!

    这招听起来很霸气,很高端很上档次,但是威力确实愧对他的名号,焚城是别想了,焚掉这福威镖局都够呛,对付一下周不疑的紫郢剑倒是手拿把抓。只看见朱五通红的左手从暗红色变成了深红、橘红、橘色、金黄、金白、纯白、白蓝、天蓝,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三五个呼吸的事情,这时候朱五掌上隐隐有一股天蓝的火焰,将他左手周遭的空气灼烧得模糊不清。

    “太阳神功?这个人跟赤必烈有关系?”周不疑心中迟疑,手上却是不慢,剑气纵横,不如刚才那般遮天蔽日,却集中在一起,成了一张紫色的剑气大网。向着朱五笼罩过去。也是他冲破了紫霞神功第五层,又得知了抱元劲的秘密之后,领悟出来国术与内家真气的新的应用法门,一下便是一丈的距离,而且凝而不散气劲集中威力大增强。以前那种靠着先天罡气伪装剑气,而且只能发出数寸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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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出海,目标小琉球

    剑气织成的紫色大网终于还是和朱五的太极神功的炽热掌力撞在了一起,美丽宏大的剑气碰上朱五的掌力,被烧灼炼化,返本还源成了天地元气,散回了天地。尽管周不疑吃了个小亏,可朱五也不是全没有损失,他的炽热掌力也被周不疑的强横剑气泯灭了不少,白色的火焰,现在已经变成了橘黄色

    两人一击之下,竟未全功,周不疑一直信奉一个信条:生死之间,全力一击,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刚才那一招本来是周不疑压箱底的功夫,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无法克敌制胜。周不疑只能运起身法遁走,一下子退开两三丈远,退开了才发现自己内气几乎一空,十二正经受了损伤,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阴肺经尤甚!周不疑只得极力运起紫霞神功,将散在各处经脉的真气聚集起来,走了两三个周天,觉得自己的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阴肺经,被一阵灼热的气息搅得稀巴烂,尽管紫霞真气过后将那火劲消泯,并且稍微修复了一下,可要完全修补好,那要耗费不少的功夫,可目前这个情况,又怎么静心养伤?周不疑觉得自己有了一击之力,就停下来,警戒的看着朱五。也是周不疑跑得快,朱五的火劲也被紫霞剑气抵消了部分。要不然这点距离,周不疑要是被朱五所有的火劲击中,恐怕半边身子都会化作焦炭了,他也可以转世成为令狐冲然后白手起家重振华山了。不过即使如此,也有些许的火劲打在他的衣服上面,而且是很关键的地方,衣衫的下摆处,距离男人命根也不过一两分,若不是躲得快,真的可以去练辟邪剑谱了。

    周不疑这边难过,朱五那边也不好受,一下子强行催谷到太阳神功的最大威力,对他的经脉丹田本就压迫极大,他又没有真正练成太阳神功,强行使这招赤盖焚城,无意于自寻死路。若不是朱五以为周不疑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为了那人的安危,要至周不疑于死地,可能朱五还要感谢周不疑的救命之恩。若非周不疑的剑气大大地打灭了大部分火焰,恐怕这一招之后,朱五就能变成一块焦炭去见洪武皇帝朱元璋了,而当年太祖皇帝、建文君为了培养他所耗费的海量金钱也可以化作泡影了。

    可朱五会感激周不疑的救命之恩?自然会,朱五爷义薄云天又怎么会忘恩负义呢?可与义之上,还有一个忠字,朱五爷将之看的比其他的所有都要重要,为了君上,他又怎么会放过周不疑一马呢?可他现在已经人去贼空,经脉被火劲灼伤。又哪里来的底气和周不疑交手?正在朱五由于要不要用上那招断脉聚气大法粉碎经脉积聚内气的时候。林远图终于赶到了。

    “误会误会,两位住手。”看着自己的中庭被两人毁成了这幅样子,林远图心中暗自惊叹,地上的砂石已经变作了琉璃一样的材质,这份功力,不愧是太祖皇帝倚之为最后手段的朱五爷,果然厉害!不过林远图再怎么感叹两人厉害也得先劝两人停下来不在动手。“黄三爷这位小友是华山派周掌门的义子,更是华山派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前些时日才从华山上下来,是要和我们福威镖局合伙做海上的生意。托小友洪福,我福威镖局终于也在陕西、河南、湖广、山西、山东开了分号。周小友,这位黄三爷是我们福威镖局的贵客,他家有一个大镖,需要我们福威镖局运送。”

    周不疑和朱五爷虽然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听到林远图的这番话,心里面却都骂了一声:“老狐狸。”

    对朱五的话,意思是:这小子武功高来头大,五岳剑派势力遍布五大布政司,要是得罪了没你的好儿。就算你不要命了,陛下的安危你也不顾念了?

    对周不疑的话就简单多了:这人你惹不起,而且是我福威镖局的贵宾,你特么的要是得罪了,你麻痹别找我福威镖局帮忙。

    朱五收起了功力,忍住经脉中的灼热剧痛:“林老镖头,老夫要托给福威镖局的这趟镖,价值连城,希望老镖头谨慎行事,若是失了镖车,让这趟镖有了闪失,恐怕福威镖局佩服不赔付起啊。”

    林远图笑道:“福威镖局押镖,从无闪失,尤其是这等大镖,福威镖局定然倾尽全力保护。三爷还请放心。剩下的事情三爷和犬子商议吧。老夫早已金盘洗手退隐江湖,不管镖局中事了,镖局一切由小儿做主。”说着对着周不疑说道:“小友,一切以准备妥当,等将那些货物清点好了,便可以了。”

    周不疑笑道:“那就多谢林老前辈了,周不疑这就先行一步,稍作打点,准备前往小吕宋的事情。等周不疑在小吕宋站稳脚跟,还需要林老前辈多多指点啊。”

    “若需老夫相助,小友只管开口,我林家一定尽力。”林远图说道,手一摆。

    “一定!一定!晚辈告辞!”周不疑带着卓不凡和胡不悲离开了福威镖局。

    华山派三人离开了福威镖局,林远图知道这次他可是把周不疑得罪了个够呛,可他又不敢彻底翻脸,他还敢真的杀了周不疑不成?一个周不疑微不足道,重要的是华山派!三百内门弟子两千外门弟子,还有三十位名震江湖的名宿,这样的威力,莫说区区一个福威镖局,便是少林武当也是轻易动不得的。自己要是真的留下了周不疑…别的不说,目前慑于自己的威名跟朝廷的关系,可自己一旦百年归老,恐怕到时候来推到福威镖局这座墙的,又要多一家华山派了。

    “林老哥,你看这小子要不要留下来?”看着林远图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朱五以为是林远图怕麻烦,说道:“若是林老哥怕惹上麻烦,我…”想着自己恐怕是七八个月不能跟人动手了,朱五连忙改口:“我去找三哥四哥六弟帮忙,那小子的功夫厉害,可跟着他的两个人功夫寻常,绝不是六弟的三招之敌。到时候三人联手,那小子死定了!”

    “你跟周不疑有仇?还是和华山派有怨?”林远图对着朱五说道。

    “没有。我跟这么一个小娃子有什么仇怨,华山派的话,当年老皇爷派我去西安布政使司护着秦王,一次遇上鞑子的刺客,还是周清玄救了我。”朱五很无谓的回答道“可主上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方才那小子好像认出我来了。”

    “认出你来了?”林远图简直不敢相信,他现在都起了追杀周不疑的心思了。华山派再怎么样也是以后的事情,大不了林家退到小琉球去,想来华山派也追杀不到那上面,可朝廷的百万大军可…就算自己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朝廷大军的追杀啊。更何况还有三宝的船队,林远图可知道,他这位老朋友,现在武功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了啊…

    “是啊。”朱五一把把刚才给自己带路的小厮拽了过来,“不信你问他,要不是那小子把我认出来了,需要对我颔首示意么?”朱五一副什么也逃不过我眼睛的样子。

    林远图与林仲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等浑人…不过林仲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方才家父的话三爷没听懂?”

    “不就是说那小子来头不小么?可再怎么样的来头,也比不上主上的安危。”朱五愤懑的说道:“难道你们怕了华山派?”

    林远图彻底没力气了,无力的说道:“这小子二十多年前上的华山,这次是第一次下山,他就不认识你,怎么把你认出来?更何况颔首示意这是基本礼仪!”

    “也就是说俺算是白打了一场?”朱五难以置信的问道。

    林远图父子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样子看着他。

    这时候周不疑一行人刚刚走到大门口,听见一个声音从福威镖局传了出来:“俺真冤!!”,周不疑心中暗骂:你冤枉?我特么才冤枉,莫名其妙跟你打了一架。这都哪儿来的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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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恶斗

    “好大的火劲啊!福威镖局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修炼这等炽烈功夫的高手?”福州是福建布政司治所所在,自然也就是众多势力的聚集之地。而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朝廷的三司了,而最神秘最可怕的,却是一个千户所。他不是寻常的卫所,而是锦衣卫在福建的分支,统领福建所有的百户、总旗、小旗、校尉、力士。更由于他们执行的多是暗中的事物,帮朝廷干一些脏活儿,因为这个缘故锦衣卫中人的个人武力水平几乎能达到后来笑傲中于人豪的程度,不过这也是开国不久,锐气尚存,等过个二三十年,天下大定,锦衣卫也会跟普通的卫所一般被歌舞酒色所迷,腐朽退化了。

    不过现在的锦衣卫,还是在今上麾下,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机关。各地千户也不是那些贪图享乐的勋贵子弟,而是真真的从死亡训练中磨练出来的死士精英!也就是这十四个人,才能震慑住这两京一十三省的建文遗老,心怀异志之徒。刚才福威镖局动静如此之大,也自然把这位掌控大权的千户大人给惊动了。“去查查怎么回事?林老头的剑法当今无人能敌,可这内功绝无这等境界。”

    阴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是的,属下这就去查。”一阵叽哩嘎啦的声音过后,阴暗中的声音回答道:“启禀千户大人,是华山派的周不疑不知何故跟人打了一场,那人名叫黄三,用的疑似太阳神功。”

    “太阳神功?难道林远图还跟蒙古鞑子有牵扯?不可能这里是福建,相距草原万里。也不对,从福建骑兵往浙江,也不过数日之遥,东南震动,陛下的北伐大计也就泡汤了。是了,当年皇爷要册封林远图做莆田伯,林远图极力拒绝,连这等殊荣都能拒绝,定是有大图谋。”千户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看似全无章法,要真有有见识的,定能看出,这是大明两京十三省的草图!而那一道道黑线,正是从福建攻往浙江南直隶的行军路线!

    千户看着自己画的这张草图念叨着:“这不好办啊。要是发函请三司发兵围剿,自从纪逆死后,我锦衣卫威势不如往昔,林家又有陛下钦赐的牌匾,没有皇爷的谕旨恐怕他们不会配合。况且福建上下也都被林远图渗透的差不多了,真要动手,这么大动静他不会没感觉。到时候举事,朝中的那些文官不得说是本千户逼反的林远图?还得上奏皇爷,由皇爷下旨定夺。”打定主意,千户拿出了一张信笺,准备写了发往京师。正在他要落笔的时候,突然想起:“林远图也算得上靖难功臣,其子林伯奋又是军中高官,据闻朝中正准备封其为伯。没有真凭实据,贸然上奏,恐怕皇爷不会相信。不如再打探一下。”可想着林府中的探子不过是寻常的仆人,恐怕也分不清是哪里的功夫。突然,他想到:“周不疑与那人交过手,而且华山派身处北疆,多少也认得一些大漠武学,不如周不疑带来审问,可华山派本来就和朝中要员联系紧密,恐怕周不疑轻易不会就范。喻七”

    从阴暗处传来一声:“属下在。”

    “去把华山派的周不疑带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赶往三沙堡的路上,也有可能在侯官上船准备出海了,你自己去找所里的兄弟问吧。”千户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可喻七却不敢怠慢,应诺之后便从千户所的报房觅得了情报,往侯官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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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刚才那黄三是什么路数?”卓不凡依靠在船舷上,刚才的战斗还让他心有余悸,这等高手,恐怕只有掌门才能敌过吧。

    周不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她练得应该是太阳神功,这功夫是前元宗室高手赤必烈的独家秘传,难道那个黄三是北方蒙元朝廷的?也不对,他的招式一看就是江南武学,那一股子连绵不绝的水乡意味是怎么也掩盖不过的。大漠武功我见过,狂沙万里,乌云蔽日,跟他的功夫全不是一个路数的。我看那人应当跟朝廷关系极大。”

    “朝廷?”胡不悲听到这个大吃一惊“朝廷也有这等能与我五岳剑派掌门相媲美的高手?那为何不攻上黑木崖灭了魔教??”

    “这我有如何晓得?我只知道当年太祖皇帝在位之时,接收了前元的府库,库中就有十好几套上乘武学,想来是那里面的武学?无论如何,这等高手,名不见经传,林远图又如此重视,定然是朝廷的高手,不过今上定都北平,也不会有这等江南路数的好手啊。”周不疑也不是很确定,若真是朝廷的人,也不该是江南的路数啊。

    “难道是建文君的人?”胡不悲说道。“江南水乡,太祖皇帝收集的神功,加上那黄三的年纪,想来应是建文君的手下。有这等高手护卫,难怪当今皇爷找了二十年也没找到他了”

    “噗呲!”卓不凡哧笑了一下,“建文君?胡师兄你可真敢想,别忘了福威镖局有今天,就是林远图在靖难中杀了建文君的大太监曾春,开了南京城的城门,迎接今上入城所致。若真是建文君的手下,林远图该做的不是敬重他为了他得罪大师兄,而是和师哥一起围剿于他。你也不想想且不说建文复起林家会如何,便是现在,一边是辅弼建文身败名裂,满门抄斩,一边是荣华富贵,满门尊荣,你觉得林远图会那么傻?”

    周不疑见两人争吵,连忙制止:“任他是朝廷来的密使也好,建文余孽也罢,都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两千多流民带到吕宋,垦荒设点,建立货站。西洋人手上的金银才是我们要的,至于说这江山,到底是今上的还是建文的,与我华山派何干?需要担忧那么多么?”

    卓不凡和胡不悲一下子也没了话说。是啊,这江山之主任是谁,也都是他朱家的事情,与华山派何干?只要不是日月神教坐了龙庭,也就是了。

    “谁!”周不疑突然一下子取出了紫郢剑,一下子跳下了福船。卓不凡跟胡不悲不明就里,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的兵器击打的声音,又听见一声低沉的呻吟。两人知道,定是有贼子附在福船外壁,被大师兄发现,两人激斗!

    卓不凡和胡不悲连忙伸出头去探看,只看见两人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拿着兵器纠缠在一起。

    两人只见得周不疑一剑挥出,宛如月光拂过,几道剑光从紫郢剑一下子发出,刺向了对手左臂的‘云门’、‘天府’、‘孔最’、‘神门’等四处大穴。还有一剑是挥向了敌人左手牢牢抓紧的绳索。对手也不是弱手,手中绣春刀猛攻周不疑,逼得周不疑回剑护身。避开对手的利刃,周不疑回手就是一招‘不尽红尘’,这一剑快如疾风鬼魅,让对手措手不及,左手一使劲,绳索带着对手荡开,刚好避开了周不疑致命的一剑。然后又是一刀挥了过去,借着绳索荡回来的力道,想把周不疑的佩剑给打落到海中。

    可周不疑是何等人物?难道想不出来法子应对?仗着自己手中宝剑比对手的长上几分,一剑就剌了过去,不等对手用刀格挡,手一扯绳索,一下子就往对手处寻荡了过去。所持长剑剑锋不曾与对手绣春刀刀刃碰到,已然斜向左侧,猛然一剌,对手只感觉到自己无论是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这一剑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唯有以身硬抗,他也不格挡防卫了,那一刀狠狠的劈向周不疑,这一招纯粹是以命换伤,打法凌厉之极。周不疑看着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劈到身上,听风知力,这一道要是劈实,周不疑一条膀子就这么没了。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刀竟然劈空了!就连卓不凡和胡不悲也没有看清周不疑是如何做到的。

    可对手就惨了,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击中,这也就罢了,周不疑的长剑却实打实的刺中了自己,他感受到受创之处游走出来几缕真气,将自己的几处穴位封住了,虽然也有止血之效,却让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绑成一团,丢在甲板上面。

    周不疑上了甲板,就让人将对手捆了个严严实实。看见敌手被捆绑结实,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与朱五交手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治好,又跟这么一个高手交上了手,还是在福船之上,一手抓稳了绳子与人比斗。对手又颇有几分不要命的架势,这让周不疑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功力。真气在经脉中迅速运转,却伤了刚才才稳定下来的经脉。周不疑见敌人被制服,这才放心的运功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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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锦衣校尉

    “大师兄,按照海图,应是快要到林家在小琉球的庄子了。”胡不悲看着手上的海图,对周不疑说到。

    周不疑望着大海一言不发,就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大师兄还在想这个锦衣卫番子的话?”卓不凡见周不疑一句话也不说,知道定然跟被擒下的那个锦衣卫番子有关。

    “是啊!”周不疑揉了揉自己的脸“崔师弟还在收拾他?”

    卓不凡点了点头:“崔师弟在试大师兄的贴加官。那个番子倒是骨头硬得很,都第十张纸了,还撑着。要不是大师兄的读心神术,恐怕我们早就被他骗了。”

    “现在也不好办啊!”周不疑坐到椅子上面,“我以为是那黄三心怀不满,派人行刺,或是林远图的人。谁曾想竟然是锦衣卫的人。杀了也不是,不杀更不是。难办哪。”

    “不如扔到海里?”胡不悲已经完全折服在周不疑的武功智计之下了,尽心尽力的为周不疑谋划,就算卓不凡刚才的冷嘲热讽,也只当是没有听见

    周不疑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躺椅上:“不妥,要是回来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怎么办?抵赖?这船上几十个水手都看见我拿下了一个刺客。”

    “那就先留着,到时候送交官府,说这人冒充锦衣卫,反正他身上的腰牌和绣春刀都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到时候在吕宋找一个隐秘处,藏起来。要是问起来,就说没看见。误会。”卓不凡说道。

    “可那人出来之前带没带腰牌,锦衣卫会没有记录?”胡不悲一下子就找到了卓不凡计划中的破绽“不如在吕宋的时候故意挑起跟当地土人的矛盾,然后战争中,送他去死。到时候就让锦衣卫跟许柴佬去打笔墨官司。”

    “好了,那个番子的事情我会好好琢磨的。你们现在还是准备准备靠岸补给的事情。”周不疑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主意哪里这么好想的?锦衣卫经过两代帝王将近一个甲子的演化,组织严密,法度严谨。外围拿钱的混混儿也罢了,这可是锦衣卫的校尉!正经有编制的,不是零时工。怎么收拾这残局,恐怕还得花一份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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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船队到了台湾西南部,林远图费了大心思弄出来的基地了。或许这是他为林家准备的最后一招后手,整个基地有两万多普通百姓,数千护卫,分成十好几个庄子,由曾左李胡四大管事和林家的一些旁支庶系打理。而周不疑船队停靠的这一片,则是由李连应李总管打理。

    李连应看完了林远图写的信,折好收在袖子里面。“周少侠,我家老太爷既然吩咐了。小的自然也不会违背。”李连应迟疑了一下,周不疑以为李总管是想要婉拒,他也已经做好了借不到足够粮食的准备了。没想到的是,这位李总管….“只是这小琉球一年三熟,现在这里的人手都去田里面插秧子了。恐怕没有这么多闲散人手,帮着搬运粮食上船了。”

    “没事没事,既然贵处困难,那我们就少…”说到这里周不疑突然回过神了,“人手不够?这事李管事不用担忧,我们船队上面有不少的人。”

    “小的担心的就是这个。”李管事说道“小琉球上全是八闽乡农,可少侠带的,尽是些浙江的流民。万一要是和本地的百姓接触起了冲突,恐怕会生出事端。”

    周不疑摇了摇手,笑道:“李管事多虑了,我这船上众人。若是有一人胆敢惹是生非,我定然严惩不贷。造成损失,周某双倍偿还。”周不疑还以为李管事担心的是什么,没想到李管事竟然是担心的这个,周不疑这下可放宽了心。这一路上,虽说折损了些有经验的农夫,可也勉强把框架给搭起来了。到底效果如何还不好说,但是起码目前不会有人敢擅自脱离,不听招呼的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自己敢这么做,下场就跟前面那几个人一样,扔到海里喂鲨鱼…

    周不疑的船队,共有九艘,都是福船。他所乘坐的旗舰,也是物资粮秣存放的船舰,树三桅,主桅高4丈,船长20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是大明朝震慑七海藩属海贼的军国重器一一大福船!要说这大福船,也不是周不疑自己的,这本是朝廷军用的大福船,民间本就不该持有。只是当年为了海上行商,林远图腆着一张老脸去求了永乐天子,才从龙江造船厂定制了二十艘大福船,为了弥补与周不疑之间的嫌隙,狠下心送了周不疑其中的一艘。当然,大福船上本该配有的各类重型武器自然是没有的,林远图的老脸再值钱,也不至于让永乐天子发昏送他二十艘足以在海外开疆立国的军国重器。

    大福船上面,除了五十个华山的外门弟子和周不疑、胡不悲、卓不凡、崔不破、灵霄、韩月儿、楚琪琪七人,就是堆积如山的粮食、稻谷、垦荒工具、一些弓弩还有一些锻造之物了。至于那两千多的浙江流民,不对…现在只有一千九百多人了。这一千九百多人分别被安置在八艘寻常的福船上。由于周不疑的恶趣味,每艘船上的流民都被编成队,队率则是华山外门的几个弟子担任。每天的口粮,都是当天中午送去,固定分量,由队率酌情分配,分配剩余有队率带回旗舰,等待下一次配发。队率夜晚不在所管辖船只上过夜,而是由临时指定的两个巡查在该船巡逻。

    因为都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也不用什么船板,两艘船靠近之后,一跃而过。相互之间联系紧密来往密切,又因为粮食储存在旗舰之上,粮舱大门上的七把大锁也是周不疑等七人分别持有钥匙。最为要紧的是,周不疑的卧榻就放置在粮舱大门处。从福建到小琉球这一路上,也就没有出过大乱子。

    不过也有一些人叫着吃不饱或是抢夺他人食物一类,不过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对率一剑刺死,抛尸海中。其中定有不少冤屈者,不过在海上,周不疑对这群华山外门弟子的威慑力空前的减弱,也就不好严惩,只能是等着到了吕宋后,再行归置了。

    而在台湾靠岸,是周不疑准备切除部分毒瘤的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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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大如城垣的福船停靠在海岸边,无数流民组成了九条长长的队伍,好似传送带一般把一代代的粮食运上了旗舰。

    “都给我抓紧!谁要是敢偷懒,爷们非揍死他不可!”

    “范仁,过来。”卓不凡招呼着。可范仁非但没有动弹,反而问道:“七少爷,有什么事情么?要没事我还得看着这群吃白饭的干活儿。”

    范仁是宝鸡一个村庄里的地主的儿子,他哥范不尚因为资质尚可被剑宗的彭不得看重,收录到内门之中。而他,因为资质驽钝、根骨寻常,本是要被赶出华山的,也是他大哥向彭不得求情,才将他留在华山脚下的华山别院,做了一名外门弟子。平日里看到卓不凡之类的内门弟子招呼,跑的比谁都快,可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敢不理会卓不凡了。

    卓不凡也不羞恼,取出来一本账册。翻了一阵,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过后,念了起来:“范仁,二队队率。贪图田二丫美色,**未遂,以克扣口粮逼迫田二丫就范,谁知田二丫生性刚烈,不愿就范,竟然活活饿昏。若不是恰巧被巡查发现,便是白白饿死。哦,还有逼迫队员签署佃农契约,挑动无赖张四宝起哄作乱,逼迫水手将船只开回福建,要不是胡师兄发现及时。范仁,你现在应该是福建的一个小地主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被说破劣迹的范仁听到自己所作所为竟然被记录的清清楚楚,方寸大乱。

    “不管我怎么知道的。范仁,你违背大师兄的命令,鱼肉队员,好像是死罪啊。”卓不凡看着范仁慌张的样子,有了一种猫戏耍老鼠的感觉。

    “死罪?”范仁突然想起来,在建立队制的时候大师兄的确说过鱼肉队员,是死罪一条,可自己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华山弟子,周不疑应当不会为了几个流民而杀掉自己。哪知道周不疑真的是言出必行,自己这次要没有什么好办法,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范仁好像已经看见,卓不凡割下自己的首级,提在手上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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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介绍:
华山掌门弟子周清玄,在一次例行巡查后,带回来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对华山的未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而这一年,距离华山剑气两宗最后一次玉女峰斗剑,还有三十年。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