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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浮华     秦王赢政txt下载     秦王赢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魏楚自相残杀(一更)

    许多xìng急之人此时已经忍耐不住骂了起来,怒声道:“魏贼可恶,竟然背地里耍此等诡计,君候,某等亦该攻入魏国才是!”

    原来当rì王贲杀入楚国之中,杀了楚国约三万,又烧了原本该送入新郑的粮草,当rì他们穿的是抢来的魏军衣裳,这些魏军衣裳虽说是抢来的,但因伤口处都是在胸口或是其它等要害处,盔甲一套便再也显现不出来,那领兵的年轻将领又见他们自魏地而来,竟然丝毫没有怀疑过,狼狈领兵逃窜之后,回头便向李园等人告了魏国一状!此时正值危难之时,魏、楚二国正该同气连枝的时候,谁料魏人却翻脸不认人,李园等人登时大怒,不甘之下自然是派使者前去责问。

    而这会儿魏增正为最近魏国之中种种流言而焦头烂额,许多原本忠于信陵君的遗部屡屡向魏增发难,更有许多庶民心中生出不满,认为魏增当年杀害贤良,以致信陵君魏无忌死不瞑目,如今才使天降大祸,使魏国大量人死于地动之中!这地动可是几百年难得见到一回,若非是魏增不贤又无容人之量,如何会有这样的大祸发生,以致于当初守边境的将士竟然一夕间便死了个干净?魏增虽然知道连境魏军之死有诡,但他最近也实在腾不出手来去使人察看,如今魏国之中民怨沸腾,更是有许多离秦国近的庶民携家带口的逃往秦国,更令魏增气得要死!..

    若是平时。庶民逃亡的事情时有发生,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不是大批人同时逃走,有那么一两户消失亦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非要在这关键时刻,这些人一旦逃走,便引得人心浮动,而且去哪里不好,偏要去秦国,这岂非是证明秦国才是众人向往之国。而魏国则是不详?这个事情如同重重在魏增脸上括了一记耳光。令他恼羞成怒之下发了榜文,只说若有谁再逃秦者,其亲友旧故一律枭首!如此一来,重刑之下不止没有挡住这股‘移民’热cháo。反倒消失的庶民连rì来只多而不少!

    魏增气得要发狂。再加上各地不断传来有士兵被偷袭或是杀死的消息。更使得魏国之中人心惶惶,许多人就算是信魏增无辜的,可这样的情况下难免也是要骂他无能。魏增有苦说不出,脾气越发火爆,正在这个时刻,满怀怨气的楚使来到了魏国,两方此时都如急锅上的蚂蚁,心情没能平静得下来,谈话自然不可能会满意到哪儿去。若是换了往常,为了两国邦交与盟好,魏增少不得要礼遇楚使几分,纵然楚使有怨,只消安抚几句,多加解释,这误会自然便是消除。

    可在这个时刻,魏增正是气得要发疯时,楚使一来便开指责,他哪里耐烦,当即便翻了脸!楚使一怒之下认为魏国乃小人,行那见不得光之行径,魏王增当面对人笑,背对却捅盟军刀子,如同口含蜜说话当好,而腹中却藏剑之小人,顿时也来了气,毫不客气之下便将魏增骂了个半死!魏增这些rì子已经被人骂得火大,此时见区区一个楚国亦想插手自己国内之事,哪里容得了他,魏增行事不择手段,否则当rì也不可能发生为了掌权而使魏无忌归天的事情发生,他心中此时生出怒气,也顾不得就算两军交战也不该斩杀来使之话,当即眼皮一番便令人将这胆大包天的楚使打了个半死。

    这楚使只当他要杀人灭口,带着重伤,当夜便逃回了楚国之中。李园等人原本是让使者前去责问魏增为何言而无信,谁料他一见人面便即动手,岂非已证明了他心虚!众人气恼之下,李园也顾不得与负刍之间有龌龊,几人一商议,便都定了要攻打魏国的心。楚军一发动,那头正找不到气出的魏增顿时便咬了咬牙,心里想道:“好啊,最近连番事故发生,正愁找不到发泄火气的地方,楚国原来狼子野心,早就想打魏国主意了,说不准那些潜入魏国的人便是楚国派来的间人!”一想到这儿,魏增便红了眼,哪里还记得魏、楚二国之间有盟约在,也召集了大军迎战!

    楚国吃亏就吃亏在兵数之上!虽说楚国地广物博,人口也多,但就因为如此,此次两国联军出征韩国时,楚国派出的人也多,之前助韩安攻南阳时楚兵便已经消耗不少,如今项燕又领了大半出征在外,剩余的人数看着虽然不少,但总是不如强盛之时,再加上楚国一分为三,心不齐则力不足,这趟出兵,魏王增又是含怒之下出手,而且魏国又是占了守城之便,魏国因当年迁都大梁,使得其都占尽水利之便,物产动输都远胜于楚国,此次两国大战,楚国含怒前来,竟然不敌而归!

    李园等人深恐魏增报复,当即领兵狼狈回楚之后,便又令人快马加鞭赶往亲郑,令项燕速度回楚地救援!

    项燕一听到此处,脸sè铁青,他虽然为魏国无耻行径而愤怒,但项燕心里实则对此是有些疑惑的,毕竟魏王增若是有头脑,便断然不会在此时做出如此令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如今魏、楚相连,若是强秦攻来,则唇亡而齿寒,魏增纵然想要扩大领土,也绝不会在此时动手,毕竟楚国一亡,单凭魏增之力,绝对不是秦国对手!更何况魏增能不能攻下楚国暂时不说,就算侥幸魏国能得楚,可到时魏军与楚兵作战早已疲惫,秦人攻来,魏国如何抵挡?

    这些重重疑点,使得项燕心里怀疑那前来攻楚之人到底是不是魏军。只是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便已经激伶伶打了个冷颤,若是当真魏军所为便罢,若非魏兵所为,而今天底下yù离间楚、魏关系的还剩何人,便可以想像得出来!若此事是秦人所为,那么便容易想得通得多,魏增纵然再傻,但也不会做出自毁长城之城,而若非魏增所为,反倒是秦人假扮魏军所为的话,此事便能想像得通。但项燕不敢去想秦兵是如何穿入魏、楚二国而不被发现的,若是秦兵当真有此通天彻地之能,随意便深入了魏国腹地,岂非是令人胆寒?

    不知道为何,项燕本能的便想到了白rì时莫名其妙出现的王贲,那年轻人的眉眼浮现在他心头,此时连那种藐视苍穹的眼神此时还历历在目,此人今rì突然出现,而且若此人当真是王贲,他便应该像传闻之中那般,不该像今rì看到时一脸邋遢之sè,而此人未曾收拾,又突然在今rì出现,便极有可能是自魏国直接赶来!越想,项燕越觉得这个猜测恐怕是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若事实当真是如此,则魏、楚二国都被这小子耍了一通,若因为此人之举而使得原本交好的魏、楚两国生出嫌隙,则是大大不妙,不论对于哪一国,都是极为糟糕的事情。

    项燕一想到此处,登时脸sè便是一白,沉声道:“如今楚国之中伤亡如何,魏兵可有大举入楚?”

    那传话的士兵先是看他沉默一阵,接着又开口询问,只当他心中其实是关心楚国而已,哪里敢有隐瞒,连忙就道:“回君候,如今楚地已有人约近八万人殁,魏兵如今已令人驻于陈地之外,诸位大王焦急之下,才请君候速速归国!”这人神情凝重,显然情景只比他说的坏而不会好到哪儿去,许多楚将一听这话,顿时拍案而起:“将军,魏贼其人甚矣,某这就前去将如今新郑之中的魏贼斩杀个遍甲不留!”说这话时,许多楚将咬牙切齿,个个气得脸sè通红,显然有些按捺不住。

    项燕一见这情景,却是大喝了一声:“且慢!”他一开口,众人虽然不服,但因项燕积威甚深,诸将之中也没有哪个敢反驳者,便是心头焦急如焚,却不得不依言又重新跪坐了下去。项燕知道军心已乱,双方死伤已造成,这个嫌隙便闹得大了些,若要解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冤家宜解却不宜再结,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要抵住秦国,破除了秦国想要灭除诸国的野心,楚、魏二国之间若有闹事,他必定不管,但不该是在此时便起了内讧!项燕一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一沉,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才又转头,目光如电:

    “今rì那王贲,可有查清其之前行踪所在何处?”众人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刻为何还在关心王贲的事情却是对楚地的危机一言不发,许多人心里生出怨怼之心来,但因项燕威望甚高,因此众人心中虽然气愤,但听他问话,仍是回道:“之前在南阳郡中间人并未曾见过此人身影,恐是今rì才来援而已!”他一说完,项燕心头又更笃定了几分,接问道:“晚间时候可有军队进城?”这个城字自然指的不是新郑,众人心中都明白,虽然仍感不解,便却又都回道:“约有两万多人晚间时候确是进了南阳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王贲心计(二更)

    这话一说出口,几乎在刹那间,项燕便已经肯定了那进魏地捣乱与前去楚国杀人劫粮的恐怕便是王贲无疑了!毕竟如果是魏人的话,抢了楚国粮草不可能不带走而一把火焚毁,如此一来,岂非是做无用功?而若是潜入楚国陈地的人是王贲领的秦兵,这一切才能说得通!但如此一想通发,项燕后背却是一下子刷的冒出一层层细细的白毛冷汗来,王贲此人有胆有谋,能入魏多rì不被人发现,最后还潜入楚国,又挑起魏、楚两国之间的争斗,此端yīn险手段,他竟想得出来,而且还被他成功了,此子不可小觑!

    项燕额头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来,原本以为王贲此人不过是有勇,如今看来竟有谋又有胆识,敢孤身入魏而干下这般大事,最后他竟然还成功离间了魏、楚两国的关系,使得楚、魏双方各有损失不说,而今竟然严重到两国之间都已经不顾秦国威胁而开战,此子如此手段,他可当真是小瞧了他!

    “将军,还请速速下令,诛杀魏贼,替楚国父老报仇啊!”许多将领郁闷之下,却见项燕沉默异常,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顿时大急,连忙上前一下子跪了下去进言道。一旦有人开口,屋内的人便接连都跪了下去,请求项燕下令杀此时在新郑之中魏人的话便接二连三的开口,那跪倒在地的士兵没有再说话,不过他悲泣的神sè却又比说了任何话更要令人心中震动。 ..

    项燕挥了挥手,表情有些疲惫:“诸位当真认为。入陈地杀吾楚军的,乃是魏人?”项燕这话令众人吃了一惊,许多人没有回悟过来,顿时便傻愣愣问道:“将军此话乃是何意?末意驽钝,不解,还望将军点拨一二。”

    看着眼前这些人脸上的迷茫与愤怒之sè,项燕心中实在是疲惫不已,王贲如此年少,却已胆大包天谋计过人,想出那样的主意。不止是蒙蔽了自作聪明的李园等人。就连魏增堂堂魏王亦是被蒙在鼓内,中人计不得知却偏偏自认聪明!而跟随在自己帐下多年的将士只有勇而少谋,如今落入人陷井,偏偏还要做出令埋计者大快人心的举动。如此驽钝。倒也当真能配得上他们口称之言!若楚国之中只剩了这样一群货sè。不知使计便罢,中了计却不自知,往后楚国危矣!自己如今虽说还未现老态。但毕竟已是四十之数,这些年为楚国南征北战,就算还能为楚国效力,最多不过几十年光景,若是再无杰出将领出现,恐怕楚国当真要陷入后继无人的尴尬之中!自己虽然勉强能替楚国出征,可秦国之中新人倍出,不说此次入魏之王贲实在令他心下震撼,光是那守城之卫腾,便已是一人才,更别提秦国如今还拥有的李牧、王翦等人,据说王翦与自己年岁相当,能生出王贲这般的儿子,又得秦王政看重,足以证明王翦并非无能之人,虎父而无犬子,王翦亦是一威胁,还有杀名满天下的蒙骜一族!

    突然之间,项燕觉得眼前有种前途无亮之感,满心疲惫此时忍都忍不住,刚刚平复了疼痛的胸口此时又翻涌了起来,喘息了几声,喉间涌出一串血泡,便是努力吞咽,嘴角边亦是现出一缕殷红来。

    “将军!”众人一见这情景,顿时大急,也顾不得刚刚还对项燕心生不满,此时便都围了上来,许多人眼中带着沉痛之意,项燕虽然吐血,便却背脊挺得笔直,脸sè苍白,但眼神却是锐利逼人,他目光所及之处,众将士不由自主的便低下头来,也不敢与他对视,项燕心头生出失落之sè,只觉得压在自己肩膀处的大山更感沉重了一些,叹了口气,接过将士们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压下了胸口的闷痛,缓和了一下,喘息了几声这才低笑道:“呵呵,不料楚国之中如今竟已沦落到此地步,连区区一局亦看不清,又何谈能看清天下大势?”

    不知道是不是胸闷气短,他说话时声音急促,喉间似带了痰,声音沙哑,整个人少了几分平rì的杀意,多了几分痛惜之态。众人被他这样一说,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何事,但都觉得心中羞愧,无言以对,纷纷在他目光之下移开了面来,连声音都不敢发出。这般胆sè,虽然恭敬,但少了几分王贲那种少年似敢冲敢拼的锐气,若失了这样的气势,要想与秦兵相斗,又谈何容易?项燕心头更觉气苦,这样一动气,不免胸间便又开始翻腾了起来,连忙强忍了住,闭了眼睛深呼了口气,平息了一阵心头的种种情绪,半晌之后才又重新睁开眼睛:“楚国受袭,丢失粮草,恐怕魏国之中亦是不太平罢?”

    项燕这话虽然说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众人只当他问起魏国情况为的是想要攻入魏国之中,顿时便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喜sè来,项燕看在眼中,心头更冷,那士兵却是点了点头。楚地离魏极近,两国几乎可以说是比邻而居,魏国的情景瞒不了楚国,如今魏国之中动乱厉害,若是趁此时攻入魏中,保管魏王再无还手之力!

    “君候明察秋毫,此事确实如此,魏王如今名声蒙污,地动一事便是老天有眼,贼人得而诛之!”说话间,带着一丝痛快之sè,屋中诸将领甚至不由自主的点头表示认同。

    事实上此次地动源自于邯郸各处,魏地不过是受些牵连而已,光是这样他想要污蔑嬴政名声尚且难之又难,昔rì赵地旧人像是也未曾受到影响一般,秦国平安安稳,偏偏地动并不严重的魏国反倒是遭受了这样的流言,若说其中没鬼,谁肯信?项燕不由自主的苦笑,见属下们这会儿还如同被蒙了双耳,顿时忍耐不住,叹息了一声:“如今魏国亦不太平,又何来兵力攻打楚国?”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愣了一下,接着脸sè便大变:“将军此言乃是何意?”

    “何意?”项燕反问了一句,接着又捂着胸口苦笑了一声,像是这一笑引动了胸口间的不适般,他连着咳了几下,嘴角边又现了殷红,这才接着道:“魏军自顾不暇,又何有空闲攻打楚国?此理如此简易,诸位难道竟然还不知?恐怕是中了旁人计而已!”项燕说这话时像是轻描淡写一般,可他话中含的惊怒之意众人都听了出来,诸将吃惊之下抬起头来,却见项燕捂着胸口面sè冷然,眼中狰狞杀意即现,都不由吃了一惊,总算有人不是太蠢,登时便反应了过来,面sè大变道:

    “将军此话,莫非是指王贲?”见好歹还有人脑子转得快,不算是没救,项燕心头也感到有些欣慰,便点了点头,面sè缓和了一些,不过语气却是yīn冷道:“王贲今rì莫名出现,傍晚时又有两万多秦人回城,是以,某便断定此人并非自咸阳而来,反倒是自魏入南阳才有可能!”他说完,见好些人脸上露出不解甚至不敢置信之sè,皱了眉头又解释得细一些:“魏国如今尚不太平,某猜测,其中恐与此人入魏有关,而魏军离楚原本极近,若是与楚军相逢,魏王增又另怀歹意,不可能见粮草而放过不取,反倒以火焚之,唯有王贲,此人领兵入魏,扮作魏军,以挑起楚国与魏之间的盟约,以便双方自相残杀,使秦有机可趁,而粮草离南阳郡距离不短,再者押送这些物品容易引人注目,不易逃脱,所以此人才取火焚毁,不使吾等发兵又能再抢回来!”

    这话一说出口,果然便令一些心里气愤的楚人又有些犹豫怀疑了起来,项燕说得笃定,再加上王贲等人今rì出现得也确实是离奇,若当真如项燕所说,王贲yù以此事挑起魏、楚两国之间的战争,再使秦国得利也并非不可能,甚至这个可能xìng还极大,原本还有叫嚣着想要杀魏人以泄愤的将领顿时间被吓出一身冷汗来,有人本能的反驳道:“这不可能!”想了想,却又觉得项燕提出的这个建议极有可能,魏国攻打楚国,但若是突袭便罢,可若是真正像后来一般明刀明枪对上,自己的部队一旦回去,魏国不一定讨得到好,而这样的情况下,魏王增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众人一旦冷静下来,便都认为项燕这话说得极有道理。

    “有何不可能,王贲此人有勇有谋,况且少年人原就胆大包天,若某没料错,恐怕南阳郡中人数该不足十万,秦王政分送到南阳来之人,恐怕王贲便与卫腾兵分两路,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混入魏国之中而不被人发觉的。”项燕叹息了一声,神情中带着失落之sè,若是楚国之中有王贲这等人才,楚国何愁不兴?只要再给楚国几年成长时期,纵然是强秦又如何,有了歧山等人支持,又有优秀将领,便是与秦国亦并非完全没有一博之力,可惜如今的情形却是秦国人才辈出,而楚国之中却无可用之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宫见王(三更)

    “吾等曾听闻,半月前魏国翟阳山脉曾遭受大火,据称此火乃是地动引发所致,魏边境之人在那场大火之中被付之一炬。”那士兵突然之间脸sè惨白,突然间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项燕愣了一下,再看这年轻士兵时,心下不由就满意了起来,此人反应如此之快,若是好好栽培一番,往后说不定也能成才,他一想到这儿,却也并未开口就提此事,反倒是追问道:“魏国大火?士兵毁于一旦?”他每说一句,心头便越发明白了一分,对于王贲身为秦人,可惜最后却反利用地动不止是没对秦国产生什么坏的影响,反倒用此将了地动之感并不严重的魏国一军。魏国人死了如此之多,恐怕不止是魏增头疼,更重要的,应该是地动之火,以及死了大量士兵带来的流言影响吧!

    看来他确实是小看了王贲!项燕叹息了一声,心下不免更添了几分可惜,又多了几丝jǐng惕,王载此时年少便有此才,往后一旦成长,岂非成就远在自己之上?他并非是嫉妒贤能之人,若是王贲生于楚国,项燕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保王贲平安,可此人却是生于秦国之间,如此人才,偏生要与自己为敌,这样的人越是优秀,项燕便越是留他不得!一想到此处,项燕连忙就道:“着人立即寻找黄先生,王贲小儿年纪虽小其xìng却如姜老而弥辣,他既不能为楚所用,亦绝不能成楚国之敌。必须得除掉此人,某才可安枕无忧!”众人听他这样说,也都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与忌惮,便都一面骂着王贲此人jiān诈狡猾,一边却都应下了,项燕又看了那前来传话的士兵一眼,心中发沉:. .

    “如今楚国之中情形如何了?”他这样一说来,许多原本还在气恨王贲此人智多近妖的将士突然之间都愣了一下,接着才回过神来,连忙都将目光放到了那士兵身上。这士兵见项燕又问自己。连忙忍了心头的,一连声回道:“如今诸位大王俱都深感不安,魏军已抵楚边境,若是君候不归。恐有大事发生。届时怕是悔之晚矣!”这个道理项燕如何不知。只是此时眼见南阳郡即将拿下而未得手,又损失了如此多,他哪里又舍得。

    项燕心中暗恨。又恨王贲狡诈,竟然想出以挑拨魏、楚二国关系的法子来使他们自相残杀不说,而又从另一方面解了南阳之危,如今自己纵然是赶回楚国阻止这场大战恐怕都嫌时间不够,又哪里还有时间去打南阳?恐怕此时就算南阳郡开着城门迎他前去,项燕也没那个时间与功夫安顿军士们了!一想到此处,项燕越发觉得不甘心,但他敢并非不知道取舍之人,区区一个南阳郡不能与楚国相比,如今楚国中除去已战死及受伤的士兵,战斗力只剩了一两成,完全不是魏军对手,若他不回,就算是占领了南阳,可却失去了楚地,到时悔之晚矣,项燕不是一个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人,因此这会儿虽然还感到不甘,但也无奈之中也只能下令道:

    “大军即时便出发回国,项沐前往军营之中,先行遣散魏军,使其归国,新郑之中留下五万人镇守便是,其余原韩人编成的士兵队,打散之后混入军中,随某归国!”一听这话,虽然知道魏、楚两国交战乃是王贲yīn谋的众人依旧是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楚国乃是众人故里,许多人的父老妻儿便都在楚地,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回去就算是知道与魏军是误会,好多人心中也会愤怒记恨与担忧,这会儿见项燕已经决定回去了,好些人便松了一口气,那被点名的项沐连忙应了一声,随即才退了出去。

    那头王贲等人晚间时候正准备着庆功宴,王贲之前已经将自己入魏以来的事情与卫腾说了个大概,引得卫腾与守城的诸人个个都羡慕不已,卫腾表面不显,其实内心悔得肠子都青了,其实听王贲说得痛快淋漓,他也很想去的……

    与王贲等人杀得痛快相比,卫腾等人则是憋屈了半月之久,此时一见面,许多人便唧哩呱啦说起话来,张良等人直到夜幕时分才回了南阳,虽说一路兴奋异常,但张良实则是累得紧了,他不过是个文弱学士,这一路走来数他最为吃力,可他却偏偏强忍着,一声苦也不喊,半个月来连真正安心闭下眼睛都不曾,这会儿一到南阳,张良也不参与众人的笑闹,他的jīng神与体力都不能与王贲这样壮得跟牲口似的人比,回来连梳洗都未曾,倒头便睡。

    张良这一路来出着主意杀了不少魏人与楚人,心头的恨意倒是稍减了些,但随之而起的是他做为狗头军师的荣耀与兴趣,他这会儿算是尝到了在背后出主意的好处,只负责想点子,而出力打架的活儿全交给旁人,既能得到成就感,又不用出去打打杀杀,实在是很适合他干的啊!魏辙教他的东西在这一路中得到了印证,此时张良算是真正对兵书生出了狂热的兴趣,并不只是为了往后能随兵在外征战替父与为韩国报仇而已,还有那种见自己主意实施时的成就感与兴奋感,实在轻易的就令人沉迷于这样的感觉中了。

    王贲等人闹了半宿,才各自巡逻的巡逻,休息的休息去了,卫腾与王贲都已经推断出恐怕这会儿楚国之内应该已乱了,项燕恐怕不rì便要归国,跟这老头子纠缠了这样久的时间,说实话,得知王贲干了好事使得人家火烧屁股般要赶回去替他收拾善后时,卫腾心里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种幸灾乐祸之感,项燕那老头子实在难缠,为人又谨慎,而且为人既有毅力又有耐心,与这样的人作战,不止是人累。而且心也更累,就怕一个不察便使得南阳郡当真落入他手中,幸亏此趟出来幸不辱命,没有辜负了大王期盼,项燕这老头子终于要走了!

    卫腾只差没有欢欣鼓舞,果然众人在第二rì时,便听说项燕大军已连夜离开新郑的消息,与此同时,秦国之中,花费了大半月的时间。因地动而带来的恐慌与各种影响。才真正被嬴政转危为安,化为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渐渐安抚了下来。

    咸阳城中,王贲等人归来之后新呈上来的竹简已摆在嬴政的案桌之上。这大半个月来。不止是魏辙等人忙着。连带着他平rì也要拿些主意安抚民众,以及利用前世时所知道的一些地动之后能做的事情来一边安庶民们的心,一边又使咸阳城中搜罗到的药草等物。源源不绝的送往邯郸城中。咸阳城周围亦有不少民众受伤,不过因为防范得及时,早在之前嬴政就得到了消息,因此房屋等都是加固的,一些倒塌的只是在少数,待到八月时,南阳郡已完全平安,项燕等人早已回了楚国,嬴政便下令召王贲回来,而xìng情沉稳的卫腾则是斩代南阳郡守之职,留在了南阳城中。

    如今南阳郡损毁严重,尤其是北面靠近新郑的城墙,几乎毁了个干净,就连城楼之上也都倾斜了大半,几乎无法立足于其上,就连一人踏上那阶梯,便都像是能感受到那城楼在摇晃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南阳郡重建便是在情理之中,而卫腾xìng情谨慎,南阳郡中又未安排郡守,由他来照应着这事儿,嬴政心中也放心。拜这场地动所赐,建房屋的石料与简易水泥早就是已经准备好的,因为秦国得到消息的时间算早,这些石料几乎未曾派上用场,如今倒正好用来修建南阳郡。

    而南阳郡这一次虽然毁得最严重的只是北面,不过只是一些石块砸了几rì便将这城墙砸成这般模样,卫腾在对于自己被留在南阳郡哭丧了脸一段时间后,见到送来的石材时,依旧重新打起了jīng神来,他是曾见过驿站的结实之处,反正石材足够,他也干脆胆子大了一回,令人将城墙拆掉之后,再全部重建!

    另一厢王贲则是领了五万人回咸阳,一路深恐与自己老子会合,因此路途使了吃nǎi的劲儿,一刻也不敢歇息,回到咸阳时,竟然还未花费两rì时间,这不得不算是一个神速了!秦兵们幸亏身体素质远胜旁人,跟着王贲入魏的那些rì子,众人一rì行军就是几百里也是有的,如今虽然累,倒也忍得了,唯有王贲跟张良二人,两人入魏时倒是胆大包天,一旦回了咸阳,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嬴政那张冰冷的脸与幽黑的眼神,顿时难兄难弟相互对望了一眼,哭丧着脸激伶伶的便打了个冷颤。

    张良还好,他家中父母是早已经没了,就得他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挨嬴政训之外,便没有哪个会再对他责骂不休。而王贲除了要面对嬴政之外,还有王翦的男子单打,任他从小被王翦打得皮实了,可这会儿一想到自己闯出来的事儿,王贲心中知道只怕自己父亲是要气疯,一想到自己即将看到王翦的眼神,顿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亦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冷颤。只是该来的躲不过,王贲深知自己若是主动投罪说不定嬴政还会格外开恩,自己反正是逃不了的,要是多拖片刻,说不定嬴政便更气上几分。两人在咸阳城外一时间都愁得不敢进城,做事儿时胆子大,这会儿倒知道犯怵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下子难矣。”王贲叹息了一声,望了城门一眼,他话一说出口,张良便心有戚戚焉跟着点了点头,只是再难,终归要回去,二人又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才硬着头皮提了脚步朝城门内迈去,士兵们是早已报过要回城的,只是王贲等人回来的快,这会儿城内还未有人得到通知,因此暂时不能入内,只在城外暂时扎营歇息下来,王贲与张良两人也不敢耽搁,狠了狠心,咬了牙之后一人牵了一匹马便跃了上去,也不敢回屋去洗漱,直接进了城之后便朝王宫行去。

    而此时的章台宫中,嬴政便已经得到了王贲与张良二人求见的讯息,他虽然早已得知王贲平安归来的消息,但因一直没有亲眼见到人,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此时听到王贲等人回来,连忙就道:“宣!”站立在殿门前的侍人行了一礼,迈着小步倒退了出去。约摸两刻钟功夫,外头突然便响起了疾驰的脚步声以及走动间盔甲磨蹭的响声,嬴政跪坐于榻几之上,没有抬头往殿门外看去,而听到脚步声进来时,嘴角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来,那头王贲连忙便俯身拜了下去:“末将王贲,见过大王。”

    “张良见过大王!”

    两人同时出声,嬴政这才抬起头来,半个月不见,王贲身上彪悍之气越发浓郁,显然这小子此趟出去没少见血。嬴政微笑,中却是一片幽冷之sè,抬了抬手腕:“两位爱卿何必多礼,还不快快请起!”声音是如既往的冷清,但不知为何,听到爱卿两字,王贲与张良二人后背刷的一下布满了冷汗。这两小的出去一趟胆子见风似的长,天不怕地不怕,连入魏这样要命的事都敢干,可此时被嬴政这样温和的唤了一句起,两人心里不知为何都生出惶恐来,王贲虽然胆大包天,但并非真就是缺心眼儿,一听嬴政这话,虽然他声音里像是带了笑意,但王贲敏锐到近乎野兽似的直觉却令他很快回悟过来,嬴政恐怕是生了气!

    如此一来王贲哪里就敢真的起身,连忙就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请罪道:“末将有罪,如今自请入宫,求大王责罚。”王贲心中知道嬴政此次是有些动了怒,但他也明白,嬴政既然如今还肯见他,便是心中有气也不会气到当真便厌弃了他的地步,因此说这话时心里倒还清醒,表情也还算镇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项羽出生之怀疑

    “二位爱卿何罪之有?此番立下大功,政亦不知该做何赏赐,哪里又舍得怪罪二位爱卿。”嬴政声音略带些yīn寒,使得王贲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王贲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王翦多次打骂都不能使他心中生出惧意,可如今嬴政这样一笑,却是使得他浑身毛骨悚然,登时便跪下来请罪:“大王恕罪,末将不知天高地厚,冒险入魏,使大王担忧挂念,使将士们随末将冒险,乃是末将之失职,请大王降罚!”

    嬴政并不是真心想要罚王贲,此时见他还知道服软知道惧怕,又聪明绝顶,一下子便猜出了自己发火的缘由,顿时便是有三分火气也去了两分,看着王贲似笑非笑,半晌之后才摇了摇头,淡声道:“起罢,不过此事只得一回,若是下回再如此不知轻重,你领兵之权,政收了!”嬴政轻描淡写一句话,险些令王贲顿时便炸了毛,但眼前的人是谁王贲却清楚得很,也不敢像对王翦一般顶撞,哭丧着脸便应了下来。不过嬴政话中的意思却仍是留了一线,他只说是往后不要再这般不知轻重而已,若以后再有这样自作主张之事,是不是代表只要谋定而后动便行了?王贲心里算计着,面上却是露出苦sè,看得一旁与他鬼混了半月,对他xìng格也颇为了解的张良嘴角直抽。 . .

    虽然说在嬴政这儿轻易就过了关,但当张良看到因他回来而得到消息赶进宫中的魏辙等人时,顿时僵化。魏辙对于这个深得自己心的弟子此次行事极为恼怒。先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张良噼里啪啦又骂又念了一大通,张良开始时见自己回来却有人关心,摆脱了孤苦伶仃的局面尚心中十分感动,谁料魏辙骂了两刻钟之后还在继续时,他顿时便有些撑不住了,狼狈的看了一旁李斯一眼,冲他抛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李斯早就嫉妒张良这小子得魏辙看重多时,这会儿见他被骂,正是心中暗爽之时。恨不能多看一会儿张良这般哭丧着脸的模样。又哪里会去多嘴开口,更何况老魏头子可不是会卖脸面给他的人,到时不骂张良反倒骂自己,那不是引火烧身么?就是见义勇为也没有这样将自己也卷进去见义法的。因此李斯果断的转移了视线。

    张良被骂得险些石化。看得一旁的王贲也十分同情。他是宁愿自己受到像父亲王翦那样的揍一顿,也不愿意受魏辙这般骂半个时辰还不歇气,果然jīng神上的折磨什么的。远比**的痛苦来得要更令人无法忍受。

    座位正中的嬴政对下头的闹剧视而不见,事实上张良此时虽然表现得害怕的模样,但嬴政心中清楚,恐怕张良此时却是最为缺少的就是魏辙这样发自内心对他关心的人,能由魏辙帮忙使得这个未来的谋士对秦国更加忠心,又生出归属感,嬴政哪里会去打断的,自然装作没瞧见一般,反倒是将闻讯进宫来的禹缭召上前来,两君臣商议起这回卫腾与王贲带回来的消息来。

    “此次楚军之中出现一队约有百来人左右的队伍,据卫腾回信儿,恐怕这些人来历并不简单。”项燕只当自己收到的歧山援军只用以敲鼓用,并不会引起旁人jǐng觉,谁料卫腾生xìng谨慎,却是早将此事看在眼中,却默不作声,只当不知,这回项燕一旦退兵,南阳得保之后,他再上书简时,便将此次自己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消息并不是王贲带回咸阳的,而是早先一步由卫腾书写于布帛之上,由禹缭招揽的专训鸟兽方面之人训出的鸿雁送回来。

    这鸿雁传书的法子原先是由嬴政想出,禹缭原本心中没底,谁料测试之后,效果却比禹缭等人想像中的还要更加好一些,鸿雁此物身体原就比一般鸟类壮硕,飞行时耐xìng极好,一旦训养好了,只要中途无意外,几乎便是万无一失,而且因这种畜类体力原就胜于其他鸟畜,别说只是距离咸阳千里之外,便是远在邯郸,亦能在三rì之内便能将消息送达,不过能达到此条件的鸿雁毕竟在少数,禹缭等人至今训养出来的,便最多不过就是跑至上党而已。不过就算是如此,亦是带给了众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

    上党原是在太行山脉要害处,距离咸阳路程亦算不得近了,若是行步,少说亦得三五rì,距离不在至南阳郡之下,可是用鸿雁传信,最多不过半rì消息便能收到,卫腾传回来的消息,便是用的这鸿雁,因此嬴政早在两rì前就已经收到了卫腾的消息,足足比王贲等人早了一rì半的时间,卫腾的信息还是头一个真正意思上鸿雁传回来的消息,结果令人十分欣喜,足以证明了嬴政当初那一招鸿雁传信的想法可靠xìng与确定xìng。

    如今禹缭对嬴政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见他说话,顿时沉吟片刻,才接着开口道:“大王的意思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毕竟影武者传回来的消息是昌平君出现在新郑,身边带的中年人画像送回来时,禹缭看着倒有些像歧山门下的一位晚辈,他这会儿心中有了底数。嬴政抬头看了禹缭一眼,手指在桌案间的竹简上摩挲了两下,弯了弯嘴角道:

    “想来禹公心里亦是有数,政怀疑,恐怕此些人若非墨家中人,便是歧山等孽!”说到歧山时,嬴政声音yīn冷了下来,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不过语气中的杀意却是殿中众人都听得分明,就连大声骂着张良的魏辙都吃了一惊,住了嘴,使得张良对嬴政投来感激的眼神。

    “墨家人?”王贲这回反应最快,也许是与黄于淳为敌多时,对于墨家这两个字王贲一听来便有一种本能的嗜血之意,眼神之中露出几分兴奋之sè来,还未开口,嬴政已经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若是南阳郡之事当真为墨家所为,此次政yù令子恬出征。”一听这话,王贲顿时焉了,挠心似的着急,可是却不敢跟嬴政辩驳,他这会儿是真的肯定惹父亲王翦只是挨打,可是使嬴政生气自己简直比受伤还难受的感觉了,王贲知道这是嬴政还在生气的表现,也不敢出言辩驳,登时就焉了下来。

    而一说到自己怀疑墨家与歧山混入了楚国的原因,嬴政不免就想起了项燕,此趟据卫腾传报,项燕其人老谋深算,若非此次太过急功近利,恐怕他还真不容易占上便宜。而项燕之下另有一力大无穷者,恐怕那股怪力不过是稍比王贲差些,只是却胜了寻常丈夫许多,嬴政倒不是在意那身怀怪力的年轻人,而他在意的,则是历史上著名的西楚霸王项羽,应该就是这项氏家族之人,而且传说项羽有力拨山兮之称,虽说这个说法太过夸张,不过却也表示项羽之巨力,如今想来,也不知项羽有没有出生,若是有,不知道与这回见过的年轻人是何关系。

    嬴政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表面却是对禹缭道:“先着影武者多加注意,歧山等人先留片刻,韩卿下令召天下墨者,若有为政所用者,若投秦而过人者,必以客卿之位相待,而若不识抬举,便是与秦为敌,往后政必不轻饶!”禹缭自然答应了一声,他想了想,突然间站了出来,拂着长须笑道:“大王,老臣倒另有一事回秉大王。”

    看禹缭脸上毫不避讳露出来的喜sè,嬴政手臂一振,平举道:“且说。”

    “rì前老臣曾与大王提过,yù荐鬼谷中人为大王所用,不知大王对此可有印象?”禹缭目光中之中带了温和之sè,嬴政便登时想起了当初禹缭提及地动之事时,曾说过鬼谷门下如今还有不少待业青年可推出来可解决秦国如今人才缺乏的问题,禹缭如今说起,恐怕是此事已经有了眉目。嬴政如今正是求才若渴之时,身边只得禹缭等人,平rì办事的也是他们,实在有种不堪驱使的感觉,更何况如今各方面的人都缺乏,鬼谷之中出来的,再差也要比如今秦国之中一些死守着位置却又迂腐不堪的老旧贵族强上一些,若非是之前没有人可以替换他们,嬴政早就受不了这些老东西占据位置不办事不说,还专拖他后腿了!

    “禹公之意,可是说鬼谷之中有先生yù为政效力?”嬴政xìng情虽冷,但若真是替他一心办事的,他自然也是真心维护,而对于人才,他也是极为看重,此时一说话时,眼角眉梢难免露出几分喜sè来,禹缭拂着长须,点了点头,见魏辙等人都支了耳朵过来,不由笑着道:“臣此次修书一封使人带回鬼谷,今rì之时便已接到恩师回信,如今暂时派小师弟师徒前来助大王一臂之力!”他说到小师弟几字时,表情有些怪异,并不像是一心亲热或是推崇的样子,嬴政看得奇怪,顿时便按捺下心底的欣喜,沉声道:

    “禹公神情如此怪异,此事可是有何不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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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炼长生不老之丹

    禹缭听他这样一说,脸现挣扎之sè,半晌之后,心里对于嬴政的忠心压过了对其口中小师弟的忌讳与维护之sè,摇了摇头便道:“大王目光如炬,臣亦不敢有瞒。小师弟此人乃是恩师三十年前才收养之人,从小xìng情聪慧,不过慧极必损,小师弟自小虽得恩师真传,但与臣等人不同,小师弟歧黄之术最为出众,可惜为人却颇有古怪,大王若用他,只须用他之才便罢,他口中所道之语,皆可视而不听!”禹缭说这话时,一脸便秘的神情,嬴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皱着眉头道:“此话怎解?”

    虽然是不想再暴露小师弟更多行径,但禹缭想了想,依旧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伤脑筋的神sè来。这个表情在王翦脸上若是到了有关他儿子之时,可时常见到,但说实话,要从禹缭脸上看到除了仙风道骨之外的其他神情,还真是不易,此时他不止是露出了头痛的神sè,还颇为有些纠结的样子,倒真令众人有些好奇了,连魏辙也顾不得再教训张良,一心想听听看禹缭口中那位伟大的恩师最后教导出了怎么样一位令禹缭也感头疼无比的小徒弟来。 . .

    “小师弟当年入门之前原是齐地琅琊人,幼时多劫,故xìng情易怒易嗔,可惜其天xìng聪慧,尤其是在歧黄一事多有见解,且深得恩师真传,因此颇为受恩师看重。”禹缭一句话便将其师弟的因果与xìng情占了出来,使在场中人心中多了些思量。魏辙更是由此看得出禹缭若是不论鬼谷子,单从同门之中与嬴政相较,恐怕他选择的,说不定倒是秦国了。魏辙想得也确实不错,禹缭活了这么些年,鬼谷之中除了当年张仪、苏秦等人略为熟悉之外,而其余类似后来的毛遂与如今的这位小师弟等人相较,他更像长辈而非兄长,感情说深,不可能深到哪儿去。而秦国之中嬴政待他一向温和。虽然禹缭也知道嬴政这种温和与恭敬更多的是看在他的学识之上,可是多年来始终如一rì,这份坚持与心力便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这些不得不使他心中触动,能一展胸中所学。使人因学识而看得起自己。那是他的荣耀。禹缭活了这样大半辈子,又有什么事情看不清楚的,嬴政能做到这些。又对他十分信任,他插手之事,从未有多加过问之时,这份恩遇,令他记挂在心,君臣相伴多年,不论是秦国还是嬴政,都使禹缭生出归属感,实在是比那些一年之中亦见不到几回的师弟感情深厚得多。禹缭心中一旦下定决心,自然也不加以隐瞒,直接将心中的担忧开口道:

    “当年这位小师弟之双亲尽皆消失无踪,曾有人言其恐遇仙人而得天大机缘,小师弟便一直耿耿于怀,后入云梦山拜师,得恩师指点,对仙缘一说更是记挂于心,且学歧黄之术,不止在于他对于此道有天份,更多的,则是他yù炼出使人长生不老之丹药,希望可借此而得大道。”禹缭说到这儿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了嬴政看。长生不老对于一个人来说,那简直便是如同天方夜谭似的故事,许多人追求此道直到老却未曾摸到门道,不过也因为长生不老与成仙一说,使得此时炼丹方士便是在这世间也有,若说一般人提起这长生不老之术,恐怕张良等人便要嗤之以鼻,可一旦这事儿乃是禹缭提起,又听说禹缭小师弟乃是师从于鬼谷子门下,便是连魏辙这样已经心态远胜于世俗的人,亦忍不住心中重重抖了一下。

    长生不老自古以来便是人类所追求之事,若能得长生,谁不欢喜?没有人是不怕死的!鬼谷子之所以这样盛名,甚至说起其名声,在此时还远在刚过世不出三百年的孔丘之上,而鬼谷子声名如此之盛,并非全在于他当年曾教出了孙膑、庞涓与苏秦等这样几乎在世间名声赫赫的大师,而是在于鬼谷子存活于世几乎整整快两百年时光的奇迹,以及他jīng通的推演等术,种种奇妙,才因为他年长而长寿,才使得鬼谷子王禅名声远播!传闻之中,鬼谷子便是采药修道之人,许多人便是认为此人早已经脱离凡身已成仙,否则当今世人,还没有听说哪个活了两百年以上的,而鬼谷子这名号一脉相传,甚至当年在炎、黄帝时,便已经听说过鬼谷大名,这无疑更是使得鬼谷成为一般世人眼中的神仙福地一般。

    而如今禹缭提起的,便又正是世人垂涎的长生不老一脉,魏辙自认自己认非是那等贪恋凡尘的俗世之人,可此时这听到这些,亦忍不住心生向往,更别提张良与李斯等稍为年轻一些,而心中又定力不够的,更是脸上完全展露出憧憬来。

    与他们不同的,则是嬴政。他此时满眼冰寒,一脸镇定冷静之sè,他知道禹缭专门提起这些,又说了他小师弟xìng格之中的不足之处,禹缭要表达的结果,便必定不是说其小师弟能炼出长生不老丹药这样简单!更何况,嬴政心中极为清楚,他当年乃是自现代而来,便也知道历史上的秦始皇便是迷恋这样的炼丹之术,最后使得自己成为千古笑谈不说,而且还因此吃了那些含了铅的丹药,使得身体每况愈下。

    若是这长生不老的丹药当真有,嬴政倒是多少会生出一些兴趣,找人试上一试。可若是这丹药只是有心人的吹嘘,嬴政又哪里可能会拿自己来做试验,铅有多毒,现代人几乎没有不知晓的。这会儿满殿中人皆是呼吸沉重,就连平rì最为大大咧咧的王贲亦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禹缭眼中露出一丝冷意,目光微不可察的转了一圈,见嬴政满脸冷静之sè时,忍不住嘴角边露出笑意来,伸手抓了抓及胸的花白胡须,微貹颔首,这才真切冲嬴政一拱手:

    “大王定力之强,心志之坚,实乃臣生平之仅见,唯有大王这般天人之姿,才敢称天下之王!”禹缭真心感叹了一句,他一说话,众人才登时回过神来,魏辙脸上发烧,心中不由生出惭愧之感来,却是强忍着不说话,那头禹缭却是接着道:“长生不老之丹药,哪有如此简单,臣那师弟,不过是捕捉水中花,镜中月而矣!恩师与臣长寿之秘,并非靠外物维持,而是全靠已身。”禹缭一说完,许多人就算是明知这个道理,亦是忍不住心头失望,不过难得听到长生之秘,张良王贲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深怕少听漏了一个字,李斯与韩非等人更是连目光也不眨一下,只双眼泛光望着禹缭看。

    “世人只知走捷径而不知自身多努力的道理。臣当年幸得恩师教导,授与武功,此术并非在于逞凶斗狠,而是强身健体,心境平而不心魔生,如此少喜而少悲,心中空明,且自身十数年如一rì的修习,方能保持长寿。”世上的事情便是这样一个道理,得到了什么,总要失去什么,传说中的神仙大能等几乎都是面相清冷,并非他们天生如此,而是若要想得长生,便忌情绪大起大伏,也是逼于无奈,而且这也只是保持长寿,并非就是永远的长寿,最多是比一般的人远远多得了些xìng命而已,并不是就证明当真一练了武功就永远不老不死。

    禹缭话一说完,就算众人明知世上断然无平白无故的好事,可一听到此,依旧忍不住失望,而与他们不同的,则是嬴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没有哪个人不喜欢长生之术,而若修习内功真力而使得生命远胜于区区几十年长短的话,那他还真会多放些心思在其上,自当年无意之中杀了那个名为邛婿的人,抢得那柄铁剑而得到内功心法开始,一直到如今十几年快二十年过去,他一直便没有断了武功与真力上的修为,毕竟靠别人不容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嬴政心中清楚得很,更何况他也从来不会完全的将自己的xìng命交托到别人手上,那样的情况对于如今乱世的情景来说,对自己实在太过儿戏,如今听到自己原本就努力修习的功夫,还有那样大的功效,他心中的欣喜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过嬴政xìng情一向内敛,这会儿纵然欢喜,面上却是看不出端倪来,反倒示意禹缭接着往下讲。禹缭点了点头,将长生之事只讲到这儿便作罢,毕竟他想要提的,只是想让嬴政对于自己小师弟多加提防一些,而并非是就长生之事而多加细说,若是往后有闲暇之时,讨论一番倒是无不可,但此时主次之分禹缭却清楚得很,因此顿了一下,接着笑道:

    “臣那小师弟,便是jīng于炼丹之术。”这话一说出口,许多人不由自主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方士两个字,自当年周朝开始,方士便渐渐开始展露头角,当年辅佐四代周王的姜尚便是其中之楚翘,虽说称姜尚为方士未免有过于贬低这位被后人称之为百家宗师的人物,不过嬴政此时心里除了想起这位姜尚之外,却再也无旁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鬼谷中来人

    姜尚者,原是商朝末年时生,乃是东海上人,如今东海那片地,便是东夷在居住,因此亦有称姜尚出身自东夷一说,祖上原也显赫,曾是舜时四岳之一。四岳便是指当年东西南北的泰山、华山、衡山与恒山四岳,当初舜时分别由四部落挑出首领,拜四岳而成,后以四岳称最开始时的诸部落,或是首领之称,而姜尚便是出自这其中一脉之一,姜便是其族姓,可因当年先祖伯夷曾助禹帝治水有功,而被封在吕地,因此姜尚亦有吕尚之称。

    据说姜尚年轻时曾求仙,拜三清之一元始天尊为师,后学艺不成难以成仙,但下山在朝歌以摆摊算命过活,这些事情并非是后世封神演义著书而成之后才有的桥段,而是在此时便已经有流传,后世封神演义只是摘取了这些民间传说著书立说而已,就此时嬴政所知姜尚拜师之事,便已经不知听过多少个版本。这姜尚在七十之后才受周王重用,最后才真正开始发达,有关他的事情,便是诸多人口口相传,而最为令人注目的,则是此人被儒、道、法、兵家皆认其为本家人物,称其为百家宗师,而姜尚临死时一百三十九岁的高寿,亦是给他一生蒙上了无数传奇sè彩,使得许多人对他得仙缘而深信不疑。 . .

    至于嬴政为何一想到方士,便首先想到姜尚,那也是有缘由。方士并非只着重于炼丹一道,另有民间各种行气吐纳、祠灶炼金、召神劾鬼与服食仙药等都算在这其中之内。只要是与仙家思想有关的,一旦沾到一些类似神鬼之道的,便可统称为方士之中。而当年秦始皇座下炼丹的徐福便也因为号称炼制长生不老之药,也归于此类之中,当然,古有称姜尚拜入三清之一元始天尊之下,又在朝歌摆摊算命,难免便沾染到这些,而此时方士之中亦有称姜尚为祖师者,嬴政这想法也并未有什么出入。只是一想到方士。不知道为何嬴政便想到了徐福来,再联想到之前禹缭所说的话,嬴政顿时眉心一拧,突然之间冷声道:“禹公师弟。姓甚名谁。莫非是徐福?”

    他这念头只是突然之间灵光闪动而已。但是历史上并未有听说过秦始皇时期,那拐卖儿童的大骗子徐福竟然是鬼谷子门下高足,因此嬴政虽然认为禹缭提出的这小师弟。实在应该不可能会跟历史上那徐福有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为何,禹缭提出的这些特xìng,实在是跟后世人众人所知的历史名人徐福极为相似!历史上的徐福就因为炼仙丹一事骗了秦皇始,最后还因此为了寻仙药而从嬴政手中骗了童男童女数千人以及工匠艺人武士等若干,又带了粮草种子等物,最后逃奔至海外东赢,教会了当地人种田捕鱼,最后深得九州岛人尊敬,这才使得后来的平原广泽,也就是rì本渐渐兴盛起来。

    嬴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冷静异常,最近因地动一事忙碌,若不是今rì禹缭提起长生不老以及鬼谷之事,他恐怕一时间还想不起徐福之事,也不知道历史上徐福来到嬴政身边究竟是何时,但嬴政可以肯定绝不是这个时候,毕竟若是在嬴政未登位前徐福便来,最后嬴政就算是一心追求长生发疯了,也不可能在自己位置还未稳,天下未大统的时候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既然嬴政先前已经察觉到历史的微妙处,那么既然李斯等人都已经来了秦国,除了韩非未死等改变之外,想来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既然如此,那徐福依旧会来。

    而嬴政心中想着什么,禹缭不得而知,不过他在一听到徐福之名时,顿时便吓了一跳,眼中露出惊骇之sè来,盯着嬴政道:“大王实乃天人,如何得知臣小师弟之名?”禹缭这会儿面上露出来的惊骇之sè不是假装,而是真正心中生出惊惧之心来,嬴政手下影武者大多都是自己统率,而嬴政信任自己,对影武者之事从不过问,禹缭心中清楚得很,他并未派影武者潜入云梦山中,也未有过打探鬼谷的行为,更何况禹缭心中清楚,以鬼谷子王禅之能,就算有人想混入其中都不得法门,而今嬴政在对鬼谷事务皆不知的情况下,竟然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小师弟的名字,这哪里能够不令禹缭惊惧的。

    禹缭吃惊之下承认的话,令魏辙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自然看得出禹缭脸上的惶然与骇怕之sè,根本不是伪装,再加上嬴政一口叫出了徐福之名,也实在是令众人心中敬畏,只当他是未卜而先知,不过就算是未卜先知,连人家名字都能准确的唤出来,这确实是不多见了,恐怕先古占卜大能,也不过如此而已!

    众人皆吃惊不已,看嬴政的神sè都是又惊又惧还夹杂了一丝敬畏,嬴政面sè冷然,其实心里不由也掀起波涛,没想到骗子徐福竟然当真是出自鬼谷门下,而且还是鬼谷子关门弟子,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人有些不敢置信,而且历史走向确实微妙,虽然因为自己之故而应该是将徐福出现的时机提前了,但该来的人却始终会来,想来自己避也是避不过的!但他因前世之故,知道徐福打算与结果之后,自然不会再上一次历史上秦始皇的大当,徐福若是安份守已一些,不像历史上那样便罢了,若是当真怀着其他心思,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不错,若是必要时,说不定还能将计就此,使其再入东嬴,当然不会像历史上那般帮助后来的rì本国强盛,而说不定能动些手脚!

    一想到这儿,嬴政眼中露出冷笑来,一边就道:“政曾夜梦得知此人,jīng通炼丹之术,号称能采仙人之药以延年益寿,政倒是想要瞧瞧,鬼谷门下高才,该是何等风采!”一句话说得冰冷入骨,像是蕴含了杀意,可禹缭听来却只觉得一张老脸羞红,恨不能拿袖子捂上才好。他不明就里,嬴政一说从梦里得知徐福此人,有了前科,禹缭几乎未曾怀疑便信了,再加上嬴政话语中所含的讥讽之意与杀气,他感受得清楚,更是替鬼谷子蒙羞。

    徐福此人xìng情略有狭隘,行事实在不若丈夫光明磊落,反倒因幼年xìng情已固,而有些小心眼儿,一心只想追寻长生,整rì便说一些神神叨叨之事,总说采集仙药以炼仙丹,事实上他所炼之丹药只要是鬼谷中人,便没有一个肯吃的,他自己也知道好歹,几乎极少入口,便拿去分发与周围民众,庶民们不明就里,只当他乃是山中所出的仙士,见他赐药,个个欢喜不尽,又听说长吃此药可得长生,便都做了他试药之人,幸亏徐福乃是鬼谷子亲自调教,他所采集的药材几乎都是固本培元的,还没有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他炼制的丹药纵然无益,不过吃上几粒亦是无害,因此鬼谷中人对此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不论如何,鬼谷子胸中包罗万象,尤其是纵横捭阖之术,张仪与苏秦等人几乎都是这方面的高材生,一个个不论胸中所学如何,到底得到了鬼谷子几分真传,也不论这些人结局如何,但无人例外的,这些鬼谷门下出来的人,几乎个个都是能言善道,一张嘴唇能说得天花乱坠,若是天上鸿雁有灵,恐怕得到鬼谷子这方面真传之人是连鸿雁亦能哄得下来,当年的张仪便曾有过这样一个典故。

    张仪此人在秦诸多丰功伟绩,而他原是魏国之人,当年在鬼谷学成之后却并未留在魏国效力,反倒是奔往当时的强国楚,投在楚令尹昭阳之下。这楚国令尹便相当于他国丞相一职,这昭阳原是楚昭王之后,本身权势惊人,除去令尹一职之外,还兼任上柱国一职,这个职位相当于大司马,统领武将兵马的最高官职,此人以一人之力而兼两最高职位,自然门下食客无数,张仪当年便是拜在此人门下为食客。

    因昭阳率兵大败魏军,当年的楚威王大喜,便把当时的国宝和氏壁赏赐于他,昭阳欢喜之时,领门下食客出,酒足饭饱之后,便将此玉取出使众食客观赏,可惜最后和氏壁竟不翼而飞!众食客一致认为当时的张仪家境贫困,都认为是他贪图财富将和氏壁偷走,张仪自然不认,昭阳大怒之下严刑逼供,打着张仪险些命去了半条,最后昭阳未取张仪xìng命,只让人将其抬回家中,张仪回家之后只问其妻:“视吾舌尚在不?”

    其妻道:“舌在也!”张仪当时便知道,只要他舌头还在,能说话,他便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果然,后来张仪屈辱入秦,因为秦国招揽人才,并不像其它国家一般任人唯亲,可以说当时的秦国便是外来打工者的福地,一般像张仪这种没根基没血统又无钱财的三无人员秦国对他来说,便像是天堂。(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徐福

    张仪一到秦,替秦立下诸多大功,在秦国当时强盛一边说服当时的秦惠文王嬴驷,完全没有爱国情怀的使计让魏国归还当初应允秦国的河西等地,最后逼得当时的大良造公孙衍离国出走,又以一张嘴打破了国**纵抗秦的局面,使得魏国投奔秦国做了友盟,又骗得楚国大片土地,使楚与当时的齐国分裂,秦齐联兵对楚,最后三方交战于丹阳,大败楚军,掳屈丐、逢候丑等因立战功而有爵位的七十多个将领,使得楚国人才几乎被抢了个干净,以致造成如今楚国无人可用的局面,又杀八万楚军,夺汉中郡等,这一切的源头,只不过是因为张仪当时的计谋与嘴唇厉害。

    而张仪出自鬼谷子门下,而鬼谷子教出来的徒弟中,极少有口舌不出采的,这徐福既然也是鬼谷子门下,其唇舌伶俐便可见一斑,能哄得当初历史上的秦始皇给他出人出力,最后成全他在九州诸岛的超然地位,还最后使得嬴政没能有法杀得了他,便可见一斑。这一世嬴政既然知道这些,自然不会上徐福当,而徐福若当真如禹缭所说一般,说不定还能借徐福之手,往后给后世人除去一劫难!..

    一想到这儿,嬴政顿时脸上便露出笑意来,轻轻敲了敲桌面,冷声问道:“不知徐福此人何时至咸阳?”

    禹缭看得出嬴政眼中不怀好意之sè,顿时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他不知道徐福何处得罪了嬴政。不过两人未曾谋面,若说徐福以前曾罪于嬴政,倒不如说嬴政梦中不知看到了往后徐福做过什么事情使嬴政对他心生不满之意,禹缭想了想,虽然他跟徐福之间感情并不如何深厚,但推荐徐福为嬴政所用的还是自己,不论徐福如何,至少他还是该给恩师一些脸面才是,因此犹豫了一下,禹缭不由拱了拱手。踌躇道:

    “不知臣小师弟可曾罪于大王?”他这样开门见山的一说。嬴政也不隐瞒,身子慵懒的朝后仰了仰,整个人神态放松,却又好似一头随时蓄势待发的野豹般。看似悠闲。实则危险!嬴政想了想。给了禹缭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温和笑道:“现在还不曾罪于政。”

    现在不曾开恩他,也就是说嬴政可以肯定徐福往后会得罪他了!众人不由后背沁出一身冷汗。禹缭虽然早知道有可能是这个事实,不过这会儿听嬴政说起,也觉得颇有些难以启齿,不由就犹豫道:“愿听大王详解!”

    反正自己借梦一说之事已经不是头一回,若是能靠这些梦境而将自己前世时所知道的一些消息和盘托出,使得众人当自己乃是上天命定之人,从而让魏辙等人加深对秦国的归属感,使他们认为助秦便是顺天而行,嬴政也不介意顺口说出一些事情,因此禹缭一问,他便将自己前世所说之事,借口梦境一说,全部讲了出来!待嬴政说到徐福借口寻仙药以炼丹,最后又使嬴政出人出力为他所用,而逃之夭夭自己称王时,禹缭忍不住额头沁出汗珠来。

    他跟徐福之间未曾天长rì久的相处,不过偶尔见过几回,只是就算是光凭着这几回,他已经能肯定嬴政口中之事绝对是自己那小师弟能做得出来的,不由登时汗颜,旁人不管如何,他自己乃是师承鬼谷子一脉,对于这神鬼一说天道之事却是极其信任。外人恐怕不得而知,但鬼谷之中,便有人传言其师王禅身世乃是村夫庆隆与东海龙女之子,不过是因鬼谷之人大多尊敬王禅,因此这样的事并未四处流传,世间所传大多是分流而出的各种版本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禹缭等人多少会受些影响,对于嬴政口中所称托梦之事,亦是容易接受。

    相较之下,魏辙等人倒是大多极易相信嬴政口中之语,有些疑惑而不敢置信的,反倒是张良与王贲,只是王贲对嬴政一向是忠心与敬畏,而张良则是由衷感激,因此二人虽然心下有些不敢信,不过那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更何况此时在场也未有他们开口的余地,因此便都没有开口,只是都安静听着。

    禹缭听嬴政说完,心中虽然觉得以自己小师弟的xìng情说不定真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此时人都已经被自己弄了过来,他心中也感到有些不安,连忙开口道:

    “既如此,老臣不若修书一封,使小师弟便不要再来。”魏辙一听这话,也跟着点头:“此言大善,大王如今正是龙jīng虎猛之时,又何须丹药辅助,更何况药含七分毒,若是服用得多,总于身体无益,若有妖言惑众者,大王不可尽信!”他其实也怕徐福一来花言巧语哄得嬴政没了志气,只知一天到晚追寻那长生不老之术,而延误了一统天下的大势。当今天下,秦收诸国而取周王室代之称王乃是势不可免,若是因嬴政一旦分了心思,给了楚国等缓和之机,实在是大大的不妙。魏辙如今还想着只待天下一统,自己要辅助嬴政强盛秦国,眼见天下庶民归心,人人生活安居而乐业,他这一生亦算是圆满。

    若是嬴政一旦只想着那长生不老,而使楚国等缓过气来,一旦楚国结束内乱,便是秦国一大劲敌,往后连年诸国分裂的战乱,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庶民们因此还得多受些苦楚!

    “诸位不必担忧,徐福此人若是用得好,说不定乃是秦一大助力!”嬴政见众人俱都开口反对,便不在意的笑了笑,徐福若是安份守已便罢,此人无论如何在制药一事上确实有其独特优势,若是此人心比天高,嬴政自然也有法子治他,更何况明白过来历史不可违逆之势后,嬴政便也想得通:“更何况禹公想来亦是知道,天道不可违,徐福既然命中注定为政所用,他则必然来,与禹公并无关系,政既得上天示jǐng,心中生了防范岂不更好?若是此时徐福不来,往后必定也会出现另一不知如何防范之徐福,反倒是麻烦!”这一点嬴政说得尤其肯定,众人默了一下,禹缭也知道顺天意而行者昌,逆天而行者亡的道理,当下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了,幸亏他心胸宽广,嬴政又早得示敬,说的也有道理,因此也不钻牛角尖,众人也不在说这个话题,不过因扯出徐福而得知仙丹之事只是虚无飘渺的,众人心下也好生失落,叹息了一声,各自郁闷便也不再开口了。

    有了禹缭这阵说话,魏辙也没了教训张良的心思,张良这会儿解脱出来,乖乖站于魏辙身后,不多时外间突然有侍人疾行而入,站在约有几十丈的宫殿外尖着嗓音大声道:“报大王,宫外有消息传出,大将王公此时已回,候在宫外,等待大王召见!”这个声音一响起,王贲顿时脸sè便僵住,众人都没料到王翦竟会回来得如此之快,都知道他恐怕是被王贲之前擅作主张入魏一事气得失了理智,应该是星夜兼程赶回咸阳的。

    嬴政脸上露出笑意,看了王贲一眼,见他先是僵了一下,接着又露出死猪不怕沸水淋之sè,突然间想到王翦头痛的表情,顿时宽大的袖口便是重重一挥:“宣王翦前来!”

    那侍人答应了一声,踮着脚尖倒退了身子出去,看得出来,王翦对于儿子确实担心,原本自宫外的路程进章台宫大殿最少要两刻钟的时间,可是一刻钟刚过不久,王翦的身影便已经随着一阵疾速奔走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宫殿门之外。

    “末将王翦,见过大王!”王翦下跪之前,已经看到了儿子站在宫殿内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一边将自己腰侧的短剑扯下来扔到一旁的侍人一身上,一边拜了下去,等到嬴政唤起时,王翦这才起身,朝宫内大踏步走了进去。一路进来想来王翦未曾歇过气,这会儿满头的大汗,看王贲的目光跟要生吞了他似的,眼刀子在他身上刮过几下,这才将自己入云中郡之后的事情与嬴政简单回报了一下,接着立于一旁,没有再看儿子一眼。

    王贲本能的感觉恐怕这回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忍不住干笑了两声,那头嬴政却是点了点头,满意道:“子翦此趟有功,进爵一级,赏钱两万。”王翦原本已经是九级爵五大夫,如今再进爵一级,便已经是十级左庶长,要知道到了王翦这样的地步,越到后来越是不容易进爵,此次拜地动之赐,王翦一下子又进爵一级,众人不由上前恭贺。若按论功行赏,王贲此次虽然入魏,但挑剥魏、楚之斗,又烧毁楚国粮草,逼得项燕退兵,已经是天大功劳,这样的功迹,就算是进爵两级都不为过,可惜他自作主张,之前又未传信儿回来,深恐嬴政不同意,因此自然是功过相抵,王翦虽然升官又发财,但因为有了一个不省心的儿子,他这会儿也顾不上高兴,若是让他将这爵位与钱财换来一个省心的儿子,恐怕他此时倒贴的心都有了!

    张良等人赶回来也是累了,嬴政也不多说,一面令王翦自个儿安排军队归来,一面又商议了一番徐福的事情之后,便使王翦父子等人各自退下,反倒是将禹缭、魏辙等留了下来,商议歧山与墨家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铁鹰之士

    说实话,黄于淳几次三番与自己做对,嬴政对此人早已经心生杀意,在他看来,黄于淳所谓的为天下大义不过只是一句空口号而已,许多打着为天下公义而做着一些旁人甚至自己无谓牺牲事情从古自今已经多不胜数,就如同一些嬴政前世时所学过历史上的一些忠臣义士,动不动便以自荐之名打着为天下公义的口号,为皇帝进言最后自尽而死,就如之前的一位赵公奉常,以死成全自己清名之名,反倒衬得那被谏的人昏庸无能一般,嬴政如何能让人踩着自己上位,秦国贵族不行,而黄于淳更加不行!

    墨家几次三番与自己作对,还有歧山,嬴政此时心中杀意已经愈见深厚,尤其是此次歧山介入,更令他有些不yù忍耐下去,因此开门见山便与禹缭道:“禹公认为,此时若是灭墨家,该当用何法?”他这话一说出口,禹缭还没来得及回答,魏辙却是心中一沉,虽然知道墨家黄于淳已经让嬴政生出杀意,但他却没料到嬴政会在此时提出这事儿,若是此次歧山或是墨家当真加入了楚国之中与秦作对,嬴政要杀他们也是有理,只是墨家与歧山名声一向好,他也怕嬴政此举招来天下骂名。 ..

    魏辙这些担忧没有说出口,不过嬴政心中也知道,但他另有打算,因此这会儿也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是转头看向禹缭,示意他先拿出个主意来。

    “要杀墨者不难,但灭除墨家却难。可若是要杀歧山,不瞒大王,老臣认为,如今军中实力,尚有些困难。”缭也没打诳语,反倒是直言开口。对于墨家人来说,并非是几个固定的人杀完便了事,墨家之人信奉除强扶弱等jīng神,可以说若是墨翟的话一rì有人相信,墨家一rì便不会灭绝。若用武力。恐怕难以根除这股信仰,除非另用他法!而歧山则是自成一脉,歧山老人刘丹禹缭曾见过一回,武功与风彩俱都在自己之上。门下徒弟之中亦是个个出类拨翠。势力不显。但其实庞大,秦军虽然如今实力尚强,便若是要灭歧山。恐怕为时尚早。

    禹缭这话一说出口,嬴政顿了半晌,突然之间眼睛才微微眯了一下,想到禹缭手下影武者,突然间开口道:“政yù召铁鹰剑士中身手超绝者,另建一组织,诸位认为意下如何?”

    这个念头在嬴政心中已经想了多时,这会儿一提出来,众人便顿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禹缭才点头开口:“臣认为此计可行!”

    嬴政口中的铁鹰剑士,便相当于楚国的百金之士一般,是由专门挑出来的将士之中佼佼者组成!早在秦孝公时期,便已经有了这样一个组织,每个铁鹰剑士几乎都能人扛两钧重物进行行军演练,骑shè拼击无一不jīng,更是能急行军,素质远在普通士兵之上,挑选极其严格,就算是没人达到这标准,宁愿不招人,亦是宁缺匆滥,而这些人一旦通过考验,又经过重重挑选淘汰,则才是由真正的大将授与铁鹰剑士的勋章!

    这些人个个身手远胜寻常士兵,而士兵们一般都以能当铁鹰剑士为荣,不过就正因为铁鹰剑士人数稀少,而且要求又颇为严格,因此与楚国的百金之士一般,秦国的铁鹰剑士人数并不多,几乎一个五百人队伍中能配上两个铁鹰剑士,便已经是莫大荣幸了,如此便更证明了铁鹰剑士人数之少,如今嬴政突然想要用铁鹰剑士训练成一队人马对抗墨家与歧山等人,虽然禹缭认为这个想法没错,但首先要找到这样一队出类拔萃的士兵便已经是极为不易了,更别提还要训练到既能像士兵一般听话守令,又要身手高超与墨侠等人比肩了。

    禹缭心下暗自头痛,那头嬴政却已经看出了他的脸sè,突然间开口提醒道:“政以为,不若广招天下游侠为政所用,武功高者居之,若进军中,交由禹公想法子调教,若是禹公如今手上事务繁琐,不若从鬼谷之中暂时借几人以替禹公教导,禹公认为此计如何?”虽然说是从鬼谷中借人,但嬴政有信心鬼谷中人来了他便有那个本事叫他们来了便舍不得离开,长久的借下来,还不是一样为他所用替他办事。

    不过嬴政心中打的这个主意禹缭知晓,更有甚者禹缭心中亦是如此想法,反正鬼谷之中许多师弟的徒子徒孙们至今还是行业青年,一天到晚在鬼谷之中避世,能早早出来历练一番,对往后这些年轻人心境也有帮助。更何况当初禹缭与嬴政说好在秦国效力之时,便已经说过鬼谷中人若要出世首选地点便在秦国,如今虽然不是他们主动想出来,而是自己令他们出来,但结果亦是差不多,禹缭如今忙得不停歇,能有一些后辈来替自己做事,那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商议一定,那头王翦迫不及待便想要拧着儿子回去,王贲一看自己今rì挨男子单打是逃不脱了,不过他听到嬴政嘴里所说的铁鹰剑士时,却是双目明亮,也顾不得王翦那双要杀人似的目光,想到自己领兵追杀黄于淳已经没了份儿,便想着要加入铁鹰剑士中,往后也好加入杀墨家人的队伍中。这次入魏,使王贲看清普通士兵与黄于淳所领墨侠之人的区别,虽然正规军队看起来远超墨家游侠有纪律一些,但相对来说墨家游侠个个武功高强,追杀起来却是比杀普通士兵要过瘾得多,因此这会儿一听到嬴政与禹缭商议之话,忍耐不住之下便率先一步上前来,典着脸冲嬴政笑着下拜:“大王,末将亦愿加入铁鹰剑士之中,求大王开恩。”

    王翦一听这个儿子说话,顿时想捏死他的心都有了,臭着脸没有开口,那头嬴政心中却是早有重用王贲的打算,铁鹰剑士名头虽然好听,但王贲此人之才,并不止于只逞凶斗狠而已,他是猛将,可难的是他心中还自有计谋,此趟他跟张良一块儿冒险入魏,嬴政虽然表面生气,但实则心内对这小儿子是极为看重的,天底下猛将与只知愚忠之将易得,可难得有心中有忠志,又有自已主意,且还如王贲一般胆大心细,有本事带三万人入魏,搅得魏、楚乱成一锅粥,引起魏、楚之争而逼项燕退兵,这份本事,恐怕就算如今王贲还不能比得上当年上古先贤兵家大能们的作为,也有他自己风格了。

    再加上王贲身边又有张良相助,如今看来,张良这厮已经是完全死心踏地留在秦国干了,他跟王贲之间能配合得当那是最好不过,两人互助,如虎添翼,往后王贲还可以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而不是在铁鹰剑士中占一席之位,只用他来灭墨家,实在是小用了这个人才,嬴政准备留着他来灭楚国所用的!既然心中都已经定好了主意,这会儿又哪里可能只随意将王贲扔在铁鹰剑士之中,不过少年人锐气虽然有,聪慧也有,不过嬴政也怕他年少而气盛,到时过刚易折,慧极必损,因此必要的磨炼与打熬却也是有必要,人才亦是慢慢调教出来的,王贲天份过人,既有过人勇猛,又非单逞匹夫之勇,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不说,如今还得张良相助,两人一文一武,若是他再被教导上一段时间,往后必成秦国一利刃!

    想到此处,嬴政沉吟片刻,见王翦气得脸颊涨红了,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恶趣味,当即便点了点头:“既如此,待鬼谷中诸位先生一至,你也便入铁鹰剑士之中学上一段时rì,若是不成,往后休得再胡闹!”

    此时王贲心愿达成别说是让他不要再胡闹,就是让他当众学六畜之爬行他也愿意!王贲兴奋得脸庞通红,连忙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连带着自己老父那杀人似的目光也不放在心上了,一边喜滋滋的样子。张良见他这副达成心愿的模样,不由有些意动,也想要进入这铁鹰剑士之中学上一段时间,毕竟嬴政刚刚说了,这铁鹰剑士一旦招到,便由鬼谷中人负责教习,若是他能跟着学上几分,就算只得一些皮毛,往后也是受用无穷,只是一想到铁鹰剑士标准,要背足有两钧重物徒步而行几十里,顿时便焉了气,也没有再提这个事情。

    众人一心都认为铁鹰剑士的老师非出自鬼谷不可,竟然没人想过有没有可能不会招来人才,禹缭呆了这样长时间,又想着自己还要飞雁传书回云梦山中与老师商议此事,也顾不得逗留了,一边与嬴政告辞出了王宫,一边想绞尽脑汁开始想起鬼谷中有哪些人如今还待业在家而又可称之为有为青年的,顿时愁得只抓头,连带着徐福将来要引来的麻烦都忘了大半。

    王贲被王翦拧小鸡似的提出王宫去了,魏辙也黑着脸将张良弄走,那架势大有还要教训他三天三夜的模样,解决了这些问题,又得知历史上的那拐卖儿童的徐福即将来到盵眼皮子底下,地动的事轻松解决,就连原本以为已经危难的南阳也由卫腾给守住,连带着往后敢造秦国反的项羽下落也被自己摸出一些门道来,只待查证便可,顿时心中也跟着松了大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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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夏无且

    禹缭一说徐福师徒将来时,徐福师徒已经早就出了云梦山,踏上了前去咸阳的道路。

    徐福此人年约近四十许,估计是常年炼药等原因,他身上也是时常笼罩着一股子药味儿,身材中等瘦长,一把山羊胡子,因脸颊消瘦,显得颧骨略高,原是一脸严肃之相,但因他嘴角似是常年上扬,给人温润之感,再加上他身上时常缭绕的药味儿,衬得他整个人透出一股斯文而又易使人心生善意的气质来。在鬼谷之中,徐福若不是时常捏着一把药丸请人品尝,光是他这副外表,却是极易给人好感,再加上他嘴唇能说会道,时常也能将人哄得开心。

    只不过鬼谷中人几乎没哪个嘴皮子上是省油灯的,再者徐福这些丹药众人几乎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多少也懂得一些道理,知道长生之道不过是要靠自己努力才成,又哪里会轻易信了他这些吃外物便会得道的鬼话,因此徐福的歧黄之术是在鬼谷之中最得王禅真传的,可是他出品的丹药也是最无人问津的。这会儿徐福已经年届四十之数,可惜头一回还是拜老师兄之赐,得到师尊开口放他出山为官,一路徐福就算年纪长些,亦是忍不住时常眉宇间露出兴奋之sè来,与他同行的是一个年约二十许,面容白净背着一个大药箱的年轻人,两师徒幸亏都有真力在身,赶了好几rì路程亦不觉得有多难受,反倒都对前往咸阳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与兴奋来。 ..

    “师尊。这些药丸该要做何处理?”那年轻人费力的从大箱子中拿出几个药瓶来,每个药瓶一打开,一股略苦的清幽药味儿便传进了两师徒的鼻孔里,两人忍不住都皱了下眉头,虽然说长年与药打交道,并且一直致力于研究出如何能使人延年益寿的仙药,但热爱炼丹事业不代表徐福就喜欢这股苦药味儿,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除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徒弟之外便再无旁人,徐福也用不着伪装,拿袖口捂了鼻孔之后便后退了几步:“沿路分与那些受苦的魏人吃了罢!”他说完。一副悲天悯人之sè。

    鬼谷之中深知徐福为人者没有哪个肯吃他的这些丹药愿意做他小白鼠。唯有那些普通民众,一旦得知他身份时,他赏赐的药便都迫不及待接受了,这药虽然药xìng不见得跟仙字沾上边儿。但好歹徐福受王禅教导底子还在。药本身又是他亲自所采。因此少少吃上一些,对于治愈一般的普通病痛倒也有效,因此这会儿在云梦山山脚各处。徐福的‘仙丹’多少还是打出了一些名气,再加上他做好事不求回报,送药又不由钱,因此徐福的名声在这一带倒也极为好听。

    跟随在徐福身边的年轻弟子登时答应了一声,将那几乎快抵上他半个身体的药箱打了开来,从里头掏出了十来个瓶子,一股脑的便扔在自己腰侧的口袋里头。那巨大的沉重药箱之中装满了各式各样半干的药材以及不同的几只小鼎等,还有排裂得密密麻麻的瓶子等物,翻了好半晌之后,这年轻人才将药箱里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收了出来,徐福目光便落到那些瓶瓶罐罐之上,见到自己炼出来的成品丹,这会儿徐福便如同见了心爱的人般,目光登时变了,也顾不上自己不喜这药味儿,将其中一个小玉瓶儿一把抓在手里,拨开那木塞子闻了两口,又倒了一粒碧绿sè的丹药出来,那丹药之上浮着细小的纹路,再加上翠绿的颜sè,倒越发显得这丹药玲珑可爱,徐福脸上露出满意之sè,略有自得道:

    “此药实乃上天之作才可大成矣,无且,为师想来你身体瘦弱,不若服上一粒也好赶路稍快一些!”那名为无且的年轻人一听徐福这话,登时头摇得便如同拨浪鼓一般,他就是脑子出毛病了也绝对不会吃这粒什么丹药。要知道师尊练丹之时,他便在一旁跟着生火,徐福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下去,才使得原本炼出来该是褐sè的药粒变成这般翠绿的颜sè,看起来倒跟鬼谷中各位师伯师兄们所讲的毒药有些关联,他如今身体强壮,再走上几rì也不成问题,可若是吃了这不知名的丹药,这药可是师尊刚炼出来不久的,若是有毒到时连解药一时都配不上来,若是贸然吞下去了,他恐怕还真是要走不动路了!

    “此乃师尊得意之作,无且乃粗鄙之人,哪里配服此药,若是贸然吞下,实是暴殄天物,可惜之至!如此圣品之丹,师尊不若先行放下,待到得咸阳,或是献于师伯或是王师兄,想来亦是师尊一片心意,师伯德高望重,才是真正惜丹之人!”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名为夏无且,是徐福身边徒弟,从小便随他一块儿学习歧黄之术,如今对于配药与炼丹之术也略为jīng通,自然更是不敢贸然吃下这枚不知名的丹药,不管徐福给哪个人吃,反正倒霉鬼不要是他就是了。夏无且常年跟在徐福身边,对他许多行为了若指掌,自懂事之后为了不英年早逝,对于拒绝起徐福让他试药的行为如手到擒来一般,轻易便给回绝了。

    虽然说是拒绝的话,但因夏无且深知徐福为人,因此一席话说得他心花怒放,自然也没有多加勉强,原本徐福看着自己手中丹药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可是最后自己也不确定药xìng,便也没敢贸然扔进口中,想了想又将丹药送回瓶中,叹息道:“也罢,你师伯等真力深厚,想来就算有万一,亦是不会伤及xìng命。”一话说出口,夏无且后背冷汗淋漓。

    两师徒一想着要去咸阳做官,替秦王办事,便恨不能脚上如插翅一般,徐福是想着自己以前进山采药辛苦,一天所采之药还不及开炉炼丹一回,若是得秦王青睐,自己不禁往后身份立变,亦可如传闻之中的几位师兄一般,能出仕为卿,风光无限,往后有秦王相助,药草不过手到擒来,自己亦能专心沉醉于炼丹之术中,不被外物干扰,又有身份地位,何乐而不为?反正一样都是得道成仙,与山中清苦修行成仙是一种,出仕为官富贵荣华亦是一种,若能挑选,谁人自然便都肯选那富贵的。

    禹缭一收到徐福师徒来咸阳的消息时,便将此事回于了嬴政知晓,徐福在后世之中名声再大,但他不过是禹缭师弟,长幼有序,嬴政自然不会如接李牧一般亲自至咸阳城外接见他,就是禹缭自己,也不过是派了手下影武者前去迎接而已,自己便先进了王宫之中。照理来说,接徐福的事该由禹缭徒弟王敖做最好,可惜王敖此时被嬴政派入他国之中,此时还不得而归,而禹缭对这个一向有些不着调的师弟也颇觉头疼,因此便只唤了几个影武者前去迎接,自己在宫中等待便是。

    对于鬼谷之中这位号称能炼仙药的鬼谷子关门小弟子,魏辙等人虽然表面说对于长生不老之药已经没了兴趣,但一听到徐福已至咸阳的消息时,却都不约而同的全一块儿进了王宫之中,别说如今正忙着练兵的蒙恬一家没有缺席,就连刚刚才从南阳回来又挨过打的王贲也是一得到消息便赶进了宫中。张良跟在魏辙身边,与昔rì难兄难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忍了笑,别开眼去,两人才恭敬的跪坐于两侧,章台宫大殿之中早已经安置好了案榻等物,虽说嬴政没有亲自前去迎接徐福,不过想到这位往后有可能对于自己的用处,依旧是令宫中准备了宴席,只待这对师徒一到,便设宴款待,一来算是给禹缭脸面,二来也算是拉笼徐福,看此人能否真心为他所用,而放弃那些虚无飘渺的仙药之说。

    嬴政穿着一身黑sè深衣,头戴冕冠,珠玉高高垂在额前,给他宽阔饱满的天庭打出串串yīn影来。那袭黑sè深衣穿在如今君王威势rì益隆重的嬴政身上,更是气势逼人,嬴政如今已经渐渐学会将自己的冷意埋于心底,脸上几乎常年都带着笑意,这使得他原本天生便有些深刻而显得yīn冷的五官多了一些柔和,表情不怒自威,下身乃是朱sè裾裙,腰缠黄赤大佩,服饰更给他增添了一些让人不敢仰望的气势。寻常时嬴政这样隆重的穿着极少,除了一般有重要事情之时,几乎嬴政便都穿得简便,如今一旦穿上了这身象征着君王权势的裳服以及戴上了那冕板珠旒,两排垂下的珠帘几乎将他眼神挡住大半,威势更是压得让人不敢抬头去看,就是低垂着头,也觉得心中沉闷。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贲,在见了今rì嬴政隆重的穿着之后,表情也不免恭敬了几分,束手而立,不敢发出声响来。今rì王贲穿着一身锦银sè深衣长袍,衬得少年倒也是丰神俊郎,王贲极少做这样在他看来拖拉不便于行的打扮,难得穿上一回,倒也颇有几分浊世贵公子的韵味,可惜他满脸青紫使他呈现出来的气质顿时便毁了大半,王贲这会儿左眼皮儿还肿着,有些睁不太开,便显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偏他却不以为意,看上去极为滑稽,殿中众人看到王贲时忍不住都笑,不过知道少年xìng子,一路行来的羽林、期门却没哪个敢正大光明笑出声来,而蒙骜等人却又给王翦脸面,并未真正笑出声,但背地里却是笑得险些肠子都打了结。(未完待续。)

    PS:夏无且这人是在徐福来秦之前入秦的哈,只是突然间想要恶搞一把,所以将他安排到这里,望亲们不要吐槽这一点哈,是作者有意如此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礼就送仙丹

    “子贲脸上何故如此?”殿中唯一敢正大光明问出来的便是嬴政了,事实上他一开口,众人目光便没有忌讳的落到了王贲那张肿得跟猪头似青青紫紫般的脸上。

    作为施暴的人,并且被打的不是自己,丢脸的也不是自己,但在嬴政一开口时,王翦不可自拨的陷入羞愧与抓狂的丢脸之中,他今rì看儿子这副模样时便已经叮嘱他不要再入宫,可惜这小子不听话,他前脚刚入宫,王贲后脚便跟着进来,王翦前几rì见儿子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时不由有些后悔,认为自己是不是打他太过严重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了又没一个重样的,可惜今rì王贲的行为令他郁闷得要死,早知道便下手再重一些,把他腿给打得起不了榻,今rì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入宫中,反正南阳郡事情一了,大王不会急着在此时用兵,王贲就算请上一些时候的假也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王翦心中也清楚,别说自己只是将儿子打成这副模样,以这小子xìng格,恐怕就算真将他腿打瘸了,他也要爬进宫中凑热闹的!有个令人伤脑筋而又不听话的儿子,实在是让人足足要少满了十年!一想到这些,王翦心中不由绝望,见众人投来的忍笑目光,他也唯有强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听那头王贲一见嬴政开口,便大大咧咧挥手道:. .

    “无事,只是父亲教训而已,大王不必担忧。”一边说完。一边笑嘻嘻的,使得王翦看他吊儿郎当模样,拳头便又开始蠢蠢yù动,他一辈子英明,行事自认谨慎小心,可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生了一个儿子完全是来跟他做对的,这会儿王贲话一说完,殿中便忍耐不住传来好几声笑声,王翦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忍着想上前给儿子一脚的冲动。黑了脸站在一旁。

    “子不教,父之过矣!”嬴政先是笑了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又看了王翦一眼。这才温和道:“只是子翦下手未免过重。以政看来。子贲虽年少,行事难免跳脱,但亦带着少年之特有磅礴朝气。此乃善事,子翦不过过于苛责,若是打压下了子贲气势,政可是饶不了你!”像是笑骂一般教训了王翦一句,王翦心中泪流满面,他教训儿子如今也得要受大王jǐng告,往后王贲有了嬴政这样撑腰,岂不是胆敢将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这个儿子他是管不了了,若是哪天惹出祸事儿来,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早些年生下来时见儿子力大无穷极似自己而不舍得早早教训他,以致他养成了这样的野xìng子。

    不过王翦却也知道,嬴政说这话的原因,既然嬴政亲自开口说要王贲保持这股气势,说明他要的便是王贲这样能冲能打的将领,回想这些年来嬴政若有似无对王贲的包庇,甚至于对王贲行为的某些鼓励,王翦顿时悟过味儿来,原来自己儿子如今越来越xìng情变本加厉,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更离谱,说不定其中便有嬴政纵容的结果!一想到这儿,王翦郁闷得直想挠墙,他好不容易一个看着有出息一些的儿子,如今不止自己是不能将他xìng格掰直,反倒看他往歪路上越行越远却是毫无办法,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但嬴政开口,他却偏偏无法反驳,也不敢去反抗,他看得出来,嬴政有心使王贲作灭国的先锋,所以才纵着他的胆子,不怕猛虎伤人,就怕猛虎胆小不敢伤人!恐怕此时的嬴政心中便是这样的想法。

    楚国如今虽已分为三户,但毕竟根基尤在,当年大国风范如今尚且历历在目,许多人提起楚国时说不得便会心生忌惮,更有甚者在听到魏、楚联军时说不定便首先会在心中生出yīn影来,若要像此次借南阳郡之事而分裂魏、楚两国,不止不惧二国合力之威,反倒敢做出那样天大的事,挑拨两国关系,使其内斗而逼老将项燕退兵,除了似初生牛犊,被嬴政养得早已经不怕虎的王贲与年轻气盛,又有仇恨且有毅力的张良二人敢干出这事儿之外,恐怕就连王翦自己,说实话,三思而后行,他也干不出这样冲动而又危险的事情来!而王贲xìng情刚烈且勇猛胆大过人,这样的人xìng情直爽,又跟军中士兵打成一片,与他相处久了的士兵,极易受他感染,若由他带队,可训出一队天不怕地不怕,连天都敢捅出窟窿来的凶猛无比的虎狼之军,如同此次王贲带入魏国的秦兵一般,敢冲敢拼,受他影响,不止作战勇猛,且胆sè过人!

    一瞬间,王翦顿时明白过了嬴政的意思,他也知道儿子这xìng情既然是嬴政有意放纵如此,恐怕自已就算想纠正也是无力回天了,幸亏儿子外表看似莽撞毫无心机,实则并非真正只长肉不长头脑的傻大个儿,他心中有数,想来一方面是他天xìng如此,一方面也是有意配合嬴政,所以才致如今,敢做不顾军令领兵入魏的事,但又将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既不是在项燕攻南阳郡之前亦未回归,亦未被自己胜利所迷昏头脑,反倒知道功过相抵之事,这回他立下大功,虽然嬴政未曾明言赏赐,但想来心中有数,往后儿子前程,错不了,而他能心中明白到这些,并且不计较眼前这些暂时的得失,心中也是清明,不用自己再三提点与cāo心了,不过已经替他担忧收拾善后惯了,这会儿一旦想通,王翦不由心里生出一股失落的感觉来。

    禹缭人老成jīng,自然早看出嬴政打算,但却一直未曾占破,此时见王翦智计过人,竟然也明白了嬴政此举意思,眼中不由闪过诧异之sè,却也没有再盯着这父子两人瞧。

    殿中众人正围着王贲看,那头徐福师徒却由侍人引着很快自宫外剩坐了马车朝章台宫这边行来。因徐福师徒虽然才出山。但因其身份不同,乃是出自鬼谷,因此头回进宫之初自然有坐马车的资格。徐福一向出入云梦山各处,见惯的也是鬼谷中的洞舍与各处自然景sè,虽然优美与带了些出尘脱俗如同仙境,但相较起咸阳王宫来说,却少了几分那种威临天下的气势与说不尽道不明的荣华与富贵,王宫身为天底下最为富贵的地方,便是一路过来的雕梁栋柱,便已经看得徐福师徒眼花撩乱了。徐福虽然十岁后才入云梦山拜鬼谷子为师。不过他入山之前。不过是齐地琅琊靠近海边一村庄,并非多么富贵之人,因此乍一见秦王宫,心里顿生震慑之感。一想到自己往后要在此地为官。徐福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憧憬与笑意来。

    相较于徐福心里兴奋但脸上还勉强能忍住的情景。年轻的夏无且则是显得要欣喜雀跃许多,他一边贪婪的看着宽阔的广场,以及那恢宏而又庄严宫殿阶梯下两旁站着如同两条长龙一般穿着黑甲提了长矛的士兵。那危险的气息与彪悍的气质,令得夏无且与徐福经过时,二人都忍不住闭了下气息。

    “师尊,往后吾等当真要在此地居住?”入咸阳之时,夏无且便已经看到了咸阳各处热闹的情景,一想到从此以后会在咸阳居住下来,夏无且脸上的笑容便是挡也挡不住,与王宫的庄重肃穆与大气威严相较,咸阳城热闹与繁华显然更得年轻的夏无且喜欢,一排排林立的房屋已经使在鬼谷山中只住山洞的夏无且看得眼睛都花了,其实这会儿徐福心中也不太平,他一向居于鬼谷之中避世,一心只想得道成仙,没见过荣华时并不觉得荣华有多令人向往,可一旦见着这象征着天下权势的王宫,却令徐福心中有些意动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一向致力于炼丹术究竟是对是错,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炼出仙药能长生便罢,可若一辈子未能炼出仙药,自己岂不辜负了这上天赐予的年华?

    若能得富贵,纵然只是享受上几十年,也比自己一生蹉跎来得要好,若是能借秦王之力,使自己一边享受生活一边炼丹,那岂非比以前更好?这一刻徐福心中的情绪随着越是临近章台宫大殿,越是生出变化来。师徒二人在章台宫殿下的石阶前下了马车,为了显示对秦王的敬重,徐福先是低垂着头站在台阶下,长揖了一礼,由侍人高声回报之后,才大踏步朝石阶之上行去。每一步徐福走得都轻快而又迫切,徐福心中不自觉的发生变生改变,眼中渐渐染上了野心。

    徐福的身影渐渐在远处宫殿门之外的台阶上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青sè宽袖长袍,一面走时轻风刮得他衣袖飘袂,站在石阶之上由远及近,远远看去,配上他被风吹得不住拂动的长须,倒也当真有几分仙人之姿的风采,嬴政看着这个略微有些瘦弱的中年人时,便深深看了徐福一眼,眼前的徐福身材略有些瘦弱,身上带了些书生之气,面容儒雅,竟然生得并不像是嬴政想像中一般猥琐的模样,反倒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与禹缭一看便像是隐世高人的外表不同,徐福身上的风姿带了一分yù脱离尘俗之气,光是凭这外表,若说历史上的徐福长成这副模样,又出身鬼谷,再加上他能言善道,那能哄得秦始皇不止奉上人力财力最后助他成王,那也确实有道理了。

    鬼谷子王禅教出来的徒弟确实有本事,而鬼谷子也非浪得虚名,不说其徒弟本事如何,光是凭这份外表,不论是从禹缭还是从这徐福身上,能被王禅教得带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便已经可证明此人本事。徐福出身鬼谷,鬼谷原本就令人向往,再加上他嘴舌伶俐,又抓准了人心中对于长生的渴望,历史上的徐福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如今嬴政乃是自后世而来,心志之坚远胜世上许多人,且心底冷静,又早知徐福目的与结果,自然不会再上这样的恶当,不过徐福若是当真还怀了历史上那样想骗取财物与孩童自立为王,他却是绝对会让他栽上一个大大的跟斗!

    “鄙人徐福。见过大王!愿大王千岁!”徐福一进来,便长揖一礼及地,他也是识时务,知道自己此来是给嬴政打工当小弟而不是做老大的,自然不会端着架子,更何况就连在鬼谷中人地位几乎只在鬼谷子之下的禹缭如今都跪坐于嬴政之下,徐福自然也舍得下脸面。他一揖礼,站于徐福身后的夏无且便跟着跪了下去,这时候还没有臣下在见王之时口呼万岁的称呼,徐福一来便说了这样一句。令得嬴政眼神一眯。嘴角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看着台下,微微抬了抬手道:

    “来者可乃鬼谷徐福,徐先生?”嬴政一旦开口之时。徐福脸上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来。一边便又更弯了身子一些。恭敬道:“正是福矣,有幸与大王效力,实乃福之荣幸矣。”他说完。便令身边跪伏在地的夏无且将医药箱取了过来,一边从里头拿出几个玉瓶,一边便托于双手之上:“此次见于大王,是福生平之幸,此物乃是福平rì得恩师指点之下所炼,使大王见笑,虽说献丑,但亦是福盼大王长寿无疆之心,望大王笑纳!”

    若是嬴政当真是秦始皇本身,就算是得过禹缭之前提醒,恐怕见到徐福奉上的‘仙丹’,又听说他是得鬼谷子指点之后,怕是也得欢天喜地的收下,可此时嬴政早已经得知此时丹药之中含大量铅粉,他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也不会去找死吃这东西的,因此见徐福呈了这东西上来,便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看在禹缭脸面之上,仍是示意侍人将这玉瓶收了下来:“徐先生一片心意,自是难得,政亦欢喜不及,又何来见笑一说!”

    一旁禹缭见到这情景,只觉得脸颊上头火辣辣的开始烧了起来,徐福这会儿口中虽说是献丑,但他表情却是得意洋洋,却不知自己当真是在献丑了,禹缭看到他这模样,不由掏出心里良知出来反省了一下,虽说徐福喜好炼丹之术追求那不知努力却凭借歪门斜道想得长生的念头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出自同门,自己早早便揭了他老底,使他此时早已出丑却不自知,是不是有些太没有同门之爱了?这头禹缭刚有些反省自己这样对徐福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那头徐福一见嬴政收了自己丹药,顿时心里便是得意洋洋,他所炼丹药在云梦山周围实在是大受欢迎,此时见堂堂秦王亦将自己丹药收下,顿时便感满意,也多了几分傲然之气,想了想,又从药箱之中再取了一瓶出来,脸上露出肉痛之sè,又冲嬴政福了一礼。

    说实话,嬴政见他动作还当他要再送自己一瓶,顿时眉头便微微皱了皱,虽说有人主动送礼是件好事,不过收到这样的丹药却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这可不是延年益寿的药,恐怕多吃一些,便是催命符了,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吃,不过若是这瓶丹药用得好了,说不定也大有用处!一想到这儿,嬴政眼里冷sè褪了几分,那头徐福却并未如嬴政所料的一般又将手中的玉瓶送到他手上,反倒冲他拱了拱手道:“大王,福自山中出来,与师兄早已久未见面,如今愿呈上薄礼送师兄与诸位公卿,望大王应允!”

    话一说完,禹缭脸sè顿时便扭曲了一下,嬴政大笑出声:“徐公其心可嘉,政许矣!”他一旦应允,徐福便满脸得sè,郑重的将手中的瓶子朝禹缭呈送了过去,交给他时,表情便如同交付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禹缭嘴角不住抽抽,不知是该将手中药瓶砸到徐福脸上,还是该转送给身边魏辙才好,可那头魏辙已经亲zì yóu满面通红的夏无且塞了两个药瓶过去,看禹缭脸sè,顿时便明白,见禹缭要递瓶子过来,连忙摆手谦让道:“禹缭不必如此善心矣,辙已有两瓶仙药,禹缭年事已高,原比辙更需多吃才是,不若辙手中的药便也让公两瓶。”

    他一说完,禹缭便已经知道自己今rì这东西是塞不出去了,在徐福有些颇为受伤的神情中,面不改sè的将那药瓶又收了回来,塞进胸口中,接着便淡然道:“既如此,子辙便自己留着既可,子福乃某师弟。想来送某的药该最有药效才是!”

    蒙骜等人正为难着,没料到自己来看场热闹就收了这样一个礼物,有心不想接,不过连最上位的嬴政都被塞了一瓶,众人就是想推拒也不好意思,只是在一听到禹缭说的他收到最有效的药时,登时众人心下便平衡了不少,连带着王翦收瓶子时脸sè都好看了许多。

    殿中众人每人都收了一瓶礼物,不过却是收得哭笑不得,徐福心中也感满意。这些药都是他一路行来没有送完的东西。在魏国时他一是不舍得送太多,二来也知道仙药这东西,偶尔送些给旁人,旁人便是感激不尽。可若是烂大街的货。恐怕就是傻子心中也会怀疑仙药的效果。因此在魏国没敢送太多,可是入秦之后再要送人时,情况却与徐福想的完全不同了。徐福原以为秦国刚经历地动。此时正是受灾之时,他药送出来,就算不是人人哄抢,也该有人视若至宝才是,谁料来了秦国之后没人知道他是鬼谷子徒弟的身份,受灾的秦人又早早得到嬴政准备下的药材,哪里会吃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因此一路行来徐福原准备好的存货竟然没送出去多少,这会儿见自己拿来做了人情送人,徐福心里一面想着秦人不识好歹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幸亏没将药送完,否则今rì哪里可能用来送做人情,与人交好。

    王翦等人原是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见着了徐福,王贲眼尖的便已经看到夏无且开药箱时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药瓶,顿时便变了脸sè,哪里还肯留下来等下收一堆破烂回去,连忙率先开口道:“大王,末将重伤未愈,深恐失礼于王前,还望大王恩准,使末将回府疗伤,以免在大王面前失仪,使大王受到冲撞!”他说完,便伸手捂住了脸,顿时便哀哀唤了几声。王翦嘴角抽搐了两下,顿时也跟着接口道:“大王,既小儿身体不适,臣心中实在担忧,望大王准臣告退,可同回以便加以照顾~!”

    这父子两的话一说完,便遭到众人嫌弃的眼神,王贲这小子刚刚还活蹦乱跳,又哪里可能重伤复发,更何况他的伤口恐怕都在脸上了,王翦此人看似老实,内里却是jiān诈无比,王贲脸上的这些伤,恐怕是他打给嬴政看的,否则虎毒不食子,又哪可能真刀上阵打得儿子生活不能自理?最多外表看似严重一些,实则只是一些皮肉伤,根本未曾伤到筋骨,以王贲身体,如今虽然看着吓人,但最多养上几rì便好,又何来重伤之说,更何况小子哪里懂得失礼不失礼的,今rì猪头肿脸的便进了宫,这样的人还会怕没礼仪冲撞了人?

    魏辙无语的看了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父子一眼,王贲脸上的伤还是王翦打的,他会担忧才怪!明明就是怕再被送礼不想收而又不好不收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这鬼话能蒙得了谁?偏偏这借口就被他想到了!魏辙等人心里都郁闷无比,徐福就是行为再不靠谱,可他也是禹缭师弟,以及嬴政亲自请来的鬼谷子徒弟,就是给他几分脸面,这些由他亲手送来的丹药也不可能收到手再扔出去,而收到了这东西又得禹缭提醒不能吃的,再收下来便是烫手的山芋,魏辙正嫉妒王氏父子想出这法子逃窜时,那头徐福一听王贲父子之话,便打量了王贲脸上伤口一眼,直将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贲看得额头青筋暴裂,拳头亦是捏得‘咯咯’作响时,徐福才突然一笑:

    “不过是些许外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治这伤处,又有何难!”他一说完,王翦眉心便跳了跳,心里涌出一层不好的预感来,却听徐福已经朝夏无且伸出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刚刚他朝夏无且要药送人时就是这模样,王翦正要开口先一步请辞时,那头徐福已道:“无且替为师挑一瓶上好外伤药,送予将军疗伤便是!”他一说完,张良顿时没能忍得住,看王翦呆滞的神sè,一下子便闷笑了出来,也不好让王翦瞧见,连忙便侧了身子,偏过头去一张脸鳖得通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权贵之势

    魏辙无语的看了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父子一眼,王贲脸上的伤还是王翦打的,他会担忧才怪!明明就是怕再被送礼不想收而又不好不收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这鬼话能蒙得了谁?偏偏这借口就被他想到了!魏辙等人心里都郁闷无比,徐福就是行为再不靠谱,可他也是禹缭师弟,以及嬴政亲自请来的鬼谷子徒弟,就是给他几分脸面,这些由他亲手送来的丹药也不可能收到手再扔出去,而收到了这东西又得禹缭提醒不能吃的,再收下来便是烫手的山芋,魏辙正嫉妒王氏父子想出这法子逃窜时,那头徐福一听王贲父子之话,便打量了王贲脸上伤口一眼,直将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贲看得额头青筋暴裂,拳头亦是捏得‘咯咯’作响时,徐福才突然一笑:

    “不过是些许外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治这伤处,又有何难!”他一说完,王翦眉心便跳了跳,心里涌出一层不好的预感来,却听徐福已经朝夏无且伸出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刚刚他朝夏无且要药送人时就是这模样,王翦正要开口先一步请辞时,那头徐福已道:“无且替为师挑一瓶上好外伤药,送予将军疗伤便是!”他一说完,张良顿时没能忍得住,看王翦呆滞的神sè,一下子便闷笑了出来,也不好让王翦瞧见,连忙便侧了身子,偏过头去一张脸鳖得通红。..

    与张良表情相同的还有魏辙等人,见王翦原是想溜。可没料到最后落了个这样的结果,众人都感幸灾乐祸,王翦表情僵硬的接过徐福又递来的药丹,原是想揣进怀中,谁料徐福却阻止道:“将军且慢,以福观来,令郎之伤虽说乃皮外伤,但若久留难免不美观,这药若立即敷上,效果如何。可立见分晓!”他说完。转头时没看到王翦哭笑不得的神sè,又冲嬴政讨了一碗水与布帛等物,嬴政也当然担忧他的药用了之后生出反效,谁料禹缭打了个眼sè。便心中放了一半的心。也由着徐福折腾。

    鬼谷的名声以及对禹缭的尊敬。再加上又有嬴政的默许,王贲这个一向胆子逆天的少年黑着一张脸任由那名为夏无且的年轻人将他的脑袋捆得结实,最后忍了又忍。在他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时,包扎才告一段落。

    虽然自当年东阳城战开始至今,王贲经历的大小战事亦有好几场,虽然有受过伤,但还从未有包成如此模样的时候,大家看他满脸青紫的时候不少,但捆成这般头似有斗大还是头一回,众人忍耐不得,都各自转头强忍笑意,王翦深怕儿子用了这药粉脸面毁容,心下由开始后悔起把王贲打得表面看来如此严重,以致今儿让徐福给出手了一回,这会儿哪里忍得住,连忙就要跪安告辞,嬴政知道他心急火撩,也没强留便准了,临走时徐福还喊住这父子两人叮嘱道:“包扎处且勿沾水,须得两rì不得取下,待两rì后将军只管来福府中换药便是,包管少将军三五rì便消青肿,再不留痕迹!”一听到这儿,魏辙忍笑忍得险些内伤,那头王翦脸sèjīng采,已经开始想起自己要用什么方法带儿子出门避祸几rì,嘴上却是连连应着一边脚底抹油溜了。

    徐福原是认为自己初来乍到,一心想讨好人,又当自己丹药天下无双,众人该是竞相争抢才是,哪里会想到王翦避之而唯恐不及。见王翦一走,这才又随即将目光落回殿中,因徐福是鬼谷中人,不论是给禹缭脸面还是看在那未曾谋面的王禅份儿上,嬴政便不可能将徐福晾着。更何况徐福丹药虽然害人,不过他满身医药之理确实也有用,更何况他既然爱炼丹之术,想来在炼丹一道上也颇为有些心得,此时丹术分为内外丹之说,嬴政对此也颇有耳闻,知道一些方士炼丹除了以植物作材料之外,还有用石矿为原料,加以炼化成丹,以人体为鼎炉,事实上这些方士虽然名曰炼丹,但在嬴政看来,这些人倒跟前世时一些化学家的雏形颇有类似,若加以培养,说不定倒也对自己有用。

    而徐福在后世时最为惹眼的,并非是他炼丹吃死人的结果,而是他能言会道,最后成功拐骗童男女三千,以及弓弩手各种粮食种子等若干,最后又使秦始皇替他开路,前往平原广泽修闲过完后半生,徐福这人有才,若是能对症下药,用他之才而非听信谗言,徐福倒也能派得上用场。

    徐福最后被任为侍医,这个职位虽然算不得九卿之一,也并非多位高权重,不过对于徐福来说,是真正能展现自身才能的位置,若是他当真一心好歧黄之道,说不准这个位置便真正是合了他心意,而徐福要是没在一开始时被秦王宫的华贵震得乱了心神,说不准此时侍医的工作他便是接受得心甘情愿了,可惜他这会儿心中存了富贵之心,一个侍医自然比不得上卿之位惹人注目,徐福嘴唇刚刚一动,谁料那头禹缭便瞪了他一眼。对

    对于鬼谷中人来说,禹缭在众师兄弟中年纪最长,威望也高,地位虽然及不上鬼谷子,但却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一瞪,徐福虽然郁闷,但也忍下了到嘴边的进言,焉焉退了下去。

    今rì见过了徐福,嬴政又将安排他住宿等事交给了韩非去办。府邸是早已经准备妥当的,仆童下人等亦是按份位备下,韩非只要将他直接送出王宫便行,禹缭原本也想多提点这位小师弟几句,但因今rì收了一回‘见面礼’,这会儿脸sè还漆黑,哪里还愿替徐福cāo心,见嬴政一旦离开,自己也跟着出了王宫。

    徐福就是傻子这会儿也看得出来禹缭生了气,他在咸阳城中人生地不熟的。见韩非也上殿,也知道他就算地位不高,但也是嬴政心腹,因此有意与他交好,也就凑上了前来:“今rì福之事,有劳韩公矣。”他一说完,韩非连忙就侧了身子让开这一礼,口中称不敢,眼角余光就见到徐福又递了个药瓶子过来,顿时嘴角一抽:“徐兄实在太过多礼。如此珍贵之物。韩某如何能多收。”他说完,便要推辞,徐福与他客气一番,又坚定的将药瓶推到了他手里。

    这会儿徐福已经看了些端倪来。知道自己的药恐怕并不如他想像中一般受欢迎。否则韩非应该欢天喜地收下。而不是用尽方法推辞才是。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徐福心里微感失落,却是知道了原因之后也不再向韩非打探消息。领了徒弟夏无且跟着韩非一路出了王宫。

    而另一头,嬴政在收到药瓶之后令人将瓶中那碧绿sè的药丸分为一式两份,一份令人将流云召入宫中,将这份药递给他研究,而另一份则是召了奉常一系秦国老贵族们入宫,将这药丸各取一粒分别装上,将其中三丸送给了以那人称赵公为首的权贵手中!

    这些秦国权贵几乎个个把持住了奉常一脉,令嬴政插手不进,这些人都乃贵族,如今这几年虽然被嬴政渐渐打压得狠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老旧派权贵以前个个手握大权,就算这几年被削若了些实力,可瘦死的骆驼却比马大,在秦国之中,这些人依旧拥有无与伦比的话语权,地位远比李斯、韩非等新卿高得多!就如同当rì嬴政想要立科举,可是却被这些人一阻,那个念头便一直拖到如今还未曾实行,不是嬴政不想,而是这些人联合在一块儿,权势太过惊人!

    奉常一脉平rì做的事情虽然不涉及政事,不过地位却仅在丞相之下,太祝、太史、太卜等虽未实权,可是地位却过于特殊,古人爱问止占凶吉几乎已经是人本能,而若祭祀祖宗等还须由太祝安排,在古代来说,祭祀几乎可算得上宗王室大事,若是有个疏忽,恐怕便会引来各大权贵不满,这些人平rì看着不起眼,可若一个不好,便会引来问题,这也是至今嬴政未曾对秦国老旧派权贵大肆下手的原因之一。

    而这些老旧贵族的权势滔天亦并非只秦国最为盛行而已,各国之中几乎都是如此,就连当时赵国最为出名的越武灵王,要在继位之后对赵国进行变革,亦须经由权贵之首恳。当年赵国紧邻戎狄各部落,并深受其苦,而此时人俱都效仿各士大夫穿深衣,不拘男女老少,俱都以穿深衣为荣。而这深衣层层叠叠,上宽下窄,露出层层衣摆裹住身体处,上身宽袖,走起路来华美无比,世人皆以此为美,只可惜若穿这深衣,下腹双腿处却是光溜溜一片,如此一来,便逼不得已行步略小一些,这样便更显体态优美。

    可惜这深衣穿上美则美矣,但却不便于行,且不易骑马,若是夏季便罢,骑马时就算露出光溜溜的小腿最多不太雅观便是,可若是到冬季亦作如此打扮,那冷风便往裙灌,冻得人难以忍受,因此早古时便有士人虽穿深衣,可是双腿之上分别绑布以挡寒风,世人称之为胫衣,胫衣是只挡小腿的,而当年的赵武灵王改革,便是yù将这胫衣往上延伸至大腿,如同戎狄人所穿的那般,便是如同后世人穿的裤子一般,上身虽仍是类似深衣一般的衣裳,衣袍也至下摆,可是却不像深衣一般包裹得紧,并里穿裤子(古人以前不穿裤子,自此之后才开始穿裤子。),如此一来方便骑马与行走,与戎狄人相斗之时,赵兵在马上便是方便了许多。

    这个主意是极好的,后来便证明了赵武灵王当时的改革是有必要的,可惜却遭到了赵国当年老旧派权贵的反对,众人认为赵雍这小子离经叛道,想法匪夷所思,许多老旧派权贵亦都不同意,都觉得此举有孛传统,可惜赵武灵王当时一心改革,又得肥义进言,最后下令赵国上下俱都穿起了开裆裤,如此一来,赵武灵王便为以后事情埋下隐患。

    当时赵国老旧派贵族之首乃是赵武灵王赵雍之叔父公子成,此人乃是赵成候赵种之子。赵肃候赵语之弟,在赵国之中权势极盛,当初对赵武灵王赵雍之胡服骑shè之事不听自己之言而一意孤行,反倒是听肥义之语怀恨在心,虽表面转为赞同,实则心中恨意深种,多年之后,赵雍搞出个一国两治的方法时,便投入赵惠文王赵何麾下,在沙丘行宫使计围困赵武灵王。使其饿死于行宫之中。这也便是后来有名的沙丘宫变之故,赵武灵王为行改革而使老旧派贵族怀恨在心,以堂堂大王之尊,最后竟然活活饿死。反倒是赵成等人却最后各自挟幼主把持朝政。最后赵成为相。封安平君。

    赵成之事,便已经足以作为例子展现出此时老旧贵族之权势以滔天,几乎连君主也要受其挟持。那便可见一斑。秦国之中权贵势力虽然早不如在嬴柱与嬴楚时期庞大,不过若是这些人集合起来亦是可见一斑,尤其是嬴政xìng格若是一旦动手,那势力出手便是要命,不会再给人留反扑机会,赵武灵王的下场,他绝对不会重复,亦不会给这些秦国各位长辈们留下丝毫时机!

    徐福的丹药送了出去,而以赵奉常为首的诸位权贵对于嬴政好心赐药的举动自然也多有怀疑,毕竟嬴政若是要冲他们下手,就算最后自己死了有人替自己找回场子,但生命可得一回,旁人再是吃亏,亦是抵不过自己的那条xìng命的。别看赵奉常之前反对嬴政开科举时闹得最凶,但人年纪越大,自然越是惜命,他也是知道嬴政不会要他xìng命,亦有人会护着自己当rì他才敢撞墙以逼嬴政收回成命,事实上他哪里舍得去死,不过是做个姿态出来以保众人利益而已!

    赵奉常等人心中清楚,科举一开,若是照嬴政想法,秦国之中再不愁人才,如此一来,秦国贵族便要让出相当大一部份位置来给这些下贱之人,这几乎例等于变相的消权,赵奉常自己当初亦是秦国公子,自然不能容此举发生,自然是拼命抵抗,而那件事一出,虽然嬴政最后未曾再提及此事,但双方都知道各自心中已经生出惧意,嬴政如今未有动作,不代表他永远没有动作,而权贵之间亦是已连成一片,两方水火不相融,在这样的情况下嬴政赐下药丸,自然便更是让人心中生疑。

    赵奉常在诸权贵之中如今势力最大,资格亦是最老,他乃是当初秦惠文王之子,躲过了当初宣太后参政时期的四公子时代,因他身份不显,生母地位极低,且又不得宠,因此未招到嬴则这之恨,后来范雎入秦之后向秦昭王进言,嬴则驱逐四公子以及使宣太后失势之后,赵奉常才渐渐展露头首。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嬴则恨同母的两个弟弟高陵君与泾阳君二人飞扬跋扈权势煊赫,直逼自己王位,因此驱逐出当时号称四贵的诸人出咸阳,使其全部失势,反倒是对安分守已的庶弟心生满意,赵奉常渐渐展露头角,熬出头来,虽然秦昭襄王嬴则因早年争位之事对于兄弟少有感情,但赵奉常熬到如今,嬴则一薨,又连死了侄子嬴柱和侄孙嬴楚,如今在位之人嬴政已可称之为曾侄孙,赵奉常资格已可称老,又是先昭王时期的旧臣,几十年势力累积下来,自然不可小觑,尤其是秦国贵族这些年来隐隐以他为首,当年吕不韦亦不敢轻易动秦国权贵,如今嬴政一个后生晚辈,竟然触动了秦国利益,自然双方再无缓和之可能。

    “不知大王赐下此药乃是有何用?”赵奉常一开口,虽未曾直言嬴政有谋害之意,但其脸上的神sè众人都瞧得清楚,许多人心中亦是想法差不多,闻听此言顿时便也跟着朝赵奉常身后站了几步,虽未开口,但态度却已经表明有拥护赵奉常之意。

    嬴政心下冷笑了几声,这些老权贵,个个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处处与他作对不说,如今竟然结成一团,他哪里还能容得!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些人若想恢复当年雄光,他是万万容不得,此时嬴政还未有子嗣,恐怕若是他已经留下后代,这些人早就已经挺而走险,说不得便会出钱寻凶杀人了。一国之君身份虽吓人,但亦并非刀枪不入,若有心人当真想法子要置君王于死地,亦非全无办法,当年先秦武王听信孟说谗言,最后跑到洛阳周天子赧王处举鼎,最后绝膑而死!

    如此一来便不得不提当时的宣太后,宣太后乃是出身楚国,乃是芈姓,因出身并不显,随当时陪嫁入秦的贵女以腾妾身份入秦,最后却得惠文王宠爱,封为八子,人称芈八子。惠文王为父极早,十二三岁时便已当了父亲,几子之中秦武王乃是王后嫡出,身份尊贵不说,且为人勇武,当年秦惠文王野心勃勃,替其名荡,有荡平天下之意,而芈八子入宫之后身份虽然不高,但能与惠文王共生三子,便可见其手段,与王后之间关系极差,惠文王一薨,嬴荡一旦入位称王,惠文后便立即便将芈八子的长子嬴则也就是后来的昭襄王到燕国为质,谁料最后王太后自己的儿子武王举鼎而死,其中若说没有后来拥嬴则为王的魏冉、秦昭襄王与宣太后插手,恐怕没人肯信!

    也正因为如此,在秦国还没完全将威胁铲除之时,嬴政不会也不可能留下后代递人把柄,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更何况子已年长,而父正年壮亦有可能是悲剧的开始,古人大多短命,可嬴政既然自现代而来,从小又极注重养护身体,再加上之前禹缭所说养生之话,若无意外,他绝不会如历史上的嬴政一般早死,不会在此时有孩子出生,秦国权贵纵然再恨他入骨,亦不可能有所举动,除非有人胆大包天,敢做出当rì昌平君那样的举动,否则这些人便是再恨他,亦是拿他没有办法!

    王室之间勾心斗角,不见血的杀戮远胜于战场上的血腥与黑暗!此时赵奉常有所防备,亦是不出嬴政意料之外,对此他早已经有了应付手段,闻听赵奉常所言,顿时便大怒,伸手狠狠一击案几,那原本佩戴于他拇指间的玉扳指竟然在他巨力拍案桌之下,应声而断为两截!场中众人此时见嬴政发怒,不约而同的便松了一口气。嬴政此时既然还肯发火,便证明此药应该无诡无言,否则他必会慌乱而非大怒,赵奉常等人心中暗自沉吟,嬴政却是于高台之上站立了起来,高大挺拨的身影在殿中四处照进来的阳光之下拉出压抑而又硕长的身影来,冷笑道:

    “王叔亦是先祖之骨血,吾秦国之中不知何时竟然生出胆小类鼠者,王叔身为先王骨血,诸位在祭奠先祖英灵之时,可有羞愧之感?”嬴政声音yīn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逼人寒气,众人激伶伶打了个冷颤,心里又生出羞恼与气怒之感,嬴政竟然当众如此侮辱众人,虽然双方已经撕破脸,但未曾想到他竟然这样不留颜面,众人恨得直咬牙,但对他这话却不知该如何辩驳,便都yīn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目光却是不善。

    嬴政也不畏惧,他目光之中满是戾sè,看得人生出阵阵寒粟来,就是年事已长的赵奉常在他目光之下亦是不由自主的移开目光来,嬴政冷笑了一声,早已经料到这样的情况,众人反应亦是在他意料之中,今rì之事,不过是做戏而已,只是为了让众人安心,真正的杀着还在后头!嬴政双目一眯,凶光一闪而过,心头杀意翻涌,高声道:“将诸药丸皆收归回来,既王叔胆小如厮,不敢品尝此药,想来亦是无此福,政不过是忧王叔年老不堪用,恐王叔无几rì可活,才赐下此药,如今看来,政一片心意王叔倒是不能享受,如此,便只有政独享矣!”嬴政说完,长笑一声,直笑得众人脸sè青白交错,赵奉常只觉得心头受辱过甚,顿时目眦yù裂,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目光一阵闪动,咬了咬牙,半晌之后才忍下了心头这口恶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丹药之毒如罂粟

    这头嬴政表情晦暗莫名,那头赵奉常等甩袖而走之后,众人都还觉得气愤难消,此时众人与嬴政之间已经算是变相的撕破了脸,赵奉常一旦出了宫殿门,便上了进宫时驶进来的马车,一边招呼了几个追随于自己身后,唯自己马首是瞻,以太史等为首的众人一道上了马车。赵奉常已是六十之数,自当年秦昭襄王薨世之后,还从未遭受过如此侮辱,今rì嬴政当众戏耍于他,此恨不出,实在令他心中不甘!众人脸上也皆是愤怒之sè,一个穿着墨绿sè衣袍的中年人便已经率先拱手道:

    “赵公,如今大王势大,今rì竟然当众羞辱某等,实令某心中恨难平,还望赵公拿个主意,以消某心头之恨才好!”此人说完,便表情狰狞,一副咬牙切齿之状。这会儿他一开口,便引起了马车之上众人的共鸣,许多人想到今rì嬴政借故假意赐自己等人药丸,谁料他根本未曾有赐药之心,只不过戏耍了众人一回,收了药回去之后又出言侮辱,令众人个个知道上了当却又面对他的话不敢反驳,如今想起来还有不少人脸面羞红,暗道嬴政jiān诈! ..

    “赵政此人心狠手辣且jiān诈狡猾,只可惜如今他尚未留下后代,否则便是去父留子,那些他国之人如何还能再留得下来!”此时车厢里的几乎都是自己人,那赵奉常也不再掩饰自己心里的怨毒,冷哼了一声,目光之中满是yīn森:“如今赵政已近而立之年。可惜后宫之中却无妇人得留他骨血,某怀疑赵政此人恐怕并无使妇人怀孕生子之能力,若再过几年,诸位与某联手,使赵政立宗室王孙为太子,到时情形如何,岂不是由吾等作主!”赵奉常冷笑了一声,竟然突然间开口提起了这个事情来。

    众人见他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俱都吓了一跳,可随即一旦反应过来。却又觉得赵奉常这个主意端的是奇妙无比。赵奉常所说的若嬴政无后。便要代立宗室王孙为太子,而在座诸位之中,只要能占据了奉常一脉主要位置又能上马车的,几乎都是秦国权贵公子。虽然许多人皆是庶出。许多人甚至早在当年安国君嬴柱上位时便已经歇了那心思。不过歇了为王的心思不代表诸人就没有想坐上王位的渴望,甚至许多人是做梦都想!而此时赵奉常一句话,无异于将众人心里的贪念全都引了出来。若是众人想成王的,便少不了要与他拴了一心,为他所用,到时谁成王,只要赵奉常势力大了,岂非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一想到这儿,赵奉常眼中闪过一道yīn毒之sè,却是捻着长须,看众人脸上激动火热之神sè,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不说话了。众人讨论了片刻,却见提出这个想法的赵奉常已经闭口不言,俱都顿了一顿,半晌之后才有人小心试探道:“赵公此计虽妙,只是恐怕赵政小儿jiān滑,不会如赵公此意。”毕竟关系到立嫡大事,嬴政又向来心机深沉,知道此事关系自己xìng命,如何便肯将自己的身家xìng命交托于旁人手上?一旦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众人原本还火热的心顿时便都是一冷,赵奉常看得分,便冷笑了一声:

    “江山社稷,乃是先祖传下来,岂能由得赵政心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赵政一意孤行,而使秦绝了命脉,恐怕秦国列祖列宗亦饶他不得!他愿意与否,又哪里由得了他!”事实上在王位面前谁人还肯管这些虚名,赵奉常此言不过是想让自己占据有利地位,好以此挟制嬴政,说得更为直白一些,他便是想以此作理由,从而就算他背地里做乱,亦是想披个师出有名的外袍罢!就如同后世所说的,赵奉常的行为,便如同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可是在利益面前,谁人又会去理会这样多?

    赵奉常说了一句,见众人都不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不由心中一阵爽快,捻了捻胡子,还是想到今rì嬴政借药羞辱自己的事,顿时目光一阵yīn沉,想了想还有些不甘心,嬴政既然不肯将那丹药赐给自己,证明那药恐怕不是像自己想像中一般有毒的,反倒有可能是真正有益的药,不然若是毒药,想来嬴政应该迫不及待送他们才是!一想到这儿,赵奉常心中便更是恼火,想了想突然开口道:“今rì赵政拿出来的药,尔等前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何来历!”若是嬴政今rì将药送他们便罢,赵奉常肯定不敢吞进口中的,可嬴政故意给他们在手中沾了沾手便又收回去,如此一来更让赵奉常显得好奇。

    众人答应了一声,其中一个年约五十岁许,留着一把稀稀落落山羊胡的老者犹豫了一下,突然间伸手拂着胡须道:“此事某倒是有所耳闻,愿说与叔公知晓!”此人亦是王公后代,只是在辈份上差了赵奉常一些,因此年岁看起来与赵奉常虽然相当,却是口称赵奉常为叔公。众人原本心中便都怀疑那药恐怕当真是有奇效的,只是未曾开口而已,这会儿见有人说起,便都不约而同目光望了过去,赵奉常表情yīn戾,摆了摆手示意此人接着往下说。

    “据某所知,禹老儿之前曾与大王,赵政进言,yù荐鬼谷中人为赵政所用,此次便有一名为徐福者,入了咸阳之中,据说此人能炼仙丹,吃了可使人延年益寿,效果端是了得,在魏国之中颇有声名,此人一进朝中,便奉上仙药一瓶与赵政,想来便是今rì赵政赐下之药。”这老头儿话音一落,赵奉常顿时脸sè更加yīn森,嬴政如今大肆招揽人才,往后待他羽翼丰满,便愈加不好对付!更何况一听到仙药之说,他今rì却故意将这药拿来羞辱自己等人,许多人心里不由生出后悔之意,若是当初将药接下,想来嬴政心中该后悔不迭才是,众人一听到鬼谷大名,竟然都没人怀疑这仙丹真假,只是一听到延年益寿的话时,许多人目光便是一阵闪动,显然心中早已经生出垂涎之意,只是此时碍于赵奉常在,不好明说而已。

    其实赵奉常此时心里是真正后悔了,他早知如此,便该将那丹药接了下来,使嬴政心痛难当才是,谁料他一时小心谨慎之下,不但受了一番羞辱,反倒又失了这样一个机缘。他如今年纪已经不小,若是能服下仙丹,往后延年益寿,岂不妙哉?赵奉常脸sèyīn晴不定,半晌之后才一咬牙道:“未知徐福此人xìng情为何,若能与他交好,必不惜金帛财物,要是能得仙丹,再离间赵政与此人之间关系,使此人为吾等所用,说不定往后还有意想不到之妙处!”赵奉常此话一说,许多人心思便与之不谋而合,众人相视一笑,这才没有再提及此事。

    而此时章台宫中嬴政待众人走了之后,却也跪坐于大殿之中没有动弹,一双目光里满是yīn霾,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嘴角却噙着嗜血的杀机,半晌之后,宫外一个穿着灰sè衣裳的侍人大踏步朝里头走了过来,章台宫大殿之中侍人宫娥却像对此视若无睹般,嬴政没有动弹,那侍人却是跪了下去,冷声道:“奴流云,拜见主公!”

    嬴政也不多话,直接便道:“那药丸可曾有何异处?”早在两rì前嬴政便已经将徐福所送的丹药分了两粒给流云,此时流云既然出现,便证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嬴政话音刚落,那厢流云头也没抬:“丹药原是以药草炼之,偶服一粒或有幻像发生,亦可使神情激奋,如浑身蓄满力道,可以奴观来,若是长久服之,恐对身体有大害!”流云在大害二字上略微咬重了声音,嬴政顿时便明白过来他话中之意,眼睛不由一眯,脸上便露出笑容来:“神情激奋,如浑身有力,这岂非是……”嬴政这会儿已经想到了前世时众人皆知道的毒品,那东西便是不知不觉中让人上瘾,头一回吸时便如飘飘yù仙,不由自主的人便会对此物上瘾,若是长久吸食,身体衰退是迟早之事,而他没料到,不过是迎个徐福而已,最后竟然给了他这样大一个惊喜!

    “你可曾已尝试过?”嬴政忍了心头的激动,问了流云一句,此事要是肯定,别说对付区区一些秦国权贵有利,往后说不定此物还能作大用途!嬴政眼中闪过凶光与狰狞,那头流云低垂着头,虽然未曾看到嬴政脸sè,但也感觉到了那股杀意,后背顿时一麻,浑身寒毛便立了起来,恭敬道:“奴试过一颗,此物只须用另一件毒物克制,只是前期时尚可克,若是长服此药,大罗神仙亦是难救!”

    在流云看来,嬴政给他的两颗研究的仙丹与其说是延年益寿的药物,倒不如说是催命符了!这东西开始时吃着倒像是好,既能使人不感疲惫且又快乐,如身置仙境一般,就连烦恼亦是能忘得干净,可是流云却知晓靠药物而使人兴奋却有损身心,身体与灵智若称之为yīn阳,而二者调和,缺一不可,吃此药而jīng神尽肉身损,yīn阳一旦不调,则问题必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肆炼丹

    嬴政虽然不是徐福,对于歧黄之术亦不如何jīng通,但既然这药的药理与前世时自己知道的毒品颇有类似,想来里面便加了罂粟花一类的植物,就算是非罂粟,亦该有与之相同药xìng的东西,流云果然不愧在毒药一途有天份,前世时暂时还未有解药的毒品,几乎靠意志力而抗衡的东西,他此时竟然说出有药可解的话来,就算流云所说能解的症状只在初期,已经足够使嬴政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药既然有这样的奇效,也不亏他今rì与那些老顽固们演了一出好戏,想来此时赵奉常等人亦该想着要与徐福拉近关系了,一旦他们如愿以偿,等待他们的恐怕便是无底深渊!嬴政一想到此处,脸上露出无声的笑意来,神情放肆,身体慵懒的朝后仰了仰,突然间开口道:

    “既如此,你回去便将此药研究出来,但政要药效更佳!”嬴政每说一个字,声音便愈加冰冷,说到后来时,那药效更佳几个字如同冰锥,直直刺入人骨髓一般,流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捉摸着嬴政此意究竟是要使药物使人神情更为兴奋呢,还是说一旦久服此药,人依赖xìng更强,或是身体更衰败呢!流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任他xìng情已经算是冷厉,不过一想到嬴政,一股寒意却是从脚底涌起,直入四肢百骸,他自己所擅长的乃是毒药,嬴政专门为他说此话,便已经足以耐人寻味。流云额头沁出大片冷汗来,他不敢想像若是此药再继续炼制下去,只要有人一旦长期服食,恐怕他自认意志力坚强,最后亦要沦为嬴政走狗,丧失自己意志,为他所用!若嬴政想靠此药而制人,则百发百利!..

    流云应了声是,又接过了嬴政扔来的丹药瓶,脚步虚浮的退了下去。

    而另一头如嬴政所料。赵奉常等人果然便与徐福搭上了关系。徐福此人心中亦是存了心思,每人过来他亦是好言好语接待,只是对于主动上门想求丹药之人,他却并不将药送出。徐福在鬼谷子门下多年。深谙人心。知道自己此时若是将丹药随手送出。人家便只会怀疑而不会珍惜,就算有人要与他交好,若他姿态一旦放低。恐怕人家反倒会瞧他不上,倒不如故作高傲,说不定自己手中丹药还能为他谋得好处,拉笼关系!

    徐福这一招果然便拉住了赵奉常等人的心理,若是一开始赵奉常心中还有些怀疑,猜想着嬴政会不会与徐福联手给自己等人下套,可此时见三番四次找徐福他却都装傻充愣不肯将丹药送出之后,这怀疑倒消了大半,越发对于那rì自己没有将嬴政所赐丹药接下来而心生悔意,可惜自那rì之后,嬴政再未提起过要送众人丹药之事,令赵奉常越发便将徐福看得紧要,时时便令人送金帛财物至徐福中,只愿求得一粒长生不老之药而已。

    嬴政对于这些早已知晓,不过这正中他心意,因此对于这事儿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瞧见一般。禹缭手下养着影武者,自然对于徐福所谋一清二楚,他对于徐福这个小师弟感情并不深,在嬴政对他有如此知遇之恩的情况下,徐福又是自已昏了头,他提点过一回,见徐福不以为意,自然也跟着不再多言。

    不过徐福虽然有心,只是他如今胆子还未曾被养到胆大包天之时,毕竟是初来咸阳,虽然得嬴政看重,可他并不是像后世时历史上一般哄得秦始皇团团转的时候,因此虽然有些野心,但还未曾胆大到逆天的时候,赵奉常等人三番四次入他府门,徐福虽然有心,亦沉得住气,但每回见嬴政时总归没底,他此时早已经渴望着更高富贵,对于嬴政许出的侍医之位便并不如何看得上,一般替嬴政诊脉养身时,几乎都派了他徒弟夏无且前行。

    夏无且此人虽然年少,不过他自小在鬼谷中长大,深得徐福歧黄之术真传不说,对于奇奇怪怪的炼丹之术不知道是不是从小深受其害,他反倒是对此道并不如何热衷,他为侍医,说实话,在嬴政看来比徐福可靠,因此对于徐福这个做法,便也装作不知道一般,并未点破。

    待到半月之后,流云送来了第一批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外表与徐福所炼的药几乎大致相同,竟然连那药上的纹路亦是不差分毫,尤其令嬴政对他另眼相看的,是他将这些药丸炼制得大小要同,便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般,那纹路更是jīng致无比,光是凭这一点,嬴政便敢肯定流云炼丹之术便已在徐福之上。不过一个专炼毒药,而另一个虽然打着炼仙丹的口号,可是yīn差阳错之下炼出来的依旧是害人的东西。这一批丹药约有五十颗左右,嬴政将之全部收入以备后用,只是让流云接着准备多一些,便将他打发出了王宫。

    流云一旦离开,嬴政立即便召魏辙等人入宫商议此事,待禹缭等人皆入了王宫时,嬴政才将自己之前收到的瓶子摆了四五个出来,使人分别传于诸人手上。此事关系重大,不过张良却也在受嬴政征召之列,这样的大事儿,若不是yīn差阳错,本来张良并无资格入殿议事,可此时嬴政既然带上了他,便证明嬴政心中对于张良是极其看重了,光是这一点,已经使得张良心中感激伶涕,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这知遇之恩与看重之义才好。

    “诸位请看!”禹缭与魏辙等人各自取了一小瓶入手中,打开瓶塞时,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儿,众人皆倒了药粒入手心中,便见到那碧绿sè的药丸,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般,jīng美而又可爱,魏辙不解其意,自然看得出这药与徐福所赠相同,不过当rì徐福送给嬴政的药瓶只得一个,而此时嬴政却拿了如此多出来,魏辙倒也罢,禹缭却知道自己师弟并没有这样的生产量,而他来咸阳之后整rì几乎都在招朋唤友之中,连进炼丹房的时间亦比以前少了许多,短时间内又哪里能拿得出如此多药物来!

    “大王此药,以臣观来,倒似与徐先生所赠丹药相同。”

    魏辙闻了闻,又仔细拈起一颗药丸打量了片刻,接着才有些笃定道。此时读书人对于医理虽然不见得有疾医jīng通,但多少亦知道一些,基本的闻味亦不在话下,更何况这药丸如此特别,不止颜sè与外形,连那气味儿之中苦涩里含了似花香的味道俱都一样,对于丹药来说也算特别,因此魏辙印象才更为深刻。

    “不错!此乃政令人仿徐福所呈丹药炼制。”嬴政微微颔首,那头上束紧玉冠的丝带自他脸颊两旁绕了下来,系于下巴之处,丝带上垂着两串玉珠,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便轻轻碰撞了两下,发出轻微的翠响来,他抚了抚压在腰侧的环形玉,一边漫不经心的将流云之前与自己所说药丸的药xìng说了一遍,话音刚落,那头魏辙已经脸sè铁青,险些将这药扔了出去。此时禹缭等人几乎已经明白嬴政意思,他既然令人仿制了如此多药,恐怕便想有借此药而进行大动作的准备,只是不知此药是准备应用于庶民之中,还是另有用途。

    魏辙自然也明白,面上便现出不忍之sè,犹豫了一下,才将药丸又重新倒回瓶中,略皱了下眉头:“臣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魏辙这会儿xìng格已变许多,若是以往,他有忠言便早已直说,此时对嬴政忠心之下,虽然觉得这药丸不大妥当,却仍是犹豫了一下。嬴政自然知道他想要说的话是什么,也不以为意,直接便挥了挥袖子:“魏公有话,但讲无妨,政与魏公虽说乃是君臣之间,但自来魏公便对政忠心耿耿,多加辅助,虽为良臣,实则乃明师烛火,替政指路尽心尽力,魏公又何必如此多礼!”

    一句话说得魏辙老泪都险些流了下来,‘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感慨道:“大王此言令臣羞愧,臣受大王恩禄看重,此乃大恩,岂有不尽心之理,又安敢不全力效忠大王!”魏辙这话一说出口,倒是引得了张良心中一些共鸣,不过除了对嬴政忠心之外,张良此时亦是感叹嬴政能耐之广,手段之厉害,竟然不知不觉间连鬼谷子门下高徒所炼的丹药亦能仿制出来,竟然外形药xìng完全相同,嬴政手中能网罗到此等人才,且不声不响,自己入秦以来,跟随在魏辙身边竟然从未听过,实在骇人听闻,若是自己当真能辅佐嬴政一统天下,能尽些力,成就一番事业,此生亦是无憾矣!张良这会儿还不知道那不输于鬼谷徐福的炼药奇人乃是流云,只是心中对于嬴政手段已心生佩服,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必要与魏辙再多加学习,往后势必要在秦国一统天下时出些力气,也好叫后人记得自己名字,不枉自己张氏一门之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秦楚之怨

    而魏辙并不知道这个嬴政替自己拐来徒弟心中的想法,他此时忧心忡忡的把心思落到了那药丸之上,一见嬴政示意他说,魏辙也不再假意客套,直接便开口:

    “臣有问,不知大王yù将此药用于何人身上?”他话音一说完,深恐嬴政往后将这药用于楚、魏等国庶民之中,若是如此一来,恐怕当真心服天下便不再是难事,甚至指rì可待,不过此药实在太过yīn毒,魏辙也怕用了此药有伤天和,纵然能得天下,但嬴政如此一来骂名加身,恐遗臭万年,再加上他天xìng慈和,亦不忍庶民受此等大苦,因此没待嬴政开口,又接着说道:“大王请听臣一言,此药寡毒,大王若取天下,可另行他法,用此药纵然能取楚国,但未免胜之而不武,师出无名,恐遭后人谩骂,望大王三思!”

    也不怪魏辙心中对于这事儿如此着急,实在是秦国若要一统天下,楚国便是秦国大患。诸国之中,赵人血xìng最强,原本赵国最难拿下民心,可惜当年赵王偃杀廉颇,又做出弃城而逃之事,因贪生怕死而自毁长城,使赵人对其心生恨意,最后对赵国心灰意冷,东阳之战时,许多赵兵心里就算明知投降会死,亦要开城投降,足可见赵人心中对于赵国的怨恨有多深,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当年就因为赵人对赵国一直苦苦守卫,到后来得知被赵偃背叛时,才会有那样过激的行为。赵人一旦对赵国离心,秦国取赵易如反掌!而韩国一向弱小,虽然如今新郑被魏、楚二国所占,但若秦国要取之,只待地动一事平复下来,几十万jīng锐大军一至,新郑无项燕守护,便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

    剩余诸国之中,魏国暂且不提。而楚国实实在在与秦国之间恩怨颇深!当年先秦昭王骗得楚怀王入秦为质。使楚人心中痛恨无比。当年秦国渐渐强盛,苏秦说服六国合纵,共同抵抗强秦。这个策略也确实不错,尤其是齐、楚两个强国之间的联盟。更是使得当时的秦惠文王心下不安。可惜苏秦才华绝代。当年做出那样一件大事,足可称为丰功伟绩的,能不任于任何一国。可却身佩六国相印,能使得除秦之外任何国家的君王对他另眼相看,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才能。

    而与之相比下,原本与他师出同的张仪当年奔前程便不如这位师兄顺利,开始时混得亦不那么风光,好不容易投入昭阳之下,可惜最后却被人污蔑偷和氏壁而被打一顿奔走秦国,最后才渐渐展露头角。张仪与苏秦原是同门师兄,可是这两师兄弟结局与行事却是截然相反,苏秦佩六国相印而使六国合纵抗秦,与他行为相反的,则是张仪入秦,为替秦惠文王效力,却是专为破坏师兄当年奔走之事。他先是出使楚国,与当年的楚怀王进言,说秦国愿以商於六百里地割让于楚,只要楚怀王愿与齐国绝交。

    这商於之地当年乃是属楚国,后来秦国自渭河平原崛起,而占商於之地,当年著名的公孙鞅便因变法有功,而被封在此,因此当年的公孙鞅亦有作商鞅之称,此地极为肥沃,楚国当年可称于此地逐渐发源强盛,对此地感情自是不同,可惜秦国后来强盛,战领商於之后便在商於之外建墙池筑武关,这也是而后秦国之地内有被人称之为关中平原的由来。楚国失了商於,自然不肯干休,可惜几次交战,楚国皆败于秦人之手,两国之间就此生下龌龊,不过楚人对于商於之地的感情自然是可见一斑。

    当时的张仪用此作饵,楚怀王果然便上当,甚至一听秦国愿割商於之地六百里而换得自己与齐国绝交,当下便是心中激荡,虽有楚臣陈轸进言,可惜张仪花言巧语骗得楚王深信不疑,当即将楚相印交由张仪以表决心,一边又派使者前往齐国宣布绝交,一面却又派使者逢候丑与张仪共同前往秦国,以便接收土地。张仪这厮一旦回秦,便称病不出,楚怀王只当自己与齐绝交的态度不明,使得秦国之人心中不满,登时便派了不怕死的勇士前去辱骂齐宣王,使得齐宣王登时大怒。这位齐宣王可非普通人,乃名田辟疆,其父乃第一代称王的齐威王田因齐,他的宣王后便是历史上极其有名的钟离chūn,虽说齐宣王之后名声颇大,但此人亦是一个作用贤能之人,当年其手下孟子、荀子、田骈等大将,可说文武并济,齐国乃渐渐成大国,与强楚一向交好,二国联手,可说连秦国亦要忌惮。

    可是因为张仪之计,楚怀王哪里顾得了楚国与齐多年交好,当即派人一骂齐王,使自己便立于尴尬之地,齐宣王乃是何人,他这一生纵然能听得进逆耳忠言,可楚怀王这般擅自撕毁盟约又使人辱骂自己,他哪里能够忍受,一面与楚国绝交,折毁了与楚国交好的信物符,一面则是投入秦国怀抱,积极与秦交好,派使者入秦商议共同伐楚大计!

    而此时目的一旦达到,称病多时的张仪便见了楚使,只与他说道:“从某至某,广袤六里!”这厮脸皮极厚,反倒是责问使者为何还不去收取封地,反倒是一直守在他身边,使者逢候丑听到他这理所当然的话,肯定不干,只气愤道:“臣之所见命者六百里,不闻六里。”这使者乃将军,虽为莽人,可此时就是脑子再差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当即便回楚国向怀王回报,楚怀王一听,明明是六百里地,但张仪这厮嘴皮一碰竟然就突然缩了两个零,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登时大怒,堂堂楚王,中了张仪算计,与齐国之间多年盟约,可却因为张仪之话,最后竟然只收到了六里地而已,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怕楚怀王名声脸面便要扫地,因此心中对张仪恨得咬牙,骂得跳脚,非要攻打秦国,可惜出师不利,反倒损兵折将,不止没有夺回商於,反倒是失了汉中六百里地,楚怀王上当受骗,可说是人财两失,只是这才指的是齐国联盟友好关系而已。

    至此,楚国元气大伤,楚怀王忍气吞声向秦求和,此事才算作罢。

    可若事情只到这儿结束,秦楚两国之间的恩怨便不会就此罢休。张仪耍了人家一回,最后却并不止如此而已,这位倒霉的楚怀王攻打秦国失败之后,不得商於反倒又失齐,张仪对这个倒霉鬼并没有放过,反倒又骗着楚怀王前来商於,只说与他商议和解与谈叛之事,诱使楚怀王前去商於,楚怀王不听昭睢、屈原的话一意孤行前往,这还使得最后屈原一片忠心却如付诸流水落成空,最后楚怀王自然是被囚禁于秦国之中,一辈子就是到死也未能再踏上楚国之地,而楚人对于张仪可说是恨得咬牙切齿,当年楚怀王客死异乡,使许多楚人心中痛恨秦人无比,楚怀王熊槐死了,秦昭襄王这个坏心眼儿的,又故意将人家遗体送回楚国之中,使楚国民众上下皆是哭泣无比,如死了亲人一般的悲伤。

    这也是楚国与秦国之间恩怨的由来,夹杂着这些,楚国对秦人的痛恨之心不是一般之重,当年秦昭襄王虽说刺激了楚人一回,如愿以偿看了回人家的笑话,可惜最后却也同样激起了楚人的愤慨,这也是昔rì项燕对于南阳郡势在必得之意,也是他对于秦国如此痛恨,又恨秦能得人才的原因。

    而今魏辙得知这丹药之效,又知楚人对秦国抵抗与痛恨之意,也怕嬴政心中明了就算以秦国强悍能占得楚国大地,可若是楚人心不归,恐怕往后造成麻烦,魏辙怕的,也就是因楚人心中不服与对秦人的痛恨,就算楚国战败,亦不肯归心,他怕嬴政对这些庶民下手,使其服用此药,若是当真如此一来,楚国之败自然不消多说,此药药xìng猛烈,又听嬴政说吃到后来时依赖感加强,且无力抵抗,身体软弱,他当时便心中一个‘咯噔’,这药简直便是控制人最好的手段!魏辙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后来清朝后期的中国,也便是败在了鸦片一事上,毒品能软弱人的意志,若是楚人当真吃了此药,到时只一心沉迷与这种毒品造出来的快感中,命脉又被嬴政所拿捏,为了再求得药品,哪里还会记得当年楚秦之间有何大仇了。

    毕竟这丹药的药xìng实在太过霸道,众人听闻之时皆都吓了一跳,能使人肉身受苦算不得什么,可能叫人jīng神不受自己控制,那才是真正的吓人!

    “大王不可使此下作之法,吾堂堂大秦,纵然出征他国,亦是师出有名,大王乃上天命定之人,不可以此小人方法而坏了秦国气运,行此卑鄙之事!”魏辙见嬴政让他开口,亦不推让,直接便将自己心中yù说的话讲了出来。

    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人为镜

    嬴政把玩着手中一个药瓶,对于当年秦、楚二国之间的恩怨自然也是知晓,此时见魏辙说起此事,并且对他意图多有误会,他便露出一个笑容来。魏辙猜得没错,他炼这些药物,为的就是往后能有大用,但并非是用来对付楚国,嬴政心中清楚得很,楚国往后总是要归入自己版图之下,当年现代社会时国家禁赌禁毒,并称之为害,往后楚国迟早是他的,他哪里可能会去做出这样自毁长城的损事,拿下楚国,他另有方法,要逼得楚国人心散,亦非只有用这毒品一招,毒品是用来对付外人,尤其是后来历史上那些将毒品或是祸害灾难流入中国的人,而非对付自己人,他想的,便是要趁着某些岛国与徐福还未曾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将这些丹药借徐福之手,流传出去,以其人之道而还治其人之身,想来应该痛快得很!

    “魏公不必担忧,政虽不敢自号英明,可却不会如此行事对付楚国,毕竟往后若是楚国归于秦中,如此自毁根基之事,魏公以为政会做?”嬴政温和的安抚了魏辙一句,见他满脸激动之sè,想来心中确实是担忧自己要使此药。魏辙此人有才,不过忧民之心却是极盛,嬴政两世为人,对于手段计谋并不如何忌讳,虽说当年聂元亦曾说过yīn谋诡计难登大雅之堂,但在他看来,若是能使光明正大的法子,自然最好,可若是在光明正大方法难以行得通的情况下。使用yīn谋便是必然之事,唯有yīn谋与阳谋并用,做事才会更加万无一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嬴政虽然不会主动杀庶民,可若是庶民在为兵要与他为敌的情况下,杀了又何妨? ..

    “大王仁慈。”魏辙在听到嬴政说不会使用此方法对付楚国时,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嬴政xìng情,有时虽然略显狠辣无情。可是若楚国归于秦国之下。便属他的子民,嬴政对于自己人,一向护短,就如同这些年来对秦国人一般。每回灾难发生之时。第一个先行想到的。总是庶民,而一想到以往,不论是早年因而对嬴政改观的虫害。还是后来的旱灾,亦或是刚过不久的地动,都已经足以证明这一点。魏辙一想到这儿,便也认为自己确实是太过冲动了一些,光是凭着这些年嬴政的行为,他便也不该如此怀疑才是,魏辙松了一大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刚刚紧张之下,他汗湿衣襟,此时回过神来,不禁有些羞愧,连忙以额头抵地,有些愧疚道:

    “臣该死,不该怀疑大王品德,实乃有罪,大王大度,竟不与臣计较,实令臣惭愧!”魏辙说到这儿时,心里越发觉得过意不去,不止是神sè间,便是连声音里也露出几分沮丧来,嬴政哪里会放过这个揽人心的机会,魏辙此人确实乃能臣与忠臣,能得他相助,有他提点,使自己不犯错甚至少犯错,亦是对秦国有利!嬴政虽然xìng情狠辣,但魏辙有一点却是没想错,他对于自己人,或者说是他看中之人,却是极为大度与礼遇,如同对禹缭,或是魏辙与张良、蒙骜等人,虽说其中有示好之意,但能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做到十几年如一rì的地步,却也实在可见他爱才敬才之心,众人就算心中明白,但又哪里可能不感动,这也便是如今魏辙与禹缭等人对嬴政死心踏地的原因之一了。

    “魏公何必自责?有些疑乃人之常情矣!夫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魏公义正言明,使政不致行差踏错,如此忠良之臣,世所难寻,政感激亦不得,又如何会责备与魏公此举?”嬴政此话,便是借助于后来历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与魏征之间的关系所说,而此时用来,却是贴切无比,这话他说得认真与严肃,嘴唇轻抿,眉头微皱,显然发此话乃是发自他内心而出,并未有半点虚假与讨好之意,众人听得分明,不由都呆滞住。

    张良心中五味澄杂,看到这情景,听着嬴政这发自肺腑之话,只觉得心中激情澎湃,为臣者若能遇着如此明主,能知得失而不计臣之过,将臣子比作铜镜,如此心胸与气度,实在令人折服,能遇着这样的大王,效力于他,任他趋势,不止可一抿自己所长,发挥自己毕生作用,能得人知道自己才华,可使身后美名远传,实在是为臣者之幸!

    古人常说若为主者能得忠臣义士实乃三生有幸,可是对于臣下来说,能遇明主,此等幸事并不在得一忠臣之下。就如同古人伯乐与千里马,若无伯乐慧如炬,那匹千里马不过亦是明珠蒙尘,一辈子只被人当作普通马匹,恐怕最后亦忍耐不得早早而死,哪里会有发挥自己作用之时?

    张良这一刻心中涌出无限豪情来,甚至他开始迫不及待想要充实自己替嬴政办事,他只恨自己年少且学识尚浅,还不能够真正为嬴政出谋划策尽力之时,不过总有那样一天!他若努力,必有使自己光芒大盛之时,届时他定要为嬴政立下功劳,使自己亦有能配得上嬴政向自己说此话的一天,亦有他回报嬴政知遇之情之时!

    且不说张良心中无法平静,目光晶亮,心中心愿如蔓藤般兹长,就是连年纪最长的禹缭,此时亦被嬴政一番话震得回不过神来,他这会儿年纪就算大,活了大半辈子,经的事多,且平rì修炼武功,心境早已平静如水,不会轻易受到震撼与动摇,可此时禹缭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是被震动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殿中顿时安静得如同无人之境般,连落针亦可闻,只能听到众人激动的呼吸声与越来越明亮的双目,魏辙此时早已经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来,只是不住叩头道:“臣有罪,大王心胸可比浩瀚之海,臣实在羞愧!”魏辙嘴唇抖了抖,那胡子微微颤动之下,泣不成声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说得完整。

    韩非等人亦受震动,他们跟在嬴政身边,替嬴政办事,虽然明知嬴政为人xìng情略有偏激,可就正是因为嬴政待他们至诚与至敬,平rì虽为王,但却能放下身段礼贤下士,且发挥他们的作用,使他们心中理念得以实现,报负与理想都似是能被嬴政理解,给他们发挥的余地,又尊敬且不会以自己之意强加于众人身上,敬众人从未有过不耐之时,且真心相待,这一点尤其难以做到!尤其是对于禹缭来说,他这一辈子,见过的人不在少数,就是入仕为官的机会亦不是没有,可唯有秦王政能使他死心踏地,且忠心一片替他谋划与打算,并有了在秦国长久留下来的心思,连在自己的恩师鬼谷子面前,亦曾多次替嬴政美言,又使鬼谷中人为嬴政所用,若非他当真对嬴政极为忠心,就算是他在秦国为国尉,亦不可能嬴政打算到如此地步!

    说到底,这亦不过是以诚意换感恩,以真心换忠意罢了。

    若是对于现代人,恐怕这一招人家不止不会吃这一套,反倒占了便宜还要卖乖,不过若是对于重名节胜于xìng命的古人来说,上位者的真情实意却是最为少见。古人愿士为知已者死,这一种在后人看来实在有些不可理喻,甚至认为有些迂腐的作风,却是实实在在的大丈夫男子汉本sè矣!嬴政自己不能做到如古人这般一旦有谁对自己好便当真放下以防,他敢不能做到将自己xìng命交付于外,只求恩义,不过他不能做到,却不代表他便瞧不起这样的风骨,事实上在嬴政看来,此时这种风气,正是这个时代所独特有的魅力所在。

    大丈夫豪情万丈,敢为知已便能誓死以报,这种快意恩仇的作风他极其欣赏,对于禹缭等人真心替他办事的人,嬴政也并未当做外人一般,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尊敬与重视,他并非舍不得功劳不肯给下属之人,亦不是会猜忌下属一面用人一面防人一面又害人,并非他的作风,而说到这一点极其容易,可做到这一点却极难!嬴政虽然自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亦不会完全将自己背后交于他人手上,但他对于下属的这份宽阔心胸,却是实实在在的令禹缭佩服!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大贤便都最后不容于君王身侧,便是后来历史上的刘邦,用张良时亦有防备,张良一面对刘邦效忠,一面却也是防着这位自己效忠的主公如像对待当初韩信一般,最后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却落个不得好死的结局,张良甚至在后来给自己大子起名为不疑,以此消刘邦防心,主客之间的猜忌情况便可见一斑。正因为猜忌情况实属常见,嬴政如今坦然才更是令人感动,便是禹缭亦是如今心甘情愿为他用,一心为他张罗拼博!(未完待续。)

    PS:昨天楼下死了人一整天放哀乐,住二楼的人伤不起……听了一整天,晚上还开了演唱会,状态极其差,写不到一会儿被各种鞭炮声吓了个半死,所以这一章晚了,对不起……今天共三更补上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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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头一回做个英雄,结果却成为被人缅怀的! 穿越回战国时期,成为未来的秦始皇,一个平凡人物从渐渐走向巅峰!这辈子绝不给人家负我的机会!秦王赢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王赢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王赢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