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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匡政之路txt下载     匡政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一章 渠江新格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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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一章渠江新格局(二)

    苏望不由看了一眼詹小芳,只见她脸上多了一副黑色眼镜,更添了一份知性美。咦,刚才还没有注意到,她居然不声不响配了一副平光镜。

    还记得上月跟她聊事情,詹小芳无意中说道,自己在组织部的权威不是很重,大家都觉得她有亲和力,显得很亲切,却没有多少领导该有的威信。话里的意思是问苏望有什么办法,即可以让她增加威信,又还要保持一定的平易近人。

    当时苏望就觉得好笑,詹小芳年轻又漂亮,以前只是在市团委上班,那种领导的“杀气”还没有培养出来。所以组织部那帮老油条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位美女部长除了外貌气质很有杀伤力之外,似乎在别的方面杀伤力不强,于是就有了这种情况。

    苏望当时建议詹小芳,首先要配一副眼镜,这样会让她与别人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一种隔阂,并在另一方面显现出一些权威性。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平和,尽可能地少带一些个人感情。在工作时该训人就要毫不客气地训人,不要怕把人给训哭了。只要在体制里混上几年基本上都成了老油条,脸皮厚度翻倍增长,承受能力也会变得极强,等等。

    上两周詹小芳还悄悄打电话来说,她在检查渠阳镇党建工作时把一位上班时间打《仙剑奇侠传》的女同志给训哭了。看到小姑娘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詹小芳回来后心里很是不舒服。

    苏望却跟她说没关系,等下次再去渠江镇,可以不着声色地稍微表扬一下那位小姑娘,保证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结果上周詹小芳去渠阳镇进行复查,故意装作无意又遇到了那位小姑娘,然后问她是否认识到错误,有所改进?那小姑娘连忙结结巴巴地表明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正在努力和积极地改进,还拿出两份关于党建理论知识的读书笔记作为佐证。

    詹小芳不动声色地表扬了小姑娘一番,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还说以后可以把这类读书笔记直接交给她,她愿意在学习方面指导一下这位小姑娘,督促她早日进步。这下把小姑娘激动地浑身微微发颤,没两天詹小芳在渠阳镇多了一个非常忠实、巨细无遗的耳目。

    现在她又配了一副眼镜,看来她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苏望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夏志新已经讲完了,他当然是支持苏望的提议,梁巍继续他的弃权态度,让使了几个眼色的沈玉霞很是忿忿不平,然后在发言中把这种情绪带了进来。沈玉霞毫不客气地指出贺五华曾经在工作上的失误,以及他在私生活有所欠缺,甚至把他与某位中学女老师有染的风传也摆了上来,让其余的常委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但是苏望却敏锐地发现到,戴党生在沈玉霞讲话时神情变得平静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

    徐旭东的态度其实就是安孝诚的态度,他对提名贺五华为常委人选表示了赞同,整个议程就算是结束了。

    下午,詹利和打电话给苏望,直接问道:“苏望,你们县上报的县常委推荐人选是副县长贺五华同志?”

    “是的詹书记,贺五华同志做的渠江县交通规划得到了安书记非常高的赞赏。”

    詹利和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望话里的意思,“嗯,我知道了。”

    晚上,安乐亭匆匆忙忙从朗州市区赶到了渠江县,到家就跟父亲安孝诚谈起正事来。

    “爸,戴小嘉今天下午找到了我,为的是你们县上报贺副县长为县常委人选的事情,不过他问得很含蓄。”

    “这个戴党生,动作挺快的嘛。”安孝诚淡淡笑道。

    “爸,我听说贺副县长跟苏县长的关系非常不错。”

    “是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同意的。”安孝诚毫不隐瞒道。

    “爸,你的意思是?”

    “前段时间,县政法委书记老包找我谈话,表明了态度,而县纪委的老赵,一向的态度是大方向跟着县委书记走。如此算下来,在县常委会里面,我跟苏望的票数是势均力敌。在这种环境下,苏望提出老贺这个人选,表面上看是增加我这边的力量,实际上是在加强我们之间的联系。老贺向我表明了态度,却跟苏望的关系非常不错,无论将来我和苏望之间有什么冲突和误会,老贺都可以居中调解沟通。而且提出老贺这个人选,能获得市里通过的机会是最大的,这样就可以避免市里再调一位同志进来。只有县常委会现有的格局不被打破,对我和苏望而言是最有利的,对戴党生而言却是最不利的。乐亭,你懂了吗?”。

    “爸,你说提出贺副县长人选获得市里通过的机会最大是什么意思?”

    “乐亭,老贺是我的人,我自然要为他到张市长那里去吹吹风,而既然是苏望提出来的,詹书记那边他自然会去沟通。黄书记对我们渠江增加谁为县常委应该是中立的,但是他看到张市长和詹书记的态度就会明白,对于老贺这个人选,我和苏望都是同意的。现在这个阶段,黄书记除了希望看到我们渠江县尽早出成绩,也非常高兴看到我和苏望能够和睦相处,齐心协力搞好工作。既然如此,黄书记当然乐于顺水推舟了。一旦他们三位意见一致,又不会太牵涉到其他市常委们的相关利益关系,乐亭,你说这通过的机会大不大?”

    “爸,我明白了。”

    “现在跟苏望搭班子越久,我心里就越后悔。当初在义陵我能够放下那点小面子,跟苏望结好,可能局面不是今天这样了。又或者我能够早点跟他搭班子,留给我的时间就越多了。乐亭啊,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县委书记而言,有时候时间是非常重要的。”

    “爸,你的意思是你对跟苏县长搭班子很满意。”

    “苏望比戴党生强得多的地方除了在搞经济建设方面是朗州数一数二的高手,最关键的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斗,什么该和。他的眼界很高,相当高。相比之下,戴党生只知道盯着他鼻子尖那点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六月二十六日,据说是个黄道吉日,渠江纺织厂正式改制为荆南常青纺织集团公司。经过几个月紧张地施工和调试,竹纤维生产线改造已经完成,在五月中就开始试产,五月底开始部分量产,产品出到东越、岭东、岭南等地大受好评,接到了不少订单。在与东越两家专门生产毛巾和内衣的中型企业合作后,获得了欠缺的下游生产技术和经验,成立了两家合资公司,渠江纺织厂占有百分五十股份,六月中,竹纤维毛巾和内衣生产线调试完成,开始试产,并确定了“丽洁”和“爱黛儿”两大品牌。

    其内部机制改革已基本完成,股权改革也顺利完成,荆南常青纺织集团公司全资拥有原渠江纺织厂以及百分之五十的丽洁纺织品公司和爱黛儿服饰有限公司。其股权渠江县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拥有百分之五十,管理层拥有百分之十,职工拥有百分之十五,渠江县农业银行等三家银行拥有百分之二十五。而经过协调沟通,市委市政府批准,管理层能够获得百分之二十四的股利分红,苏望也以渠江县国资委主任和常青集团大股东代表的身份参加了常青集团第一次股东大会。会议上通过了渠江县国资委提出的董事长和两位董事人选,加上推选的其余六位董事,成了常青集团董事会,也通过了十一位监事组成的监事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于是今天常青纺织集团举行了盛大的揭牌仪式,除了渠江县全体领导班子出席之外,还邀请到了市长张元会和市委副书记詹利和以及省委省政府两位副秘书长、几位主管厅的领导。

    常青纺织集团的揭牌仪式举行的非常隆重,彩旗飘展,锣鼓震天,除了市、县电视、报纸等媒体,还请来了省报、三楚晚报等媒体,省电视台也派了一组人下来。苏望却显得很低调,很出风头的主持人他推辞了,让给了蔡威。在省、市以及安孝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重要讲话后,苏望只是做了一个很简短地讲话,要求常青纺织集团放下包袱,在省、市领导们的关怀和指导下,在渠江县委和县政府的支持下,挖掘潜力,吃透市场,早日迎来凤凰涅磐,开创美好未来。

    走下台时,苏望发现了一个熟人,他工学院的同学潘若珍。这位都市频道女主持人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化了淡妆,拿着一个长柄话筒,站在一部摄像机前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对着苏望眨呀眨。苏望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回到主席台上就坐。

    接下来是常青纺织集团董事兼总经理邵知文,他慷慨激昂地讲了常青集团未来的规划,宣布要力争在三年内将常青纺织集团建设成荆南省最大的纺织集团企业。他的讲话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蔡威一边鼓掌一边凑过来低声道:“苏县长,我记得老邵撰写的发言稿比这还要大气,怎么改了?”

    “我让他改的,与其现在大喊口号,还不如多干些实事,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他出风头的机会。”苏望淡淡地答道。

    蔡威笑了笑,不再追问了。

    接下来是常青集团举办的酒会,渠秀大酒店的一整层被包了下来,桌子什么全部被撤走,留出空旷的空间,摆了几张长桌子上,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酒店服务员则端着酒水穿梭着。嗯,很新潮的自助式酒会。

    人群明显分成几波,省、市、县领导干部为核心的一拨,商界人士为一拨,其余的人又分为几拨。大家都想往核心的那一拨靠拢,但是你一般人靠过去也没有人搭理,说不定还会有工作人员将你隐隐隔开,用很警惕的目光看着你。所以周围几圈的人一边用很悠闲的神态在聊着各自的事情,一边却心里火急火燎地时不时看一眼中间那一圈,寻找着能够靠过去的机会。有些人能够靠过去,跟里面的人聊上几句,或者被介绍给省、市的领导们,都会引起众人的注视和嫉妒。

    苏望也在这个核心圈子里,大家对这位年轻的县长都是慕名已久。市长张元会和省委省政府两位副秘书长、几位主管厅的领导跟苏望谈话时都带着一股子很亲切的意思在里面,市委副书记詹利和则笑着站在旁边,一边跟安孝诚搭着话,一边含笑看着苏望。

    苏望跟众人寒嘘了几句,便告辞了。他先找到了邵知文等常青集团的管理层,赞扬了他们今天庆典和酒会办得很有新意,即鼓舞了士气,打响了知名度,又避免了过度浪费。

    说了几句,苏望转到新闻媒体那一圈里。

    “潘若珍同学,怎么劳动你这位主持人亲自到我们渠江来了?”苏望笑呵呵地问道。

    潘若珍正好用她的樱桃小嘴吃完了一小块糕点,轻轻地搽干净嘴巴,优雅地端起一杯果汁。听到苏望的问话,她浅浅一笑道:“我听说是要到渠江县来采访,于是便自告奋勇,也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拜访一下老同学。”

    说完她向苏望介绍身边的两位同事道:“这位是我们台的摄像记者小徐,这位是我们台的助理记者小陆。这位苏县长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苏县长是我在工学院的同班同学。”

    小徐和小陆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脸上除了有两分搞艺术才有的自傲,还有三分电视台“名记者”的倨傲。

    “苏县长,你好”小徐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小陆也跟着打了一声招呼,不过他的笑容里有点皮笑肉不笑。

    苏望淡淡地应了一声,对这两人的态度并没有放在眼里。这几年电视台地位越来越高,加上荆南电视台非常成功,在全国地方台中都算前列。所以这帮记者越发地被“宠坏”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地方领导热情款待相迎,生怕他们“搞曝光“。搞得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是无冕之王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渠江新格局(二)

    第二百五十一章渠江新格局(二,到网址

第二百五十二章 渠江新格局(三)

    第二百五十二章渠江格局三

    苏望刚准备再跟潘若珍说几句,却听到小徐开口道:“苏县长,真是想不到在渠江还能遇到这么潮的自助酒会

    苏望呵呵一笑道:“这场酒会是常青集团举办的,他们是商人,自然要跟上市场和时代的脚步”

    小陆在旁边嘿嘿一笑道:“不过就我看来,这酒会办得画虎不成反类犬,还不如老老实实摆几桌”

    苏望不由地看了一眼这个愣头青助理记者按道理说他们也在这一行混了几年,应该知道县长跟什么县宣传部副部长、广电局局长完全不同,犯不着这么当面给刺不过苏望看到两人时不时往旁边的潘若珍身上瞄一眼,心里却是明白了看来这两个到自己与潘若珍老同学的关系很不舒服呀,又或许觉得一个县长虽然有实权,但是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就算得罪自己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潘若珍还是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水汪的眼睛还在对着自己忽闪忽闪,“苏望同学,听说渠江有不少名胜古迹,什么香炉山、九里溪风景很美,我难得来一趟,你抽空陪人家去玩一下嘛”

    一口现在大陆主持界开始流行的港台腔,而且是又嗲又糯,几乎能腻死人,言语之间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顿时让两位记者眼睛里燃起了熊熊妒火

    苏望淡淡一笑道:“潘若珍,真是不巧,这段时间县里事情比较多,过两天还要去市里开会,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不过你也难得来一趟,我让县政府办派个人当向导,陪你们三位尽兴玩一圈”

    “人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却没有时间,你难道比总理还要忙?”潘若珍嘟着个嘴说道,一副撒娇不满的小女人样,让旁边两位记者看得如痴如醉

    苏望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他的印象里,潘若珍在学校里是一副冰美人的模样前段时间重回工学院,刚开始接触时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艳神态,现在摇身一变居然这副模样,看来这冷艳还是要分对象的

    苏望刚准备开口再婉拒一次,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招呼道:“苏县长,你在这里”

    “哦,王记者,应该是王主任”苏望扭头一看,老熟人呀,荆南日报的王记者,现在已经是荆南日报社编辑部副主任了

    王主任哈哈一笑道:“苏县长,你客气了,我还是副主任,副主任”

    旁边的潘若珍、小徐和小陆眼神却不一样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不会认识省报的老记者,最近又升职的王副主任呢?

    三人连忙上前打着招呼道:“你好,王主任”

    “你们是?”

    “我是省电视台都市频道的主持人潘若珍,这两位是我的同事,小徐和小陆”潘若珍抢先说道

    “哦,”王主任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虽然在潘若珍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但依然迅转到苏望这边来了看来他的注意力全在苏望身上,潘若珍三人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尽管现在电视台越来越火,也越来越吃香,可在这个圈子里,论政治地位,还得首推省报毕竟人家是党报,省委的喉舌,省委宣传部的直属正轨部队而电视台再红火,中间多少还隔着一个广电局,何况三人还只是隶属其中的都市频道,旁系部队的杂牌跟王副主任这样的小有实权的副处级根本没法比

    “苏县长,我听张部长说你这次让省报发块豆腐干就行了?主要让三楚晚报来主力跟进报道?”

    潘若珍三人听到这里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说的是最近从省报副总编任上高升为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张近江这位张副部长可是有点来头,此前是潭州市组织部副部长,是前潭州市委记,现省委副记覃长山一手提拔出来的后来又转到省报去熬资历,现在高升到省委宣传部去了,眼看着要大用了,谁不眼热?而王副主任听说是张副部长一手提起来的,他口里的张部长,应该指的是这一位难道苏望还认识这位大神

    不同于小徐和小陆,潘若珍是知道苏望跟他们辅导员老师杨明和的关系,工作几年后也知道了杨明和与覃长山之间关系既然如此,能够认识张近江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潘若珍知道杨明和的背景后,曾经想以师生的关系贴近可是这风险太大了,女人是很敏感的,万一杨师母、覃副记的宝贝女儿发现自己的不良企图,随便伸一小指头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苏望的身上,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县长了,本钱很够了,而且潘若珍相信,这里面肯定有杨明和以及他老丈人的扶植

    “王主任,现在常青集团还只是起步,虽然我们很有信心,但是后面的结果如何,还需要市场的考验再说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活动,让省报出面,会有人说三道四的,不大合适”

    “还是苏县长考虑的周全对了,”王副主任准备说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看到潘若珍三人还站在旁边,正向自己展示着最怡人的笑脸他点了点头,把苏望拉到一边,轻声说起什么来

    潘若珍想靠过去听一听,可是又怕惹恼了王副主任和苏望,她临机一动,端着一个空碟子,假装挑选食物,慢慢地背靠着向苏望两人挨近慢慢靠近了一点,却不敢再靠近了,潘若珍支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终于隐约听到覃副记、李记、瞿部长、张部长之类的字眼,让潘若珍心惊不已

    其实王副主任是为一个征文活动而来这个征文活动是由省委宣传部主办,荆南日报、潭州日报联合承办的活动,主题是总结十五大以来荆南省改革开放的经验和成绩而苏望是这方面的“知名”撰稿人,所以王副主任极力向他约稿而且为了让苏望重视,他当然要说一通,这次活动是如何受覃副记、瞿部长重视,潭州市委李记如何鼎力支持,张副部长亲自部署等等,结果被潘若珍听了个不清不楚,全岔了

    苏望是盛情难却,只好答应写两篇稿子给王副主任,这才把他打发走

    转过身来,苏望发现小徐小陆的眼神全不对了,略带了一点恭敬之意,而潘若珍眼里却变得水汪了苏望心里却对这位女同学生出一丝反感,她表现得太露骨了一些相比之下,宋菲菲就做得比她高明了,

    不过再如何,这是人家的生存之道,苏望耐着性子跟潘若珍寒嘘了几句,便告辞转到其它圈子里去了

    常青公司忙完了后几天,苏望和蔡威又出席了渠江船舶有限公司成立揭牌仪式,虽然渠江造船厂早几个月就开始扭亏为盈,但是内部机制的改革因为生产任务急,只能逐步地改进现在也瓜熟蒂落了,正式成为渠江县国资委下属的又一大企业

    渠江船舶公司的仪式相比起常青集团就低调多了,除了渠江县的领导,只请了朗州市政府的几位领导过来

    忙完这些,苏望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忙其它的事情因为渠江县的经济规划已经做好,而龙头企业也已经布局好,剩下的就是各乡镇的资源整合,所以苏望把这一块的大部分事情就交给了蔡威去处理他此前一直在搞党务,行政方面还需要积累经验,苏望就给他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现在苏望最关注的是三件事,一是居民服务中心和行政服务中心的筹建和完善,二是渠江县交通规划的动工,三是渠江县的教育改革

    两个中心有林元通和曾伟亮主抓,苏望做的多的就是过问、协调和监督交通规划贺五华早就做好了,只是担心中部高公路会改路线,给整个交通规划带来变数,所以心里顾虑重重

    苏望劝慰他,不管有没有中部高公路,渠江县都必须把交通基础搞好,连成一张水陆便利的交通网,以达到转运通达的目的再说了,中部高公路是省里的重点工程项目,不是常务副省长一个人就能就说了算的,所以中部高公路是否会改线还是未知数,渠江要做的就是不管这些,把自己的基础打好再说,否则就算际遇来了也赶不上趟

    贺五华听完苏望的话,虽然心里还有所顾虑,但是明白自己总要做出一番事情来,否则自己这个扎县常委如何服众?于是贺五华便埋头开始对渠江县交通进行整治不过苏望却要背上一个大包袱,那就是为贺五华整治渠江交通筹措资金

    渠江县境内山区偏多,修路简直就是在用钱在堆,虽然此前的交通底子还不错,但是整治翻修一番还需要大笔的资金,而且这笔钱简直是不设上限,越多越好

    另外一个要钱大户就是渠江县的教育问题,不少乡镇的村小学要翻修,增加民办老师转正名额,公办老师工资需要提高,每一项都需要钱不过杨萍对这一块很熟悉,列出详细的规划,哪所学校校舍比较危急就优先翻修,哪几个乡镇的教育力量需要加强,民办老师转正名额就优先照顾等等

    “杨局长,现在转为公办老师需要教师证,这对于很多民办老师而言是个大难题啊”

    “是的苏县长,很多民办老师只是高中学历,有的甚至只有初中学历,而且很多年纪偏大,要他们进行教师资格考试,一是学历要求达不到,二是他们本身精力不济,时间不够,考起来很麻烦”

    “杨局长,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苏县长,现在教师资格考试对学历要求不是很严格,国家也考虑到这方面,对乡镇学校,尤其是乡镇小学,放宽了一定条件关键是要对这些民办老师进行合理系统的培训,这样才能增加他们的通过考试的概率苏县长,我的想法是利用即将到来的暑假时间,利用我们渠江师范学校的师资力量,组织一批民办老师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培训学习”

    “嗯,尽管很多民办老师的情况特殊,但是我们不能就此放宽了尺度毕竟教育是大事,马虎不得如果老师没有一定的知识基础,如何去教育人?所以我们政府要做的事情是一方面严格遵守《教师法》的规定要求,另一方面尽可能地为民办老师创造条件,帮助他们通过资格考试”

    苏望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还可以从朗州师院请讲师和教授过来,加强师资力量,此外我们要考虑到民办老师的实际情况,他们很多人都成家了,负担很重,家境不宽裕呀杨局长,你算一算,首先我们渠江师范学校能容纳多少民办老师培训学习,再算一算这些民办老师的培训费用是多少?县里可以承担培训费用、住宿费,甚至可以补贴一部分伙食费”

    “苏县长,这些费用如果县里都负担的话,会不会成本太高?”杨萍迟疑地问道她对目前县里的财政状况多少有些了解苏望在常务副县长任上点石成金,为县里财政增加了一大笔收入但是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知不觉就花去三分之一后来又是渠江纺织厂、造船厂等国企改造以及竹纤维原材料基地等建设,需要大把地投钱进去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扭亏为盈或者看到盈利曙光了,但是要想反哺县财政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接着贺五华整治交通,部分乡镇经济建设规划启动,哪里不要钱就这样,苏望还死抠着留了一笔钱,说要趁着暑假把全县最危急的一批校舍给翻修了要不是苏望精打细算、长袖善舞,这会早断粮了

    现在很多知道内情的领导干部在私底下议论,苏望不愧是经济学硕士毕业的,这帐算得太精了,一分一毫都抠得清清楚楚,搞得县财政局现在从上到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乱发了一分钱,因为那样会挨批的也正是苏望这种管财理念,才使得渠江县能够连续上大项目却没有影响到正常工作,至少现在表面上还看不到

    “杨局长,在我看来,有些东西是不能算成本的,至少法治和教育是不能算成本的现在县里的资金的确很紧张,但是你放心,我就是厚着脸皮四处化缘,也会把这笔钱筹集到的”

    杨萍不由语塞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谢谢你苏县长”

    “不,杨局长,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谢谢那些老师们对了,除了这件事,你要抓紧时间把全县第一批校舍危房翻修改造,争取不要耽误九月份正常开学”

    “我记住了苏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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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渠江新格局(四)

    第二百五十三章渠江格局

    杨萍离开后,苏望没清静多久,蔡威过来了他现在来苏望办公室非常勤快,除了保持勤汇报的态度之外,蔡威毕竟在经济建设和政fu工作这块经验不足,需要多听听苏望的意见

    聊了近一个小时的工作,苏望发现蔡威的工作思路越来越明晰了,效率也看着高了起来

    正事聊完了,两人便轻松起来蔡威跟苏望工作一段时间,发现这位跟儿子年纪差不多的上级不仅思路很广,记忆特别好,做事非常注意细节,哦,也就是一丝不苟,发现什么问题都会摆到桌面上,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刚开始的蔡威还不大习惯,甚至有两次窘得出汗来了慢慢地也习惯了,跟上苏望的思路和节奏

    蔡威递过去一支烟,苏望接过一看,呵呵一笑道:“老蔡,不错啊,都抽上中华烟了”

    蔡威猜到苏望话里的意思,也呵呵一笑道:“前些日子,老爷子一位战友托他的部下顺路来看望老爷子,带了四条中华烟,被我没收了他年纪大了,气管不大好,已经被医生严令戒烟了”

    “哈哈,老蔡,还是你牛,连蔡老爷子的烟都敢没收”

    “苏县长,现在这世道变了,我前脚刚把老爷子的烟没收了,蔡浩后脚就顺手从我手里没收两条走了,你说这叫什么世道?”

    笑了一会,蔡威夹着烟,吐了一口青烟,悠悠地说道:“苏县长,沈部长这段时间很活跃,上周刚跟老贺掐上了,前两天又跟夏部长对上了苏县长,你看是不是要想想办法让她消停一下”

    “老蔡,有个人盯着我们的工作是件好事,如果总是一片歌功颂德声,我们可能不会察觉到自己在工作中犯了错误”

    蔡威嘿嘿一笑道:“还是苏县长想得开”抽了两口烟,蔡威又开口道:“苏县长,最近有关老贺的谣言是越穿越凶了,主角还是县二中的那位女老师现在都传得活灵活现,好像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在宾馆里开房一般”

    “老蔡,你觉得老贺会不会真的有这事?”苏望想了一会问道,自从那晚酒醉后办了一件荒唐事,他对所谓的自制力就不大相信了

    “苏县长,是不是真有这回事我还真说不好”蔡威闷头抽着烟也想了一会答道,“我只是听说过老贺跟这位女老师曾经关系很密切,好像还是老贺刚当上县交通局局长不久那位女老师家里有砂石场,想给县里公路养护段和修路工程提供砂石,所以托关系找到了老贺不过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就淡了,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想不到这次被翻了出来,十有是沈部长在幕后搞的小动作”

    “嗯,老蔡,有空跟老贺谈谈”苏望听完心里没底了,看来贺五华跟那位中学女老师的关系的确不一般,至少曾经不一般过苏望想了想,只能这么说了

    蔡威应了一声,又闷头把烟抽完,烟头一掐对苏望道:“苏县长,沈部长老是这样暗中煽风点火,我担心早晚会出事”

    “老蔡,这根子还在戴记那里,沈部长只不过被摆出来的一只棋子而已”

    “苏县长,那我们干脆那这只棋子吃掉算了”

    苏望看了蔡威一眼,并不正面回答道:“老蔡,你对戴记应该很了解”

    “苏县长,我对戴记还算是了解,他城府很深,心机很重”

    “是啊,戴记如此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任由沈部长跳出来呢?他就不怕枪打出头鸟?”

    蔡威听完苏望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是啊,沈玉霞现在是戴党生在县常委会上唯一的铁杆,还这么任由她四处撒欢,也不怕被人敲掉现在安孝诚和苏望联手已经越来越明显,他们俩要是沟通好了,真心要合力收拾一位统战部长,难度不会很大呀戴党生难道没有想到这点吗?不可能没想到,那么这事情就有点反常了

    “老蔡,我也听说过戴记跟沈部长关系的传闻,无非是两人有地下情,所以戴记一手把沈部长提拔上来,我看没有那么简单通过我的观察以及我的直觉,我感觉是戴记在引着我们把矛头转向沈部长”

    “苏县长,你的意思是沈部长那里是个大陷阱?”

    “老蔡,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沈部长的履历”

    蔡威眯着眼睛开始回忆起来,“沈部长是93年调到我们渠江县来的先任县宣传部常务副部长,95年转任县统战部部长,96年上的县常委”

    “老蔡,你不觉得可疑吗?沈部长一到渠江县任职就是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短短三年时间就提升为副处级,上了县常委,戴党生真的有这个能耐吗?”

    蔡威凝重地摇了摇头,戴党生是本地派老大不假,可是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决定一个县常委的地步,除非他是要退下来,把沈玉霞作为“接班人”推上去

    “而93年之前沈部长一直在朗州市地改市之前,即现在的榆湾区委上班,不声不响,毫不出众,而且跟戴记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苏县长,那这沈部长有什么来头?”蔡威有点疑地问道

    “老蔡,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觉得沈玉霞长得跟一位市领导有点像,不要只往市委市政fu领导想,要想广一点”

    蔡威想了几分钟,猛然一惊道:“市政协赵”

    “老蔡,91年赵是地委副记,跟当时任地区行署专员的任谷泉争地委记失利,93年传出省里有意让赵退到政协去的消息,而就在那个时候沈部长被调到了渠江县”

    “苏县长,你的意思是沈部长是赵的……”

    “老蔡,沈部长的档案写着她是龙标县五道沟人,61年出生而赵59年至62年是五道沟公社的记,62年才调到南梁县”

    听完苏望的话,蔡威已经非常明白了,看来沈玉霞十有是赵在五道沟留下的女儿想到这里,蔡威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市政协赵康才可是朗州市的老领导了,他在姚国良时代就已经是地区的领导之一了,资格比任谷泉还要老只是听说跟姚国良的关系不好,传说当时省里在确定继任地委记听取姚国良的意见时,姚国良推荐了任谷泉,没有推荐他,失去了重要的一票,所以才在地位记竞争中失利

    可赵康才在朗州市资格太老了,提拔的干部遍布全市各县区,甚至省里也有他的老部下,当初戴党生只是个普通副县长,不知怎么的他的大儿子跟赵康才的二女儿对上眼,结了婚,有了这层关系,戴党生这才在赵康才的照拂下逐渐坐大

    现在就算赵康才是市政协,却依然拥有不可轻视的实力,在市委、市政fu里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万一真的把矛头指向了沈玉霞,戴党生再在调查过程中暗中把沈玉霞是赵康才私生女的消息散布出去,栽赃给苏望、蔡威这边,说是他们在调查取证时发掘出来的那他们可就是裤裆里沾上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地翻一位“德高望重”老领导的旧账,并赤地扒这位老领导脸皮的恶劣行为,会激起老领导老干部们的公愤届时就算是黄云才、詹利和都不好回护苏望和蔡威了

    “苏县长,我们该怎么办?”蔡威有点头痛了,如此一来,这位沈部长还真成了大难题,投鼠忌器呀而且蔡威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了

    “过两天我们不是要去市里参加会议,我找个时间单独拜访一下赵,把沈部长目前的一些情况说给他听听以他老人家的政治智慧,应该会明白戴党生在拿他的女儿当枪使,而且在拿他的当成一张牌来对付我们我想赵一旦明白这点,会采取合适的措施”

    “苏县长,那就这样放过戴党生?”想到戴党生给自己刨了这么大一个坑,要不是苏望思虑深远,说不定就栽进去了,所以蔡威对戴党生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老蔡,把戴记走对于我们而言有什么好处?没有这个共同的对手,我们和安记那边还能和以前那样和睦相处,齐心协力吗?”

    蔡威想了一会,不由笑道:“苏县长提醒地对,我刚才有点了方寸我猜想如果赵知道戴记的阴谋诡计,肯定会把沈部长调走,也会狠狠地警告戴记在这种情况下,戴记应该会老实的,如此说来,我们应该还要帮他在县常委会补上一票,免得太势单力薄了”

    “老蔡,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应该在县委那边想办法,不能让麻烦留在我们政fu这边而且我们将来最主要的对手还是戴记,也必须是他”

    “是啊苏县长,如果我们不和戴记隔三差五地闹下别扭,安记那边恐怕睡不安稳了”

    “不过老蔡,戴记这人心计太重,这次挖的坑我偶尔察觉到了,要是再有下次,不见地还有这么好运,所以我们要抓张牌在手里”

    “苏县长,你的意思是调查那家农家风味?不对,戴记既然心计这么重,恐怕农家风味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而且那里就在县城边上,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一有风吹草动戴记应该会有察觉”

    “老蔡,听说戴记的小儿子戴小嘉借着哥哥嫂嫂那边的关系,正把生意往市区做,听说已经开了一家歌舞厅,里面有点我已经跟榆湾区公安局的老宋打了招呼,让他暗中调查,看能不能挖到一些证据在手里”

    “老宋,宋红阳?他是苏县长你的老部下,肯定听招呼”蔡威不由大笑起来

    当晚,蔡威把跟苏望商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蔡卫红老爷子单独汇报了一遍,默然了许久,蔡卫红才叹息道:“苏县长此前跟我聊天时说道,做好一个领导,无非就是做事做人,其实他没有把本质说出来,那就是算事算人不过他应该做得很好了,你和小浩跟着他,应该错不了”

    苏望却开始构思起答应省报编辑部王副主任的约稿,现在他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他不想让这篇文章打自己的计划写些什么呢?苏望想来想去想到了华翎电视;想起上个月向罗中令提及的东越省有一家打着科研机构却专门出售瘦肉精的“公司”;想起罗中令开始还不知道瘦肉精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完后却大吃一惊的情景;想到荆南省发生一起东越小商品的质量问题不由想到了一个命题,于是便开始提笔

    “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进行和经济建设的深入,国内出现了很多问题,很多的是质量问题产品质量、食品质量、服务质量,等等都是质量问题这里面涉及到企业诚信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连自己产品都做不好的企业怎么可能获得顾客们的信任呢?”

    “于是有人呼吁要培养企业的良心,提高商人的道德,但是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伪命题部分唯利是图的商人的底线不是道德、良心,而是事败后被惩处的后果但是如果我们的政fu连这最后一关都把持不好,出现人情罚、地方保护主义罚、还有徇私舞弊罚,那么这些商人将会做出没有下限的事情”

    “我曾经听一位深知国外情况的人说过,‘在法制健全的欧美其实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被抓住’这说明什么,说明法律是道德的最后底线我们大部分人都是遵守内心深处本善的良心,也就是道德,部分我们眼中的‘坏人’也恪守着道德的底线,即不违法但是少部分在利益和私欲的驱使下忘却了道德的底线,如果不依照法律严惩他们,那对大部分遵守法律和道德的人们而言,是极度地不公平”

    “所以法治可以说是和谐社会的一切基础,没有法治,就没有底线,没有底线,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曾经到下面乡镇做调研,曾经发现少数乡镇派出所出现一些让人可气又可笑的事情小偷被群众扭送进来,尽管是惯犯,因为是熟人,批评几句就放出去了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办案经费有限,这种几十元甚至十几元的小案件要是都一一处理,成本就太高了那么我就想一句,我们法律的成本是多少?难道在他们眼里,法律的尊严也可以用金钱物质来衡量吗?”

    “在我个人看来,法治其实很简单,无法两条,有法可依,执法必严有法可依我们现在做得越来越完善,现在需要加强的是执法必严只有执法必严,才会极大地减少质量问题等各种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发生”

    苏望觉得自己有些观点在目前还无法讲通透,只能借由质量问题、农村社会治安等“小问题”探讨一下这方面,算是发出一点自己的声音

    写完之后,苏望想了想,还是打印了三份,分别寄给老师俞枢平、大师兄董怀安和罗中令,先请他们过目一遍,免得贸然发表犯政治错误如果可以再寄给省报社,反正时间也不急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路过(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路过(一)

    “苏县长,那我就先走了。[非常文学].百度搜进入索请看小说网快速进入本站”安孝诚笑呵呵地说道。明天是六月三十,后天是七一。市里的行程安排非常紧张。今天下午召开市委全体会议,明天上午召开全市各县区、直属单位大会,晚上是党政机关文艺汇演。反正从今天下午开始,同为市委委员的苏望和安孝诚都需要忙到明天晚上。

    安孝诚原本约好苏望一起去朗州市区,可惜苏望要顺路办件私事,只好请安孝诚先行,自己随后跟上。

    车子沿着先沿着省道转到了富江镇的国道上,丁大山特意放缓车速,慢慢地驶过富江镇。现在的富江镇与苏望第一次来时完全不同了。它完成被划分为两个城区,老城区和新城区。老城区带着清末和民国时期的痕迹,依然在幽静恬淡中注视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曾经有人强烈提议对老城区进行拆迁翻新,却被苏望一口否决了。

    “一个城镇,哪怕是小小的镇,也不能只有明天而没有历史。”

    在苏望的主持下,富江镇的城镇规划非常有特点。老城区在于修复和保持,扩建和完善了下水道系统,拆除了一些私人搭建、可能会带来消防等隐患的附属物。富江镇的老房子跟义陵县城的有所不同。义陵的老房子多是荆南风格的单户房子,多为木制结构,砖木混合的院子很少。而富江镇多是砖木混合的院子,带有浓郁的江淮、东越风格。这些院子现在少则住有两三户,多则住有六七户人家。随着新城区的建设,很多人都搬到那边去了,留在这里的住户越发地少了,也方便富江镇政府有条不紊地进行修缮工作。

    新城区则分为商业区、物流区、行政教育区、居住区。紧挨着老城区的就是商业区,一大片六七十年代修建的,现在显得破旧的建筑全部被推倒,建成了小商品市场、商业步行街和农贸市场。而隔着主街道,原富江镇汽车站一片则成为物流区。汽车站被重新翻修,扩大了三倍的面积,并分为客运和货运区。货运区是客运区的数倍,包括已搬迁的农贸市场地盘。它刚好位于汽车站与火车站之间,再加上一条新修的直通码头的公路,将三者有机的连接在一起。在新的规划中,一条环城公路正在修建,它不仅让国道不再通过富江镇的主街道,避免交通堵塞,也将火车站另一边,与物流区同为一区的工业园真正地溶为一体。

    行政教育区包括镇大院、新修的富江镇中学、富江镇中心小学,以及农行富江办事处、信用社、派出所、邮电所、电影院等等。

    居住区则在商业区和行政教育区的左边,镇政府宿舍区、各单位宿舍区、商品房小区以及更偏一点,特意划出来出售地皮给居民们自己建房的区域。如果从上空鸟瞰整个富江镇区,你可以发现,依畔在曲水江附近的老城区就像是一幅陈韵久远的山水画,新城区则像一幅充满活力、朝气蓬勃的现代画。

    苏望没有嘱咐停下来,也没有让丁大山拐进镇大院,而是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一直到穿过富江镇区才收回目光。

    富江镇过去就是安溪镇。这个镇比起富江镇就差了很多。该镇多山,只有如镇区那样不多的盆地河谷,又没有什么丰富的煤矿等资源,经济基础相对较弱。但是它在国道边上,又靠近榆湾区,也就是市区,所以有一种难得的、稍逊于以前富江镇的繁华。不过现在它被富江镇拉得太远,以至于在水果、中药等方面成了富江镇的供应基地。

    丁大山按照苏望的嘱咐,把车子开到安溪镇大院门口附近。苏望来这里不是视察工作,他是顺便来接一个人。

    二表哥曾宜民和二表嫂戴小虹在97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曾传志。此前是曾宜民的丈母娘在帮忙带孩子,今年戴小虹的弟弟戴小军两口子生了一个儿子,没有人帮忙带。曾宜民的丈母娘只好从照顾外孙的战场转移到照顾孙子的战场。

    可是曾宜民两口子都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带小孩,而苏望的姨父姨妈曾惠永、姜秋月原本今年要退休的,可是学校师资比较紧张,把这两位特级教师又强留了一年。商量下来的结果是曾惠永两口子出钱,从安溪老家的亲属晚辈中找一位帮忙带才两岁多点的曾传志。选来选去,选中了曾惠永大姐的一个孙女,不过十七岁的周咏梅。而苏望受曾惠永电话之托,顺路把周咏梅带到市区曾宜民家去。

    曾惠永老家在安溪镇靠山村,家里算是一户地主,有兄弟姐妹五人,曾惠永是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解放后,曾家因为地主成分,加上曾惠永的二个曾惠成随着国民党跑到了台湾去了,所以被彻底打倒。不过幸好,村里还念着曾惠永父亲以前的一些恩情,没有做得太过分。于是曾惠永的大哥曾惠安成了极其普通的山村农民,大姐曾惠玉则嫁到同属于安溪镇,但是更山里的十九里坳村。妹妹曾惠莲嫁到镇区边上的村子里,家境稍微好一点。曾惠永如果当初不是奇迹般地考上渠江县师范学校,估计现在跟他大哥一样,是个极其普通的农民。

    按照约定,周咏梅先一天赶到姨婆曾惠莲家,住一晚,然后上午十点左右在安溪镇镇政府门口左右汇合。

    安溪镇街面上看起来比富江镇要脏乱差多了,而且由于安溪镇地理位置的缘故,它是赶双日场,今天正好是阴历二十六,也就是赶场的日子,各种摊子摆满了国道两边和镇区的部分街道,十里八村的村民们形成一股股人流,缓缓地在其中流动着。

    丁大山一打方向盘,从变得十分缓慢的车流中拐了出来,向通往镇大院的路上拐去,然后更加缓慢地在人流中爬动。

    苏望通过车窗发现,这安溪镇路边的摊子和情景跟此前在麻水镇看到的差不多。各种木板临时搭建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日用品,甚至还有黑白电视机、风扇之类,不过相对而言少得可怜。

    自从富江镇小商品市场正式开业,安溪镇村民们在购置这些“大件”时不再往市区跑了,也不愿在自家镇区购买了,而是愿意坐上二十分钟左右的车到富江镇去采购,那里不仅品种多,价格还跟市区的差不多。要知道,富江镇小商品市场覆盖着四个县近三十来个乡镇,一天的出货量吓得死人。所以那里的货源部分是到市区拿的批发价,还有部分直接到潭州去拿的。

    丁大山好容易看到了一处空地,隔着镇大院不过十几米的信用社门口,他左打右打,终于把车子稳稳地停在那里了。

    还没等苏望下车,从信用社门口走出一个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指着车子,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丁大山连忙下了车,迎了上去,不知跟那人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又指了指车牌,那人马上就变了模样,一脸的笑意,还给丁大山递烟过去,时不时向车子这边扯着脖子张望。

    苏望走下车,叮嘱丁大山、范海阳在这里等着,然后眼睛大致扫了一圈,终于在旁边十来米远的一家小饭店里找到了目标。一个上穿水粉色衬衣、下穿着黑色裤子、蹬着一双人造革黑皮鞋的少女站在门口,正在向这边张望。而在店子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在跟店老板谈着什么。

    苏望走进饭店,开口招呼道:“幺姑,让你久等了。”

    曾惠莲闻声转过头,看到了苏望,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是苏县长来了。”

    苏望是认识曾惠莲兄妹的,跟着姨父姨妈读书时,以及后来大表哥二表哥结婚、给姨父姨妈拜年都能经常碰到,所以也随着曾宜国兄妹,叫曾惠安大伯,叫曾惠玉大姑,叫曾惠莲幺姑。

    以前曾惠莲他们也是直接叫苏望名字,把他当成一个晚辈。可是自从苏望到渠江赴任之后,称呼就改了,尽管曾惠永再三说苏望不管当什么官都是大家的晚辈,还是按辈分叫,可是曾惠莲兄妹这边都没人听他的。

    听到曾惠莲的声音,店老板和旁桌正在吃东西的客人不由大吃一惊,闪烁的目光不停地在苏望和曾惠莲身上飘动着。

    曾惠莲却很享受这种眼神,在她看来,这都是自家三哥的缘故。当初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三哥考上了学堂,吃上公家饭,为家里争了光。三个子女也教育得好,个个都吃上了公家饭,还在市里上班。更了不得是教出一个好外甥,居然成了渠江县的县长。这当然是曾家的光荣了。

    虽然曾惠永再三招呼,苏望还是照顾了曾惠莲这边一番。曾惠莲三兄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被安排进了富江镇两个厂子上班,一个参军回来的孙子更是被招进安溪镇派出所当了协警,只是这些都是曾伟亮出面办理的。

    “苏县长,我们没来多久,才坐了一会。”曾惠莲满脸笑容地说道。这时走进一位穿着协警衣服的青年,他刚才一直在饭店附近转悠着。

    “幺姑,”青年先叫了一声曾惠莲,然后转过头来,腼腆地招呼道:“苏县长。”

    曾惠莲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似乎在恼怒这侄儿应该先招呼苏望而不是自己。

    “苏县长,他就是曾宜全,大哥的孙子。”曾惠莲先介绍了一下,然后转过去说道:“宜全,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事。”

    原来他就是被安排进安溪镇派出所的曾宜全,曾惠安的第三个孙子。

    曾宜全笑了一下,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幺姑,我和宜全都是同辈。”苏望笑着说道,“宜全,你这在上班吗?”

    “是的苏县长,今天镇上赶场,所里动员所有的人员上街巡逻执勤,我刚好分到了这块,一早上就在这里转悠。”

    “哦,这样啊。”自从苏望几次强调要加强乡镇社会治安工作,并抓了几个典型之外,各乡镇的派出所都不敢大意了。

    “咏梅过来呀,这是苏县长,也是你同辈哥。”曾惠莲招呼着那位站在门口的少女说道,苏县长和同辈哥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苏县长。”周咏梅靠了过来,绯红着脸打着招呼道。

    “幺姑,他们都把亲戚关系叫远了。”苏望跟曾惠莲开着玩笑道。

    曾惠莲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周咏梅的手,耐心地交待道:“到了宜民那里手脚要麻利点,你是帮忙照顾过宜山的细伢。不过传志是城里的伢子,跟山里的伢子不同,你凡事要跟宜民家的,也是你嫂子问清楚,不懂的要多问。”

    正说着,走进来三个穿协警衣服的人,打头的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不过一米六多,却一身的彪悍,嗯,更可以说有不少的匪气。后面两个则很普通,不高不矮,皮肤微黑。

    “小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法偷懒呀。”

    “张队长,我来了几个亲戚,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曾宜全憨厚地答道。

    张队长眼光扫了一圈,飞快地从曾惠莲身上闪过,在苏望身上顿了几秒钟,然后落在了周咏梅的身上。

    “咦,这姑娘长得水灵,小曾是你什么人?”张队长在周咏梅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圈。

    “张队长,她是我大姑家的孙女,是我表妹。”

    “小曾,想不到你一副挫样还有这么漂亮的表妹,今年多大,谈婆家了没有?”张队长睁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越说越不堪了。

    “张队长,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曾宜全的脸色变冷了。

    张队长身后两位的其中一个却开口了,“小曾,你大姑不是在十八里坳吗?那山沟沟里能谈什么好人家。还不如跟我们张队长,不仅嫁到了镇上,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另一个则帮腔道:“可不是吗?我们张队长明年就要转正,正儿八经的干警,怎么配不上你这山里的表妹。再水灵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人。”

    曾宜全涨红了脸,嘴巴张了张,但是看了一眼苏望又闭上了嘴。可能顾忌到苏望在旁边,不好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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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路过(二)

    曾惠莲可没有这些顾虑,直接开口道:“你也撒泡niào照照自己,就你这副德性还想配我家的孙女,还是回去叫你父母再给你回回炉吧。”

    这话骂得恶毒,张队长不由睁圆了小眼睛,呵斥道:“嘿,你这老婆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他见过曾惠莲到派出所找过曾宜全两回,知道她的身份。

    “来呀,我等着你来撕嘴。你一个协警不为人民服务,跑到这里调戏小姑娘,这是你干的事情吗?”

    曾惠莲毫不畏惧道,跳着脚答道。一个亲戚县长就站在她旁边,她是十二分地有气势。

    张队长恼怒成羞,上面一步道:“你这泼fù,跑到这里撒野,信不信我法办了你!”

    曾宜全则上前挡在了中间,厉声道:“张大头,你想干什么?”看到张大头要动手对付自己的姑姑,他当然也恼怒了,连张队长的绰号都叫出来了。

    “法办?这位协警同志,你知道什么叫法办吗?”苏望终于开腔了,不缓不急地问道。

    张大头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要揽事是不是?”

    如果换做一个干警,可能认出苏望的身份。可惜张大头是个普通协警,不管是县里还是镇里的会,凡是有苏望这种级别县领导出现的,他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加上苏望不喜欢上电视,新闻里很少出现他的身影。而张大头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外加小赌一把,根本没时间看电视,何况是县电视台的节目,所以他认不出苏望来。在他眼里。穿得很讲究的苏望不过是曾家一个城里的亲戚,或许是吃公家饭的,可是这么年轻能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再说了这里不是城里,是安溪镇。是他张大头的地盘。

    “我不想揽什么事,我只想看看你说的法办究竟是什么?”

    “嘿,小子你还tǐng横的!告诉。到了安溪镇,我张顺贵要法办你就是把你丢进所里关上几天,到那时你就知道老子法办你的厉害!”

    “想不到袁世雄就是这么管手下的?”苏望的脸上浮出一丝冷意。今天他顺路办点sī事。居然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偶遇都能见识到一个协警小头目的“手段”。不知道他平日里是如何的威风?看来这公安系统自己关注地不够,除了县城渠阳镇和富江镇等少数乡镇,其余地方的旧风恶习还是没有改变什么。

    听到苏望直接叫出自己所长的名字,张顺贵有点懵了。他毕竟在社会上hún了这么些年,知道能顺便叫一个派出所所长名字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张顺贵的语气从盛气凌人一下子变成有点发虚。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几个人。

    “苏县长。”挤进来的人纷纷打着招呼。张顺贵一看,打头的是镇党委书记谢贵楚。镇长龙仕远以及镇党委副书记等几个人。再听到他们带着一丝媚笑的招呼声,心肝都差点碎了。

    “谢书记、龙镇长。”张顺贵下意识地招呼道,只是声音结结巴巴。还带着颤音。

    谢贵楚和龙仕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顺贵。他们俩接到报告,说苏县长的车到了安溪镇。连忙赶了过来,先看到了范海阳,然后让他带着过来。他们可都清楚,这位年轻的县长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除了正式的视察,经常喜欢走到那里看到那里,却不跟下面乡镇打招呼。

    “哦,老谢、老龙来了。”苏望淡淡地招呼道,“袁世雄在镇上吗?”

    谢贵楚和龙仕远听完后,再一看饭店里几位穿着协警衣服的人,心里不由替袁世雄叫苦,老袁,看来今天是你点子背,要在苏县长这里吃排头了。

    “苏县长,袁所长在所里值班,我马上叫他过来。~~”说完谢贵楚连忙叫一位连挤进来都没资格的副镇长赶紧把袁世雄叫来。

    “苏县长,这里人多口杂,请你到镇政fǔ去坐坐,我们也好向你汇报工作。”

    “不必了,我这次来安溪镇只是顺路办点sī事,却想不到遇到一档子事,说完就走,不必那么麻烦了。”苏望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谢贵楚和龙仕远交换一下眼神,连忙安排工作人员先把围观的人群隔开,然后带着赶过来的几位党委委员继续围在苏望周围。

    “哦,我来介绍一下。”苏望看到曾惠莲那灼热的目光,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姨父的妹妹曾惠莲,也是我的幺姑,是你们镇上的。”

    谢贵楚和龙仕远等人连忙跟曾惠莲打了声招呼,神情无比的亲切,他们也终于坐实了,原来苏县长在安溪镇有亲戚是真的。

    曾惠永曾经再三告诫,不准老家的人把与苏望的关系说出去。他在兄弟姐妹中说话分量很重,而且又担心惹恼了这个说一不二的弟弟(哥哥),以后真的会什么忙也不帮了。所以曾惠莲把跟苏望的关系憋在肚子里,闷声享受曾伟亮的照顾,让人以为他们跟曾伟亮有点关系。

    虽然有传言说苏望在安溪镇有亲戚,而且姓曾。可是安溪镇三个大姓,曾、周、张,曾姓排在最前面,足有好几千人,分布在各村。加上曾惠永早年就考出去了,一直在郎溪县上班,很少回来。所以谢贵楚等人根本不知道曾惠永那边的信息,自然也猜不到曾惠莲等人与苏望的关系。

    原本还在吃东西的客人在张顺贵发飙时就已经远遁了,所以饭店里只剩下苏望、曾惠莲、曾宜全、周咏梅和张顺贵等三人,加上范海阳和谢贵楚带来的人,把不大的饭店都挤满了。

    “老谢,老龙,你们留下。其余的同志都回去上班吧。”苏望挥挥手,不容置疑地说道。

    龙仕远连忙起身去安排,张顺贵看到不对,想借机偷偷溜走,却被苏望一指道:“张大头。你们不要走,等袁世雄来了再说。”

    在众人的目光下,张顺贵三人哪里敢走。只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角。

    看到饭店门口基本上都散了,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维持秩序,苏望挥挥手道:“老谢。老龙。坐下来吧,趁着等袁世雄的空档,我们简单聊几句。”

    谢贵楚、龙仕远赶紧坐了下来,在一旁的曾惠莲和曾宜全还不怎么样,周咏梅却有点看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在苏望的一声招呼下恭恭敬敬地坐好,那模样简直跟自己上学时最听话的学生有的一拼。

    “老谢,老龙。刚才我匆匆看了一圈,发现安溪镇比我以前来时要多了几分活力,看来你们还是huā了不少工夫去执行县里的规划。安溪镇受本身条件所限制。必须与富江镇协力合作。你们安溪镇出了药材丰富之外,猕猴桃也很出名。在朗州市也是屈指可数的。富江种植联合有限公司跟我谈过,他们准备按照富江乌头梅模式将安溪等四个出产优质猕猴桃的乡镇纳入到其中,准备作为新的拳头产品推出。而县里也准备按照富江果农协会模式成立安溪等乡镇的果农协会,蔡副县长也下来做过几次调研,跟你们深谈过。这是一件关系到你们富江镇经济发展的大事,你们一定要全心全力把它做好。”

    根据初步预估,安溪等四乡镇的猕猴桃虽然产量比不上砂糖柑,但是跟乌头梅一样属于量少质高,能卖出好价钱的产品。如果能够顺利运行,估计能带来不亚于乌头梅一样的经济效益。这样不仅可以带动安溪镇等乡镇的经济,还能让富江种植联合有限公司的名气和实力得到进一步提高。

    谢贵楚、龙仕远连连点头。

    “你们如果有什么疑huò,可以到富江镇去取经,老钟、老叶曾经参与过富江种植联合有限公司和富江果农协会的筹建工作,经验丰富,我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不要敝帚自珍,任何来学习取经的兄弟乡镇都要保教保会。”

    听到这里,谢贵楚、龙仕远也跟着笑了,谢贵楚道:“苏县长,我和龙镇长去学习过一次,工作一段时间后也积累了不少问题,准备近期再去向钟书记、叶镇长取经。”

    “那就好,要虚心学习先进经验和技术……”

    聊了一会,袁世雄来了。他穿着警服,脸sè发红,气息微喘,看来赶得很急。他向苏望敬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报告苏县长,安溪镇派出所所长袁世雄奉命赶到。”

    在渠江县公安系统,上到局长,下到普通干警,在苏望跟前没有哪个敢马虎的。

    苏望盯着袁世雄看了一会,看得他心里直发虚,然后才开口道:“袁所长,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学习的。我想知道,法办是怎么一回事?”

    袁世雄看到缩在一角的张顺贵三人,心里暗暗发苦,但是嘴里却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报告苏县长,法办就是依法办事。”

    “哦,是这样。那么见面就调戏姑娘家,开口闭口我要法办你。袁世雄,这就是你带的兵?”苏望的话还是那样平和,但是话语里透出的寒气却让袁世雄从头冷到脚。他不由狠狠地看了张顺贵一眼,心里已经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苏县长,这是我工作失误,我向你检讨。”

    “赶场时间知道安排警力执勤巡逻,说明你们意识到为民服务了。可是你们的警风警纪还要加强。不管是协警还是干警,只要他们穿上这身衣服,头顶着警徽,在人民群众眼里都是一回事。人民群众需要的是捍卫他们财产和人身安全的卫士,不是一身匪气的húnhún。”

    袁世雄连忙立正保证道:“报告苏县长,我一定会谨记你的指示,立即在所里开展警风警纪大整顿,加强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教育,力争在短期里达到县委和苏县长你对我们的要求标准。”

    “警风警纪整顿和思想教育是必须的,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些不仅是县委县政fǔ对你们的要求,也是人民群众对你们的基本要求。袁世雄同志。你记住了吗?”

    袁世雄不由微微出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现在渠江上下都知道,苏县长有时候训起人让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处分起人来让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到渠江县来工作。但是苏县长有一点做得非常好,那就是对事不对人。一旦事情非常严重,不管是谁的人,落在他手里都没得跑;如果事情情有可原。那么你就是对头戴党生的人,他也只是轻轻训你一顿,给你好好提个醒就放过你了。但你不吸取教训重犯同样的错误。而且又载在他的手里,那么你就祈祷吧。

    袁世雄连忙tǐngxiōng朗声道:“报告苏县长,我记住了。”

    “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们忙去吧。”苏望挥挥手道。几个人当然不会真的就此去忙自己的,而是围在旁边一边小声地请示,请苏县长留下来吃个工作午餐,再给安溪镇的工作做些指示。被苏望拒绝后则开始轻声向他汇报一些问题。

    范海阳出去转了一圈。让丁大山把车子开了过来。

    周咏梅的东西很少,就是一个印着“天涯海角”和两棵椰子树的尼龙长筒袋,被丁大山顺手给装进车尾厢。然后在苏望的招呼下,坐进了后座里。苏望跟曾惠莲招呼了一声。又跟谢贵楚等人握了握手,一头钻进车里离开了。

    车子重新恢复了飞驰,周咏梅坐在后座椅上很是不自在。尽管朗州市很多单位的小车在日新月异,甚至有钱的单位偷偷mōmō使用起“凌志”这样超规格的小车。但是桑塔纳这种小车在安溪镇很多人眼里算是高档货。周咏梅见过这种车,但是坐进来却是头一遭。

    她huā了一段时间克服了手足无措的感觉,然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的装饰。像是真皮的座椅面mō上去很舒服,加了两个竹子编织的坐席,再在空调的吹动下,显得特别凉快。周咏梅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义陵县中都竹器厂出产的。

    周咏梅四处张望,其实是因为不敢去看就坐在旁边的“表叔县长”苏望。刚才在安溪镇大院门口饭店的那一幕幕让这位很少到大山外面的少女见识到什么叫权势。她或许还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或者只知道用威风两个字来形容。

    “咏梅,你今年多大了?”坐在那里埋头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苏望收好笔和小本子,转过头来问道。

    “苏县长,我今年十七岁,四月份过得生日。”

    “哦,那你是初中毕业的?在哪里读的书?”

    “苏县长,我是初中毕业的,就在安溪镇中学读的书。”

    “那你怎么不读高中呢?”

    “苏县长,我爸妈说女孩子读到初中就够用了,早晚要,要嫁人的。”说到这里,周咏梅忍不住羞红了脸,车里的人似乎都可以听到她变快加速的心跳声。顿了一会,她才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安溪镇中学没有高中,只能去富江镇中学读。可是那里路太远了,而且寄宿家里又不放心。”

    “哦,咏梅,你以前读初中时每天早上去学校,要走多久的山路?”

    “苏县长,一般要走两个小时。”

    “哦,那来回要四个小时,很不方便呀。”

    “是啊苏县长,幸好镇上还有姨婆家,如果下大雨什么的我就在姨婆家住一晚。”

    “那你们这些路远的学生一般中饭怎么解决?”

    “条件好点的去镇上吃,大部分自己带饭了。”几番对话下来,周咏梅变得轻松了,像是亲戚之间聊天一般。

    “大热天带饭,这饭放久了可不大好呀。”苏望知道,像安溪镇中学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提供什么冰箱冰柜之类的给学生使用。

    “可不是吗,饭还好一点,最容易酸的是菜,所以我们一般就多带饭,尽量少带菜。”

    “那冬天怎么办?”

    “学校还有开水,泡一下就好了。”周咏梅满不在乎地说道。

    苏望叹了一口气,在又掏出来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几下。

    “咏梅,你们家几口人?”

    “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加上我总共八口人。”

    “你觉得跟你小时候比,现在的日子是不是变好了?”

    “当然变好了。记得我大姐对我说,她小时候,嗯,好像是七几年,家里很穷,过年时才能分到几块猪皮,每炒一个菜先用猪皮在锅子上搽几圈,吃起来特别香。现在过年谁家不摆个六大碗。”

    “那就好。咏梅,你们的提留款重不重?村民们对村里的干部评价如何?”

    周咏梅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苏县长在调查民情,属于戏里说的微服sī访。于是变得有些顾虑了,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提留款还是有点重,爷爷nǎinǎi和爸爸妈妈总是说,要是没有这些,大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一些。我们村的干部还不错,不过我姑嫁去的尖堆山村的村干部就不行。我姑每次回娘家都会抱怨道,尖堆山村的那些干部该遭天打雷劈。”

    苏望没有做声,只是在本子上尖堆山村一行字下面重重地画上一道线。很快,车子驶进了市国税局家属大院,曾宜民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政协赵主席

    曾宜民把周咏梅安置好,然后笑呵呵地拍着苏望道:“大宝,现在是难得逮到你一回,走,吃中饭去{手、打{{}”

    苏望想了想,下午开会时间是两点半,倒也来得及,便笑着答道:“二哥请客,我是白吃白不吃不过二哥,我得首先声明,下午还有会,可不能喝酒”

    “哦,你下午开什么会?”

    “市委全体会议”

    曾宜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苏望,咂巴着嘴巴说道:“大宝,怎么能想得到,你居然成了市委委员,真是想不到”

    苏望笑了笑答道:“二哥,没有什么想不到,只有做不到的”

    曾宜民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回过味道:“咦,大宝,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呀”

    因为是家里人吃饭,所以苏望让范海阳和丁大山两人自行活动,下午可以先回渠江,后天早上再来接自己,反正这两天他都要必须待在市里

    戴小虹需要对周咏梅进行交接和“突击培训”,以便她能尽快上岗,所以只有苏望和曾宜民出去吃饭了他们俩在国税局附近找了一家不大、但是味道却很不错的饭馆

    “二哥,听说你们廖局长要调走了?”

    苏望的问话让曾宜民脸不由微微发苦,现在这位廖副局长可是他最大的依仗,可是偏偏省局要把他调到庸山市国税局当正局长虽然现在曾宜民已经是征管一科科长了,但是要想再升一级是何其地艰难?廖庆余在正科级熬了近十年,又在省局有强大的背景也要靠两税分家的大好时机才能一跃而上曾宜民上正科才一年多时间,想上一层楼,想都不要想了

    可是谁不想进步呢?要是廖庆余一走,对于曾宜民来说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首先他还没有来得及在省局经营出合适的人脉;其次朗州市国税局几位局领导面合心不合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曾宜民跟廖庆余跟得太紧,算得上是市国税局廖系头号干将现在廖庆余一走,那其余的几位局领导会不会玩人走茶凉的手段就很难说了至少曾宜民在征管一科这个重要的科室是再也很难坐稳的

    曾宜民闷声把自己可能的处境说给苏望听,希望这位神通广大的表弟能够帮自己一把就好比大哥曾宜国自从被介绍给省农行江志伟副行长认识,加上他本身也争气如充分利用表弟苏望的信息资源,参与到富江联合种植有限公司、常青纺织集团、渠江船舶制造有限公司等企业改革中,与渠江县农行联手成为这三大企业的股东随着富江联合种植有限公司、常青纺织集团和渠江船舶制造有限公司的效益越来越红火,曾宜国也被戴上了颇有远见、很有魄力的帽子越发地受到江副行长的器重现在曾宜国在荆南农行系统人气指数倍增,传说很有可能下半年会接任榆湾区农行行长,也有可能调到省行去

    苏望倒是想给曾宜民介绍一下国税局方面的人脉和资源,让二哥也跟大哥一样“乘风破浪”可是荆南省国税系统他还真没有认识什么人国税虽然和地税系统一样都是垂直管理体系,但是国税系统比地税系统要特殊多了,受地方的影响也要小得多

    聊了几句曾宜民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宝,没事的,活人还能让给憋死再怎么样,我一个正科级他们是免不掉的”

    苏望不由笑了笑道:“还是二哥你想得开”

    下午在市委小礼堂召开了朗州市第一届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会议由市委秘长李昌义主持市人大、政协相关领导列席会议,那位赵康才赵赫然坐在其中苏望已经通过张宙心直接跟他打过招呼,说今晚有事情要登门拜访,已经得到那边的应允了

    苏望坐在那里,感觉到赵康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根本没有停留苏望也静了静心,专心致志地听取市委领导们的讲话

    首先是詹利和讲话,他的讲话主要集中在党建工作和市委市、各县区庆祝建党78周年活动上以及宣读了市委常委通过的今年市优秀党员、优秀党组织等提名名单,请市委会员全体会议审议通过

    接下来是市委记黄云才讲话前半段黄云才总结了上半年朗州市的成绩,尤其表扬了渠江县县委和县齐心协力将渠江县经济建设推向了一个的高度

    经过苏望的一番调整,渠江县现在基本上已经把包袱全部清理完毕,国企改革圆满结束,一东一西两个经济中心布局完成,只要明眼人都可以看到,明年开始,甚至可能从下半年开始,将是渠江县经济爆发的时期这个往年经济实力一直在朗州各县区中游徘徊的县将极有可能杀进前三甲

    表扬完先进,黄云才毫不客气地点名批评起龙标县的领导班子起来听到黄记在台上严厉的字句,苏望不由想起在市里听到了一些有关龙标县的传闻前段时间龙标县的县委记和县长不知为了什么原因,闹得一地鸡下面的人全了,投机站队的,互相斗眼打黑拳的,暗中串联拆对方台的……

    市里也协调几次,甚至任的市委组织部长裴守成借着调研的机会到龙标县当面调解,这两位只是表面上收敛了一些,暗中却斗得厉害了

    从黄云才记今天措辞严厉的讲话可以看得出,黄记真的恼火了,大家心里也明白,龙标县这两位估计讨不到好了身为市委委员之一的龙标县县委记坐在那里脸也不是很好看,估计是猜到了这些问题

    散了会,苏望跟刘建华、张宙心等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吹牛打屁聊到八点左右,然后在张宙心的带领下悄悄来到赵康才家的门前

    “苏县长,谢谢你的提醒玉霞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听完苏望委婉的话,赵康才沉默了一会答道他知道,既然人家能直接找上门,估计是已经透了里面的关系,也不藏着捏着了

    “玉霞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容易受人鼓身边又没有好老师”赵康才说起沈玉霞一脸慈父的模样,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怜惜疼爱

    赵康才看了一眼没有言语的苏望,眼睛里闪过很是复杂的光彩,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年纪大了,越来越希望孩子们都在身边说不定万一哪天伸腿了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是近一点的好”

    听到这里,苏望开口了:“谢谢赵的支持”

    “苏县长,你客气了,有空你多过来坐坐,虽然我到政协去了,但还是喜欢跟同志们多聊聊”

    苏望突然想到赵康才此前兼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朗州地区教科文卫工委记主管过一段时间的教育工作,便开口道:“赵,我正好在渠江科教工作上有些问题,需要向你老请教一下”

    “苏县长你说”

    苏望把跟杨萍讨论的有关渠江教育的规划简单地说了说,请赵康才指正一下

    “科教兴国,不是说说就算了在地方,教育是重中之重以前我们条件有限,只能抓重点,集中力量搞典型现在经济搞上去了,教育要跟上,不能再像以前了苏县长你说的对,义务教育在于普及重点学校是要搞,但是其它学校也要兼顾一个地方的教育不是一两所学校就能撑起来的现在我们的重点要放在乡镇去,那里是我们教育方面的薄弱环境,现在不抓紧时间把它搞上去,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到时可能会形成恶循环”

    说到这里赵康才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苏县长,你以后会为人之父,届时就知道,为了孩子,父母什么都愿意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长们都想把孩子放进重点学校,以便孩子将来能考上大学可是一两所重点学校能容纳多少学生?那么其他进不了重点学校的孩子们怎么办?放任不管?这是不行的孩子没有教育好,不仅仅是父母的责任,是社会的责任而且它不仅是父母的痛,也是社会的危害所以应该创造条件,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合适的学习条件”

    赵康才提到这方面似乎谈越来越浓了,“当初我还在地委工作,曾经去过你们渠江做调研,遇到一位镇中学女校长,很有想法对了,她现在应该是你们渠江县教育局局长”

    苏望不由笑了:“赵,我刚才提出来的这些设想和规划,都是跟杨萍局长一起讨论出来的的确,杨萍局长是一位很有想法的同志,关键的是她是一位一心扑在教育上的同志”

    赵康才不由大笑起来,看向苏望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苏县长,不错,只要是人才就要不拘一格地使用,不能有什么顾虑”

    “是的赵,只要是有真才实干,又真心实意在办实事的同志都是我们急需的人才”

    赵康才脸上的赞许之浓了,“说说,你跟杨萍讨论了一些什么东西,我这个老头子也来帮忙参谋一下”

    “赵,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我和杨萍局长讨论了好几回,目前达成几点共识,第一,在乡镇基础教育上不能求大求全,反而要求小求精”

    “求小求精?有意思,你说说看”

    “赵,渠江县乃至我们朗州市,多是山区,交通非常不利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思路,大办教育,办大教育,把几个乡镇的中学集中,扩大规模成初高中齐全的中学,或者是把几个小学集中,扩生和他们家庭造成极大的负担,最后的结果是辍学率变高”

    “嗯,苏县长,你这点说得很不错当初我也到好些乡镇去过,那里的孩子上学早上五点多就起床,走上一两个小时山路,太辛苦了如果进行扩大规模,集中学校,会让这些学生走远的路但是苏县长,这样会造成教育投资过大呀”

    “赵,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我们讨论下来的结果是小学求小求精,根据交通情况把几个村分成一个社区,调整小学的布局而中学由于投资过大,不可能像小学那样以社区分布我和杨萍局长的意见是原则上根据交通情况每一个乡镇都尽量保持一个中学,而中学除了在师资等方面下工夫之外,应该在住宿、食堂方面下工夫进行重点建设尽可能地在低成本下为学生们解决交通住宿和就餐问题”

    “苏县长,你们这点考虑地还算周全”赵康才默想了一会才说道,“还有什么共识?都说来听听”

    苏望把兴办职业教育,为民办老师转正创造条件等等都说给赵康才听,他听得很仔细,每一点都要琢磨好一会,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最后赵康才还提出自己的意见道:“苏县长,除了乡镇教育需要值得重视,乡镇卫生也需要值得教育以前国家花了大力气建设农村医疗体系,现在各地都在搞经济建设,这一块反倒忽视了我调研过,现在农民们看病很困难卫生院只能看小病,而且花费很高,大病只能到县医院,花费高苏县长,希望你能在这方面重视一下,为朗州市探索出一条合适的路来”

    苏望沉一会道:“赵,这块是我疏忽了,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调研,想出稳妥的办法来”

    “苏县长,我也知道,事情必须一件件做,而经济建设是基础没钱搞什么都不成,但有钱了却没有这个心思才是最可怕的”

    “赵,我记住了”苏望凝重地点了点头道

    两人谈得很融洽,很快时间到了十点多苏望看了看手表道:“赵,都十点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不,苏县长,今晚我谈得很开心,非常开心”赵康才笑呵呵地说道,突然转言道:“听说明天傅副省长要来朗州调研”

    苏望不由一愣,他只知道傅小辉现在在周阳市调研,怎么会突然转到朗州市来?

    赵康才又似笑非笑地说道:“苏县长,你消息不灵通呀有些人的消息却很灵通,说不定现在已经跑到市里来了”

    苏望从赵康才的表情里已经意识到一些东西,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客气地跟赵康才告辞

    回到街上,他给范海阳、曾伟亮等人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了解到一个信息,戴党生今晚不在渠江,他的司机和车子也不在,有人看到他们七点多时候离开渠江往市里方向来了

    苏望不由嘿嘿一笑,自己可以和安孝诚联手,为什么人家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过这些他很快就丢到脑后去了,而是一门心思考虑起与赵康才的谈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市里开会

    第二百五十七章市里开会

    第二天早上,苏望刚跑完步回来,正在洗漱刷牙,手机响了

    “苏县长,傅副省长到朗州市来了”张宙心在话筒里平和地说道

    “到朗州市来了?他的调研行程里不是没安排朗州市吗?”苏望吐了一口牙膏沫子说道

    “谁知道?昨晚省政fu办公厅突然下通知过来,今天早上七点多就到了搞得黄记、张市长等领导早上六点多就到火车站去候驾最苦的是老刘,为了布置,他一晚上都没睡今天又是一堆的事情,估计也不得安生”张宙心笑呵呵地说道

    他到朗州市组织部两年多时间了,混得风生水起也给苏望提供了不少的帮助,除了很多内部消息和资料之外,在詹小芳、贺五华等人任命中,他也发挥着不小的作用现在詹利和跟苏望提起过,他也觉得张宙心是个可用之才,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提一提目前有两个去处,一是升一级为副处级组织员,继续在组织部熬下去,过个一两年可以升为组织部副部长二是下到县区去,担任常委兼组织部长

    苏望跟张宙心谈了两次,张宙心希望到县区去积累经验和资历,苏望也支持这一点信息反馈给詹利和,正好他借着任谷泉案件把“榆湾区”拿下,为了加强那里的领导力量,想下派一位组织部长下去现在张宙心愿意下去,詹利和求之不得现在组织以及公式等程序都已经走过了,现在就等着正式宣布和赴任

    “呵呵,谁叫他是市公安局局长呢?”苏望也丝毫不同情这位老朋友,“现在市里的行程安排有什么变化吗?”

    “有,上午的大会推迟两个小时,十点半再开始听说傅副省长要听取黄记以及张市长的工作汇报,然后由张市长、傅副市长陪同去建国机器厂、江南开发区进行视察和调研晚上出席市党政机关文艺汇演”

    “呵呵,这下市委市政fu办公室那帮人不忙得跳脚?老刘可就得要继续辛苦了?”

    “苏县长,你说傅副省长这唱得是哪一出?”张宙心是苏望心腹中的心腹,从两人私下交谈中感觉出苏望对这位常务副省长不感冒,而且前段时间说是要对中部高公路改线路,让苏望很是恼火,但是这些日子过去了,苏望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完全一副坐以待毙的样子,这不像他的作风呀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帮他侄儿长脸面和撑腿来的”苏望不动声地说道傅刚刚到市政fu担任副市长期间很低调,但是自从市政fu分工会议上他的工作被调整为负责工业建设和招商引资后就变得高调起来,频频到建国机器厂、江南开发区视察,发表重要讲话,说要重振朗州市工业,把江南开发区建设成为荆南省一流的经济开发区但是有小道消息说,市委和市长张元会之所以给傅刚调整分工是因为来自省里的巨大压力

    结果两三个月过去,傅刚除了继续调研和开大会小会,什么规划草案一点眉目都没有而恰恰这时,渠江县常青纺织集团成立、渠江船舶制造有限公司成立、富江联合种植有限公司扩大规模s8这两相对比,让很多人在私下议论,这前任县长毕竟还是不如现任县长,两人能力还是能看出高低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常务副省长傅小辉突然到朗州市,这里面包含的意思就值得人琢磨了

    “老张,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关心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苏望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张宙心领悟到一些意思了,连忙应道:“苏县长,我知道了”

    上午的大会因为推迟两小时,所以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多,当昨晚在市委全体会议上上被通过的优秀党员、优秀党组织等上台领取了奖章之后,会议总算是结束了

    大家急急忙忙吃完饭,又赶到市委大礼堂里,参加文艺汇演

    苏望因为是市委委员,位置比较靠近,被安排在第七排靠左边一点在他前面则是市政fu几位副市长就坐的地方,再往右边一点则是市人大和政协领导们坐的地方

    市委常委们当然坐在最中间,不过现在有三张位置是空的在他们旁边是五位评委的座位这五位评委分别是市人大副主任,朗州市的一位老领导;朗州师院艺术系的两位教授;市委的一位副秘长;以及今天下午刚获得荣誉的一位市优秀党员这个评委会的组成主办方可以说是费尽了苦心

    大礼堂里闹哄哄的,苏望轻声跟刘建华说着话,他原本不坐在这里,却特意调了位置坐过来看到刘建华精神有点萎靡不振,苏望知道他忙了一天一夜,到现在的确是强撑着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西洋参片递过去

    “老刘,含两片,提提精神”

    “小苏,这是什么?”

    “西洋参片,专门提神的,而且又不上火”苏望解释道

    刘建华一边不客气地取出两片,一边问道:“小苏,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玩意?”

    “一旦下去调研或者开几天会我都会随身带着,这连轴转下去,再年轻也顶不住呀”

    “是啊,这两天转下来,铁人也扛不住”刘建华一边把西洋参含片放进嘴巴里,一边低声牢道他顺手把盒还回来时,却被苏望挡回去了

    “老刘,你先拿着,今晚你肯定没得消停,我身上还有一盒”

    “行,哥哥我也不客气了”刘建华毫不客气地往兜里一装

    两人低声聊了一会,突然角落处有一阵轻微动,接着是不大的掌声,然后是人站起来座椅复位的声音很快,掌声变得热烈起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

    刘建华对苏望嘿嘿一笑道:“大领导入场了,咱们得热烈欢迎呀”说着两人也站了起来,有节奏地鼓着掌

    只见傅小辉在黄云才和张元会的陪同下,从侧门通道走了进来在明亮如昼的灯光照耀下,傅小辉是满脸春风,频频向人群挥手示意走到市委常委们面前,傅小辉依照次序跟他们一一握手,到詹利和那里,傅小辉停了十几秒钟,两人亲切地在交谈着什么

    最后傅小辉走在正中间空位上,热情洋溢地向人群使劲地挥了挥手,然后又双手交叉合掌,像是在祈福致意一般只听到掌声加热烈,如同春雷一般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有献媚、有巴结、也有冷淡苏望刚好可以看到傅刚的侧面,只见他的脸上洋溢着全是得意,时不时左右顾盼旁边的几位副市长在迎上他的眼神后,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了弯腰,回了一个很有诚意和敬意的笑容

    等傅小辉和黄云才、张元会等人坐下后,众人也纷纷坐下,掌声也随即停止在一阵嗡嗡声中,三位身穿盛装的主持人走上台,两边各是一位美女,中间是一位帅哥

    左边的美女苏望认识,正是现在调任榆湾区团委记的宋菲菲只见她化了淡妆,穿着一件鹅蛋黄的肩蓬裙,一下子把右边那位美女比下去了宋菲菲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微昂着头,修长光洁的脖子在灯光如同玉雕一般,她一双美目扫过会场,然后定在前方右边那位女主持人就显得有点呆板,眼睛里洋溢的笑容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搽了粉的脸蛋再配上她那套红裙装,显得有点太艳有点俗

    而中间那位帅哥有一米八几,长得英俊潇洒,有风流在其中

    苏望用胳膊肘一碰刘建华道:“老刘,右边和中间这两位是谁呀?”

    “右边这位叫陈琼,市电视台的当家主持人,你居然不认识?”

    “我很少看市电视台,当然不认识”

    刘建华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找了个漂亮老婆,当然不敢四处瞄了中间那个男的是市委办的霍国英,据说号称是市委第一风流才子”

    “才子就才子,还风流才子,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苏望撇撇嘴道

    “可不是吗,这小子去年刚分进来,还不知道机关里面的厉害,等他明白过来,肯定会恨死了这个让他得意的外号”

    “呵呵,”

    “左边那位你认识?榆湾区团委记宋菲菲”

    “我认识,她跟石琳是好朋友”

    刘建华不由看了苏望一眼,嘿嘿笑道:“这姑娘,倒挺会钻营的,哪里都没落下”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出很神秘的笑意,凑到苏望耳朵边道:“小苏,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宋菲菲跟那位的传闻”刘建华嘴巴微微地向傅刚那里歪了歪,“据说有人在潭州市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的,那叫一个如胶似漆你说三十多岁的壮小伙,还把老婆放在首都,孤身一人在朗州,这不是明摆着向某些女人高喊向我开炮吗?”

    听刘建华说得有趣,苏望不由噗嗤笑了一声,“老刘,你呀”

    “比我说得骨不堪的还有呢,只是你没听到而已”刘建华撇撇嘴道,看了一眼傅刚的侧面,又凑到苏望的耳边道:“你看那神情,没情老子白干这么多年警察了”

    苏望不由看了过去,只见傅刚呆呆地看着台上某一位,眼睛全是如水似蜜的柔情这小子,太把持不住了,这种场合也敢如此出这种神情来突然间,主持人开始讲话了,傅刚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脸上随即一变,出很公式化的笑容

    市委秘长李昌义发表了一番讲话后,宣布文艺汇演正式开始节目的顺序都是抽签决定的,而且清一的是歌舞

    第一个节目是建国机器厂演出的民族舞蹈-小背篓,然后是市老干局的大合唱夕阳红

    第五个节目是市地税局选送的民歌对唱-十送红军,龙秀珠担任主唱看着穿着一身三十年代碎花衣服却掩饰不住秀丽的她,苏望不由眯起了眼睛,心思随着那悠扬的歌声飘起来,一直飘到那个下雪的元旦前夜,飘到那后台令人心醉的对视而现在,一切都随着时间在慢慢的淡去,那曾经青涩纯真的爱情,如同阳光里的肥皂一样,瞬间破裂不见了

    热烈的掌声让苏望恢复了正常,他看了看周围猛然间感觉,现在的他不再是数年前那个还为了未知前途和明天在努力的无名小辈,他现在成了一县之长和市委委员,在他的周围是一张张需要你仔细琢磨的面具苏望不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该失去的最终还是失去了

    朗州师院的节目是大合唱,没有党就没有中国,这让苏望大失所望苏望一直在石琳那里刺探她们的节目到底是什么,可是小妮子却严守秘密,任凭苏望各种阴谋诡计使尽都没有套出来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难怪石琳死活不肯说

    朗州师院合唱团歌唱得倒是很不错,但是整个表演从头到尾都中规中矩,毫无出彩之处

    到了十点多,整个汇演都完成了,很快,节目名次也出来了,建国机器厂和市委第一机关幼儿园的节目获得一等奖,老干局、市地税局等四家单位的节目获得了二等奖,八家单位的节目获得了三等奖,朗州师院也在其中

    颁奖从后面往前,到最后,傅小辉也饶有兴趣上台为一等奖获得者们颁发奖章,把建国机器厂和市委第一机关幼儿园的代表激动地满脸通红傅小辉顺势与三位主持人握手,嘴里好像说着什么,估计是慰问之类的话在与宋菲菲握手时,好像多停留了几秒钟,而宋菲菲在那一霎间变得光彩夺目

    回到家里,石琳实在忍不住问道:“苏望,我们师院的节目到底怎么样吗?”

    “说实话,很让人失望原本以为你们师院那么多搞艺术的,能想出什么很有创意的节目,结果比老干局的节目还要陈旧”

    石琳嘻嘻一笑:“所以此前我才不愿意告诉你我们师院是什么节目”

    ……

第二百五十八章 路遇

    在办公室里又忙碌了一天,苏望伸了懒腰,这才发现虽然天色还很明亮,但是已经六点半了

    “海阳,没事了,你下班回去”苏望对闻声走进来的范海阳说道

    “好的苏县长”

    “对了海阳,你在渠江待了有好几年了”

    “苏县长,我在渠江待了八年”

    “哦,你说说这城里哪家筷子粉要好吃一点?”苏望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很想吃渠江特产,筷子粉

    “苏县长,县文化局门口那条巷子的第一家最好吃,那是我爱人推荐的,她都吃了二十多年,还是那么爱吃”范海阳毫不迟疑地答道

    “县文化局门口那条巷子第一家,好的,你先回去”

    “好的苏县长”范海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东西收拾好便离开了过了十几分钟,苏望也东西收好,锁上办公室的门也离开了

    县大院显得很冷清,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回家去了,夕阳还没有变得昏黄,大地还是显得很亮堂,不过仔细看还是能感觉得出暮色正在慢慢笼罩着整个大地

    苏望从传达室门前走了出来,传达室的老吴已经站在门口,微弯着腰打着招呼道:“你好苏县长”

    “老吴,吃晚饭了吗?”苏望微笑着回应道

    “吃了吃了,谢谢苏县长关心”老吴脸上不仅有笑脸,有一种诚惶诚恐据说他是此前某位县委领导的什么亲戚,在县大院传达室已经工作快十年了,已经是老油条了脸上这种表情你都分不出是真是假

    苏望不在意地挥挥手,施施然走出了县大院

    县大院的对面就是秀峰公园,一座很漂亮,在整个朗州市都有名的公园不过现在里面有很多人,在那里唱歌跳舞也有在那里散步的,显得很热闹

    从县大院转过去是县武装部,县人大等一排的机关再过去则是一条巷子,直通渠江县一中在这条巷子斜对面是县文化局和图馆,中间隔着一条巷子过去就是县农行和县信用社而范海阳介绍的那家渠江筷子米粉店就在这条巷子里

    这条巷子可以开进一辆小车进去一边是县农行大院高高的围墙一边是靠着县图馆旁边的一排民居,而在这些民居的底层则成了一间间门面这里看过去有四五家筷子粉店,两三家金沙江羊肉粉店,两三家砂锅粉店,面积都不是很大,有的有招牌,有的干脆连招牌都没有中间有两三家饭店,如整个渠江县都有名的贺亮火锅店、老王家渠江菜馆都在其中

    苏望站在巷子口看了一会径直走进第一家店面这里只有二十平方米,里面摆了六七张长桌子和十几张长凳子,门口只挂了一个“粉”字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大约四十来岁的妇女她在门口前面的大煤球灶忙碌着,一个瘦高的男子在给她打下手旁边摆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用清水着筷子粗的米粉,在灶台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酱油、辣椒油、豆鼓、姜蒜葱等作料渠江筷子粉除了筷子一样粗的米粉之外,另外一个很有特点是它的酱料

    据“有关人士”说,渠江筷子粉的酱料是用切得很薄的五花肉片、渠江豆干、黑木耳为主料,加上一些各家独有的配料,先炒后炜,非常香,也非常好吃

    苏望走进去时店子只有三四个人渠江人一般喜欢在中午吃筷子米粉,晚上吃的人不是很多苏望刚走进来,瘦高的男子连忙热情地招呼道:“老板,请坐,请坐,一个人吗?吃粉还是吃别的?”

    苏望看了一眼,原来这里除了卖米粉之外,还有其它的东西,如饺子、馄饨、面条之类,专门提供给那些偶尔想换口味的人

    “老板,给我来碗米粉”

    “好咧”瘦高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灶台那边过了一会就端了一碗粉过来这碗粉堆尖处刚好与碗沿平齐,几片被炸得半干的五花肉片和豆干洒在米粉上,周围一圈油汪汪的臊碎子,由于是过辣椒的,所以红通通的

    这粉只是在开水里过了一遍,所以不是很烫,苏望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呼呼地开吃起来五花肉片和豆干被油炸得非常香,也非常有嚼头,臊碎末和各种作料混在一起,非常入味,拌得米粉有滋有味

    苏望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看着墙角高柜上的电视机一阵熟悉激昂的声音传进耳边,苏望抬头一看,原来闻联播开始了

    正看着,苏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过去,忍不住回头一看,咦,走在前面的是詹小芳,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蹬着一双高跟鞋,在小巷的水泥路面上哒哒作响在她后面是一个男子,上穿一件白蓝横条纹的休闲t恤,下穿一件浅色的休闲裤,脚上穿着一双很骚包的棕白色的皮鞋,步步紧跟,侧着头凑过去,像是在说着什么只是詹小芳不理他,只顾径直向前走去,到了第三家门面,正好是老王家渠江菜馆,她转过头对后面男子说了一句,一头走了进去男子站在门口,先抬头看了看招牌,又左右瞻顾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嘿,这詹小芳怎么也想着跑到这里来吃饭了?苏望一边吃着饭,一边心里笑道,看来这还是个风水宝地,一晚上就来了两位县常委

    苏望滋滋有味地把粉吃完,这才打了半个饱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便让老板上一碟煮花生、一盘拍黄瓜,外加一瓶冰镇啤酒,然后继续吃了起来这时,电视机的闻联播正在播报短讯,说岭南、香江两地联手破获一起重大洗钱走私案件,共逮捕涉案人员二十三人,初步估算涉案金额高达三亿七千万元

    店子里其他人对这条消息丝毫兴趣都没有,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苏望聚精会神地把它看完然后一仰脖子,把大半杯冰啤一口气喝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苏望饭饱酒足后跟老板结完帐,慢慢向老王家渠江菜馆走过去,走到门口苏望微微探出头一看发现只有詹小芳坐在饭桌旁,那个男子站在酒台那边不知跟服务员在说着什么

    苏望走了进去,径直在旁边坐了下来,把詹小芳吓了一跳,她看清楚是苏望,脸上不由闪过一道羞怒

    “苏县长,这么晚你还搞微服私访?”詹小芳微撇着嘴角问道

    苏望呵呵一笑答道:“微服私访?詹部长,你真爱开玩笑我刚才在第一家粉店吃粉看到你走过来”

    “吃粉?苏县长,你把米粉当晚饭,不怕晚上饿肚子?”

    “詹部长科学的就餐方法是早饭吃好,中饭吃饱晚饭吃少”

    詹小芳不由微微一笑:“想不到苏县长还真有研究”她看到苏望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心头不由自来地生出一阵慌乱,连忙转过头去,端起茶杯慢慢抿起来

    这时那位男子走了回来,“咦,小芳,这位是谁?”

    “这是我的一位同事,姓苏,这位是我的老同学,叫张国利”詹小芳不知为什么,把苏望和男子的身份都介绍得很含糊的,

    “哦,你的同事?也是县委的小伙子,挺开窍的,知道时刻靠紧组织部长,这样升起官来也方便些是不是?”张国利的脸上全是轻蔑,眼睛盯着苏望,像是看着一只老鼠一般

    看到苏望坐在那里只是淡笑,却没有反击,张国利觉得有点没有意思了,他最喜欢看别人在自己的戏侮下惊慌失措的表情,尤其是针对一些疑似情敌的对象,感觉这样特别能给自己带来一种成就感可是苏望居然没有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走,而且他的淡然让张国利很不舒服他眼睛转了转,转向詹小芳说道:“小芳,看着这位苏同志如此懂事的份上,你给他领导打个招呼,什么时候给他调一级小苏,你是想调到副科还是正科?”

    “够了张国利首先你不要再叫我小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没有资格叫我小芳;第二,请你不要再在这里卖弄你以前那一套了,这样会让你丢脸;第三,苏县长的提拔,不要说我,就是我叔叔也不敢说有多少发言权”

    詹小芳忍不住了,对着张国利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话,然后站起来对苏望说道:“苏县长,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去,我也吃饱了,正好顺路”

    苏望也站了起来,笑了笑道:“我正好要吃饱了要回去,就顺路给詹部长当一回护花使者”

    听到这话,再看到张国利又黑两分的脸色,詹小芳不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暗暗横了苏望一眼,然后丢下一百元钱道:“张国利,我早说好了aa制,这是我的那一份”

    说罢便率先离开了,苏望看了看张国利,不由摇了摇头,也跟在后面走了

    两人走在马路边上,靠得不是很近,走得也很悠闲越往县大院走去,遇到的熟人就越多两人继续如常地边走边聊天,时不时应答着熟人的招呼

    “詹部长,刚才那位是谁?是不是欠你钱很久没还了?”

    “苏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对他火很大呀”

    詹小芳不由噗嗤一笑,随即又摇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他是我,家里有点背景,自己去了美国留学,回来后就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要戏谑一番”

    “家里有点背景?詹部长,你这位同学难道是首都的?”

    詹小芳看了一眼苏望道:“张国利父亲是中石化的一个中层干部,母亲是中移动沪江分公司的财务总监,在沪江有点小势力不过这种角色苏县长应该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苏望左右看了看,拍了拍胸脯,“幸好不是首都某位tzd,否则我一定回去向他承认错误,顺便把你住在县大院宿舍区十五号的情报也向他坦白”

    詹小芳不由眉毛一横道:“真的吗?”

    苏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跟詹小芳大眼瞪小眼,过了十几秒钟,还是苏望憋不住劲,噗嗤地笑了詹小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一路笑到县大院门口才止住了笑走在寂静空旷的县大院水泥路上,詹小芳突然转头对苏望道:“苏县长,刚才看到你的笑容,我感觉看到当年在市里和义陵遇到的你”

    苏望沉默了一会,才悠悠地答道:“詹部长,我们都在变,一直在变,但是有些东西可能一辈子都变不了,只能深藏在心底”

    詹小芳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望:“苏县长,你说的话倒挺有意思的”

    苏望呵呵笑了一下,把话题转移开:“詹部长,听说戴记今天找你有事?”

    “是啊,还是刘副县长空出的位子,他在推荐让老贺顶上”

    副县长刘椰岛出事了,估计这段时间被苏望、蔡威联手给盯得太憋屈了,于是前两天很朋友喝醉了酒,深半夜地开车把一位扫地的环卫工人给撞伤了其实伤势也不重,就是擦破了皮,淤青了几块,送医院就完事了可是刘副县长还喷着酒气牛皮哄哄地把环卫工人给揍了一顿

    天亮后,环卫工人家里不服气,加上一帮子忿忿不平的同事和邻居,聚集到县大院门口要讨个公道,结果被安孝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气得把刘椰岛叫到办公室拍着桌子骂了一通,然后勒令他向人民群众道歉没过两天便在记碰头会上坚决要求把刘椰岛踢到政协去养老,苏望想了想坚决支持安记的提议,戴党生看到挡不住了,也只好默认了

    于是现在空了一个副县长出来,戴党生就想着再安一个自己人进去,否则他的势力就算是被从县政府完全清除掉了

    苏望想了一会,想到了应该很快要调走的沈玉霞,便对詹小芳道:“詹部长,这事不着急,等安记跟我谈完之后再说”

    增加副县长,安孝诚自然要先争取苏望的意见

    “苏县长,这个我知道对了,听老蔡说你遇上一件大麻烦了”詹小芳隐约听蔡威提及,苏望正在头痛中部高公路改线路的事情

    “这个老蔡,没事胡咧咧”苏望一挥手道,“没事的,我没有放在心上”

    詹小芳不相信地看着苏望,苏望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呵呵一笑道:“詹部长,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与其在那里唉声叹气发愁,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个你也能解决,这可是有常务副省长插手的事情,詹小芳从叔叔那里知道一点旁人绝不知道的内幕,不由腹诽道不过看到苏望脸上那份自信,一时默语无声了

    “詹部长,我送你到门口,没事,我就多走两步,权当散步”苏望坚持把詹小芳送到门口,然后挥挥手道:“好了,詹部长,早点休息”

    看着他的背影,詹小芳默然了许久才徐徐关上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九章 稳定发展(一)

    “苏县长書網域名请大家熟知」百度搜进入索《》快速进入本站”安孝诚很客气地说道,递过来一支烟后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看到苏望默默地接过烟并点上,安孝诚斟酌了一下说道:“苏县长,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们政fǔ那边的老刘已经调到县政协去了,原本你们政fǔ人手就紧张,现在又缺了一人,我想对你们的压力更大。因此我想跟你合计一下,怎么向市里提议,尽快补一位副县长上来。”

    苏望想了想说道:“安书记,老刘负责的是科教文卫这一块,如果要补的话就要补这一块。其余的同志都已经上手了,各项工作都进入到正轨,再调整就不大合适了。”

    安孝诚点点头,“嗯,苏县长你考虑地非常全面,现在是我们渠江县经济建设的紧要关头,的确不宜再进行分工调整。苏县长,你说说你们政fǔ中意的人选,毕竟是给你们政fǔ配齐班子,你们的意见非常重要。”

    安孝诚已经表明态度了,县政fǔ那边他已经有了贺五华这颗非常重要的棋子在里面,再过多地chā手肯定会引起苏望的反感。

    “安书记,我跟老蔡、老贺他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县教育局局长杨萍同志是个非常适合的人选。我们县的科教文卫这一块还有很多不足,我们希望有一位能力强的同志把这一块好好抓起来。”

    “杨萍局长?嗯,苏县长,你们考虑得很全面。现在中央和省里在大力要求各级领导班子增加nv同志、少数民族以及民主党派人士的名额,我们县委领导班子已经有了两位nv同志,你们政fǔ那边的领导班子也要体现这一jīng神。而且杨萍同志能力很强。在教育局局长任上做出了很多成绩。”

    安孝诚绕了一圈,表面上是对杨萍这位人选称赞有加,却没有明明白白表态同意这一人选。这只老狐狸,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打算?苏望心里暗暗嘀咕道,脸sè却依然保持不变。语气平和地说道:“安书记,这只是我们政fǔ那边的想法,还希望安书记和县委鼎力支持啊。”

    “苏县长。关于杨萍同志的提名,我会好好考虑的。”安孝诚顿了一下,马上转移开话题了。“上午沈部长找我谈了话。她来渠江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想把爱人也调到渠江来工作,可是她家孩子考上了市一中,那可是市重点中学。为了孩子的前途,她爱人也就留在了市里。但是总不能这样两地分居下去,因此沈部长经过深思熟虑,想调回到市里去,单位都联系好了。市文化局。”

    安孝诚摇了摇头,一副很可惜的表情,然后用深为惋惜的语气说道:“虽然我很想挽留沈部长。可是事关人家的家庭幸福,而且沈部长态度非常坚决。我也不好反对了。只是她一走,我们常委班子又要空出一人来。”

    安孝诚róu了róu太阳xùe说道:“头痛啊,原本我们常委班子离市委要求的正常配置还差一位,现在又出缺一位,真的头痛。[本章由为您提供]苏县长,你帮忙参谋一下,看提谁补上去合适?”

    你觉得可惜,我看你是即期盼又有点失落。心里期盼沈yù霞早点离开,让戴党生更少一个臂助,但是对少了一个没事总盯着自己这边的人觉得有点失落。原来刚才在杨萍事情上没有把态度表明就等在这里,难道你还想在常委班子里再安chā一个自己人进来?

    现在跟安孝诚走得近的常委有纪委书记赵信、政法委书记包大同、常委副县长贺五华、县委办主任徐旭东,已经有五票了。跟苏望走得近的有常务副县长蔡威、组织部长詹小芳、宣传部长夏志新,有四票之多。而戴党生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县武装部政委梁巍勉强算是他的一票,可那一票中立的时间偏多,并不大靠得住。

    虽然赵信、包大同对于安孝诚的立场不会那么坚定,在涉及自己利益时可能会保持中立或改变态度。但是身为县委书记,安孝诚本身就拥有一定优势,要是在常委会上再掌握优势,岂不是你说了算?别人就一点空间都没有。

    苏望在心里想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安书记,我们渠江县常委班子如何配置,市里应该会通盘考虑的,作为县委副书记和县长,我只能说服从组织安排。”

    安孝诚眼睛闪烁了几下,盯着苏望看了好一会,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对,苏县长说得对,我们还是要听从组织安排。”

    他坐在那里低头想了一会,又开口道:“苏县长,现在渠江县经济建设的布局已经完成,要做的是以点带面,逐步提高。作为政fǔ的当家人,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能跟我通通气吗?”

    “安书记,我这两天也准备向你汇报一下。正如你所说,现在渠江县经济建设要做的就是以点带面、逐步提高,而且这件事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毕竟有些乡镇的底子太薄,需要一定的积累。这些工作有老蔡在主持,估计在下半年和明年年初会看到成效。鉴于以上情况,我对自己的工作计划做了一些调整,重点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是帮助和支持老贺尽快完成我们县的jiāo通调整和布局;第二是重点对我县乡镇教育和卫生条件进行改善,完善乡镇基础教育和基本医疗,开展职业教育和社区小医院的建设;第三是以居民服务中心和行政服务中心为基础,以富江镇为模式,从村到乡镇,再到县,逐步推广政务和财务公开;第四是对齐家坪、五家坡、上山坳三个乡进行调研。安书记,你也知道,这三个乡虽然也是山区,但是没有竹子、煤铁和水果等资源,必须寻找新的发展契机。”

    安孝诚听得很仔细,他对苏望搞经济建设的能力还是很佩服的,兼任富江镇党委书记短短一年时间内。就把富江镇变成了渠江县第二大经济区域,拉动了附近二十几个乡镇的经济,甚至包括邻县的十来个乡镇。要不是县城渠阳镇还有老底子在,说不定就冲到第一位去了。

    从担任常务副县长开始,工作思路非常清晰。三下五除就把困扰渠江县上下好几年的县属国企问题全部解决了;转正为县长,又把市里都头痛的渠江纺织厂和造船厂改革完毕,眼看着要从谁都嫌弃的大包袱变成聚宝盆了。

    所以安孝诚在方面的态度是全力支持苏望的工作。搞好了。他这个班长的功绩没得跑,搞砸了,还有苏望在前面顶着。他影响不大。

    安孝诚听得很仔细。第一项和第二项是基础,也容易出政绩,他当然支持。第三项风险有点大,似乎过于超前了,不过安孝诚采取默许态度,因为这项工作尽管风险大,但是一旦搞成功了,政治加分不比其它两项差。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苏县长。齐家坳、五家坡、上山坳三个乡的情况我也知道,的确是个大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初步设想?”

    “安书记。这三个乡虽然经济条件很差,但是自然环境不错。境内有香炉山、九里溪等风景优美的地方。我到这三个乡做过两次调研。这几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都是连成一片或是相隔不远,完全可以开发成一个风景旅游区。尤其是香炉山上有一座妙华古观。妙华古观史书记载修建于唐朝,距今有一千多年历史,传说是文始真人修仙治所。我在想是不是在这方面做做文章,把香炉山和九里溪建设成一处集道教文化和自然风景为一体的旅游胜地?但是这三个乡的jiāo通条件太差了,就算风景再好,进不去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准备跟老贺讨论一下,是不是把这三个乡的jiāo通情况纳入规划重点?”

    “道教文化和自然风景为一体的旅游胜地?”安孝诚沉yín着,他心里忍不住有点佩服苏望,真不知道他的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一样。“苏县长,你这个设想很好,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安书记,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钱。根据初步预算,今年下半年jiāo通调整需要投入大约三千四百万元资金;教育方面,修缮各乡镇学校的危房、提高教师工资待遇、为民办老师转正创造条件、筹办渠江职业技术学校,需要一千七百万元。还有卫生系统改造完善、各乡镇投入、各部mén正常运行和原定工作计划的投入,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全是钱。”苏望双手一摊道。

    虽然今年渠江县甩掉了大包袱,从卖地、国企改制后扭亏为盈、富江镇发展等方面增加了不少收入,财政收入比往年大大增加,但是需要投入的更多。两个大钱窟窿-常青纺织集团、渠江船舶制造公司虽然不再需要输血,反而开始创造利润,可是前面亏空太大,要想给渠江县财政腰包填鼓了,至少要到年底或明年去了。

    一听到钱的问题,安孝诚也头大了,虽然他在省里也有关系,但要钱对于他来说就比较困难。安孝诚看了看苏望,笑呵呵说道:“苏县长,能者多劳,就要麻烦你多想想办法了。”

    苏望苦笑道:“安书记,我也做好准备了,先从市里,再到省,然后去首都看看,一路哭穷过去,看能要到多少钱回来。”

    安孝诚不由大笑起来:“苏县长,你的神通广大我是知道的,我也相信,这些问题对于你来说不是问题。”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苏县长,你一心为了渠江县发展劳心劳力,不仅人民群众看在眼里,我相信上级组织也看在眼里。你放心去上面跑,县里就jiāo给我了,我一定会把家看好,一切以稳定为主。”

    听安孝诚如此诚恳地表明了态度,苏望连忙说道:“安书记,多谢你的支持。”

    第二天上午,在苏望的提议下、安孝诚的支持下,县常委会很快便通过向市里提议任命杨萍同志为副县长的决议。至于关于沈yù霞离开后谁来补缺的话题,谁也没提。只是戴党生一直yīn沉着脸。

    下午刚上班,范海阳敲mén进来说:“苏县长,杨局长来了。”

    “请进,快请进。”苏望连忙说道,人也转出了办公桌。

    “杨萍局长,现在还只能这样称呼你。”苏望一边跟杨萍握手,一边笑呵呵地打趣道。

    “苏县长,谢谢你!”杨萍有点小jī动地说道。她当然知道如果没有苏望的力荐和沟通,安书记是不可能同意提拔她的,那么县常委会也不可能通过这个决议。虽然这个决议还需要市里批准,但只是一个副县长,按照惯例十有**会批准的,再说了,还会有苏县长和安书记到市里去做工作。

    杨萍从一名普通教师升到县教育局局长,其中的艰辛难言于人。而从县教育局局长升到副县长,简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此前杨萍投靠戴党生,未尝没有想借他的力量更上一层楼的意思。但是几年过去,戴党生对这一点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也是杨萍决心离开戴系转投苏派的原因之一。可是杨萍没有想到,才投过来没有多久,只是跟苏县长跑了一圈乡镇学校,深谈了一番有关渠江教育的事情,做出相关的规划,还没做出什么功劳来,苏县长就借着机会把自己提上来了。事到如今,杨萍已经完全相信贺五华此前对她所言的话:“苏县长的xiōng襟比其他领导要宽阔得多,只要你有能力、有抱负而且有职业cào守,苏县长是绝对愿意给你机会的。”

    “坐吧,杨萍局长。”

    坐定后苏望继续说道:“杨萍局长,县常委会的决议你也知道了,组织相信你,要给你加担子,你要做好准备。此前我跟你谈及过渠江教育方面的事情,你也做过相关的规划。现在你要考虑地更全面一些,还要把卫生方面考虑进去,尤其是乡镇医疗保障。这是我做的一个初步设想,你拿去看看,再结合实际情况,看能不能也做一个初步规划。”

    “好的苏县长,我回去一定好好研究一下。”杨萍一边接过资料一边说道:“苏县长,是不是再由我陪你去下面调研一下有关乡镇医疗的情况?”

    “杨萍局长,只能劳动你再下去做一个详细的调研,顺便对教育规划进行补遗。我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哦,苏县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现在缺钱,我要拿着碗去上面化缘去。”苏望笑呵呵地说道。杨萍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小说骑士

第二百六十章 宿命(一)

    苏望跟安孝诚打了声招呼,正式开始化缘旅程。文/来/自/八/戒/中/文/网/】不过他公sī兼顾,趁着学校放暑假的机会,自己掏腰包请石琳和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一大家子去首都、沪江、东越旅游一圈,反正这些地方他都要去跑一圈,届时可以汇合。嗯,这算是在结婚前继续讨好石琳娘家人吧。

    他刚到市里,还没开始对市领导们展开化缘工作,却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沈yù霞被调回朗州市里,担任朗州市文化局副局长。而且这次市里一改在任命渠江县常委拖拖拉拉的“坏习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新任命下发。原渠阳县人大副主任、戴党生的死党周开方被任命为渠江县委委员、县委常委、县委统战部长兼县工会主席。一同下发的还有杨萍的任命,杨萍被任命为渠江县委委员,渠江县人民政fǔ党组成员、提名为副县长候选人。

    对于这两个任命,苏望是心里有数。杨萍的任命问题不大,为了保险起见,苏望还特意向詹利和做了汇报,打了招呼。而周开方的任命则是他跟赵康才沟通后由赵康才决定的,苏望只是负责跟詹利和、安明华等人沟通一下而已。

    不过听蔡威介绍说,周开方这个人保守有余,进取不足,估计能戴上县常委帽子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剩下主要的工作就是为退休前享受正处级待遇而奋斗了。这样的人,虽然可以给戴党生提供帮助,帮他在县常委会上争取到一定话语权,但是想让周开方卷着袖子冲上去跟县委书记、县长掰腕子,想都不用想了。赵康才选这个人还真是经过深思熟虑。

    另一个消息是张宙心被正式任命为榆湾区委委员、常委、组织部长。已经走马上任了。苏望自然是非常高兴,嚷嚷让老张请客,然后满世界张罗,把詹利和、安明华、刘建华、宋红阳、李川、贾志国、大表哥曾宜国、二表哥曾宜民以及刚好到市里开会的武琨都叫上,也叫上了渠江的蔡威。到锦湖酒店开了一间包厢,美美地吃上了一顿。

    席间,詹利和把苏望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苏望。我刚刚接到潭州的电话,说傅副省长的儿子傅同被中央调查组给传唤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由华翎引发的洗钱走sī案件一被揭开就成了大案,据说涉案金额远不止新闻联播中“初步估算”的几亿。而是高达四十六亿元。国务院顾总理接到案情通报后拍案而起。在政治局会议上怒斥涉案人员,要求严查到底。于是中央纪委、国务院监察部、人民银行、银监会、公安部、外贸委组成联合调查组,由赫赫有名的黑面书记-中纪委副书记江天放带队,直下岭南省坐镇调查。

    苏望呵呵一笑道:“詹书记,我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估计是这小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在潭州见到过这位衙内,那时我就感觉,这小子早晚要载进去。”

    詹利和看了一眼苏望,也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转问起苏望对于渠江县经济建设以及整体工作规划。问了几句,脸上lù出淡淡的忧虑。苏望不由问道:“詹书记,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想起一些事。”顿了一会,詹利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小马和光辉有你搭档就好了。”

    苏望知道詹利和说的是什么意思。安孝诚终于被调离义陵县,换上一个执行力强,又没有太多“野心”的刘生礼,按道理说马子明应该发挥他经济强人的特长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马子明在跟安孝诚明争暗斗中留下了后遗症。听武琨等人说,马子明想一手掌控县常委会的**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有“武断家长”作风。听不进不同意见,谁要是反对他的提议都会被当成“敌人”对待。在这种情况下,刘生礼就像一个受尽婆婆气的小媳fù,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而县里也弥漫着一股不正常的风气。书mí群2所以义陵县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听说黄书记为此非常恼火,詹利和对此也非常不满,从子明到现在小马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而罗光辉到了榆湾区之后,还没来得及大展手脚就像是掉进了蜘蛛网。榆湾区从地改市之前的郎州市(县级市)就沉淀了太多太复杂的关系。任谷泉案件只是扯出其中一部分,而且将里面的关系扯得越来越复杂。罗光辉被复杂关系编织成的种种障碍搞得头昏脑胀,完全没有心思去重振朗州市第一、但是正在慢慢衰败的榆湾区经济。

    两位寄予极大希望的“好苗子”居然成了这个样子,詹利和怎能不大失所望。别人也把苏望算成是詹利和的得力干将,但是他心里很明白,他跟苏望只是一种合作互利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把苏望当成过自己的部下。因为詹利和清楚,一个县,甚至整个朗州市最终都留不住苏望的。

    “詹书记,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苏望只能这样劝慰詹利和道。

    詹利和看了一眼苏望,突然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什么道:“嗯,是我有点糊涂,总是拿他们跟你比较。可是整个朗州市,不,整个荆南省,哪个有你这么妖孽?”

    听完詹利和的话,苏望有点哭笑不得了,詹利和也不去管他,扭过头去跟蔡威聊了起来。苏望扫了一眼,看到刘建华、武琨、宋红阳以安明华为中心,不知在讨论着什么,一个个说得神采飞扬,时不时还互相轻声争上几句,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张宙心、曾宜国相谈甚欢,两个脑袋都快要凑到一块去了;李川、贾志国、曾宜民三个脑袋凑在一块,不知在谈论什么生意经,从他们眼睛里就可以看到四处飞扬的红票子。

    默默地看着包厢里的情景,苏望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

    因为有詹利和、安明华这样的大神在,就连喝酒一向很豪爽的武琨也变得斯文起来。大家慢慢地抿着酒,低声说着话,喝得尽兴就好了。

    到了九点钟左右,大家都散了。詹利和回到家里。看到侄nv詹小芳坐在客厅里,正陪着自己的老婆王慧芬在看电视。

    “哦,小芳回来了。”詹利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背靠着沙发背,有点疲惫地扭了扭脖子。王慧芬端来了一杯热水,詹小芳则懂事地给叔叔按起太阳xùe来了。

    “明天是周末。我想叔叔和婶婶了。难道叔叔不准我回来吗?”

    “怎么不准你回来,你婶婶就盼着你回来。”詹利和笑呵呵地说道,然后被詹小芳一扳,脑袋和后背老老实实靠在了沙发背椅上。

    “叔叔,今晚谁请你吃饭?”闻着叔叔身上的酒气,詹小芳有点奇怪地问道。到了詹利和这种位置的人,除非必要,一般不会出去应酬。而且也很少有人能把他们请出去了。

    “张宙心老张不是调到榆湾区担任组织部长吗?苏望替他张罗,把安书记、老刘等人一股脑儿全请了去,我也抹不开面子。也去了。”詹利和微闭着眼睛答道。

    “又是他?他面子可真大,连你和安书记都要买他的面子。”詹小芳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詹利和听了后只是笑了笑,这里面的玄机就不好在侄nv面前说得太直白了。

    “小芳,在渠江工作还顺利吧?”在詹小芳的按摩下,詹利和觉得舒服多了,拍了拍侄nv的手背,让她停下来,坐回到沙发上来。

    “还好啦。”詹小芳简单地答道。

    “今年渠江县的情况非常乐观。估计今年年底统计结果出来,渠江县肯定会进入到前五名。虽然只是前进了一两名,但是大家都知道,渠江县现在已经解决了几个大包袱,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明年成绩肯定会更好。”

    “最让市里放心的是安孝诚和苏望之间,县委和县政fǔ之间的合作关系非常融洽。真是想不到,当初把安孝诚调到渠江,我还担心原本不对付的这两人可能会火星撞地球,谁知两人却相处地这么融洽。真是想不到。”

    詹利和连说了两个真是想不到来表达心里的欣喜,詹小芳却撇撇嘴巴道:“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正好凑到一块去了呗。”只有在叔叔这里,詹小芳才能表现出小nv子模样。

    “小芳,你呀!”詹利和只是随口说了侄nv一句,又继续说道:“现在在市里领导的心里,安孝诚和苏望都是识大体、有政治智慧的优秀干部,你就在他们身边,要好好学习呀。”

    “叔叔,你让我学他们什么?学他们勾心斗角吗?有时候我在旁边看他们斗心眼,都看得心惊胆颤。”

    詹利和看了一眼自己的侄nv,自己过于宠溺她了,一直把她放在市团委。在那里虽然看到一些勾心斗角,但是不够深刻。加上侄nv有时候过于理想化,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某些争斗有一种从心底的厌恶感。在詹利和看来,这些都严重制约着侄nv“光明远大”的前途,所以他才同意把詹小芳放到渠江县去锻炼。

    “小芳,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你想有所成就,就必须像苏望那样。”

    “像他那样?心计深沉,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算计着谁?”詹小芳就像一个不服气的小孩子,在那里耍着xìng子。

    “苏望最大的优点在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斗,什么时候该妥协。虽然在他手里栽倒了不少人,可没有人认为他很好斗,反而认为他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有时候你的胜利不是取决于你打倒了多少敌人,而是在于你拥有多少朋友。”

    “那也只能算是一个成功的小官僚,有什么值得学习的。”詹小芳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詹利和一时语塞,他不明白一向通情达理的侄nv怎么今天就犯浑了呢?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搭话的王慧芬看出端详来,赶紧chā话道:“老詹,你赶紧去洗澡,一身的酒味。我跟小芳聊一会。”

    詹利和从妻子脸上那奇怪的表情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再看了看侄nv詹小芳,最后摇摇头道:“好吧,我先去洗澡。”

    待詹利和离开客厅,王慧芬把詹小芳拉回到自己身边。突然开口道:“小芳,你对苏望有什么看法吗?”

    “什么看法?我对他没有什么看法。”詹小芳愣了一下,随即答道。

    “是吗?”王慧芬盯着詹小芳笑问道。她的笑容很诡异。眼睛就像一把锥子一样,在不停地想撬开詹小芳心里密封的外壳。

    被婶婶盯了好一会,詹小芳不知不觉地有点心虚了。闪烁的双目躲闪着婶婶的直视。

    “小芳。给我说说你对苏望的印象?”王慧芬知道不能bī得太过,便转移到侧面问道。

    “印象?”詹小芳不由想起那个飘雪的元旦前夜,想起了那个将nv友冰冷双脚裹进怀里的男子,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纯真和灿烂。想起在义陵县大院那次相遇,想起了那句在阳光里却让人无比唏嘘和无奈的话:“永远有多远?是一个永恒,还是一瞬间?”

    “以前他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很纯真很纯朴,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人。可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一切都变了。他成了一个能够娴熟地玩nòng权术、心计和城府深沉地让人可怕的‘领导”。”詹小芳慢慢地回忆道。她向婶婶讲起她第一次遇见苏望时的情况,包括那让她感动的一瞬间,都一五一十地讲给婶婶听。

    王慧芬也不由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小芳,人总是会变的。这个苏望。我觉的他本质并不坏,只是可能他看透了,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是吗?”詹小芳不由一愣,想起苏望那双可以看透你心灵深处的眼睛,心里蹒跚犹豫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婶,好好的没事讨论他干什么?”詹小芳不满地对王慧芬说道。

    王慧芬呵呵一笑,嘴里没说,心里却在念叨,都说了大半天了,你这才反应过来?

    卧室里,王慧芬躺在枕头上,手里拿着一本《读者》,詹利和穿着睡衣走了进来,打开自己这边的台灯,也躺在了枕头上,先把眼镜戴上,然后顺手从chuáng头小桌子上拿起一本书,《容斋随笔》,从做了记号的那一页翻开。刚看了两页,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妻子道。

    “慧芬,问得怎么样?”

    “不妙啊,”王慧芬放下杂志,轻轻摇摇头,把跟詹小芳的对话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詹,这姑娘家的心思你是不懂的。总念着一个男子的名字,不管他是好是坏,念久了,就会埋进心里生根发芽。所以我说,小芳最好尽快离开苏望。对了,老詹,你当初把小芳放到渠江县去,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詹利和不由恼怒道:“老婆子,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吗?”顿了一下,他语气变得缓和一些,“当初我让小芳去渠江,就是希望她能跟苏望建立起比较好的关系,这样对她的前途大有帮助。我顶多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再坐个十来年,小芳还有好二三十年的大好前途呢!只是这事,唉……”

    “老詹,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小芳还年轻,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拔出来了。”

    詹利和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耽误小芳了。小芳大学毕业只想去教书,是我想找个接班人,硬bī着她进入体制里来。唉,谁叫我们家那两个小子不争气。一个说要做什么流làng歌手?流làng讨饭还差不多!一个说要做一个著名画家,他画的那些鬼画符谁看得懂?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小芳身上。”

    “老詹,你们老詹家呀,就是流着太làng漫的理想主义者的血。老大老二是这样,小芳虽然看上去正常,可我看得出来,她骨子里跟老大老二没什么区别,总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好了,别说了。你找个机会跟小芳好好说说,苏望再好,他也是要结婚的人了。另外你再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给小芳介绍一下。”詹利和有点恼怒地说道。

    “我知道,小芳的事我当然放在心上。对了,你不是说苏望要去沪江和首都,让他给老大老二捎点东西和钱去。这两个hún小子,几年没回家了,也好几个月没打电话回来了,这两个兔崽子,怎么这么狠的心呢。”

    詹利和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妻子眼泪都要出来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在另一间房间里,詹小芳在看着几张照片,正是苏望和石琳在纳木错照的风景照。

    看着那一张张记载美丽风景的照片,詹小芳不由沉浸在那白云、雪山、蓝湖之间。突然翻到一张照片,里面的一角有苏望被无意照进去的侧脸,他正对着正在照相的石琳笑着,笑得那样灿烂,如同身后白皑雪山反shè的阳光,笑得那样清澈,就如同他身后那几乎可以看到底的湖水。

    “难道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你敞开心怀的笑容吗?”詹小芳不由看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 化缘开始(一)

    第一部科级干部]第二百六十一化缘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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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化缘开始(一)

    “杨老师,我们这是去哪里?”苏望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僻静的景物,忍不住问道。15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杨明和专心致志地开车,头也不转地答道。

    “杨老师,我可是向覃师母保证过,一定要起到监督的作用,你可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带你去个好地方,又没说要去干什么!你紧张啥!是不是想跟你师母打小报告?如果是这样,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

    “杨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坚定的**员,什么严刑bī供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来。”苏望连忙换了一副嘴脸道。

    两人玩笑了一会,杨明和又问道:“苏望,你在市里化了多少缘?”

    “才一百七十万,什么关系都用上了,最后张市长对我说,‘小苏,市里也没钱了,你再要,我把自个搭进去要不要?’杨老师,你说说,我只是去要钱,要一个市长回去干什么?当祖宗供起来?”

    “你就贫吧!你这小子,刚把钱要到手,转背就编排起别人来了,太忘恩负义了,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帮你这个忙?”杨明和摇着头叹着气说道。

    “杨老师,别呀,你还不知道我,对党、国家、人民、老师无限忠诚。你听听,你老人家仅仅排在人民后面。”

    杨明和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苏望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杨老师,要钱可真是苦呀。浑身招数都使出来了,都恨不得在市委大院mén口给自己头上chā根草。”

    杨明和也是心有同感道:“是啊,这年头想当杨白劳都要努力争取资格,要不是为了争取省jiāo通厅的jiāo通拨款,我用得这么晚还要去三陪?”

    “哦,杨老师,你今晚请的是省jiāo通厅的人?”

    “是啊,省jiāo通厅阮经天厅长。”

    “正巧了,我也准备去拜拜他的码头,准备在他身上拔根máo下来。”

    “他可是大户,盯上他的人可不少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请过来的。”杨明和瞄了一眼苏望道。

    “好吧,好吧,杨老师,咱们是亲师徒明算账。待会我先不亮旗号,让你先从阮经天那里把款要到,我再出面去跟他去化缘。”苏望撇撇嘴说道,你的小huāhuā肠子我还不知道。

    “苏望,我这可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各自的目的着想。这个阮经天滑不留手,太jiān诈了。如果我们俩同时找他要钱,他可能给个整数让我们二一添作五。如果我们分别去要,肯定能多要出一截来。”

    说着车子载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地方。这里离潭州市区大约十来公里,正在荆南江边上。高大的廊柱、希腊化的雕像,正中间是两扇金黄sè的大mén,大mén拱顶上还树着一座金黄sè的雕像,是一辆双马拉的古罗马战车,一个人在驾车,后面一个人则举着一面古罗马军团的鹰旗。几盏大灯打过来,一片金碧辉煌,看上去很气派。正中间则写了三个大字“凯撒宫”。

    “杨老师,这中不中洋不洋的?是谁的地头?”

    “一个姓庄的nv人开的,从兴州过来的,据说是华中军区某位的n明和停好车,跟苏望往大mén走去时低声说道,“这里原来是荆南军区的一处仓库,地理位置极佳,不少商人都争红了眼,可谁都没能拿下,却让这位姓庄的拿下了。“

    走进大mén,穿过前厅,看到的是一个大回形结构的大厅,中间是二十多桌,正前面是一个舞台,有个nv子正在那里弹钢琴。[本章由为您提供]周围是围着大厅的三层楼,有走廊,应该是一间间的包厢。

    里面人很多,大厅二十多桌都坐满了。而且都喝得差不多了,勾肩搭背在那里叙兄弟情义的,端着酒杯在那里争论谁先干的,人声鼎沸,原本悠扬的钢琴声被这么一衬托,简直成了铛铛敲铁桶的声音了。

    苏望不由对杨明和笑言道:“杨老师,这就是你找到的好地方?太有档次了。”

    “我也是听别人介绍的,听他们说这里的岭南菜和荆南菜都做得非常地道,而且后面还有桑拿按摩游泳场网球高尔夫球等等娱乐场所,可以一条龙玩下来。”杨明和对这种环境和装修也不是很满意,解释一番后觉得更不爽了,挥挥手道:“不管它了,反正来都来了,先去包厢吧。”

    包厢mén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带路的领班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老板,我们这里靠江边,所以比较cháo,非常抱歉。我先把排气扇开了,你们两位还请在外面等一等。”

    杨明和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拉着苏望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点上一根烟后嘟嚷着道:“看来这庄老板不靠这饭店挣钱呀。”

    “谁知道呢?”苏望也不仅摇摇头道。

    两人聊了一会,突然听到下面一阵鼓噪声,两人站了起来,在走廊扶栏上一看,原来大厅里走过来一对夫妻模样的人。nv的身材高挑,玲珑凸显,黛眉入云,双目含杏,樱桃小嘴一点红。她穿着一件晚礼服,尽显身材,风情万种地不停向旁人打着招呼。相比之下,后面那位虽然穿得不错,但长得就有点磕碜了,尤其是那个大酒糟鼻子,格外引人瞩目。

    “咦,杨老师,这两位是?”苏望不由地问道。在潭州地面,杨明和比他熟络多了。

    杨明和瞥了一眼就把两人辨认出来了。

    “这两位前段时间可出名了。大名鼎鼎的省歌舞团副团长颜凤凤和她的丈夫韩平贤。”

    “吓,这两位,难道他们俩没被任谷泉给牵扯进去?”苏望诧异了,他只关心任谷泉等人的下场,这两人倒一时没注意到。

    “这韩平贤一看到形势不对,连忙叫他老婆去自首,检举出任谷泉大量劣迹和违法事例。然后又不知走通了哪家的关系,他们夫妻俩居然过了这一关。颜凤凤因为自首和检举有功,从轻发落,免予刑事起诉。没过久有领导打招呼,说她毕竟向组织进行了检举,也算是有功之人,于是又重新安排回省歌舞团,居然成了副团长。韩平贤因为自首,加上有人保他,结果只判了两年,还缓期两年执行。”

    苏望不由乐了,低声对杨明和道:“居然还有人当任谷泉的下家?”

    杨明和瞟了一眼在人群中间的颜凤凤,一本正经地低声道:“虽然旧了点,但洗洗还是能用的。”

    苏望不由噗嗤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爆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苏望才缓过气来,指着杨明和道:“杨老师,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

    “靠,当年读大二时,你拉我出去看三级片,那时我的形象就已经全毁了。”

    “老杨同志,你说话要凭良心。那次我找不到地方,是你带着我钻了两条小巷子才找到地方的好不好?”

    “屁话,明明是你提议的好不好?居然还说要先亲身体验一下三级片对青少年的毒害,然后才好对那些沉mí于其中的同学们进行教育帮助。”

    两人在说说笑笑中,杨明和轻轻地推了苏望一下,低声道:“来了。”

    说着便笑呵呵地迎了上去道:“阮厅长,可把你给盼来了。”

    阮经天大约一米六多,个子不高,却很扎实。普通的相貌,头发很少,中间油光滑亮的一片,让他的脑袋显得更加硕大了。

    他笑容可掬地跟杨明和握手道:“杨区长,听说你要高升了,提前祝贺你呀。”这些家伙的鼻子tǐng灵的,杨明和下半年要接任莲山区区委书记一事他居然耳闻了。

    “阮厅长,这是我的学生,姓苏,你叫他小苏就行了。”杨明和轻描淡写地介绍苏望道。

    阮经天眼睛一亮,连忙上前热情地握手道:“你是朗州市的苏县长吧?久仰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佛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苏望一边答着话,一边跟杨明和相视苦笑,完了,原来的计谋全泡汤了。

    阮经天看到两人的神情,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乐呵呵地说道:“你们师生俩可不厚道,把我老阮当外人呀。”他算是董怀安手里提上来的,对于董书记和罗省长的师弟怎么会不清楚呢?

    “阮厅长,请原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被一个钱字给搞怕了,所以才想在你面前玩个小huā样,让你见笑了。”苏望出来担了黑锅,向阮经天表示道歉。

    阮经天却不在意地道:“哪里哪里,杨区长和苏县长联袂请我吃饭,这是天大的面子。怎么的,在荆南省厅级干部里,我算是头一份吧!”

    三人开怀大笑后,前后走进包厢里。

    随便点了几个菜,上了两瓶醉乡酒,三人便边吃边谈起来。

    杨明和的要求很简单,希望在正在修建的北部高速公路,潭州至鼎州线时,省jiāo通厅能给与莲山区一些照顾,补充修建一条不过一点五公里的延长线。这只是一条等级稍高一点的公路,huā不了多少钱,关键是要把莲山区跟这条高速公路连起来。

    苏望则希望省jiāo通厅把渠江县补进今年和明年的全省jiāo通建设重点县名单之内。一进这个名单,渠江县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从省里多获得一千五百到两千万的jiāo通建设资金。

    两人把来意说了,阮经天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点头答道:“这事jiāo通厅没有问题,只是上报到省政fǔ能不能批准我老阮就做不得主了。”

    杨明和和苏望相视一笑,连声说道:“还是阮厅长爽快,只要省jiāo通厅同意,这省政fǔ批复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现在常务副省长傅小辉没有心思管这一摊了,他因为儿子傅同的事情,被叫到首都挨训去了,听说中央要给予严厉处分。

    在旁人看来,中央有点大题小做了。其实傅同销售伪劣产品、在“不知情”的情况替香江不法商人洗钱,的确不算什么大事。可关键是这黑钱的来源太敏感了,中央震怒也正是这个原因。只是这内幕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就算杨明和也只能是隐约猜到,阮经天之类的人更是云里雾里。

    阮经天知道两位的神通广大,自己能做到的也答应下来了,剩下的他还真管不了。于是三人便开始闲聊起来,扯起潭州市最近的一些闲碎小事。

    有阮经天这位“大神”在,不一会鼻子极其灵敏的商人们便闻风而至,纷纷打着各种旗号进来敬阮厅长一杯,敬完后也不走了,坐在那里围着阮经天继续套着近乎。

    阮经天是来者不拒,这些商人多半是建筑工程有关的,都是各有各的背景,一般情况下他也不想做恶人。不过他没有主动向众人介绍杨明和和苏望两人,毕竟这两位身份太敏感。

    而这些商人眼里也只有阮经天一人,在他们看来,不认识的杨明和、苏望两人应该也是找阮厅长办事的,说不定还是同行,所以也不在意。

    四五个商人涌进来之后,包厢就显得热闹多了。突然,韩平贤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端着酒杯,憨态可掬地对阮经天道:“听说阮厅长在这里吃饭,我怎么的也要敬你一杯。阮厅长,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完仰首一口而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阮经天。看着韩平贤那可怜巴巴的样子,阮经天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

    韩平贤顿时jī动地满脸通红,红得那鼻子简直就要迸浆出来一般。他弯着腰,连声说道:“多谢阮厅长赏脸,阮厅长你太给我面子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阮厅长你招呼一声,火里来水里去,我小韩却不含糊。”

    旁边一位商人道:“韩老板,先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这寡酒清菜的有什么好吃的,你先给阮厅长找一位美nv相陪呀。不要别的,一定要熟nv人妻,越风sāo越好。”

    另一位商人接言道:“最好还要是能歌善舞,歌舞团出身的,那样才腰软体柔,热情似火呀。”

    众人都听懂话里的意思,不由大笑起来,眼睛里却全是戏谑以及**luǒ的**。阮经天似乎也想起了某位歌舞团出身的美nv,嘴里挂着一丝怪异的神情,在那里一起笑着。

    韩平贤不恼,笑呵呵地答道:“阮厅长,这个你放心了,包在我身上。这熟nv人妻呀,就像一锅老火汤,一定要熬,熬到了一定火候那才是大补。到时候保证阮厅长你不会软。”

    听韩平贤说得如此lù骨和“无耻”,众人不由大笑起来,纷纷说道:“阮厅长,小韩太懂事了,居然能提供这么好的机会给你大补。”

    阮经天也笑了两声,突然间看到了杨明和、苏望两人。他们俩坐在一角,慢慢地品酒吃菜,跟正在热闹的众人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想起两人的背景,后背不由渗出冷汗来,只要两人在某些人面前多说上那么一嘴,他的前途就跟韩平贤头上的帽子一样,有点难看了。

    阮经天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咳嗽一声道:“嗯,我这里还有正事要谈,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不由愣了一下,但是看到阮经天严肃起来的神情,纷纷狐疑地离开。韩平贤眼珠子一转,留在了最后。待到众人都走了,阮经天开口要赶他时,他冲阮经天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杨明和、苏望跟前,各递上一张名片道:“鄙人韩平贤,还请两位多多关照,不知如何称呼两位?”

    杨明和没有接韩平贤的名片,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苏望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笑道:“我们都是找阮厅长办事的,小人物,不值挂齿。”

    听到如此回答,韩平贤连连笑着点头道:“今日能遇到两位就是有缘,我在潭州市hún口饭吃,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还请言语一声。”

    说完又对阮经天道:“阮厅长,你有贵客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阮经天把mén关上,抹了一把汗,对杨明和、苏望道:“不好意思,杨区长,苏县长,都是几个朋友,平日里开玩笑开惯了,没有什么分寸,让二位见笑了。”

    杨明和呵呵一笑道:“阮厅长,这是小chā曲了,吃饭哪能不遇到几个朋友的?我在莲山区吃饭,没一次能圆乎吃完的。”

    苏望在一旁接腔道:“阮厅长,杨老师和我都是不擅喝酒的人,今晚没让你喝尽兴,真是失礼呀。要不这样,我再敬你三杯。”

    阮经天不由哈哈一笑道:“既然苏县长这么豪爽,那我也不客气了,三杯就三杯!”

    苏望喝完三杯后呲牙咧嘴的,挣扎了许久才把酒劲压下去,然后对阮经天道:“阮厅长,我们是感情深,一口闷,感情厚,喝不够,三杯下去感情铁!”

    阮经天不由哈哈大笑道:“苏县长,好样的,跟你喝酒就是爽快!”

    有了阮经天的承诺,杨明和和苏望很快就在省jiāo通厅办好了手续,然后杨明和去找覃长山,苏望去找李志强,请他们给省政fǔ打打招呼,希望高抬贵手。

    在等待省政fǔ审批的时候,苏望又跑了省扶贫办、省农业厅、省卫生厅、省教育厅,能叫得上号的,都死皮赖脸地去化缘。有的给面子,施舍一些;有的给面子却实在没钱,只能在jīng神上支持苏望。一圈跑下来,省jiāo通厅的报告也批下来了,分一年半投入的一千六百万jiāo通建设资金到手了,其余的也凑集到六百万。潭州市算是化缘结束了,苏望打理好行装,向首都进发了。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化缘开始(二)

    第一部科级干部]第二百六十二章化缘开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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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二章化缘开始(二)

    “这位是我爷爷的关mén弟子,荆南省渠江县的县长苏望,这位是宝通公司的徐文龙。[本章由为您提供]”

    “你好徐总,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听完俞庭安的介绍后,苏望客气地对不到三十岁的徐文龙说道。

    徐文龙连忙谦虚地说道:“苏县长,你太客气,能认识你才是我的天大的造化。”他是首都地界的地头蛇,怎么不知道俞枢平关mén弟子这一身份的含金量。

    苏望到首都化缘,第一个找的人自然是俞庭安。不过俞庭安“歪mén邪道”、为个人谋利的差事干得不少,为一个地方正儿八经申报项目却还真没干过。不过这难不住他,他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徐文龙。

    据人介绍,徐文龙的父亲徐贵学是某部的一位司局级干部,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小有实权。更重要的是徐贵学在中央部委工作了三十来年,加上为人不错,结识的同事、上级、下属、朋友能从二环排到五环去。

    徐文龙大学毕业就下海创办了宝通公司,利用父亲的人脉资源干起“项目申报顾问”来,说白了就是一掮客。全国那么大,有好几千个县,不是每个人都能手眼通天搞到好项目,很多县市的申报项目必须走正规途径。

    不到首都你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首都你不知道中央部委“深似海”。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依靠徐文龙这样的项目中介。没有他这样的掮客,你可能在某部委mén口徘徊一年都找不到正主。

    而徐文龙就是走这种路线,给那些县市申报项目做“顾问”,指点他们该如何走程序;到了某个部委该找哪一位处长、司长;出面约某位处长、司长出来吃饭,然后再暗示县市的人,这位主有什么嗜好,你该适当地表示表示。顾问嘛,就是这样指导你的,至于项目能不能成功,那就不是他能打包票的。不要说徐文龙,就是那些很有实权的处长、司长也不一定能做主。

    所以说,徐文龙在申报项目上很有经验,俞庭安请他来,就是想让他也顾问顾问。

    听完苏望的来意,徐文龙稍微迟疑了一下,不过他在这一行hún了这些年,知道有些话不该问。

    他想了想对苏望道:“苏县长,这申报项目,向部委要钱有很多办法,一般情况下,像内陆省份稍微偏远的县市,最好的申报项目之一就是申请贫困县。现在国家对于扶贫力度很大,一旦申请成功,每年都有不菲的专项扶贫款。而我对这一块办的比较多,相对也熟悉的多。”

    苏望呵呵一笑,摇摇头道:“徐总,谢谢你的好意了。我去渠江当县长,经济没搞上来还多了一块贫困县的牌子,某些人脸皮厚无所谓,可我丢不起这个脸。”

    听完苏望的话,徐文龙心里有数了,便继续问道:“苏县长,你打算给贵县哪些项目进行投资建设?这中央部委的钱虽然不菲,但是不好拿,一般都是专项专款,越是重点项目越容易被审计署盯上。苏县长你不妨说几个范围,我也好帮你合计合计。”

    “徐总,我这次来主要想为我们县两个方面去申请资金,一是jiāo通,二是教育。”

    徐文龙斟酌了一下答道:“苏县长,jiāo通项目立项申请资金问题不大,关键是你想申报多少。如果超过五千万就有可能是二类项目,那里面费的周折就很多了。”

    苏望想了想:“jiāo通方面大约需要三千万左右。”

    “哦,这样啊。苏县长,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可以申报国家乡镇公路改造项目,计委和jiāo通部在今年和明年有个计划,准备投入大笔资金进行乡镇公路改造,重点区域在中部省份。苏县长,你们渠江县完全可以去申报,而且可以申请列入重点单位名单,这样的话今年下半年和明年可以获得两千到三千五百万的专项资金。”

    “这样也不错。”苏望考虑了了一下说道,两千万到三千五百万,虽然离预定目标差了点,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对了,徐总,那教育这块?”

    徐文龙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苏县长,教育专项资金是最难申报的,教育部袋子来本来钱就不多,而且你这教育专项资金怎么申报?因为教育这一块大家都大同小异,难不成你还能办出个省重点中学来?所以说这一块如果不是特别出彩或者有特殊的原因,正规途径很难申请到专项资金的。”

    苏望脸sè也苦了,渠江县的教育投入可是个大窟窿,是化缘的主力。jiāo通修路还可以集资、招商修路后进行收费回报,可这教育怎么办?只看到进,看不到出,谁愿意来投资?而渠江县这一年又是资金非常紧张时期,难不成还要拖到明年财政收入好转。

    看到苏望在那里yīn沉着脸冥思苦想,徐文龙想了想,小心地提议道:“苏县长,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哦,徐总,你请说。”

    “苏县长,这几年中央提出科教兴国,所以国务院每年都在研究中心、社科院、工程院等机关名下挂了一笔资金,说是特殊教育和科学扶助资金,只是此前都被划给了几所重点院校。苏县长,你不妨找俞老谈谈,看能不能以什么名目划拨部分给你们。不过这种拨款估计只有一两次,多了肯定不会有的。”

    苏望听到这个提议,眼睛不由一亮,连忙追问细节:“徐总,这笔资金有多少?是如何决定划拨给谁?”

    “苏县长,这笔钱大约有一点五个亿吧,钱在财政部的帐上,但是划拨给谁却是由社科院、研究中心等部mén决定。以前大家都比较默契,社科院、研究中心教授专家们任教的院校轮流分这笔钱。”

    俞庭安不由一拍大tuǐ道:“苏望,这可是个好主意。社科院、研究中心不正是我爷爷的地头吗?他出面帮你讨个一两千万,那些教授专家应该都会给这个面子。有了这笔钱,你先应应急,再想明年的办法。”

    苏望想了好一会,点点头道:“嗯,这个建议不错。徐总谢谢你了。庭安,饭馆安排好了吗?总不能让徐总饿着肚子给我们出谋划策。”

    “安排好了,安排好了,走吧,咱们现在就出发。”

    ……

第263章 化缘开始(三)

    chūn风里小区大部分房都标准的七八十年代的住房,一水的暗红sè外墙,大气整齐,嗯,还有地下室,能够连成一片,据说是可以当防空dòng用的,是当年反帝反修遗留下来的首都住房建筑配置标准。TXT电子书下载**

    进入九十年代后,俗称的“京漂”越来越多了,这些地下室防空dòng也被充分开发,在原本就通电通水的基础上继续改造,用三合板隔成一间间的单间,再配上公共浴室和厕所,于是价廉物美的出租房便出炉了。这种位于市区、价格相对便宜的出租房成了不少“京漂”们的首选。

    苏望和俞庭安从侧mén走进去,七钻进一道小mén,穿过小mén,沿着一个很深很窄的楼梯往下走。这个楼梯只有一盏白炽灯在那里孤零零地亮着,用昏黄摇晃的光线照亮着这一方之地。

    转过楼梯之后就是一道mén,尽管层层粉刷,还是能看到这扇被已经被拆除的水泥钢构mén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迹象,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黑sè的木mén框了。

    从这个没有mén的木mén框转进去,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四周通体被粉刷地雪白,几年过去了,这雪白已经变得泛黄,通道两边也留下不少不明原因的痕迹。再仔细看一看,由于可以看到粉刷层到处是鼓出来的小泡泡。

    这条通道都是走来走去的人,有二十多岁、脸上才气和青chūn痘一样的男子,有不到二十岁、脸上就差没明写“我要出名”字样的nv子。当然,还有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男子。也有三四十岁的nv子。他们的脸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或多或少藏着一丝疲惫,不管他表面上有多斗志昂扬,在这不是很好的环境里日复一日,都会让他有些意志消沉。

    不管如何,这里的管理还是很完善的,从木mén框拐进去。也就是公共浴室和厕所的对面,挂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粉笔字,“接有关部mén指示,近期要进行消防安全大检查,接到通知后,在规定时间里。15各家各户严禁出入,配合相关检查,违者将取消租赁资格,不退押金!”

    苏望在前,俞庭安、罗小六在后,按照mén上的mén牌号一路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敲了没一会,mén开了,一个穿着大kù衩、光着上半身的男青年lù出了半个头,很警惕地问道:“找谁?”

    苏望看了一眼。答道:“请问你是詹小斌吗?我受詹书记所托来找你的。”

    “哦,我就是。”詹小斌答道。

    这时房内有一个nv声问道:“小斌,谁呀?”

    “是我爸的一位同事。”詹小斌头也不回地答道。房内随即说道:“等一下开mén。”

    过了几分钟,詹小斌把mén打开了,苏望一走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泡面味道。房里摆设很简单,一张一米二的chuáng占去一半的面积,一个布衣柜紧挨着chuáng边,靠chuáng一边放着两把吉他。可以个房间最整洁的物件,在另一角则是一个酒jīng炉子。一口小铝合金锅,一箱吃完大半的泡面。还有两个留着泡面汤底的不锈钢碗。

    俞庭安和罗了一圈就退了出去,站在mén口等着。詹小斌左右看了看,最后把chuáng边杂luàn的衣服归到一边去了,终于腾出一块地方来。

    “你贵姓,请坐!”

    “我姓苏,不仅是詹书记的部下,也是你堂妹詹部长的同事。”苏望笑着摆了摆手,婉拒了坐下的好意。他打量了这一对同命鸳鸯。詹小斌跟詹利和有三分像,跟王慧芬却有七分像,所以显得很秀气,但是个子很高,加上身架子魁梧,多少增加了几分阳刚之气。他nv朋友个头只矮了半个头,长得很匀称,皮肤白皙,脸上有一团北方nv孩子特有的红晕。

    “苏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詹小斌在nv朋友的提醒下,笼上一件t恤道。

    “是这样,我到首都办点事,詹书记和王阿姨就嘱咐我给你带五千元钱过来,詹部长知道后,也托我带过来两千元钱。”苏望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包里掏出两个很厚实的信封来,递给詹小斌。

    詹小斌站在那里犹豫着,苏望笑了笑道:“这是詹书记、王阿姨和詹部长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接反倒有些不近情理了。”

    詹小斌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苏望继续说道:“詹书记和王阿姨让我捎给你几句话,让你在首都好好保重身体,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要年纪轻轻搞出什么胃病来。如果有什么困难只管给家里说。詹部长则让我骂你一顿。”说到这里苏望不由笑了,“不过我是骂不出口。”

    詹小斌也笑了,自嘲道:“我这个不孝子的确也应该骂。”

    苏望没有接腔,而是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道:“詹部长话里的意思是你出来闯自己的事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应该隔段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不要让詹书记、王阿姨担心。”

    詹小斌苦笑了两下,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nv朋友,回过头道:“不是我不想打电话,只是手里太紧张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费还是找朋友借的。”

    “哦,这样,那我劝你还是尽快给詹书记、王阿姨打个电话吧,报个平安也好。”

    “你放心,待会我就去打电话。苏先生,谢谢你了,现在也快中午了,我们出去吃个中饭吧,我们俩也好去打个牙祭。”

    “呵呵,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事,没关系的,我在首都还要待两天,应该有机会的。对了。小安,小六,把你们俩的联系方式给我。”

    苏望接过两人递过来的纸条子,上面有他们俩的手机号码,递给了詹小斌,并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叫俞庭安,在西店区公安分局jiāo警大队上班,咦,罗小六,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上班?”

    罗小六神出鬼没,去年在那个部,今年又跑到某委去了,一年有大半时间是在晃悠的,所以连苏望都不大清楚他具体属于哪个部mén。

    “嘿嘿,小师叔,我现在是一无业游民。”

    “哦,就无业游民吧。小斌,有事你只管找他们,他们俩好歹也算是地头蛇。”

    詹小斌一听乐了,出mén在外,当然希望多几个地头蛇熟人,这看架势还是黑白两道的地头蛇,不由跟俞庭安、罗小六打了一声招呼:“俞先生,罗先生,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们。”

    他虽然是流làng歌手,但是毕竟在外面hún了这些年,不是以前那种眼睛里只有所谓艺术的呆子,要不然早就饿死了。

    “好说,你既然是小师叔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事尽管找我。”俞庭安和罗小六都客气地答道。

    离开之后,俞庭安不由感叹道:“这还真是一极品。老爷子是市委副书记,正厅级领导干部,居然差点没在首都流làng乞讨了。也太不拿市委副书记不当领导好不好!”

    罗小六则嘿嘿一笑道:“这叫为艺术献身,跟他们这些有信仰的人一比,我们就是一堆行尸走ròu。”

    苏望不由乐了,:“小六,有长进啊。”

    俞庭安在旁边嘴巴一撇道:“他最近在泡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的一个美眉,没事就装深刻。”

    苏望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罗小六则在旁边引开话题道:“两位,赶紧啊,这里离空军总医院还有半个小时路,可不要误了时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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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初见罗老

    第二百六十四章初见罗老

    苏望三人赶着要去空军总医院是因为要去探望罗老。

    此时的罗老已经是国内还健在的为数不多的开国元勋之一,尽管现在完全处于隐退状态,但是对于国内政坛的影响却难以估量。罗老在几位元老中身体算是最好的,每周都要去西山爬两次山,登高望远,散步散心外加锻炼身体。

    罗老前些日子去西山爬山散步时却发生了意外。他当时一时兴致所至,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走了一条小路,结果脚步一滑,摔了一跤,尽管有警卫人员及时扶住了他,避免了更大的事故,可罗老还是结结实实地坐了一个屁股蹲。

    八十多岁的老人,身子骨肯定不比年轻人,罗老当时就全身动弹不得,把身边的秘、警卫人员和陪护人员们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七手八脚把罗老抬担架,抬到山下住所,而紧急召来的十几名中央保健医生一番会诊后确定是尾椎破裂。

    尽管罗老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后只是下半身还有些行动不便,但是这事已经惊动了整个中央,元老们或打电话或派遣子女前来探问情况,一号首长和政治局常委大佬们也或打电话或派秘过来询问病情,表示慰问。

    几央保健医生和专家教授们再三检查会诊后得出结论,病情其实并不严重,动两次小手术再好好调养一下就行了。只是罗老年纪大了,这调养时间就不好说了。原本按照中央办公厅的意见,直接在罗老的住所进行治疗和调养,不管什么仪器设备,统统调过来安装。可这一意见被罗老否决了,他气呼呼地说道:“我好好的一个院子被你们折腾成了了医院,以后我还怎么住?再说了,治病医院,留在家里治算什么回事?留着口气等送终啊?”

    听到这话,就连一号首长都不敢劝这位脾气倔犟的老人留在住所治疗。中央办公厅和专家教授团稍一商量,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在骨科很有造诣、设备和环境也非常不错的空军总医院。

    苏望到首都时,罗老刚好搬进空军总医院特护病房区。于情于理,苏望都要去看望罗老,但苏望自己也知道,这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人家开国元勋,仅存的几大元老之一,削尖脑袋想去探望的人不知多少,自己虽然身份特殊,可是要排进这个队伍里去,不知要排到多少号去了,估计等罗老出院了都还没轮到自己。

    谁知道昨天下午接到通知,说罗老很想见见苏望,让他和俞庭安、罗小六两个小辈一起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去空军总医院。

    车子开进空军总医院门口的广场,苏望觉得诧异。首都各大医院门口哪家不是人山人海,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总是挤满了医院门口的广场或空地,在这里期盼着医院的专家医生能医治好自己的顽疾。

    罗了一眼窗外,答言道:“爷爷住进来后,来看望的领导人不少,今天午是顾老总来,应该是医院方面清场,把门口这些患者都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

    “哦,这样。”苏望点了点头。这几年他也知道了一些辛秘,国务院总理顾国辉跟罗老、俞枢平关系密切。在解放初,俞枢平曾经是罗老的“经济顾问”,而刚刚大学毕业的顾国辉是罗老在经济建设方面的干将之一。后来因为成绩卓著,被罗老推荐去了中央部委任职。期间起起伏伏,罗老和俞枢平一直在后面对顾国辉鼎力支持,加他本人的能力、品行以及做出的政绩,顾国辉逐渐成为中央领导层熟知的搞经济建设的能吏干将。改革开放后,顾国辉便被委以重任,先在计委任副主任,后来又去了沪江主政,积累了丰富的中央和地方施政经验后进入到国务院,最后成为国务院“掌门人”。

    按道理说,顾国辉应该一早就来看望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的罗老,但是有些规则你不得不遵守。你先去探望罗老,排名在前面的一号首长怎么办?其他元老怎么办?这里也是要讲排资论辈的。毕竟顾国辉不比苏望,可以照私人身份“插队”,灵活安排。

    车子在有武警站岗的空军总医院大门前等了一会,看到一行车子缓缓驶了出来,随即驶三环消失了。很快,原本肃静的广场开始人多起来,很多患者和家属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又坐在广场的某一树荫下,开始等待遥遥无期的专家门诊号。

    得到允许后,车子驶进大门,在院子七拐八拐,很快来到大院深处的一栋六层高的小楼前。在远处的停车场可以看到楼前有军人站岗,到处可见穿着便服的男子在警惕地看着每一位经过附近的行人。

    苏望三人提交了证件,一位军官给楼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下来了。他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衣。

    看到来人,俞庭安和罗小六连忙打招呼道:“秦叔,你好!”

    苏望听俞庭安和罗小六介绍过,这位叫秦化雨,是罗老的秘,跟了罗老差不多有二十来年了,明面的职务是中央军委办公厅副主任,享受副部级待遇。但是苏望也知道,这位秦化雨不容小视,他几乎已经融入罗家,成为其中一分子,不管是罗老的子女还是孙辈,都要以家人辈分称呼一声。

    “这位就是苏望。”秦化雨跟俞庭安和罗小六招呼一声后转向苏望道,看到他手里的花,眼睛不由一亮。

    “秦副主任你好,我就是苏望。”苏望连忙前跟秦化雨打招呼握手。

    秦化雨引着三人往里走,并提示道:“罗老下午一点要睡午觉,所以你们只有半个小时。对了,俞老也在里面,他老人家是午跟顾总理一起来的。”

    坐着电梯来到五楼,一出电梯感觉这里非常安静,不管是偶尔走动的护士医生,还是在岗位执勤的便衣警卫和军官,好像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来到一处病房前,门口站在两位便衣警卫,看到打头的秦化雨,连忙稍微让了让。秦化雨敲了敲门,等了几秒钟便推开门进去了。在里面说了两句话又退了出来,半推着门示意苏望三人进去。

    苏望一进门便看到正中间是一张大床,面半靠着一位老人,他有一头短银发,脸有点点的老人斑,深深的皱纹布满了整张脸,眼睛不大,里面有着老人特有的浑浊,鼻子、嘴巴也很普通。如果不是这个特殊的环境,他几乎跟医院门口求医的普通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苏望三人推门进来,正在跟坐在床边谈话的俞枢平谈话的老人转过头,两道凌厉的目光随即投到苏望的身,几乎要把他全身下看透了。而一向很飞扬的俞庭安、罗小六这时变成了见了猫的老鼠,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招呼道:“罗爷爷好!”“爷爷好!”

    苏望迎着那两道目光,微微弯了弯腰,恭敬地招呼道:“罗老好!这是我带来的花,不知你喜不喜欢?”说完把特意准备,几经检查的一束花递了过去。

    罗老看了一眼,随即眼睛一亮,声音都有点颤抖道:“这是荷花,这,这很像我家乡里星子花。”这束花中间有六枝粉红的荷花,周围是不知名的如星星般的野花。

    “罗老你说对了,这是从钩月湖摘下来的荷花,这是七娘山的野山花,我也不知道叫星子花。”苏望连忙答道。钩月湖、七娘山,那是罗老的家乡,昨天下午在接到通知后,苏望连忙打电话给杨明和,让他立即派人到罗老的家乡-戊子县与莲山区交界的钩月湖乡,采下十朵荷花和一大把野山花,再连夜送到潭州,交给荆南长青实业有限公司潭州分公司的负责人。苏望再以“少东家”的身份指示这位负责人请市里最好的花卉师收拾好,派专人坐最早一班飞机赶到首都,交到苏望手里。

    罗老抱着这束花,闭着眼睛在花丛中深吸着气,半晌才睁开眼睛,道:“是这个味,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想起当年在钩月湖抓鱼采莲子,到七娘山抓兔子采野菜。化雨,化雨。”

    罗老大声地叫道,秦化雨闻声走了进来,“首长,有什么事吗?”

    “化雨,赶紧给我找个花瓶,把这些花插,就放到我的枕头边。”

    一阵忙乱后,这些花插在秦化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大花瓶里,摆在离罗老最近的床头桌前,还被细心地灌了些水。罗老看着近在眼前的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又摸。

    看到罗老这个模样,还有老师俞枢平在旁边露出欣慰的神情,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苏望知道自己玩的这个小花样得逞了,看来这段时间可以让杨明和派人多跑几趟戊子县,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苏望,坐,坐到这里来。”罗老恢复了常态,挥着手道。苏望知趣地搬着凳子来到床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自从你成了老俞的弟子,我是见天地听到他在我耳边唠叨你,都成了他的宝贝疙瘩。后来小董、中令也在我耳边提起你,所以我一直想见见你,不错不错。对了,今天这束花花费不小。”

    “罗老,这都是小事,车费机票钱我都还出得起。”苏望恭敬地答道。

    “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反正老俞说你前些年已经给家里挣下不菲的产业,这些钱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了。”罗老哈哈大笑道。

    笑了一阵,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望道:“古语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gd党人并不反对个人通过合法途径为家人谋福利。其实从本质而言,从乡长到国务院总理,都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既然是工作,当然先要养家糊口才行。不过现在很多人都把事情搞反了。”

    这些话题苏望可不敢接腔,只是默默地听着罗老在那里说着。

    “苏望,今天看到你我很高兴,你能给我带来家乡的花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让我看到你对人心的把握。打向敌人的糖衣炮弹不一定非要是金钱和美女,任何人都有柔弱的一面。你能从细节着想,让我很欣慰,也看得出,你的敌人日子都不好过。哈哈!”罗老又仰首大笑起来。

    随即罗老详细询问起苏望在麻水镇、渠江县施政的很多细节。苏望也讲得很详细,按照时间顺序一一讲解起来。很快半个小时过去十来分钟了,秦化雨忍不住插言道:“首长,你该午休了。”

    罗老眼睛一瞪,不在意地说道:“我现在就躺在床,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这午睡早点一点晚睡一点有什么关系?”

    秦化雨却很固执地说道:“首长,如果时间过长,会打乱你的作息时间,从而会影响到你的身体。”

    最后俞枢平出来打圆场道:“罗老没听完估计也睡不着,这样,苏望长话短说,再多加半个小时。”

    罗老还是很给俞枢平面子的,点头道:“那就半个小时。”然后不耐烦地挥手道:“好了,小秦你先出去,半个小时后再来啰嗦我。”

    秦化雨笑了笑,便离开了。

    听完苏望的解说后,罗老默然了一会才开口道:“现在很多同志都忘记我们搞经济建设的初衷。他们把经济建设当成级的指标,晋升的基础,装点门面的政绩。你还能记住经济建设的本质,我很高兴。”

    待到苏望要告辞时,罗老坐在床跟苏望握手,还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苏望,你们年轻人是早点钟的太阳,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苏望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谢谢罗老的勉励!”

第二百六十五章 化缘开始(四)

    苏望坐在下铺上,看着窗外的平原、房屋在飞快地闪过,似乎在聚jīng会神地欣赏着这北方的风景,心里却早就神游天外,回味着首都化缘的得失。

    在崔敬仁、殷定山等“狐朋狗友”的帮助下,苏望顺利地让渠江县进入到2000年国家乡镇公路建设重点县名册,分到了六千五百万、分三年拨付的经费。有了这笔经费,渠江县交通建设至少轻松了一半。这个时候苏望不得不承认老师俞枢平的“卓识远见”,当初读研时就批准他去结交这些x三代。不得不说,在首都这个地头上,这些人着实有些人脉和手段。乡镇公路重点建设名册一般情况下需要市、省层层审批,最后推荐到国务院,再由相关部委根据“实际情况”选定一定名额。而这些人听到俞庭安、罗小六的“召唤”,都很仗义地纷纷出手。

    也不知道这帮人使出了什么手段,几天下来苏望居然得到了一个承诺,渠江县已经内定为那份名册的一员。虽然这不是白纸黑字的文件,那得等到下半年交通部等部委经过“研究决定”后才能正式公布名单。但是苏望相信了这一承诺,毕竟这些人有时候口花花,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这种正事没人敢跟苏望、俞庭安、罗小六开玩笑。这些人到底还是要继续混这个圈子的,这面子也是相当重要的,可不敢随便乱丢。

    苏望又请俞枢平出面,请社科院、研究中心卖了大情面,列了一个“扶助中西部地区基础教育项目”,从财政部账户里“化出”一千一百万元来。要知道这笔专项教育基金款今年还没花完,不知多少重点院校眼红红地盯着,谁知道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县给硬抠出一块去。一时跌破了一地的“高度眼镜片”。不仅如此,社科院、研究中心还跟渠江县zhèng fǔ教育局结成了“对口单位”。两个正部级单位,一个正科级单位,这关系让人看得很是蛋痛。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目的就是方便社科院、研究中心把挂在它们名下的专项教育基金拨一部分给渠江县做教育经费而已。当然社科院、研究中心当家人也不心疼,反正那笔钱他们看得见却又吃不着,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就算有问题也不管他们的事,自然有财政部和审计署这两个能把一般地方领导吓出尿来的部门去监管和审计。不过这个顺手人情也是有期限的,三年。

    苏望拔拉拔拉心里的小算盘,不由赞叹道。自己老师的这张老脸还是很值点钱的。不过苏望也是付出代价的,这几天被俞枢平细细“面试”一番,交上的博士作业也被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被好好教育了一番,最后做出保证。争取在年底交出一份满意的“论文”,作为博士毕业作业。

    苏望算了一下从市、省、部委化缘所得的款项,开始盘算起来该怎么花这笔“巨款”。虽然有些款项还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未来两三年总有了来钱的地方。就目前而言,苏望的预算里还有些亏空,因此他对即将进行的沪江、东越之行充满了期望。

    到这个时候,苏望越来越理解杨明和当初知道自己成为俞枢平关门弟子后说的那酸滴滴的话,“苏望啊。你算是傍上大树了。以后是走遍华夏都不怕了。”别的不说,能像自己这么化缘的,全国近三千个县长还真没有几个。

    “哒哒”,短暂的敲门声响起,停了几秒钟,软卧包厢的门被打开了。范海阳端着两个盒饭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苏县长。饭打来了。”

    “吃饭了,海阳。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非常饿了。”苏望站了起来,一边接过盒饭,一边笑着招呼范海阳坐下。

    看到苏望的心情非常不错,范海阳也凑趣地说了几句,然后两人呼呼地吃起饭来。首都一行,让范海阳心如惊涛骇浪。他早就听说自己这位“主公”背景非凡,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深厚。

    在潭州虽然让范海阳有点诧异,但是还没到大吃一惊的地步。毕竟朗他早就知道苏望跟前常务副省长罗中令、甚至前省委书记董怀安都关系匪浅。虽然这两位都高升去他地,但是肯定留下了人脉在省里。

    可是到了首都,范海阳发现苏望有点让人看不懂了。虽然苏望很多事情没有让范海阳没有跟着,但是大致的行踪还是清楚的。无非是请几个朋友吃吃饭,去老师那里接受“垂训”,然后只是托人递上去两份以渠江县zhèng fǔ名义打的报告,连相关部委的大门都没去摸,几笔“巨款”就算到手了。

    认识到苏望那高深莫测的背景后,范海阳心里不由激动起来,对自己的未来也更充满期待。这位苏县长今年可才二十七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虽然不敢说自己的这位领导未来能到什么地位,但是范海阳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辈子的仕途都不用担心了。

    在这种心情下,范海阳心底对苏望不由又多了一份敬畏。

    苏望和范海阳坐的这间软卧包厢一直到清宁站才上来两个人,把包厢剩余的两个上铺给补满了。

    上来的两个人看上去也是跟苏望、范海阳差不多,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是领导,跟着后面拎着包、拖着行李的年轻人是秘书。不过此时苏望躺在那里看书,范海阳趴在餐桌上写东西,上来的两人一时没有看出他们的身份和关系来。

    等年轻人放好行李,一直站着那里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不经意地给年轻人使了眼sè。

    年轻人扫了苏望、范海阳一眼,然后笑呵呵地对范海阳道:“朋友,是到沪江去的吧?”

    范海阳闻声抬起头,点了点头。

    “我叫陈启才,是北海市招商局的办事员,这位是我们招商局的赵伟赵局长。请问朋友你贵姓?是哪个单位的?”年轻人继续问道。

    现在是九十年代了,软卧不用非到一定行政级别才能买的到,只要肯花钱,有一定关系谁都拿的到。不过陈启才观察过苏望、范海阳两人,还是能微微嗅到只有体制之中才能有的那种味道。

    “我姓范。是荆南省渠江县zhèng fǔ的。”范海阳简短地答道,他刚才瞄了一眼,看到苏望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继续半躺在那里,连拿书姿势动都没动。

    那位赵伟局长眼睛闪过一丝轻蔑之sè,不过脸上却不动声sè,继续保持着淡淡笑容。陈启才却笑容更浓了。不仅凑了过去,还一屁股坐在了范海阳的旁边。

    “范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赵局长受北海市委市zhèng fǔ重托,前往沪江市洽谈招商引资的事情。由于比较匆忙,只买到上铺。我倒没什么。只是我们赵局长身体不大好,爬上爬下地实在不方便,能否请你给换换,让我们赵局长睡下铺。”

    范海阳犹豫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苏望。陈启才以为范海阳动心了,连忙补充道:“范同志,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只换位置不换票。而且这差价我们也会补给你的。”

    赵伟却看出一点名堂来了,看着苏望,笑呵呵地说道:“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还请两位年轻同志多多谅解一下。”

    苏望这时放下书,坐了起来道:“赵局长比我们年纪大。海阳,你就发扬一下风格。”

    范海阳脸上的犹豫之sè一扫而空。站起来爽朗地说道:“好的,赵局长你请。”说罢把放在卧铺上的公文包挪到上铺去了。

    陈启才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人也跟自己这边一样,都是领导配秘书,只是对面这人这么年轻,难道也是领导?恐怕是那个什么渠江县zhèng fǔ某个职能局的局长,不过这也不大可能吧。虽然明文规定只有厅级以上领导才能配秘书,但是处级干部换个名目配个秘书已经成了默认的规矩,但是你一个科级干部配个秘书就太搞笑了吧。难道是跟班?

    就在陈启才胡思乱想地猜测时,赵伟笑呵呵地顺势在苏望旁边坐下了。

    “请问这位同志贵姓,在哪里工作?”

    “我姓苏,也在渠江县zhèng fǔ上班。”

    “哦,不知苏同志在县zhèng fǔ哪个部门上班?”

    苏望迟疑了一下,继续答道:“我负责县zhèng fǔ工作。”

    坐在对面正倾听的陈启才一时没明白过来,不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负责县zhèng fǔ工作,你以为你是县长啊。

    赵伟却不由一怔,他是明白了,不过想的还是有点差距,有可能是他心底不愿意去相信。“苏同志,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一位副县长,真是年轻有为。”

    这时范海阳却被陈启才的嗤笑和赵伟的话给惹恼了,毫不客气地接言道:“我们苏县长是渠江县委副书记兼县长。”

    陈启才不由微张着嘴巴,半天也合不上。赵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大笑道:“苏县长,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你太年轻,年轻到我不敢相信啊。”

    苏望听着这带有恭维的抱歉话,淡淡笑道:“赵局长客气了,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说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经过一番插曲,苏望跟赵伟算是认识起来,两人很快便熟络地聊了起来。

    原来赵伟只是北海市招商局负责面向沪江、东越、吴江等地区招商引资的副局长,此行就是去沪江市参加一个长三角地区经贸会,为北海市寻找合适的投资商。

    现在各级地方党委zhèng fǔ的工作重心就是搞经济建设,而招商引资是搞经济建设的重要手段之一,就连朗州市不少县区也设有招商局。不过在苏望看来,在目前的这种环境和经济条件下,像朗州市这样的中西部内陆地区大搞招商引资就有点扯蛋了。所以苏望一直没有跟随朗州市其它县区的cháo流,在县zhèng fǔ设立什么招商局。按照苏望的想法,只有像岭东省这样有一定工业基础才能真正的招商引资。至于朗州市这样的地区,还是先深挖自己的潜力,一边发展经济,一边栽好梧桐树,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去引进金凤凰吧。

    不管赵伟如何套话,苏望都轻轻地避了过去,一点底细都没有漏出来。赵伟看实在没辙了,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起北海市的经济建设,当然也少不了自己招商引资工作在其中的重要作用。这个话题引起了苏望的兴趣,时不时地应和一句。这更增添了赵伟的兴致。

    一个个上千万的投资项目在赵伟随口而出,在他嘴里,你一个仅仅百万的项目想去北海投资,他都懒得搭理你。赵伟局长一时化为浑身散发金光的财神。那些个商人哭着喊着要跟他攀上关系,为的就是要在北海获得立足之地。而北海市也正是在赵伟这样的努力下,gdp是一年接着一年翻着跟斗往上涨。

    吹嘘了一个多小时,赵伟觉得有点索味了,因为在他的这些丰功伟绩面前。这位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县长没有流露出丝毫羡慕之意,只是在关键点询问有关北海市经济布局、投资环境配套等等情况。这些东西赵伟不熟好不好,人家只是管招商引资的局长,至于那些东西,真的不在赵局长管辖范围之内呀。

    这让赵伟一直想营造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最后借口天sè已晚,有些疲惫了,要回对面的下铺休息。而一直跟范海阳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的陈启才也立即动作起来。先细心地替赵伟倒好温水。拿出几片药,看着领导吃下躺好。然后利索地爬回自己的铺位,安静地休息起来。

    苏望笑了笑,继续看起手里的书,一直到九点半,跟范海阳招呼了一声。便关灯休息了。

    列车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到的沪江车站,休息一晚变得jīng神抖擞的四人依次下了车。说说笑笑走出了车站。赵伟对苏望道:“苏县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外面有我们北海市驻沪江办事处的车。”

    苏望客气道:“那多谢赵局长了,还是你们经济发达地区好,几个重要城市都有办事处啊,办起事来很办法。不过我在沪江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要来接我,要不然我还真就不客气了。”

    赵伟也不强求,客套了几句。说话间到了外面,一个司机向赵伟两人迎了过来,“赵局长,你来了,车在这边。”

    “老徐,辛苦你了。”赵伟很客气道,他可不是什么市领导,人家办事处肯派车来接已经很给面子,很配合工作了。

    陈启才去放行李了,赵伟转过来对苏望道:“苏县长,你朋友来了吗?如果耽误了我就送你一程,反正我这是面包车,还有空位子。”

    “谢谢赵局长,对了,我朋友来了。”说着苏望向另一边迎了过去,跟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来向赵伟这边挥了挥手,钻进了那辆奥迪100。

    正准备开车门的司机老徐突然转过头对赵伟说道:“赵局长,那两位是你朋友吗?可不简单啊。”

    “怎么了?”赵伟连忙问道。老徐虽然是北海人,可在沪江市待了好几年,早就是沪江通,很多信息非常灵通。

    “从那车牌看应该是市zhèng fǔ的。”

    收拾好的陈启才看了看沉默的赵伟,故意说道:“说不定他们的朋友在市zhèng fǔ办公厅上班,借辆车应该没问题吧。”

    “呵呵,有些车虽然不是市领导的专车,但也不是谁都能借出来的。”

    看到赵伟还在那里沉寂不语,老徐又说了一句:“赵局长,我在市zhèng fǔ办公厅还认识两个朋友,要不让他们查查,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赵伟当即点了点头:“老徐,就拜托给你。”

    是啊,多个朋友多条路。赵伟是北海市招商局副局长,享受正处级待遇,看上去挺不错的。但是实际上他的工作没有昨天在车上吹嘘得那么风光无限。北海市投资环境是不错,可国内投资环境好的地方多了去,人家凭什么要来你这里投资?拉一个投资项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市里对这一块又盯得紧,给得压力大,要不然那正处级待遇白给了。

    在外面跑久了,赵伟虽然也有领导架子,但是比一般的干部圆滑多了,也有眼力多了,要不然也不会对苏望那么客气。二三十岁的正牌县长,整个华夏也不多见,你知道他背后连着什么关系?就算隔着好几个省,也说不定哪天就要跟别人照面。

    坐在车上,赵伟琢磨起跟苏望的交往,越琢磨越不对劲,自己昨天谈话时好像被牵着走,对方的底一点没套出来,自己的底反倒给掏了干净。难道这个年轻的苏县长真有那么深的心机和城府,把自己这个老官油子都算计了。不对,赵伟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仔细想了好一会,赵伟突然有点醒悟,自己跟对方谈话虽然谈笑风生,但是却有点像在汇报工作。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徐,打听到什么消息请一定给我个信,拜托了。”赵伟最后对司机老徐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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