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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匡政之路txt下载     匡政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重振富江镇第一弹(五)

    第一百八十八章重振富江镇第一弹(五)

    蔡威放下电话,略一思量便拨通了老爷子蔡卫红的电话,把苏望的邀请说了一遍。

    “威伢子,你是怎么想的?”蔡卫红不动声sè地问道。

    蔡威把自己分析的利弊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静候老爷子的发话。

    “威伢子,你能想到这些,的确不错,但是你的眼界还是太小了,只盯在渠江县这个小角落里。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nòng到郎溪县去,哪怕郎溪县在朗州市排名垫底?”

    蔡威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威伢子,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眼界放远一点,放高一点,不要再局限于渠江县这一亩三分地。”

    蔡威现在没有想通这跟蔡浩去富江镇任职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知道老爷子的脾xìng,因此继续保持着沉默。

    “苏书记到富江镇的所作所为你也是知道的。看上去像是一个刺头,谁都敢呲一口。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苏书记这么做,首先是不想陷足到县里那几个人的斗争中去。其次苏书记有底气,他到富江镇做的一桩桩事,有条不紊,都是真心实意在为人民群众办事。古语道,无yù则刚,苏书记一心为公,不求sī利,他当然不怕谁,见到什么不对就敢理直气壮地炮轰。”

    蔡卫红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威伢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那我问问你,如果你到了富江镇,首先要做的是什么?你的做事方法我知道,首先是整顿人事,然后是招商引资,大修jiāo通。是不是呀?”

    “是的父亲。”蔡威老老实实地答道。

    “可是苏书记到富江镇是如何做的?大家都只看到他对富江镇进行了大整顿,整下去一批人,可是谁看到他到富江镇真正第一件事是什么?是修码头,整顿民用客船和社会治安。为什么苏书记会关注这种小事?因为他知道人命关天,知道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你这个最基本的都没做好,只想着去招商引资,发展经济,表面上是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实际上还不是在为你的政绩?”

    在电话这头,蔡威不由觉得脸微微红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威伢子,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苏书记在渠江县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引起孙书记和傅县长的重视,甚至也不需要引起市里黄书记和张市长的重视,因为关注他的人还要在上面。所以说,渠江县对于苏书记来说,只是一块基石,他迟早要离开这里的。因此他的目光早就没有放在渠江县这一角,他关注的目光我都不知道到了哪个层次了。”

    “所以说,威伢子,苏书记和我们有一点是一致的。我们不会像孙书记和戴书记,只盯着渠江县。威伢子,我以前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只想着留在家乡,结果在渠江县被困了一辈子。我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跳出去,走出一条新路来。而关键之一就在苏书记身上,你知道吗?”

    “爸,我知道了。”蔡威听明白父亲的意思,徐徐地答道。

    “你知道就好了。我们这个时候摆明投向苏书记是最合适的,现在苏书记在渠江才刚刚起步,雪中送炭远好过于锦上添huā。再说了,苏书记敢提出来公开接纳我们蔡家,他难道没底气保住我们吗?如果是这样,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爸,我待会就给苏书记回电话,就说同意蔡浩到富江镇去。”

    “不,你应该告诉苏书记说,我们会把蔡浩安排到富江镇去更新”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威伢子,投名状不仅代表你的态度,还要把你的能力表现出来。”

    接到蔡威的电话,苏望已经坐在驶往朗州市区的车上。他听完之后,只是很高兴说了一句谢谢,至于如何把蔡浩安排到富江镇,却是提都没提。

    苏望靠在后座背上,目光在副驾驶位上的范海阳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又转到司机丁大山的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他对司机丁大山还算满意,老实本分,嘴巴严实,技术也不错,车子开得非常平稳,最重要的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秘书范海阳,苏望现在也觉得可以放心,虽然中间出了一些问题,但是范海阳很快就纠正过来了。人无完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关键是不能犯致命的错误,而且知道自己错了,知道改正,这一直是苏望的态度。最重要的是范海阳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他在了解到苏望进行一系列计划和要求后,能够自觉地去努力学习那方面的知识,提高自己的能力

    苏望有几次试探着在范海阳打电话,讨论事情,把一些很机密的事情送到范海阳的耳朵里,不过一点风声都没有泄lù出去,这点苏望很满意。是该让他进入到自己的圈子里来了,毕竟一个经过考验的秘书,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之一。

    车子平稳地驶进郎州市区,沿着主干道向市委大院行去。前面就是市体育馆了,自己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上石琳的。苏望不由坐正,靠近车窗向外看去。突然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自己的视线,苏望忍不住身子一动,头紧紧地走在车船上,努力地看着那个飞逝而过的美丽倩影。

    苏望的动作引起了前面两人的注意。小丁把车子靠边,并降低了车速,范海阳则转过头来问道:“苏书记,有什么事吗?”

    苏望坐回到车座里,默然了几秒钟,声音很疲惫地说道:“没什么事,不要停,继续走吧。”

    过了几分钟,离市委大院很近了,范海阳掏出一个本子。自从苏望当选郎州市委委员之后,本子重新更换了,除了渠江县委、县政fǔ、各机关单位领导联系电话之外,还多了市委、市政fǔ、市各机关单位领导联系电话。

    他用苏望那部配发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科长,你好我是渠江县苏书记的秘书小范,请问詹书记今天的行程安排有没有变化?好的,苏书记十五分钟后赶到,谢谢。”

    苏望的车缓缓驶进市委大院,稳稳地停在常委小楼前。

    苏望走出小车,走了两步便停住了脚步,转回来对范海阳道:“海阳,你去市委大院mén口的红梅餐厅订一桌,中午我要请人吃饭。”

    范海阳听到苏望这与往常不一样的称呼,脸上lù出一丝jī动,但是依然保持平常的神情,很沉稳地答道:“好的苏书记。”

    詹利和huā半个小时看完苏望递过来的报告,笑呵呵地说道:“小苏,要化缘你得去市政fǔ呀,我可不管钱呀。”

    苏望也笑着答道:“詹书记,市政fǔ领导我一个都不熟悉,想化缘都找不到mén,只好到你这里来,还请你帮忙给指条明路。”

    詹利和笑意更浓了:“你小子是不是讹上我了?”

    “詹书记,你可冤枉我,我哪敢呀。我真是找不到mén路,所以才到你这里求教的。你是管帽子的书记,有你的推荐,市政fǔ和市财政局总不敢把我拒之mén外吧。”

    “你呀,你就是直接去找张市长,他也不敢将你拒之mén外,何况市财政局。你小子,尽在这里耍小心眼。”詹利和嘴里说着斥责的话,但是眼睛里那十分亲近的笑意却挥之不去。

    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市长,我是老詹呀。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渠江县的苏望同志,他想替富江镇一个项目向市政fǔ申请拨款。他小子第一次跟市里要钱,也不知道报告写得如何,心里没底,就跑到我这里求教来了,说让我给过目一下申请拨款报告,帮他把把关。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已经批评他了,为公事,为了地方发展向上级申请拨款,有什么怕的?对,就应该是这个态度。怎么样张市长,你上午有空吗?我把他打发过去,免得在我耳边又唠唠叨叨。那好,那好,我一小时叫他过去。他这个年轻人,脸皮薄呀哈哈。”

    詹利和放下电话,又抓起那份报告,看了几眼后感叹道:“小苏啊,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调回义陵去,去帮帮子明。”

    苏望不由心头一动,试探着问道:“詹书记,在义陵马书记不是干得tǐng好的吗?”

    “小苏,你不用跟我在打马虎眼。”詹利和顿了一下,突然感叹道:“你们义陵出人才呀”

    苏望有点明白詹利和的意思了,安孝诚还是有两把刷子,看来已经把义陵县政fǔ掌控地**不离十了。

    苏望斟酌了一会道:“詹书记,义陵县龙书记以前就在义陵干过多年,我在义陵工作时,就经常听一些老同志说起龙书记和他做的事,说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为义陵做了很多贡献。”

    詹利和眼睛变得凌厉起来,盯着苏望看了一会,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听说你跟龙书记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误会。”

    “是的,詹书记,我和龙书记是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误会,但是我对事不对人。”苏望坦dàng地迎着詹利和的目光道。

    詹利和又盯着苏望好了十来秒,最后感叹道:“子明这人看上去很谦虚,实际上骨子太傲了,这xiōng襟嘛还是差了一点。”

    苏望这时不好说什么了,只好低着头不再言语了。

    张会元神情很严肃,戴上老huā镜更像大学院校里的“名捕”,他把苏望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然后放下老huā镜,双手chā合,压在报告上,头微微前探,慢里斯条地说道:“小苏,我很早就听说你对地方经济规划很有一套,从这份报告可以看得出来,你的确huā了心思,也知道重点在哪里。我考虑了一下,市里可以拨一笔款给富江镇,支持你这个项目,不过钱不多,只有五十万,其余你自己再想办法。”

    “好的,多谢张市长。”苏望连声感谢道,能从市里化缘到五十万,他已经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

    张会元刚才还很严肃的脸突然如chūn回大地,冰雪融化一般,浮上淡淡的笑意:“我知道小苏同志很有能耐的,这个项目有省里的支持,肯定会成功的。小苏,你放心,不管你从省里要来多少钱,市里一分钱都不会截留的。”

    苏望不由愣了一下,自己跟张会元是第一次打jiāo道,怎么这位张市长这么好说话,难道是詹书记的面子,不会吧,他们俩都是同级,张会元用不着太忌讳詹利和。细细再一琢磨张会元的话,他明白张会元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和善的态度。看来还得上面有人才好说话呀。

    中午,苏望跟张宙心、刘建华聚了聚,吃了个中饭,顺便把范海阳和丁大山给两人介绍了一下。中午一点半,又急急忙忙地出发,奔向潭州市。

    “苏书记,上午我接到县委办的通知,说市团委许书记、宣传组织部詹部长二十五号到渠江县调研,根据行程安排,二十六号会到富江镇。”

    “也就是大后天了。没问题,你跟县委办回个电话,就说我二十六号在富江镇等许书记和詹部长。”

    车子午夜赶到潭州市,苏望三人随便找了一家宾馆便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三人吃了早饭,坐上车子,苏望从范海阳那里要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袁处长,我苏望啊,罗副书记今天行程有变化吗?没有,行,我一个小时后赶到。”

    放下电话后,苏望拍了拍丁大山的肩膀道:“小丁,省委大院知道怎么走吗?”

    丁大山马上点点头道:“苏书记,我知道怎么走。”昨天晚上,他特意研究了一下潭州市地图,把几个关键地点都记熟了。

    半个小时,车子开到了省委大院mén口,经过一番登记,车子才得以进去停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苏望拍了拍范海阳的肩膀道:“海阳,跟我一起上去。”

    到了二楼,转过楼梯口就看到袁立群在走廊上等着。

    “袁处长,早啊。”

    “苏书记你早。”范海阳心里不由一颤,这袁处长应该是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罗中令的秘书,怎么跟苏书记说话时还带有一丝恭敬呢?

    “袁处长,搬到省委大院来感觉怎么样?我看还是在省政fǔ大院好,在那边,罗副省长是二号,在这里,一下子就成了四号了。”苏望似乎不急着去见罗中令,而是拉着袁立群慢慢走着说着话。

    “袁处长,我表哥的事情多谢你了。”

    “哪里,这只是举手之劳。”

    “怎么样,去向定下来了吗?”

    袁立群看了一眼范海阳,yù言又止。

    苏望马上笑呵呵地说道:“呀,光顾着跟袁处长说话去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范海阳,这位是省委办公厅的袁处长。”

    范海阳马上恭恭敬敬地上前与袁立群握手打招呼:“袁处长你好”

    “你好范科长,以后还要多联系。”袁立群笑呵呵地答道,他的话让范海阳疑huò不解。

    袁立群随即转过头来对苏望道:“苏书记,罗副书记的意思是想让我周阳市。”

    苏望迟疑了一下道:“周阳?周阳又什么好的,还不如到我们郎州来。”

    袁立群还没来得及答话,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了,他连忙走进去一接,轻声说了几句,神情复杂地走出来道:“苏书记,罗副书记让你进去。”

    苏望不由一笑,也不再言语了,跟在袁立群身后走进那间大办公室,范海阳则在袁立群办公室mén口等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振富江镇第一弹(四)

    第一百八十七章重振富江镇第一弹(四)

    这天晚上,还是那家农家风味饭馆,还是那几个人,戴党生、常务副县长程诚,县武装部政委梁巍、副县长杨成才、县公安局局长黄*平、县jiāo通局局长贺五华、县农业局局长吴卫国、县教育局局长杨萍、渠阳镇党委书记杨开导。

    程诚脸sè很难看,看来常委会上的气还没有顺。杨成才笑呵呵地说道:“老程,听说今天苏大炮在常委会上又开炮了,看样子轰得你tǐng难受的。”

    程诚摆了摆手,转向戴党生道:“戴书记,你怎么不让我在常委会上挡一下苏大炮,让他难受一下也好。”

    “难受一下?”戴党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以为挡一下那两个人事安排就会让苏书记难受?现在大家都知道富江镇是他的自留地,谁安chā人进去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说谁会真心实意地去挡?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就算今天常委会通不过,下次照样能通过。倒是这次把苏书记惹máo了,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今天常委会一番讲话有什么含意?”

    众人都愣了,程诚呆了一下问道:“戴书记,你说小苏书记今天的话里有什么意思?”

    戴党生脸sè变得yīn沉起来,“苏书记今天在敲打我们,他今天提煤矿和社会治安的事情在给我们提个醒。不要忘记了,当初他刚到富江镇,是如何通过市公安局整治镇派出所的?今天我们真要让那个人事决议通不过,你说他敢不敢让市局的人下来查?一旦这盖子被揭开一点,孙书记和傅县长那边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众人脸sè一下子变了,煤矿是在座的最大利益来源,也是他们最大的软肋,这里面牵涉的问题太多了,一旦被掀了出来,在座的估计大半都脱不了干系。

    “戴书记,你的意思是苏书记会拿煤矿这张牌来要挟我们?”梁巍神情紧张地问道。

    “要挟谈不上,真要要挟也不会拿到常委会上公开说了,苏书记应该是在敲打我们。估计他掌握的情况也不多,也知道里面牵涉太深,所以一时半会也不愿意涉足进去。不过我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

    “戴书记,什么事?”杨成才紧接着问道。

    “我担心苏书记这是在给傅县长递刀子。煤矿这件事,孙书记肯定是心里有数,但是他目前不愿意跟我们彻底撕破脸,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倒是傅县长,以前他是双脚不沾阳chūn水,渠江县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就算下面的人也不敢轻易自找麻烦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但是苏书记今天在常委会上一席话正好给他提了醒,把我们的软肋点给他知道了。我担心年底县人大会一过,他就会在这方面下手呀。”

    “戴书记,不会吧。傅县长来渠江县也有大半年了,跟我们相处得不错,虽然有些冲突,但不致于兵戎相见吧。”程诚迟疑地说道。

    “哼,那是以前。这次传言之后你说傅县长会把账记在谁的头上?孙书记跟他是同盟,而且县人大会上出问题,他责任最大,自然不会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苏书记来渠江县不过三个来月,顶多掌控了富江镇,其它乡镇他基本上没接触过,有能力干出这样的事情吗?所以这个黑锅只能是我们来背。傅县长是有背景的,他这种出身好的少爷公子是最记仇的,你说他会不会在正式当选为县长之后报复我们?”

    杨成才郁闷了,忿忿地骂道:“戴书记,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传的谣言,我们明明没干这种事情呀。”

    戴党生嘿嘿一笑道:“谁传的谣言不重要,主要是有人信就行了。不过布这个局的人我倒是猜出是谁了?”

    “是谁?我把他脑袋拧下来”黄*平yīn测测地说道。

    “你敢吗?”戴党生瞥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授意传这个谣言的人十有**是苏书记。”

    “是他?”大家一下子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他。

    “前段时间,傅县长和孙书记联手,频频向苏书记施压,要求他加快搬迁富江镇的准备工作。苏书记应该是不愿意按照傅县长的步骤走,这才使出这一石二鸟之计,一下子把孙书记、傅县长和我们的注意力全引开了,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经营他的富江镇了。”

    大家不由静静一想,果真如此。自从传言事件一出,县里全luàn了套,孙吉盛忙不迭地找人谈话,傅刚忙不迭地下乡镇和找人谈话,戴党生也是焦头烂额,那搬迁工作完全放到一边去了。就算是县市省党代会开完了,大家也都被这件事牵扯着。虽然明面上的风bō平息了,但是暗地里有些人是怎么想的大家都不知道,只有年底县人大会开完了大家才能安下心来。也就是说,在年底县人大会之前,大家都没心思去催促苏望加快所谓的搬迁准备工作。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年轻的县委副书记,怎么会想出这么狠毒的一招,把县委几个大佬全筐了进去,而且就算你知道是谣言也yù罢不能,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出事了,从孙吉盛到傅刚再到戴党生,一个都跑不了。

    真是太妖孽了。

    戴党生则幽幽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这苏书记来渠江不过才三个月,怎么就这么熟悉情况了?不仅mō到了我们的底,而且能够把那个谣言传播开却一点都不沾身,我想不明白呀。”

    苏望回到了富江镇,首先把钟秀山给找了过来。

    “老钟,我终于算是不辱使命,这人事安排总算是按照我们的想法给确定下来了。”苏望递过去一支烟,笑呵呵地说道。

    钟秀山听过县常委会一些传闻,不过他不是亲身体现者,又没有戴党生那么老谋深算,所以也猜测不出苏望真正的用意,只是觉得这位县委副书记为了这次人事安排,什么招数都敢用出来。

    “老钟,你看是不是这样,你去县城请杜德胜,我去市里请叶育红,也算表示我们富江镇对人才的重视。”

    “好,苏书记,我下午就去县城,亲自去请杜德胜。”

    “好,我明天去市里,顺便去市里化化缘。对了,傅县长已经答应我了,县财政拨给我们富江镇七十万专项资金,用于客运公司的筹建。你去县城,顺便去一趟县财政局,催他们把这笔钱早点打到我们镇的账上来。昨天我跟陈部长沟通了一下,给老杜找了位置,县统计局办公室主任,过两天县里的文件就会下来,你先跟老杜通个气。”

    苏望脸上浮出一丝疲惫,这些日子忙着镇上的事,不仅要东跑西跑的,脑子也要转个不停,他感到有点身心疲惫了。

    钟秀山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答话,刘宇生过来了。

    “苏书记,钟镇长,查出一些问题来了。”

    “什么?查到谁了?”

    “镇组织委员郭跃,五山村、茅沿村、上岩村、九尾村都是他负责的片区,但全是这次审计的重灾区。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郭跃不仅长期在这几个村大吃大喝,还挪借这几个村的提留款总计五万六千元。据初步调查的情况来看,郭跃把这笔钱用于南鹏市股市,最早的一笔已经挪借了两年多了。”

    苏望看着刘宇生递过来的报告,左手不由自主地róu着太阳xùe。他现在头都大了,在准备审计工作时他就猜出可能会牵涉到镇上一些领导,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一家伙牵涉到一位镇党委委员,而且还是五万多元的“挪借”。这挪借说重不重,只要还上了,可以从轻发落;可是说轻也不轻,要是还不上,有心人再在里面搅一搅,贪污或受贿都有可能。

    苏望现在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而且郭跃是戴党生的人,是本地派安在富江镇的钉子。他前天才在县常委会上“炮轰”了本地派,今天就把本地派的钉子给拔了,是个人都会恼火。他现在还不想跟戴党生和本地派发生冲突,毕竟他羽翼还没有丰满,只能在孙吉盛、傅刚、戴党生三人夹缝里求生存,彻底得罪一方都得不偿失。

    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一会,苏望最后发话了:“老刘,控制郭跃,上报县纪委,按程序走吧。”顿了一下,苏望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刘宇生,“老刘,你把郭跃找来,我先跟他谈谈。”

    苏望看着在沙发上坐立不安,额头上直冒汗的郭跃,默然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老郭,我对你很失望啊。”

    郭跃闻声站了起来,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道:“苏书记,我辜负了组织和你对我的期望,我向你检讨,我一定改过自新,请苏书记一定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苏望又不说话了,继续看着郭跃。郭跃感到两道目光在自己身上缓缓地扫过,后背忍不住冒寒气,额头却继续在冒汗。

    “老郭,你才三十来岁,还有大把的前途,而且戴书记对你期望很高,你怎么能够这么糊涂呢?”

    郭跃听到戴书记这个名字,脸sè一下子变得煞白。但是苏望随即一句话让他又回过神来了。

    “钱亏了多少?能全还上吗?”

    郭跃连忙答道:“苏书记,亏了一万多,不过苏书记请放心,我一定把钱还上。”

    “老郭,想办法先把钱还上,就是找人借都行。知道吗?”

    “苏书记,我知道了。“郭跃连连弯腰点头道。

    苏望把刘宇生叫了进来,嘱咐道:“先让郭跃回办公室好好反思,等县纪委的人过来接手。对了,郭跃要是打电话就让他打,挪借公款,首先得先把钱还上再说。”

    刘宇生明白苏望意思,点了点头,把郭跃带了出去。

    苏望转向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钟秀山道:“老钟,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钟秀山脸上也lù出苦笑道:“郭跃这也是在跟风呀。”

    苏望知道钟秀山所说的意思。这几年,朗州市兴起一股到南鹏淘金热。各县区用财政资金去南鹏修楼做房地产,顺带着炒股票。很多干部也被这股风给带着,投钱进去炒股。可是股市是那么好炒的吗?这里面输的人占多数。

    “郭跃可不简单,听说戴书记还在当渠阳镇党委书记的时候,那时刚毕业没多久的郭跃就鞍前马后地跟着。”

    “苏书记,你的意思是这次放过郭跃?”

    “老钟,我们富江镇现在是百废待兴,眼看着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跃马扬鞭,这个时候陷到斗争中去,得不偿失呀。”

    听到这里钟秀山也默然了,一口接着一口chōu着烟。

    过了苏望皱着眉头道:“老钟,不管如何,郭跃都不适合待在富江镇了。我们刚刚才补了一个副镇长和镇长助理,现在又空出一个组织委员。你说这叫什么事?”

    苏望又忍不住吐槽了。

    “老钟,如何补上这个缺,我可是头痛,你在渠江和富江待了不少时间,你看看,有合适的人选吗?”

    “苏书记,我能有什么人选?这是组织委员,负责党建和组织人事,我对这块根本不熟,哪有什么人选。”钟秀山摊着手道,他刚刚推荐了一个镇长助理,不能得陇望蜀。

    苏望想了想,最后说道:“好吧,这次我出面去请位人才回来吧。”

    等钟秀山离开,苏望拨通了蔡威的电话。

    “你好蔡部长,我是苏望啊。”

    “苏书记你好”

    “是这样的蔡部长,我今天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你现在方不方便?”

    “苏书记,我现在很方便,有什么事请只管说。”

    苏望跟蔡威通过几次电话,两人聊得都很愉快,渠江县很多情况都是他告诉苏望的,人家毕竟是渠江县多年的地头蛇。

    “蔡部长,我们富江镇组织委员最近出了点事情,很快要离开,所以这个空缺呢我想让蔡浩来接任。虽然说让蔡浩从县委组织部下来工作是有点吃亏了,但是富江镇这边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蔡部长,你也知道,我还身兼县委副书记,不可能长期待在富江镇的。”

    蔡威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苏望刚才所言是客气了,蔡浩在渠江县委组织部那个闲职科长可比不了干部一科之类的核心要害科室,他那个科长也就是“享受副科级待遇”。而富江镇组织委员则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了。再说了,苏望在话里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他肯定会把蔡浩作为重点进行培养,为他将来离开富江镇做准备。

    作为老组工,蔡威知道,自己儿子在县委组织部再怎么熬都不可能熬出头,必须要到下面乡镇转一圈,这对他的资历和履历大有好处。而现在到富江镇去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是蔡威知道,一旦蔡浩到富江镇任职,那么蔡家和苏望的关系就很有可能曝光,这样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当初蔡家可提供不少资料给苏望,有心人顺着这条线往下一想,绝对能想出来,到时人家会怎么对付蔡家就不好说了。

    蔡威沉yín了几秒钟答道:“苏书记,这事事关重大,我先跟家里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好的蔡部长,我等你的答复。”

    今天才发现前面有错误,十分抱歉。第九十二章蔡浩出来时说自己是舞阳县的,在富江镇工作过。其实在老曾的设定中,舞阳县和渠江县是邻县,富江镇是属于渠江县,蔡浩也是渠江县的。特此声明。

第一百八十九章重振富江镇第一弹(六)

    第一百八十九章重振富江镇第一弹六

    苏望刚坐下,罗中令便皱着眉头道:“小苏,你很闲吗?来了怎么不赶紧进来?”

    苏望笑笑道:“罗副记,我约好是九点一刻,现在才九点,我总不好贸然提前。”

    “就你废话多。”罗中令挥挥手道,转出办公桌,坐到苏望旁边的沙发,自己拿出一根烟,顺手把烟盒丢到苏望前面道:“这次来干什么?”

    “化缘,国务院最近启动了一个内河航运项目,我们荆南省好像分了笔资金,我想分点。”苏望开门见山道。

    “耳朵挺灵的,报告呢?”罗中令把烟点,右手一伸道。

    苏望赶紧把报告递了过去,罗中令接过后一手拿着看,一手夹着烟,办公室陷入了沉寂。苏望从烟盒里不客气地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静静地等着。

    看了二十分钟,罗中令放下了报告,目光炯炯地盯着苏望道:“现在到处都在进行交通运输改革,你怎么还要筹办国有运输企业?”

    “罗师兄,有些项目,如市内公共交通项目,国家必须投资进去,如果完全搞民营,很容易造成恶xìng竞争,资源分配不平衡,使得市民出行不方便。对于富江镇而言,内河客运就等于是公共交通。这是市政项目,不能一味地强调经济效益。”

    “你的意思在市政项目里要国用民营企业相结合?那么如何保障国用企业的效益?我听你的意思,国用企业对一些遗漏和空白进行补缺,可是这些地方可挖掘不出什么经济效益来,到时你不怕国有企业亏损,给财政带来负担?”

    罗中令皱着眉头,又快又急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苏望不缓不急地答道:“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国有企业能够通过规模化、合理调配达到收支平衡,就完全可以再国有民营和平相处的情况下保证国有企业的经济效益。富江镇内河航运就是这种情况。我们同江夏航运科研所的专家、审计会计人员经过反复推演核算,只要我们这镇办客运企业把四条航线合理运作好,保持收支平衡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苏望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来,“罗师兄,我给你举个例子。这条航线,从邻县舞阳县的西口镇到我们富江镇,航线总长57公里,一路要经过匝道口、李家坳、荷花池等十三个行政村,但是经过实地勘察,我们最后确定了匝道口、李家坳、荷花池这三个停靠点。因为近的行政村已经被民营客船给覆盖了,没有覆盖的较远的村有八个行政村,但是我们总不能每个村子都停,只好集中在这个停靠点。一来这三个停靠点有合适的码头和停靠位置,二来这三个停靠点地理位置比较靠中,其余村子分别到这三个停靠点都不用太多时间。”

    “我又让我们镇党政办的同志跑了几趟,做了实地调查,一般情况下,西口镇到我们富江镇每天的客流量大约在五十到一百人,而这三个停靠点可以集中一百余客流量。这样一趟跑下来大约可以有一百五十到两百的客流量,正好在我们定制的客船两艘载客量之内。从西口镇到富江镇航线全程跑一趟需要两个小时,加三个停靠点耽误的时间,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我们初步规划是第一班船早七点半从西口镇开出,经过三个停靠点,预计在十点左右赶到富江镇,时间刚刚好。第二班早八点半从西口镇出发,照顾那些不赶时间的人群,预计在十一点左右赶到富江镇。而回航班次第一班定在下午两点半,预计五点可以回到西口镇,照顾那些在富江镇办了事就急着赶回家的人,第二班定在下午四点半,预计七点可以到西口镇,可以照顾那些重点在办事,可以晚点回家的人。”

    “船票分别是五元到三元,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平均票价是4.5元。就按平均一趟航班0人算,可以有360元的收入。刨除油费、、船舶日常维护、水手工资等成本开支,还剩下152元,如此算下来一年可以收入5.5万元。一艘船需要成本为60万元,这么算,收回成本需要11年,而一艘船的使用期限为12年,勉强达到保本。”

    罗中令思量了一下不由道:“这账算得很细呀,但是中间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或变故,我担心你这个账就不对了,会有亏损呀。”

    苏望呵呵一笑道:“罗师兄,我这也是没钱的打算。按照航运科研所专家提出的最佳方案,我们其实可以定制载客量为两百人的客船,还会多出一个装货空间,造价却只需要八十万,因为主体不变,动力设备只需要稍微升级就可以了。但是这样我们这样的航线我们一艘船就可以搞定,航班时间可以调整到早八点和下午四点。收入可以达到720元,成本却不会增加多少,刨除后还可以获得320元左右的收入,这样算下来,只需要7到年就可以收回成本了。”

    罗中令在地图有凝视了一会,转过头来问道:“你这票价订的合适吗?群众会接受吗?”

    “罗师兄,这一点我们也实地考察过,也跟群众交谈沟通过。如西口镇到我们富江镇现在没有直通的航班客船,一般情况有两种方式,一种方式是先从西口镇坐船到靠近富江镇的村子,再转船过来,路费加起来需要六元,时间却要花费三四小时。另一种方式是坐车到黄龙桥镇,再从那里坐过路车到我们富江镇,时间大约需要两到三个小时,车费需要7元在左右。所以说如果我们这个航班开通,是经济实惠的交通方式。”

    看到罗中令微微点了点头,苏望又继续说道:“这只是我对富江镇规划的第一步,先把邻近的乡镇都连接起来,让群众到富江镇变得十分便利,让大家都愿意到富江镇来。有了这个基础,我准备在富江镇搞一个商品批发市场,利用富江镇公路、铁路便利以及靠近朗州市的地理位置,向邻近乡镇提供丰富、价廉物美的商品。罗师兄,我调查过,附近几个乡镇的村民群众们为什么愿意到富江镇来,因为这里的商品比其它乡镇都要丰富,也都要便宜。他们需求量排在前列的商品有:黑白彩è电视机、收录机和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服装、农资产品等。如果我们富江镇建成这个商品批发市场,再将农贸市场扩大,届时到富江镇的人会更多,他们会出售手里的农产品、山货,购入各种所需的商品。这样除了进一步刺jī富江镇的航运和公路交通,还会给富江镇带来丰富的原材料。罗师兄,我计划引入几家农贸公司、农产品增值加工企业和药材收购和初加工企业,光靠富江镇的资源是不够用的在,只有把附近几个乡镇的资源全部吸引过来才够用。”

    罗中令听完后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嗯,小苏呀,这才是做实事的样子。你这个规划做的很好,不急于求成,先把基础打好。说,你需要多少资金?”

    苏望不由惊喜交加,还是罗副省长大方啊,还是罗师兄体贴人啊。他毫不犹豫地答道:“罗师兄,县里给了我七十万,市里给了我五十万。我预计的资金是三百五十万,缺口还有二百三十万,不过这是穷打算。如果罗师兄大力支持我,给我三百五十万的资金,我就可以把富江镇的基础做的更扎实了。”

    罗中令沉yín了一会道:“这样,富江镇可以作为省里内河航运改革的试点,我从那笔专项资金里给你批三百万,加县市里的拨款,应该够你把富江镇的内河航运建设搞好。你再打个报告,申报省里的乡镇小商品流通试点项目,我可以再批给你一百二十万专项资金,加你们镇的资金,先把那个商品批发市场搞起来。”

    “多谢罗师兄。”苏望喜出望外地感谢道,真是想不到,这次到潭州市收获如此巨大。

    看着苏望脸毫不掩饰的喜悦,罗中令脸的笑意更浓了,但是一会后脸è便恢复了严肃:“小苏,再过一周,董记和我要去首都参加十五大。”

    听到罗中令的话,苏望刚才又惊又喜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下来了,是啊,十五大一召开,董怀安和罗中令离开荆南省就成定局了,只是一个可能走得早些,一个可能走得晚些。这次罗中令非常“慷慨“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在荆南省最后一次帮这位小师弟了。

    “对了,小苏,你给老师的那份论文董记和我都看了。”

    苏望知道罗中令指的是前两天交给老师俞枢平的那份关于参加党代会“感想”的论文。

    罗中令接着又说道:“董记和我讨论过一次,这里面的问题的确很大。可是要想有所改变,难度也很大。”

    苏望那篇论文真要是公开,不知会引起多少风波,所以俞枢平现在只是给一些信得过得自己人传阅,大家先内部沟通一下。

    “罗师兄,不透明xìng很容易产生许多问题,不过我最担心的是权钱结合,形成官僚资本。一旦官僚资本形成,或者说权钱密切结合,形成利益集团,我担心的是平衡会被打破。罗师兄,我们党从文.革后为什么要坚决施行集体领导制,就是因为在那段魂乱的时期,权利平衡被打破造成的恶果太严重了。而如果任由目前这种局面发展下去,就很有可能形成一种隐形垄断。这种垄断可能会垄断权利、垄断资源。”

    “罗师兄,垄断权利我们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到,但是其实这里面最容易产生社会危险xìng的是垄断资源。毕竟权利离人民群众有点远,而这垄断资源却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切实生活。”

    “小苏,你说清楚一点,这资源垄断是什么?”罗中令脸的脸è变的凝重起来。

    “罗师兄,权利垄断是资源垄断的基础,资源垄断是权利垄断的发展。资源垄断从一的方面讲,可以说是特大型国有企业垄断市场,垄断原材料,从而在这种垄断中获得巨大的收益。从另一的方面说,资源垄断可以说对社会各种资源的垄断,教育、医疗、住房、吃行等等。某些人利用权利带来的便利,可以轻而易举地赚取高额利润,享受最好的教育、医疗和住房待遇。他们破坏了正常的商业运作,普通人要想获取利润,必须与这些人合作。公平的竞争被打破,商业运作会陷入一种恶xìng循环,加其他方面,这些人垄断了正常人提升的途径,这种提升的途径我意指普通人可以通过正常奋斗,公共竞争获得个人财富,提升个人社会财富的途径。”

    苏望顿了一下,看到罗中令在静静地听着,又继续说道:“罗师兄,一个真正发达的国家为什么社会这么稳定?经济发展为什么如此稳健?就是因为中产阶级是他们的社会中坚力量。可是如果让权利和资源被少数人垄断集中,后果会如何?他们会不顾一切、毫无忌讳地谋取更多的财富和利益,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外来制衡,靠他们自身的道德?绝对是靠不住的。”

    罗中令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道:“小苏,你的意思是平衡?”

    “是的罗师兄,我个人认为,社会稳定需要一种平衡的架构,就像一个等边三角形。而任何一个领导者最大的权威不是别的,而是公平公正。因为他不能过于依赖任何一方,如果过于依赖任何一方就很容易被这方给牵制掌控住了,手里的权利就不是真正的权利了。”

    苏望很含蓄地说道,跟罗中令接触越深,越了解他的能力和背景,就越认为他应该会走到一个不可想象的地位。可是为什么前世没有听说过这位,难道是自己这只蝴蝶惹得祸?

    罗中令默然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师弟,总是有些奇思妙想。以前我也爱想,也敢想。现在到了这个位置,反倒不敢多想了。嗯,小师弟,有什么想法你多跟我沟通一下,你知道的,我不会被你的奇思怪想给吓住的。”

第一百九十章 扑朔迷离(一)

    第一百九十章扑朔迷离一

    突然间,办公桌的铃响了起来,罗中令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话筒微仰着头,中气十足地开口道你好我是罗中令。哦,董记,对,对,小师弟就在我的办公室,行,我马带他。”

    放下后,罗中令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师兄传召我们哥俩,走。”

    苏望干净利索地把摊在茶几的资料文件收拾好,装进包里。

    罗中令在前,苏望在后,快步走出办公室。看到两人走了出来,正在谈着的袁立群和范海阳两人连忙站了起来。

    “罗副记,你要出去?”袁立群招呼道,随时掌握领导动向是秘的职责。

    “嗯,我要和小苏去董记那汇报工作。这位是?”罗中令转向范海阳道。

    “这是我的秘范海阳。”

    “罗副记好”范海阳带着微微颤音道。

    “哦,你好小范。小袁,你陪小范坐坐,如果中午我们还没,你就带着他去食堂吃饭。”

    “好的罗副记。”

    苏望朝范海阳微微点点头,紧跟在罗中令的身后离开了。

    范海阳耳边飘来几句对话罗师兄,董记找我有事?你得给我透个信呀,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嘿嘿,就是不告诉你,就是要考验你的应变能力。”

    范海阳心里一颤,转向袁立群微笑着道袁处长,我在这不会打扰你工作?”

    “没事,罗副记今天没有安排,我也乐得清闲。”

    范海阳以前听说,省委领导跟县市领导不同,没有预约好,不会有人跑来蹲点,所以也不会像县市领导办公室门口那样,总有一拨人在那里徘徊等领导的空隙。

    “袁处长,我当秘不长,要向你多学习,尽量把本职工作做好,更好地为苏记服务。”范海阳很诚恳地说道。

    袁立群笑呵呵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做秘最关键的是认清的定位,明白该做些。最关键的是要向领导多学习。”

    范海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董怀安看完苏望的报告,微微点点头道小苏,这事你跟中令商量着办就行了。”

    “好的董记。”

    “小苏,你这段跟明华和利和同志有没有深入过交谈?”董怀安坐在办公桌后,眼镜后面的双眼带有一丝疲惫。

    “董记,我跟安记交谈过两次,跟詹记交谈过三次,在昨天,我还请他帮忙给市政府打个招呼,方便我到市里化缘。”

    “这样呀。”董怀安脸浮出一丝笑意,突然转言问道你对你们郎州市的黄记有看法?”

    苏望略一思量道董记,我跟黄记没接触,就听他做过几次报告。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黄记很有想法,但是也该去实现想法。”

    董怀安略一点头,直盯着苏望道小苏,你在渠江做得很不,不急不躁,很有章法。而且你把很多想得很透彻,有时,不斗就是一种斗,斗却是一种不斗。分寸火候虽然有时候拿捏地不是很恰当,但是已经相当不了。”

    董怀安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罗中令,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小苏,现在情况你也了解,十五大后,我和中令会相继离开荆南。但是地球不会因为缺少某人就不转了,荆南省的工作也不会因为我们离开就停止不前。所以说,我希望你能够把心态调整好,继续努力,并且在工作中不断加强学习。”

    “董记,我记住了。”

    “小苏,长山记也很关心你的成长,也算是你的伯乐,的你也要当面感谢他一次。十五大开完后我会通知你到潭州市来一趟,你到时把协调好。”

    “好的董记。”

    董怀安不再言语了,罗中令却接过话题,他转向苏望,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师弟,我的去向大致有三个,一个是东北,一个是南下,还有一个是去东南,我想听听你的建议,去哪里比较合适?”

    苏望的脸一下子全变成苦笑了,他喏喏地说道罗师兄,这个层次的我真说不了,罗师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不跳字。

    “哈哈,我今天就是要为难一下你。”说完之后罗中令语气变得很柔和道没,就是我们师三个私下交流一下,有就说,没关系的。”

    苏望思量一下道罗师兄,我的建议是去东南。”

    罗中令眼睛一亮,和平静如水的董怀安对视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董师兄,罗师兄,我国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么最好能在经济发达地区占有一席之地。我国有三个经济发达地区,一是岭南省为核心的珠江三角区,二是沪江市为核心的长江三角区,三是环渤海区。岭南省经济十分发达,但是那里天高皇帝远,各方也涉足其中,加实力强劲的本地派,情势十分复杂。想在那里打开局面,难度大不说,而且很容易陷入一个两难局面,要想做出成绩,就必须拿出十二分力气跟那里各种复杂的关系较量;而一旦陷入那复杂的局面,就没有太多精力做出成绩了。”

    “环渤海区以海津市为核心,可是它离首都太近,既是其优势又受其限制,而且它的经济基础相对其它两个地区而言要薄弱,发展起来难度也相对比较难。至于东北地区,整顿国企,重振东北重工业区倒可以下一盘好棋,可是这里面困难重重,而且现在国家政策一时也照顾不,要是缓两年再去东北可能会更好一些。”

    “如此算来算去,我还是觉得东南是个不的地方。”

    罗中令不由大笑起来小师弟,你这个样子很有诸葛孔明运筹帷幄的样子,你再帮师兄我看看,东南去哪个省比较合适?”

    苏望脸色更苦了,他看了看罗中令那微笑的脸,再看看董怀安依然平静如水的神情,只好低下头考虑一会道东越省。”

    “为?”

    果然不出苏望所料,话刚说出来,这个罗师兄马就问出这个问题来了。

    “东南地区,海西省……,这个我说不好;吴江省,经济基础不,可是位置太重要了,关注的人也多;江淮省,底子太薄,而且……,这个我也说不好;东越省就最合适了,没有太多人关注,而且还有更有利的优势,它离沪江市足够近。”

    满脸微笑的罗中令神情不由微微一顿,眼睛里一道光芒飞闪而过,他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小师弟,东越省是个风水宝地,可盯着的人也不少呀。你高参当到底,给我参谋一下,我才能顺利调到东越省去?”

    苏望心里那个气苦呀,罗师兄,这不是叫我越级打怪吗?而且是刚出新手村就去打一百级的高怪。十五大眼看就要召开了,这些事情肯定是已经沟通协商好了,要做的就是确保这次会议让大家沟通协商好的意图得到落实。

    苏望的脸几乎要拧出水来,好一会才开口道董师兄,罗师兄,要依着我的想法,开始的时候就提出来让董师兄去沪江市,等其他人有不同意见时就可以顺势让一步,让罗师兄去东越省,省委可以让出来,但是省政府必须要保证。”

    罗中令嘴角动了动,依然乐呵呵地问道小师弟,你这叫?”

    “董师兄,罗师兄,讨价还价总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

    “你呀你呀话到了你嘴里就这么不堪了?”罗中令指着苏望笑道。董怀安脸闪过一道笑意,随即脸色恢复如古井,眼睛闪着光芒道小苏,你的意思是东南是块风水宝地?”

    苏望心头不由一颤,明白董怀安话里的意思,他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字词,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答道罗师兄,根基根基,既要有根源,又要基础,这才算根基。”

    董怀安点了点头,不再谈这方面的事情,而起苏望在渠江县工作的一些经历,问得很仔细,经常就一些问题追问细节。而罗中令也时不时插问几句。苏望一边应付两人的问话,一边心里慢慢琢磨着,到后来才琢磨出味道来。这两位都是高人,这不停地追问和插言,细细一琢磨,却给苏望提供另外一种思路,一种更好更稳当的思路。

    一直到十二多,苏望才从董怀安的办公室离开,罗中令却留了下来。

    “董师兄,我们周围小师弟很有悟性,难怪老师说他的思路和悟性已经超出了他目前的层次。把他留在荆南省,我们大可放心了。”罗中令脸的笑意已经尽去,若有所思地说道。

    董怀安还是那副不喜不怒的神情,只是多了一丝淡淡惋惜,“只是很可惜,小师弟离得还是远了点,否则荆南这盘棋就更好下了。不过他做得足够好了,如果不是他在中间牵针引线,长山记也不会这么快就能跟我们达成共识,那些游离的力量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汇集起来。”

    罗中令点起一支烟,脸在青烟中若隐如现,“董记,既然我们已经定下战略,那么荆南省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不过有长山记坐镇,自保还是有余的。”

    “中令,我还是有点担心呀。”

    “董记,你是担心傅小辉?”

    “嗯,他跟那位是莫逆之交,而且以他的能力和资历,哪里不好去,为非要跑到荆南省来?来者不善呀。”

    罗中令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不再言语了。董怀安也默然了半天,最后道中令,十五大后我建议大家还是坐下来再好好沟通一下,要做好思想准备。”

    “好,董记,我听你的安排。”

    第一百九十章扑朔迷离一

    第一百九十章扑朔迷离一

第一百九十一章扑朔迷离(二)

    第一百九十一章扑朔迷离二

    苏望出了董怀安的办公室就直接赶到了荷花塘酒店,路给范海阳打了一个,让他汇合。

    “苏记,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呀”如同一座弥勒佛的曹国庆打着哈哈说道。

    “曹董,快请坐还有王总,请坐,请坐”苏望站在包厢里示意道。曹国庆是潭州市农业经济开发公司董事长,王伏涛则是总经理,两人经过杨明和介绍引荐,约好今天与苏望先期碰头。

    苏望给范海阳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点菜,然后掏出一包精品白鹤烟,笑呵呵地给曹王两人各递了一支。

    王伏涛接过烟,推就了一番,终于让苏望递的火机给点了。而曹国庆接烟,不经意地把它放到桌子一边。苏望看到他满脸人畜无害的笑意,还有那支静静躺在桌子的烟,随意地笑了笑便坐回了的座位。

    “苏记,你跟杨区长很熟?”曹国庆很是和善地问道。

    “曹董,我是荆南工学院毕业的,杨老师不仅是我的任课老师,更是我的辅导员。”

    “原来如此,杨区长和苏记这师生之情可真是不一般。”曹国庆只是点了点头,王伏涛却笑呵呵地接话道。

    曹国庆笑容里多了一份严肃,他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给点,然后慢里斯条地说道我们农经公司责任重大,承担着五百万潭州市民的菜篮子工程。周李记到我们公司调研,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把工作做好,把工作做细,必须万无一失地保证农产品的供应。所以我们对供应商资格审查也非常严格。”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苏望,可是这位年轻的县委副记依然保持着微笑,似乎没有听懂的话。

    故弄玄虚,到时你还不是要求着我。曹国庆胸有成竹,轻轻地笑了笑,很是大道苏记,我这不是故意针对你,没有办法,市委和市政府紧盯着我们,我们肩的责任重大呀,所以必须从严要求,这点还请你见谅。”

    看到苏望没有答话,王伏涛在一旁接言道苏记,曹记说得没,我们农经公司的确承受很大的压力,现在扶阳、鼎州、玉陵等地很多县区的农副产品都希望通过我们农经公司这个平台进入到潭州市场。但是这些县市的农产品良萎不一,做为潭州市菜篮子工程的执行者,我们必须把好第一道关,为五百万潭州市民负责。所以苏记,我们在与贵方进行合作商谈之前,必须要对你们的农副产品进行品质考察,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王伏涛的话似乎在给曹国庆的话帮腔,但是苏望却听出其它的意思。而曹国庆的脸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和善可亲的笑意。

    “苏记,我贵方的农产品一定是优中选优,不过这程序还是必须要走的。”

    苏望笑着点了点头,“了解,曹记,王总,你们职责所在,我非常明白。我也,正是曹记和王总这种负责的态度,我才对农经公司更放心。”

    这时,范海阳走了进来,在苏望耳边低语道苏记,酒菜都点好了。”

    苏望大手一挥道曹记,王总,正事我们再细谈,今天有缘遇两位,我们先述之情,再说其它的。”

    曹国庆不由大笑起来苏记果然是爽快人,好,今天我们不谈正事。”

    看着曹国庆和王伏涛两人摇摇晃晃地离开酒店大门,苏望的脸越变越冷。他掏出那部私人,拨通了杨明和的。

    “杨老师,你好没打扰你。是的,是的,我刚跟潭州市农经公司的曹国庆和王伏涛喝完酒。印象?呵呵,杨老师,你应该的。”

    杨明和也是哑然一笑这两个家伙,都是潭州市农业局的老官油子,不过现在农经公司由他们掌控,你要想和潭州市农经公司合作,他们俩你是绕不开的。“

    苏望随即笑道杨老师,和这两个家伙合作,我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了,杨老师,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当年潭州市农经公司是谁一手发展起来的?你可别跟我说是这两位,打死我也不。”

    杨明和默然了一会,无奈地说道你小子粘毛比齐天大圣还要精,眼睛不用化妆都赶那火眼金睛了。潭州市农经公司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还真另有其人。任援朝,原潭州市农业局副局长,93年他受命组建潭州市农经公司,费了好几年的工夫才把农经公司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96年,有人下山摘桃子,于是就把这位仁兄高升到省农科院当副院长,享受副厅级待遇去了,而农经公司就换曹王两人。”

    “96年,覃记不管这事?”

    “管?这是市政府那边的事情,而且当时市政府处于特殊时期,前任市长因为工作思路的问题被省委省政府几番批评,我岳父也承受着压力,正在协调市政府的事情,根本也没精力管到那边去。”

    “任援朝,杨老师,你跟他熟不熟?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此人的情况?”

    “任援朝是冷山市人,他是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江夏大学数学统计学院毕业的。当过镇党委记、副县长、县长,7年被调到省工业厅调研处任处长,中间好像出了事,91年被调到潭州市农业局当副局长。”

    “杨老师,我想和他聊聊,你能帮我联系他吗?”不跳字。

    “小苏,你想时候跟他聊聊?”

    “如果方便的话最好今天或,因为后天县里还有事,我必须要赶。”

    “行,我先找人联系一下,尽快给你回信。”

    “好的,谢谢你杨老师。”

    苏望想了想,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简总,你好我是郎州渠江的苏望,对对,贾记跟你介绍过的苏望。我现在在潭州市,不知今天方不方便再谈一次?”

    苏望跟德伦公司的简正文谈过一次,谈得还不,只是潭州市农经公司曹王二人一直“很忙”,没有跟苏望见面会谈。苏望不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德伦公司,所以就放了放,等跟农经公司接触后再做定论。

    简正文很快就了,两人在酒店咖啡厅随意点了些。

    “苏记,跟潭州农经公司谈得不是很愉快。”有贾国强的“极力推荐”,加次初一接触,苏望给简正文的印象非常不,所以两人谈得非常投机,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苏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的确谈得不愉快。”

    都是这一个圈子的人,简正文当然苏望还在跟潭州市农经公司在尝试合作,他也能理解这种做法,换谁都一样。

    “曹国庆和王伏涛,我都熟悉,他们这两个家伙,呵呵。”简正文没有继续往下说,再说下去,就是在背后说竞争对手的坏话了。

    “简总,你对我次谈及的合作事宜有意见?”苏望开门见山道。

    “苏记,次见面之后我想了很久。虽然这种合作方式对我们德伦公司来说,表面而言是少了部分利润。不过从另外一方面却对我们公司有好处。果农整体占有利润的大头,有这部分利益驱动,他们会自觉抓紧水果的品质,提高水果的产量。而我们则可以把精力放在品质控制和市场营销。而且从苏记的计划我看出,你的计划是走精品路线。毕竟富江镇附近的乌头杨梅和砂糖柑产量只有那么大。如果一旦把品质控制好,再把品牌打响,这里面的附加值比一般的水果批发要高得多。”

    说到这里,简正文不由笑了起来苏记,如果我没有猜的话,曹国庆和王伏涛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水果供应者,他们的眼光,应该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

    苏望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就合作细节跟简正文继续深入地讨论下去,两人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过了近两个小时。

    临分手时,苏望握着简正文的手道简总,希望你能尽快到富江镇进行实地考察,现在马就要进入到砂糖柑丰收时节了,我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先初步合作一次,为明年全面合作做准备。”

    “好的苏记,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过两周一定赶到富江镇去。”

    ,苏望接到杨明和的,任援朝去外省开会去了,所以这次无法跟苏望当面会谈。不过他听完杨明和简要的介绍,对苏望提出的新颖合作方式非常感兴趣,答应在开完会回潭州后立即去一趟富江镇,跟苏望当面会谈一次。

    事情大致都办完了,苏望原本就赶回郎州,可是接连两个却让他只好止步。第一个是王伏涛打来的,说是曹国庆和王伏涛要回请苏望,约好晚六点半在玉湖酒店汇合。而第二个却是李川打来的。苏望到潭州市来,虽然不好打扰李志强,但是不能不给李川打声招呼。他在再三道歉,原本他父亲要亲自请苏望吃饭的,可是这段太忙了,只好委托他代为招待。

    苏望能理解,李志强刚接任潭州市委记,而且是市委记兼市长,两边一肩担,加又要参加十五大,的确分身乏术。

    苏望在跟李川提及曹王两人请吃饭的事情,看如何协调一下。李川却在里哈哈笑道苏记,有人买单还不好,多算我一个好了。”

    苏望不由笑了,他在笑话李川道我说李大,你刚晋升省级衙内,就变得如此吝啬了?连请我吃顿饭都要蹭别人的油。”

    李川却毫不在意地嘿嘿笑道苏记,我们哥俩的情谊是真真的,绝不会在乎这一顿饭两顿饭的。我,你要不是有事找姓曹的和姓王的,那有功夫搭理他们?总算有我的有武之地了,小弟我今晚就给哥哥你撑场面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扑朔迷离二

    第一百九十一章扑朔迷离二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扑朔迷离(三)

    第一百九十二章扑朔迷离(三)

    赶到玉湖酒店,曹国庆和王伏涛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苏书记,请,请”曹国庆现在的样子,大腹便便,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完全一副正厅级干部的架势,早已经超越他现在的县处级。

    “上次承蒙你盛情款待,但毕竟我们是潭州的地主,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否则杨区长也会说我们不懂事。”曹国庆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后在心里细细想过,这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机会。谁都昭州市莲山区区长杨明和是覃副书记的乘龙快婿,而眼前这位跟杨明和又是师生之情,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只是曹国庆一时没有想明白,这个很年轻的县委副书记难道只是凭借覃书记的关系吗?杨明和到现在才不过一个正处级,他学生就已经副处级,难道覃书记对这位的器重还要超过对的吗?

    可能或许是另外一种际遇吧。在体制里打滚了二十来年,曹国庆有时候际遇是非常重要的,可能一次际遇就能抵上别人奋斗二十年。

    曹国庆打定主意借着这次机会跟苏望搞好关系,这样也就可以搭上杨明和与覃副书记这条线。以前覃长山在潭州就是天,一言九鼎,曹国庆想巴结上都找不到门路。不过现在曹国庆倒没有以前那么着急了,因为他感觉抱上李志强这条粗腿。覃长山虽然已经贵为负责党建组织的省委副书记,但是离潭州市就远了,远不如现管的李志强来得重要。不过能搭上覃书记这条线,曹国庆还是很愿意花费一番心思的。

    曹国庆觉得对苏望琢磨地差不多了。他觉得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政绩。但是曹国庆,越是轻易给出去的,别人就越不会珍惜。所以他上次拿捏了一番,无非就是想抬高一下的身价。

    虽然苏望上次表现地很淡定,但是曹国庆觉得这不过是苏望有城府的表现。一个县委副书记会没点城府?不过再有城府,要出政绩这一点是绕不过的。曹国庆觉得抓住了苏望的脉门,心里不由嘿嘿地说道,装,我看你继续装,待会我看你转?曹国庆自从调到潭州市农经公司,离“正经仕途”似乎更远了,他的心态不由变得有点阴暗起来,总是想方设法地为难求他的人,尤其是县区的领导。为了治下的农产品能够进入到省委领导都关注的潭州市菜篮子工程目录里,为了这些政绩,这两年求曹国庆的县区领导还真不少,让曹国庆很是拿捏起来,也赢得一个笑面虎的名声。

    王伏涛笑呵呵在旁边看着,心里却是另外一番算盘。当初他和曹国庆联手把任援朝“请出”潭州市农经公司,占据了这一大块很有分量的肥肉。可是他当时没有想到平日笑眯眯的曹国庆却是“阴人”,不声不响就把大半功劳装到口袋,混了一个董事长兼党组书记,稳压他这个所谓总经理兼党组副书记半头。从此后王伏涛就和曹国庆算是分道扬镳了,两人在公司里明争暗斗个不休,可是谁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这次杨明和帮苏望打招呼,似乎也察觉到农经公司内部不和谐,所以曹国庆和王伏涛都没落下,都分别打了招呼。王伏涛接到杨明和,觉得机会来了。以前他们都只是在市政府找到了一些不是“很强劲”的关系,市委都沾不上边。今年潭州市大调整,曹国庆不从哪里找到了关系,居然巴结上新任市长李志强。随着李志强升任市委书记,成为省委常委,曹国庆这段头扬地更高了,的姿态更像农经公司当家人了。

    王伏涛希望抓住这次机会,通过苏望搭上杨明和和覃副书记的线。覃书记虽然离开了潭州市,但他在潭州市积累下来的威望很高,而且现在是管全省官帽子的副书记,更加的位高权重。要是能够搭上这条线,王伏涛觉得跟曹国庆相争就更有把握了。

    曹国庆拿捏苏望,王伏涛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暗暗冷笑。做为“资深对手”,他对曹国庆的为人非常了解,也熟悉他的那一套。你个老小子,居然敢见人就拿捏一番,也不分青红皂白。杨明和人?能随随便便为一个学生打这种招呼吗?而且王伏涛还找过市委的一位熟人,隐约打听到,当年覃书记还在潭州市时就曾经要求学习过苏望在《荆南日报》发表过的几篇文章,这里面难道没点猫腻吗?而且在王伏涛看来,苏望如此年轻就身为县委副书记,能不心高气傲吗?虽然他上次表现得城府很深,但是王伏涛认为曹国庆再如此拿捏下去,难保不会激怒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所以他在观察着,在等待着机会。

    “多谢曹书记。这次还要曹书记和王总多多帮忙。”苏望可不管眼前这两位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很客气地笑着答道。

    终于忍不住了,曹国庆心里暗暗得意,他瞟了一眼王伏涛,然后很是郑重地说道苏书记,新增加农产品供应商是大事,必须经过公司党组会讨论通过。不过苏书记请放心,我你推荐介绍的产品一定是经得起考察的优质产品,这一点我会在党组会上提出来的。”

    苏望已经不把潭州市农经公司从合作名单中剔除出去了,今天来只是为了遵循官场上的潜规则,凡事不能做得太绝,谁将来时候又要找这两位?

    他脸上带着一丝感激之色,声音压低道曹书记,还请你多多帮忙支持,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曹国庆从对面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脸上看到了一丝很真诚的谢意,心里觉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帮人办事,就必须让人心生感激,否则岂不是白忙一场。至于如何让人心生感激,曹国庆自然有的一套。

    王伏涛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心头不由生出一丝懊悔之意。这位苏副书记这么快就认怂了?如果是这样就应该早点插手,把曹国庆的如意算盘给他搅黄了。现在倒好,人情全让曹国庆一个人给落到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满脸得意之色的曹国庆,带着微笑说道苏书记,先点菜吧,垫垫肚子,吃饱了才好谈正事。”

    曹国庆意气奋发地说道对,先点菜,吃饱了我们再说。“

    苏望接过菜单,看着曹王两人道曹书记,王总,我还有一个要。原本今晚我约好跟这位一起吃饭,却跟两位的邀请碰到一块了。我还有事要赶回郎州,所以就让他蹭饭,还请两位见谅。”

    正在兴头上的曹国庆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不就多一个人,没事的,苏书记的就是我的。”

    王伏涛却听出不对劲,苏望很看重与农经公司的合作,可为在还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急着回郎州,难道他就这么曹国庆,又或许对杨明和的招呼那么有信心?

    正在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这里就是曹定的包厢,请进。”

    来人刚一走进来,曹国庆和王伏涛不由自主地都站了起来,脸上先是闪过诧异惊喜,随即不约而同地都推上一脸的阿谀,齐声道李科长,你好”

    来者正是李川,现在在省计委担任某科科长,毕竟他底子薄,不比苏望,这级别还得一级级熬上去。

    李川只是跟曹国庆、王伏涛点了点头,却一脸笑意地走到苏望跟前,很是亲切地说道苏书记,一段没见,你老人家还是这么玉树临风,还多了几分威严,想必是这县委副书记当出经验来了。”

    虽然是玩笑话,但透着无比的亲切,还有那么一点狗腿。也难怪,李川在首都跟在苏望后面混了两年,都习惯成自然了。

    苏望和李川两人很是随意地握握手,然后捏了捏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满脸红光,这段日子过得不呀。”

    李川嘿嘿一笑,“苏书记,托你的福,托你的福。”

    曹国庆和王伏涛在一旁却傻了眼,也想不明白,这位苏书记跟李书记的也这么熟络呀。

    坐下来后,李川对满脸堆着巴结之色的曹王两人道老曹,老王,听苏书记说有事想让你们帮忙?你两个老小子也不哪里修来的好福气,要我眼巴巴地想替苏书记跑腿却找不到机会。”

    李川对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看来两个月的衙内生活已经把他锻炼出来了。曹国庆和王伏涛却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尤其是曹国庆,脸色煞白,额头上不止地冒冷汗。刚才苏望那番所谓感激的话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琢磨不对头。曹国庆也是老官油子,某些话在某些场合下代表着意思,不让他心惊?

    两人如同坐在火炉上一般,包厢里的空调再吹,也吹不息他们后背的冷汗,摆上桌的美味佳肴吃在他们嘴里却如同嚼蜡一般。

    看到李川和苏望两人越聊越火热,两人在这里纯粹就是多余的,连忙跟苏望拍胸脯说了几句话,又堆着笑脸跟李川说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开。当然了,离开之前不忘交待酒店,账单记在他们头上。

    “苏书记,事情办好了吗?”不跳字。包厢里剩下两人,李川也不再嘻嘻哈哈了,转到正题上来了。

    苏望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然后皱着眉头道这个曹国庆好像很得李叔叔的器重,你是回事吗?”不跳字。

    李川听出苏望话里的意思了,连忙答道苏书记,这事我一二。这个曹国庆不知走通了段省长秘书严处长的关系,严处长打了一个,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父亲照拂一下。虽然严处长也只是受人之托,但是这个面子不好不给。再说了,潭州市农经公司关系重大,我父亲自然要放在心上。可能是这个缘故,这个老曹就以为是我父亲的人了。”

    苏望听明白了,李志强下定决心紧跟覃长山,那么人就用不着太“热乎”。而董怀安和罗中令那里和覃长山又沟通协调过,自然会支持李志强。那么唯一可能的障碍就是段春生省长了,所以在这个时期,李志强自然要买他十二分面子了。

    “阿川,潭州市农经公司虽然不是要害单位,但是却跟潭州市五百万人民群众息息相关,一旦出了岔子,在这个时期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段省长那边可就交待不了。”

    李川人很聪慧,跟着父亲学了这么些年,多少一些,听苏望这么一说,脸色不由一变。现在荆南省上下都段省长十有**要接任省委书记,要是农经公司出了问题,影响了潭州市老百姓的餐桌,他们可不管省委变动,十五大,肯定是要发牢骚宣泄的。这一出事,岂不是打段省长的脸,董书记坐镇的时候没事,一接任就出事了。他会不会问,你李志强是不是翻脸不认人?得意便张狂?要是被省委新一哥给惦记上,李志强就是省委常委也吃不消。

    “苏书记,这两人是不是靠不住?”

    “靠不靠得住我不,但我看得出,这两人不是干实事的人。农经公司不比其它单位部门,没点实干精神可不成。”

    李川凝重地点点头,现在可是敏感时期,稳定压倒一切,尤其是潭州市,可不能出一点篓子,后一定要和父亲好好说道一下。

    “苏书记,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一下。”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李川说起了的正事。

    “哦,阿川,事,你说吧。”

    “苏书记,我想下到地方上去,所以还请你帮忙参谋一下。”

    苏望一听乐了,“?在潭州市当衙内不自在了?”

    “苏书记,瞧你说的,我这个衙内算?也就是个屁。”李川跟着苏望在首都里混了两年,眼界也高了,这个省委常委的真要算起来,的确不算角色。“而且我觉得,在潭州市再这么混下去对我的成长也不利。苏书记,我是真心想在体制里做下去。”

    苏望点了点头,他很欣慰李川这份自知之明和上进心。的确,如果只想借着父亲的牌子发财混日子,待在潭州非常不,但如果还想在体制里奋斗下去,待在潭州市就不合适,毕竟没有地方上的历练是成长不起来的。

    “李叔叔支持你的想法吗?”不跳字。

    “绝对的支持,只是我父亲对地方不熟,所以想请们帮帮忙。”

    苏望研究过李志强的履历,他除了在建宁担任过一段市长,其余基本都是在省直机关单位和援边,地方上的关系和人脉的确比较薄弱,就算是建宁,由于隔得太久,也指望不上了。

    当然了,留在潭州市也不。可是李志强肯定前后考虑过,把李川留在潭州市对他的锻炼帮助不大。

    “阿川,我有两个建议。一是去昭州市,我的老师杨明和在莲山区当区长;二是去郎州市,市委詹副书记的秘书已经跟了他好几年了,准备去县里。你跟李叔叔商量一下,他会帮你做出最好的决定。”

    “好,苏哥,谢谢你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扑朔迷离(三)

    第一百九十二章扑朔迷离(三)

第一百九十三章难道是?

    第一百九十三章难道是?

    苏望连夜赶回了朗州市,许昌国到富江镇调研的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左右,足够苏望到市农科所拜访一次叶育红。

    渠江县常委会通过叶育红担任富江镇副镇长决议之后,渠江县委组织部就与市委组织部开始沟通了,调函也早就发到市农业局。叶育红这几天在忙着办理手续,准备到渠江县委去报道,所以人还留在市农科所。

    苏望的到访让叶育红很是jī动,他站在办公室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过了十几秒钟便反应过来,立即向市农科所的领导做了汇报。

    市农科所所长、党组书记也被惊动了,连忙安排人整理出一间小会议室。

    “李书记,张所长,不好意思,我跑到你们农科所来挖墙脚了。”

    苏望这是玩笑话,李书记和张所长当然不会当一回事,他们笑着答道:“苏书记,能为地方建设支援人才,能为地方建设做贡献,是我们市农科所求之不得的好事。”

    “叶育红同志对我们富江镇建设意义重大,他不仅在农业种植技术领域造诣很深,更有一颗全意为农民兄弟服务的心。到现在,很多富江镇果农还记着叶育红同志。能够请到叶育红同志到富江镇任职,必定会为富江镇农业生产和经济建设带来新的动力和契机。在此,我代表富江镇党委和镇政fǔ感谢市农科所培养出叶育红这样一位又红又专的好同志,也感谢市农科所以大局为重,以地方经济建设为重,甘心让贤。”

    李书记和张所长的脸都要笑烂了,虽然这是huāhuā轿子人抬人的场面话,可是从这位年轻有为,全市都出名的县委副书记嘴里说出来分量就不一样,至少他们年终总结报告里可以浓墨重彩地写上那么几笔,这也是可以加分的政绩。

    两人投向叶育红的眼神里全是嫉妒羡慕恨,他们怎么就想不通,这个书呆子怎么就走了狗屎运,被苏书记给看中,还亲自点名给调到富江镇当副镇长,完成了一次从技术员到官员的大转型。

    李书记和张所长陪着苏望说了一会话,看出苏望只是想和叶育红单独聊一下,便都识趣地离开了小会议室。

    叶育红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对苏望道:“苏书记,让你见笑了。”

    “叶育红同志,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学而优者仕,这是延续上千年的传统思想,我能理解。”

    “苏书记,其实我的xìng子不适合在体制里,但我总是觉得不甘心。我学了十几年的本领却毫无用武之地,想到这里我就夜不能寐。以前我太理想化,太冲动,结果吃了大亏。这几年我痛定思痛,不断地反思,也在积极改正自己的错误。”

    “叶育红同志,人总是有缺点的,的确需要不停地反思和改进。但是我希望你不管如何变化,都要永远保持钻研专业、一心为群众的心态。”

    “苏书记,你的教诲我记住了,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重视。”

    “叶育红同志,其实很多领导都是技术人员出身的,他们在工作中不停地学习,不停地进步。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别的不说,可以先努力做一个技术型官员。”

    “技术型官员,苏书记,你的意思是?”

    “不管谁做领导,只要他还想把本职工作做好,就缺不了jīng通某些领域,肯脚踏实地做实事的人当帮手。”

    “苏书记,我明白了,我已经以你的教诲为鞭策,努力工作,为富江镇建设做贡献。”

    苏望不由笑了,伸出手与叶育红紧紧地握在一起:“育红同志,欢迎你到富江镇工作。”

    坐在回富江镇的路上,苏望心情轻松很多,叶育红被搞定,富江镇农业工作这块就不用担心了。他的确很想叶育红尽快到富江镇工作,但是依然先把其它的事情忙完了再去亲自拜访叶育红。对人才的重视是必须的,但是如何重视,就要保持一定的尺度了。想着这些,苏望觉得有点疲惫了。赶了一夜的路,虽然苏望在后座上可以休息,但是一路上的颠簸让他mí糊了一晚上。现在那深深的倦意一阵阵地涌了上来。

    赶到富江镇大院,镇长钟秀山、党委副书记潘维和党政办主任曾伟亮在院子里等着。

    苏望一下车便问道:“许书记一行到哪里了?”

    “苏书记,县里刚打了电话,十分钟前出了县城,应该快到了。”按照苏望的安排,许昌国这次调研,潘维唱主角,他和钟秀山只是当陪客而已。

    “哦,老潘,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

    “苏书记,都布置好了。上午在会议室向许书记一行汇报工作,下午去两个街道和一个行政村实地调研,那边都已经布置好了。”

    “好的,出席的镇领导都安排好了吗?”

    “苏书记,出席工作汇报会的镇领导以你和钟镇长为首,此外还有宣传委员老佟和曾主任、镇团委书记小任。”

    “嗯,老潘,你安排地很好。对了,县里会有哪位领导陪许书记下来?”

    “县团委齐书记和县委统战部杜副部长会陪同下来。”有苏望这个分管宣传、意识形态、jīng神文明建设和团委的县委副书记相迎和陪同,渠江县委倒不好再派其他领导相陪了,否则就有点超规格。

    苏望点点头,转向丁大山道:“小丁,你开了一晚上的车,也累了,先回宿舍休息,有事我会叫你的。”

    丁大山也不啰嗦,立即应道:“好的苏书记。”

    苏望又转向范海阳道:“海阳,你就辛苦一下,陪我一起接待许书记。”

    过了半个小时,四辆车缓缓驶进了富江镇大院,最先下来的正是许昌国。

    “许书记,欢迎你到渠江和富江镇视察工作。”

    “苏书记,我是来向你取经学习的。”

    两人寒嘘几句,苏望便转向后面的随同人员。

    “詹部长,欢迎你来渠江和富江镇。”詹小芳还是那样娇yàn动人,她一身剪裁很得体的衬衣配一条纤薄收tuǐ的直筒kù,既现出她的青chūn靓丽,又不显轻浮,总之很有气场。

    “苏书记你好我是来向渠江和富江镇的同志们学习来的。”詹小芳依然是那副淡淡然的神情。

    接下来是县委统战部杜副部长和县团委齐书记,“老杜,辛苦你了。”“小齐,辛苦你了。”

    “苏书记,你好”宋菲菲出现在苏望的眼前,让他不由眼前一亮。她走得完全是xìng感妩媚路线,衬衣扣子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被撑破,下身穿着一条在膝盖之上的短裙,把她圆翘的tún部和修长的双tuǐ显现无疑。现在是深秋了,她也不怕冷。哦,估计一路上不是在车上就是在会议室里,都有空调,宋菲菲也不怕被冻着。

    不过她的这身打扮吸引了很多男士的目光,就连五十多岁的杜副部长也忍不住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上下瞄上那么几眼。

    工作汇报会由潘维主持和主讲,他的报告做的是huā团锦簇,按照他报告里的意思,富江镇共青团工作不要说朗州市,就是荆南省模范镇都绰绰有余。

    许昌国接下来对富江镇共青团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评价,并勉励富江镇再接再厉,打造成朗州市工作模范,争创今年的荆南省优秀单位,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中午是富江镇的招待工作餐,虽然按照规矩摆上了几瓶醉乡酒,可是苏望和许昌国都不是好酒之人,而且下午还有工作,只是浅尝了一两杯。这两位大佬既然是这种姿态,其余的人就不好把各自的战斗力亮出来了。

    但是宋菲菲表现地很活跃,她端着酒杯首先直奔苏望。

    “苏书记,听说要来富江镇,能够瞻仰你的风采,我缠了詹部长好几天才得到这个机会。我借huā献佛,敬你一杯,祝你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苏望笑呵呵地说道:“宋菲菲同志,瞻仰我的风采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苏书记?”宋菲菲忽闪着她的长睫máo,妩媚的眼睛有多mí人就有多mí人。

    “我瞻仰别人的风采一般都是去人民英雄纪念碑。”苏望的笑话算有点冷,但是大家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当然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都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宋菲菲不由吐了吐舌头,涂着淡淡口红的小嘴显得格外yòu人,“苏书记,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好不好?”说罢便把手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宋菲菲端着酒杯转了一圈,许昌国、钟秀山等人一个都没有落下,而且表现得“非常凶猛”,领导随意,她却是一口一杯。如此下来,午餐还没结束,宋菲菲就直接进入到胡言luàn语的状态。

    她的脸yàn红如桃李,醉眼如水,脚步蹒跚,应该是醉了。

    许昌国带着无奈对苏望道:“苏书记,让你见笑了。小宋同志生xìng太活泼,不知轻重,回去后我会好好批评她。”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看得出,绝对不会真的追究,这或许是美nv的特权吧。

    詹小芳看到已经成醉猫,在那里直打瞌睡的宋菲菲,心里又气又急。她当然看得出宋菲菲对苏望有意思,但是她不赞同宋菲菲再糊涂下去,虽然苏望年轻有为,可毕竟是名草有主的人。可是她经不起宋菲菲的软磨硬泡,一时心软便答应宋菲菲参加这次调研,可谁知成了这个样子。

    “许书记,苏书记,宋菲菲看样子是没法参加下午的工作,不如我留下来,陪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先醒醒酒。”

    许昌国看到这情景也无可奈何了,只好对苏望道:“苏书记,只好麻烦你了。”把这么一个美nv下属留在镇大院,他也不大放心,而且宋菲菲家里也有点小背景,要是出了事还真不好jiāo待,只好请富江镇当家人苏望安排一下。而且有詹小芳留下来,他更放心。

    “许书记,我和詹部长先扶宋菲菲同志到我的宿舍里休息一下,就让老潘陪同你下午到处看看。”

    许昌国点点头道:“好的苏书记,你昨晚赶了一夜的路,应该先休息一下,有小齐、老杜和老潘就行了。”

    苏望和詹小芳一人一边扶着宋菲菲向他的宿舍走去。不知有意无意,宋菲菲快软成一滩泥的身子总是向苏望这边靠过来,她半边xiōng部几乎全靠在了苏望的手臂上。不得不说,那弹xìng惊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在走动中的搽蹭。

    好容易把宋菲菲放到了chuáng上,苏望不由舒了一口气,一路上的刺jī让他非常享受,也极度紧张。

    詹小芳不由弯下腰mō了mō宋菲菲的脸和脖子,看她是不是有发烧和呕吐的迹象。她这一弯腰不要紧,却让无意中站在她后面的苏望“震惊”了。

    詹小芳深深地弯下腰,纤薄贴身的kù子将她浑圆完美的tún部显现无遗,那丰满和曲线有着致命的yòuhuò。最要命的是那神秘的沟壑之处,也被变得紧绷的kù子将线条勾勒地如隐如现。仅隔着几步远的苏望可以清楚无误地“了解”到詹小芳tún部是怎么一个样子,更可以看到那馒头一缝的“真相”。

    天见犹怜呀,苏望这世才刚刚成为男人不久,对男nv欢爱还没过足瘾,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被这么一刺jī,他的分身忍不住摇身一变,变得“朝气蓬勃”起来。苏望忍不住向前迈进一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蛊huò着,走上前去,双手扶住那浑圆的tún部,然后,然后,然后……

    这时詹小芳却直起身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刚才还在拼命yòuhuò苏望的tún部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前突部”。苏望那“威而刚”的分身毫不犹豫地跟詹小芳圆翘有弹xìng的tún部进行了一次宿命的碰撞。而且詹小芳的kù子布料很滑,苏望的“威而刚”又撞到正是地方,居然无耻地沿着詹小芳的股两瓣之间的沟壑“滑”了下去,“坠落”到了深渊之中。

    詹小芳像是触电一样,身子猛地向前一转。苏望也是悬崖勒马,及时收回了“突出部”。詹小芳回过头来,诧异的眼睛顺势瞄向了苏望的下半身,看到那顶“帐篷”,骤然明白刚才袭击自己的不明硬物是什么东西。

    她脸sè突然之间变得通红,几乎要渗出血来。“我,我去下洗手间。”詹小芳毫不犹豫地逃离了。

    苏望站在那里,无可奈何地看看惹祸的分身,看来今晚只有又麻烦勤劳的五姑娘了。这时,在chuáng上的宋菲菲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轻微呻yín声。这声音在苏望耳边回响,像是几根蜘蛛丝shè进了他的心底,把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给勾勒出来。这呻yín声似乎、好像跟前世经常看的某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某些声音很像。

    还没等苏望反应过来,紧闭双眼的宋菲菲继续动作着。她嘴里呢喃道:“好热啊,好热啊。”右手顺势解开了两颗衣扣,丰满的xiōng部没有了约束,猛然间跳了出来。真是人间凶器啊。而且从苏望的角度看去,发现宋菲菲的凶器绝对是真材实料。因为薄薄的蕾丝边xiong罩绝对没有什么水垫之类的加料。甚至苏望可以看到白皙山丘上那娇yàn的一点嫣红。

    可是宋菲菲似乎还不打算放过苏望,她的右手继续往下,把短裙里的衬衣下摆都撩了起来,lù出没有一丝多余赘ròu的平坦腹部。圆而小巧的肚脐眼显得非常,嗯,非常的俏皮可爱。

    接着宋菲菲那“罪恶”的右手把短裙撩起一截,然后身子稍微一转,双tuǐ一分,将裙子里的*光全部展现在苏望的眼前。两指宽的小布条夹在修长的****,小山包和深沟显形可见,还有几根杂草居然顽皮地钻了出来。

    苏望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苏望有点“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宋菲菲身上那几处*光,难道今晚真的要强撸灰飞烟灭?然后摇摇头,走到了客厅里。苏望刚刚把卧室的mén掩上,刚才还一副“醉态”的宋菲菲悄然地睁开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苏望坐下来好一会,詹小芳终于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虽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脸上的却依然带有浅浅的红cháo。

    尴尬的两人沉默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苏望打破了沉寂。

    “詹部长,你有没有想过到地方上锻炼一下。”苏望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最后找到了这么一个话题。

    “其实我很想到地方锻炼一下,可是叔叔他一直说没有合适的机会。”詹小芳答道,她也希望通过jiāo谈摆脱刚才的尴尬。

    苏望点点头,身为nv干部,尤其是年轻貌美的nv干部,总有不方便的地方。而詹书记对侄nv又非常看重,生怕贸然放下去会出问题,所以宁愿一直放在身边照顾着。

    聊了几句,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了上来,苏望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便跟詹小芳jiāo待了几句,离开宿舍去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许昌国完成了调研,宋菲菲也醒了,在苏望等人的欢送下,他们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舞阳县的路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该秀一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该秀一秀了

    苏望看着手里的《红旗日报》,这几天,全国上下的党报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十五大上。今天这份报纸则刊登着十五大最大的“成果”,十五届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和常委。

    董怀安继续当选为中央委员,并当选为新一届的政治局委员;段chūn生和罗中令则双双当选为中央委员。到这个时候,再傻的人也知道董怀安和罗中令铁定要离开荆南省而段chūn生铁定要接任,否则这么一个中等省怎么可能一下子挤进了三个中央委员。

    不过以前名声不显的荆南省这次怕是大出风头了,成为大家关注的“政治新星省”。

    政治局委员多了几个新面孔,也少了几个老面孔,而常委则还是那七位大佬。十五大一开完,那么一直纷争猜疑的政治格局算是落锤了,接下来肯定是进行局部调整。

    这两天苏望在电话中试探着问董大师兄可能去哪里?谁知道这位一向对关mén弟子知无不言的老教授却守口如瓶,还笑呵呵地反问苏望,你想怀安去哪里?天啊,我希望董师兄去哪里?这是我能希望的吗?要是真按我的希望,我巴不得董师兄就这么坐镇荆南,政治局委员坐镇荆南省,那还不是一言九鼎,自己也好狐假虎威。

    苏望腹诽了几句,终于打消了从老师那里打听“国家机密”的念头。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

    这时,敲mén声响起,范海阳推开一道缝,探出脑袋道:“苏书记,钟镇长来了。”

    “快请进。”苏望连忙放下报纸,转出办公桌。

    苏望招呼钟秀山在沙发上坐下,范海阳倒上一杯茶便退出去了。

    两人这次会谈主要是总结前一段富江镇的工作。组织委员蔡浩、副镇长叶育红、镇长助理兼jiāo通航运管理办主任杜德胜相继到位。新建客运码头也投入使用。联防队、警务室、巡警制度相继完善,富江镇社会治安大为好转,这点颇得富江镇居民和来往的村民、商贩的称赞。各村、街道和镇政务、财务公开制度也接着“审计风暴”的余威顺利展开,在镇大院mén口立了一块大告示牌,富江镇、各村街道的财务、政务明细每月公布一次,旁边挂着一个信箱,如果人民群众对此有异议或疑议,可以写匿名信或署名信投进去。该信箱由党政办主任曾伟亮负责,会将信件转给相关负责人,并给苏望报备一份,定期会将信件和回复公布在这公示牌一侧。各村街道村委会和居委会也有这么一块牌子,公布各自村、街道的政务和财务明细。

    省市县的拨款相继到账。郎州市市长张会元倒是恪守诺言,罗中令承诺的四百二十万拨款在他赶往首都参加十五大之前特事特办给拨过来了,张会元一分钱都没有截留。

    但是这笔“巨款”转到渠江县财政局账户上时,县财政局局长熊开基眼睛顿时变得通红。现在将近年关,用钱的地方到处都是。傅刚出身大家庭,不是个jīng打细算的主,加上这段是为了收买手心,这审批的笔是相当的慷慨,财政局账户上的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消失。看着那一个个窟窿和缺口,老熊恨不得把自己都给填进去。

    可是熊开基纠结了两天,最后还是没敢下手,把三极拨款都一分不少地转到富江镇政fǔ的账户上。不过熊开基把富江镇“发大财”的消息给传出去了,现在不少单位和乡镇都眼巴巴着指着从财政账户里刮层油下来,可是他老熊没钱了,账户比他的口袋还要干净,谁有本事谁去富江镇化缘去。

    不得不说,这年头还是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主,为了本单位的福利,也为了自己的威信,一些单位和乡镇的负责人厚着脸皮到富江镇来化缘。

    可是这笔五百四十万的钱钟秀山也没握热就撒出去大半。跟江夏航运科研所专家、杜德胜等人讨论一番后,再报请苏望的批准,富江镇给渠江造船厂下了一张大单,两艘载客两百人和四艘载客一百人的客船。原本是四百万的造价,苏望厚着脸皮去跟渠江造船厂jiāo涉了一番。虽然造船厂是市属副处级单位,但毕竟在渠江县地盘上,不能不买苏望这个县委副书记面子。而且富江镇这张订单,简直就是他们大半年的产值,真要是一点优惠都不给,郎州市可是还有一个造船厂,规模不比渠江造船厂小。于是一桌酒菜之后,四百万降到了三百六十万,整整省了四十万。

    有了这四十万,富江客运公司就能把架子搭起来,等三个月之后客船陆续开始jiāo付使用就可以正式营运了。钟秀山按照计划,再砸进去六十万,对民用客船进行安全培训,安全设备大检查和换装。富江镇镇政fǔ除了进行培训检查之外,还拿出一笔钱垫付了这几十艘民用客船安全设备大换装的费用。而这些民用客船采取半年分期付款的方式偿还这笔费用。

    加上零零碎碎的开支,钟秀山把这笔钱huā得还剩下六十万,加上镇政fǔ原本就有的七十万积蓄,居然还有一百三十万。但是这笔钱却是怎么也动不了,因为富江镇还有一个大项目开年就要准备启动了,钟秀山必须把钱留下来备用。

    钟秀山扮演了黑面角sè,面对各路来哭穷化缘的人马一律挡驾,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碰了一鼻子灰的各单位负责人不由暗暗发狠,好嘛,给我记住,你富江镇就没有求我们的时候。

    这些单位多少有点小实权,虽然对富江镇大局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下绊子倒是可以的。富江镇到县里单位办事就很容易被刁难,变得困难重重。

    于是苏望在一次县常委会借机发飙,把几个“急先锋”单位负责一顿狠K。而且是一贯的作风,直指要害。县里那些单位,谁不会有些缺点错误,只要用心去找,苏副书记能把你批得体无完肤。

    而且这次苏望发了狠,居然毫不客气地狙击了两次人事安排,把两位可以顺利获得通过的人选的缺陷一一指出,一时说得各常委们哑口无言。看到苏望动了真格,都是人jīng的常委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头去顶这个雷。谁知道把这位惹máo了他下一步会干出点什么来,万一他死盯自己的地盘一顿猛打,谁也吃不消。

    会议后孙吉盛把几个闹的最凶的单位负责人叫到办公室,当着这几个人的面拍了桌子,大发雷霆,然后发了狠话,谁要是再胡闹,就处分谁。紧接着傅刚借着县政fǔ办公会议的机会,把几个单位负责人不点名批评了一顿,而且批评得不比孙吉盛差。他最近这段时间被县人大会有人发难的事情给bī得压力很大,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发飙宣泄一番。

    两位大佬居然做出这种姿态,下面的人也不敢再声张,只好看着富江镇流口水羡慕,谁叫人家有个手眼通天的书记坐镇呢。

    苏望也明白孙吉盛和傅刚的心态。孙吉盛虽然在省党代会上受了“打击”,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也很快明白过来,搬迁富江镇可能是他扭转局面的唯一好机会。他现在上面没人了,要想靠向新任市委书记黄云才,必须拿出政绩来引起黄书记的注意。只是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冒进”,做得更稳当,摆出“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

    傅刚就不用说了,一旦熬过年底的县大人会,那么搬迁富江镇就成了他树立威信、大捞政绩的绝佳机会。

    两人既然达成了共识,那么苏望能够拉来大笔资金对富江镇进行建设,也是他们乐意建设的,这毕竟也算是为搬迁富江镇做准备打基础。在这种情况下,孙傅两人当然不愿意某些人跳出来打击苏望的工作“积极xìng”,所以必须要力tǐng苏望和富江镇。

    德伦公司跟富江镇政fǔ代表九个村果农的谈判也差不多了,准备成立富江种植联合有限公司,果农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德伦公司占百分之四十股份。合作协议中明确规定,股东大会是联合公司的最高权力会议,但董事会拥有最高管理权。德伦公司在董事会固定占有五席,果农群体占有两席,并聘请前几日到富江镇考察的省农科院副院长任援朝和潭州市知名维权律师李栋梁为独立董事。

    合作协议还明确规定,公司监事会拥有最高监察权,有权对公司财务、运作等拥有审查等权力。果农群体在监事会拥有七席,德伦公司只拥有两席,果农群体占绝对多数。

    在镇党委和镇政fǔ指导下,九个村的果农先成立了富江镇果农协会,在郎州市有关单位注册成为法人单位。四千五百七十九户果农全部加入到果农协会,一户拥有一票。在镇党委和镇政fǔ帮助下制定了完善的规章制度,并推举了以板溪村村支书杨二苗为首的协调小组,负责协调协会内部关系,组织召开协会果农大会,确定利润分配,并代表果农协会参与到联合有限公司的运作中去。不过监事会七人由果农大会另行推举,协调小组则代表果农协会对董事会和监事会进行再监督,因为他们代表着百分之六十的股东,可以召开股东大会,可以否决董事会、监事会的决定,改选董事和监事。协调小组成员和董事、监事一样,每年推选一次。

    按照苏望的设想,富江镇党委和镇政fǔ绝不参与到联合公司中去,完全由果农协会和德伦公司进行合法合理的商业合作。但是果农协会毕竟都是由一群农民组成,很多东西不懂。镇政fǔ为果农协会介绍推荐了郎州市、潭州市几位律师、经理人和农科技术员,由果农协会决定,聘请为法律组、商务组、技术组,为果农协会提供法律、商务和技术支援。毕竟果农协会要监督联合公司的运作,必须有专业人士帮忙。

    简正文对这次合作非常重视,他不仅将代表德伦公司担任联合公司董事长,还准备任命一位得力干将为公司总经理,并积极地chōu调jīng兵强将,准备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根据初步谈定的协议,德伦公司准备出资五百万元,提供技术支持、品质控制、物流运输和市场营销。而果农协会则提供公司用地,保证所有出产的乌头杨梅和砂糖柑全部jiāo给联合公司运作营销。然后按照每户出产的水果数量、品质分配那百分之六十的利润。

    按照计划,联合公司将在两周后向郎州市工商局注册,正式成立,然后立即投入到今年的砂糖柑收购和营销中去。双方已经协商好,以后联合公司的乌头杨梅以王家坳村一座三百年历史的单孔桥为商标,砂糖柑以富江镇南河岸山顶上的六角塔为商标,一并注册商标,争取在两年把“单孔桥”和“六角塔”品牌打响。

    这一块镇党委和政fǔhuā费了很大力气,苏望这段时间基本都在富江镇协调这件事,钟秀山也基本上都在跑这件事。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另外还有一个项目也即将开工,于久南准备在富江镇办一家以天麻、金银huā为主的中yào材加工厂,对这两项yào材和其它yào材进行初步加工,然后再运回到丰山制yào厂。

    苏望老早就把富江镇的天麻、金银huā和其它几样yào材的样品寄给了老朋友于久南。于久南请专mén的实验室检测过富江镇的这几样yào材样品,发现品质不错,中等偏上,尤其是天麻和金银huā,属于偏上优质。而他的制yào厂也正好需要这几样yào材,于是于久南前几天跑来,跟富江镇政fǔ签订协议,成立富江中yào材加工厂,准备投资四百万成立一家中yào材基地。富江镇出地皮,协调各方关系,推动各村中yào材种植,保证原材料供应等等,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苏望还联系了省中医yào学院,请来了几位教授专家,对富江镇各村进行了细致的考察,提出了完整的发展规划,给于久南吃下一颗定心丸。

    当然了,于久南是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他委婉地拒绝了苏望提出来的在富江镇办一家制yào厂的建议。制yào厂跟中yào材初加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没个上千万根本看不到效果,而且还要考虑运输、周围软硬环境等等条件。如果苏望建议在郎州市区的榆湾区办制yào厂,于久南十有**会答应,在富江镇嘛,他只是那么略微一想就否决了。

    苏望和钟秀山这么一一地总结着,发现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后来,钟秀山有点jī动道:“苏书记,等到富江镇客运公司、种植联合公司、yào材加工厂都一一运作起来,富江镇一定会成为附近两县七乡镇的中心,来富江镇的各地群众可能会翻一番。苏书记,你上次提议的小商品市场已经提上议程。我研究过,这种框架式的建筑huā不了多少钱,而且我们还可以向银行贷款。正如苏书记上次提出的方案,我们富江镇出地皮,再贷款投资修建市场,然后再按照市中心市场的模式租售出去,成本很快就能收回来。而且富江镇的发展和优势大家心里有数,这价格肯定会涨上去,我们镇政fǔ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苏望看着钟秀山微微摇摇头道:“老钟,我们是党委和政fǔ,不是什么公司,不能想着赚钱。”

    “苏书记,你的意思?”

    “小商品市场建成后,除去土地费用、贷款本息和管理费用,盈利全部投入到修学校上去。我打算把富江镇中学扩建成渠江数一数二的中学,对现有的五所中心小学进行扩建,新修两所中心小学,提供助学金和补贴学生食宿,让村里的孩子不再为学费犯愁,不再每天起早贪黑地上学,不再为了省钱夏天吃发馊的饭菜。还要为那些任劳任怨的民办老师提高待遇,吸引更多的师范毕业生到富江镇来教书。”

    钟秀山有点犹豫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望叹了口气道:“老钟,你要当富江镇政fǔ的家,到处要用钱,我知道你很难。可是小商品市场建成后,管理费、税收难道不是都要落到政fǔ的口袋里吗?我们怎么还能打那些盈利的主意呢?老钟,我们努力建设富江镇的经济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们连那些基础都没有做好,富江镇政fǔ再富又有什么用呢?”

    “苏书记,我听你的。”钟秀山沉默了一会终于答道。

    苏望不再讨论这比较沉重的话题,转到其它话题。

    “老钟,我们经过一番努力,镇上的工作都走上正轨了,也出了一些成绩。我们不仅要善于干实事,也要善于秀成绩。老钟,我们到了该秀一秀的时候了。”

    钟秀山眼睛不由一亮,秀成绩谁不想。光埋头苦干是不行的,还要善于把成绩摆给领导看,否则领导怎么知道你干得比别人出sè?

    “苏书记,你拿个章法吧。”跟苏望搭档了一段时间,钟秀山见识过他的手段,对这位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上司已经佩服地五头投地,已经养成了按照苏书记指示办事的习惯了。

    “老钟,派出所的老宋这段时间做得非常不错,而且联防群治工作也是富江镇最先开始的,成绩已经看得出来了。再说了,种植公司就要正式运作了,一些跳梁小丑恐怕要跳出来,正好给镇派出所当下脚料。这样,我们先跟老宋好好研究一下,然后跟市政法委和市局沟通一下,再联系省里的几家媒体,到时做场好秀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秀进行时(一)

    第一百九十五章秀进行时(一)

    时间进入到十一月中旬,中央的任命终于下来了。在全省厅级以上干部大会上,中央组织部部长褚友璋宣读中央决定,免去董怀安荆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职位,免去罗中令荆南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职位,均另有任命。

    接着宣布段春生为荆南省委书记,任命原雍中省委副书记黄虎成为荆南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副省长、代省长;原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傅小辉为荆南省委员、常委、提名常务副省长。

    随即召开的荆南省人大常委会议上,人大常委们接受了董怀安辞去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段春生辞去荆南省省长和罗中令辞去荆南省常务副省长的辞呈,并通过了任命黄虎成为荆南省副省长、代省长和傅小辉为荆南省常务副省长的决议。

    至此,荆南省委的变动终于尘埃落定。

    又过了几天,董怀安和罗中令的去向终于明了。董怀安被任命为岭东省委员、常委、书记兼省委党校校长。前任岭东省委书记邱华阳,苏望见过两次,所以特意关注了一下,原来他被调到国务院任农业部部长。

    苏望对邱华阳的印象非常好,认为他很有省委书记的气度和气势。这次被从一方诸侯调到国务院,而且还是农业部,这还真说不好是升还是贬。还是等有机会问问老师吧,反正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要去首都,履行一个在职博士生的“义务”。

    而罗中令被任命为东越省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副省长、代省长,随即也在年底召开的东越省大人会议上获得通过,正式成为东越省省长。

    不过这些变动在富江镇没有引起多少波澜,老百姓只觉得来富江镇越来越方便了,而且除了现在很整齐归一的商铺和农贸市场外,还多了几个新去处。没事去镇大院门口转转,在那里看看那个巨大的公示牌,不管是识字还是不识字的,都装模作样地看一遍,哦,原来镇政府这个月收入了多少税收和提留款,支出又是多少,积余多少。然后再看看有自己村名字的另一栏,看来跟村里公示的毫厘不差。

    还有正在兴建的富江种植联合公司和富江中药材加工厂,老百姓也很有兴趣去看看。虽然他们有些人现在还闹不明白那果农协会到底是什么章法,那中药材加工厂是怎么样一个厂。但是他们明白,这关系到他们口袋里钞票的多少,不容他们不关注,也不容他们不加紧了解里面的细节。

    至于外镇来的百姓,多半也会随着人流来看热闹,然后听富江镇的村民或居民们用炫耀的口气说着这些名堂,再啧啧地发出羡慕的叹息声,我们乡镇怎么没碰上这么好的干部呢?这财务政务公开,带给村民们的冲击非常大。这些年他们谁不知道村里的提留款就是一笔糊涂账,谁知道哪些钱被村干部们给用到哪里去了。现在看富江镇的村民们,摇头晃脑地看着公示牌上那一笔笔账目,然后有一两个村民很是神气地说道:“这个月我们村里那些干部的招待费怎么用了这么多,不行,得给镇上写封信问问。”

    也不管那人说的写给镇领导的信管不管用,至少这一笔笔开支让村民们一目了然,老子交了提留款,总得让老子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吧。而且有了这个账目,那些村干部们也不敢再胡来了,毕竟这么多村民,不见得都是傻子。

    苏望在办公室里正在跟镇派出所所长宋红阳交待事情。

    “老宋,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这三个家伙今天可能来富江镇,你那边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苏书记,你放心,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所里调集了六名干警,十名协警,三十名联防队员执行这次任务,并且还有五十名联防队员随时待命支援。只要这三个家伙踏上富江镇,我就让他们回不去。”

    “嗯,老宋,省报的两位记者昨天已经到了,届时他们会跟踪全过程。你一定要把准备工作做细致,多想想还有那些遗漏。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你不能出一点纰漏。”

    “苏书记,我保证完成任务。”宋红阳这个时候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中了头彩,心情激动地拍胸脯道。

    “好,先去做准备吧。”

    现在是十一月,砂糖柑已经进入收获季节,也正是那三个“果霸”的收购获利季节。可是有了富江镇果农协会和富江种植联合有限公司,富江镇所有的果农都按照协会的章程和要求,把收获的砂糖柑交到了种植公司。由于是第一次收购,简正文知道果农们的担心,跟果农协会协调小组商量了一下,又向富江镇党委和政府通报了一声。种植公司今年砂糖柑收购先按照郎州市区水果批发市场标准收购价格进行收购,等盈利出来后扣除这部分钱进行再分配。算是给果农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当然了,这给种植公司带来了巨大的资金压力,富江镇的砂糖柑品质在郎州市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产量偏小,但今年也有近一千万斤。按照郎州市区水果批发市场标准收购价格以及种植公司的品质控制要求,55以下的4毛,55以上的6毛,70以上的1元,平均下来差不多5毛左右,这就需要垫付五百万左右的资金。还有后续的加工、运输、营销等费用,至少要准备七到八百万资金。

    包括拆借到的资金,富江镇种植公司目前只能提供五百万的资金,还有一截缺口。不过苏望这个时候出手了,他让资金量十分充足的醉乡酒业公司做担保,从大表哥担任副行长的榆湾区农行贷了三百万,足够种植公司使用了。

    有了这笔钱,种植公司开始大量吃货。果农们当然愿意把水果全部卖给种植公司,一来这公司大家伙也有股份,赚钱了还能分红,二来种植公司给的收购价比那些“黑心贩子”要高多了。

    如此一来那些往年在富江镇到处乱窜的贩子们连柑子皮都收不到,消息传到郎州市区,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这三个“果霸”顿时恼了。这断人财路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要可恨。三人先合计了一下,了解到原来是富江镇来了一伙“远地佬”搅乱市场,听说还开了一家什么公司。

    三人四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家远地佬的公司跟市里、渠江县里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连富江镇都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几个村的果农和一帮商人联合开办的。三人顿时不由豪气冲天,连连召集人手,准备叫那些远地佬知道,这郎州市到底还是郎州人民的朗州市。

    三人带着二三十个手下刚出郎州市区就被人打电话通知富江镇了。冲着苏望的面子,市公安局局长刘建华抽调了三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员跟踪这三人,并且秘密命令市局机动大队做好戒备,准备随时支援富江镇。

    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带着手下不花钱地“包了”两部中巴车,兴冲冲地直奔富江镇,一路上还在盘算,这次除了把最好的砂糖柑抢过来之外,到底敲诈那些远地佬多少钱才算是弥补“损失”呢?

    霸占这块市场好几年,让这三人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尤其在知道这家远地佬水果公司没有政府背景后更是嚣张万分。他们似乎已经觉得自己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虽然那些背景靠山都是凭借利益关系拉拢过来的。但是三人觉得已经足够吓唬那些远地佬,甚至足以震慑富江镇政府。他们三人这次层次的人,还不足以知道富江镇现在已经是有高人坐镇,只是传闻听说富江镇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书记。镇上的书记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像富江镇以前那些书记镇长一样,一听说自己在市里有背景,马上就睁只眼闭眼。

    胡思乱想着,两辆中巴来到了富江镇,三十多名带着匪气的小年轻鱼贯下车,一时引起在镇上赶集的老百姓恐慌。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时不时可以看到的巡警、协警和联防队员这个时候居然一个都看不到了。

    老百姓们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但是下意识地知道离这些人远远的。

    看到周围的老百姓脸上露出的惊恐神情,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更是得意万分,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把那家什么水果公司砸了”

    三位大佬一招呼,马仔们顿时叫嚣起来,纷纷亮出家伙,气势汹汹地向富江种植联合公司走去。如果在市区,他们还不敢这般嚣张,在富江这个小镇嘛,那有这么多忌讳。

    这时,人民群众期盼已久的人民警察出现了,而且一下子出现了两位。

    马文斌在得知自己今天的任务后,一下子就明白这是苏书记对自己的赏识和提拔。他现在已经是富江镇派出所的小组长,嗯,就是那种两名巡警巡逻时的带头人。

    他穿戴着标准配置,跟一位同事出现在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面前。不得不说,苏望在富江镇派出所身上还是舍得花钱的,巡警配置基本上向市局看齐,所以马文斌往那里一站,加上脸上肃穆的神情,的确很有压场子的气势。

    “你们干什么?居然敢携带凶器?”马文斌厉声说道。他现在绝对不是在演戏,对于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这三个喝富江镇果农血的混混,马文斌心里是无比的痛恨,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去逮而已。今天这三人居然送上门来了,而且自己身后有强大的支援,马文斌身上的正气当然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发挥。

    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开始被马文斌给吓了一跳,但是随即看到只有两个警察,李万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两位公安同志,我们只是来处理一些私人恩怨,还请高抬贵手。”

    杨顺宝则一边阴测测地说道:“公安同志,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在榆湾区公安局有人,治安大队王大队是我拜把子兄弟,曹副局长也经常跟我一起吃饭。”

    那个王大队跟杨宝顺还算比较熟,不过这位杨宝顺点头哈腰才能搭上几句话的人物,现在却成了他的拜把兄弟了。至于曹副局长倒是跟杨顺宝经常在一起吃饭,只是同一酒店不同包厢而已。

    马文斌岂能被他给吓住,不要说榆湾区公安局治安大队王大队,就是榆湾区公安局局长来了,在苏书记面前也就是盘菜。

    马文斌不慌不忙地按响对讲机道:“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曲江大街发现一伙歹徒,都携带凶器,请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宋红阳很镇静的声音道:“支援马上就到,立即向这伙歹徒喊话,命令他们立即放下凶器。注意保护周围群众的安全,注意保护周围群众的安全。”

    接到指令,马文斌和同事立即掏出警棍,指着三人道:“立即放下凶器,双手抱头蹲下”

    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不由嘿嘿一笑,“一段时间没来富江镇,这里居然变得邪乎起来,小警察居然敢管大爷的事。”

    可是他们的笑意还没来及地褪去,从周围涌出数十名联防队员,在干警和协警的指挥下迅速包围了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为首的三十多人。

    “立即放下凶器,双手抱头蹲下”

    几十名全副装备的联防队员齐声高呼,身后的四名持枪干警更是压场子的镇海神针。看到这场面,不仅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傻眼了,他们手下三十多个混混也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

    不过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已经不是以前敢打敢拼的“无产小混混”,现在他们身家丰厚,变得身娇肉贵,犯不着冒险了。再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委屈一下,然后再找关系。如果当场跟警察冲突起来,这三个老混混知道,再强硬的后台也不好办了。

    看到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老老实实地双手抱头蹲下,三十几个小混混也纷纷放下“兵器”,抱头蹲下。不得不说,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和他们手下都是几进宫的老混子了,抱头蹲下的动作做得非常熟练和标准。

    联防队员们一拥而上,分别将这些人都拷上,然后往派出所带。目睹这一切的周围群众,不知谁带头,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警察抓坏人,是人民群众最乐意看到的大快人心的好事。

    而两位省报的记者在两位干警和两位协警的保护下,用相机拍下了马文斌和同事临危不惧、正气凛然面对三十多位歹徒的一幕,拍下了富江镇派出所出警迅速,处理得当的一幕,更拍下了周围群众对公安干警抓捕歹徒,维护社会治安的热烈拥护和赞誉的一幕。

    突击审讯后,苏望才知道其实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哪有那么多资金吃下富江镇那么多的乌头杨梅和砂糖柑。他们纯粹是玩空手套白狼。他们先威胁和控制那些二道贩子把水果全部卖给他们,然后暂时不付款,再转手倒卖给水果批发市场的商贩们。等赚取到巨大的差额利润,拿到现金后再付给那些二道贩子们货款,而且留给他们部分利润。这么倒手买卖,三人一分钱不用出,反正是二道贩子先垫付资金,承担风险。虽然每个二道贩子本钱不多,但是几十个加在一起,数量和金额就吓人了。

    最让苏望可恨的是,三人控制的收购贩子也没有实力把所有的水果都收购上来。所以只是挑着品质最好的收购,还剩下近一半的水果砸在果农手里。

    由于大批量的收购渠道被三人和他们控制的商贩给堵死了,光靠自己吃和富江镇的零售贩卖能消耗多少,所以每年果农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部分水果烂在自己手里。如果某年大丰收,商贩们除了拼命压价和挑更好的,留给果农的麻烦更多,造成的损失也更多。

    而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三人只需要把这些二道贩子控制和笼络好,控制住市区水果批发市场的渠道,那真是财源滚滚来。这几年下来,这三人至少赚了几百万。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他们必须到处打点,需要钱,手下要养一帮小弟,需要钱,吃喝嫖赌,需要钱。所以这三人现在手里的钱不到一百万,所以才对富江镇乌头杨梅和砂糖柑收购如此重视,这简直就是他们命脉呀。所以听说出事,稍微一打听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人杀过来了。

    可怜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却不知,自己早就被人给盯上。以前没有被收拾,一来是收购乌头杨梅季节已过,砂糖柑收购季节还没到,苏望用不着急着收拾他们;二来苏望想借他们来做场好戏,表现一下富江镇社会综合治理的成绩。

    要想秀政绩,是需要技巧的,不能太赤luo裸,也不能太低调。而且还要有合适的引子,顺其自然把成绩表现出来。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在苏望想来正好就是最好的引子,也算是废物利用一下吧。

    最重要的是,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成为富江镇表现的垫脚石,肯定会被大报特报,那么这三人再有后台和背景也注定会被严惩,否则也配不上将来的宣传。乌头杨梅和砂糖柑对富江镇的发展而言太重大了,苏望绝不允许中间有意外发生。

    如果用普通手段收拾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说不定过段时间这三人就出来,难保不会到富江镇来报复和惹麻烦。

    现在三人成了反面典型,不用苏望特意打招呼,有关部门也会顺理成章地从重处理这三人,按照现在初步审讯获得材料来看,这三人估计得在里面吃上十来年的老米饭。这样就算苏望离开富江镇,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捣乱。

    第一百九十五章秀进行时(一)

    第一百九十五章秀进行时,到网址

第一百九十六章秀进行时(二)

    第一百九十六章秀进行时(二)

    苏望坐在县常委会小会议室里,扫了一圈在座的常委们,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傅刚身上。这段时间傅刚表现得很活跃,今天他一扫以前那段时间黑灰的脸色,红光满面,十分兴奋,正对省报记者来渠江县一事发言,洋洋洒洒说了十来分钟,无非是希望县委宣传部好好招待这两位记者,引导他们到渠江县多看看,挖掘亮点,突出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认真学习十五大精神,渠江县过去一段时间里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苏望算了算时间,傅刚的变化应该是在省里大变动之后。新来的常务副省长傅小辉跟傅刚一个姓,可能是亲戚。前两天,苏望打电话给俞庭安和罗小六,请他们帮忙查查底。果真傅小辉是傅刚的叔叔,而傅家算是政治世家,傅小辉的老爷子虽然早就过世,但曾经担任过政治局委员,国务院某要害部门的负责人。

    从俞庭安和罗小六欲言又止的话里,苏望察觉到傅家可能跟俞家和罗家有什么恩怨隐情,不过现在苏望也没有兴趣和精力去关注。到了某个时候,老师会让自己知道的。

    傅刚的话刚落音,孙吉盛便接着发言了:“傅县长说得非常对。省报记者难得来一次渠江县,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大好机会,好好宣传一下我们渠江县。苏书记,老夏,这事你们要切实抓紧了。”

    省报记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富江镇?而且还刚好遇上富江镇派出所破获一起重大持械闹事、欺行霸市的恶性案件?虽然省报记者说自己只是受编辑部委托,到朗州、庸山、周阳地区采访有关学习十五大精神的事迹,到富江镇只是路过,遇上那案子只是巧合而已。可是在座的常委们都不是傻子,天下那有哪么巧的事情?这省报记者十有**是这位苏副书记请来的。

    大家除了佩服苏副书记的神通广大之外,还暗暗佩服这位苏副书记的政治敏感度和把握时机的能力。现在正是全国上下学习十五大精神的高峰时期,富江镇在他的治理下也开始出成绩了,这时候宣传报道一下,不想出彩都不行。还有就是荆南省里正好经过大调整,大佬们有的正在熟悉荆南省,有的正在熟悉新职务,这个时候被省报宣传报道,不想引起这些大佬们注意都不行。这年轻的县委副书记七窍玲珑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孙吉盛点了苏望的名,当然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在为自己和富江镇“宣传”时不要忘记把渠江县也给捎上,毕竟他也是县委副书记,而且是负责宣传和意识形态的专职副书记。

    “好的孙书记,我会和夏部长密切配合,协助省报的两位记者好好采访我们渠江县。”苏望立即表态道。

    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和他们手下的喽啰已经移交给了县公安局,由他们接手这起“恶性持械行凶和欺行霸市案”。不用苏望督促,市局因为此案涉及人员众多,社会影响恶劣,并有可能牵涉到榆湾区公安局和派出所相关人员,特意指派了督查室督办此案。估计渠江县公安局会拿出十二分力气去办理此案了。

    而那两位省报记者,苏望在富江镇盛情款待了一番后便通报了渠江县委,然后将这两人送到了县城县委招待所。有时候是不能吃独食的,否则会引起公愤的。

    苏望和夏志新陪着两位省报记者在渠江县城和附近两个乡镇转了两圈,参观采访了不少渠江县学习十五大精神,大力发展渠江县经济,物质精神文明两手抓的“实例”

    过了两天,苏望便向这两位记者告辞,回到富江镇。现在他手里一大堆事,年底了,要总结一年的工作,要规划明年的发展计划,要主持召开富江镇人大会议,率团参加渠江县人大会议,等等,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耗在这里。

    可是苏望回到富江镇第二天,两位省报记者却又跟着来了。这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记者,渠江县那些道道在他们看来太普通不过了,荆南省下面的县基本上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值得报道的闪光点。

    但是富江镇就不一样,他们在富江镇待了两天,那一幕巧的不能再巧的“公安干警迅速扑灭即将发生的犯罪”,码头的改造,国有客运公司的成立,民用客船整顿,种植联合公司的成立,还有那镇和各村街道政务财务公开,都是非常值得报道的新闻点,也非常符合现在学习十五大精神的主旋律。

    再说了,自己两人下来采访是受了省报张副总编的指派,富江镇就是主要的目的地。一个年轻的县委副书记,能够请动在报社里说话很有分量的张副总编,这背后的能量可想而知。这两位记者可是老江湖,这点门道还看不出来?所以当即追到了富江镇,害得夏志新只好跟孙吉盛汇报了一声也跟着下来了。

    心里有数的苏望又接待了一番这两位记者,然后指定镇宣传委员佟中志、党政办主任曾伟亮全程陪同,让钟秀山、叶育红、杜德胜、路建设、蔡浩、宋红阳分别陪同,带着两位记者在富江镇参观采访了两天。有了这些一手跟进,非常了解情况的人员在一旁介绍,走村串街,诚心深入调查的两位记者对富江镇的这一个个政绩越发地清晰。

    而越了解得清晰,两位记者就越觉得自己这次来值了,恐怕会挖掘出一个绝佳的事迹来。

    “苏书记,根据我们采访收集的材料,足够写一个系列报道了。”记者之一老王说道,他偏重于文字,而另一位记者老刘则偏重于摄影。

    “王记者,刘记者,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而且张副总编应该也会编辑好的。他的文字和编辑能力,我一向是敬佩不已。”

    老王和老刘不由又惊又喜,难道这位苏书记还能请动张副总编亲自操刀?张副总编可是荆南省宣传系统的牛人,不仅文字编辑工夫了得,背景更是不得了,听说明年有可能接任总编或调到省委宣传部当副部长。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对苏望保证道:“苏书记,请放心,我们在富江镇所见所闻都是真实的,也是我们近年来所见到最有价值、最值得报道的新闻事迹,我们一定会把这个系列报道做好。”

    “那就多谢两位了。”苏望与老王和老刘两人真诚有力地握了握手。

    “王记者、刘记者,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两位跟我们的夏部长再回一趟渠江县城,如果不耽误两位时间的话,还请再盘桓一两天。”

    老刘脸上微露难色,这么好的报道题材,材料又收集地非常充分,他现在只想着回潭州市,尽快把材料整理出来交给张副总编。可是这苏书记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难道身为当事人的他反倒不着急了。

    不过老王对这方面比较灵光一点,他细细一琢磨便明白苏望的意思,拉一拉老刘的衣角,笑着答道:“苏书记,我们下午就动身,跟夏部长回渠江县城,那里还有一些东西值得我们报道,而且我们还要向渠江县委和宣传部补充很多材料。事情办完后我们再向渠江县委和宣传部告辞。”

    “好的,多谢两位了。我这边事情比较多,就不送二位了。我过段时间要去潭州,到时两位务必赏光,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两位。”

    离开苏望的办公室,看到左右无人,老刘不由悄悄对老王说道:“老王,你这是干什么?正事都忙完了,还到渠江县城耽误时间,那里有什么东西好采访的,也没有什么材料好补充的。”

    “老刘啊,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苏书记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我们四十多岁还是个小记者。我们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两人是好友,老王当即便轻声地感叹起来。

    “老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刘,你想想,如果我们从富江镇直接告辞离开,渠江县委那帮人会怎么想?苏书记不仅是富江镇党委书记,也是渠江县委副书记呀。”

    “老王,你的意思是苏书记让我们没事在渠江县城再多待一两天,就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老刘也不傻,听到好友一点醒,也明白过来了。

    “老刘,我们俩为什么来,为何而来,我们和苏书记都心里有数。渠江县委那帮人这几天也应该看出来了。可有些事是不能点破的,还要把戏做全。我们到渠江县城转一两天,跟渠江县委那些人打个招呼再走,大家的面子都顾全了,皆大欢喜。”

    “老王,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朗州市委转转?”老刘犹豫了一下,听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由想得更远了。不过看到老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老刘,有些戏做到位就行了,过了就弄巧成拙了。”

    又过了一周,富江镇人大会议召开完毕,过了两天,苏望带着富江镇人大代表组参加渠江县人民代表大会。

    经过两天会议,第二天上午,傅刚终于高票当选为渠江县县长,他那个戴了大半年的“代字”终于去掉了。在座的不少人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悬了好一段时间的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去了。当然也有很多人感到失望。在热烈的掌声里,在座的人都神情各异。

    苏望看着前面那位意气风发的傅县长,想来现在的他正踌躇满志,准备大展宏图。叔叔成了常务副省长,省里的大佬,背后有了最直接和强大的支持;一直担心的坎也被迈了过去,前面看上去一片坦途。

    可是苏望的心里却在猜测着,这位傅刚什么时候,会用什么方法去报复以戴党生为首的本地派?像傅刚这种世家子弟,苏望在首都接触了不少,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此前搬迁富江镇本地派处处为难想出政绩的傅刚,甚至祭出县人大会上跳票这个大杀器,在傅刚看来,这是对他赤luo裸地打脸。县人大会之前,傅刚为了大局只能忍辱负重,可是苏望知道,像傅刚这种性格的人,越是隐忍的厉害,后面报复起来就越猛烈。

    苏望下意识地向旁边的戴党生看过去,他看到,这位渠江县本地派的大佬脸色很阴沉,闪烁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戴党生很快察觉到苏望投过来的目光,微转过头看向苏望。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无色地相遇碰撞。戴党生看着苏望那看不出喜怒的神情,心里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在傅刚和苏望之间来往闪动了几次后,不由心头一动。

    渠江县人大会召开没多久,正当苏望随渠江县人大代表团参加朗州市第一次人大代表会的时期,关于富江镇的系列报道第一篇出炉了,正式刊登在《荆南日报》的第二版,而且占据了大部分版面。这第一篇是重点报道富江镇党委、镇政府在渠江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展开了社会综合治理工作,并取得了显著成就。

    杨顺宝、杨顺开、李万金三人恶性案件被当仁不让地拿出来当典型。不过作者文笔很老道,重点提到了三人团伙对富江镇农业经济的危险性,犯罪活动的隐蔽性,以及这次意图对富江镇进行破坏行为的突然性,从而突现了富江镇派出所对富江镇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决心和能力。当然了,随文配发的照片自然没有那些混混们拿着凶器横行街道之类,那些太触目惊心,太让人产生联想了。报纸上只有马文斌在数个混混背影的衬托下正气凛然,厉声呵斥歹徒,喝令他们放下凶器;只有两个混混在四名联防队员的威慑下放下凶器,抱头蹲在地上;只有在混混歹徒被制服后,周围的人民群众热烈鼓掌,高声叫好。

    不得不说,文章的文笔好,老刘的摄影技术也非常不错,几幅照片表现了案件的突发性,更通过色彩明暗、动作姿势、角度布局等等凸显了富江镇干警的勇气、正气和责任心,更凸显了人民群众欢欣鼓舞的心情。估计去竞争个新闻类摄影二三等奖应该没问题。

    第一百九十六章秀进行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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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坐论天下事(一)

    第一百九十七章坐论天下事(一)

    苏望参加完市人大代表会就打道回府了,没有参加省人大代表会,总不能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全占了。

    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苏望向孙吉盛请了假,跟钟秀山等人做了交待,然后兴冲冲地赶到了首都。可是刚到首都,准备给石琳一个惊喜的苏望被告知,她和几个同学跟着惠教授去了沪江市,参加沪江市外语出版社跟首都外国语大学合作的一个项目,估计到寒假之前才能回学校。

    原本兴奋地浑身冒热气的苏望如同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差点没被憋得口吐鲜血。几乎陷入狂躁的苏望在首外门口徘徊着,正进出校园的首外女学生们被他那绿油油的眼睛给吓住,纷纷绕道而行。在首外保卫科工作人员到来之前,苏望终于恢复了正常,在众人鄙视、诧异的目光里跑掉了。

    没能与石琳会师,让苏望的情绪有点低落。不过幸好他虽然参加了工作,但是勤奋好学的传统没有丢弃,交出来的作业让老师俞枢平还算满意。于是,在这两周时间里,俞枢平带着这位关门弟子频频拜访一些在宏观经济学、国民经济学、政治经济学很有造诣的老教授,鼓励苏望与这些教授交流讨论和请教,拿出他在工作之余做的两个课题论文,请这些老教授们指正。这些老教授们不比二十一世纪那些所谓的教授和专家,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毫不客气地指出论文中的缺点和不足,当然也给出了不少好的建议。跑几趟下来,确实帮苏望拓宽了思路和视野。

    空余时间,苏望被俞庭安和罗小六拉着参加圈子里的“**活动”。不过苏望依然保持他的风格,风流却不下流,因此继续被俞庭安、罗小六、殷串子、崔敬仁等人“鄙视”着。说他是有贼心没贼胆,以后出门不要说跟他们认识,免得败坏了这些纨绔们的“名声”。

    不过通过与圈子里的人沟通交流,苏望知道了很多变动。俞庭安的父亲俞世基最近被任命为东南军区参谋长,授衔为中将,登上东南军区司令员这一非常重要的位置指日可待。叔叔俞世道荣升为驻法国大使,成为中国外交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罗家则除了罗中令高调出任东越省省长之外,其余的继续保持低调。罗广清的父亲,罗中令的哥哥罗中行继续在江夏钢铁公司任职,只是最近升任副厅级的副总经理。罗广清的姑父,也就是罗家大女儿的丈夫周世维从团结日报社副社长调到沪江市的东方传媒集团担任总经理。

    殷定山所属的殷家在十五大后更加没落了,听说他的伯父,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全国总工会副主席,殷家最有前途的第二代,原本很有希望成为岭西省省长,可是不知怎么的就风云突变,在十五大之前的激烈竞争中失利,不仅中央候补委员都没捞到,还被从现在这个位置上给挪到某行业协会当会长去了。所以殷定山这些日子看起来很是郁郁不乐,也变得有点疯狂,几乎是天天换妹子,都是年轻水嫩的小模特、小演员。而且玩得尺度有点大,光苏望到首都这些日子,就有两个妹子被送进医院。幸好这些女的都是有目的而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崔敬仁所在的崔家则是稳步发展,他的叔叔荣升西北某省的省长,其他几个第二代则稳中有升。所以崔敬仁这些日子变得意气风发,接连请了好几次,就连为苏望接风洗尘的借口都用了两回。面对殷定山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跟他光屁股长大的崔敬仁知道朋友心中的苦闷,没有过多的计较。

    倪文章的父亲倪国秀则当选为中央委员,接任中原省委书记。在众人纷纷的祝贺声和羡慕眼神中,倪文章还跟往常一样,依然是那副天高云淡的模样。

    有人荣升,有人离开,有的兴盛,有的没落,纷纷扰扰,这就是世上的事。坐在这些人中间,苏望突然有点想念起回国的陈元庚和还在郎州的李川。

    不过苏望最喜欢的还是陪老师俞枢平单独坐坐,聊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聊,很多疑惑和问题都可以问,俞枢平能说的必定会给弟子解释,不能说的则淡淡点一句就算了。苏望现在越来越觉得老师是一座宝山,就算他挖掘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挖掘完。所以格外珍惜待在老师身边的时间。

    “老师,岭东的邱书记怎么被调到农业部去了,他这到底是升还是降?”

    “是好是坏,谁说得清楚。不过对于华阳同志而言,去农业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俞枢平抿了一口清茶,笑着问道:“当初你跟我去岭东省调研过,也见过华阳同志和岭东省其他的领导同志。你说说看,当时你的感觉是什么?”

    “当时的感觉?”“对,感觉,对当时岭东省形势的感觉,对华阳同志的个人印象。”

    苏望沉吟一会道:“老师,当时我的感觉是岭东省暗潮汹涌。至于我对邱书记的个人印象,非常的好,我觉得他大局观非常好,能够与中央密切保持一致,能够意识到当时岭东省形势不容乐观,也愿意去改变这种局面。”

    “小苏,你的感觉还算不错。岭东省算是一个政治大省,出了不少高级干部。所以岭东省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正如你所言,当时是暗潮汹涌。华阳同志当时意识到这一点,也在努力去改变这种局面。可惜华阳同志虽然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实干精神的干部,但是他在协调矛盾上还是欠缺了一些。岭东省的矛盾时好时坏,有时候甚至闹到中央。几次反复,已经到了影响岭东省经济发展的地步,中央也失去耐心了,这才调华阳同志到农业部,把怀安给调了过去。”

    “老师,董师兄去岭东省,遇到的困难会不会很大?”苏望听俞枢平这么一说,不由吓了一跳,敢情这岭东省是龙潭虎穴,马上对前去赴任的董怀安担心起来。

    对于苏望这发自内心的师兄弟之情,俞枢平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继续问道:“小苏,你对这位大师兄的印象如何?”

    “董师兄?我觉得他很低调,而且执行自己意图的能力很强。”苏望感叹道,他当时给董怀安和罗中令出谋划策,提议建设潭、建、昭三角区。可是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时间里,这一规划不仅布局完成,居然还颇有成效。这里面除了罗中令干劲十足,执行力强之外,董怀安居中调度协调的作用功不可没。

    苏望自从主政富江镇之后才明白,有时候执行一个规划是多么的困难。他自己身兼县委副书记,在富江镇几乎可以开一言堂了,也不得不一步一步来,理顺头绪,协调关系。换到荆南省的层次和三角区这么庞大的一个工程,困难多大就可想而知了。而且省委书记看上去位高权重,可是其余的副书记、省长、常委都不是吃干饭的。到了这个层次,谁没点手段和背景?董怀安能够把这些关系都协调好,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使得三角区建设迅速展开,没点大能耐肯定搞不定。

    “低调?怀安以前可不低调。记得还是动乱时期,怀安当时在中人大学当讲师,兼任校团委书记。那时中人大学有几派学生造反派在对峙,后来又掺入了工宣队、军宣队,形势是乱得一塌糊涂。怀安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居然协调好了这些复杂的关系,使得中人大学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正常开学大半个学期。后来虽然因为这个原因被打倒,下放到东北劳动改造,可是他的能力让很多老同志都记在心里了。”

    “还有你们荆南省,由于历史原因,山头不比岭东少,只是大家关着门争来争去。怀安上一任书记是易安同志,他可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同志,可是费尽力气也只是堪堪压制住而已。”

    苏望听说董怀安的前任薛易安,他是老**,曾经参加过荆南和平解放,很有威望和手段。而苏望能够知道这位,是因为薛易安一手提拔了姚国良、覃长山等人。

    “易安同志如果还能坐镇两年,估计荆南省的矛盾基本上就能化解了。可是他身体不行了,只好退到全国人大去了。中间王和成同志曾经担任过一年多时间的省委书记,就在这段时间里荆南省的矛盾却一下子激发了。段春生同志原本是可以接任荆南省委书记,可是他却推辞了,为什么?你应该想得到。”

    苏望知道段春生的资格也很老,和董怀安不相上下。而且他比董怀安要早到荆南,原本苏望以为段春生很服气董怀安“抢了”他的省委书记位子是识大体,敢情是他自己让出去的。

    “后来中央想到了当时担任计委副主任的怀安。原本我不想让他去趟荆南省这摊浑水,可是罗老、国辉同志和中令都劝我,说这是怀安的好机会,不能错过。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支持怀安到荆南省赴任。”

    苏望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荆南以前还是块“凶地”,而且居然还有往外推省委书记位置的人。不过想想也明白了,越往上竞争就越激烈,一个不慎,仕途的上升空间就有可能终结了,就好比那位王和成书记,因为没有控制好荆南省局面,使得矛盾激化,结果省委书记位子还没坐热就下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养老。

    苏望知道老师俞枢平对自己的大弟子董怀安非常器重,也非常看好,当然不愿意看到得意弟子可能止步于一个省委书记。现在想来,段春生推辞省委书记的位子也是出于这种谨慎的考虑。像他那个级别和资历的干部,多熬几年省委书记自然就到了,还能继续稳步向前。可是万一贪图“便宜”贸然顶上,说不定就会在省委书记位置上“提前退休”了。

    “幸好怀安书记做得还不错,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俞枢平很是欣慰的说道。

    董怀安刚到荆南省那两三年,苏望层次太低,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等他遇上大际遇,能够接触到这方面的信息时,董怀安基本上已经把事情搞定了,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苏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道:“老师,正因为当年是这个原因,董师兄才很容易地请到罗师兄来荆南省任职。”

    “是的,正是这个原因。”

    苏望猛然间想通了重生以来一直困惑的疑问。上一世他似乎没听说过罗中令这个名字,也记得荆南省委书记名单里好像没有董怀安。可能是上一世俞枢平没有同意董怀安来荆南省任职,又或许别的原因造成董怀安没有到荆南省来。

    既然董怀安没有来荆南省,自然就不需要请罗中令来助拳,所以在上一世罗中令可能一直在教育界混着。而在这一世,由于不知明的缘故,董怀安到荆南省来了,鉴于荆南省的情况,自然要找帮手。而最好的帮手当然是师弟罗中令,谁叫你们父子俩都支持我过来。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时,停了一会的俞枢平又开口道:“其实你当时也帮了怀安很大的忙。”

    苏望不由一愣,“老师,我当时帮过董师兄的忙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当时他还是一个芝麻副科级,连见县委领导都千难万难,怎么会帮到身为省委书记的董怀安的呢?

    “你94年是不是写了一系列关于荆南人文精神的文章吗?”。

    “是的老师,当年我是写过这几篇有关这样的文章,我记得董师兄当时还指示全省领会学习。老师,难道是这几篇文章帮了董师兄吗?”。

    “小苏,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对症下药,只要药对味了,一切都好办。怀安当时已经基本缓解了矛盾,但是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却缺少一个契机,你的文章正好提供了这么一个契机。你猜猜,这到底是什么契机?”

    第一百九十七章坐论天下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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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坐论天下事(二)

    自己把文章投给杨明和老师,然后被推荐给他岳父覃长山记,得以在省委领导层里传阅,最后被省报刊登出来。苏望沿着这条思路一路想下去,渐渐有些明白了。

    “老师,是不是董师兄大力褒扬这几篇文章,号召学习荆南精神赢得了荆南省本地派的认同和好感?”

    “是的,小苏,你说的非常对。”俞枢平赞许地点点头,“当年易安同志在荆南省时,大力提拔了大批荆南省成长起来的优秀干部,以此来分化和牵制原来的山头主义。当时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只是他因病离职,没有强有力的人在中间进行沟通和协调,结果荆南省本地成长的干部们分成了新旧两派,甚至按地域分成了好几派,斗得比以前更厉害。怀安花了一番力气把矛盾缓和之后,因为赞许你的文章,号召学习荆南精神获得了新荆南本地派的好感和认同,荆南省最大的一团乱麻就这样被分化出很大一部分。有了这些新荆南本地派的支持,怀安很快就控制住了荆南省的局面。”

    苏望微微点点头,他听杨明和谈起过覃长山,说他的岳父虽然是华宝人,但是自从在荆南省参加工作已经三十年了,早就把自己当成大半个荆南人。最爱吃荆南菜,说的一口流利的潭州话,最敬佩的人是荆南人曾国藩等等。所以他能够非常赞赏苏望写的那篇文章,将它向其它省委领导推荐,所以也对董怀安褒扬和号召学习荆南人文精神很认可。而荆南本地派另外一个大佬姚国良,则是彻彻底底的荆南省人,听詹利和、张宙心偶尔提起过,这位也一向以身为荆南省人而自豪。看来也被董怀安那一招给“折服”了。

    有这两个本地派大佬带头,荆南省本地派基本就算被分化瓦解了,董怀安和罗中令有了这些强力支持,加本身“有料”,处理起来就顺手多了。想到这里,苏望不由想起罗中令曾经兼任过一段时间的荆南省政法委记。或许那次严打运动只是董师兄和罗师兄的其中一步棋。还在读研时,苏望也曾经听俞枢平偶尔提起过,正因为那次荆南省颇有成效的严打,罗中令很有魄力手段、干劲十足给中央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也让几位元老对他称赞有加,这才使得他能够担任荆南常务副省长,一路坦途。

    俞枢平看着苏望,带着一丝追忆和溺爱继续说道:“也因为这个原因,怀安对你是赞誉有加,当初我想收你做关门弟子时很是犹豫,因为我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担心误人子弟,原本想把你推荐到郑老教授门下。还是怀安劝住我了,说人才难得,尤其是一个年轻有灵性的人才更是难找。我这才下定决心收你做关门弟子。”

    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辛秘,如果俞枢平今天不说,苏望可能永远不知道,正是那位平日里对自己很平淡的大师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郑老教授苏望也认识,也曾经多次向他求教过。所以苏望知道,郑老教授是专心做学问的人,学术水平可能比老师俞枢平还要高一些。可是论影响力、人脉和背景,跟老师俞枢平之间的距离好比郎州市到首都那么远。如果当初自己拜在郑老门下,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情况了,顶多以后是个大学教授,著名学者之类的。

    “老师,既然董师兄交出一份出色的成绩,那为什么还要去岭东省呀?”苏望有点替董大师兄叫屈,中央简直把他当救火队长,虽然荣升了一个政治局委员,可是不能这样使唤人呀。看看现在的省市领导层,除了首都、沪江这两个政治和经济中心以及岭南省,哪有政治局委员还挂在地方的?

    “小苏,漫天叫价,坐地还钱。你还记得你说的这句话吗?”俞枢平笑呵呵地问道。

    苏望的脸不由微红,“老师,我这是胡乱说的。”

    “小苏,你这话虽然粗鄙,可是却说在点了。政治就是妥协和协商,什么是妥协和协商,无非就是让出部分目前不急迫的利益而换取另一部分急需的利益。”

    “老师,你的意思是?”

    “原本国辉同志想让怀安到国务院去帮他,准备让他担任副总理兼秘长、机关党组记、中央国家机关工委记。而罗老他们几个则希望怀安把中央政法委副记一职也担起来。”

    苏望嘴巴微张,怎么也合不了。顾国辉总理原本就人称铁腕总理,要是再把协调能力极佳的董怀安拉到国务院,估计这国务院可就真成了学院派的“老巢”了。其它派系的大佬们谁肯答应?

    可是董怀安是“有功之臣”,而顾国辉在施政几年内政绩显著,威望正高。你既然不答应人家开出的条件,那么总得安抚一下这两位,总不能你吃肉却让别人喝汤。再加罗中令身后还有罗老这么一尊大神,于是他进入中央委员会,赴任东越省都顺理成章了。

    苏望慢慢琢磨老师说的这些信息,俞枢平也不着急,端着茶杯在那里细细地品味起来。

    “老师,听说姚师兄离开岭东去了岭西省?”苏望说的姚师兄是岭东省常务副省长姚秉诚,是俞枢平得意弟子之一,十五大后他被调到岭西省任负责党群组织的专职副记。算是又前进了一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罗中令那样从常务副省长直接跳到一省之长。

    “有得必有失。”俞枢平淡淡地说道,姚秉诚如果能够留在岭东省,对董怀安的帮助会很大,但是学院派就会在岭东省坐大,这种事情中央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突然间苏望想起一件事,一件需要向老师解惑的事情。

    “老师,你知道我们荆南省常务副省长傅小辉吗?”

    “傅小辉?怎么了?”

    “老师,他侄儿傅刚是渠江县县长,我当时觉得他们两人可能是亲戚,所以让小安和小六帮忙打听验证一下,结果听他们的语气这傅小辉好像跟我们这边有点恩怨。”

    俞枢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放下茶杯缓缓地说道:“说到这傅小辉,不得不说从魏老说起。魏老你知道吗?”

    苏望微微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魏老是谁。这位也是开国元勋,地位略在罗老之。不过与一直待在军队里的罗老不同,魏老军队里待得少,中央和地方待的时间久,而且比罗老退得晚。八十年代罗老担任中顾委副主任时,魏老还担任过党和国家领导人。

    “魏屏东是魏老的长子,只比中令大四岁,现在是华宝省省委副记。傅小辉跟他是莫逆之交。魏屏东毕业于东北军事工程学院,当过兵,专业后当过县委记、地区专员、地委记、市委记,是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的确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听到这个名字,苏望心头不由一颤。这不是前世中那几位巨头之一的大佬吗?想不到自己这边居然跟他扛了。

    “魏老跟罗老以前关系恶劣,曾经互相拍过桌子。但是十年动乱过后,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他们俩的关系反而变好了。两家第二代的关系还行,也经常在一起玩。不过自从中令到荆南省之后,魏家对罗家的态度就变了,尤其是中令被任命为荆南省常务副省长之后,两家的关系就变得非常恶劣,甚至影响到两位老人。”

    “其实屏东这孩子真的不错,有时候还到我这里来坐坐,向我请教一些问题。只是这政治的事,谁说得清楚呢?既然已经成这个样子了,那么大家就摆开车马炮。也正是这个原因,董怀安才会爽快地答应去岭东省,为的就是让中令能够去东越,因为魏屏东原本也准备去那里的。”

    苏望眼睛不由一亮:“罗师兄这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得到发展空间,又可以卡位。”

    俞枢平赞许地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又饮起来。

    魏屏东跟段春生不同。段春生到政治局委员就算到头了,魏屏东却是要不停地向高峰发起冲锋。打个比喻,段春生的仕途是跑五千米,他当了省长基本算是已经跑了四千米,所以可以放慢脚步,稳重为,为了是尽可能在有限的体力下再多跑一点距离。

    可魏屏东的仕途却是要跑一万米,他当华宝省委副记只是跑了三千米而已,还有好几道坎没有过。而且越到后面越难跑,因此前面的路程能少浪费体力是最好的。可是罗中令这么一卡位,魏屏东等于少了一次超越前面的机会,只能跟着又跑一圈,又要多消耗体力,再想赶超别人,就增加难度了。

    这步棋算是一举两得。董怀安牺牲自己换来了罗中令的机会。而魏屏东想赶超就必须再等机会了。全国总共多少个省市区?才多少个正省级大员?可全国有多少个正部、副部级在等着“候补”?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东越省的坑补偿给了罗中令,魏屏东就得找新坑。可这新坑岂是那么容易找的?

    通过一段时间对高层信息的了解,苏望知道,自从开国伟人去世后,国内已经没有能够独力掌控全局的个人和派系了。就算是年初去世的一号首长,也要靠平衡才能掌控住局面。魏屏东一系不可能为了找个新坑去犯众怒。只是这样一来,两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可是撕破脸皮又如何?为了东越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必须得全力以赴去争取,不进则退,该争的时候就得去争。苏望算是又被了一课,了解到政治的残酷性。

    “老师,这傅小辉是不是主动要求来荆南省的?”

    “小苏,你喜欢瞎琢磨,可有时候却能琢磨对了。傅小辉原本有更好的机会,如可以去经济条件更好,更容易出成绩的吴江省、海西省当副记或常务副省长,可他偏偏选中了荆南省。”魏屏东的大好机会丢掉了,那么必须给予一定的补偿,这或许就是规则。只是这补偿对于魏屏东来说可有可无,毕竟一个副省级对他来说只是原地踏步踏。所以这补偿就让给了傅小辉。

    “老师,这傅小辉来者不善呀。”

    俞枢平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是人就有缺点,有缺点就可以被击败。很多时候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因为比别人强,而是他的弱点比别人少。”

    苏望也笑了,老师这是在指点自己。他端起俞枢平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嗯,已经变冷了。

    “老师,董师兄去岭东省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对的,怀安如果这一关能够过去,那就是海阔天空了。”俞枢平长叹一声道。是啊,如果董怀安能够把岭东省的问题也处理好,中央就会对他刮目相看,这样有能力的高级干部,才能会让各派系信服,才能让那些反对的人无话可说。

    “老师,我说的董师兄去岭东省不是什么坏事,除了老师你说的这些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意思。董师兄在地方多待一段时间,对巩固他的基础,丰富经验有莫大的好处。有时候太早进入中央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俞枢平不由愣了一下,看着苏望久久不说话。

    “老师,你这是怎么?”苏望不解地问道。

    “刚才你说的这席话让我想起了睿宁同志说的一句话,跟你意思很相近的一句话。”

    苏望不由愣住了,这是他第二次从老师嘴里听到睿宁同志这个名字,这位也是大佬呀,可别又跟我们这边扛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学院派改叫刺猬派算了。

    “睿宁同志曾经对周老私下叹息道,他进中央太早了。周老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聊天时也懊悔过,只是当时他们那边遇到变故,有点青黄不接了,情急之下只好把睿宁同志顶去了。周老当时叹着气说,要是睿宁同志在地方再多待一段时间就好,那怕多待那么一届也行。”

    说完后,俞枢平不再言语了,而是端着茶杯静静地品起茶来。

    过了一周,苏望带着俞枢平拟定的新的阅读籍目录,还有另外两个课题,离开了首都,回到了渠江。这时时间已经进入到97年最后一个月。

第一百九十九章年前(一)

    9年的春节在元月底,所以进入到97年12月份,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苏望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眼看着过了元旦,临近春节了,苏望又跟孙吉盛请了几天假,准备到潭州市跑一跑。那里部分关系特别密切的可以留到年后去拜年走动,有些关系一般密切的则需要年前拜访走动一下,否则时间根本安排不过来。现在也是大家到处走动的高峰期,孙吉盛非常理解苏望的想法,大手一挥便批准了。

    苏望带着好几箱富江“六角塔”牌砂糖柑,两箱三十年洞藏醉乡酒,再约李川,直奔潭州市。砂糖柑是按批发价给钱了从种植公司提出来的,收据、出货单都齐全,苏望也不缺这几个钱。至于醉乡酒,那就不好说了,反正账怎么走就不是苏望能关心的了。

    李川在车一路喋喋不休,说到了潭州,等苏望办完正事空闲下来,一定请他去好好见识一下,以回报在首都苏望“照顾”他两年的恩情,然后开始一路神侃这两年潭州市蓬勃发展的“娱乐事业”。

    李志强终于替李川做出了最好的决定,让他来到了郎州市,不过却没有让他担任詹利和的秘。因为李志强知道儿子的个性,实在不适合当秘。詹利和与李志强电话沟通了一番后,替李川安排了一个好地方,榆湾区五溪源乡党委记。

    这个职位可是郎州全市科级干部向往的“圣地”。为啥,因为五溪源乡有醉乡酒业这个庞然大物。

    几年下来,谁都不知道醉乡酒业到底赚了多少钱,反正每年是数千万的利税往榆湾区税务部门缴纳。现在到郎州市委市政府,下到榆湾区委区政府,都把醉乡酒业当成宝贝疙瘩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年初郎州市从省里好容易抢到一个市指标,第一个就想到醉乡酒业。于是市委市政府,区委区政府领导们轮流找姜董事长和廖总经理谈话,希望醉乡酒业在沪江交易所市。

    姜春华那懂这些,被几个领导轮流一忽悠很是动心。不过她对醉乡酒业一向是小事不决问廖总,大事不决问儿子。于是特意找到苏望问醉乡酒业市好不好?

    苏望那肯让醉乡酒业市,于是便劝导母亲道:“一般企业市是因为大力发展需要更多的资金。现在醉乡酒业缺资金吗?”

    姜春华马摇摇头,醉乡酒业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现金。去年开始酒业公司账目就拥有好几亿的存款,都在犯愁怎么花。幸好苏望和廖早志当时多了心眼,把这些钱利用各分公司名义分存在沪江、潭州、江夏等各地账户里。否则全郎州市人民都知道郎州首富是谁了。

    后来苏望、廖早志又听取了沪江市一些财务专家的意见,成立了荆南仁孚集团公司,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股权置换和重新调整,仁孚公司拥有了专门负责醉乡酒生产的醉乡酒业公司,负责醉乡酒销售的荆南长青实业有限公司,负责投资的仁孚投资有限公司。这样下来,可以通过生产、销售分离,利润转移等方法避开一些税收。苏望虽然极力反对逃税漏税,但合理避税还是可以,谁会嫌钱多呢?而且还拥有了一个对外投资、合理利用多余的资金平台,也降低了把资金到处存所带来的风险。

    “妈,从另外一方面说,醉乡酒业由于它特殊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再继续扩大规模,那么对资金的需求量就没有那么大,那么我们有必要市吗?”

    醉乡酒业最重要的就是那两个山洞,独特的水质、窖泥和酿造工艺,受前面四个条件限制,醉乡酒业是不可能无限扩张,现在它的生产能力已经快接近极限了。既然如此,那就安安稳稳继续走它的精品高端路线就是了。也正是这种生产和销售模式,醉乡酒的价格是一路见涨,三十年以的洞藏酒你是有钱都很难买到。当然了,现在一些地方也出现了假冒的醉乡酒,中国的山寨精神一向很强大。有些假冒醉乡酒甚至快要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廖早志等管理层也采取了很多措施,如花重金从国外引进先进的防伪技术;进行定点销售;严格监督各地代理商,一旦发现牵涉到造假售假,立即停止与其合作,并登报公示,律师起诉等等。一番动作下来,总算没有被假酒给冲击到。

    听完儿子的话,姜春华似懂非懂,还有一丝犹豫,苏望连忙添了一把火,“妈,如果一旦市,我们家就很有可能失去对醉乡酒业的控制权。”

    这点是致命的,姜春华不管你市有多么好,一听说市后这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可能被别人抢去,马把市列为头号坚决不能做的事。

    醉乡酒业虽然没有市,但是依然继续每年通过香江一个慈善基金会向五溪源乡进行捐助。几年下来,千万的捐款让五溪源乡拥有郎州市数一数二的乡村公路,拥有郎州市数一数二的乡村小学和中学,拥有郎州市数一数二的乡村医院。唯一可以跟它媲美的就是科级干部排名第二的“圣地”,义陵县麻水镇。

    很多在乡镇打拼的科级干部红着眼睛说,就算是头猪,到五溪源乡和麻水镇当领导也会出政绩,轻轻松松迈过副处级这道坎,黎绪刚也就是年纪偏大,学历偏低,加运气不好,副处级竞争意外失利,要是换一个稍微年轻一点,学历高些的人,早就副县了。这些红眼睛的科级干部嫉妒羡慕恨之后在心里暗自默念着,老天保佑,让我去这两个地方任职。

    所以李川日子过得很滋润,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此躺在那里睡大觉。毕竟他是中人大的高才研究生,又跟着父亲见识过不少。冥思苦想之后还真让他又挖出几个新亮点,如在五溪源乡增设四个“社区卫生所”,实现农村养老和医疗保险试点,村民们只要缴纳不多的钱,就可以在五溪源乡卫生院和所属的那四个社区卫生所“免费”看病。费用除了用那些缴纳的钱弥补之外,醉乡酒业转碾提供给乡卫生院的捐款则是大头。

    只要连续缴纳十五年养老保险金的村民,六十岁以后可以每月领取一笔养老金,中途病故的则可以领取一笔“保险偿还金”。不过这个举措相比医疗保险而言,大部分村民们持旁观的态度,拿钱还要等十五年,谁知道那个时候是谁来五溪源乡当领导,这政策还算不算数。

    看到响应者寥寥无几,李川便只好转到另一方面,他利用捐款扩建了乡敬老院,将全乡的孤寡老人五保户全部接进来养了起来,然后又计划修一所特殊学校,准备接纳榆湾区的聋哑残疾儿童,为他们提供温暖和特殊教育。

    几个月折腾下来,李川在榆湾区乃至郎州市算是出名了,有说好的,说他的确是在为人民群众办实事;有说不好的,说他拿着醉乡酒业的捐款在挥霍,只为自己的政绩;当然更多的是说着风凉话看热闹的。

    不过现在李川的风头被苏望给盖住了,《荆南日报》文采横溢的连续报道让全省下都知道渠江县富江镇,知道了苏望在富江镇实施的那些看去出人意料,细细一琢磨却很有道理的措施。听说省电视台准备近期到富江镇采风,拍摄一期介绍富江镇改革的节目。

    虽然报道里很少提到苏望的名字,比起钟秀山、叶育红、宋红阳、路建设等人出现的频率,简直是少得可怜。而渠江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名字虽然也频频出现在报道里。但是有心人都知道这些改革是苏望一手制定和领导进行的,而不知底细的读者则能够清楚地读出这么一个信息,富江镇能取得这些成绩,苏望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其余的人只是在他的领导下各尽其责或者是提供了一些支持而已。这就显示出张副主编老辣的笔力来,估计也只有他才能写出这样的效果来。就连张宙心和郭志敏看完报道,打电话过来除了向苏望表示祝贺之外,剩下的就全是对这位高人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小川,你在五溪源试行了一段时间农村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有什么体会?”

    说到正事,李川神情一正,不过一开口就诉起苦来,”苏记,你是不知道,医疗保险还好说,村民们都很欢迎。可是养老保险就不一样,大部分村民都不理解,也不愿意参加。只有部分党员干部当成政治任务,咬着牙参加了每月两元的最低档保险。可是这种保险到期后每月只能拿到4.9元的补贴,能有什么用?”

    苏望笑着道:“小川,反正五溪源乡有的是钱,不如把村民们的养老保险金以补贴的形式都包下来。”

    五溪源乡是有钱,可那是醉乡酒业的捐款,人家把钱给你不是让你乱花的,是需要申请和审批,还有严格的账目审查。而且钱虽然是醉乡酒业出的,可具体操作却是两家香江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那些香江佬做起事来钉是钉铆是铆,不好对付。

    “苏哥,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是香江基金会那边怕没有那么容易答应。”李川嬉皮笑脸地说道。他到五溪源乡一段时间了,又是苏望的好,自然也明白醉乡酒业的大老板是谁了。

    “小川,基金会那边问题不大,但是你这事要做稳妥一些。五溪源乡这样做简直是在给别的乡镇出难题,难保其他乡镇的同志不会产生怨恨,区里的领导可能也会对你有看法。”

    李川嘿嘿一笑道:“我的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我怕什么?我是下来镀金的,这点大家都知道。只要我做的符合国家法律和政策,有理有据,出格一点怕什么?既能为村民们办点实事,又能捞政绩,何乐而不为。再说了那些家伙还巴不得我做几件大点的政绩,然后赶紧升官走人,给他们腾地方。”

    苏望不由愣了一下,看了李川好一会才微微点点头。想不到李川还有这气魄,看来自己胆子有点变小了。胆子一小,气势就低了,反倒没有以前那样洒脱,而且被束缚住之后,对事情看得没有以前那么透彻了。是该好好反思改正一下了。

    车子下午五点多赶到了潭州市,苏望把李川送到市委常委小院门口,便直奔下榻的宾馆。苏望给自己开了一间房,给范海阳和小丁合开了一间房间,然后交待范海阳和小丁,让他们俩自由活动,有事自己会传呼他们的。

    苏望回到自己房间里刚坐半小时,李川就已经赶到宾馆楼下,打了苏望的手机,火急火燎地催他下来。

    到了宾馆门口,苏望才知道李川只是在家里转了一圈,给老爷子报了个道,然后又赶紧出来了。甚至在路就已经联系好几个狐朋狗,把今晚的娱乐安排好了。

    李川不知从哪里弄到一部车,载着沿着公路七转八转地来到郊区的一个类似度假村的会所里。

    “这叫凤凰山庄,完全照搬岭南那边的会所俱乐部模式,施行会员制,一般人还进不去,可真是个温柔窝呀。”李川咂巴着嘴巴道,“这里的服务员都是从各地艺术学校、歌舞团招来的美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苏望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嘴脸,在首都苏望就知道这货是一个非常懂得“劳逸结合”的货。

    车子开进山庄,李川引着苏望往里面疾步走着,走进一间大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十来个人,加相陪的莺莺燕燕,足有二十多人。不过包厢够大,这么多坐在里面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挤。

    李川一进去就引起众人的主意,大家纷纷站起来跟他打着招呼,不少人的语气里都带着一丝恭维。李川跟这些人嘻嘻哈哈打完招呼,带着苏望到角落一处坐下。经过李川介绍,这包厢里的人多是什么厅长、主任之类的公子,还有一个副省长的公子。不过李川知道苏望眼界高,估计是看不起这些省里所谓的“**”,毕竟人家在首都称兄道弟的那才是真正的**。而且苏望现在毕竟是副处级干部,县委副记,多少有些顾忌,所以只是简单含糊地将苏望介绍给那些人。

    “小川,去玩,不用管我,我在这喝酒就好了。”

    听完苏望的话,李川嘿嘿一笑,转身投入到那堆人之中。

第二百章 年前(二)

    苏望坐在角落处,端着酒杯,偶尔跟旁边的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多数时只是独自斟酌。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来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从这些人的一言半语中寻找和分析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这帮省里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还算消息灵通,只是在这种场合掺了不少不知是真是假的“加料”。

    这些人更多的是在“炫耀”和互通有无。如又勾搭某个小明星,一番之后的“深刻体会”云云;如获得某某内幕消息,在南鹏市或沪江股市买到了某某股,一转手赚到了多少钱;如前段时间去了首都,经人介绍认识了某位世家子弟,红三代,一番结识下,已经成了“斩鸡头、烧黄纸”的好兄弟了。

    又或者是我家老爷子是某某厅长,在某个领域一言九鼎,而你家老爷子是某某主任,在另一个领域说话算话,那么大家携手起来,大可“财源广进”。

    旁边陪酒的女子用很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心目中的“王子”,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叹声,刺激得那些男人分泌出更多的肾腺素。

    苏望倒是听到一个熟人的小道消息,原郎州市委记,现省国土厅厅长任谷泉。此人最近好像跟省歌舞团的某位花旦关系非常密切。老牛吃嫩草,几个衙内甚是忿忿不平地念叨,一颗好的白菜让一头老猪给拱了。

    这时一个二十岁出头,肥头大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打着招呼,有叫“茅总”,只有少部分人在叫“毛球”,不过不管叫什么,言语都不是那么尊重,眼角里带着一丝戏谑之色。

    不过这位茅总却是丝毫不以为然,满脸笑容地跟众人打着招呼,一言一行显得他很精于人情世故,擅于应付这种场合。

    看着这位已经成为众人焦点的茅总,苏望不由暗自琢磨开了,这位是谁呀?看样子在潭州市算是一号人物,可自己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可能是我以前接触面太窄了。

    正想着,李川拥着一个十**岁的女生坐了过来。一屁股在苏望旁边坐下。

    “小川,这位是谁?”

    “苏哥,这位是富源公司的少爷,茅以贵,外号毛球,也是这家凤凰山庄的老板。他父亲叫茅水源,富源公司的当家人,外号茅二十八。”

    “茅水源?没听说过,茅二十八,他的外号怎么这么奇怪?跟金大侠《鹿鼎记》里的茅十八有什么联系?”

    “苏哥,茅水源这种货色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李川大大咧咧地说道。他旁边的女生先是露出诧异的眼神,然后又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潭州赫赫有名的茅总都入不了法眼,你谁呀?不过她多少知道李川的身份,省委常委、潭州市委记的公子,不会睁眼说瞎话,而且对眼前这么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陪小心。难道……想着想着,女生露出怪异复杂的光彩,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苏望。

    “苏哥,茅二十八这外号是有来历的。你想想,这二十八加在一起是哪两个字?”

    苏望略一思量,便笑着低声道:“王八。”

    “苏哥,你猜对了。这二十八可不就是王八。这外号还要从茅二十八发家开始说起。”李川附在苏望耳边摆起龙门阵来了。

    “这茅水源原本是扶阳市山区县的农家子弟,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爱赌好嫖,当地有名的混混油子。他堂客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托关系到潭州当保姆打工。也是茅水源运气好,他堂客正好遇省政府办公厅后勤处招人,于是便成了当时某副省长的保姆。这没过一些日子,茅水源堂客和这副省长就抱到床去了。正好这副省长刚好丧偶了一段时间,于是茅水源堂客悄悄离了婚,改名换姓,又迁了户籍,成了副省长夫人。”

    “原本这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可茅水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托了关系,谎称是他前任堂客、现任副省长夫人的远房外甥,一头投在副省长门下。这厮钻营拉关系倒是把好手,一来二去跟副省长混得烂熟,最后居然拜副省长为干爹,前堂客为干娘。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茅水源便发达起来,十来年照应下,也赚到了不少钱。”

    “这茅水源发财之后更加用心钻营,最擅长的就是以美色结交关系,这凤凰山庄就是他花重金修建的,专门给关系户吃喝玩乐用的,钱没赚到几个,却成了潭州市最出名的销金窝之一,凭借这个,这么茅水源经营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也被人冠以茅二十八的绰号。”

    这时,从茅以贵那边传出一阵哄笑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不知是某副厅长还是某主任的公子,一脸yin笑地问道:“茅大少,听说茅老板最近把杨xx收入房中了。”

    杨xx是一个半红不黑的女演员,在江南一带还算是小有名气。

    “嘿嘿,是啊。”茅以贵笑得也不正经。

    “那茅大少你有没有过过手?替茅老板验验货?”

    “那能不过手?我x,那水叫一个多,一不小心能把你冲下床去,那声音脆的,不愧是金嗓子,叫起床来绕梁三天呀。”

    围坐在周围的男人都发出“我们都懂”的嘿嘿yin笑,而女的则似鄙视、似玩笑地看了看自己的男伴,眼睛却闪现着复杂的神情。

    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又开口道:“茅大少,听说你前些日子找到了一对双胞胎,而且秀色可餐?”

    “长得还入得了目,关键是这双胞胎有妙用呀。”茅以贵笑呵呵地答道。

    “茅大少说得对。这双胞胎长得入眼也就行了,关键是这妙用,你想想,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一叫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立体声。TD,想想老子就硬了。不行不行了,小艳、小梅,走走,我们去洗手间谈谈心去。”

    尖嘴猴腮的男子走了,还有几个男子在继续问着茅以贵那对双胞胎姐妹,甚至有一个长得墩墩的男子垂涎着脸道:“茅大少,能不能把这双胞胎借我耍几天?”

    茅以贵嘿嘿一笑道:“周老三,真是不好意思,这对双胞胎我也没尝到鲜,已经献给傅公子了。”脸还露出无比的得意。

    周围的人都在私下议论着,声音不大,传到这边已经是断断续续了。

    苏望脸色如常,不喜不怒,仿佛全部心思全在他手里那杯酒。李川脸闪过一丝不屑之色,转过来低声对苏望道:“其实这茅二十八还有故事。”

    “哦,小川,说来听听。”

    “这某副省长几年前就进了省政协,现在年纪也七十好几,快八十了。可那续弦的夫人才不过四十出头,正是虎狼之年。而这茅二十八经过这十来年,尤其是这几年的发展,已经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于是这两人似乎又续前缘了。”

    “还有这事?真的假的?”

    “这事都传遍了,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了,估计就茅二十八那位干爹还不知道。”

    “这干爹当得,可真算是尽职尽责了。”苏望也不禁啧啧地说道。

    李川和苏望的低头轻声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苏望是李川带来的,似乎还挺受李川的尊重。而李川是什么人?在座的有老爷子是副省长,可却不如人家的老爷子一个市委记。为啥?人家虽然只是市委记可却挂了省常委,你一个副省长却不是省常委,这就是差距。所以李川引人注目,苏望也就跟着引人注目。尽管他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但是依然有一些有心人在细细地观察他。

    一个男子或许受到某些人的鼓惑,端着酒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

    “李公子,你这位朋是谁?从坐进来开始就很低调,是看不起我们哥几个,懒得跟我搭讪呢?还是你老人家是出污泥而不染?”说完,似乎自己觉得这话很有意思,不由发出咯咯的尖笑声。

    苏望抬头一看,真是那位跟茅以贵商量借双胞胎姐妹的墩墩哥。不由淡淡笑了一下,声音平和地答道:“你太谦虚了。”

    众人一时都没听明白苏望话里的意思,但是李川跟苏望很熟了,早就熟悉他话里的机锋,不由噗嗤一笑,然后指着墩墩哥道:“周老三,你TD想当淤泥,老子还不愿意,那凉快那呆着去。”

    周老三脸色一变,想反驳李川几句,却想起这位的老子不仅自己惹不起,自家老子也惹不起,于是只好愤愤地向苏望瞪了一眼,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然后跌跌撞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跟周围几个男子在低声商量着什么,阴冷的眼神时不时向苏望这边瞟过来。

    包厢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还在那里神侃的茅以贵往大门处看了一眼,然后屁股像是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蹦了起来,然后快步如飞地迎了去,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打着招呼道:“傅公子,你大驾光临,我这真是蓬荜生辉呀”

    那位傅公子被前呼后拥地来到正中间的沙发,刚点一支雪茄,突然眼睛从围拥的密麻人群缝隙中看到了李川和苏望,不慌不忙站起身走了过来。

    “李老弟,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傅公子笑呵呵地答道。这位傅公子苏望听李川说起过,全名叫傅同,是新任常务副省长傅小辉的儿子,次李川回潭州就认识了。

    “傅公子,”李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应答道,“我只是陪我朋过来玩的。”

    “哦,这位是?”傅公子眉头微微一动,转向苏望道。

    “我叫苏望,很高兴认识你傅先生。”苏望淡淡一笑,伸出右手道。

    傅同瞳孔不由一缩,随即大笑起来:“苏先生,你的大名我是久仰呀,只是无缘相见,一直深以为憾。”然后紧紧地握住了苏望的右手,还使劲地摇了两摇。

    说了几句闲话,傅同便告辞了,他在首都就跟苏望相熟的那个圈子没有太多往来,主要是父辈那边的政治主张不同,暗地里的矛盾太大了。这次见面只是为了各自的面子,说到真交情还真没有什么。

    苏望跟李川站起身来,跟傅同等人打了声招呼便告辞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傅同一边吸着雪茄,一边陷入了深思之中。茅以贵涎着脸凑近道:“傅公子,刚才那位是谁?”

    傅同淡淡地看了一眼茅以贵,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茅大少,这种人,你现在靠去还差了些。”

    说实话,苏望的身份非常特殊,虽然他年纪与傅同相同,出身很普通,资历现在还浅得可怜,无法与傅同父辈相提并论,可是傅同父辈却不敢把苏望当晚辈对待。所以傅同跟苏望打交待就遇俞庭安、罗广清、崔敬仁等人当初的尴尬一样,不知该如何相待。不过随着苏望一步步向前走,估计众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会慢慢不同。

    茅以贵哦了一声,不由向大门处投去复杂的神情,而周老三的脸则变化多彩,躲在角落不再出声了。

    坐在车子里,李川问道:“苏哥,你这两天怎么安排?”

    “明后天是周末,我已经约好了,明天午去贾县长家,下午去杨老师家,晚去覃记家,后天午去省报张副主编家,下午去省公安厅孟厅长家,晚去你家。对了,小川,你可得帮你把李叔叔约好了。现在是年前,见李叔叔的人多,你可不能让我扑空和吃闭门羹。”

    “苏哥,瞧你说的。你到我家作客,我爸再忙也要腾出时间来招待你。”李川嘿嘿地说道,他知道这是苏望在开玩笑。

    “对了,苏哥,你大后天是怎么安排的?”

    “大后天?我大后天没有什么安排了。”

    “为什么?”

    “后天石琳就放假了,大后天早就会到潭州,我肯定要陪她到处走走。反正现在是春运期间,火车票太难买了。”

    李川不由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用苏望的口头禅回击道:“苏哥,你还能再无耻点吗?你是带车来的。”

    “叔叔阿姨,嗯,就是石琳他爸妈不知道我带车来就行了。”

    “苏哥,你牛,你太牛了。

    两人大笑了一会,苏望不由问道:“小川,你那位邬小敏怎么样?”

    “正火热中,准备等她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这么急,难道有人命案了?”

    李川嘿嘿一笑道:“你知道的,带套不舒服,体外又不够爽,老是算她的安全期,总会有不准的时候,所以还是结了婚比较靠得住。”

    “哦,原来你小子已经得手了。”

    “难道你能耐得住?石琳那么漂亮可人,你要是能忍得住,我都要建议去医院看看。”李川一脸的鄙视。

    苏望不再说什么了,而是悠悠地说道:“结婚好,总要结婚的。”

    李川也转为正色,看着前方道:“既然决定在体制里混,那么留下的把柄越少越好。小敏是个不错的女孩,也会是个好妻子。”

第二百零一章大事初定(一)

    阳光从房间窗帘一道细缝里顽强地钻了进来,照在苏望的脸,让刚才还在酣睡的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他使劲睁了睁眼睛,然后估摸着从床头柜拿到了手机,一看时间,呀,都快八点了,这几乎是苏望重生以来少有的晚起。

    苏望准备掀开被子起来时,大腿却触了细腻顺滑的肌肤,他转过头一看,一捧青丝散在旁边的枕头。

    苏望轻轻地放下手机,把半身又钻回到被窝里去,从此君王不早朝就不早朝,这么旖旎的场景,谁还舍得起来谁就真的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苏望在被窝里侧过身,光溜溜的身子紧紧地贴住了石琳的后背。右手伸出被窝轻拂着她的青丝秀发,左手毫不犹豫地才从石琳的腋下穿过,一把握住了那腻人而充满弹性的丰满,然后轻轻地揉动着。

    从左手传过来的触感,让苏望紧贴在石琳颈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子越发地贴得近。昨晚辛苦大半夜的分身也情不自禁地崛起,顺着那股沟寻找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位置。

    “嗯,”侧身的石琳发出一声轻吟声,却像是给苏望心中那团火泼了一盆油。左手一边轻揉着,一边将石琳的身子搬正过来。苏望忍不住半倾着头,细细看着眼前的玉人。那眉,那紧闭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那翘挺的鼻子,还红润诱人的唇。还有顺着锁骨而下那白皙的一片。

    苏望一时感觉双手不够用了,右手转过来按在丰满处,继续左手的工作,而左手却一路滑下去,拂过腹部,拂过大腿。每一处都要停留细察,可下一处却又在诱惑着手继续着。

    左手在石琳大腿盘桓了许久,终于顺着大腿向交汇处而去,刚触到毛发边缘时,一只柔荑迅速地握住了苏望那罪恶的手。

    “你还想干什么?”石琳睁开了眼睛,没好气地问道,“你昨晚折腾了半宿还不够吗?”

    “这怎么能够呢?”苏望嘿嘿地笑道。

    昨天午苏望终于接到了晚点四个小时的石琳,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带到了宾馆房间里,刚把东西放下就打电话给石建国,脸不红心不跳地汇报道,由于春运火车票太紧张,他只买到了后天的火车票,所以只能让石琳在潭州市逗留两天。不过请叔叔阿姨放心,他一定会照顾好石琳的,毫发不伤地将石琳带回郎州市。

    石建国和傅明玉知道这十有**是苏望的“阴谋诡计”,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总不能杀到潭州去,只好默认了,只要女儿能平平安安赶回来过年就好了。

    奉了“谕旨”,苏望就光明正大地将石琳截留了,先带着她跟李川、邬小敏吃了顿饭,然后看了一场电影,这才相拥着回到了宾馆房间里,然后尽量释放攒了半年的“积蓄”。

    石琳是羊入狼口,“不得不从”,两人抵死缠绵,此中滋味比半年前鸳鸯浴之后的激情更胜一筹。真所谓小别胜新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苏望毫不客气地挪开石琳半身盖着的薄被,露出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胸部。在石琳姣斥下,毫不客气地俯首与山峦聚峰之处。

    又是一番苦战缠绵,到了九点半,两人才起来穿衣洗漱。石琳满脸微红,恼怒地看着苏望道:“我饿了。”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米粉店,我们去吃。”

    正准备走时,石琳像是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来,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貌似小药片的东西,迅速地放进嘴里,合着床头柜的凉开水喝了下去。

    “怎么了石琳,你感冒了?”苏望关切地问道。

    石琳白了苏望一眼道:“次你还知道给我买药,这次却忘到脑后去了,只知道想那事。”

    苏望一下子明白了,只好摸摸后脑勺道:“都怪我,色迷心窍,色迷心窍。”顿了一下苏望又说道,“石琳,这紧急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今晚我去买套套去。”

    看着苏望那模样,石琳气不知打一处来,狠狠地踩了苏望一脚。不过看似凶狠,踩得苏望鬼哭狼嚎,实际到底有多痛,苏望却是心里有数的,小妮子还是蛮心痛我的。

    在潭州厮混了两日,苏望这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带了车子过来公干的,连忙陪着笑脸对石琳道:“石琳,我送你回去。”

    “不坐火车了?”石琳下巴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有车子还坐什么火车?”苏望陪着笑继续答道。

    “那你还骗我父母说买不到火车票?”

    “我这车子是公家的,是送我来办事的,总不能事情还没办完就公车私用。”苏望大义凛然道。

    “你这两天办什么公事,除了出去吃饭,你出过宾馆嘛?”

    苏望赶紧一把抱住石琳,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这不是饱受了相思之苦,一见到你就忘了一切,除了陪你,我啥都不想做了。”

    虽然知道苏望前面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但是后面这句甜言蜜语还是说到了石琳的心里去,女孩谁不希望情郎能够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且石琳也知道,苏望这两天故意“欺骗”自己父母亲的用意。一时也心软了。

    “石琳,要是送你回朗州,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亲热呢?你可不知道,这半年我是倍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是无时无刻都在想那件事?”

    “是的,我是无时无刻都在想那件事,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我只想和你做那件事。”

    石琳被苏望紧紧地拥抱着,她微微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嘴唇,还有从他身散发出来的热气。石琳扬起左手,轻轻地在苏望的额头划了一下。

    “怎么了石琳?”

    “我只是希望能够记住你说的这句话。”石琳突然展颜一笑,如同大雪中绽放的梅花。

    苏望抓起手机给范海阳打电话,叫他和小丁准备好,待会就出发赶回朗州。

    在等待时,石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苏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瑶瑶现在全陷进去了,一颗心全在小安子身了。”

    自从苏望跟石琳基本确定关系后,俞庭安就开始笑嘻嘻地叫石琳“师婶”,久而久之,石琳拗不过他,于是俞庭安也就成了她嘴里的“小安子”。

    “石琳,小安子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要好好劝劝祝琦瑶,对她而言,小安子可不是什么良伴。”

    “这个我知道,我也劝过瑶瑶很多次,都无济于事,反而瑶瑶有一两次还无意中发泄说我找到了金龟婿,就不许她找个好的了。虽然我知道她只是当时一时冲动乱说的,可如果还劝下去,我担心她真的对我有意见了。”

    石琳叹了一口气道:“瑶瑶心里压力也很大,她也知道小安子是什么人,可是心里却还有一丝幻想,以为自己能降得住他。苏望,瑶瑶一心想毕业后留在首都,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的。”

    苏望想了想,也无计可施了,只能摇摇头道:“这就没有办法了,既然她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只能承受选择带来的所有后果。看看,看后面我们还能有什么帮到她的就尽量帮她。”

    石琳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道:“苏望,要不你帮忙把瑶瑶留在首都,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

    苏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说的我一定会去照办的。我跟祝琦瑶也算是朋,只是我主动去帮她,担心你有想法。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想想办法。另外我也跟小安子打声招呼,叫他注意点,不要祸害了祝琦瑶。”

    不一会范海阳和丁大山都到了。

    “这是我的未婚妻石琳,榆湾区的,现在在首都外语大学读,今年7月份就毕业了。这位是我的秘范海阳,这位是我的司机丁大山。”苏望介绍道。这几天苏望也给范海阳、丁大山安排了任务,如让他们给刘玉昆、袁立群家里送去一些过年的东西。刘玉昆还在建宁,袁立群去了周阳市担任常委兼常务副市长,这会都没空回潭州,不过家属都还留在潭州。还有替张宙心给他在省政府、省属单位认识的一些关系户送过年的礼品等等。年底是他最忙的时候,实在抽不出身,所以只好请苏望帮忙代劳了,完了再补个电话。当然了,一些很重要的关系还是需要他亲自走一趟的。

    范海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称呼石琳。称石小姐,随着东部沿海地区的风向内陆刮来,小姐这个称呼已经变味了,不合适;称苏夫人,人家还不是好不好;范海阳脑子飞快地闪了一下,笑着招呼道:“你好石琳同志,很高兴见到你。”

    丁大山也跟着范海阳招呼了石琳,然后四人就了车。一路无语,车子很顺利地赶回了朗州市区,一直开到石家楼下,榆湾区教育系统的一个住宅区。

    傅明玉还在家里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她丈夫石建国越到这种逢年过节的时候就越忙。突然她听到楼下响起了几声车喇叭声,似乎还有女儿的声音,心头不由一动,连忙走到阳台往下一看,正是女儿在楼下向自己挥手。而这动静似乎也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张望。现在大家都知道,老石家养了个好女儿,找了一个很有出息的女婿。只是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嫉恨,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尤其是石琳还在读大学。

    傅明玉连忙招呼女儿赶紧来,不要再闹动静了。

    看到石琳身后拎着满满礼品的苏望,傅明玉脸色飞快地闪过一道不快,但是转瞬之间便全是笑脸了。苏望把女儿留在潭州两天,身为过来人傅明玉和石建国能不心知肚明吗?只是现在的年轻人你还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苏望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自己争气,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县委副记了,前途远大,家里底子又扎实。最近傅明玉两口子才知道原来亲家母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醉乡酒业的老板,惊诧地半天合不嘴。这样的女婿他们两口子舍得推出去,大把的人要抢着拉过去。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望这个臭小子虽然大占了女儿的便宜,但是礼面的工夫也做足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望啊,你母亲前几天过来了,跟我商量了你门的事情。”傅明玉跟苏望说起正事来。

    按照朗州一带的风俗,男女双方在结婚前有道很重要的程序,门。也就是男方带着礼品、礼金到女方家里,接受女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审核,撒一通红包,走走过程,请亲朋好吃个饭,这婚事就算定下来。而在民间,男女双方只要经过门,在亲朋好眼里跟订婚差不多了,任何一方要退婚是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和“经济赔偿”。

    “阿姨,这事你看着办,我们家一切听你的安排。”

    “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家也希望做出卖女儿的事情,这礼金礼品我跟你母亲说好了,按照一般来就行了,只要不让你家和我家失了面子就行,关键是你和囡囡能够过得好就行了。”

    “阿姨,谢谢你的体贴。”

    腊月二十八日,趁着大家还在班,苏家和石家在朗州市区郎山酒店举行了订婚宴会的门酒,遍请了苏家和石家的亲朋好。

    石家的亲戚朋来了十来桌,有从沪江市赶过来的石琳舅舅傅其越一家;在榆湾区乡下的叔叔石建华一家;傅承明教授在朗州师院、市博物院的同事好,都是些教授研究员之类的;石建国在派出所、朗州市公安系统的同事老和其他朋,大部分都是穿警服的;傅明玉在天星路小学和教育系统的同事好,大部分都是些老师。

    苏望的亲戚就不多,只有苏望姨妈这一家,老少来齐了也不过九位,勉强坐一桌。不过朋就多了,麻水镇过来的就能坐好几桌。虽然只是苏镇长订婚宴会,但却是难得的聚会机会,礼金嘛,腰包鼓鼓的众人现在还在乎这几个小钱,平日里想给苏镇长送东西都没机会;接着是武琨、代表他自己和龙玉珍的周文兴、代表马子明的杜西水等等众人又坐了一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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