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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酒煮花生     朝元txt下载     朝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百零一

    灵影碑,第一碑中。

    灰蒙蒙的天地之间,一座雕龙石柱立在那里。石柱旁,一名少年,手持凌月战刃,满面轻松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荒兽尸身,嫣红的血,淌满了一地。

    两百头的低阶兽伢,只在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被谢青云轻松屠戮,三重截刃,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道,对于这些低阶兽伢,都是不可承受的伤害。

    几乎是一刃一头,全部死亡。

    等了一会,不见再有一头荒兽动弹,谢青云便转眼去看那石柱,生怕会和第一次那般,没有难度选择,再次停留在这里。

    呼……

    终于,谢青云轻吐了一口气,石柱上显现出了司寇他们说的,是否进入第二碑,低级难度的字样。

    毫无疑问,谢青云选择了是。

    紧跟着,灰蒙蒙的天地刹那间消失不见,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荒芜的平原,虽然景象变了,可依然空荡荡的,潜行术确是毫无作用。

    唰唰,唰唰……

    未等谢青云多想,眼前方圆十丈的平原忽然化作了波浪,起伏不定,连带着古怪的声响,传入了耳中。

    显然,那平原之下有什么特殊的荒兽,从地下以飞快的速度,拱了过来。

    这灵影碑的另一大妙处,就是不同的弟子闯碑,不同的时间闯碑,所遇见的荒兽战力虽然相同,但兽种却全然不一。

    这般从地下攻击的兽类,谢青云还从未遇见,不过他立即就想到了在荒兽杂记中瞧见过的一种古怪的兽类。地蝎,每一头都有五尺长宽。一双铁钳锋锐无比,蝎尾针染有剧毒。

    果然。眨眼的功夫,谢青云就瞧见了地下的那些个荒兽钻了出来,一头头赤紫色的地蝎,密密麻麻的涌在眼前,那艳丽的蝎甲,足以让人生出恐惧之心。

    崩!

    虽有些渗人,但谢青云丝毫不慌,一个纵跃起身,以弯月般的刃尖。点向最前方的一头巨蝎。

    截刃,崩劲。

    嘭的一声,那蝎子如遭弹击一般,向后崩飞了开来,一连把身后的三头地蝎都给撞了起来,待落地时已然被震碎了内脏,毙命当场。

    三重劲力,超越准武者基准的五百七十钧力道,通过截刃崩劲打出。这等中阶兽伢,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只一下便被震死,不足为奇。

    …………

    “该死。又掉了两名,一百二十一名了。”

    先前在谢青云来时,就从灵影碑中出来的那些弟子。已经回到了灭兽城的灭兽榜处,才呆了不一会。就瞧见了自己的名次掉落,而挤掉他们的。正是最后一个进入灵影碑的乘舟师弟。

    “听闻乘舟的实力挺强的,六字营猎兽时,他不是拖后腿的那个。”

    “再强也进不了一百,不如咱们对赌。”总有好赌的弟子,忍不住此时找人下注。

    有人对赌,就有人应赌:“行,那就赌一次。”

    …………

    司寇拍了拍罗云的肩膀,笑道:“罗云,欢迎来到六字营,你现在是咱们营中,战力最强的一位了。”

    经过简单协商,罗云和叶文相互换队的事已经定了下来,如今只剩下上报教习,更换弟子令上讯息了,但这不妨碍,罗云先行一步,和司寇他们聚集在一处。

    姜秀第二个说话,俏脸笑着,煞是好看:“罗师兄,你来了太好了,那叶文阴阳怪气的,十分让人讨厌。”

    “就是,罗师兄来,咱们营战力又要提升一截。”胖子燕兴笑眯眯的道。

    “是啊,是啊。”子车行最不善表达,只一个劲的笑。

    “莫要再夸,再夸我就吃不住了。”罗云也笑:“我可比叶文的排名差好几位,再说了,咱们六字营最强战力未必是我,乘舟师弟或许比我还厉害。”

    “乘舟么?”司寇微微点头:“他是不错,咱们合力猎兽的成就如此好,他的潜行术功不可没,总能早一步发现躲藏的兽伢……,不过论战力本身,还是罗云你强。”

    “未必,你们看灭兽榜,师弟又前进了几位,到一百一十七了。”

    …………

    “彭师兄,那乘舟一百一十七位了,果然引起百名开外的弟子议论了。”

    如今灭兽榜只差最后一点猎杀武勋没有统计上去了,基本上十五字营弟子的排名大都稳固,庞放闲来无事,就盯着乘舟排名的变化,在榜碑上一个个跳。

    彭发微微一笑:“他现在大约在第二碑低级难度吧,算算时间,以他的本事,大约要两刻钟,才能过掉,中级难度怕是就过不去了。”

    话音才落,彭发的眸子忽然间收缩,他清楚的看见乘舟的排名直接跃进到了一百零一,依照灵影勋倍之猎杀武勋的算法,乘舟只有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灭掉了五十头低级难度的中阶兽伢,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不会吧,出了什么错?!”庞放也呆了呆。

    与他们一般的,是百名开外的所有弟子们,他们都知道此刻还有乘舟在闯那灵影碑,如今看到乘舟的排名飙升极快,全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咦,乘舟竟然到了一百零一位,不可思议,这么快?!”

    “连我都被挤掉了?”

    “不可能?!”

    …………

    “乘舟果然有点意思。”九字营的齐天看着排名的变动,微微一笑。

    “齐师兄果然好眼光,早就说过乘舟本事不差。”齐天身边,同样是十五字营的一位浓眉少年,不无佩服的应声道。

    …………

    “混蛋,竟然一次跳跃这许多名。”十二字营中,本来云淡风轻的白凤,眉头忽然蹙了起来。尽管白凤善在不同境况下,做出不同决断,机敏过人,可心眼却并不大,上回在乘舟那里吃了亏,便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没找回面子,却又见乘舟如此了得,自是气恼之极。一百零一对于她的第三名,并不算什么,可谁都能看的出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跳跃这许多名,显然是在灵影碑中大杀四方,如此迅捷的速度,战力也绝不止一百零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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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为乘舟赌

    尽管白凤不认为乘舟能威胁到自己,但以她的眼光判断,这乘舟的战力提升,定能引发不小的震动,或许会收到大教习垂青也未必不可能。

    垂青,指的是大教习亲自收徒,这样的弟子,不用去管排名,可以在三年内任意时段,听大教习指点,修武。

    这般弟子,每一期灭兽营中,都有那么一两位,未必是最强的,但一定都是进步极大、潜力极大之人。

    身边一位贼眉鼠眼的师兄,见白凤如此,忙有些谄媚的讨好道:“师妹有什么不顺心的,师兄帮你。”

    “滚!”十二字营中,以白凤为首,其余男弟子不止听她号令,更是为了她那美貌容姿,大献殷勤,这位贼眉师兄就是其中最没脸皮的一位,白凤向来对他没有好感,此时心中正烦,更不会有好脸色了。

    “咦,莫不是那乘舟?”贼眉师兄并非瞎子,朝灭兽榜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心中却是不明,一个排名这般靠后的弟子,值得白凤师妹这般上心么?

    …………

    “肖遥师兄,肖遥师兄,那个乘舟师弟排名上升很快哟。”十七字营,肖遥身边站着一位年纪刚够十四的小个子少年,惊讶的看着灭兽榜,嚷嚷道。

    “淡定,淡定。”肖遥人如其名,一脸飘然,道:“才一百零一,不止不止。”

    “什么,师兄说还能上升?”卓平声音清脆,一脸的不信。

    他话音才落。那乘舟的排名果然又升了五位,直接进入百名之内。排在了九十六位。

    这一下,不只是这些个关注乘舟之人。大部分弟子都注意到了,在这几乎不怎么动的灭兽榜上,有一个名字从最后开始不断向前,如今到了九十六的位置。

    “九十六?!”彭发的脸色很难看。

    “彭师兄,似乎还在涨,这乘舟了不得了。”庞放满面不解。

    彭发沉声道:“屁话,我又不是没瞧见。”

    时间忽忽而过,一个时辰已经用去了两刻钟。

    “哗啦……”

    一捧鲜血飞溅,第二十七头幽影灵猫。被谢青云一刃旋过咽喉,迅即毙命。

    这是第二碑中级难度,一百头中阶兽伢,这一回和低级难度不同,从幽影灵猫到豹犀,在到从未见过的玄黑大蛇,更有极其难缠的巨型蚊虫,一百头荒兽种,就有不下二十种兽伢。

    虽然没有灵智。但种类繁杂,攻击手段极其丰富,谢青云也不似方才对付地蝎那般轻松了,需要小心一些。免得被那些带毒的荒兽击中,又不能服用丹药,怕很快毒发。就难以撑下去了。

    …………

    “什么,乘舟已经到了九十六位?!”王进正饮下一口美酒。抬眼看时,大吃一惊。这之前,他才看见乘舟只有一百一十九位的排名,此后只顾着低头吃喝,想不到不长时间,乘舟排名进得如此之快。

    五位大教习和总教习王羲,正坐在灭兽阁中吃酒,此处是他们平日里议事和宴席之所,此刻到了一月的最后一天,众人习惯性的聚集此处,吃酒的同时,等着灭兽榜最终的排名,也好根据弟子的进步,寻找那些天才中的天才,因材施教。

    灭兽议事阁中,矗立这三尺短碑,称之为小灭兽榜。是从灭兽榜上切下的石料,由武国第一匠师陆角所制,和灭兽榜契机相合,能够同时显现灭兽榜的变化。

    “嘿嘿,难怪老柳前些日子回来,和我打赌,说乘舟的战力定然能入前一百,还要跟我对赌,幸好我没上当。”刀胜抹了抹嘴上的油腻,哈哈大笑:“要不现在,咱们赌一次,我赌乘舟必然能过八十五,到八十名为止。”

    “这么高?”王进有些不信。

    “王进你这人总是这般啰嗦,要赌就直接赌了。”雷同说着话,看向刀胜道:“我跟你赌,乘舟最多到八十五,最少有九十的排名。”

    “好吧,你们都赌,我也来。”这一个月内,王进观察过乘舟猎兽时的表现,因为他的潜行术,而对他的兴趣越发浓厚,向来少和人对赌的他也开了口:“我和雷同一般,九十到八十五的排名。”

    “我也来。”司马阮清因为饮酒而面色微红,她拢了拢垂落脸庞的一缕秀发,道:“我看好这小子,我押在八十五和八十之间。”

    赌弟子排名,在大教习之间是常有之事,每次都不多,五十两玄银,当然只是对他们三变武师的身份来说不多,于寻常百姓和寻常武徒来说,却是极多的。

    “七十五到八十。”一直只顾着抽烟吃肉的伯昌,忽然开口:“我老头子也看好他。”

    “咦,伯昌,你平日从未提过乘舟,竟这般看好他?!”伯昌一说话,其他几个大教习都颇为惊讶,自然还是刀胜第一个接话询问。

    伯昌吧嗒吧嗒抽了口烟,才道:“你们不是不知道,那大成匠师白冬的女儿白凤常来我这听课,她时不时提起乘舟,一肚子气苦,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我想能让她这般,乘舟即便战力不行,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眼下看见他如此神速的闯那灵影碑,我就赌上一把,看看他能不能到八十之内。”

    “噢,你老小子这是撞大运啊。”雷同不屑,白凤气苦的又如何,白凤他听说过,小小年纪,惹来一堆男弟子喜爱、追捧,脾气十分冷傲,这样的女娃,本就心眼不大,被乘舟气着,不足为奇。

    听过伯昌的话,其他几人也都和雷同想得差不多,便不去理会伯昌,又继续吃喝不停,当然眼睛不会在低下了,个个看着那小灭兽榜,不想错过每一次的变化。

    “这回……”忽然间,总教习王羲也出声了:“我也赌一次如何,我以为乘舟的排名可以到七十五,高的话大约七十吧。”

    “什么?!”王羲的话一出口,五大教习都一齐转过头来看他。

    “总教习为何这般看好乘舟?!”刀胜忍不住先问。

    “呵呵。”王羲一笑:“直觉。”

    王羲的脾性,众人都了解,他向来话不多,说直觉,那就是直觉,不过对乘舟这样一个弟子,心生这样的直觉,确是少见。

    司马阮清若有所思,忽然笑道:“莫非你们元轮异变者,相互之间都有心灵感应?”

    大教习们虽然都尊称王羲为总教习,不会直呼其名,但私下相处时,言辞间并不会太过拘谨,王羲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值得敬佩的总教习,又像是朋友兄弟。

    “没有。”王羲哈哈一笑,“吃酒,吃酒,等一会结果出来,自见分晓。”

    “我能不能反悔,我想跟着总教习押注。”刀胜眼睛一转,笑嘻嘻的道。

    “不行!”这一次连伯昌在内,众人异口同声,反对。

    …………

    亥时四刻。

    八十九了,八十九了。

    此时,灭兽榜前所有的弟子、营卫、教习都在关注乘舟排名的上升,和大教习们一样,也有许多人私下开始了对赌。

    早先因为被谢青云超越的弟子都已经释然,反倒是八十名左右的弟子们开始紧张,觉着被这样一个倒数第一位的弟子超过,是十分丢面子的事情。

    彭发和白凤两人虽然不站在一处,但脸色相仿,都十分难看。比他们更难看的是十字营的刘丰和叶文,刘丰和谢青云矛盾已久,自然如此。

    那叶文则是看着谢青云如此飙升的排名,忽然生出一股子担心,担心谢青云会否冲入七十以内,甚至超过自己。

    和谢青云猎兽足足一个月,叶文对谢青云的本事看得很清,一是潜行术,能够比其他弟子更快发现兽伢,二是身法,和他相仿。至于力道,确是只有外劲巅峰。

    尽管如此,叶文却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劲,觉着这个乘舟师弟,似乎隐藏了些什么。眼下,瞧见乘舟闯那灵影碑的速度极快,那种不太好的感觉重新爬上了心头,他看了看一旁的刘丰,又看了看新队长杨恒,忍了忍,还是没说。

    亥时五刻。

    八十五了,八十五了。

    随时都有人高喊这乘舟的排名,一次次的疯狂递进,在每个人都是天才的灭兽营中,在每个人都不断提升战力的灭兽营中,想要这般提升排名,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亥时六刻。

    七十九了,七十九了。

    “完了,这下输大了,一两玄银啊!”

    “才一两就喊,我输了五十两啊!”

    “赢了,赢了,乘舟师弟,太够意思了。”

    …………

    “罗云,你说这乘舟师弟到底有多厉害?”姜秀终于忍不住出言询问。

    “是啊,方才你说他比你还强,是真的吗?”子车行也跟着问。

    燕兴和司寇虽然没开口,但都一齐看着罗云,之前罗云那般说,他们还都觉着罗云不过是说笑、谦虚而已,眼下亲眼看着乘舟的排名一路到了七十九,眼见就要追上司寇了,众人不得不惊。

    “瞧乘舟师弟的意思,当是不打算隐藏战力,才会这般精进排名。”罗云说了句:“既然如此,那我便实话实说,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乘舟师弟时,他救了我一命,观其力道,不弱于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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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抢徒

    “什么?”姜秀俏脸茫然。

    “怎么会?”子车行牛眼瞪得老大。

    “不可能啊,他力道只有外劲巅峰,而且很显然,没有隐藏。”燕兴连声道。

    司寇自也同意燕兴所说,点头道:“的确没有。”

    “是没有。”罗云也点头:“但他的武技似乎有特殊的法子,将力道提升到超越武道境界的地步。”

    罗云这般说,其余几人顿觉恍然,武技之事,各自都有不同际遇,有人来自家传,有人来自名师,自不可细之告人,若是乘舟师弟有这般特殊手段,正好能解释他如今高速提升的排名,是何因由了。

    …………

    亥时七刻。

    七十三了,七十三了。

    “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七十三,定是进入了第三碑。”几乎没有弟子押乘舟在这个排名上,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后悔,若是多押几名,赚得便更多些了。

    “肖遥师兄,太棒了,你让我押七十,这下一定能赚到笔大钱。”卓平兴奋的晃着小手:“师兄你押了多少?”

    肖遥微微一笑:“没押,我不好赌,也从不赌。”

    “啊……”卓平长大了嘴巴,喃喃自语:“原来师兄不赌……”

    “怎么,后怕了吗,我不对赌,胡乱说个名次,万一输了,你就惨了。”肖遥越笑越乐:“所以呀,以后别那般信我。”

    “信!”卓平却坚决的点了点头:“肖遥师兄的话,自然要信。”

    “咦,又进了几名。六十五,到了六十五了。”卓平睁大了眼睛。那灭兽榜上,乘舟的排名。在亥时七刻,刚刚变过名次之后,马上又跳跃了一次,直接跳到六十五名。

    与卓平说话的同时,肖遥也正在看着灭兽榜上的排名,眼见乘舟一下子窜入六十五名,他也第一次露出的惊讶之色。

    …………

    “该死!”刘丰心中暗骂一句,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不敢再去看队长杨恒半眼。乘舟已经超越了他的排名,将他挤下了一位。

    早先还想去挑战乘舟,现在看来被乘舟言语羞辱是轻的了,若是乘舟真的接受了挑战,自己说不得就要被打趴下,那时丢的脸面可比现在要大上太多。

    和刘丰一般的,还有叶文,眼见乘舟超过了自己,把他从六十六推到了六十七位。心中只觉得极其不是滋味。当初在六字营中,他傲慢之极,总觉着瞧不上任何人,更不把乘舟放在眼中。殊不知不只是他在闯灵影碑时隐藏些实力,这个乘舟隐藏的战力比他还要多上许多。

    心中别扭,面上却看不出来。叶文想着,怎么说如今也换了一支更强的小队。乘舟再怎么厉害,六字营的战力也比不过十字营。下个月,他一定能超过乘舟,一定。

    …………

    “彭师兄,你看……”庞放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惊容的彭发,低声问道。

    彭发则盯着灭兽榜,愣了片刻,忽而似是想明白了一般,冷笑:“还剩下一刻钟不到,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不过才六十五名而已,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庞放有些不明彭发的意思,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找一支前十的小队换一天猎兽,到时候找他麻烦?”

    庞放和彭发在灭兽营之外并不相识,加入十五字营后,才结交的彭发。

    不只是因为彭发战力胜过他太多,更因为彭家在扬京的势力,他的父亲在禹江是个大商户,许多关窍,刚好需要结交扬京的武者世家,帮忙打通一些关系。

    于是庞放便惟彭发是从,在离家时,父亲就叮嘱过,即便不在一队,他也会去想法子入彭发的队伍,与彭发相交。

    关于这一点,彭发也很清楚,两人各取所需,多了个跟班小弟,他自然乐意。

    “不用。”彭发摇头:“猎兽下绊子,最儿戏不过,也容易被营卫发现,你总不能杀了乘舟吧。”

    “那……”

    “现在不用去理会,等他下个月若是排名能进入前五十,你就挑战他,当然要麻烦你一次,下月你总武勋要少一些,排名故意退后到五十左右,这样那小子才会接受的你挑战,到时候,一次对赌他数倍的银钱。斗战时,打他个半残废,便是出来救治,也要多费些功夫。你的战力远胜过他,一招就能做到,如此也能以不慎出手重了逃开干系,教习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庞放听到途中,先是眉头微皱,他可不想为此牺牲排名,不过又想到父亲叮嘱,便复又笑脸相迎,道:“彭师兄此言有理,这等法子光明正大,让那小子吃尽苦头,赔光玄银。”

    彭发嘿嘿一笑:“这事你是吃了亏的,不过放心,那小子身上最少也有五千两玄银,若是能诱得他全赌了,那些银子都是你的。”

    庞放连忙笑道:“多谢彭师兄,若是赢了,我七你三。”

    彭发摇头道:“莫要啰嗦,这事都是你做,我半两也不要。”

    庞放听了,心中畅快,只觉着这彭发还挺够意思,不会借助家世平白让自己吃亏,却不知彭发此刻看着他一脸欢笑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停:一切都和我毫无关系,便是出了事,教习惩罚,也都是你庞放的事情。

    彭发不是不爱钱,家中势力再大,在这灭兽营中,五千两玄银作为日常花销,对他来说也颇为丰厚,不过他心知乘舟的背后,靠山许多,上回跟着刘丰去找麻烦,就十分清楚。要从乘舟身上找回面子,出一口恶气,得多动脑子,如今有庞放愿意凑上来,那最好不过。

    …………

    “该死……呼呼……”

    谢青云已经在一刻钟内。第三次开始对付这第三碑的初级难度了。

    五十头灵智提升了两回的高阶兽伢,无论阵型、偷袭、冲击。还是包围,都狡诈异常。而且战力极强,让他有些应对不过来。

    虽然对武技、对搏杀经验都是极好的磨练,可他原本想杀入中级难度,甚至高级难度,再多升一些排名的,以他的如今的本事,若是放在总考时,必进前十,但眼下。所有弟子都得到长足大进,稳妥一些来说,他觉着自己能有把握排入二十名开外。

    可偏偏就在要乘势大进的时候,那位武仙老婆婆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咦,小子你来了,怎么不告之我,这便给你变幻兽伢的灵智。”

    只丢下一句话,便又消失不见,任凭谢青云怎么喊。想要说出自己的打算,都没任何应声,弄得谢青云哭笑不得,只好在这第三碑初级难度。不停的磨练。

    …………

    咚……

    巨大的钟声悠然敲响,足足十二下。子时到了,高耸的灭兽榜几乎在同时。进行了六月的最后一次变化。

    第一名,清河郡齐天。第二名。南阳郡肖遥。第三名,西桑郡白凤。第四名。扬京彭发。

    第五名,汉荣郡厉凡。第六名,东林郡杨恒。第七名……

    前十名唯一的变化,就是彭发从第六越至了第四。虽然紧紧两个名次,但所有人都清楚,在前十中跃进,有多么的艰难。

    十名之后,时有微调,最多的进了九名,自然退得最多的也是五名。

    而柴山乘舟的名次,最终定在了第六十五位,最后一刻钟,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灵影勋也一点都没有长,似乎在那一刻钟时间,他没有杀掉哪怕一头荒兽,这让人有些奇怪。

    不过并没有人去多想什么,因为这从一百二十六直接进入第六十五名,已经创造了灭兽营成立二十七年以来的奇迹。

    六字营中,姜秀排名九十九,燕兴排名八十三,子车行排名八十一,司寇则到了七十二,新加入的罗云则是七十一。

    不过,没人去在意自己的排名了,全都在为乘舟的急速进步,而惊喜不已。

    整个灭兽榜前,从排名定下的那一刻起,一片哗然,无论弟子还是教习、营卫,几乎都是在议论乘舟的战力。

    “太不可思议了。”

    “我早说了,那乘舟师弟十分与众不同。”

    “或许,他会成为第一个被大教习收为弟子的人。”

    “很有可能,这样的进步,比起保持第一的齐天还要可怕,谁知道他下个月会不会又一次前进呢?”

    “乘舟的前途不可限量。”

    很快,一份完整的六月排名名册被传到灭兽城中各处。

    “什么?乘舟六十五了?!”

    “快,速去传出消息。”

    “我们先行邀请乘舟?!”

    “不必,咱们又不是烈武门的人,只是帮着传消息拿点好处而已,他们不决定,我们何必费事,若是被总教习知晓,少不得要受罚。”

    “乘舟,六十五?!”

    “来人,赶紧备马,今夜我要亲自去见乘舟……算了,过几日再去,这大半夜的,怕惹人注意。”

    灭兽城中,六大势力都有人在其中担任营卫、教习,用来传递消息,除去大教习和总教习不得借助曾经的身份,直接拉拢、邀请弟子之外,其余的算是默许。毕竟这灭兽营是由六大势力合力所创,其中天才弟子,自应该由六大势力先行挑选。

    ……

    “乘舟?乘舟,果然!”王进看着小灭兽榜,微微叹气,不是为自己输了玄银,而是为这乘舟的潜力。

    一向话多的刀胜,此时也不言语了,盯着小灭兽榜发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伯昌的旱烟也半响没有抽了,一双老眼看看刀胜,看看王进,又看看雷同,再看看司马阮清,也不言语。

    “看什么看,你教匠的,有了白凤当弟子,乘舟是别想了。”雷同大大咧咧,一句话道出了众人的心思。

    司马阮清跟上一句道:“要我说,乘舟擅长潜行。我身法最好,做他师父在合适不过。”

    “那是以前。如今他能在灵影碑中闯入第三碑低级难度,武道上也是不浅。”王进没有直说自己要收乘舟未弟子。但话的意思却是明显不过。

    一直没开口的刀胜这时候终于出言了,一脸笑嘻嘻的道:“王进这回你总算说对了,乘舟若只是靠潜行,怎么可能排名到六十五位。不过,王进你身为心法教习,一定要说明白了,乘舟的修为境界,咱们都查过,的的确确是外劲巅峰。他能有如今的战力,定靠得是武技。”

    “你是想说他用得是一对弯月形的兵刃,而你又是教兵器的,所以你做他灭兽营的师父最好,是么?”雷同没好气的接话,三年前,上一期开营时,他收了一位潜力极大的弟子,当时就说过。下一期灭兽营,他绝不和任何人抢。

    所以,即便对乘舟眼馋之极,也没有什么法子。

    “哎。雷同你这话说得太好了,我爱听。”刀胜依旧笑嘻嘻的:“阮清师妹,你说呢?”

    “少叫得这般亲热。”司马阮清瞪了刀胜一眼。道:“无论潜行术是不是他所长,总能在他的战力中起到一半的作用。所以你们谁想收他为徒,我都有得一争。”

    “呵呵。”总教习王羲一直闷头吃肉。这时候忽然笑了,难得一见得,笑得十分开心:“你们啊,方才对赌,没有一个看好乘舟的,现在如何,还是我的眼光最准,所以,这个弟子,我要了。”

    “什么?!”

    五大教习全都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王羲,灭兽营成立二十七年以来,各任总教习都有过偏向某个天才弟子的时候,也时常会指点他们看好之人,但从未有过总教习收徒之例。

    “怎么,不行吗?”王羲哈哈大笑,饮下一樽好酒,道:“我知道没有先例,但灭兽营的规矩从没有说过总教习不能收徒,以前那些总教习,或许是端着武圣的架子,又或许是从未遇见似乘舟这般好的弟子。”

    “呃……”五位大教习一时间无话可说。

    “我的性子,你们知道。”王羲边笑边打了个哈欠:“从不会仗着身份不讲道理,论身法,我的分光化影,司马你未必追得上。论战力和修为,我比你们都强。论潜行,我和聂石曾经是同袍,我对他的那些颇为熟悉。再论元轮,我和乘舟都是异变者。说道收乘舟为弟子,怕是你们都不如我吧。”

    王羲一番言论,听在五大教习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最合适教授、指点乘舟的师父。

    “我知道,尽管大教习和总教习都不能够去拉拢、邀请弟子加入咱们曾经的势力,但若是做了弟子的师父,就算不去拉拢,那弟子对咱们曾经所在的势力也会有亲切感,将来选择的时候,很容易选择和师父曾经所在的势力去效力。”

    王羲嘿嘿一笑,“若是其他弟子也就罢了,偏偏这乘舟我十分看好,所以啊,为避你们说闲话,我有个提议,咱们六人都做他的师父,也就是说,他有任何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咱们,不论时间。”

    尽管王羲之前的言论已经让五大教习服了气,但心中却仍旧有些失落,眼下忽听王羲这般说辞,顿时大喜过望,对王羲的敬意也就更胜了一筹。

    当下,王进为头,五人都诚心实意向着王羲,敬了一樽酒,以示敬服。

    …………

    丑时,六字营前,谢青云口若悬河,总算把一众访者都推了个赶紧,对着想要为自己庆祝的司寇他们,无奈的笑了笑,就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院落,闭门谢客。

    一从灵影碑中出来,谢青云就猜到有许多人要会找他,于是压根就没去灭兽榜,直接回了六字营住处,谁知道无论是弟子们,还是教习、营卫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无论是结交的,还是邀请他进入某个势力的,刚开始都还有些收敛,不过是暗示,想要过两天,请他吃酒时详谈。

    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裸的开价了,但凡能做主的,一个个直接说了加入他们势力的好处。

    还别说,这些好处确是惊人,从开价三年灭兽营中就给予万两玄银开始,到灭兽营学成后,每年薪俸数万两,宅院数座,足以令人咋舌。

    不过谢青云志不在此,只好婉言谢绝。

    可这般一通乱哄哄的拉人,饶是谢青云言辞犀利,也架不住一个多时辰的纷乱,总算推辞走了一批,就赶紧接着空隙,跑回了自己的院中。

    其实,谢青云察觉到了,今晚上来拉他的,各类势力都有,却恰恰没有合力组成灭兽营的六大势力。

    烈武门、四大军营,隐狼司都没来人。

    那曾经邀请过自己的李谷、齐天和营卫唐尔也都未曾出现,显然他们并不急于一时,也都猜到今晚上拜访的人肯定有许多,他们若是要再次行动,定会找个时机,单独和他见面。

    痛快的冲了个凉,谢青云抛开这些纷杂乱事,呼呼大睡。

    六十五名,这个月他将获得三个时辰的大教习授课时间,五个时辰的闯荡灵影碑和五个时辰的炼域修行时间。

    虽然比不过更靠前的弟子,但相对六月来说,已经十分丰厚,谢青云心中自然爽快,带着这样的爽快,睡起来格外香甜,似乎只要这一觉,便能驱散这一个月来的疯狂所带来的疲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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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百思不解

    七月初一,从一字营,到十字营,集体外出猎兽的日子。

    和往常一样,刘丰的十字营又一次见到了谢青云的六字营。这一回,除了刘丰躲闪之外,叶文也跟着躲闪。

    谢青云却没有和以往那般,也对他们不理不睬,反而笑嘻嘻的上前招呼。

    这种滋味,小少年向来喜欢。

    对刘丰自不用说,对叶文,当初与他合力猎兽,是各取所需,谢青云非但从不把他当朋友,甚至还十分嫌恶他那股傲慢的姿态。

    如今这般做,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两个混蛋,小少年从来不是高风亮节之人,有这等机会以直报怨,不报才怪,越报越痛快。

    都不用说任何奚落的话,只是好好的打几声招呼,就臊得刘丰和叶文尴尬不已。

    尤其是刘丰,昨天还趾高气扬的想要挑战乘舟来着。

    平日里,燕兴比起谢青云,更是喜欢挤兑人,眼见这等机会,哪里会错过,上前就跟着谢青云一起。

    于是,从飞舟离开灭兽营,到降落在荒兽领地中的时间里,燕兴就好像和叶文、刘丰成了最好的兄弟一般,拉着他们高谈阔论个不停。

    终于等到飞舟降落,叶文和刘丰两人如丧家之犬,跑出了飞舟,等都不等十字营的其他弟子,匆匆跑出了十丈开外,这才停下。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发誓今天猎兽定要超过六字营,在晚间清点今日猎杀武勋时。出了这口恶气。

    “哈哈……”看着姜秀兴奋得笑颜如花,燕兴也笑得眯起了眼。抖起了胖脸上的肥肉,转而对着谢青云道:“乘舟师弟。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中人,瞧你当初还那般正经,奚落起人来,全然比我还厉害。”

    “你们才知道么?当初和乘舟相识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了。”罗云笑着跟上一句。

    “乘舟确是厉害,那两厮都臊成什么样了,痛快。”子车行跟上一句。

    司寇微微一笑,说:“当初说得大伙暂且放下怨恨,和叶文合力杀兽的便是乘舟。你们都忘了么,那时我就知道乘舟师弟能说会道了。”

    谢青云被众人赞誉,眨了眨眼,道:“还有什么好话,一并送来,咱还没听够。”

    只一句,惹得六字营弟子微微一愣,随即又乐。

    说笑过后,司寇召集众人。重新布置猎兽时的战法,谢青云有如此强的战力,除了负责引兽之外,亦可和罗云、子车行一齐。终结荒兽的性命。

    至于三人如何搭档,何时出手,司寇已经在昨夜独自想好。眼下一说,三人都觉得十分妥当。或许还有其他漏洞,待猎兽时在逐步磨合。

    六月。六字营最多一天,每人平均杀戮七十三头高阶兽伢,当然,这只是最多的一天,大多数时日,每人大约猎杀五十七头左右。

    今日罗云一来,加上谢青云展露了更多的战力,到晚上亥时结束,每人平均猎杀了六十六头,虽没有到最高,但这等并非运气极好的普通一日,就胜过当初九头之多,显然比起六月要进了许多。

    自然,六字营的猎杀武勋,向来都是按人来分,不会因为谁终结的荒兽性命多,谁就多一些。

    这样的分利法子,在六月就没有人反对,如今更是如此。

    亥时三刻,武勋堂。

    照惯例,由教习、营卫清点一到十字营今日的猎杀武勋。

    杨恒的十字营今日狩猎颇为丰厚,他们营也是除了六字营之外,六月中合力成果最大的。

    而实力最强的九字营,尽管齐天排名最高,战力最强,但没有法子说服每一名心高气傲的队员,以全队利益为先,导致平均武勋不足,不过由于个人战力极高,因此每个人的猎杀武勋也都不算低。

    但若要论全队,始终是六字营最强。

    叶文第一天加入十字营,又有昨日乘舟战力暴涨之事,他自然十分卖力,几乎什么都不去计较,这让杨恒十分满意,其他队员也都被带动着配合紧密。

    刘丰和叶文想法一样,一定要在平均上胜过他们,才好出一出恶气。

    于是这七月的第一天,十字营也做到了完全的战果平分,平均每人都猎到了六十三头高阶兽伢。

    杨恒自然知道刘丰和叶文的心思,他也一心想着让全队都得到长足长进,上个月他一直没法子令所有队员答应平分战果之事。

    此时正好有这个契机,若是今天胜过了六字营,这以后,十字营的队员也会更加信服合力猎兽的优势,那整个十字营也会越来越好。

    似杨恒这般思考的队长并不多见,杨恒家世普通,也无人举荐,除了天赋高之外,也有一个厉害师父教他。

    这师父曾经是军门武者,军中悍将,触犯军律而被隔出军队,便在东林郡隐居,巧见杨恒机灵,便收他为徒。

    因此杨恒得到的不只是武技的真传,还有对于军队纪律的重视。

    至于他那些个巴结刘丰、彭发等人的想法,也是来自于这位师父。

    师父教给杨恒的军律,一直都是以利字为先。学会集中其他武者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或许也能够让所有人受益。

    同样大伙越是能够相互合力,遇见危机时,也越能活命,遇见大利时,也越能冷静的暂时抛开个人,合力去获得。

    杨恒所以能够不计较个人之利,为的就是磨练自己整合团体力量的本事,以便今后获利更多。

    这样的想法和聂石教给谢青云的,袍泽情义完全不同,杨恒的师父当初被革出军中。也是因为在生死关头,暴露了他的本性。为求利益不择手段,才会如此。

    眼下。为了让效果更佳,杨恒还故意令十字营排在了最后一位,只等着前面所有队伍都清点过后,他们再来,也要让其他队伍为他们如此平均又高效的猎兽成果,惊叹一回。

    经过了一个月的辛苦修行,昨日灭兽榜排名也重新定过,大多数队伍在昨晚都或是庆祝、或是放松,吃喝为主。

    因此今天猎兽。都松懈了不少,最强的九字营,每人的猎杀武勋也不是很高。并非他们战力变弱了,只是没有六月下旬那般,一路匆忙猎兽了,有时遇见不怎么厉害的高阶兽伢,就放了过去,十分随性。

    原本六字营也会如此,却得益于谢青云要躲开那些想见他的人。闭门谢客,呼呼大睡。司寇也没在叫其他人闲扯,各自回院,因此一大早。都精神的很,这也是为何,直到早上。司寇才有机会布置新的合力战法的缘故。

    司寇虽然没有有意安排排队的位置,却恰好排在了第九列。一路等着前八支队伍清点。

    这般闲聊了一会,子车行忽然发现。后面的十字营竟然默契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个个瞪着眼睛瞧,竖着耳朵听,那模样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和子车行一般,六字营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茬。

    燕兴第一个说道:“十字营犯病了么?”

    “管他们呢,犯病了更好,省得看多了碍眼。”子车行粗声粗气道。

    姜秀白了子车行一眼,道:“怕是有什么诡计吧,十字营都没什么好人,咱们得提防一点,司寇师兄,你觉着呢?”

    “姜秀说得没错,不过眼下咱们没什么法子,只能等。”司寇应了一句。

    罗云没说话,却看向谢青云,相识这些日子,他越发觉着这个师弟比自己更聪敏,更厉害。

    谢青云一挠头,道:“没事,这帮人憋着要显摆他们的武勋,想胜过咱们,好出一口恶气。”

    “何以见得?”子车行忍不住问,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谢青云。

    谢青云却眨眼,故作高深,道:“猜的,等等就知道了。”

    果然,半刻钟之后,当六字营所有人的猎杀武勋被报出是六百六十点之后,一众十字营弟子全都面色大变,个个恼恨的盯着六字营,尤其是刘丰,咬牙切齿得瞪着谢青云,就差没直接扑上来撕咬了。

    叶文却在一旁深皱着眉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上个月乘舟没有暴露真实战力,可也只不过是六十五位排名,而十字营除了他和刘丰,其余四人排名都在六十以内,队长杨恒更是全灭兽营弟子中第六的战力。

    最主要的,今日十字营合力猎兽的法子,是他建议的,完全套用了六字营的战法,将十字营中每个人的战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战法完美,个人战力更强,有什么理由会输给六字营?!

    和叶文一般心思的还有杨恒,当听到六字营每个人的猎杀武勋都达到六百六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点懵,昨夜听了叶文的建议,也和十字营众人都相商过了,今天也发挥的出奇的好,却想不到是这么个结果。

    一阵愣神之后,营卫点到了十字营的名,很快清点出来,每人都获得六百三十点的猎杀武勋。

    这般平均的做法,又有如此高的武勋,十字营还是得到了其他队伍的赞叹,不过十字营中却没有人去高兴,个个都垂头丧气。

    六字营众人则兴高采烈,子车行不依不饶,拉着谢青云请教不停,问他如何猜透十字营想法的。

    谢青云如实相告,他看见十字营每个弟子的行囊鼓胀程度差不多,不似六月,几个战力强的行囊会更鼓。

    加上叶文去了十字营,定然会把六字营合力的战法说出去,这般推测,他们是憋着一股劲,要和六字营比。

    当然,这都只是推测而已,谢青云也没法子把握,所以才说是猜。

    话一说完,司寇他们却更加佩服谢青云了,弄得一向得意起来就爱显摆的小少年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回了六字营中。

    和他们恰好相反的是,杨恒带着十字营众人。一路上垂头丧气,等回到住处时。杨恒便把大伙集中到他的院落,一边吃酒。一边问那叶文。

    这一次,并没像昨天一样单独听叶文讲述,而是要叶文详尽的把在六字营所见所闻,全部都说给大伙听,集思广益,想看看六字营到底为何能够胜过他们。

    可尽管如此,当叶文把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之后,整个十字营的弟子,仍旧是没人能够想出到底为何。

    杨恒见状。肃穆说道:“几头兽伢之差,说不得就是一些细节上的错漏,咱们这个月继续和今天这般,总会寻到缘由,既然已经决心和六字营比下去,才一天就放弃,咱们也配比他们的战力高么?不知各位师兄弟以为如何?”

    杨恒本就对这次集思广益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尽力消除十字营弟子今日不胜的恶果。想要大伙能够和今天这般继续下去,至少他看到了这样的法子,比起上个月要好上太多,上个月虽然他们仅次于六字营。但却相差许多。

    “杨恒师兄这么说,我自然支持。”

    “我也是……”

    “我没问题,总不能让六字营那帮混蛋小看了。”

    一时间。十字营群情激奋,杨恒目的达到。心中稍稍安心,师父所教。他正一步步的学会。

    送走各弟子之后,杨恒再度陷入沉思,他知道虽然只有几头兽伢之差,但这样的差距并不能完全用细节的错漏来解释,今日十字营猎兽,他觉着所有弟子的战力已经在合力中发挥到了极致,再难有什么提升了。

    因此,他还要去想,去想问题的结症所在,否则即若是一整个月,全都输给六字营,任凭他在如何说,大伙也难有如今的意气了。

    师父说过,再强的队伍,再好的军纪,若是总输不赢,也要垮掉。

    和杨恒一般,六字营队长司寇也在想,十字营中每一个弟子能够达到六百三十点猎杀武勋,比起上个月强上许多,这绝非偶然,只有将自己计划的战法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才行。

    尽管乘舟所展现的战力比上月强上许多,但十字营的整体战力确是比六字营更强,如果说上月十字营输在合力战法,那这个月,他们也得到了这战法的精髓,仍旧输了,只能说这战法中,有比较重要的一环,连自己也忽略掉了。

    司寇的天赋在于遇事能够缜密的思考,再有就是统领众人的本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这样的细节他可不会忽略。

    与司寇相同,六字营中还有一人发现了这个问题,胖子燕兴向来机敏,此时,他也和司寇一模一样,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在回味六月和今天猎兽时的每一个细节,想要找到原因。

    不过,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无论是司寇还是燕兴,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进入梦中。

    第二天,七月初二。谢青云起了个大早,这便开始在试炼房中,疯狂的继续着六月同样的事,苦练武技,感悟武道,想要早些突破至内劲。

    上午时分,浑身汗水的谢青云劈下第三千七百八十一刃,出了试炼房,准备冲个凉再继续的,却听见院外有人高喊:“乘舟师弟,乘舟师弟在吗?”

    “我在,是哪位师兄。”声音很陌生,谢青云应了一句,就飞快到了院前,开了院门。

    “在就好了。”来人身高体壮,虽比不过子车行,却也高过谢青云一头,他一瞧见谢青云,就递上一封书信,道:“战书,接不接,我是郭田,排名六十三,今晚试炼场,赌银百两玄银,如何?”

    “嗯?”谢青云有些纳闷:“为何要挑战我?”

    郭田倒也爽快,哈哈一笑,道:“你现在可是灭兽营最红的弟子,咱们排名又这么接近,挑战你,赢了可以出风头,输了也不丢面子。”

    一说完,忙又补充了一句:“莫要误会,这不是挑衅,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月许多弟子之间都会相互挑战了,赚银子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在斗战中积累经验,比起和蠢笨的高阶兽伢搏杀,更能提升武技。”

    “行。”谢青云自然是爽快之人,同样也喜欢爽快之人,郭田和他从未有任何过节,且说话如此诚恳,他便接下了战书,道:“那就今晚酉时三刻见了。”

    郭田见谢青云应了战书,继续笑道:“乘舟师弟果然痛快,试炼场见。”

    说过话,郭田也不啰嗦,转身就走。谢青云原本就被刘丰引得,想这个月要挑战一些弟子,赚些银钱的,这么快就有人来了,他当然乐意。

    这正要关门,就又瞧见老远一个人飞奔而来,那身法极其快捷,眨眼间就到了院门前,刚一站定便道:“乘舟,总教习召见。”

    来人谢青云认识,普通教习、一变武师平江,平日最没教习的样子,性子急得很,和弟子们也算混得最熟的一位了。

    一见平江,谢青云就乐:“平教习,莫要框我了,总教习找我何事?!”

    总教习王羲,在总考时,所有弟子都见过,而且谢青云在总考第二关时候还单独见过。但从正式入营之后,王羲就没再露过面,若是因为自己和他都是元轮异变者,他要召见自己,也不会派平江来喊,多半悄悄来了,免得惹人怀疑。

    “骗你作甚,你小子从一百二十六位,直接升到六十五位,就凭这个,早晚也会被召见,定是有哪位大教习看中你了,要收你为弟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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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武圣们的震惊

    被大教习收弟子之事,谢青云自然知道,却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见平江也不至于拿此事和他开玩笑,当即就没憋住,哈哈直乐。

    “这等好事,等回来请你吃酒。”谢青云匆忙回到房中,换了身衣服,凉也不冲了,这便跟着平江就走。

    谢青云这般激动,平江一点也不意外,能被大教习教导,换谁都是乐事,何况十二岁的乘舟。

    不过谢青云却不是他这般想法,被大教习教导固然是好事,可没来灭兽营前,无论是聂石,还是师娘,对他的教导,比起大教习只强不弱。

    能被大教习看中,他虽然高兴,却也不会似眼下这般大乐。

    谢青云行得快,平江性子也急,一路上飞奔,在灭兽城中七拐八绕,不多时就到了一座角阁飞檐的楼门前,楼门两旁立着一对玄金麒麟兽,院头额匾上写着灭兽阁三个大字。

    “乘舟,总教习在里面等你。”楼前营卫微笑示意乘舟一人进去。

    这些规矩,平江自然明白,点了个头,就对乘舟道:“进去吧,没什么好紧张的。”

    谢青云哪里会紧张,嘿嘿一笑,这便进了大步进了楼门。

    这一进来,过了楼堂,才见到灭兽阁的真容,这是一座类似于三艺经院演武堂模样的殿堂,不过其中撑立大殿的石柱,都要精巧许多,雕着各类奇兽珍禽。

    大堂前段,龙形几案居中,两旁各三条虎案。龙案前坐着的正是总教习王羲。两旁的虎案,一边三个。一边两个,坐着五位大教习。

    每个人。都看着四处张望的谢青云,满脸欢笑,连王羲也不例外。

    …………

    扬京,烈武门,演武场。

    嘿!

    一声爆喝,一条虎躯巨汉,手中硕大的烈风刀直劈而下,一股劲风鼓荡,身周三尺之内所有小石尽皆化为齑粉。

    嘭!

    随着烈风刀的劈砍。眼前一座小山般的巨石和方才那些小石一般,直接爆成一片石粉,扬洒在空中。

    雾雾缭绕,却尽被大汉鼓荡起的神元,迫得远离他的身周,以至片尘不染。

    “啪啪啪……”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一个高瘦的汉子离得老远,声音却送了过来:“门主的烈风刀越发纯属了,石粉比上次还要细碎得多。”

    “啰唣什么。何事来寻我?”虎躯巨汉正是武国烈武门门主曲风,统领东、中、西三大总堂,每一总堂又统领四郡的四座分堂。

    “灭兽营的事,还记得齐天早先给咱们来的讯息么。说那排名最后的乘舟有点意思。”高瘦汉子嘿嘿笑道,身为武国烈武门的大护法,在随性的门主面前。他并没有什么拘谨。

    曲风一听乘舟的名字,先是“哦?”了一声。跟着便收回身周鼓荡的神元,道:“这乘舟如何了。对了,今日七月初二,莫不是灭兽营新排名到了?!”

    神元不在,曲风那一身的威势完全消失,似乎除了身材魁梧之外,再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高瘦汉子,大护法,三变武师尧十二觉着,这样的曲风看起来,似乎连自己的都不如,一点气机都感受不到。

    这便是二化武圣的强大之处吧,灵觉全然探查不到任何。

    尧十二心中轻叹,武国烈武门共有七大武圣,只有门主修至二化境界,其余六位一化武圣,尧十二也都时常碰面,却没法子和曲门主这般,威势一收,就似常人。

    心中念头不过一瞬,尧十二口中不停,应道:“没错,名册已交给烈武营统领,其他的和六月初瞧的排名相差不大,该邀请的,该关注的,没什么变化,就是这个乘舟,直接从一百二十六名,跃到了第六十五位,可是灭兽营成立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什么,六十五?”曲风也禁不住瞪起那一双虎眸:“不是说他只有外劲巅峰的修为么?潜行术再强,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未等尧十二再说,曲风就接着道:“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武技?强行提升身法,还是强行将爆发远超过修为的力道?!”

    猜出谢青云的战力缘由,并不算稀奇,尧十二都能想到,何况身为武国极其少见的二化武圣曲风,因此尧十二对曲风的言辞并不觉得惊讶。

    跟着,尧十二点头,道:“应当如此,也只有如此才能说得通,至于真相,我已经传信让齐天查清楚了,另外是否要邀请乘舟加入烈武营,齐天虽能便宜行事,但能够给予的条件,也只有每年千两玄银,若是门主同意,我想可以提升到和齐天一般的级别。”

    曲风沉吟片刻,道:“你给齐天再传一次讯息,就说若那乘舟真的能有特殊武技,提升战力,且没有什么对修为、体魄不好的后果,那便按照和他相同的级别,邀请乘舟加入烈武营。”

    尧十二拱手,点头:“是,门主,我这就去办。”

    曲风能答应,全然在尧十二的所想之中,能有这般武技的少年人,才不过十二岁年纪,定然会被所有的势力关注,甚至争相抢夺,也多亏齐天在六月初就早一步看中了这个乘舟,如今有了些交情,再以对待天才最高的代价邀请,多半会占得先机。

    “等等……”未等尧十二离开,曲风又招手道:“齐天这三年每年提升至五千两玄银,乘舟也是一般。”

    “什么?会不会太高了?”这一次,尧十二有些吃惊了,齐天再如何厉害,乘舟再如何有潜力,毕竟还不是武者。

    烈武门向来薪俸不多,一般郡中分堂中的武者,依靠猎兽。才能获得。即便是烈武营中的一变武师,也不过一年七千两玄银。而且还要时常为烈武门冒生死危险。

    “这事不用和其他人说,齐天原本一年两千两吧。多出的三千两,我出。乘舟的也是一般。”曲风下定了决心,不容置疑道。

    “为何如此,这是为齐天还是乘舟?!”尧十二不解。

    “自然是乘舟,可能助咱们直接和乘舟结交的最佳人选就是齐天了,换其他营卫去,未必会如此尽心,乘舟也未必会生出亲近感。”曲风解释道:“齐天虽已是烈武营的人,但才入营不久。要他拉拢乘舟,却发觉自己个的银俸尚不如乘舟,会如何想。齐天这孩子,虽重情义,但也有自己的傲气。”

    顿了顿,曲风又道:“再者,若是乘舟也知道了自己个比齐天还高,他又会如何想,一个十二岁年纪的小孩儿。仗着武技的特别,比排名第一的弟子还要受咱们的重视,说不得会因此心高气傲,有了心结。耽误修行是其一,乘机漫天要价,投靠其他势力。是其二。”

    尧十二越听越是点头,深觉曲风想得周密。不过仍觉着这些银钱给得太多,于是忍不住道:“那不如提升齐天到五千。而乘舟只给四千?”

    曲风摇头:“高过齐天不好,低过也不好。你觉着除了咱们,其他势力不会付出更多的代价,拉拢乘舟么?所以咱们要让乘舟感受到重视,却又让他明白,也不是非他不可,这就行了。”

    尧十二再无多言,连连点头,道:“门主所道极是,我这就去了。”

    曲风挥了挥手,复又提起那柄硕大的烈风刀,尧十二识趣,转身便即离开。

    看着尧十二的背影,曲风喃喃自语:“乘舟,能将战力提升至超越修为数倍的法门,若是我能学到,若是烈武营的人都能学到,那武国烈武门重新得到东州总门的认可,指日可待了。”

    末了又叹了口气:“希望这一次,没有赌错吧。”

    …………

    镇西军,统领军帐。

    武圣边让端坐虎皮大椅,看着手中灭兽营最新的排名名册,这是他第二遍看了,脸上的神情忽而惊喜,忽而沉闷,令人捉摸不透。

    哒哒,哒哒,驾,哷……

    帐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马声,相继传来。

    紧跟着,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风尘仆仆的推开了营帐厚重的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统帅,末将来迟,可是犬子又传回什么讯息?!”

    “正是,李营将,这次准许你送一封家书给李谷。”边让一见来者,面上顿显笑容。

    李营将听后,自是欣喜,不过也只是一笑,忙问道:“可是犬子排名提升?”

    “是,李谷是我镇西军好儿郎。”边让哈哈笑道:“不过,还有他那新结交的小兄弟,乘舟,从最后一名直接升到了六十五位,这一次,咱们镇西军要全力抢他回来,若是李谷能办成此事,便是大功一件。”

    “六十五?!”李营将一听,吃惊不小,想了一会也没能想明白,言道:“这,这怎么可能?”

    “天底下的奇才多了去,奇门武技也多了去,总有咱们想不到的。”边让只略微提点了一句,就接着道:“速去一旁军书营,写一份家书,送来,我这便亲自回信给李谷,让他以最高级别,邀请乘舟入营。”

    “是!”李谷的父亲,是一名标准的军人,心中再如何喜悦,惊疑,只要听到军令,绝不含糊,当下行礼,转身离开。”

    “提升战力的武技,奇哉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李谷的父亲走后,边让看着乘舟的名字,心中暗想,不过只一会,目光有转到他处,想着如何把那位排名掉到第五的厉凡也请入猎杀营。

    …………

    洛安和东林的苍莽山野之中,镇东军的军营,就立在其中的一片峡谷里。

    镇东将军陈铠,正站在五丈高崖之上,望着脚下的军营,这是他每天的例行,以他的六识,站在此处,刚好能够覆盖整座军营,查探每一名军士的行为。

    陈铠的模样似一名耄耋老者,年纪却只有一百九十九岁,比起以粗豪军汉形貌示人的镇西将军边让。还要小了十二岁。

    武道修行,也在修胫骨肌肉。随着境界的提升,形貌容姿也会减缓衰老。甚至做出一些轻微的改变。

    自然,愿意停留在什么年纪的形貌上,只看武者自身的习性。镇东将军陈铠在八十岁时,就不在去理会形容的变化,虽是老将军模样,境界却到了一化武圣,丝毫不影响他的战力。

    呜呜……

    鹞隼的声音当空传来,一道似小鹰般的鸟影划过天空,直坠向陈铠。将要砸中肩膀的瞬间,却有啪的一下,凝空半个呼吸,那鸟影便稳稳的站在了陈铠的肩头。

    这只鹞隼是陈铠所养,其速能避开三变禽类兽卒的追击,是传递讯息最强的飞禽,比起普通的鹞雀和鹞燕都要强上太多。

    陈铠面不改色,伸手拿住鹞隼,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又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那鹞隼则站在陈铠的手中,静静等待。

    一个呼吸之后,木盒被打开。一条条的赤紫色,蓝绿色的爬虫在其中蠕动,足以令任何瞧见的人都头皮发麻。

    陈铠似乎也不喜去看。撇开目光,那鹞隼却是兴奋异常。一低头,啪啪的啄起两条虫子。吞入腹中,它也丝毫不贪心,吃过两条,便不再去啄,陈铠这才重新关上木盒,塞回怀中。

    那虫蕴含剧毒,正是鹞隼的食物,且非此特殊材质的木盒不能关,换做寻常器皿,毒性便要透出,带在身边几天,那毒怕是要透过皮肤,直入五脏了。

    喂过鹞隼,陈铠这才在隼的羽中摸来摸去,寻出其中捆好的卷文,轻轻展开,一张灭兽营弟子最新排名的名单,映入眼帘。

    “嗯?!”一路看了下去,到六十五位的时候,陈铠微微一愣,这个名字似乎在六月初时,还在最后一位,叫乘舟,他有些印象。

    这份名册没有任何其他说明,陈铠喜欢独自判断一切,所以传册之人,并不会加以自己的意见。

    陈铠的目光在乘舟的名字下停了一会,便继续看了下去,看到最后,再次从头浏览一遍,跟着从怀中取出六月时得到的名册,这一份上有每一名弟子的身世详注。

    “果然!”陈铠点了点头,心道:这乘舟有点意思,向来那外劲巅峰的修为,不可能有假,在灭兽营中想瞒过真实修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绝做不到,足见此人武技有些门道。

    六月的时候,竟然忽略了他,不知道现在还是否来得及。陈铠不再巡视军营,只轻轻一跃,便跳下了五丈高崖,极速向自己的营帐而行,他要书信一封,告之传信之人,结交乘舟,拉拢乘舟,邀请乘舟。

    和陈铠一般的,还有拱卫都城扬京,以及守卫中部四郡的神卫军统领祁风,他是全武国最年轻的的一化武圣,绝世天才,只有二十七岁。

    不过六月初的时候,他也看走了眼,并没有注意到乘舟这个人,如今瞧见乘舟直接进到了六十五名的位置,当即做了和镇东将军陈铠一模一样的事,书信一封,请灭兽营中相助神卫军的营卫,邀请乘舟加入。

    自然,六月就已经看重乘舟的隐狼司,更是不会浪费时间,这一次不再是令营卫唐尔邀请乘舟,更是增加了丰厚的条件,且一旦学成归来成为武者,不需要做小狼卫,直接任选一个字头,担任狼卫。

    …………

    灭兽阁,几位教习已经将收弟子之事详细说与了谢青云听,又问了一些情况,谢青云口才极好,又对教习们诚意敬重,大家相谈甚欢,连伯昌也都说多了几句。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王羲最后道:“如今你已是我六人的弟子,灭兽营成立以来绝无仅有,今后决不能仗此身份,欺辱其他弟子,一经发现,不只是我们六人与你断绝师徒关系,灭兽营也容不得你。”

    王羲说完,未等谢青云答话,司马阮清便跟上柔声道:“弟子之间相互有矛盾,欺辱对方,并不少见,这般待你,莫要觉得不公,正因为你的身份,才更要严加要求,你可理解?!”

    谢青云长鞠一躬,道:“师父们所说,弟子十分清楚,也一定谨遵师父教诲。”

    “好了,时候不早,你可以退下了,以后有修行方面的任何疑问,都可以寻我们来指点。”王羲挥了挥手,道。

    谢青云挠了挠头,又眨了眨眼,嗯了一声,却并不离开。

    “嗯,怎么还不走,还要师父们请你吃晌午酒?!”雷同性格最是粗豪,见谢青云期期艾艾,当下就说。

    谢青云摇头,嘿嘿一笑到:“弟子还有两件事,或者说是两个请求,想请师父们帮忙。”

    “哈……”刀胜怪笑一声,道:“早就觉着你小子机敏过人,这才一拜师,就开始用上师父了。”

    司马阮清瞪了刀胜一眼,转而对着谢青云笑道:“莫要理会你刀胜师父,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灭兽营的规矩便可。”

    “那什么。”谢青云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月排名六十五,还有三个时辰听大教习讲课的机会,现在用不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换成炼域和闯荡灵影碑的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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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五十万两

    谢青云一说,五位大教习连同总教习王羲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就都笑了,又是刀胜先道:“精打细算,我喜欢,这事不难,弟子令拿来,我帮你改。”

    谢青云一听,当即眉开眼笑,向各位师长再行一礼,就递上了弟子令,待刀胜以灵元改过其中讯息,还给他之后,王进便问:“第一个要求简单,也合理。第二个又是什么?”

    谢青云也不在含糊,恭敬道:“弟子想问,各位师尊,是否听闻过极阳花,哪里能得到极阳花?”

    “极阳花?!”司马阮清蹙了蹙眉:“莫不是能够治疗至寒之毒的极阳花?”

    “自然是。”雷同点头:“听是听过,却不知道生在何处,哪里能寻。”

    紧跟着王进、刀胜、伯昌也都接连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谢青云听后,也不掩饰,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早先听平江说教习召见,收他为弟子,他乐得眉花眼笑,为的就是这两件事,第一件能够省下三个时辰,换在炼域和灵影碑上。第二件,便是借此机会询问大教习和总教习,极阳花之事。

    虽然他知道极阳花身在元磁恶渊,但想着直接问极阳花更好,若是教习们清楚,自然会说,眼下看到五位大教习都不能给他答案,心中自是不免一沉。

    来灭兽营除了习武、提升境界之外,便是要打探元磁恶渊,打探极阳花了,娘的身体不知还能熬上几年。原以为此处教习见多识广,或许能够提供一些线索。却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为何要寻极阳花?”司马阮清看得出谢青云的失神,轻声问道。

    “我娘……”谢青云也不隐瞒。大教习和总教习是知道他真实身份,并非柴山乘舟的,于是细细说了出来。

    “极阳花?极阳花……”许久没说话的王羲,忽然开口道:“明年七月,武圣卖会在扬京,听闻有数件珍品,其中一件便是极阳花。”

    “武圣卖会?”不只是谢青云,其余五大教习也都转过头来,看着王羲。

    谢青云大喜过望。这可比寻那元磁恶渊要来得简单的多,脑中不自觉的冒出父亲说的书中,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之语。

    不过小少年知道,既然称之为武圣卖会,那他要进去定然很难,且只有武圣能够去卖或者是买的,定然极其昂贵,当下忍不住张口就问:“什么是武圣卖会?”

    “武圣卖会,自然是武圣才能参与的卖会。所卖之物必为天下珍奇,涵盖灵宝、匠宝,灵丹妙药,最特别的。曾经拍卖过一头活着的兽将,自然是关在牢笼之中。”王进接话解释道。

    司马阮清跟着道:“武国的武圣在明面上的,不足三十人。武圣卖会并非只在武国,是东州大商罗生家族举办。每三年一次,定在东州不同国家。参与者也是整个东州的武圣,除了兽武者之外,但凡修为达到武圣的都可以入场。”

    司马阮清说完,话多的刀胜也忍不住了,一口气把剩下的都说了出来:“所拍之物可在卖会前一年,由武圣交给罗生家族负责卖会的主理,由他们审定,是否符合珍奇标准,每次卖会最多拍卖五十件珍品。武华商行你应该知道吧,每次武圣卖会落到武国时,都是由武华商行的大商人马华生负责打点一切,武华商行所以在武国如此兴盛,都是由于罗生家族背后的支持。”

    “这次的卖品,我都见过名册,没有我需要之物。”最后还是王羲接话,道:“我可以代你买下极阳花,只是极阳花的起价在十万两玄银,若是有人竞买,照我预计,五十万玄银才能确保买下。”

    “五十万?!”五位大教习虽不是武圣,但对武圣卖会知之不少,听到十万玄银的价格,只是微微吃惊,只有谢青云确是吓了一跳。

    如今谢青云全部的银钱不过五千多两,这其中的大头,还是是总考时,刘丰那厮自己一头撞上来送的,平日猎兽什么的,全力和六字营队友配合,也远远不够,毕竟猎杀的都是兽伢,兑换到手的只是白银而已。

    想起当初得到裴元的五百两玄银就惊喜不已,谢青云总算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老聂说的,在某些用途上,即便是武者,玄银也不够花的。

    见谢青云这般,几位教习都露出同情神色,王羲微微一叹,道:“五十万两,你现在的本事,无论是猎兽,还是不停的与其他弟子对赌,都很难在一年时间凑齐,但有个法子,未必不可能。”

    “什么?”谢青云一听,眸子亮了,忙问:“什么法子。”

    王羲微微一笑:“生死历练,同样在明年,不过是在二月。”

    “生死历练,什么地方?能赚玄银?!”能赚取买下极阳花的玄银,谢青云当然不会在乎什么生死二字,当下一脸兴奋的继续问着。

    “小子,你不怕么,去了那里,随时会死,你觉着灭兽营弟子为何每期学成出去的人总比进来时候的少,大多就是死在那儿了。”刀胜说话一向如此,见谢青云如此向往,忍不住就打击他两句。

    司马阮清瞪了刀胜一眼,跟着对谢青云道:“什么地方,不能透露,你只需知道,每年灭兽营弟子都会有一次或是两次这样的机会,那里有许多奇珍异宝,其中不只是荒兽横行,还有原本就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上古蛮兽,战力从兽卒到兽将不等,其深处甚至有媲美武仙的蛮兽,只不过这些蛮兽都没有人类的灵智。”

    “蛮兽?我在书中读到过,上古蛮兽,这世间存之不多,天生能够修行,和妖灵有相似之处。只是修行路子太过古朴,无法和妖灵那般开启灵智。”谢青云恍然想起在老聂的书院的其中一本书卷中。见过这样的记载。

    “咦,你见闻还挺广。”司马阮清赞许道:“不错。生死历练之地,奇珍异草多,荒兽多,蛮兽多,每次进入,对教习、营卫、弟子都是一桩大事。弟子们在外层,教习、营卫们可进入内层,不是身份限制,而是修为限制。你们若进了内层,必死无疑。”

    “那外层的蛮兽,若是我们能对付的,定然没法子赚取五十万两了。”谢青云聪敏,一语说出疑问。

    “外层亦有奇珍,若是运气好,得到一件极好的,便值五十万两。另外,有些种类的蛮兽。孕育时,非要迁徙到外层,这些蛮兽也是你们最大的威胁,同样。若是在它们孕育前的一刻,找到机会,未必不能合力杀之。即便是分,也能分到蛮兽肉身的部分。亦可换取大量玄银。”

    “多谢司马教习指点。”谢青云丝毫不掩饰笑意,躬身行礼。

    见他如此。王羲肃穆道:“当然说起来容易,气运和战力、修为缺一不可。你武技特殊,能成倍提升劲力,想必来自那兵王聂石的本事,我们自不会打听。但你修为确是不够,还有半年时间,提升境界,才是你当务之急。”

    “弟子明白。”谢青云用力点头,笑容不减,又行一礼,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同样,也不绝不会轻视。

    “明白就好,没有其他事的话,先行退下吧。”王羲摆了摆手手。

    那边刀胜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忙尴尬的笑了笑,谢青云装作未听见,对着众教习再行一圈礼,这才大步离去。

    迈出这大殿之后,就见外面三五名仆役装扮之人,推着食车,在外等候,见他出来,便匆匆忙忙推起车,进了去。

    那食车上盖起来的吃食,异常美味,谢青云鼻子灵,闻得出来是城中听花阁的菜肴,有几样他还吃过,想起方才刀胜肚子咕咕叫,不由哂笑,这帮大教习也都似他和老聂那般,爱吃。

    所以着急让他走,多半是不好意思让一个弟子瞧见他们的吃相,这一点比起老聂一吃起来,就不要面子,功力还是不够啊。

    越想越觉着好笑,谢青云摇头晃脑,心道那圣贤经中所说,食色、性也,确是不假。

    馋虫被勾了起来,摸了摸口袋丰厚的银子,谢青云还是忍了,这些钱都要留着,多一分是一分,于是就很不好意思的请了在外等候的平江,去路边小摊位,吃了一通凉拌兔丁,豆腐水饺什么的,也算解了他的馋。

    回六字营的时候,谢青云先是问过平江,郭田的战力。跟着拜托平江帮忙,去找来一份灭兽营弟子战力分析的书卷,早些日子他听说过,有教习专门写过,还在极少部分弟子中传阅。

    既然要赚银钱,谢青云便打算开始疯狂的找人挑战,试炼,知己知彼,赢面更大,哪怕一次百两玄银的对赌之约,也能不断的积累,所谓聚沙成塔的道理,小少年一直都懂。

    战之前,自然要搜集对手讯息。平江向来好说话,问也不问缘由,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六字营,继续习练武技,直到酉时还差三刻,才歇了下来,随意吃了点东西,闭目养神,调息。

    酉时一刻,谢青云准时离开六字营,准备去试炼场。

    原本不想惊动司寇他们,只当做一次平常的斗战,却不想才一出门,就看见司寇领着罗云他们都在院外等着。

    “走了,今天咱们六字营第一次应战,定要大胜,哈哈。”子车行见到谢青云出来,笑呵呵的上前,大巴掌拍了拍谢青云的肩膀:“就看你了,乘舟。”

    “谁说一定要赢,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姜秀笑骂道:“乘舟,别听这家伙的,只长个,没长脑,若是那郭田太厉害,就别硬撑了,虽说有教习护着,也有灵丹救治,可总归也有危险。”

    “你们都知道了?”谢青云没回答,只挠头反问:“怎么现在消息传得这般快么?”

    “自然,你现在是灭兽营最红的弟子,有人挑战你。不传遍全营才怪,估摸着现在试炼场外挤满了人吧。”胖子燕兴眯着眼。笑道。

    “不会吧,寻常斗战而已。”谢青云有点不解。“又不是齐天对肖遥。”

    “乘舟,若是今天上午,你和郭田的试炼还真没有齐天和肖遥的斗战更惹人关注。不过中午之后,就不同了,你小子被大教习和总教习一齐收为弟子,是灭兽营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未必就不如齐天和肖遥。”

    说道此处,罗云忽而板起脸。骂道:“这般好事,竟不说与咱们兄弟听,还要我们听他人说起才知道。”

    “就是,不只是兄弟,还有我这个师姐。”姜秀又跟着接了一句。

    司寇微笑:“行啦,一会赢了郭田,再声讨不迟,别迟到了,咱们走。”

    队长一句话。众人都的跟上,簇拥着谢青云,像是中了武状元一般,嘻嘻哈哈的朝着城中试炼场行去。

    试炼场。占地极大,有丛林,有山地。有平原,有沙漠等各种地形。也有数座擂台,可以进行各种不同的试炼。挑战。

    在各种地形中,比的不只是简单的斗战,还包括潜行、伏击,各种野外搏杀的战力,在选择在地形中比斗,时间极长,对赌的银资也高。

    不过这次,郭田和谢青云越好的就是简单的擂台战,比的就是最基础的身法、力道、武技。

    在武国、在东州许多国家,都设有斗场,武者相约比斗、对赌,观众也都可以下注,根据不同武者级别,下注有不同的限制,开设斗场的,有诸如武华商行这样的商会,也有武者世家,各门各派。

    斗场中,不得杀人,重伤也都有人救治。

    参与比斗之人,有些是相互有恩怨的武者,不想生死搏杀,便选择这样的地方解决恩怨。有些则是纯粹为了赚钱,不选择对手,只递交战书给斗场开设者,由他们安排对手。

    有遵循律法的斗场,也就有违反律法私斗场,这些地方,有杀人场,也有重伤场,救治全都靠自己,这样的私斗场,赌金自然会更高。

    灭兽营中的试炼擂台,无论是场中建筑,还是比斗方式,都和外间的斗场相似。围绕着擂台,从低到高,成扇面的阶梯石椅,层层向上,观看比斗的观众,就坐在其间。

    “你下了谁?”

    “乘舟,你呢?”

    “我赌郭田,下了二十两白银。”

    “这么少?”

    “那是,这两人战力应当相仿,不好定论。”

    斗战开始前,诸如此类的对话,遍布四周。有弟子,也有营卫和教习。

    上个月已经有了许多场挑战,这个月更多的弟子会加入挑战的行列。可如这般,几乎坐满石椅的,十分稀罕。

    今日做护的营卫和做判的教习,谢青云不认识,郭田请来的,对于此,谢青云并不在意。交了自己的那份银钱,也就行了,不说灭兽营的营卫、教习不敢不公,只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敢乱来。

    何况郭田为人不错,也和他没有任何恩怨,犯不着设计陷害。

    郭田见到这许多人,兴奋到都有些紧张,一张脸虽然都是笑意,却有点发抖。尽管谢青云的家世远不如武者子弟郭田,但打小跟着父亲说书,向来人越多,越放松,此时瞧见郭田这般,忍不住凑前说了句:“紧师兄,准备好了没有?”

    “紧师兄?!”郭田微微一愣。

    “紧张师兄。”谢青云眨了眨眼,一脸肃穆。

    “呃……”郭田又是一愣,随即大笑,笑过之后,一身轻松,随即恍然醒悟,拱手道了句:“多谢。”

    谢青云也一笑:“不谢,大家心境相同,打起来才有意思。”

    “早听闻乘舟师弟是个爽快人,果然不假,这便请了。”郭田伸手一摆,当下退开三尺,做了个起手式。

    谢青云同样后退,起手式摆上。

    教习见状,手中令旗一挥,宣布斗战开始。

    但见令旗垂下,郭田当即抢攻,一双拳头,挥舞着就冲了上来,呼呼的带起拳风,颇为强劲。

    先天劲力,三百三十钧向上。身法,迅级高阶,武技偏向大开大合,此等打法,颇耗气力。

    谢青云横移开三尺,躲开郭田的双龙出海般的两拳,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早前他已经从平江那里打听过了郭田的武道,如今亲身一试,和平江所说相差无几。

    其实能像谢青云这般,一招便判出对手大概战力的弟子,极少,这全来自他那可怕的灵觉,身周一丈之内细微变化都能探得一清二楚,曾经依靠灵觉,对所遇见的荒兽,都能有个大概的战力判断。

    这一个月来,和六字营其他弟子同猎荒兽,每一次其他弟子出手,他也都肆意放出灵觉探查,反正众师兄、师姐都是武徒,根本察觉不到他灵觉的存在,他便轻而易举的通过出拳、舞动兵器所带动的劲风,猜出众人的劲力。

    有了一个大致的基准,看出郭田的战力,对谢青云来说,已经不算难事。

    “身法不错。”郭田凭空折身,再次攻向谢青云。

    这一次,谢青云没有躲避,用了大约三百钧出头的力道,和郭田硬碰了过去。郭田的武技少有虚招,见对方来撞,途中更增了劲力。

    嘭!

    谢青云倒退七步,郭田只退了一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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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武技、武道

    九字营弟子,坐在一处。

    “齐师兄,乘舟力道不够。”

    齐天摇头:“未必,他曾经能隐藏劲力,如今也有可能隐藏。自然,郭田方才一拳,也未必尽了全力。”

    另一边。

    “肖遥师兄,乘舟师弟要输了。”卓平嚷嚷道。

    “谁说的,不到最后,什么都有可能,哪怕你和我斗战也是一般。”肖遥还是那副悠然模样,背着个小药篓,看着场中。

    十五字营。

    “彭师兄,那小子也不过如此,郭田的战力我查过,三百三十钧力,乘舟应当三百钧出头。”庞放看过这一拳,有些不屑。

    “未必尽力,未必不会进步。”彭发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擂台上。

    “师兄你押了谁。”

    “乘舟,一千两玄银。”彭发道。

    “什么?!”庞放讶然:“乘舟不是咱们的对头么。”

    “对头?暂时配不上,即便是,也不妨碍我们赚银钱啊。”彭发冷笑道。

    “呃……”庞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道真晦气,早知道也押乘舟了。

    十字营。

    “和我们想的一般,乘舟力道三百钧左右,这小子当初真是隐藏的好。”杨桓摇头叹道。

    “三百钧!”刘丰没有咒骂,可这三个字却说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擂台上。

    谢青云知道自己排名六十五之后,两重劲力之秘必然会被眼力奇高的大教习们知晓,大教习看出之后。营卫、教习和灭兽营弟子也会逐渐知道。

    因此外出猎兽时,他就没在隐瞒。如今和郭田斗战,也无需隐瞒。不过幸好。谢青云在前几天,已经练成了三重截刃,劲力三倍于修为,这等本事,依然可以留作保命的手段。

    “师弟,你果然和外界传闻一般,不只是简单的外劲巅峰。”郭田甩了甩有点痛的拳头,朗声道:“再接我一拳。”

    话音才落,郭田的拳头已经攻至谢青云的眼前半尺。几乎同时,谢青云后撤一步,同样和郭田拳拳相撞,这一次,谢青云依然退后七步,郭田退后一步。

    郭田没有再多话,退后的瞬间,再度合身扑上,双拳舞出了残影。已然运用上了武技,令人难以分辨他的拳路,会从什么方向,攻向什么位置。

    连续接了两拳。谢青云不再硬接,灵觉完全探出,郭田的每一步举动。都能提前半个呼吸,被他感知。

    嘭!

    郭田这一拳终于击出。选取的方位极其刁钻。引得场下弟子一阵惊呼,尽管教习和营卫们早已是武者。也能提前看出郭田的拳路,但仍不免为郭田喝彩,喝彩的同时,都觉着这一次,乘舟难以躲开了。

    从方才连续两拳来看,乘舟的战力是不如郭田的,身法虽然相近,但郭田气势已起,这一次出拳技巧极高,凭借迅级高阶的身法,想要避开,十分困难。

    不过下一刻,当见到谢青云身体如浮光掠影般滑步闪出侧面三尺时,满场的惊呼变成了愕然。

    “什么,影级身法?!”当下就有弟子震惊。

    “不可能?!”连齐天也有些失色。

    “影级?”向来悠然的肖遥声音微微有些变化,至于他身旁的卓平早已经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注意到肖遥的模样。

    “该死,混蛋!”刘丰差点叫出声来。

    “不会,绝不可能。”彭发蹙着眉头,暗道。

    终于有教习在沉默片刻后,解释道:“不是,迅级高阶和影级低阶之间,胜过先天武徒,相当于准武者的身法,并没有具体的名称,是修至影级身法之前的过程。”

    很快,其他教习和营卫也都明白,点头赞同,跟着便传入了弟子中间,这才平复一片喧哗。

    “准武者身法么,我竟不如他……”齐天心中轻叹,却也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的修习,莫要让这乘舟超过了才好。

    诸如齐天这般想法的,好些个劲力已够准武者的弟子,都是一般。

    再有其他弟子,有些庆幸,有些惋惜,不一而同。

    众人喧闹间,擂台之上,谢青云和郭田又连过了三招,每一次都是郭田全力攻击,谢青云全力闪躲。

    原本只想赢下赌战,赚取银钱,谢青云的两重劲力,已然可以轻松击退郭田,但却发觉郭田拳技极巧,于是便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借助这次斗战,修炼自己的灵觉和身法。

    以往对付的都是荒兽,少与人战,即便是在灵影碑中对上那些有灵智的荒兽,也比不过人的头脑来得灵动。

    因此,与人搏杀的变数远远大过荒兽,对灵觉、对身法的磨练,都是一个大好机会,谢青云又怎会错过。

    一边游走,心中也一边打定主意,今后大量的挑战其他弟子,不只是为那五十万两玄银,更是为了修行。

    “为何不打?”一连百招过后,郭田始终碰不到谢青云分毫,气力也耗了不少,当下停在场中,微微喘了几下,道:“乘舟师弟,瞧不起我么?”

    谢青云摇头:“怎么会,一个人战力可不只是武技、身法、力道三者,更有斗战经验,郭师兄不会不知,我劲力弱你一筹,若是拳拳对撞,怕是要吃大亏,我自幼学潜行,身法是我所长,扬长避短,可是斗战搏杀中运用最多的战法了。”

    “呃……”一番话,还有些恼怒的郭田愣住了。

    台下观战的众弟子,反应却是比当局者清楚许多,当即就有人叫好,也有些陷入沉思,想着自己个平日猎兽时的许多战法,并没有去扬长避短。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时常忽略。

    “好一个乘舟。”齐天赞叹。同样的,几乎排名前二十的弟子。都懂此理,想不到乘舟这般小小年纪,六十五位的排名,也早已经对此了然于胸,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般说了出来,不得不令人赞许。

    诸如此类,斗战搏杀的经验,虽然简单明了。但就似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战力便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提升,不捅破,就怎么也难明白。

    可若是教习不教,少有人会愿意对不熟的外人谈起,多一份经验,就多一份手段,这是武者的私心。

    武国国君陆武早深明此事。也很清楚若常年如此,人类武者的成长会越来越慢,可这样的私心,是人之本性。探查不得,追寻不得,责骂无用。

    当初建立三艺经院。拟定修武书卷,其中录入的不只是武技。更有斗战经验,便是应对此等人皆有私心的法子。

    郭田只是稍愣片刻。也即反应过来,当下朗声笑道:“多谢师弟指点,咱们再战。”

    一边说,郭田一边取出一直挂在腰间的一对短锤,嘭的一声仍在了地上,震得擂台微颤:“没了这玩意,轻松不少,既然师弟想躲,那便看看谁的气力更足。”

    话音落下的同时,郭田再次扑击而上,速度和方才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接近谢青云的一刻,整个身体竟忽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折了过来,两只拳头,一前一后,分别砸向谢青云的后脑和咽喉。

    这一下变化之快,连小部分教习都未看清,至于弟子们,也只有排名前十战力的人,能察觉到这一招的运转方向。

    郭田年少时得遇名师,是一位战力极强的三变武师,已是近一百三十的年纪,再有二十几年,怕是就要归去。

    其人天赋极佳,却因为醉心于武技,而耽误了武道境界的提升。他传了郭田三招保命绝技,郭田现在使的便是其中一招,也丝毫不在意暴露出来。

    盖因为此招,同境界之人,即便看过,也难以看清,更别说找到抵御之法。高过自己境界的武者教习们,看也就看了,即便他们不知道,打出这招,也难以胜过他们。

    且这三招并非无法提升,是潜龙传承武技,待得修成武者之后再用,又会有新的变化,所以,郭田并不吝惜用出其中一技。

    至于这三招本身,用来保命或是出其不意格杀对手,十分有用,可在灵影碑中面对大量荒兽,或是在荒兽领地和队友合力猎兽,并不能提高太多的武勋或是灵影勋,也因此,郭田的排名只在六十二位。

    其实,郭田心中清楚,若不用此招,他怕是就要输给乘舟了。方才嘴上说的是比气力,可他明显能感觉的出,之前狂风乱舞般,打出百招,谢青云耗的气力,远不足他的五之其一。

    除非他也站着不动,干脆不打,否则继续拖下去,他只能输掉。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谢青云知道自己来不及躲闪了,前后两拳,避开其一,必中一拳。

    于是弓身如虾,将身体化成战刃,以截刃的本事,冲着郭田的攻向自己咽喉的拳头,猛撞了上去。

    “嗯……”郭田不明所以,这般撞来,伤的也只能是乘舟。他只有半个闪念的机会,就见谢青云已经撞了过来。

    不过下一个眨眼,谢青云的头稍稍侧了侧,伸出的右肘,刚好撞在了郭田上臂内侧的筋肉上。只这么一下,就改了一点他的拳路,那拳头噗的一声,打在了谢青云的脸颊骨上。

    又因为这一冲,郭田那如蛇般蜿绕的另一个拳头,延迟了一会,才打响谢青云的后脑。也就是这么一点延迟,谢青云脑袋一低,用刚刚被砸中的脸颊碰在了郭田另一只上臂的内侧。

    几乎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了,郭田拳路也偏了,打在了谢青云的坚厚的背部,还是噗的一声,如击中败絮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快字。

    能看清这一切的教习和营卫虽有大半,但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谢青云这两次撞击的用意,至于观战的弟子,只有排位前五之人。看清了整个过程,却无一能知晓谢青云为何这般做。

    他们不知道。郭田却清楚的很,谢青云两次撞击。将他两个拳头的拳力十去其九,虽然两拳皆中,可以乘舟师弟的体魄,受这两拳,几乎不会有任何伤害。

    这一下,郭田才知道乘舟师弟不只是身法了得,武技也未必在自己之下,除了力道之外,其他任何一项。在整个灭兽营弟子中,都是佼佼者。

    挨过两拳,谢青云极速爆退,怕郭田再有追击。

    方才那卸力的一招,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截刃疯狂习练,越发纯属的结果,若是半个月之前,他就要反应不及。被这郭田击中,非得那护卫教习赶来以气血丹营救了。

    不过谢青云心中丝毫没有因此而害怕,反而更加兴奋。

    郭田不过排名六十二位,竟有此神妙武技。可以想象的出,其他弟子也多有此类压箱底的手段,若是今后赌战时。次次都能逼得对手用出,那对敌经验可要提升太多了。

    “再来!”谢青云心中兴奋。面上也不掩饰,一个起手式。等着郭田再攻。

    “不用了,百两玄银,我输了。”郭田一笑道:“我还有几招,可这一招打不过你,其他几招也就不用施展了,省得被你看了去。”

    原本郭田并不担心使出绝技,被人看破,再四处透露。可谢青云竟然能如此巧妙的破了他第一招,那剩下的两招,保不准他也能破掉,那便得不偿失,这般再打对郭田已经没了意义,只能便宜这乘舟师弟,多增些经验。

    谢青云先是一愣,随即也笑:“是了,这等绝技,还是留着的好。”

    “什么,为何会输?!”

    “是啊,耍我们么,打得正精彩,怎么就不打了。”

    “郭田,你他娘的凭什么认输,老子押了你二十两玄银啊!”

    “好样的乘舟,押你没错!”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大都是些没能看明白方才发生一切的弟子,看清楚的那些,则都在沉思,谢青云那两下动作的目的。

    很快,身为武者的教习、营卫就猜出了什么,个个心惊,相互询问印证,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乘舟的武技,对于人体筋肉发力了解极深,这般贴身近搏,便是身速来不及,也能后发先至,以打破对手发力根源,来减弱对手的攻击力道。

    这等打法,太过精妙。

    “肖遥师兄,肖遥师兄,你怎么了?”卓平第一次看见肖遥愣愣的发呆,伸出手在肖遥面前连晃几次,也都唤不醒他。

    和肖遥一般的还有其他几位弟子,譬如排名第五的彭发,庞放在一边酸溜溜的恭喜他赌注大获全胜,他也似没听见一般,眉头深锁,在想着什么。

    见众人不解,时有谩骂,郭田面露难色,拱手对谢青云道:“师弟,不知是否介意,我把你方才的武技打法公之于众?”

    谢青云嘿嘿一笑,道:“不打紧,我用出来,自然不怕被人看出,与其让他们这里猜,直接说了也好。”

    郭田听后,眸子一亮,笑道:“乘舟师弟,从今日上午下战书开始,到现在斗战结束,你都让我不断的佩服,不只是武技,更有你的为人,十分大气,师兄我自愧不如。”

    “郭师兄也是爽快之人,就不用这般客气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

    “哈哈,好,朋友!”郭田本也不是小气之人,被谢青云几句话,更是激起了豪情,大笑几声,便转而对着擂台之下,高声把谢青云的武技细节说了出来,并甘拜下风。

    他这么一说,所有弟子都呆住了,好一会,才爆发出比方才更大的喧哗之声,不只是赞叹乘舟,也有赞叹郭田的。

    很快,在一众弟子之中,就掀起了武技和武道境界,谁更需要多花时间去修炼的问题了。听过王进课的自然守着武道境界,听过刀胜课的,则大谈武技之要,最直接的证据便是今日擂台上的两人,俱都是武技用到巅毫之人。

    他们在吵吵闹闹,六字营却都在为师弟乘舟高兴,做判的教习也宣布了赌战的结果,郭田也不含糊,当下拿出了装在小箱子中的百两玄银,交给了谢青云。

    …………

    这次赌战之后,谢青云第二天就从平江那里得到了全部弟子讯息的书卷。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猎兽,听课,在炼域中修习,再就是闯荡灵影碑了。

    他将从教习听课换来的三个时辰全都放在了灵影碑中,那位武仙婆婆几乎次次出现,也终于商议好,这个月全心对付第三碑中初级难度的富有灵智的高阶兽伢,灵影勋不再变化。等到下个月,再继续向前。

    除此之外,无论是外出猎兽的日子,还是留在营中的日子,谢青云都会寻一个弟子挑战,整个七月,挑战了二十九场,成为灭兽营弟子之最。

    输掉了十一场,赢下了其中的十八场,这其中不只是擂台战,还有赌金更高的各类地形战,输赢相减,谢青云一个月下来,赚到了四千两玄银,加上早先存下的五千二百两,一共有了九千二百两玄银。

    可这距离所需的五十万两,还远远不够。不过,谢青云并不是十分在意,这只是一个积少成多过程,最关键的还要靠明年三月的那生死历练。(未完待续。。)

    ps:  感谢不离不弃支持的所有读者,花生拜谢,祝愿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陷阱

    这二十九场赌战中,最让谢青云兴奋的就是磨练了,他的武技在这样的磨练中越发的精细,曾经以为已然完全掌握的一招一式,竟又有了新的领悟。

    想来这就是传承武技的特别之处,哪怕境界未升,武技本身也有太多可以不断挖掘的妙处。

    同样的,在外猎兽,听大教习和总教习的指点,在灵影碑中的闯荡,和在炼域中的修习,让谢青云又一次水到渠成的取得了突破,这一次不是多重劲力,而是境界。

    临在外劲巅峰多个月都无法再进一步的修为,终于突破到了内劲,到七月二十七日,达到了两百二十钧的力道,三重截刃完全施展的话,足有六百六十钧,足以和排名第一的齐天相媲美。

    这一个月时间,除了修习之外,谢青云连续得到了各大势力的邀请。

    先是齐天、唐尔、李谷他们,跟着又有神卫军和镇东军的人,这一回,不只是齐天、唐尔会直接相邀他加入了,其他各势力也都不在等待,张口说的就是给谢青云的丰厚条件,连齐天身后的烈武门都将这三年所赠与他的玄银提高到了每年五千两。

    齐天也和谢青云诚意说起过,还自嘲占了乘舟师弟的光,也跟着提了三年的俸薪。除了齐天之外,唐尔、李谷那里给出的条件也都越来越高。

    除了他们,其他的一些小势力、门派,得知消息晚了一些,但凡能够和灭兽营取得联系的。也在七月中旬请人帮忙联络上了谢青云。

    尽管一月之内,成了几乎每一个势力都看中的天才。但谢青云还是一一婉拒,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火头军。

    能够得到其他五大势力的垂青,可火头军的人却从未出现,足以表明火头军并未看中他,也足以表明他选择火头军没有错,这应当是武国最强的军队了。

    若非灵影碑中的武仙婆婆,谢青云觉着自己个怕是能直接闯入第三碑的高级难度,超越齐天,甚至打入第四碑,和兽卒去拼。

    但他问过齐天。也和肖遥聊过,并没有任何火头军的人试图邀请过他们,之后谢青云也向教习平江打探过,火头军选人标准,十分特别,已经好几期都未在灭兽营找过弟子了,最近一次,也是九年前。当时选了一位排名七十二位的,没人知道他们为何选上那位弟子。

    因为此。谢青云也不着急获得更高的排名,先前和武仙婆婆商议时,已经是力争逐步向前了,可那婆婆似乎很不喜欢谢青云不断向后一难度闯荡。

    谢青云不是没说过。排名越高,进来的时间越多,可这位脾气有些奇怪的婆婆只说不用理会灭兽营的那一套。只要他好好感悟同一难度下不同灵智的荒兽,将根基练得扎实。

    无论如何。谢青云清楚一点,对方并非想要害他。从各种迹象表明,他得到的好处是极大的,于是也不打算和武仙婆婆再去争论什么,一切按照对方的安排,七月不继续向下,八月则进入道中级难度。

    九月之后,什么时候再进第三碑的高级难度,都由武仙婆婆说了算,没有既定的标准,所有都要看武仙婆婆对他的战力增长是否满意。

    …………

    “刘师兄,敬你一杯。”听花阁,雅间,庞放高举酒樽,百两白银一杯的美酒,一饮而尽。

    刘丰也跟着喝尽,随手夹了一口极贵的荀菜,吃下肚中,这才带着微醺的醉意,道:“庞师弟论战力、论排名都胜过我许多,家世也不比我刘家差,请我来此,有什么事,还请直说了吧。”

    庞放微微一笑,道:“刘师兄对乘舟,是不是恨之入骨?!”

    “恨,自然恨,可又能如何,如今我也未必打得过他。”刘丰毫不避讳,也无需避讳,这灭兽营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和乘舟的矛盾。

    庞放又是一笑,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法子,可找那乘舟的麻烦,甚至连六字营的麻烦一起找了,就不知道刘师兄敢不敢。”

    “嗯?”刘丰并非愚笨之人,面色一冷,看着庞放道:“弟子相残,灭兽营查得极严,若你想找乘舟麻烦,自己去找就是,莫要拖我下水。”

    庞放摇头:“也是个怯懦之人,我若能去,早也去了,何须等到你,既然刘师兄不敢,那便算了,被乘舟踩个三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古人不是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么。”

    说过话,庞放便不在吃食,起身这就要走,他这般一动,刘丰却是坐不住了,忙道:“庞师弟,有话讲明,莫要说一半,为何你不能去,为何我就可以?若是能治那乘舟,又不惹来麻烦,谁会不愿意呢。”

    庞放冷笑一声,停住脚步,回身道:“想对付乘舟,又怕惹麻烦,哪里有这般好事,吃饭都还会噎着,我的法子当然会有危险,不过既然我来找你,自然是最简单、又最能躲开危险的法子,这就看你怎么做了。”

    刘丰迟疑了片刻,一咬牙道:“师弟请坐,但说无妨,怎么着也要听过,才好决定,师弟既然能来找我,多半也是对乘舟十分厌恶,咱们慢慢谈。”

    “如此甚好,我就说刘丰师兄,可绝不是怂包。”

    …………

    七月三十一日,六字营外出猎兽的日子。这两天都有人打听谢青云的猎杀武勋和灵影勋,都在问谢青云有没有用完全部的灵影碑闯荡时间。

    最终所有人都得知,谢青云闯荡灵影碑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猎杀武勋虽然比上月有所进步,但猎杀武勋本身的提升就不像灵影勋那么快,大家即便有差异。也相差不大,因此照着谢青云如今的排名。到了八月,应该仍旧在六十位开外。

    于是这一次。一些事不关己、只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觉着没好戏看了,而另一些嫉妒乘舟或是排名和乘舟相近的人,则暗自庆幸。

    再有一些诸如刘丰等憎恶乘舟之流的,心中却是痛快之极,都想着这厮也就到头了,第一个月只是因为他故意保留了实力,才会造成那般大的轰动。

    不过仍旧有些聪明人,并没有这么想。无论是谢青云的朋友齐天、肖遥。还是敌人彭发,都觉着他不止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最开始隐藏实力太深的缘故,那以他六十五的排名,不会被五位大教习和总教习一齐收为弟子。

    这等灭兽营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落在乘舟的身上,除非大教习和总教习都瞎了眼,所以,可以肯定这个乘舟师弟定然还有许多独特之处。

    单论他这整个七月的赌战中。每一次都施展出哪怕比上一回只多精进了一分的武技,就足以表明他的潜力十分巨大。

    因此,聪明的弟子,没有人对乘舟掉以轻心。齐天、肖遥等自然是不想被他超过,更加勤于习练。

    而彭发则逐渐失去了冷静,每一次提到谢青云时。都有些咬牙切齿,所以如此。都是因为白凤。

    白凤,整个灭兽营七成的弟子都对她垂涎。而齐天、肖遥、厉凡和杨恒四位恰好都不怎么对这位漂亮的师妹生出兴趣,于是前六的弟子中只有彭发在尝试着不断接近白凤。

    除了彭发本人对白凤喜爱之外,也有来灭兽营之前,彭家族长对他的指示,若将来能够迎娶白凤,嫁入彭家,那等于给彭家增了一位大成机关匠师,有此帮手,彭家在扬京,在整个武国,都会更加强势。

    而彭发也会因此,得到彭家族长所喜,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彭发可不是彭家唯一的子孙,还有好些位兄长,和年幼的堂弟,这些人至少有一半,天赋不亚于他,其中几个兄长,也曾是灭兽营的弟子。

    有彭发放出话来,以他的战力和彭家在扬京的势力,其余喜欢白凤的弟子,自然不敢再去讨好白凤了,那白凤六月的时候,对彭发还真有些亲密,于是彭发以为,得到白凤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却不曾想,七月之后,白凤对那乘舟越发的看好,还有好几次,主动去和乘舟结交,哪怕那混蛋乘舟对白凤只是当做陌生师姐一般客气,白凤依然毫不在意。

    这些,足以让彭发失去早前对谢青云的冷静心态,因此每一次提到谢青云,或是遇见和谢青云有关的事情,彭发的面色都越来越难看,这一切都让庞放看在眼中。

    如此,庞放便自作主张,找了刘丰,去害乘舟,害那六字营。与彭发结交,庞放早把自己摆在极低的位置上,若彭发能对他更为倚重,那庞家便更容易能借此机会打通进入扬京的关系了。

    一个灭兽营,本只是为培养天才而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又未必不是各天才为自己家族,相互结识、结交、拓展人脉的场所。

    这一点,聂石和谢青云提过,谢青云清楚,却压根不去理会,他和任何家族、势力都没有什么关系,来此的目的十分简单,让自己的武道不断的提升,战力变得更强,寻到极阳花,做白龙镇的门神,做这天下的英雄、大侠。

    这位未来的门神和大侠,此刻正和六字营的师兄、师姐们,一路深入荒兽领地,不断探寻。

    “司寇师兄,东面三丈外有岩甲熊,一变兽卒,一共两头,杀不杀?!”很快,谢青云发现了危机,当下告之了队长司寇。

    司寇左右环顾,发觉附近没有其他字营,看了看前方林子十分茂密,于是摇头道:“避开。”

    这样的情形从六月到七月,不断的发生,所有人都习惯了谢青云探路,队长做出决定,这也让六字营弟子,完成了整整两个月,一次都未被荒兽击伤的奇迹。

    两个月时间,灭兽营弟子大多排名变化不大,并非战力没有提升,而是因为所有人的战力都在增长的缘故。因为此,外出猎兽的区域。并非只固定在了一处。

    教习们将弟子带入的区域,越来越深入。众人所遇见的高阶兽伢几乎都快达到了和准武者媲美的程度,曾经偶尔出现的一变兽卒,也已经不是偶尔了,而是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头。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期灭兽营弟子,都有陨落的原因之一。若只是为了保护这些天才,不让天才们去在险境中历练,那天才也就会变成诸如早先被淘汰单肖归那般,空有本事。毫无战力的废物了。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六字营猎了不少荒兽,还成功击杀了一头一变兽卒镜狐,原本若是能提前发觉,是要避开的,但镜狐狡诈,一路追着六字营捕食,于是众人在危急中。得司寇镇定指挥,合力干掉了这头镜狐,虽然累得不行,还差点受了伤。但却个个精神爽朗。

    中午休息时候,遇见了杨恒的十字营,两营原本就有矛盾。相隔几十丈距离,相互也不说话。

    简单吃了些东西。不到半个时辰,十字营和六字营几乎同时起身。跟着各朝不同方向前行。

    走了大约一刻钟,谢青云忽然觉着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跟着,全队只有他有灵觉,开了六识,当下回身去瞧,只看见一道影子迅速闪过。

    “什么人!?”谢青云喊了一声,脚下不停,以迅级高阶身法,极速掠了过去。这一下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老远跑了,可谢青云却很熟悉,那背影正是十字营的刘丰。

    “怎么了,乘舟?”见谢青云这般警惕,司寇他们也都跟了过来。

    “刘丰,鬼鬼祟祟跟着咱们不知道做什么。”谢青云应了一句。

    “我去捉了他来,问问。”子车行卷起袖子,就要冲,却被司寇一把拽住:“你身法最差,还追,即便追上了,他说他路过,你还能揍他不成?!”

    子车行一拍脑门,呵呵笑道:“也是啊,可是总不能让就这么跑了吧。”

    “跑就跑了,就算他想害咱们,不也被乘舟师弟先发现了么。”司寇应道:“下午猎兽,小心些就是了,不只是兽,还要提防人。”

    “也是。”罗云点头:“灭兽营的规矩严明,他想害咱们,也不敢太过出格。”

    罗云的话得到燕兴、姜秀的认同,于是六字营的众弟子,暂且抛开刘丰之事,在队长司寇的带领下,继续上路猎兽。

    “司寇师兄,灭兽营有没有和外间武者一般,暗地里为仇怨或是夺宝,杀害同营弟子之事?”谢青云总觉着有些不对,可眼下却有想不出有哪里不对,行没多久,便又出言问道。

    司寇微一沉吟,道:“这个不好说,大约应该没有,毕竟全营就一百来个弟子,不像外间武者,各门各派,各大势力,在荒兽领地中杀个人,不算什么。”

    说到此,司寇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每一期灭兽营弟子,总有些死伤,说起来都是被荒兽所伤或是所杀,但也未必没有那做事精明的人,瞒天过海。又或者两名弟子相互厮杀,两败俱伤,又被荒兽给吃了,这般无证无据之事,也不好下断言。”

    “乘舟师弟担心刘丰么?”六字营中,燕兴的脑子十分机敏,当下猜出谢青云的意思:“我觉着这厮没这个胆,瞧他平日那欺软怕硬的怂样,就是真有人要害咱们,也未必会是他……”

    话到一半,燕兴脸色就变了:“若是彭发呢,彭发指使刘丰呢?”

    他这一说,罗云、姜秀、司寇包括子车系在内,也都反应过来,以彭发平日的行事,加上他的战力和家世,若真想害人,却有这个可能。

    一众人等刹那间沉默了,结果倒是燕兴先笑,道:“瞧你们那模样,怕什么,怎么着刘丰方才看那么两下,也没能把咱们怎么样,小心些就是了,将来成了武者,这等事还要常遇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他话音才落,就听谢青云低声喝了一句:“已经来了,赶紧向东。”

    一说完,谢青云就带头转了个方向,朝东面快速奔跑起来,其他几人不明所以,不过这么长时间,谢青云作为六字营的“眼”一向十分准确,于是没有人迟疑,都跟着谢青云跑了起来。

    就这般,行了一里多地,谢青云脸色越发难看,停下只两个呼吸,又转了方向,朝北面跑了起来,一众六字营弟子虽然看不见有任何兽类,但也丝毫不去迟疑,继续跟着谢青云走。

    仍旧是一里地左右,谢青云再度变向,重新朝西面行进,可结果还是行了一里地,又改向了南面。

    “怎么回事?!”司寇发觉越来越不对劲,罗云也同样心生警兆,随着谢青云几次的转向,他们两人也察觉到似乎有许多兽类,在瞧瞧的逼进他们,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

    “停!”谢青云第五次站定,道:“糟了,咱们好像被兽群围住了。”

    “怎么可能?”子车行惊讶间,喊了出来,立即被燕兴踢了一屁股,跟着又跳起来,捂住这大个子的嘴,低声道:“小点声,好像是象蛙,成群的象蛙。”

    “这是刘丰捣鬼么,可他怎么能引动象蛙群?!”罗云提出疑问。

    姜秀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刘丰没这么大本事,便是彭发也未必能做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孤身入险

    一时间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谢青云一边思索,一边依着潜行术中的法门,让大家全都潜藏在灌草之中,保持相对的静态。这基础的潜行本事,这一个月中,大伙都已经演练纯属,不会有什么差错。

    “胖子,有没有一种药粉,能够引诱兽伢的?!”一切安排妥当,谢青云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低声问燕兴,道。

    燕兴轻轻“嗯”了一声,眸子猛然一亮,道:“药典上好像记载过,有些兽伢天生喜好某种气味,以特殊草药研磨成粉,可以引动极多的荒兽群聚在一起……”

    “那就没错了!”谢青云一点头,道:“你们脱下外衣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味道,哪怕极其微弱的。”

    他和燕兴的对话,每个人都听见了,当即脱下外衣,细细去闻,大约几个呼吸之后,子车行皱着眉头道:“我这武袍背面有一股怪味,这里还一片淡黄色,像他娘什么玩意的尿。”

    他一说过,便把武袍递给身旁的罗云,罗云接过一看一闻,当即点头道,“没错,非得贴着鼻子去闻,才能闻道,这是什么东西。”

    燕兴一把扯了过来,也去闻。

    众人都知道他以医入武,便一齐看着他,等他结果。

    “嘿嘿……”燕兴闻了片刻,干笑两声:“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这玩意就是吸引象蛙群的罪魁祸首。”

    “刘丰离那么远,怎么把这东西弄到我身上的?”

    “吹筒。”燕兴随手从腰间摸出一个笛状的竹管,道:“就是这玩意。我一般用针,极少用他。远距离,能将药粉吹成一线。黏在目标身上,是丹药武者的拿手本事。”

    “娘的,尽是些害人玩意。”子车行着了道,自觉是自己个连累了六字营,不由怒道。

    燕兴却丝毫不以为意,也跟着骂道:“娘的,下次见到刘丰这龟儿子,非宰了他不可。”

    真相已白,所有人都能确定。刘丰这次所图,可不是找一点麻烦这般简单。没人知道密林中有多少象蛙正在向此处围来,若是没有乘舟提前发觉,怕眼下,六字营已经死伤大半了。

    尽管和大家一般,并不清楚象蛙之数,但谢青云的灵觉却能让他最为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悉悉索索,密密麻麻的喘息、行进声。

    除了他之外,性情沉稳的司寇虽然听不见。却也意识到了形势有多危急,当下喝了一句:“不用骂了,大家分散扯离,谁先出去。就喊营卫来救!至于刘丰,只要有一个人出去,定要他还上这笔死债!”

    原本其他人还有些纳闷。司寇为何说出这般生离死别之语,可当司寇的话音刚一落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

    西、南、北三面,已经能看见象蛙的身影了。巨如蛮荒猛象的蛙类,噗嗤着一步步向着他们的方向前进,每一面都有上百头之多,便是再来一支小队,也不够这帮畜生填的。

    看到这一幕,六字营众人都惊住了,不过马上,又都反应过来

    燕兴当即低吼一声:“娘的,走!”边说边护着姜秀。

    姜秀也是红着眼睛,恨恨道了句:“刘丰!混蛋!”

    罗云、子车行也都瞪着眼睛相互看了一眼,当下准备各找方向,先撤。

    便在此时,谢青云沉声说了一句:“子车师兄,把外袍给我。”

    在外猎兽时,除了司寇,也只有乘舟的话,众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去问,而是直接去做,当下子车行就把外袍给了谢青云。

    “等我东行十步后,你们便悄悄向西面潜行。”谢青云只扔下一句话,便拿着有那引兽药粉的外袍,悄然向东,虽是潜行,速度也是极快。

    “乘舟师弟,你做什么?!”此时子车行才反应过来,开口要叫。

    “乘舟,回来……”罗云也小声喊了一句。

    燕兴和姜秀也要去喊,却司寇一把按住,道:“小点声,听乘舟师弟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乘舟的背影。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愣住了,乘舟就在他们眼前,钻进了前方的灌丛之中,速度快得可怕,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瞧他步伐之精妙,简直匪夷所思,尤其是那筋骨肌肉的颤动,竟能和树叶,草木的飘荡相合,仿佛融入其中一半。

    这种相融,令众人生出一种错觉,只觉着若是闭上眼睛,根本就察觉不到正东方几步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快速行走。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潜行术么?”

    每个人心中都发出一声惊叹。

    胖子燕兴随后说了一句:“乘舟师弟的潜行竟然这般精妙,还从未见他使过,当初他在试炼场和人选择地形赌战时,也没施展过。”

    说过之后,燕兴便即看向罗云。

    罗云也是满眼的惊喜和惊讶,对着众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从未看过乘舟师弟完全施展潜行术时的模样。”

    “不用看了,已经十步,赶紧走!”司寇到底是队长,惊叹之余,第一个回过神来,眼见乘舟已经十步了,当机立断招呼众人一路向西,当然他们的行法也是乘舟所教的简单的潜行,只不过比起乘舟,自然是要差上许多。

    谢青云十步之后稍一停顿,回头见众人已动,这才微微放心,继续向东。

    他打算以身犯险,吸引象蛙,以让六字营的同袍避开最大的危险,找到机会逃出去。

    莫要看东面似乎象蛙最少,但谢青云能感觉的出,东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且最为关键的是。谢青云五识所探虽无灵觉那般精细,可距离却远胜过灵觉。东面大约有一头象蛙之首,隐约调动着象蛙群的行动。

    他听聂石说过。斩掉象蛙的首领,象蛙会更加狂暴,但擒住象蛙的首领,反而能暂时阻住象蛙群的行动。

    如今他带着有气味的武袍,朝着象蛙首领移动,其他三面的象蛙定然会聚拢过来,如此,便给了其他人更大的空隙,逃出去的空隙。

    对于眼下处境。谢青云愠怒之余,也有些内疚,他能猜得出,刘丰这一次行动,多半和十字营关系不大,那队长杨恒虽和六字营也有些小矛盾,但观其性,并不是会为这点矛盾,而干冒大不韪之人。

    至于刘丰。也没有那个胆子,所以谢青云的推测和先前燕兴所想的一般,刘丰多半是受了谁的指使,而这个人最有可能便是彭发。

    这一个月来。那奇奇怪怪的白凤师姐,屡次来寻自己,虽然他屡次避开。不愿结交,但也听了一些传闻。彭发对白凤有意,彭家也有意和白家联姻。因此彭发对他除了以前的数次不满之外,又多了一层憎意。

    不管如何,无论是刘丰还是彭发,谢青云都觉着都是针对他而来的,却因此牵连了六字营的同袍兄弟,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于是,也顾不了暴露他真实的潜行术的本事,更顾不得有什么危险,第一想法,就是替众同袍引开象蛙。

    再有一点,若是离得远了,其他人也刚好瞧不见,少不得三重截刃直接使出,便是身在包围之中,脱困也不算很难,毕竟象蛙只是高阶兽伢,并没有达到准武者的战力。

    在灵影碑的第三碑中,谢青云就能同时面对五十头灵智逐渐提升的高阶兽伢,虽不能说轻松杀灭,但也未见得会有多糟。

    继续潜行,这一次速度放缓了许多,每走十步,都回头细瞧,直到再也望不见司寇他们,才复又加快速度。

    行不多久,看准不远处的一个凹地,一跃过去,迅速取出凌月战刃,只三下就击出一个大坑,将武袍埋入之后,又向着早就观察好的三丈之外的高树,三两个纵跃,攀爬而上。

    片刻之后,三四头象蛙聚集了过来,一齐冲向了那埋着武袍的深坑,谢青云蹲在树上看得真切,只待那几头笨重的象蛙,傻乎乎的俯身去刨坑的瞬间,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噗嗤,噗嗤……

    连续四声,四头象蛙瞬即被从鼓胀的喉间,齐着脑袋横切而过,凌月战刃不染半滴蛙血,就已然杀掉了四头象蛙。

    这一次,谢青云丝毫没有留力,尽管找的是要害,仍旧用了三重截刃的力道,务求一击必杀,为的就是继续以武袍钓蛙,等着那头可能存在的象蛙首领的到来。

    于是,在四头象蛙倒地的同时,谢青云复又重新爬上了参天古木,仍旧站在方才的位置,冷静的等待。

    蛙血的腥臭很快就泛滥开来,莫说有这般浓烈的味道,即便没有,谢青云也难以嗅出武袍上那么一点药粉的气味。

    也不知道象蛙的嗅觉是怎样的,不多时就又有几头吧嗒、吧嗒的行了过来,它们也不管地上死去的同类,弯身去扒拉土层,想要刨出武袍。

    下一个呼吸,又是连续的噗嗤声响起,又是鲜血飞溅,又是几头象蛙迅即毙命。

    …………

    与此同时,向西面悄然而行的六字营众人,惊奇的发现,这些西面已经现身的象蛙,除了最前面的几头发现他们,被燕兴以最快、最悄无声息的法子,银针穿入刺死之外,其他没有察觉到他们存在的象蛙,都开始向着东面,急行而去。

    “那药粉真有这么厉害,这帮象蛙全都走了。”子车行惊叹,跟着又皱眉道:“乘舟师弟能应付得来么?”

    “乘舟性情虽然跳脱,做事却并不胡来。”司寇沉吟道:“方才见他潜行术如此之强,咱们贸然回去帮他,反而会坏事。”

    “没错,说不得等咱们脱离了危险,乘舟师弟也跑出来了,即便没出来,也至少能周旋许久,他有那武袍做饵,藏在某处。象蛙未必会去追他,只寻那武袍去了。”

    “周旋多久。难道咱们只能干等么?”姜秀急着,跺脚道。

    罗云也摇头:“咱们如今便要赶紧跑出去。找到营卫,回来接乘舟,营卫可都是武者,即便硬拼,只要不引发兽潮,从象蛙群中救出乘舟,并不算难。”

    司寇点头赞同:“罗云说得不错,咱们加快速度,莫要在拖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

    “刘丰,怎生屙尿,也去了这许久?”十字营,刘丰匆匆回来,面带喜色,杨恒一见,有些狐疑,便张口问道。

    刘丰嘿嘿一笑:“那边好像有象蛙群齐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在外围摸着杀了几头,收获颇丰,再想继续,发觉象蛙越来越多。就赶紧回来了。”

    “象蛙群?”叶文凑上来问,“咱们回头去杀,还来得及么?”

    十字营的其他几位听到。也都颇感兴趣,一齐看向刘丰。

    “不行了。太多了,密密麻麻。谁知道这群象蛙犯了什么病,都朝那个方向而去。”刘丰摇头道。

    “噢……”众人有些失望,只有杨恒微蹙眉头:“那边好像是六字营的方向,他们不会遭围吧。”

    “嘿嘿,杨师兄,围就围了,六字营不是一直很厉害吗,这个月只有一天,咱们猎得比他们多,其他全都是他们赢了。”叶文听见,有些幸灾乐祸:“战力强的自然要对付兽群,咱们凑什么热闹。”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什么,救人又不是我们的义务,只要我们没去害人,营卫、教习也说不得咱们。”刘丰冷笑一声,毫不避讳:“有危险才好,杨恒你不是不知道,那乘舟多么嚣张,你不想看他吃些苦头么?”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都跟着起哄,对于六字营,他们虽没有生死大仇,但象蛙群又不是他们驱来的,便是六字营真有人因此战死,也和他们毫无关系。

    杨恒迟疑了片刻,道:“也罢,六字营好像不是向那边去了,应当是朝另一个方向。”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这队长是怕将来担责,于是纷纷附和,再于是,十字营的人便加快脚步,向着象蛙群的反方向,快速行进。

    只有刘丰一人,心中暗笑不停,这一次,不只是乘舟,整个六字营,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倒了大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先前,似乎被乘舟发现,喊了他一句之事,刘丰浑不在意。

    没有任何证据,他留下的也只是背影,便是当面对质,他也丝毫不惧,何况,怕那乘舟已落入象蛙肚腹,再没那当面对质的机会了。

    庞放教得这法子,虽然简单直接,却十分有效,这一个月来,刘丰绞尽脑汁想法子要害乘舟,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次和庞放合作,看来是对了。

    …………

    灭兽营中。

    “彭师兄,好些天没见你心境如此好了。”吃过午饭,庞放无事,跑来彭发院中,闲聊。

    他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些天彭发每日愁眉,大多一人在院中修习,庞放自不会来触这等霉头。

    只因为方才瞧见白凤从彭发院中出来,彭发笑脸相送,回来时,也是一脸欢笑,在自家院楼,远远瞧见之后,庞放这才跑了过来。

    “好又如何。”彭发语气虽冷,却仍旧掩饰不住笑意,平日再如何沉稳,也是个少年人,见到心喜女子来寻自己说话,心中当然欢喜。

    “整个灭兽营第一美人儿喜欢上了彭师兄,这等好事,当然是要恭喜。”庞放送上了一个马屁。

    “这事要你来啰唣,板上钉钉……”彭发说笑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白师妹为何时常去寻那小毛孩子乘舟,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我觉着白师妹只是一时新鲜,毕竟乘舟年纪最小,战力却强,武技也精妙。”庞放认真道:“不过怕是今后,白师妹想去寻乘舟,也没机会了。”

    “什么?!”彭发可不蠢,庞放一句话,他就听出了端倪:“你对乘舟做了什么?!你杀了他?你找死吗!?”

    见彭发动怒,庞放不慌不忙,笑道:“不是我做,更不是彭师兄你做,是和乘舟矛盾已久的刘丰去做的。”

    “刘丰?!”彭发的惊怒稍减:“那厮未必口严,你做得干净吗?”

    庞放一句话,刘丰就猜到这事定然有庞放推波助澜,否则刘丰也不敢独自去杀人。

    “师兄果然聪敏,我不过是指点了刘丰哪里可以弄那吸引象蛙群的药粉,又教了他怎么施展药粉……”

    庞放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彭发听后,眉目依然未展,沉吟道:“这般做,连六字营都一起给坑了,事情闹大,教习定然会查,你不怕么?”

    “怕,不过他们要查到刘丰,就很难了。即便查到,刘丰要说出我来,我也大可抵赖,他不过一面之词,谁会信他。而且前几日我与他吃酒后,叫他先离了听花阁,半刻钟后,我才怒气匆匆,骂骂咧咧的出来,不只是听花阁的酒保,连一些吃酒的人,也都听见,我骂刘丰来着。”

    庞放不无得意道:“如此这般,营卫一查,就会觉着我和刘丰有恩怨,刘丰咬住我,我也能说是他故意报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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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七巴掌

    “你……”彭发冷笑:“你够阴狠,以前还未看出来,不过这事做得确是周密,但你可听过一句话,所谓百密一疏……”

    话到一半,彭发就停了,拿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庞放。

    庞放当即会意,道:“这事彭师兄完全不知情,今日我也从未和彭师兄提起过。”

    彭发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庞放,咱们许久未切磋过了,今日就切磋一二,如何?”

    庞放一听,顿时大喜,忙用力点头:“多谢彭师兄指点。”

    庞放排名四十左右,彭发无论修为还是武技都远胜过他。灭兽营教习都是武者,授课时,也偶有和弟子切磋的机会,但毕竟相差太大,庞放领悟的并不多。

    因此,对于他这个排名的弟子,最好的,领悟武技细节的机会,便是和排位前十甚至是前五的弟子较量。

    这些弟子同为先天武徒,或是准武者,虽然有些差距,但毕竟都是武徒阶段,比试起来,弱的一方自能学到不少。

    庞放平日想找前十的挑战,都没人搭理他,如今彭发主动要和他切磋,庞放知道,这是在谢他暗中想法子除掉谢青云之事,自然是痛快得很。

    …………

    噗嗤!

    一道血光凌空飞溅,谢青云又一次跃上了古木。看着树下三丈外堆满的象蛙尸身,嗅着各种蛙腐的气味,心中想着,这帮象蛙也足够愚蠢。一批又一批的先仆后继,来送死。也不去想想为何会死,那药粉的气味。还真是够强劲,这刘丰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

    盘算过这些,又极目远眺,六识彻底散开,但见附近象蛙正大量的涌了过来,而那可能存在的首领却仍旧不见踪影。

    不见也好,他未必要擒住那蛙首,只需将这些象蛙群引来,令司寇他们脱离危险也就行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法子脱离象蛙的包围。

    此刻的谢青云虽没有被象蛙发现,但要离开这密密麻麻越收越拢的象蛙群,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即便潜行而出,却仍少不了一番正面碰撞。这等数量,带给他的麻烦,便是怕气力耗尽,杀不出去。

    …………

    一个时辰后。

    两名营卫急匆匆的从不同方向迎面而来。几乎同时,张口问向对方:“找到乘舟没有?”

    跟着又同时黯然摇头,随后擦肩而过,各自换了方向。极速而行。

    百丈之外,六字营众人也在焦急的寻找,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象蛙群,又过了一刻钟。找到了最近的两位营卫,报上了情况。

    随即营卫们用烟记等灭兽营专有的传讯方式。把情况告之了左近的其他六位营卫。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一共八名营卫加六字营众人,一齐回到象蛙群出没的地方,可糟糕的是,所有象蛙都不见了,乘舟也不见了,只在一处深坑,发现了近百头象蛙的尸身。

    那些尸身最下方,沾染药粉的武袍被挖了出来,可已经被血水染红,再没有药粉的痕迹。

    见到此等情景,每个人都很着急,当即散开四面搜索,而六字营众人则被要求集中一处去找,毕竟都是武徒,若是落单了,在遇见诸如象蛙群这般的兽群,找不到乘舟,怕又惹来新的麻烦。

    “早说了,咱们不该走的。”姜秀有些恼怒,俏脸晕红。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都有些尴尬,却也同样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寇看了眼燕兴,这胖子会意,立马道:“师妹不用心急,师弟定然不会有事,说不得现在猫在什么犄角旮旯里,猎到果鲵,正吃着美食呢。”

    “就是,当初总考第二关时,我就见乘舟师弟一个人坐在营帐中,悠然吃酒,这小子机灵的很,怎么会出事。”子车行听见美食,就想起当初,也跟着嚷嚷道。

    “师妹,那象蛙群莫名消失,本就很奇怪了,多半是师弟想的什么法子,把它们都给引开了。”司寇认真道。

    “嗯……”姜秀心知自己太急,见大家都这般说,也就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了,咱们现在快些去寻,怎么着也不能让乘舟这小混蛋,一个人吃了独食。”

    这般一说,气氛复又轻松起来,六字营众人再次上路,边走边找。

    又过了两刻钟,八名营卫相互约见在最先发现象蛙尸群的深坑处。

    “要不要上报,这样下去,怕是乘舟已经陨落了。”一名营卫担忧道。

    “这么大范围的搜寻,虽然生不见人,可也死没见尸。”另一名穿着像是营队的首领应道:“象蛙虽然喜欢攻击人,但不爱吃人,撕裂了就仍在一边,若是乘舟出了事,总要有个尸体,咱们再寻半个时辰,若还找不到,再上报不迟。”

    营队有了决断,其他七人自也同意,当下又分八个方向再度去寻。

    …………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出?”刘丰一边心不在焉的配合队友猎兽,心中一边暗想,“六字营那帮人真这般命大么?”

    噗!

    叶文一剑结果了一头岩甲熊,凑了过来:“刘丰,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是不是想着六字营怎么还没完蛋?”叶文冷笑:“我和你一般,恨不得那帮人全部葬身蛙口。”

    他话音才落,就忽然愣住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刘丰身后,几十丈开外,正快速行来的六字营众人。

    “休要胡言,咱们对此事毫不知情,队长不是说过了么。”刘丰假惺惺正应着,发现叶文呆在那里,忙也跟着回头去瞧。这一瞧,也跟叶文一般愣在当场。六字营众弟子不只是活得好好的,还一个个怒目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一看。刘丰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跑开,毕竟心亏,不过才跑半步,就反应过来,对方可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自己还有十字营同袍撑腰,未必就怕了他们,当即就又转过身来。

    “刘丰,跑了怎么又回头?!”燕兴怒喝一声:“若是乘舟师弟回不来。便要你赔命!”

    一见到刘丰他们,六字营众人的眼睛全都红了,虽说一路寻找乘舟,一路上相互说笑,可谁都明白,时间拖得越久,乘舟遇到危险的机会就越大,每个人的心都越发着急,可面上却强自忍着。没有人表现出来。

    如今看见刘丰,再也忍不住,连队长司寇也怒斥一句:“刘丰,今天这事。你得有个交代。”

    一听闻乘舟不在,叶文和刘丰才仔细一瞧,发现果然六字营只剩下五人。他们最恨的自然是那乘舟,只要乘舟死了。其他人还活着,也没什么。于是当即忍不住要笑。

    如此,更惹得子车行暴怒,上前一拳就要打下,却被叶文轻巧的躲开,他也不还手,只冷笑道:“怎么,要行凶么,灭兽营的规矩,弟子可不能互相残杀,想和我打,可以挑战,我定然接受。”

    “放屁!”姜秀本就脾气火爆,能忍到此时,已属难能。

    “挑你娘的蛋!”如罗云这般也受不得叶文这等奚落,两只短棍,瞬即握在了手中,准备开打。

    “吼什么吼,司寇,你们六字营猎兽厉害也就罢了,还来找茬么?”杨恒正在处理荒兽尸身,老远听见,三两步纵跃过来,挡在刘丰身前。

    他早就怀疑刘丰出去屙尿,就这么巧看到六字营被象蛙围住,说不得有什么猫腻。

    如今见六字营气势汹汹,更肯定了心中所想。

    不过他既然先前含糊过去,此刻便打算继续如此,否则若是刘丰被查,说不得会扯上他知情不言,包庇同袍的事,这在灭兽营中可是一项大罪。

    “杨恒,原以为你和这事无关,现在看来你竟也参与其中。”司寇冷然取下背上的弓,张弓搭箭,指向刘丰,道:“我今日便要了他的命,你又能如何?!”

    司寇这般做,反倒出乎六字营其他几人的意料,不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间并未有冲动,便放了心,跟着一起拉开架势,兵刃上手。

    自然,十字营的众人也不会吃亏,一群人同样摆好架势,剑拔弩张。

    司寇平日虽冷静,但身为队长,面对此等情境,先不说是否能打得起来,气势上却绝不能弱了。何况乘舟师弟为了大伙,生死未卜,若是真出了事,真要杀掉刘丰偿命,司寇也绝不会含糊。

    “做什么,做什么!”正当搏杀一触即发之时,却有两名巡逻营卫路过,老远看见,当即怒声高喝:“放下兵刃,两队离开五丈,否则当场格杀!”

    这话并非吓唬人,灭兽营弟子以命相搏,若不听劝,营卫有权先斩后奏,以此严惩,来扼杀弟子间的残杀。

    营卫这一声吼,无论是十字营还是六字营,都听了命令,向后推开,各自收起兵刃,不过却都相互瞪视。

    “营卫大人,十字营的刘丰在我武袍上喷射了药粉……”子车行忍不住,要把实情说出来。

    却被司寇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当初和最先遇见的两名营卫求救,救那乘舟的时候,姜秀曾经说过一次,却因为没有证据,反而被营卫呵斥。

    司寇很清楚,要想在这件事上扳倒十字营,根本不可能,与其啰嗦,不如事后在想其他法子,对付刘丰这等恶人。

    果然,尽管子车行住了口,那说出的一半还是被营卫听过之后,呵斥与他,警告他没有证据,不得污蔑其他弟子,至于象蛙群袭之事,自会调查。

    说过话,两名营卫又问了乘舟消失的方向,也加入了寻找之列,不在去管六字营和十字营之间的问题。

    营卫很清楚,方才制止过后,这两队的人除非都不要命了,才会真的厮杀起来。

    待营卫一走,刘丰冷笑道:“你们六字营的人莫要太过嚣张。莫要污蔑于我,我们十字营也不是好欺辱的。”

    “闭嘴!”杨恒并不想打。见刘丰还在不依不饶,忍不住喊了一声。转而对司寇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丢了乘舟师弟,自然心切,我能谅解。若还有下次,我们十字营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听者却愈发怒火冲天,杨恒之语说的好似他们受了委屈,又大气的不计较一般,简直颠倒黑白。

    一时间。连燕兴都被气得噎住,不知道怎生言语。

    “算你个屁,杀人就要偿命,人没死,便偿巴掌!”便在此时,三丈之外灌木丛中,一人忽然跃起,随着他的声音传来,人也到了杨恒的身前。啪的就是一下。

    下一个呼吸,到了叶文的身前,啪啪来了两下。最后那身影再转到刘丰的身前,啪啪啪啪。一下扇了他四个巴掌,直接打掉了刘丰的牙,混着血喷了出来。

    杨恒被这般迅捷的打了一巴掌。脸虽然没有肿起来,却也有一道红印。当即气劲上涌,消了印记。可那张气坏了的脸,依然涨的通红。

    看见乘舟忽然出现,六字营的人也都愣住了。

    愣了一会,燕兴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乘舟,你没事?!”

    “太好了,没事就好!”子车行的巨掌也拍了上来。

    其余几人也都围了过来,个个满面笑容,谢青云嘿嘿一乐,道:“一会再说,有大好事。”

    跟着转而对着还在发愣的十字营众人,道:“怎么,不服么。杨恒师兄,我知道此事你没参与,不过你却护着刘丰,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杨恒丢尽了颜面,却没敢轻举妄动,谢青云那极速的一巴掌,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身影,这让他完全摸不透谢青云的本事到底有多强,和他一般,其余几个没挨巴掌的十字营弟子也是如此,都没敢上前。

    谢青云不理会怒瞪双眸的杨恒,转而看向叶文:“估摸着你也没参与此事,不过你幸灾乐祸来着,打你两巴掌也不冤。”

    最后又戏谑的瞧着都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刘丰道:“我是没有证据,不知道是谁指使你吹那药粉到子车师兄的武袍上,但我知道吹的人一定是你。”

    说着话,谢青云转而冷然:“这次只打你四个巴掌,不是我原谅了你,是暂时没有机会杀你。”

    说到此处,谢青云上前拍了拍刘丰的肩膀:“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死敌了,在灭兽营找不到机会杀你,出了灭兽营也要杀你,我的本事你见识到了,若没有营卫管束,若不是怕触了灭兽营的规矩,刚才你已经死了。”

    话一说完,很明显的,刘丰竟然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从参加总考起,他当谢青云可以任由他捏扁、搓圆了开始,到如今,被谢青云吓成这般,刘丰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乘舟!”杨恒恨恨道:“你到底什么境界?”

    “你想知道么,等你赶上我再说。”谢青云丢下一句话,转身笑道:“师兄、师姐,咱们走了。”

    说过,当先一人,迈步向东面离去。

    六字营众人自然痛快之极,这一下狠揍了十字营的三人,一股郁气完全发了出来,加上乘舟师弟一点事都没有,还如战神一般,忽然出现,任谁都欣喜不已。

    “乘舟你竟能偷袭杨恒?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脱险的,为什么象蛙群都不见了?”

    “你刚才说有大好处,什么大好处?

    一连几个问题抛来,小少年也不掩饰得意,道:“怎么偷袭杨恒的,自然是身法快过他咯。”

    谢青云身法已经过了准武者,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情,可方才那身法,快得根本看不清,见他这般回答,众人皆是恭喜乘舟师弟身法又进。

    其实,谢青云方才一跃而出,用的不是准武者身法,而是影级低阶的身法,自然他口中含住了一枚淬骨丹,刚一施展的同时,丹药就已入腹,刚好方才杀戮象蛙时,染了许多血,因此施展两重身法时,体魄承受不住,而渗出的血完全被遮住了。

    施展过一次之后,他的气力已经耗了大半,否则何止打刘丰四个巴掌,这等恶人不只是要杀他,连六字营都想一起杀掉,如此歹毒心肠,谢青云怎能不怒,方才说要杀掉刘丰之语,也不是虚言。

    至于冒险施展影级低阶身法,是谢青云早已经盘算好的,其实在六字营和十字营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不过没有人发觉到他的存在,曾经的大教习不行,那两名境界只有一变武师的营卫也不行。

    刚开始,他真怕两营动手,虽然他的本事能够单打独斗胜过杨恒,但谢青云不想暴露自己三重劲力,只好潜伏一旁,准备伺机而出,两重劲力,只要时机掌控得好,也能够帮助六字营抵挡十字营弟子。

    随后见到营卫来,那一番说辞早在他意料之中,虽然能够理解营卫的处理方式,没有证据的确应该这般,可小少年的性子中,有股子跟着狐妖师娘时,染的小邪戾,于是便不现身,也不告之两营卫他已经脱险,想着便让那两营卫多找找他也好,谁让他们的说辞,助长恶人了呢。

    此处不过是兽伢领地,兽卒极少,营卫一变武师修为,怎么找他,也不会有危险。

    说过身法,却不再提那象蛙群的消失和大好处,只领着众人一路向东,说了一句:“到了就知道是什么好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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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渔翁之利

    谢青云的话自然引起众人好奇,不过六字营已经早已习惯,一路跟着谢青云,不再多问,只说笑其他。

    走了一会,先前说得兴起的燕兴忽然住了口,沉吟片刻,才猛然道:“我知道了,咱们守着乘舟师弟这一块稀世珍宝而不自知。”

    “什么?!”姜秀大为好奇,子车行和罗云也一齐看着他。

    谢青云也被燕兴说愣住了,问道:“胖师兄,莫要取笑我,想什么呢?”

    司寇则在一旁微笑,接话道:“我也知道了,你们可清楚为何咱们与十字营的合力战法几乎一致,而且这一个月来,十字营的战法也越发合适他们队中的弟子了,却总是输给咱们?”

    “是因为乘舟师弟?”子车行摸了摸脑门。

    “正是,乘舟师弟的潜行术,咱们一直受益,却不知道受了更大的益。”司寇认真解释。

    “我也明白了。”罗云爽朗笑道:“乘舟就像是六字营的鹰眼,能够随时告之咱们,什么地方有几头兽伢,战力如何,是该躲开,还是猎杀。”

    罗云说出原委,姜秀和子车行当即愣在那里,想了片刻,姜秀才猛然道:“是啊,之前总觉着乘舟带咱们到处走,找兽伢,躲开兽卒什么的,却没想到,这样为咱们队的猎兽节省了太多的时间,如此一来,自然会胜过其他小队了。”

    子车行习惯性一拍脑门,又一拍谢青云的肩膀:“好小子,你这等本事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察觉。”

    谢青云哈哈一笑:“这不是一直等着师兄来夸赞咱,可师兄、师姐们总没发现。咱怎么好意思自己炫耀。”

    嘴上谦虚,一张脸却笑得绽放了开来。毫不掩饰的得意,当然他没有说破,这不是什么潜行术,而是武者的六识、灵觉。

    “到底是乘舟,果然是乘舟,得瑟。”胖子燕兴忍不住笑骂道。

    “走了,走了。”司寇在后面喊了一句:“赶紧的,乘舟还给咱们准备了更大的惊喜,瞧瞧是什么。”

    他这一说话。众人也都更加期待,立刻加快脚步,一路东行。

    这般极速之下,不到半个三刻钟的时间,众人就接近了密林的边缘,老远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和血味儿。

    什么怪味,前面有荒兽厮杀?!

    司寇当即警觉,其余几人也都放慢了脚步。

    谢青云却哑然失笑,道:“还不快些。一会被其他不惧这象蛙臭味的荒兽发现,过来抢食,咱们就没得拿了。”

    说话间,便当先奔向密林之外。众人一听,更加好奇,于是就跟着一起。狂奔。

    这一出密林,眼前便是一片开阔地。密密麻麻的荒兽尸身,堆积在前。起码有两百多只,鲜血、脑浆和内脏,呼啦啦的流在地上,那恶心的气味,丝毫没有减少在密林中奔行的压抑,令人更加的憋闷。

    不过下一刻,所有人都笑了,因为和象蛙混在一处的兽伢尸身,竟然是龙鳄,比虎鳄更加强大,战力虽然没有兽卒厉害,但已经能够胜过准武者了。

    龙鳄,虽然和虎鳄外形相仿,但却不似虎鳄那般不值什么钱,每一头龙鳄从眼到皮,再到筋骨,若是都能完好的剥离,能和一头兽卒所换的银钱相当。

    对于武者之下,准武者之上的武徒来说,猎杀到龙鳄,是最大的好运,也是最能赚钱的兽伢了。

    龙鳄难得群聚,可眼下混在象蛙群众的龙鳄尸首足有几十头之多,这不得不令人惊叹。六字营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里发生了一场群兽搏杀,十几头虎鳄和近两百头象蛙同归于尽。

    “乘舟,你……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象蛙群怎么会跑到此处?”

    “龙鳄竟然一下子聚在了一起,还刚好跑到这里,和象蛙大战?!”

    “莫非是你把象蛙引来的?!”

    一连几个问题抛了过来,只有胖子燕兴什么都没问,直接冲了下去,口中还喊着:“赶紧的,十几头龙鳄,抓紧剥皮了。”

    他这一喊,其他几人忍不住笑骂,随即跟着也冲了下去。谢青云自也不闲着,越早剥完这帮龙鳄,越好,省得途中生变。

    一边分割兽尸,谢青云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他那口舌自非一般人可以比的,六字营众人又享受了一番听书的乐趣。

    原来乘舟埋下武袍,引来象蛙,一头接一头的杀戮不久,终于察觉到象蛙首领的方位,等了好一会,发觉那首领似乎不打算亲自过来,一直用着象蛙的特殊交流方式,指挥其他象蛙不断的涌来,挖那带有药粉的武袍。

    谢青云又杀了一会,发觉这般下去可不行,早晚这一块空地,要被象蛙填满,到时候,可没有了他施展的空间了。

    于是,借着刚屠戮四头象蛙的机会,把那武袍扯了出来,随手撕下那沾有药粉处的布条,拽在手中,就向着象蛙首领的方向,狂奔。

    自然他口中压上了一枚气血丹,准备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便要连续施展两重身法。两重身法施展一次、两次,淬骨丹就能疗伤,再多的话,体魄的伤害会巨大,内脏也会承受不住,因此只有用上气血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伤势。

    口中有丹药,心中更不慌乱。一边跑,一边感受着象蛙群开始追随着他奔跑的动静。

    随后,在附近绕了几圈,总算让他寻到了五十头象蛙聚集起的小群落,这五十头象蛙将一头最为高大的象蛙围在中间,而它们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不用问,这中间的定是那象蛙首领了。

    如此情境,谢青云不再多等。凌月战刃一出,身体划过一道残影。极快的速度杀入了象蛙群中,如此五十头高阶兽伢。他对付起来并不算艰难,只要抢在外面大量的象蛙群涌过来之前,擒住象蛙首领,便算大告功成。

    犹豫象蛙体型庞大,虽有五十头之多,但小范围内能够同时追击谢青云的象蛙,最多三头,就已经占满了谢青云身前所有的空处,这也给谢青云极大的方便。两把凌月战刃,如影如光,闪动见,一连几头象蛙,毙命当场。

    那象蛙首领再怎么没有灵智,兽性的本能,也意识到了危险,鼓起蛙腮,呱呱长嚎。周围所有的象蛙都死死的挡在它的身前。

    谢青云等得就是这一刻,这帮象蛙果然足够愚蠢,这么一挡,象蛙首领身后的位置便全部空了出来。

    不需要影级低阶的身法。只要超过准武者的身速已然足够,谢青云贴着象蛙群的一侧,极速滑过。眨眼间绕到了蛙群之后,横过两把战刃。狠狠的朝着尚未反应过来的象蛙首领脑袋的两边,用上大约三百钧的力道。猛然一拍。

    啪,噗……

    诡异的两声过后,那象蛙首领当即萎顿的趴在地上,谢青云一个纵跃跳上了象蛙首领那充满恶心疙瘩的脊背,用起聂石提过的驱使象蛙的法子,不重不轻的敲击着象蛙的腮。

    与此同时,取出那块染有药粉的布条改在首领的脑袋上,那首领则忽然露出极为舒服的神色。

    于是,棍棒加诱惑,试了几次力之后,这首领吃痛之下,便依着谢青云敲打的方向,开始转身,前行。

    这般做的目的,就是要把象蛙群引走,远离开这片区域,直至队友们彻底安全,事实上,谢青云还想过驱引这帮蛙群找到十字营的所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一来,他不清楚十字营在什么地方。二来,他也无法完全驱使这首领,照着他所指的方向或拐、或绕,如今只能令这蛙首顺着既定的直线行走而已。

    三来,十字营中,其他弟子未必参与了刘丰要暗中灭杀六字营的阴谋,这般把所有象蛙引了过去,怕又伤及无辜。

    因此,谢青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任由象蛙首领朝着东面狂行。

    若有人此时瞧见此境,定会大惊失色,远远看去,就好似这所有象蛙都是谢青云所养一般,他以其中最大的一头作为坐骑,剩余的则都像是护法一般,跟随左右。

    其实,小少年站在蛙首背上,望着后面尾随而至的象蛙群,也生出这般感觉,挺有股子蛙兵蛙将随他一路远征的滋味。

    这般行了许久,便遇见了两头正在交尾的龙鳄。

    龙鳄,兽伢中战力最强的一霸,被隆隆而来的蛙群惊扰了交尾,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即长声嘶吼,竟吼来附近数头龙鳄,全都是一雄一雌。

    原来恰巧此时是龙鳄繁殖的季节,此处又被龙鳄选来交尾之地,就这般巧的被谢青云驱引的象蛙群给撞上了。

    龙鳄一冲,象蛙群便被冲散了,但胜在数量巨多,自也毫不示弱,于是两群兽伢,这便展开撕杀。

    谢青云心思敏锐,当下施展身法,把那布条系在了一头龙鳄的尾上,跟着以影级低阶的身法,冲出了兽群,远远的跃上了一个古木,坐山观虎斗。

    瞧了一会,怕六字营的师兄、师姐等着急了,索性便直接离去,一路上把来路记熟,想着等这帮家伙两败俱伤之后,再来收尸,赚上一小笔。

    …………

    听过谢青云的讲述,六字营众人个个眉飞色舞的,都觉得此事离奇,更觉着乘舟师弟胆子极大,如此驱引象蛙的法子,也能使得出来,自是赞叹不已。

    心中痛快,收割也快,不多时,十几头龙鳄便被分解的支离破碎,值钱的全都收入了包中,撑满了所有人的行囊。

    龙鳄虽属高阶兽伢,但一头龙鳄的武勋值却是兽伢中最特殊的,介于一变兽卒和高阶兽伢之间,达到十五点。

    如此,加上六字营上午猎的其他兽伢,此刻到晚上回去,六字营都不需要在去猎什么了。事实上,即便武勋不多。他们也不打算去猎杀其他,这些龙鳄足以震惊点算武勋的营卫。说不得还会临时多给他们些武勋作为奖励。

    早先齐天的九字营一天猎了三头龙鳄,便得到了超过高阶兽伢的武勋奖励,盖因为他们这龙鳄稀少,且战力极强。

    …………

    十字营的人低头沉闷的走着,没有人再有心思去猎兽了,方才那十二岁的乘舟,突然出现,连打杨恒、刘丰和叶文三人,七个巴掌。让他们震惊的无以复加。

    此刻一个个都沉郁之极,没有人说话。

    “乘舟到底是什么境界。”终于,刘丰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队长杨恒。

    “和我们知道的一般,内劲武徒。”杨恒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为何……”

    “身法极快,当初看他在试炼场与其他弟子斗战,大家都以为他和齐天一般,达到了准武者身法,可今日看来。已经超过了齐天,虽然不够影级低阶,怕也接近了。”杨恒细细解释。

    “既然只有内劲武徒,为何刚才不捉了他来。打他个半死?”叶文插话道:“我们十字营是好惹的么,反正是他们先动的手,咱们不敢让营卫发现。他们同样不敢,只要不死人。到时候他们就是受了重创,也不会说出去。只道猎兽时受的伤就是了。”

    “是啊……”另一名弟子也有些不满道。

    “你去,你去?”杨恒冷笑,扫视过众人:“还是你去?”

    这么一问,每个人都无话可说,杨恒这才道:“十字营中,身法最好的是我,短时间内,我也拿乘舟毫无办法,若是拼气力,一路追他,追到他累,自然可以擒住他,杀了他也不过踩死一只蚂蚁。

    “可我追他的时候,他自然会跑向有营卫的方向,未等到他气力耗尽,营卫便要制止了,你们若是谁觉着自己有这个本事,能够在刚才的情况下,给乘舟教训,这个队长便让给你当。”

    一通话说过,不只是没人接话,而且众人又回到了先前沉闷、低头、行走的状态。

    杨恒没什么表情,也跟着一路潜行,但他的心中却冷得可怕,他可以结交比自己战力更强的人,也可以对刘丰这样家世强,战力不如自己的人,十分客气。

    但他自幼也是个天才,到了灭兽营,同样排名在前十,又怎么会忍下被那十二岁的小子,排名六十五的小子,给这般折辱。

    只是杨恒不比刘丰,是普通人家出身,他的性情要冷静的多,暂时没有法子找回面子,报复乘舟,他就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和刘丰那样设计杀人,何况刘丰也没成功,还打草惊蛇。

    惹了乘舟,刘丰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

    亥时三刻,今日猎兽的弟子都已经聚集在了武勋堂,点算武勋,出售所猎兽类,点过之后,便会和其他营弟子一般,去那灭兽碑前,看灭兽榜。

    灭兽榜前。

    “这个月,应当不会有人再和上月的乘舟那般突飞猛进了,排名我早上瞧过,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乘舟闯灵影碑的时间早已经用完,今天猎兽也不大可能再进什么名次,倒是还真希望有上月那样刺激的变化,咱们也好下注,再赚上一回。”

    各种议论,繁闹不停,大多数都是在说乘舟的。

    “彭师兄……”庞放一脸苦色,匆匆赶到彭发的身边。

    一瞧见他的模样,彭发就知道这厮设计害那谢青云的事情没有成,于是也不动声色,只是笑笑:“来啦,看榜。”

    庞放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周围许多人,自是不方便言谈,当下也不再多说,看着灭兽榜,心中盘算,今夜就要找刘丰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到了亥时六刻,灭兽榜上的武勋已经完全不动了,偏偏就在此时,六字营的每个人都前进了好几名。

    若是只有一人,除非刚好盯着他们的名字,否则不仔细瞧,还真发觉不了,可一下六个人的名字同时跳跃,不由得众人不惊。

    “六字营,发生什么了,他们猎到什么荒兽了?”

    “又是乘舟,和乘舟有关,这小子也进了两名,到六十三了,不过还好没和上月那般,最后时刻狂跳。”

    “两名不错了,你没听说六字营猎兽一向平均分配的么,这所有人一齐提升,不亚于其中一个人前进数名。”

    “不错,很不错。”彭发扭头看了眼庞放,微微一笑,却笑得庞放心中猛颤,这显然是在嘲讽他,非但没有杀掉那乘舟,六字营似乎还占了什么大便宜,猎到了好兽。

    此等环境下,庞放也不敢解释,其实即便单独和彭发一起,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心中只在暗恨,今晚上定要狠狠责那刘丰。

    前几天他不只是给了刘丰药粉和吹筒,还答应下个月和他赌战,赌的不是钱,而是武勋,白送刘丰一些,助他提升排名。

    灭兽营没有禁止作弊的赌战,无论是愿意送钱给人还是送武勋给人,都不禁止,银钱自不必说,送与不送,和培养天才关系不大。

    至于武勋,那些排名靠前的天才想用来换取一些利益,那也由得他们,没有哪个天才傻到会大量送人武勋,而降低自己排名,从而减少灵影碑、炼域以及听大教习授课的时间。

    武勋越多,排名越靠前的天才将来学成之后,都是武国的精锐,他们可不会牺牲自己的成长,只为拍他人的马屁。将来谁更强,还说不准呢,因此武勋的交易其实并不多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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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毒

    当子时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了灭兽榜前,榜上的排名变化和之前预料的一般,并不是很大。

    几位坐在灭兽阁中吃酒的大教习,也都兴趣缺缺,对乘舟,却没有太多的失望,因为乘舟每一次请教他们武技或是修行上的难题时,都能问出极其精妙的问题,有些连他们都难以回答。

    因此即便乘舟暂时进步不大,将来的潜力也定然是极大的。

    和他们不同,其他教习、营卫还有灭兽营的大部分弟子并不清楚这些,却都认为乘舟的战力差不多到了尽头了,以后便会和其他弟子一般,泯然与六十左右的排名。

    而那六字营全体都提升排名的原因,大家已经明了,是因为猎杀到了龙鳄的,得到了特殊的武勋奖励,平分之后,得到的结果。

    最终,谢青云的排名到了六十三,罗云到了六十九,司寇、子车行和燕兴分别进了一位,到了七十一,八十和八十二。

    因为姜秀排名靠后,同样的武勋,排名进的却大一些,从九十九到了九十五。

    自然,少不了一番庆祝,队长司寇请众人,找了家酒馆,大吃大喝。至于听花阁,弟子当中,除了挥霍无度的大富之家的纨绔,少有人每次都去。

    同样在吃酒的,还有刘丰和庞放,这一次再没了听花阁的好待遇,庞放拽着刘丰,在一家城中最偏的小酒馆要了间雅座,这便吃喝起来。

    这回,庞放没有给刘丰任何好脸色。也不说话,只自顾自的吃食。

    这让刘丰很不是滋味。可又不好开口询问,庞放战力强过他不说。这次事情,确是他办砸了,理亏。

    “怎么回事,说说吧。”庞放吃饱喝足,好整以暇,冷笑着看向几乎没怎么吃的刘丰。

    总算庞放开口问话,刘丰那被压得快要崩溃的心,终于松了一下,这便详细把经过说给了庞放听。

    到最后。又似是在诉苦一般,不停的说乘舟要找他报复,还要杀他之事。

    “这般说来,是你自己个承认的吹那药粉害人之事?”庞放才不理会乘舟是否要杀刘丰,直问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刘丰摇了摇头,道:“他没有证据,我自不会傻到承认,不过是他以武力相迫,那般身法。杨恒也难躲,莫说我了。”

    说到此处,刘丰似忽然明白什么,看了眼庞放。冷笑道:“师弟莫不是怕我把你说出去?”

    不等庞放应答,刘丰又道:“放心,只要师弟和彭师兄莫要落井下石。我自不会乱说。”

    刘丰听庞放的语气,显然是有些担心。于是才想通,自己和庞放算是一条船上之人。言辞间便在没了那股子怯懦。

    见刘丰言语中竟有威胁之意,庞放只笑,却不说话,反把刘丰给笑毛了,怒道:“师兄笑甚,阴阳怪气,莫以为我怕了你庞家,这事是咱们合作,捅出去,你也要完蛋。”

    “合作?!”庞放依然在笑,却更冷了许多:“谁和你说过彭发和此事有关?谁又和你说过这事和我有关?”

    刘丰被庞放一句话给怔住了,好一会才道:“师弟莫要抵赖,这等当面对质之事,我不赖齐天,不赖肖遥,偏说你,怎么着营卫、教习们也会详加探查,你也脱不了干系。”

    庞放似乎听见了最可笑的事一般,饮下一樽酒,道:“你想怎么说随意,说出去了,第一个入牢的是你,你和乘舟有矛盾,天下皆知,留心那药粉,寻摸那吹筒,也不是难事,无须他人指点。你可以试试看,教习们会信你,还是信我。”

    庞放上回请刘丰去听花阁,就做好了准备,让附近人等都以为他和刘丰有矛盾,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这一次,找刘丰打探情况之外,更是设好了一个新局。

    乘舟虽然没有证据,但保不准将来会出什么问题,这个新局便能彻底让他脱离这桩糟糕之事。

    刘丰自然不解庞放为何会这般无所畏惧,不过见对方悠然自得模样,也有些拿不准了,且眼下,乘舟确是没什么证据,刘丰也不会傻到为报复庞放,而自己去承认,于是言辞间也软了下来:“此事确是我没能做好,可已经如此,我也再无办法,何况,我还要随时提防乘舟想法子找麻烦。”

    庞放见刘丰软了,傲气更盛:“你怕乘舟找你麻烦,不如你继续找他麻烦。”

    “噢?”刘丰眼睛一亮:“师弟还有新法子?”

    “乘舟若真想杀你,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庞放道:“既如此,你便诱他来杀,却早在左近引来营卫、教习,当场捉拿到他,如此便除了心腹大患。”

    “不过这不算什么法子,只是临时这么一说,其中关窍有二,一是在营卫、教习出现前,你不只是要有保命的本事,还要挨上重创,才能更让教习看见乘舟的杀心。二就是不能提前告之营卫、教习,让他们也觉着是巡逻时,无意遇见乘舟杀你之事。”

    庞放说过此话,便继续吃酒,不再多言。这次他倒没有说谎,不是提前想好的,而是听刘丰说到乘舟身法,又说到乘舟要报复事,临时起意,点拨一下刘丰。

    其中两大关窍,庞放自己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他也不指望刘丰真能这般去做,留下这么个念头,若是刘丰被乘舟吓狠了,或是某一天情绪失控,真去做了,那便更好。

    庞放虽然只是个少年人,但心计之毒,确是他们庞家的家传,在禹江,极少有人愿和庞放成为朋友,也不愿和庞家成为朋友。

    因为此,庞家才要打通扬京的关系,巴结上扬京彭家。

    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庞放和他父亲虽然够毒,但目光并不长远。往往因为一件利益并不算大的事情,而去害人。久而久之,人们都能察觉到庞家不可交。

    而真正的大家族,譬如彭发的彭家这般,小伎俩上或许不如庞家歹毒,但长远目光却要远胜许多。

    刘丰听后,不免心惊肉跳,只觉着庞放的法子十分有理,却又阴毒之极,他自不是蠢人。当下就摇头道:“这事极难,我做不来。今日庞师弟寻我来,还有其他事情么?”

    “没有了,刘师兄想走请便,走前把账付了,事情你没办成,客总要你请。”

    刘丰讪讪一笑,道:“这是自然,那我还有事。这便告辞。”说过话,再也不想多坐片刻,转身出了雅间,叫来酒保。付账后,也就离开了。

    刘丰才走,庞放也前后脚出来。脸上显这极度的不满,口中嘟囔着:“什么东西。请老子吃和解酒,还搞得鬼鬼祟祟。跑这么老远!”

    一路骂骂咧咧,在酒馆里迈着四方步,拖沓了有小一刻时间,才离开酒馆,大步而去。

    酒馆本就偏远,酒客不多,庞放这般,被几个酒客和酒保都看在眼中,听在心里,这便是他设的新局。

    灭兽营在武国的地位毋庸置疑,其中每一任大教习都有隐狼司的高手,真要查案,本事自然了得。

    庞放此举便是想,万一此事真被捅破,刘丰把他给说了出去,那大教习便会细查,先查到在听花阁吃酒,庞放事后大骂刘丰之事,便能猜出刘丰和庞放有矛盾。

    随后查到今天在这里吃酒之事,以大教习的头脑,不会朝简单了去想,多半要深思熟虑,如此一来,就会去猜:刘丰故意鬼鬼祟祟拉着庞放来此吃酒,目的就是为了造成他刘丰和庞放有鬼祟之事要商谈,这鬼祟之事多半就是暗害乘舟的事情。

    而刘丰这么做,便是要故意造成此事是他和庞放合谋而起的情境,一旦事发,为推卸到部分刑罚,可以诬赖庞放。

    这就是庞放的局中局了,让查案的大教习,以为刘丰才是那极有心计之人,为了诬赖庞放,还要故意做出鬼祟吃酒一事,误导视听。

    庞放这般做,可是思虑了许久,一是脱开自己的关系,二是此事搞砸了,他惹怒了彭发,想要挽回关系,就要做得漂亮一些。

    庞放很清楚,即便自己保证事发后,自己被牵扯进去,也绝不说出彭发,彭发也未必会信他,必然对他会有顾忌。

    如今这局中局一设,他也就彻底脱开了干系,没了干系,自然更别说连累彭发。只有如此,彭发才不会对他有何顾忌,这便消弭掉这次办糟事情在彭发心中的影响了。

    …………

    每月月底到新月初一的这一晚,灭兽营大多是灯火通明,第二天要去猎兽的前十支小队,多是前半夜就回去休息。

    后面的十六支队伍则继续欢闹,有些回住处相互之间比试,点到即止的斗战,不需要请教习做护、做判,小赌一回而已。

    而另一些弟子则在通宵城中游玩吃喝。

    庞放离开酒馆,没有再去耽搁,直接回了十五字营的住处,去到彭发的院中。

    想来彭发不会在这个时间歇息,之前彭发并未责怪他,他却知道彭发心中已经有了芥蒂,越早将此事说清楚,越好。

    “来啦,坐。”彭发虽然是十五字营的队长,却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酒,早早回了院中,疯狂的练他的斧技。

    彭发这般,不为修习只为发泄,他心志强,也不过是个少年人,原以为今日就能听到乘舟被荒兽吞吃的好消息,可结果非但没有如此,乘舟的六字营还出了个小风头,每个人排名都在最后时刻得到了提升。

    偏巧白凤随后来寻他,说起乘舟,还问他为何和乘舟小师弟相关的,便常常能让人惊奇。

    本就心中恼火,又见白凤说乘舟时笑意盈盈,彭发心中妒火中烧,简单敷衍几句,就回到自己的住处,挥斧以泄愤。

    此刻见到庞放,那股子心火非但没有浇灭,却更盛了。

    彭发不会在庞放面前失态。但他那越是平静的语气,越是令庞放心中不安。忙点头哈腰,也不坐。当下就把方才刘丰所说转述给了彭发。

    “乘舟,身法过了准武者!?”彭发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但是庞放却隐约听出了彭发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于是庞放不只是把他所设的局中局说了,还把提醒刘丰,如何利用乘舟对他的报复,反设计陷害乘舟的事也说了。

    原本后者,庞放不打算表露,盖因为太过阴毒。他不想让彭发对他有一种,这厮若是敌人,会否算计到我头上的想法。

    但庞放看得出来,彭发此刻的怒意已经因为谢青云的身法,而几乎要触碰到了极点,这才一咬牙,说了此事。

    他很清楚,此刻想要平息彭发怒火的,不是脱开今日陷害乘舟的干系就可以的。必须要提起,让乘舟完蛋的法子,才能减轻彭发的那股子压在胸口的暴怒。

    庞放说过这些,彭发的神色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脸色也极其难看,可只过了几个呼吸,彭发忽然间就镇定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笑道:“不错。庞放,你很好。”

    不待庞放接话。彭发又说起了其他:“你可知狂极丹?”

    “嗯?”庞放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彭发说起,他自要应答,于是点头道:“知道,习武时激发筋骨肌肉的潜能所用,服用及少量能够有助于感悟一些特殊的武技,服多了,反而伤身。”

    “没错,我习有三种武技,其中一种需要依赖狂极丹。”彭发悠然说道:“灭兽城中就有卖的,不过和外间一般都有规矩,一定时间内不能多买。可我那武技来自异域,十分奇特,所需狂极丹远胜过一般,这个月练到第三重,需要很多,所以……”

    “放心……”庞放当即明白彭发的意思,道:“我会分多次,在城中不同药铺去买的,当然,不是我一人,会请其他弟子帮你。”

    彭发拱手道谢,道:“原本这等小事,我也可以请咱们营其他弟子分开来去买,可我这武技十分珍贵,不想让人知晓,只能告之你一人。”

    庞放一听,心中顿时一喜,看来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十分有用,彭发对他的信任非但没减弱,反而增加了,当下表忠心道:“彭师兄不用担心,我对其他人,只说我需要就是了。”

    彭发点头,笑道:“此武技之稀有,原本连你我也不会相告,但事出紧急。若要说我对你的信任,到了兄弟一般,说来你也不信,不过你父遣你与我结交,有求于我彭家,我想你也不会为这点事,耽误了你庞家的大事。”

    “彭师兄小瞧我了,我知道该如何做。”庞放用力点头,彭发这一番话,不只没让他心中失望,反而觉得十分再理。

    若是彭发不说后面这些,回头庞放细想时,反而会觉得有些奇怪彭发对他的信任还未到把如此隐秘武技相告的程度。

    自然,有求于彭家是一回事,信任也是有的,否则这营中,巴结彭发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要选他庞放。

    “行了,我还要练一会斧,不早了,你回吧。”彭发见庞放这般神色,心知此事已妥,便开言送客。

    直到庞放离开,关上院门许久,彭发才回到试炼房,放声狂笑,一夜的憋屈,似乎都彻底释放出来。

    庞放的到来,庞放所说乘舟的身法,无一不让彭发暴怒,不过庞放先说设局对刘丰,又说提醒刘丰如何利用乘舟的报复心、害乘舟,让彭发瞬间冷静了下来。

    于是一条取自庞放,又用于庞放身上的妙计,被彭发想了出来。他那所谓的异域武技,不过是购买狂极丹的幌子而已,最终的目的自是对付那该死的乘舟。

    随后的半个月,风平浪静,十字营每次猎兽都避开六字营。谢青云也没有和先前说的那般,随时为难刘丰,只不过但凡遇见,谢青云都会盯着刘丰冷笑,弄得刘丰每回出城猎兽时,精神都有些恍惚。

    这半个月里,不只是十五字营的弟子,其他一些排名靠后的弟子,也都被庞放出钱请来,四处购买个人能够被允许买回的狂极丹的量。

    到十五日的时候,彭发才叫他不要再买,已经足够。

    六月的时候,谢青云是因为闯那灵影碑的时间太少,才会安排在最后一天。如今到了八月,时间充足,他自不会为了出最后一刻的风头,还那般做。

    于是在下旬的时候,无论是灵影碑还是炼域的时间,他都已经用完,在外猎兽的猎杀武勋也不断提升。

    这个月,早和灵影碑中的武仙婆婆约好,是提升排名的时候,于是打到了第三碑的中级难度,到了八月二十六,谢青云的排名已经到了四十二位。

    早在上旬,就有人传出乘舟师弟的战力远不止六十开外,他身法早已能和排名第一的齐天相媲美,甚至有人以为能超过齐天,只是不知道为何七月时,灵影勋没有太多提升,

    这些消息谢青云不去理会,上次打了杨恒一巴掌,即便杨恒要面子,不准人说,但他的身法,也早晚要被传出。

    这样的传闻随着乘舟不断提高的排名也越发坐实了,以至于到了四十二位的时候,还有人觉着乘舟能够继续下去,只可惜谢青云的灵影碑时间已经用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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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九月

    其实,谢青云已经不在意排名了,再怎么提升,也最多只能到第三碑的高级难度,继续向后,便是直接面对第四碑的兽卒。

    尽管谢青云很想进入第四碑,去试试和兽卒搏杀,毕竟在灵影碑中不会真死掉,这种面对大量兽卒的机会,在武徒阶段极为难得。

    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战力,进去估摸着没有半刻就会被围杀而出,还不如呆在第三碑的中级难度,一次次的面对一百头灵智提高的高阶兽伢,更能磨练他的武技。

    于是主动和那武仙婆婆说起,今后几个月,都维持在这个难度,不断磨练,不需要提升排名。

    自然,武仙婆婆十分赞许,连说了几句孺子可教,声音便又消失不见。

    最终,九月初一的子时,谢青云的排名定在了四十。三个月的磨练,六字营的其他几人,也都得到了胜过其他营弟子的进步。

    罗云到了六十二位,司寇则达到六十五位,燕兴超过了子车系到了七十五位,子车行落后一位,七十六位。而姜秀依然是进步最大,从九十五到了八十二。

    所有人都对他们这位最小的师弟乘舟十分感激,八月的时候,乘舟带领大家,屡次犯险,以他那独特的潜行术,寻到落单的兽卒,随后众人一齐围攻,直到兽卒重伤,再由一人单独对那重伤兽卒。

    这般反复,才令大伙的战力提升得如此之快,其他营弟子自不知怎么回事。羡慕之极,不过六字营早就约好。守口如瓶,便是教习们来问。也都不说。

    …………

    “庞放,你这个月故意落回了三十七位,乘舟又到了四十,机会来了,这便下个战书,看那乘舟何日空闲,挑战他吧。”九月初二,十五字猎兽的时候,彭发瞅了个没人的机会。单独和庞放叙话。

    上个月当乘舟排名不断提升的时候,彭发就要庞放把灵影勋和猎杀武勋控制在一个范围,降低排名,以备本月挑战乘舟。

    庞放自然答应,他也等着这个机会,上回暗害乘舟事败,虽说提醒过刘丰用计,但现下看来,刘丰还没到那般疯狂的地步。反而被乘舟给吓破了胆。

    既然偏的不行,那只有和最开始计划的那般,光明正大的挑战,打得乘舟半死。也好出一口恶气,对付乘舟,他还是十分自信的。

    自然挑战的法子是地形战。若是擂台战,以乘舟的身法。庞放没机会。而地形战时,庞放可以追逐乘舟。直到对方耗尽气力,剩下的便由得他来了。

    “赌金几何?”庞放阴仄仄的问道:“先前说的五千两太少,不如加一些?”

    彭发点头道:“自然要加,这厮两个月时间又赚了不少,加到一万两,不足的武勋来换。”

    庞放听了,却摇头道:“一万两,乘舟怕是已经有了。所以,我觉着这赌约还不够大,不如两万两玄银如何?”

    彭发“嗯?”了一声,才道:“这许多赌金,他未必肯,便是要他以武勋来换,又未必够。”

    嘴上这般说,彭发却知道庞放很有心计,不会兴口开河,于是说过后,便冷眼看他,等待下文。

    “便是够了,武勋对师兄和我的用处也都不大,不过是上升些名次。如今我真实战力,也能进入前三十,得到更多的灵影碑、炼域和听大教习讲课的时间,再要进一步,到前十,便是那乘舟把他的武勋都给我,也不够。”

    庞放实话实说,到最后,才说到关键:“我瞧着这厮的潜行术和那种特别的能让力道提升超过武道境界的武技,十分不错,二者选其一,抵上两万两玄银,比起武勋要好上太多,若是得来,师兄可以参详,我绝不看一眼。”

    彭发听过之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庞放,迟疑了片刻,才道:“你觉着他的武技只值两万两么,我瞧起来,虽不至于是传承武技,但在武徒阶段,能有这等本事,五万两以上的玄银那是要的。”

    庞放嘿嘿一笑:“整个八月我都在观察乘舟,这厮赌战不只是为了磨练武技而已,他还很缺钱,几次十分冒险的赌战,战力比他强好些的赌战,只要有钱,他都接了,有些对他来说甚至没有什么磨练价值的挑战,只要钱多,他也接了。”

    盯着乘舟,是彭发派庞放去做的,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庞放时常会和他说乘舟的动静,却没有提到这一点。

    “为何不早说?!”彭发虽是质问,但心中却已然明朗许多,若庞放所言非虚,那乘舟未必不会接,两万两玄银的诱惑,一个缺钱的人,暂时拿身家武技做赌注,也是很有可能的。

    庞放胸有成竹,并没有因为彭发的质问语调,而诚惶诚恐,依然笑道:“这事我虽然早注意到了,但一直没想过有什么用,直到他两天前,一下子攀升到了四十名,我才觉着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下一个大注,今天彭师兄才问,我便乘此机会把这想法告之师兄你。”

    未等彭发接言,庞放又道:“上个月最后几天,我也挑战了几名弟子,迎了如今排名三十六的,却输给了排名四十二的,自然都是有意为之,这乘舟接到我的战书后,除了看排名之外,定然会去询人来问,我的战力如何,武技又擅长什么,等他问来,定会轻视于我,所以这两万两玄银的赌战,我算着,十有**他会接下。”

    “如此甚好,继续猎兽。”彭发点头,再不多言,转身要走。

    庞放小声道了句:“放心,此事师兄并不知情,在我挑战乘舟之后。师兄才知道。”

    庞放在彭发面前,向来谨小慎微。一切都要做到令彭发对他更加信任。

    彭发听他所言,也不再接话。大步向前,追上其他十五字营中的弟子。对于乘舟的潜行术和那提升劲力的武技,彭发确是挺有兴趣,不过此前却从未想过,能够弄到手,谁都能看得出,无论是潜行术还是提升劲力的法门,都异常独特,不可能轻易外泄。

    如今有庞放想到以武技换赌金的法子。又正好切中乘舟急于赚钱的性子,那是再好不过。

    而且,他取自庞放的阴毒计策,便要在这次赌战中实施了。

    …………

    九月初三,齐天独自猎了一头几乎没有什么伤的兽卒,虽然他也受了重创,服了气血丹,才恢复大半,却也还是轰动了整个灭兽营。他的力道竟然到了七百二十钧的地步,身法也开始超越准武者,向影级低阶迈进。

    在尚未炼化第一颗武丹,打开龙脊之前。就有七百二十钧力道的人,在灭兽营成立二十七年以来,也极为少见。

    因为此。大教习王进收了齐天为弟子,亲自教他如何稳固境界。接下来不再要齐天提升力道,只需要磨练本心。等待时机一道,就准备炼化第一颗武丹。

    齐天之后,肖遥的力道虽然比刚入灭兽营时强许多,过了五百钧,也算是准武者了,但比起齐天还是要差一截。

    尽管如此,肖遥也在九月初十独自猎杀了一头兽卒,靠得是他那神出鬼没的丹药武技,受的伤竟比齐天还轻。

    只不过,五位大教习并没有任何一人能收他为弟子,在灭兽营中,没有大教习擅长丹药。

    接连两名弟子战力大进,谢青云在月初从六十五跃进至四十名的风头也被盖过,渐渐的,没有那么多人去议论了,这却正合了谢青云的意,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九月十五的时候,谢青云接到了庞放的战书,庞放人没来,送战书的是最好说话的教习,平江。

    谢青云打开战书一瞧,也忍不住微微心惊,庞放他印象不深,只因为月初迈入了四十名,才注意到在自己前面三十多名的,有这么一个人。

    他来挑战自己并不稀奇,但古怪的是,赌金竟是两万两玄银,若是没有,可以拿潜行术或是两重劲力的法门作抵。

    且上面写得清楚,已经请了大教习王进做判,大教习司马阮清作护卫。一次赌战请动两位大教习,这排场可够大的,给大教习的银子也肯定不少,庞放倒是很豪爽,写明不用谢青云出。

    “平江教习,庞放是何来历?”谢青云有点纳闷,看过战书之后,递给了平江。

    平江却一摆手道:“不用,庞放下战书之前,已经把挑战你的事四处宣扬了,如今在城中的弟子、教习、营卫,估摸着至少有一半都知道了。”

    “弄这般大的阵仗,还真瞧得起我,看来他对我的武技,势在必得了。”谢青云应道:“可知他的来历?”

    “庞放,排名三十七,曾经赢了排名三十六的,却输给了排名四十二的,想来战力也就在这左近。他是禹江人,禹江庞家,向来歹毒,不过却不够聪明,歹毒到整个禹江都没人再愿意和庞家合作,更别说和庞家成为朋友了。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庞放在禹江三艺经院也算是臭名昭著,不过到了灭兽营,知道他的人不多,这三个多月来,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害人的举动,还挺老实。”

    平江详加解释,道:“之前给你的名册上,对他写的并不全,这些是今天得知这小子要挑战你,才去打听来的。”

    平江是个老好人,也是灭兽营最为随和的教习了,刚开始很多弟子都愿意和他说话,后来得知他虽面如中年,却已经九十七岁了,还停留在一变武师的境界上,也只炼化了几枚武丹,在无寸进。

    因为此,大多数弟子开始瞧不上他,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中,倒是谢青云,平日没事,总请他来一道吃酒。

    如今几个月下来,平江和谢青云也算是忘年交了。

    除了最开始从平江那得来的弟子名册之外,谢青云和平江相交的几个月,发现这老教习真有点的意味。对于灭兽城中的上至大教习,下到某个营卫的家长里短。都知道许多,喝多了一点。就爱瞎聊,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当然,这些谢青云听了就当个乐,但对于灭兽营每一名弟子的底细,平江倒是真的帮了不少忙,每一次谢青云挑战或是应战,平江都能弄来比弟子名册上还要详尽的讯息,从那位弟子的家世到战法、兵刃,甚至斗战时的一些细节习惯。大都能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他这样的人,窥觑我的武技也不稀奇。”谢青云明白了此节,挠了挠头,“那便来吧,两万两玄银啊,不要白不要。”

    平江对谢青云这两个月来极度爱银子的挑战和应战方式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此刻却也有点惊讶:“你那两门武技,任何一门可远超过两万两玄银。你还真答应了?连他的战法都不问一下?”

    “问,当然要问。”谢青云哈哈一笑:“这不想银子想过头了,还没请教老教习,这厮用的什么兵刃。打得什么套路。”

    平江和谢青云随意惯了,但眼下却也一脸严肃道:“说出来,你未必就会这般简单的应战了。他用的是弓,虽说战书里写的地形战。由你来选地貌,可弓确是占了所有地形战的便宜的。”

    “弓?”谢青云听了。还真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又笑:“不怕,司寇用的就是弓,我挺熟悉来着,反正这赌战的日子由我定,就选在九月二十九的晚上,还有十来天,我可以请教司寇。”

    九月二十九,谢青云的六字营不用外出,而庞放所在的十五字营要猎兽,虽说庞放可以在那天少猎一些,准备晚上的斗战,但总要消耗点气力。

    就算庞放回来服下一些丹药恢复,小少年偏偏就乐意占这么个便宜,想要他用一门武技作抵,浪费庞放这么点丹药,又算个什么。

    平江了解谢青云的性子,对他选择这天,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又劝道:“真的应战了?这般看,你吃亏不少。其一在他的兵刃是弓,其二他的排名在你之上,其三这庞放请来两位大教习做判和护,谁都知道大教习都收了你为弟子,他的性情向来歹毒,可不会这般好心,请你的师长来,这般做不是信心十足,就是故意示敌以好,迷糊你。”

    “老平,你什么时候这般啰嗦了,以前赌战,你可从未唠叨这些。”谢青云取笑道:“中午一块吃酒?!”

    平江一听后半句,立马下意识应道:“你掌勺,我就吃。要不就去听花阁。”

    如此说,盖因为平江吃过几次谢青云下厨的酒食之后,嘴都养了起来,只觉得灭兽城中除了听花阁的美味,再没有能比得上谢青云的了。

    “这个自然,只要你莫在劝我不应战,好吃的管够。”

    “可……”平江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迟疑了一会,咽了咽口水,总算不在唠叨。

    谢青云自然明白平江说的三点,是他对此战的担忧,可谢青云急需积攒银子,虽说三月有生死历练,但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上面,平日里能多赚玄银,就多赚一些。

    何况,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习成了三重劲力,且除了六字营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潜行术在地形战中有多强大。

    就算庞放也和自己一般隐藏了战力,远不止三十多名的排位,但毕竟不是武者,谢青云占的最大便宜就是六识已开,灵觉异于常人,躲藏起来,庞放的那张弓,射程再远,找不到人,又能如何。

    …………

    下午,送走了平江后的半个多时辰,谢青云在前院活动腿脚的时候,院门就被人给一脚踢开了,不用问,这踹门的,自然是姜秀,和她相处这许久,一有急事,这位脾气火爆的师姐,就会如此这般。

    “师姐好身法。”谢青云眨了眨眼:“师姐好劲力。”

    “乘舟,你还有心思说笑?!”姜秀杏眼圆睁:“我刚听说你接了一桩赌战,还要把你的潜行术作抵,赌两万两玄银?!”

    两万两玄银,这一期灭兽营中,是最大的一次赌战了。

    先前排名第六的武痴厉凡挑战齐天时,赌了七千两,厉凡输得精光,后来齐天知晓厉凡自幼孤苦,这赌金有一大部分都是借来的,剩下的是厉凡在灭兽营中猎兽和与其他人赌战时,赢来的。

    于是还给了厉凡大半,两人从此结交,也算得上英雄相惜的佳话。

    而如今谢青云和庞放,两人一个排名四十,一个三十七,竟然砸下这般多的赌金,不由得姜秀不惊。

    虽说从第一次在飞舟上,就见谢青云和刘丰赌了五千两,姜秀的眼界也不在局限,可这一次一下两万两,她还是惊讶得无法接受。

    随后听到谢青云以潜行术那般神奇的武技作抵后,更是一股子不可思议,当下就冲回六字营,直接冲到谢青云的院落,跑来讯问,还想着若是有可能,让乘舟师弟找他那几位大教习师父说情,挽回这桩赌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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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一敌五

    “两万两的确是多,我没有。”谢青云两手一摊,道:“所以才用潜行术抵押,有得赚,白不赚,这可是地形战,师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潜行术有多适合。”

    “可……可他用的是弓,比司寇还要厉害得多。”姜秀气急道,一路上来只想着劝说乘舟师弟了,可一见到乘舟师弟那模样,就想起以前有什么事,不只是她,连六字营的其他人,也从未有人能劝下乘舟师弟已经做了的决定。

    “乘舟师弟决定的事,咱们就省了吧。”

    姜秀话音才落,司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燕兴、子车行、罗云三人,这一下六字营的人都聚齐整了。

    “哟,门又坏了,咱们六字营的门怕是全灭兽营中,坏得次数最多的吧。”燕兴瞧了眼被踹烂了的院门,一脸的可惜。

    “滚蛋!”姜秀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们几个也不劝劝乘舟师弟,这次可不同以往,听说那庞放一张天雀弓使得出神入化,能够十二箭同发,比起司寇队长要厉害得多了。”

    “你夸庞放,别带上贬损我啊。”几个月下来,众人越来越相熟,沉稳如司寇,也时不时会和姜秀说笑了。

    姜秀“呃”了一声,忙道:“不是这个意思,队长连你也笑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未等司寇开言,子车行接话道:“姜师妹,你还不知道乘舟么,这小子应了战。又怎么还会收回,这次是比以前难得多。但你瞧这小子,一脸轻松的鸟样。还能没把握么?”

    “哈哈。”谢青云大笑:“知我者,子车师兄矣。”

    罗云一旁笑道:“少扯了,说正事。乘舟,我们来不是劝你放弃的,这战接了,便要打,不过我们几个都会陪你,司寇师兄的弓法娴熟,但却不足以和你演练。我们几个一起,陪你练。这些天,大伙每日都一起挑战你,不用任何赌金,咱们在试炼场的不同地形中,好好演练一番……”

    “就是,我们四个揍你一个,就不信比不上庞放。”子车行又道。

    姜秀仍在一旁生气,不过知道自己一人说服不了。只能没好气的道:“也算我一个,五个揍你一个。”

    “这敢情好,知我者,你们矣。”谢青云心中痛快。老聂所说的袍泽兄弟,怕不就是如此了吧。

    三个月,一下子。五个袍泽。

    说到就做,下午闲来无事。众人便又把才离开不久的平江教习请来,去了试炼场。试炼场占地极大。各种地形、地貌均有,要寻到无人挑战的百里之地,并不难。

    递上挑战书,由平江一人担任护和判,看守试炼场的营卫,便放了他们进入。

    这是灭兽营的规矩,平日也有其他弟子来试炼场地形战中相互磨练,并不算是挑战,但也要请教习或是营卫做护、判,为的就是防止磨练中出现意外,或是打出了真火,或是不慎伤人,有一个武师在场,不至于出事。

    六字营这次选的是密林,于谢青云来说,最是容易隐藏,子车行一直大声嚷着,他就不信,五个人还捉不到乘舟师弟,胜不过乘舟师弟。

    斗战开始前,谢青云把身上的灭兽营弟子的传烟全都交了出来。

    传烟是一种最简单的传讯器物,两寸长的竹棍,用时中间撇开,高高扔出,会升腾一股长烟,武者通用,但不同门派势力会有不同的烟形,以通知最近的同门。

    大多数门派都有自己规定的烟色,以辨别是求救还是合围,亦或是寻到宝贝一类的意思,但总体上无法表达更多的讯息,所以只能算作最简单、寻常的传讯器物。

    谢青云的传烟和其他弟子一样,都是灭兽营弟子所用,所以要上交,是防止他故意扔出传烟,迷惑六字营其他弟子,误以为是同伴传烟,而被引得到处乱跑。

    如果那样,怕是到天黑,斗战也难结束。

    上缴传烟之后,司寇、罗云他们就可以利用传烟相互告之所处位置,是否发现谢青云的踪迹,这便更方便他们合围谢青云。

    跟着平江则上了瞭望塔,地形战中,教习观察之所,建得极高,可以看遍整个百里范围。

    一切准备就绪,斗战刚一开始,谢青云便以最快的身法,钻入了密林之中,虽然除了子车行,其他几人也都到了迅级高阶的身法,但比起谢青云胜过准武者的身法,还是相差一截。

    尽管如此,也没有人放弃,除了要帮助乘舟师弟适应这样的斗战,对他们每个人来说,和乘舟比试,也是一种磨练。

    当下,姜秀便起身去追,紧跟着罗云和燕兴也动了身,眨眼间就跑出了数丈。

    怎么说他们都是先天武徒,比起谢青云的内劲的境界要强,只要不跟丢,凭借气力,也能耗尽谢青云。

    不过司寇却一声呵斥,拦住了罗云和姜秀,跟着道:“燕兴一人去就行了,你们回来,这般散乱,定会着了乘舟的道。咱们和他比试,就要拿出最强的战法,把每个人的战力发挥到极致,才能助乘舟对付那庞放。”

    他这一说,燕兴不停,极速向前,跟上乘舟。

    姜秀、罗云则都返身而回,子车行原本就知道自己个追不上,在一旁见到他们回来,哈哈直笑。

    “乘舟向东潜行,姜秀和你罗云分别向北和南走,记住,你们也潜行,如今他的劲力是两重,大约四百多钧,你二人也都过了四百钧。”司寇也不迟疑,当下布置道:“你们任何一人只要发现乘舟,就立即扔出传烟,上前缠斗,拖得一时半刻。等我们到齐,定就能赢。”

    罗云和姜秀也不多问。听过司寇的话,转身就走。时间晚一些,怕乘舟一旦躲藏起来,他们就难以寻到了。

    “为何要向南、北?”密林入口处,只剩下子车行和司寇两人,子车行有些不大明白司寇这番布置,张口便问。

    见罗云、姜秀都走了,司寇也没什么着急,耐心解释:“乘舟师弟平日领咱们猎兽时,怎么会只朝一个方向。他那机灵心思,自然诡异多变,三面合围,更有可能撞见他。”

    “那咱们也上吧,等在这里作甚。”子车行见司寇不紧不慢,不由急道。

    “这里是西面,三面合围,只留西面,说不得乘舟也会从此处逃走。咱们就在这里堵着。”司寇笑道:“乘舟最爱出其不意,我觉着他若是能摆脱燕兴,最后可能的就是原路返回,撞在咱们手上。”

    子车行向来不愿费心思想事情。听司寇这般说,自觉得十分在理,当下也不急了。哈哈笑道:“这可最好不过,咱们不用到处行走了。不如坐下吃酒如何?”

    司寇摇头:“不吃,堵乘舟。也有堵的法子。你找个地方潜藏起来……”

    话没说完,子车行就接话道:“我明白了,等乘舟过来,咱们出其不意的偷袭,定能成事。”

    “你觉着你的潜藏本事,能躲得过乘舟的潜行术么?”司寇又摇头。

    “嗯?”子车行犹疑片刻,讪讪一笑,道:“确是躲不过。”跟着又问:“那为何要躲。”

    “诱饵。”司寇应道:“藏不了也要藏,让乘舟师弟发现你之后,会以为你是在尽全力藏起,尽全力准备偷袭他,如此他便想不到你只是个诱饵。”

    “什么?”子车行不解,拍了拍脑门。

    “我会在开石弓的射程内的高大树木的上端藏起,只等乘舟师弟对付你的时候,去了头的箭便会射向他。”司寇微微一笑:“乘舟的潜行术,察觉那些兽伢,也有一定的范围,我的射程极远,我躲藏的地方,他多半发觉不了。”

    子车行再蠢,听过司寇的计划,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不由大喜过望:“到底是队长,把乘舟算得死死的,今晚酒席非他请不可了。”

    六字营约好,输的一方请酒,若是乘舟输,不只是请吃酒,还要他亲自下厨做一顿美食,去不起听花阁,在院中吃乘舟的美食,可比去其他小酒馆来得强。

    见子车行这般,司寇再次摇头:“未必,他要不来这边,我们也没法子,即便来了这边,我觉着他也有可能识破咱们这等诱饵计策,乘舟的本事,可不只是在劲力、身法,更在头脑,一个人的战力也不只在劲力、身法、武技,头脑也是极为重要的。”

    不待子车行应声,司寇继续道:“子车师弟,你平日没事,除了习武,也要多动脑子,你身法先天不行,总要靠头脑弥补,虽说无论将来你去了何门何派,何种势力,大多数时候武者猎兽,都会有人同行,可未必会如咱们这小队一般相互信任,即便真的和咱们小队相似,也总有遇到落单的时候,那时候可要靠你自己了。”

    堵乘舟的法子,司寇原本可以不和子车行说,以子车行的性子,不说缘由,只令他去做,他也乐得如此,不会去多想。

    所以这般,是司寇希望六字营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成长得更加全面,这是他作为队长的责任所在。

    子车行不喜欢费心,却不是蠢人,司寇这番语重心长,他自是十分感激,当下抱拳行礼,谢过之后,便自行找了个灌草丛中,依着乘舟教过他们的潜行法子,尽全力,潜藏起来。

    司寇也迅速跑远,寻到一棵枝叶繁茂的高大树木,攀了上去,张弓搭箭,等待乘舟的出现。

    …………

    “庞放和乘舟的赌战闹这么大,赌约也到了两万两玄银,实在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乘舟和庞放的赌战传遍了整个灭兽营,但凡在营中的弟子,都在议论此事。

    两万两玄银啊!也真敢赌。

    七字营中。

    “潜行术值两万两么?”

    有人问,就有人答:“乘舟的潜行术十分厉害,当初总考时就靠那潜行术躲开了兽潮。独自一人躲开的啊,你说值不值。”

    不只是七字营。其他各营,全都有着相似的说法。只不过没有人清楚六字营能够在战力相当的情况下,猎来许多兽伢,靠得正是这“潜行术”。

    …………

    半个时辰之后,胖子燕兴满头大汗,在密林中四处张望,算是彻底跟丢了谢青云,看不到他的踪迹。

    “娘的,这小子太机敏了。”燕兴望林兴叹,方才一路追踪。始终都能看见乘舟的背影,可一刻钟前,乘舟越过一座小山丘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燕兴不是没有跟上,只是慢了几个呼吸,上了丘再看时,哪里还有乘舟的身影,那小丘下林木稀疏,一眼就能看穿。半个人影也没有,这让燕兴大为惊讶。

    可紧跟着就听见身后数丈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似乎正是乘舟,于是燕兴也顾不得去想这是怎么回事,返身又去追。

    结果和刚才上小丘时一般。到了近前,再次瞧不见乘舟去了哪儿。随后第二次听见身后发出响动,回头看时。似乎又是乘舟的背影在那,待冲过去的时候,仍旧不见半个影子。

    如此折腾了五六回,乘舟便告彻底消失。

    “乘舟,我服了!”又在附近寻搜了一会,仍旧没有半点踪迹,燕兴忍不住高声向四周喊话:“你出来吧。”

    燕兴心思也十分机巧,眼见没了法子,他心中怀疑乘舟就藏在左近,和平日与大伙猎兽时一般,这小子总能在兽伢的眼皮底下都不被发现。

    早先约好,四个时辰之内,乘舟要对他们五人发出“致命”一击,才能算赢,他们五人任何一人对乘舟发出同样一击,也算赢。

    若是一味的躲到四个时辰之后,那便算乘舟输掉。

    自然,这所谓的致命一击,就是点到即止的制服,让对方心悦诚服,若是真击下去,必会重伤的一击。

    基于这个约定,燕兴才故意这般喊,若乘舟真的在他附近,追了这许久,逗了他五六回,说不得听到这一句我服了,还真会误以为燕兴认输。

    实际上在斗战前的相互约定中并没有不打而降的说法,燕兴此举的目的就是引出乘舟,他早已经准备好钢针,只等乘舟出现,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便发出攻击。

    只可惜,等了好一会,四周仍旧幽静的很,这试炼场的各种地形,是灭兽营刻意建造,并没有飞禽走兽,更没有荒兽了,倒是各种虫类滋生,偶尔会发出一些诡异的虫鸣,以及爬行之声。

    “再不出来,我可走了。”燕兴说着话,非但没走,反而一屁股坐下,掏出行囊中的吃食,自顾自的吃喝起来,如此这般,吃好喝好,还是没有动静。

    直到此刻,燕兴才大约肯定,乘舟早已离开,于是也便起身,继续向东深入。

    虽然没听到司寇的布置,但依他的脑子,完全能够猜出,多半是让姜秀和罗云从南面和北面合围,如此,他回去也就没了意义,只能向东追击,直到走到尽头,走完这百里的山林地形。

    半刻钟后,燕兴觉着有点憋,当下也无顾忌,找个地方,就挥洒起尿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悠悠然的一副享受模样。

    嘶……,在挥洒的最后一下,也是最舒坦的时候,燕兴和往常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却不料这一个激灵之后,就感觉到了颈脖处一抹冰凉。

    原本想要喊叫,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只能叹了口气,道:“你小子,怎么冒出来的,这次我真输了,赶紧挪开,等我尿完。”

    谢青云嘿嘿一笑,收回战刃,燕兴又是一个哆嗦,终于结束了挥洒,转过身一脸无奈的瞪着谢青云道:“你是鬼么,来无影去无踪的,这般打,咱们也不用帮你练了,怕是庞放也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未必。”谢青云眨了眨眼,“若换成司寇,都不会着了我的道,他们以弓为兵的习武之人,是偷袭高手,自然警觉性也极高,要撒尿也不会如你这般放松。”

    燕兴本有点不服,不过想了一会平日司寇的言行,不得不点头道:“娘的,还真是这般,司寇这厮平日谨慎的很,在城里吃酒,也都时刻保持那种状态,换成我,心力早耗光了,等敌人来袭,反而不妙。”

    “司寇和我说过,弓手武技众多,可无论是什么武技,其练心的法子都一样,你瞧着他们警惕,他们也的确警惕,可心境却是极为松的,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长时间保持那样状态的原因。”

    “行了,不听你啰嗦了,我现在被你捉了,怎么做,你说。”燕兴一点也不以被谢青云这般轻松捉拿,而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一副胖子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走,向南面,先会一会姜秀。”谢青云道:“不过先要借用一下你的传烟。”

    燕兴哈哈大笑:“换我也是这般做,先找姜秀的麻烦,传烟不能带,却可以缴获,自然要用。”

    笑过之后,又疑道:“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姜秀从南面来,而不是罗云?”

    “我听见司寇说了。”谢青云也不隐瞒。

    “什么?!”燕兴大惊,“不可能,我一直跟着你,一路向东的,我可没瞧见司寇过来,即便来也是先遇见我啊……”(未完待续。。)

    ps:  哈哈哈,胡乱笑一笑,祝大伙都开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奇袭

    不等谢青云回答,燕兴就似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竟学起子车行爱拍脑门的习惯,道:“难道你又绕回去过?”

    “我根本没离开。”乘舟笑道:“你们瞧见我一下子跑远了,其实我只跑出十来丈,就潜回来了,看见你们三个追出去后,他们两个又回到司寇身边,你还一个劲的向东狂奔。

    于是我就潜伏下来,一直听过司寇的安排之后,就又追着你过来了,不过我潜行术能和自然相融,你没察觉。”

    “难怪,难怪,难怪!”燕兴一连说了三个难怪:“我说怎么我刚开始追你的时候,就瞧不见你了,直到好一会,才看到你的身影又出现在前方。”

    和谢青云猎兽足足三个月,燕兴也从未有过眼下这般震惊,胖脸抖动个不停,眼睛有些发飘的看着谢青云,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以前和你猎兽,只觉着对我们六字营帮助极大,今日和你对战,才知道,你这个潜行术的可怕,远胜过我的想象。”

    “那庞放……”

    “经验能够防备我的潜行偷袭,某些灵宝也有这般功效。”谢青云道:“再者便是武道境界了,强者便是被我偷袭了,在战刃临颈前的瞬间,也能够有所反应,快速躲开,所以莫要在说庞放了,或许他经验极佳,或许他有什么能够让武徒使用的匠宝,又或许他的武技天性就能防备偷袭,怎么说他也是个排名三十七位的弓手,我得小心为上。”

    谢青云一番话。更是让震惊中的燕兴大为佩服,已经这般厉害。却丝毫不去轻敌,这样的人。若是作为对手,当是极为可怕的。

    不过下一刻,燕兴也就反应过来,这些原本可以不和他讲,乘舟却都说了出来,他燕兴最大的毛病就是轻敌,或许是仗着头脑灵活,反而容易轻视敌手。

    乘舟能这般提醒他,把自己的经验感悟告之他。他怎能不明白乘舟的好意。

    “多谢师弟指点,燕兴这里谢过。”当下燕兴便抱拳,郑重道谢。

    谢青云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忙扶住燕兴,道:“莫要如此,袍泽兄弟,相互探讨猎兽、习武、修行的经验,却是再自然不过。”

    末了,又哈哈一笑。道:“你若要谢也行,十万两玄银拜师礼,我便连潜行术也传你了。”

    燕兴原本听谢青云说得郑重,谁知道最后又来说笑。忍不住骂道:“老子好容易这般正经一回,却被你小子弄得一塌糊涂。”

    谢青云眨了眨眼,道:“一会在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一塌糊涂。”跟着伸手道:“先拿一支传烟来。”

    “你要怎么玩。先说好,我这人最不怕酷刑了。传烟可以给,若是真的。你杀了我一样可以拿到。不过莫要我配合你演戏,和你假装斗战什么的,引姜秀他们来,这么复杂的事,我宁死不屈。”

    燕兴一边说一边昂起头颅,倒真是一副英勇模样:“所以啊,你既没有那些神秘的、会控制人的本事,那你在我这里能得到的,就只有杀了我以后可以得到的一切,其他休想。”

    谢青云撇嘴道:“我知道,燕兴师兄怕配合了我,得罪了姜秀师姐,以后没法子交代。”不等燕兴接话,谢青云哈哈一笑:“放心,用酷刑得来的配合,显不出咱的真本事。”

    “嘿嘿。”燕兴向来脸皮极厚,这会儿却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道:“那我倒是很期待你小子还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

    一边说一边递上一支传烟,谢青云自不客气,拿过来,一掰,便南面尽全力高高扔起,随后道:“走吧,换地。”

    言毕,也不等燕兴,自己便向南潜行。燕兴不再多话,也跟着一齐,用起了谢青云教过的最浅显的潜行术。

    谢青云每走一会,就要来一支传烟,扔出,足足扔了四支,才加快了步伐,这让燕兴有些纳闷,当即出言询问。

    谢青云便说出了司寇的布置,跟着道:“若是扔三支以内,司寇和子车行说不得会放弃埋伏,过来与你们会合擒我,如此四支,以司寇的心思,他定会猜到你们出事了,所以仍旧会在原地伏,比过来援救你们,有更大的可能擒住我。”

    燕兴一听,顿觉恍然,感叹道:“司寇这家伙鬼主意不如我,谨慎却远胜于我。”

    谢青云说话也不耽误潜行,速度越发快起来,却发现燕兴在后面磨磨蹭蹭,当即回头道:“怎地这般慢。”

    燕兴嘿嘿一笑:“说了,我只配合你,被你杀了以后能做的事,虽然我相信,你就算拖个死尸也难以被姜秀发现,可怎么着速度总得慢一点吧。”

    谢青云听后,笑颜展开,道:“那你就当个死尸吧,自己找个树藏在上面,谁来了都不能暴露,所有的传烟都给我。我要是真杀了你,铁定碎了你的尸,到处藏起来,带在身边岂不拖累。”

    燕兴一听,连连摆起他那肉掌,道:“千万别,我这不是想跟着你,亲眼瞧瞧你对付他们的法子,好学着点么。”

    谢青云丢下一句:“那便跟上,我可不等死尸。”

    燕兴讪笑一声,嘀咕道:“亲娘咧,和你这厮斗嘴,那是找死。”

    说着话,两人一前一后,极速潜行。谢青云五识完全散开,灵觉也四散,探查周遭细微动静,那姜秀可是六字营和他学过潜行术的人中,最快的,若非碍于此术来自聂石,谢青云觉着真传给了姜秀,即便没有自己这等天赋,也能学到其中五成。

    正因为此,谢青云才要小心一些,若是只散五识。范围是广了,稍一粗略。怕就要错过潜藏中的姜秀。

    自然,姜秀不是武者。也没有谢青云这等奇怪机遇,六识没开,也同样会错过潜行中的谢青云。

    如此两相错过,其他人倒是不怕浪费时间,可谢青云少“杀”一个,就算输。

    行了大约四刻钟,谢青云忽然停下,身后的胖子燕兴,倒也履行诺言。专注的很,见他一停,也没有跑过头,当即稳稳的匍匐。

    几个呼吸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燕兴有点奇怪,碰了碰谢青云,低声道:“怎么回事?”

    “谢青云指了指南面三丈处的一个凹坑,也不多话。燕兴拿眼细瞧。耳朵细听,足有好一会功夫,才终于发现那坑外的草有些不对,似乎被人压过。而且坑中似乎有极其轻微的一点动静,和爬虫的声音并不一样。

    “姜秀果然厉害,学到了不少啊。连我都给骗过了。”

    “你还不是也骗过了她,这等距离。她也察觉不到咱们。”谢青云应道,边说边露出一脸的笑容。

    燕兴知道这乘舟的性子。这么笑,那是在得意,忍不住瘪了瘪嘴,也不接话。

    谢青云瞧了他一眼,故意笑得更开心了,边笑,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潜行过去,到了那里,再弄出点动静,吸引姜秀,我从背后偷袭,一招制敌。”

    “嗯?”燕兴不满道:“不是说了,我已经死了么,没法子配合。”

    “不是说了,你要死了,我就碎了你么,留着你的脑袋,挂在身边,等遇见人,就用你的脑袋做饵,还不一样。”

    “……”燕兴彻底无可奈何了,一双被肥肉挤得显小的眼睛,看了谢青云好一会,才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牛。”

    说过话,也不在多等,悄无声息的像灌木那边潜行而去。

    姜秀到底比燕兴要厉害,在燕兴将要到,还没打算故意露出行藏之前,就发觉了不对。

    其实,这一点是谢青云早就算好的,对于六字营众人潜行术的优劣,他都了解的十分清楚,都没有开六识的情况下,相互潜行,一般都察觉不到,但姜秀却更细致,能够从草木的动静,风的动静,来判断。

    谢青云也就算准大约在这个方位的时候,燕兴会暴露行藏,而依照姜秀的脾性,一旦发现不对,会立即跳出来缠斗,这个位置却是刚好背对着他,如此这般,偷袭简单之极。

    果然,嗖!

    一支传烟,被姜秀向北高高扔起,几乎在她飞扑的同时,那尚未落地的传烟,已经冒出一道笔直的烟雾,跟着风向,飘然上空。

    “噗!”姜秀没用习惯的短剑,怕伤了人,上来就是木剑直刺,用的力道也不强。她的身法本就略胜过燕兴,加上燕兴打算好了,进入灌木丛时再露行踪的。

    所以他此刻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潜行上,冷不防被姜秀偷袭,只来得及稍微躲闪,那木剑仍旧刺中了他厚实的大腿。

    “啊呀!”虽然不痛,但燕兴仍旧习惯性的夸张大叫。

    姜秀却大惊失色,忙道:“怎么是你?!”

    “是我就可以乱刺了么,痛死我了。”燕兴满地打滚,要博取姑娘同情。

    “滚蛋,我刺的又不重……”姜秀话音未落,只觉得脖颈处一抹凉意,紧跟着耳边传来乘舟的声音:“师姐,你输了。”

    姜秀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谢青云也收回了战刃,却见姜秀瞪着燕兴道:“你怎么和师弟一起骗我,你们耍赖。”

    燕兴一听,方才还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当即化作了满面赔笑:“我早被乘舟师弟给制住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被他扔过来,当了诱饵……”

    啰啰嗦嗦一大堆,虽然解释清楚了,姜秀还是一肚子气,不去理会他,反而对谢青云笑意吟吟,直说师弟聪明。

    “下一个是罗云。”谢青云笑道:“得麻烦师兄和师姐一齐当饵了,咱们不用换地方,这里就行,只是罗云性子谨慎,非得两个诱饵不可。”

    姜秀听了,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期待得很,笑颜如花的主动又拿出一支传烟。道:“不如再扔一支?”

    “扔三支好了。”谢青云道:“如此,更让司寇觉着我在用计引他来。他便更不会来。”

    “为何?!”姜秀大奇。

    一旁苦着脸的燕兴总算找着机会和姜秀说话,当即把谢青云听见司寇布置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秀一听。也和半个多时辰之前的燕兴一般,惊得合不拢嘴,好一会,才大赞谢青云的本事和心思,也猛然醒悟,自己所了解的乘舟师弟的潜行术,远远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显然六字营的众人合力猎兽时得到的益处,也远远超过她平日的想象。

    解释过后,三人分三处呆着。自然方位、角度谢青云都提前拟好,连罗云的武技、身法在发觉情形不对,使过头几招躲闪之后,所处的位置,他都预先算定。

    等了不长时间,罗云的身影出现在谢青云的五识当中,胖子燕兴混不吝的横躺在草丛中,横着小曲儿,姜秀则伏在不远处。冒充谢青云。

    这都是谢青云的布置,方才数支传烟,司寇不会来,因为他早有计较。

    而罗云不同。即便他觉着有问题,也定然会来,可因为这是司寇之前的布置。罗云的性子,绝不会违背。

    来是来了。他自然会小心翼翼。

    于是和谢青云猜测的一般,在见到燕兴那般躺着的身姿之后。罗云没有打招呼,而是悄然停了起来,一动不动的观察。

    燕兴、姜秀没有开六识,自然没有察觉罗云到了,谢青云在不远处探得清清楚楚,稍微将身边的矮树挪了挪枝干的方向,这是他和燕兴、姜秀暗号。

    虽说这两个“死尸”只做死尸的事情,但应他们自己个的要求,在罗云来的时候,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尤其是姜秀,可不想和之前燕兴被自己袭击了那般,被罗云也来上一下。

    罗云的战力,便是没用上劲力,也够她受的。燕兴向来爱护姜秀,自然也是这个意见,谢青云乐得他们知道,能更好的配合自己,所以罗云一到,他就通过暗号,告之了两人。

    接下来,比的就是耐性了。

    罗云为人谨慎,也算沉稳,但谢青云了解他的性子,心中自有一股争心,否则也不会在苍虎盟中脱颖而出,因此谢青云断定,罗云不会一直等到斗战结束的时间,靠磨时间取胜。

    若是说六字营中有这个耐性的,怕只司寇莫属了,以谢青云的观察,司寇却是适合做小队的队长,虽不擅长奇思妙想,但思维缜密,在现有的环境、规则下,能够利用一切,让小队取得最好的结果。

    所以司寇不怕等,罗云怕等。

    谢青云也怕等,但是等得过罗云。

    所以比耐性,罗云终于是输了,在看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没能忍住,走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句:“燕兴,乘舟在哪,你这是帮他么?”

    燕兴哈哈一笑:“我已经死了,他在或者不在,你自己找,我绝不误导你。”

    罗云将信将疑,大步行了过来,一双短棍提在手中,待走到燕兴身旁的时候,猛然警觉,冲着三尺外的灌丛中猛扑了过去,那里正是姜秀的藏身之处。

    这一点,谢青云算得恰到好处,以罗云的本事,发现三尺外潜藏的姜秀,恰到好处,再远一点,或许就要费些心思了。

    姜秀已经“死”了,自然不会主动帮谢青云去攻击罗云,当诱饵。因此只好让她就伏在燕兴附近三尺,引得罗云自己个发现。

    于是,罗云败了,他攻击姜秀的身法,动作全部在谢青云的算计之下,下一刻,他也和燕兴、姜秀一般,脖颈上被谢青云架上了凌月战刃。

    罗云倒也干脆,输了就忍,也不生气,也不埋怨燕兴和姜秀,只是去问谢青云缘由,一切都说过之后,罗云当然不例外,对谢青云的本事又惊又是赞的,佩服不已。

    如今只剩下司寇和子车行了,谢青云不需要罗云他们三人帮忙,只求这三个“死尸”别跑去提前把已经发生的去告之司寇他们就行。

    不过这三人却都想看看,接下来的终极斗战,谢青云用什么法子对付子车行和司寇,尤其是司寇,他用得是弓,和庞放最为相似,可是这次斗战的正主儿。

    想看,但若跟着谢青云一起走,莫说几丈距离了,怕是十丈,甚至数十丈,司寇都能瞧出大概。

    司寇的眼力因为常年习练弓箭,比一般人强许多,教习也说过,他若是开了六识,眼识将是最强的一环。

    何况此刻他所处的地方,是一棵巨大的古木,站得高望得远,虽然比平江教习的瞭望台要矮,但也足以看得清很远的事物。

    “算了,咱们一会听乘舟师弟说也一样,师弟能说会道,不比直接瞧见差。”罗云迟疑了片刻,道:“否则,咱们这般跟着,等于在帮司寇,对师弟不公平。”

    他这一说,燕兴和姜秀也点头赞同,他们可想不出法子能够跟着乘舟一起,却避开司寇的那双眼睛,只好作罢。

    谢青云却忽然道:“没关系,都跟着我,我自然有法子对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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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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